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敬接着悠悠的开口说着:“另外,之前我们谈的那笔生丝供应,还没有正式签吧?我再考虑焦虑。”

老邓这回算是明白赵以敬是存心找着他的茬了,看了看我,又转看向赵以敬:“赵总,生丝的事,我下面的人都和姚经理谈好了-------”

老邓此刻抛出姚清莲,又恰恰在我和赵以敬之间抛出,只是为了试探我和清莲到底哪个能左右他生意的影响罢了,够直接。

赵以敬睨了老邓一眼,把话说得更加直接:“她是她,公司是公司,采购生丝的事我会直接关注。”

赵以敬的话不多,却字字很关键,老邓已经彻底明白了赵以敬的意思,略微深思了一下说着:“赵总,如果我不再做代理,专心做生丝的话,是不是合作会更多呢?”

赵以敬的声音清冷有力:“公司蚕丝被生产线的丝可以全部用你的。”我轻轻咳了一声,赵以敬相当于用自己的利益换了我的解脱,我有些于心不忍,这又是何苦。

赵以敬没有理会我的咳嗽,扬唇问着老邓:“行吗?”

老邓的鬓角浸出了汗珠,一面是两头的大生意,一面是蒸蒸日上的何夕,我明白老邓的为难,谁也不想轻易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顿了顿,老邓想拖延:“这个,何夕主要是清扬在管,我和她再商量商量。”我真佩服老邓的嘴,何夕主要我在管?但什么事他不插手?忍不住喝了一大口手里的香槟泄着胸中的不满。

赵以敬没有给老邓这个喘息时间,冷声问着:“她的事和我的事有区别吗?”

赵以敬的话让我一震,嘴里的香槟呛到了嗓子眼,背过身不住的咳嗽了起来,这到底算哪门子的闲事。赵以敬接着说着:“难道需要我注资去支持你们?”声音不大,却气势十足。

赵以敬这便是**裸的威胁,他如果注资,何夕的三个股东,我和凡苓肯定同意,只有老邓反对是无效的。如今我才明白何夕加入凡苓这一股多么重要,就是致命的一票决定权。当初谁想出的这个绝妙办法。而赵以敬一旦注资,资金量势必不少,到时不止是何夕,老邓的河西母公司也势必会被反吞掉。

老邓终于彻底明白了,壮士断腕本来就是老邓的特长,老邓没有犹豫:“我明白了,赵总。我会和清扬好好谈谈撤资的事。”说完看了我一眼,目光很复杂的离开了。

我舒了口气,看着赵以敬有些心情复杂:“代价是不是有点大,我知道丝之恒的需求,本来是看不上邓予浩的生丝的。”

赵以敬看着我目光有些沉重:“我只觉得自己能给你的,太少。”

我的心抖了一下,重重的坚冰,听到这句话,忽然有消融的蠢蠢欲动。我低下了头,手指纠缠着:“我不需要------”

“也没什么。”赵以敬换了个轻松的口气,“再说蚕丝被都快停产了。”

“啊?”我惊讶的看着赵以敬,果然是无奸不商,这个人已经把商人的精明玩到了骨子里的精髓。我心里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晚宴十点多结束了,我坐上了赵以敬的车,刚才的喧嚣繁华,都瞬间散去,只剩下一如既往的他,我,和淡淡的月色。

那晚的月色,真的很美,也很亮,他在月光清辉下的轮廓依然让我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坐在他的车上看着他,觉得有点梦幻不真。

“看什么呢?”他唇角一扬,淡淡的笑了。

“觉的不真实,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也许是月色加酒精,我的话有些伤感。

赵以敬转过头来,伸手把我的脸抬起,声音低柔的也像梦境:“清扬,我很想你。”

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猝不及防的落了上来,依旧是带着他淡淡烟草的熟悉味道,和他激烈的情动,把我揉的喘息不上,脑中是重重叠叠交织的影像,赵石南赵以敬,杜衡和我都分不清楚。我只是无力的化在了他的怀里,被他的激烈“轰”的燃烧了起来。

