毕竟,之前在朝堂和私下他们也都互惠互利,他不相信这次陈元庆也会抛弃自己这个盟友。

张先辉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宋云谦和萧相他们都盯着陈元庆,心底带了几分不安。

如果陈元庆没出现,那今天一切会按着宋云谦的意思,他会轻易就收回张先辉手中的权利。

可是如果陈元庆真的帮了张先辉,那张先辉一派和陈元庆一党在朝堂上联合,如果宋云谦执意要处置张先辉,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张先辉寻求陈元庆的帮助自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要陈元庆发声,他身后的势力就有了领头羊,到时候扭转自己在朝堂上的被动局面也是可能的。

陈元庆自然也听到了张先辉的求助,如果是往日他会想想自己的处境,努力为自己寻求最大的利益,毕竟保住张先辉就是保住了自己在朝堂上的同盟。

陈元庆正准备上千将张先辉扶起,却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突然退后一步,然后厌恶地看着张先辉,轻声说了一句:“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陈元庆的话让朝堂再次陷入了静默之中,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懵,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先辉又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他引以为傲的同盟都在今天的早朝上瓦解。

“陈将军,我做什么了我咎由自取,我真的没有害温意门主,我…”当然,除了懵掉的朝臣们,张先辉自己也是懵的,他都不明白为什么陈元庆会突然改变态度,而且他话语好像有所指,可是他做了什么,是招惹了陈将军的,谁都知道陈将军最宝贝的是她的妹妹,他显然没对陈雨柔做任何事情。

“是谁让你动她的,她还是个小孩子你就这么歹毒的心思,你这样卑鄙的小人,怕是朝堂上任何人都不愿意与你为伍吧?”陈元庆低声说着,眼底中全是厌弃。

“陈将军,我…”张先辉还想辩解,但是陈元庆的话,之前如果他还不明白的话,现在他怎么会不懂,他说的那个小孩子,应该是双胞胎吧?

可是为什么陈元庆要护着双胞胎,那是温意生的,温意是他最在意的妹妹的情敌。

甚至于陈雨竹都是因为温意而死,这段时间陈元庆更是时时处处给温意添堵,怎么现在,倒是维护起温意的孩子。

“刺客都已经招供了,而且我也让人查到,昨夜寅时你府中曾经有十三个黑衣人离开,卯时二刻有十二个黑衣人回来了,确切地说是屁滚尿流的回来,这些人去干什么了,张大人你比我清楚吧?”陈元庆一字一句地说话,他好想回到了修罗战场,面前的张先辉更像是他的仇敌。

“重楼皇子和京默公主,都是上了玉牒的,张司空你这么着急将他们除去到底是为了什么?”陈元庆不等张先辉思考,就轻声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显然,他的问题不是给张先辉的,是让此刻在朝堂上的所有人脑补的。

张司空对皇子和公主下手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良贵妃腹中那还没出生的皇子,只要没了重楼和京默,那良贵妃腹中的孩子就成了皇上唯一的子嗣,别说良贵妃被打入冷宫,就是皇上下令要了良贵妃的性命,为了那个孩子她也能活下来,到时候皇子降生,良贵妃有功于社稷,不管什么罪名都会被赦免,到时候母凭子贵,到时候张家…

只是皇子还没出生,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张先辉真是狠毒地出乎人的预料呢。

不过这招用的确实够好,如果能成功,就是釜底抽薪。

只是,皇上和温意门主将两个孩子眼珠子一样的护着,要想成功,真的是很难。

所以,张先辉这次的事情是不可为而为之,被发现,似乎也成了顺利应当的事情。

所有人不能理解的是陈元庆的态度,为什么明明和皇上已经势同水火的人,却因为这次刺杀,坚定地站到了皇上的身边。

第494章攀咬

张先辉看着盛怒的陈元庆。此时他心底的慌乱已经再也控制不住。

原先相互扶持的同盟在今天的朝堂上撕裂,他竟然成了孤家寡人。

梁珪和自己的对立他早已经清楚,可是陈元庆,他为什么…?这几年他一直都和皇上针锋相对,今天却和皇上…?

“皇上,这件事情不是老臣做的,老臣就是有十个八个的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谁不知道皇子现在是您唯一的子嗣,关乎国运和未来,臣不会糊涂到谋害皇子,臣…”张先辉努力解释着,他甚至想将这祸水引到梁珪的身上,只是本来思虑周全的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陈将军,真的不是老臣,皇上昨天已经下令,只要良贵妃生下孩子就要送到兰贵妃处,那已经不是我的外孙了,我没必要再为他冒天下之大不韪,真的,我…”张先辉着急地解释道

“皇上,老臣知道了,是梁珪,他肯定是想趁着别人还不知道的时候,给良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打算,除了皇子和公主,那良贵妃腹中的孩子就成了皇上唯一的血脉,皇上,肯定是这样,那刺客肯定也说过,是梁珪指使的,是不是?皇上,这是梁珪要置我于死地呀,皇上救命。”张先辉说得声泪俱下,可是在场所有的人看向他的时候都像是看一个疯子。

就这样的攀咬,真是…

宋云谦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在朝堂上给自己无数掣肘的重臣,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这真的是那个朋党无数,心思缜密的张先辉?

“张司空真是会攀咬,为了你的外孙,我要去杀皇子,你真是…”梁珪已经气得无语了,虽然和张先辉的同盟破裂,但是他们还没敌对到这样的地步吧?为什么张先辉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样子?

“明明是你要杀皇子的,是你栽赃陷害我的,是你,你…”张先辉咬牙看着梁珪,他很清楚,只有判定了是梁珪做的这一切,自己才有可能翻身,只是他忘了,不是他攀咬栽赃这杀人的罪名就会落到梁珪的身上,很多时候证据都是最重要的。

现在证据确凿,就是张先辉说破了天,他说是梁珪也只能是胡乱攀咬。

谁都没想到,半生奸猾的张先辉,会在朝堂上上演如此拙劣的一幕,就连梁珪都有些吃惊,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合作了五六年的同盟伙伴。

当事关生死,他将自己的自私和卑劣坦承在他们的面前?

“张大人,证据确凿,您还是…”终于有张先辉一党的人看不下去,缓缓走到张先辉身边,俯身提醒道。

“谁说的证据确凿,那刺客明明说的是指使的人是梁珪,不是我,你们凭什么说是我,凭什么?”张先辉着急地喊着,昨天刺客们行动之前他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旦被抓,他们就是梁珪的人,所以他高声喊着。

这是喊声再大都改变不了事实,只会让人清楚刺杀皇子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张先辉指使。

“据我所知,张大人并未见过刺客。刺客也不是你审问的,不知道你哪里来的消息,连此刻的供词都清清楚楚?”陈元庆鄙视地盯着张先辉,他一直觉得张先辉聪明奸猾,却不想竟然如此蠢笨,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

而且他高声喊出的刺客交代的话语,更是佐证了幕后主使是他。

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只有张先辉,他觉得这是自己翻身的法宝。

“我只是猜测的,只有梁珪才有最有可能是幕后主使,所以我才…”被陈元庆不留情面地指出自己的纰漏,张先辉脸色变了又变,很久才缓过神来一般,轻声解释道。

只是这解释太没有力度,一个猜测…

张先辉竟然想凭借一个猜测要了梁珪的性命,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梁珪冷漠地笑着,心底却为自己昨天的决定兴奋不已,幸亏早已经与张先辉这样的人划清了界限,不然今天,自己真的可能被他算计到。

宋云谦也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进行地这样顺利,梁珪和陈元庆的助攻不说,张先辉一直是在自掘坟墓。

“张大人,现在证据确凿,你谋害皇子的罪名已经抹不掉了,您还是乖乖认罪吧。”梁珪好心提醒张先辉,只是脸上全是嘲讽。

张先辉看着梁珪,高声质问道:“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认罪,明明是你,是你做的。你快点认罪,你…”张先辉看着梁珪,脸上已经全是着急,他聪明一世,即使心底慌乱,他也已经明白,自己似乎已经回天无力。