我的内心理智的小角落就这么突然的完全被他的强势占据,容不得我多想一刻。他的手探进了我的裙子里,不止是他,还有我,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忽然他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他的动作顿了一下,手机百折不挠的响着,我的手机也有短信的声音,我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皱眉摁了上去,想来除了清莲没有别人。而我打开手机,是夏医生的短信:“清扬,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有话对你说。”

刚才的情绪在一刹那,变得无比尴尬,是啊,我和他之间,已经隔了两个人,却又好像什么都没隔,真是太奇怪又太可笑了。

赵以敬的手再次抚上了我的肩,我用力的挣脱了,我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转看着赵以敬,声音纠结无奈,却又凄凉:“以敬,我不喜欢我们这个状态。如果你真的认定了我,请做给我看。”

赵以敬怔了一下,手扶着方向盘没有吭声,过了半晌,看着我沉定的说道:“我知道了。”

车在五环路上绕了几圈,一如当年那个晚上,他舍不得我下去,但最终,天还是会亮,不愿看到的黎明,还是到来了。

☆、一夜细雨终释然

我是第二天下午到南京的飞机,早晨赵以敬把我送到凡苓家后,还有事便离开了。我拿了凡苓的钥匙,本来打算在她家里住的,如今也好,上午可以睡着补一觉。

中午睡得正香,肖彬的电话响了,我才想起来约了他今天中午吃饭,打着哈欠告诉他我在凡苓家,就定在凡苓家楼下的餐厅简单的吃点就好。

几个月没见,肖彬比上次又憔悴了,我看着他想着凡苓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但又明明不是该在一起的人。和肖彬说了没几句话,自然的就聊到了凡苓身上。肖彬递给我一个纸袋:“这个,麻烦你交给她。”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没看出来是什么。也不和肖彬见外,我直接问着:“你不是和她分了吗,还送东西干嘛?”说着把纸袋塞回到他的手里:“我建议你还是别送了,既然分,就分的彻底些,对两个人都好。”

肖彬怔了一下,垂下眸子笑笑:“和她一起,答应过送她这个,我不想失信。再说,做朋友总还可以吧。”

“朋友?”也许是我思想老土,总觉得分手后没什么必要做朋友,何必彼此添堵,但是肖彬和凡苓的事,我也没法插手太多,既然肖彬决定了送,我只好又接了过来。忍不住又多嘴了一句:“听说你的太太是个好人,还是好好对她吧。”

肖彬的目光有些躲闪,半晌才看着我叹气说了句:“我知道。”

吃过饭我就去了机场,当赵以敬准备送我的时候,我已经进了安检等着登机了。我知道自己在躲着和他见面,我害怕再见到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情,从来都难自禁。

原本和夏医生买的是一起回去的机票,我去的早,正好改签到了早两个小时的航班,上机前,我给夏医生回了短信:至瑾,我回去了。我建议你还是留在北京吧。然后关了手机。我同样面对不了的,还有夏医生,本来也没有笃诚的心,又何苦让人家为了我连事业前途,父母家庭都背弃了?我承受不起。

回到了小镇,我去凡苓处接暖暖,顺便把纸袋给她:“肖彬给你的。”凡苓听到肖彬的名字全身都是一震,看着她的样子,我的心说不上的疼。凡苓打开了盒子,是一个造型很别致的沙漏,像两颗心的形状,中间有细细的流沙穿过。

凡苓看到这个礼物忽然掩着嘴哭了,哭的泣不成声,我抱住了她:“怎么了?”

她抽泣了很久,断断续续的说着:“有一次我和他出去逛,看到这个沙漏很别致,我想买,他说不好,两颗心离得那么远,一直都到不了一起,还偏偏被细沙绊着,不吉利。我当时开玩笑说,如果以后我们分手了,你还忘不了我,就买一个这个给我,让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牵绊。”

我听到这话,脑子“轰”的就是一声,忍不住说着:“这算什么,又不能给你未来,还扯着你不放,这样吊着你,让你怎么放的下?这个肖彬,真是糊涂。”

凡苓只是垂着泪,没有说话,半晌看着我说道:“他是不是真的爱着我?如果不爱,怎么会对我表达放不下的意思?”