败局已定,却不需要梁珪来告诉他,他和自己一样的人,前段时间他还被皇上惩处,他哪里有资格来说自己,他…

张先辉不服,他恼火地看着梁珪,好像梁珪是他的仇敌一般。

梁珪只是笑笑,然后低头,他现在看都不想看张先辉现在自作聪明的样子。

“梁珪,一切都是你主使的,是你的女儿设计了良贵妃,是你让我忍不住出手,是你,就是你…”梁珪的笑刺激到了张先辉,他高声喊着,就要冲着梁珪而去。

朝臣们见张先辉一副要动手的样子,赶紧出手阻拦,一时间朝堂纷乱,只有宋云谦还安静地坐在龙椅上,他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臣子,脸上神情莫名。

能除掉张先辉,他是高兴的,可是这高兴来得太快,他都有些应接不暇。

对于忠于他的人来说,张先辉倒台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想到重楼和京默受到的惊吓,想到温意担忧的神色,他心底就被愧疚侵占,他想让朝堂上焕然一新,但是他不想用自己妻儿的安危来换。

宋云罡一直都盯着宋云谦,他们两人好像已经超然于朝堂之外,他懂得宋云谦的心思,只是他还是想告诉宋云谦,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第495章张先辉的希望

朝堂上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满朝文武,似乎只剩下了张先辉绝望的叫嚣。

谁都不会想到,在朝堂上纵横多年的张先辉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唆使自己的女儿谋杀飞龙门的门主,自己更是派出刺客刺杀皇子,阴谋败露之后还攀咬同僚。

他的做派全然不是昨日朝堂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司空大人,此刻的他,绝望地看着周围这些曾经和自己推杯换盏,曾经和自己相互扶持的同僚,他一遍遍说着自己没有做,自己没有做。

奈何证据确凿。

直到他没了声音,哭泣着跪在朝堂的正中,对着宋云谦高喊道:“皇上,臣一片忠心,臣…”

他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完,因为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他对皇上早已经没有了忠心。

他的忠心早就给了自己膨胀的野心,早就给了自己的家族,这几年他一直致力于让他的家族壮大,掣肘皇上的决定,所以,此时,他很清楚,不管他怎样的哭喊,皇上都不会轻饶了自己。

萧相他们一直都在等着抓他的错处,这些年他和梁珪相互扶持,相互帮助才走到了现在,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笑着看向梁珪,用嘶哑的带着哽咽的嗓音说道:“梁珪,我的今日也会是你的明日,在你决定背弃我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等着你,等着你…”

张先辉歇斯底里地喊着,声音里带着几分诡异,好像濒死的鸟在绝望地哭喊。

张先辉的声音让梁珪心底生出一阵寒意,不过他还是站直了身子,嘲弄地看着张先辉。

所谓的背弃,是从张先辉开始,对付安然和京默这也是张先辉在和自己同盟破裂后出的昏招,这和他无关,他只需要继续在这朝堂上小心谨慎的经营,就肯定会一直好下去。

不过张先辉这绝望的话语也是有警醒作用的,他也要小心,不能行差踏错,不能对温意和皇子公主动手。

因为这都是杀头的罪名。

“来人,张先辉谋杀皇子公主,试图谋杀飞龙门门主,罪证确凿,虢夺官职,打入死牢。”

宋云谦终于缓缓开口,却不想在绝望中的张先辉突然站起身来,对高座在龙椅上的宋云谦喊道:“皇上,温意根本就没有中毒,她中毒是假的,所以良贵妃是冤枉的,你不能惩治我,如果不是你让我知道了假的消息,我也不会铤而走险,是皇上你害我的,你给我挖了一个坑,皇上,臣对你忠心耿耿,你这样,臣不服。”

张先辉说话的声音很大,在场的人不由得愣住,他们本以为张先辉就这样黯然收场了,却不想竟然突然跳起来说了这样的话。

如果温意真的没有中毒,那后来张先辉狗急跳墙,要刺杀皇子和公主,虽然事涉谋逆大罪,却也是情有可原,保住一条性命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应该是张先辉极力辩驳的原因。

只是说到温意,宋云谦脸上突然漫上了冰寒,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了为什么温意要服毒,为的就是让张先辉此刻的辩驳变得无力。