“爱有什么用?”我的气不打一处来,“如果真的爱你,要么娶了你,要么放了你,而不是这么不清不楚的拴着你的心。”

凡苓定定的看着我,忽然开口问道:“那赵以敬呢?他不也是这样吗?”我被凡苓问住了,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是啊,赵以敬,肖彬都是一样。能医者不自医,我对凡苓说的理智明白,可到了自己身上,一样的纠结反复。

看我低下了头不说话,凡苓轻轻拥住了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你的心,我只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也真的很想知道,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

我没有再说话,想知道自己在男人心中的位置,那份不甘,那份不舍,恐怕才是多少女人放不下的原因。而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凡苓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我把暖暖抱着回了家。这里,才是真实的我的生活,不是北京虚无缥缈的后海,不是北京灯红酒绿的夜场,这个静静的小镇,这个小小的女儿,才是我生活的全部。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我关上窗户抱着女儿睡觉了。

那晚睡了很久,第二天一早被暖暖的笑声吵醒,我睁开眼,暖暖正趴在玻璃窗上,小手冲楼下挥舞着,我顺着暖暖的目光向下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楼下和暖暖也挥着手。

暖暖对我笑嘻嘻的说着:“叔叔。”我一个激灵起来,穿好衣服拿出包里的手机,才发现昨晚下飞机后一直没有开机,我打开手机,给夏医生拨了号码,声音有些沉重:“至瑾。”

夏医生的声音有些沙哑:“清扬,我可以上去吗?”

夏医生的温和总是有些卑微,我的心不自觉的扯疼起来:“当然可以。”

半分钟后,楼梯里响起了脚步声,我忙跑去把门打开,夏医生走了进来,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也全是湿的,只额前的些许有些干了。我不禁问着:“怎么全湿了?”

“昨晚下雨了。”夏医生接过我手里的毛巾,把胳膊擦了擦,对我说着。

我怔在了原地,昨晚下雨,他一直在雨里吗?“你什么时候到的?”我的心有些慌乱。

“飞机晚点了,到了这里,已经夜里十二点,你屋里黑着,应该已经睡觉了,我就没有打扰。”夏医生的声音有些沉重,目光稳稳的看着我,“清扬,不要怪我鲁莽,我只是真的等不及,想在你一醒来就能看到你。找不到你的时候,心里很难受。”夏医生说到最后一句,竟全是伤痛的语气。

我第一次被眼前的这个男人震得有些心疼,想想自己从饭店跑出去就一直不管不顾的态度,有些懊悔:“对不起,至瑾,我前天有点冲动。”

“前天应该我说抱歉。”夏医生无奈的笑笑,“我的父母给你带来的伤害,我要替他们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一向开明的他们遇到事情,也这么----”他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

我手指缠绕着咬唇说道:“没事,其实正常,哪个做父母的,都不会允许孩子找一个像我这样条件的。能理解。”说着有些伤怀,是啊,一个离异带孩子的女人,注定会遭受这些世俗的眼光,按理,我应该早习惯了。我微微仰了仰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顿了顿,我的情绪平复些,对夏医生说着:“他们是为你好,又是你的至亲,你应该听从他们的建议。”

夏医生打断了我的话:“别的我可以听从,惟独这件事,我没有办法。”转而看着我认真的说着:“清扬,我这个年纪,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看我没有吭声,夏医生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一些牵绊,那位赵总,我也去了解了,他已经和别人订了婚,我不认为他能给你幸福。如果你想等到他结婚才愿意放弃,我也可以陪着你等。”

听到他提赵以敬的名字,我无端的颤了一下,胡乱的辩解着:“这没有什么关系。你的事,和他的事,是两码事。”

夏医生牵起了我的手,认真看着我说道:“清扬,你的过去我错过了太多,但是未来,我希望是我来给你快乐,给暖暖快乐。我父母也许现在思想不能过关,但是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而且他们的意见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幸福。”

夏医生实在是个很善于沟通的人,他说的话,总是入情入理,语气温和带着笃定,会让人不自觉的就产生信任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专业优势。我承认,他的这席话,让我灰暗的心里,有了些许阳光。

暖暖看我和夏医生一直在说话,早已无聊的跑到夏医生身边,一会揪揪他的手指,一会仰头看着夏医生咯咯的笑着,看到夏医生手里拎着的纸袋,好奇的低下头看着,还用小手来回的扣,趁着夏医生的手一松,把纸袋拿过去,自己打了开来。

我忙阻止着:“暖暖,不要随便动叔叔的东西。”可是已经晚了,手指灵敏的女儿已经打开了纸袋里的盒子,拿出了一个漂亮的洋娃娃,虽然比不上赵以敬那个,但是也格外的漂亮,精致的衣服,逼真的五官,暖暖开心的问着夏医生:“是给我的吗?”