宋云谦刚准备开口,一直安静看着张先辉狼狈样的陈元庆缓缓开口说道:“温意门主中毒这件事情,应该不是真的吧,昨夜末将在镇国王爷府上曾经见到过她,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陈元庆你…”朱方圆刚刚对陈元庆升起的好感在他开口的时候就已经灰飞烟灭。

“本将只是说了句实话,怎么,朱侯爷是想让我连实话都不要说吗?我可不是温意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为了她说假话?”陈元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朱方圆的时候脸上全是笑意。

他对张先辉的恼火,是因为张先辉竟然敢对京默动手,他只要想到京默那惨白的小脸,心底就锐疼不已,但是对温意,他自认和她没什么交情,或者说,他们是有仇怨的。

所以,关于温意的事情,他就是要落井下石。

“陈将军你管的也未免太宽了,温意门主有没有中毒,咱们可以把御医喊来,让他们告诉你昨天给温意门主诊脉的结果,这件事情,还是陈将军去做,只是记得,不要再做出当日威胁安然世子那样的事情。”宋云谦自然容不得任何人说温意的不是,所以在陈元庆嚣张的说完话之后,他就不满的开口。

“既然是阴谋陷害,那太医说不定也是皇上早就安排好的,臣可不信。”陈元庆听宋云谦说起当时他威胁安然世子的事情,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瞪着眼睛对宋云谦说话,一副对内幕了然于胸的样子。

“那你说怎么办好?”陈元庆理直气壮地拒绝了宋云谦的提议,宋玉谦却没恼火,轻声问了一句。

宋云谦自然清楚温意是真的中了毒,所以是不怕任何人的检查的,所以他连怒火都没有,此刻他更是想看陈元庆这次如何做一个称职的跳梁小丑。

朝臣们和宋云谦一样都看向了陈元庆,就连张先辉,也满是希望的看着陈元庆,此刻他是最希望陈元庆能说出办法的,他希望那个办法能证明自己是被皇上和温意构陷了,他需要这样一个事实来为自己脱罪。

陈元庆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脸上却有了几分为难,刚才他反驳宋云谦,纯粹是因为宋云谦说到的安然世子的事情刺激了他,他不得不承认,宋云谦的提议其实是个很好的办法。

可是现在,很显然,那个办法是不能用的。

“就找太医给温意大夫把脉,脉相应该能看出温意大夫有没有真的中毒。”陈元庆轻声说道。

“太医呀,那也是皇兄宫中的人,你就不怕太医早就和皇上联合了,到时候把没的说成有的,到时候张大人不好脱罪,陈将军您脸上也不还看。”朱方圆最见不得陈元庆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在听他反驳宋云谦的时候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好主意,却没想到那主意和宋云谦的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忍不住就嘲讽开口。

陈元庆脸色变红了,他恼火地瞪了一眼朱方圆,好像在给自己添堵这一方面,朱方圆永远都是乐见其成。

“那就找民间的大夫,让他来给温意门主诊脉。”陈元庆再次开口。

“御林军首领可在,马上派人去找十位民间坐诊的大夫过来,什么都不要告诉他们。”既然这是张先辉和陈元庆要求的真相,他自然是愿意成全,温意都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争取了打他们脸的机会,他自然要将事情变大,大到让张先辉和陈元庆都成为别人的笑柄。

第496章直面

“皇上,末将府中有一良医,可以让侍卫顺路请来为温意门主诊脉。”陈元庆见宋云谦丝毫都不担心,心底已经有了疑虑,他高声请求,宋云谦想指责他得寸进尺,但是想到往日他在朝堂的嚣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温意中毒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果是良医,更不会查不出来,他现在不惧任何人。

“那就依将军所言。”宋云谦出奇地好说话,这让陈元庆心底的不安更重,他想起昨夜见到温意时候她神情的疲惫还有苍白的脸色,或许,事情真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但是这个念头只是闪过一瞬,他再次确定了,温意那么厉害的大夫,不可能连毒都查不出来。

“门主,你如果去朝堂上被那些大夫诊治,怀孕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吧?”千山担心地问道。

“现在孩子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他们知道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这是谦的孩子。”温意柔声说着,手缓缓拂过已经微凸的小腹。

她不知道以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她笃定谦肯定会护着这个孩子。

如果可以,温意也想就这样隐瞒下去,继续和谦,和这个孩子一起过一段幸福的日子,但是,肚子已经凸起来了,很快就要瞒不住了。

与其到时候他们探查到然后再各种兴风作浪,不如他们光明正大地说出去。

如她所说,这是谦的孩子,是皇子,从来都不是偷偷摸摸的存在。

“可是,那样怕就危险了。”千山若有所思,她理解温意知道怀孕后选择隐瞒,却不理解为什么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将她怀孕的消息传出去。

“没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再说,我的医术在这里,还真没有毒药能毒到我。”温意轻声安慰着千山,虽然说这样的话她心底也不确定,但是她不能让所有人都跟着自己担心。

这样的话她也对宋云谦说过,她说服不了宋云谦,只能告诉她她会用金针术改变自己的脉相,让人查不出有孕,其实有孕的脉相太特殊,只有是个大夫就能查出来,根本做不得假。

她骗了宋云谦,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个孩子能不能真的活下来她都不敢确定,这也是她孤注一掷,再一次将自己抛到风头浪尖的原因。

如果可以,她会拼尽了自己的性命保全孩子,如果注定了自己和孩子都没有办法保全,那就让自己和孩子为宋云谦杀出一片坦途。

千山自然明白温意是在安慰自己,她总觉得温意这段时间怪怪的,可是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门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没什么可瞒着你的,如果真的说有什么瞒着你,那就是吕宁的毒,我好像有了思路,却还是找不到解药。”温意笑着转移话题,千山太了解自己了,她能问出这样的话来,肯定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她只能转移话题,不然…

而唯一能让千山改变关注点的,只有吕宁。

吕宁的毒解了之后和千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虽然不知道另外的毒会在什么时候发作,但是他们现在还很幸福,就像是临死前的狂欢一样,他们肆意享受在一起的快意时光,因为谁都不知道,这样美好的日子什么时候会是终点。

千山都做好了吕宁随时会离开自己的准备,当然她心底更期望温意能找到的毒的解法。

现在温意说已经有了眉目,她怎么不可能欣喜若狂,在这巨大的欣喜面前,她自然就忘了这段时间心头的疑虑。

“这件事情只是有了眉目,因为他们这几次中毒的人中,所有人的毒中都有一味药,所以我怀疑是解药和这味药产生了…,所以…”

温意看着千山脸上的喜色,脸上也带了温和的笑容,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摆弄这些药材,为的就是能在不测到来之前让她救过的,关心的人能够好好的活着,好在,苍天不负,终于有了眉目。

“门主,那您解毒还需要很长时间吗?您每次有了眉目之后很快就会解毒的,您…”千山已经控制不住心头的喜悦了,她太清楚温意的行事了,她说有眉目基本上就是解毒有望了。

“不好说,这次的毒有些古怪,不过肯定会解毒的,你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吕宁,你们也不用像现在这般,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过。”温意轻声说着,眼底全泛起了苦涩。

她太清楚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天的感觉了,她不希望这样的恐惧也发生在自己周围人的身上。

“门主,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谢谢,谢谢你,我和吕宁都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千山听着温意感性的话语,眼泪都流了下来,她的门主一直都是最懂她的人。

她此刻最庆幸的就是有温意这样的一个门主,如果没有她,她就没有父母家人,没有吕宁,她可能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傻丫头,如果说谢,那我该谢你多少呢?咱们之间,不用说这个。”温意拍着千山的手,柔声安慰,千山一边擦泪一边点头。

“那门主,我陪你更衣,去大殿。”虽然千山对温意感激涕零,却也清楚现在还有事情要他去做,她轻声和温意说完,就和温意一起去更衣,然后盛装向着朝堂走去。

千山坚定地守护在温意的身边,一步步,紧随着温意的脚步,她不知道,此刻她心底那个无所不能的门主,手心里全是汗意。

温意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这样的害怕走进朝堂。

即使这朝堂上端坐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这朝堂上有自己的好友至交。

但是她却只能走这一步,将自己和府中的孩子投进朝堂这片汪洋的水泽之中。

等她走进大殿,抬头就能看到龙位上那个熟悉又英俊的面容,此刻的他正温柔地看向他,好像阳光一样驱散了她心头的阴霾,她笑着迎上他热切的眸子,一步步,走进,就向当年她一步步走进他的生命一样。

第497章终有一日

“飞龙门门主温意参见吾皇。”走到朝堂正中,看着高高在上的宋云谦,温意俯身行礼。

宋云谦见温意俯身,猛地就站起身来,不管朝堂上别人的眸光,他着急地走下来,缓缓扶住了温意的胳膊,轻声说道:“温意门主以后不用对朕行礼。”

“皇上,这可不妥,这有违祖制,当年飞龙门于社稷有功,太祖对皇后都没有下这样的旨意,您…”一个梁珪一党的人忍不住走出来高声阻止。

“你都说了飞龙门有功于社稷,不仅是建国时期,就在不久前飞龙门还曾救我克州军于水火,飞龙门可谓克州军的再生父母,朕礼遇温意门主,是理所应当之事。”宋云谦只是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人,然后轻声说道。

他的话语轻描淡写,却已经不容置疑。

今天,张先辉一党的人自然不敢再说话,而梁珪也并未示意自己一党的人出声,刚才那人,不过是习惯使然,却不想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皇上,这件事情有违祖制,您还是三思。”陈元庆却不愿意看着温意嚣张得意,他的准则就是温意不爽他就痛快,所以所有对温意不利的事情,他都乐见其成。

“这件事情朕已经三思过了,这是朕的意思,无需你们多言。”宋云谦恼火地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陈元庆,低声说道。

他之所以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语,完全是因为温意的身体,他不想让他有任何的劳累,尤其是在这些虚礼方面。

他很清楚,温意其实不在乎自己这样的旨意,但是他还是要给,他要将自己能给温意的全都给了。

今天张先辉已经倒了,他在这朝堂上的话语权只会越来越多,最后不会再受他们的掣肘。

所以,他才敢任性而为,他确定今天在场能说出反驳话语的都最终只能铩羽而归。

“皇上,既然是太祖早就定下的规矩,咱们理应遵从的,飞龙门天大的功劳都是皇上的飞龙门。”温意见宋云谦有些恼火,赶紧开口,她的嘴角带着温和笑意,缓缓地,如春风一般,抚平了宋云天心头的焦躁。

温意的话瞬间就抚平了很多已经准备和皇上争辩的臣子们,他们看向温意时候敌对的目光也终于变得和缓。

宋云谦还要开口,温意却已经缓缓地握住了他的手,在他手心里轻轻一捏。

宋云谦感觉到手心轻微的刺痛,无奈地看着温意,嘴角闪出一抹苦涩。

他的温意,永远都这样善解人意,永远都在为他考虑。

“既然温意门主不愿意,那就算了。”宋云谦终于开口,朝臣们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只是片刻,他们的心又悬了起来,因为宋云谦扶着温意一步步走向了他的龙椅。

谁都清楚飞龙门门主位子就在龙椅的旁边,温意肯定不会僭越,可是谁都在看着他们的皇上呵护温意的样子,温意就像是他心底的宝贝一样。

这样的宋云谦和温意,让镇国王爷宋云罡和萧相他们都放下心来,但是梁珪,陈元庆的脸色却都变得愈发冰寒,而此刻依然跪在朝堂上的张先辉,心底则忐忑莫名。

看皇上对温意如此的在乎,如果温意真的中毒了,那这次自己再难翻身,然则,皇上这样的在乎温意,温意肯定不会中毒吧?

宋云谦扶着温意稳稳地坐到了飞龙门门主的位子上之后,才转身坐上了他的龙椅,等他转过身来,见到的就是朝臣们神色各异的脸。

“皇上,您这样礼遇飞龙门门主,就不顾及堂堂君王的颜面吗?”陈元庆终于忍不住责问出声,现在宋云谦对温意的好都让他扎心不已。

“陈将军也知道,这是朕的颜面,与你无关。”宋云谦听着陈元庆的话,终于忍不住反击道。

他知道陈元庆处处都和温意过不去,今天这话语更是在为柔妃鸣不平,可是,爱自己的女人,这真的是自己的事情。

很多事情,只是顺其自然地发生,在陈元庆开口之前,在看到他们精彩纷呈的脸色的时候他都没想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陈元庆被宋云谦一句话给噎住,他瞪着宋云谦,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这几年宋云谦对谁都是和颜悦色,处理政事的时候也是不温不火的样子,如果不是他突然地说出这样的话,他都快要忘了,此刻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也曾是带兵叱咤沙场的飞鹰将军。

飞鹰将军,从来都不会是浪得虚名。

“臣只是觉得这样不妥。”陈元庆知道,自己很难再找回场子,宋云谦说的是事实,这是他的事情,即使事关君王颜面。

“诸位臣工当日也觉得朕应该厚待飞龙门门主,朕当场给飞龙门门主写信,保证以后悔对她好,朕不过是不想食言而肥罢了。”宋云谦轻声说着话,心情却是莫名的好。

所有人都没了声音,只有陈元庆不甘地瞪了温意一眼,温意看着陈元庆吃瘪,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当初在朝堂上的事情她也是听说过的,不过是陈元庆想给宋云谦刨坑,最后让宋云谦将他给埋了罢了。

现在再拿出当初的事情来打脸,宋云谦,真是够狠。

不过这样的宋云谦,她真是喜欢。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张扬肆意的宋云谦了,今天的宋云谦,瞬间就让自己回到了当年,当年他也是这样的意气风发,也是这样的…

“皇上,臣等已经默许了您和温意门主的事情,只是毕竟温意门主身份有碍,还请皇上注意一些。”陈元庆见宋云谦说完话之后再也无人反驳,很是不悦地说了一句,像是妥协了一般。

宋云谦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元庆,正准备开口反驳,却不想温意伸手缓缓碰了一下他的手,他本能地看向温意,见到的是她对着自己轻轻摇头。

宋云谦最终还是没再说话,他相信自己要说出口的话,终究还是有机会说出来的,总有一天,他会牵着温意的手再次走上这高高的龙位,那时候,温意不再是飞龙门的门主,总有一天,他会让温意成为自己皇后,成为自己唯一的女人。

宋云谦反手握住了温意的手,她的提醒是对的,现在张先辉已经倒台,但是他们任重道远,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

看着宋云谦和温意目光相交的臣子们心底却各有千秋,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先辉,梁珪心底突然划过一阵不安,然后迅速消散。

第498章朝堂辨真假

“皇上,民间的大夫们都已经到了。”朝堂刚刚陷入沉寂,大殿门口就传来了御林军统领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宋云谦轻声地说道。

十个大夫神色慌张地走进来,只有一个穿着深蓝色衣服的大夫神色镇定地走在他们身后。

他们入殿之后,神色慌张地给宋云谦行礼,等站起身来的时候已经有人身体颤抖不已。

“皇上,不知道您让人带老夫等过来所为何事,我们并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那个神色镇定的蓝衣老人率先开口,几个大夫纷纷点头。

“朕是想让你们来诊脉的,几位不用担心。”宋云谦这才明白过来,他们是被庆幸抓来的,羽林卫肯定没好好和他们解释,所以他们才全都是战战兢兢的样子。

宋云谦的话音刚落,就有几位大夫眼底不再是惧怕,等他们神色都恢复了平静,不等宋云谦开口,温意就起身,缓缓走到他们身边,轻声说了一句:“来人,搬十二把椅子过来。”

温意的意图,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宋云谦见侍卫还在愣怔,赶紧点头示意,那侍卫领命而去,朝臣们却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对于温意这反常的举动,萧相等人知道她是体量这些大夫们,但是落到别人眼中,确实沽名钓誉,而陈元庆更是毫不避讳地说了一句:“温意门主真是心机深沉,连这样的一点笼络人心的机会都不放过。”

温意瞪了一眼陈元庆,她已经不指望陈元庆嘴里会说出自己希望的话语,但是在朝阳上这样不顾形象地开口说话,这陈元庆的脑子,真的被偏执给占了?

“您是温意?”一个老大夫也听到了陈元庆的话,他激动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神色中全是激动。

“久仰大名,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传说中的温意大夫,真是…”不等那老人再开口,另外一个大夫说道。

“您真的是温意大夫,连痘症都能治愈的温意大夫?”

“如果早知道能见到温意大夫,刚才我还害怕什么,我…”

“温意大夫您好,久仰大名,老朽正好有些疑问想向您请教,您…”

“…”

温意也没想到,原来自己已经声名远播,刚才还战战兢兢的人在知道她就是温意之后,看向自己的眼睛都闪着精光。

开始的时候被他们崇拜的眼光看着,温意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当他们真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温意就笑着和他们解惑,几个人听得专心致志,全然忘了这是刚才还让他们胆颤心惊的朝堂。

只有之前那个神色镇定的大夫看向温意的时候神色变了又变,他忍不住上前听温意专业的讲解,可是看着不远处陈元庆那铁青的脸色,他终究还是犹豫着,躲开了大夫们围成地圈子。

直到十二把椅子被搬了过来,温意才缓过神来,笑着看着围着自己的老大夫们,轻声说道:“有什么问题咱们等会儿再聊,你们先给我诊脉。”

“温意大夫您是说让我们诊脉,这…”听了温意的话,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温意自己是最厉害的大夫,而且他们也听说温意大夫和诸葛神医是至交,再说,温意大夫在皇宫之中,还有那么多医术高明的大夫,即使她需要诊脉,也轮不到他们。

“老朽无能,温意大夫的脉相,我…”

“老朽怕也没这个本事给温意大夫诊脉,我…”

“…”

见温意一脸郑重,他们即使不相信也得相信了这个事实,但是他们瞬间就脑补了更多的画面,温意大夫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温意大夫是中了什么难解的毒,温意大夫…

所以,他们怎么敢给温意诊脉…

连温意都解不了的难题,他们怎么可能…

所以在他们兴奋过后的脸上,此刻更多的胆怯,是担忧,他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了。

“我没什么疑难杂症,你们只需要将自己摸到的脉相如实说出来就是。”温意看着他们担心的样子,轻声解释,然后示意他们坐下。

他们都看着温意,不敢做,脸上全是探究。

“朝政的事情你们不懂,你们只需要实话实说,将我的脉相告诉他们就行。”温意说话的时候已经率先坐下了,她现在的身体,站立太长时间,她都有些扛不住。

温意坦诚的笑还是让他们放下了心来,他们还是相信面前这个满脸温柔的女子,他们都乖觉地坐到了椅子上,然后轮流给温意诊脉。

“把你们诊脉的结果写出来。”宋云谦见十一个人都诊完了脉,马上示意侍卫将纸笔奉上,任由他们将诊脉的结果写下来。

只有那个深蓝衣服的老人,在落笔之前看了一眼陈元庆,他是被匆忙召进宫的,并不知道陈元庆的意图,他不知道自己要写出什么样的答案才是可以让陈元庆满意的。

陈元庆心底早就知道,一切已经注定了,凭他一人之力想改变也改变不了。

所以陈元庆对着那个大夫说道:“你看我做什么,让你来就是来诊脉的,温意的脉相是什么,你就写什么。”

陈元庆说完就不再理那大夫,只是心底的不安越来越重,尤其是看着温意淡笑的脸,她虽然画了精致的妆容,但是还是能看得出她的脸色不好,神情也疲惫得厉害。

宋云谦先看了那十一张纸上的字眼,然后示意侍卫们一人拿一个站到大殿的正中。

“各位臣工就好好看看这结果,尤其是你,张先辉,你不是口口声声,温意门主没有中毒吗?”宋云谦说到最后的时候恶狠狠地看了张先辉一眼。

这一眼让张先辉心底一阵冰寒,即使不看结果,他也已经清楚,自己已经回天无力了。

“皇上,温意门主精通医术,谁知道她会不会在脉相上造假?”陈元庆看了结果之后,心底很不服气,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温意一次次的交锋,最后都是自己败了。

“你是陈元庆请来的大夫,你说我怕的脉相有没有造假?”温意听了陈元庆的话,心底不由得庆幸不已,幸亏没有隐瞒孩子的事情,不然脉相真的造了假,那可真的是有理都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