夏医生俯身看着暖暖温和的笑着:“是啊,你不是一直说朵朵太寂寞吗?叔叔给朵朵找了个小妹妹。喜欢吗?”暖暖抱着娃娃一个劲的点头:“喜欢。”开心的看着我笑着:“妈妈,朵朵有妹妹了。”

我怔在了那里,我答应给暖暖买的娃娃,好几个月了都没有放在心上,而夏医生却做到了。若说没有感动,那是不可能的。我抿着唇说不出话。

夏医生看了看时间对我说道:“清扬,那我送暖暖去幼儿园了,好吗?”看着他诚恳的神色,我终于还是动摇了,点了点头。

☆、红玫瑰与白玫瑰

张爱玲曾说过,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朵红玫瑰和一朵白玫瑰。而我现在好像也陷入了这种境地。凡苓说,赵以敬是我的红玫瑰,炽烈的像火,能给我荡气回肠的爱;而夏医生是白玫瑰,宛如床前明月光,能给我涓涓细流的生活。

“如果是你,选哪个?”我问着凡苓。

“当然选红玫瑰。”凡苓笑得凄然,“因为红玫瑰才是爱情。人这一辈子不容易,能遇到让你爱的忘乎所以的男人,就别辜负,不是怕辜负他,是别辜负自己的那份情感。既然所有的未来都是不可控的,为什么不选个自己喜欢的?”凡苓是个遵从自己内心的人。

我没有吭声,凡苓揉了揉我的头发:“其实还用我说吗,你自己不已经选出来了吗?”

“我?哪里?”我有些惊讶。我是想过这些问题,但心中始终都是敏感而纠结的。

“你在等赵以敬。”凡苓定定的看着我说道,“不到赵以敬结婚的那天,你不会死心的。其实你这样对俩个人都不公平。”

我的脸红了,被凡苓戳中了心事。我的潜意识里,的确是不甘心的,我很想看看最后的结局,赵以敬到底会做什么样的抉择。

“如果你爱着赵以敬,就和夏医生说清楚,去等待赵以敬;如果你觉得夏医生更适合,就应该选择夏医生。而不是拉着夏医生陪你一起等。”凡苓的话很直接,“你选夏医生,不应该建立在赵以敬背弃你的基础上,这样夏医生会不自在,对你们以后的生活也会有影响。”

凡苓的话说到了我心中最晦暗的地方,也是我一直纠结的地方。尽管夏医生说过“如果你要等他,我可以陪你一起等。”但是那样做的确不太地道。矛盾,反复,是我那时难以抉择的心情。

我没有凡苓为爱豁出去的勇气,却也有着蠢蠢欲动的不甘心。从楼上凡苓那回到家里,收到了夏医生的短信:“我去接暖暖了,稍微晚点回去,大概七点半。”

我有些纳闷,暖暖幼儿园一般四点半家长就陆续接孩子走了,夏医生要干嘛还弄到七点半才回。我一边在家做饭,一边等着他们。好容易时钟走到了七点二十,门响了,还没看到人影就听到暖暖的笑声。

我迎了出去,看到暖暖正背着一个小画夹蹦跳着进来,我问着:“你们这是干吗去了?”

夏医生站到我面前笑着:“清扬,我没和你商量自作主张做了个决定。我给暖暖报了个绘画班。”

“什么?”我愣住了,“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也不突然了。”夏医生拉着我坐到了沙发上,“以前给暖暖做治疗的时候,经常会让她画个简单的图什么的,那时就发现她的画很有意思。她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有想象力。你没发现吗?”

我的心狠狠颤了一下,整天忙于生意奔波,我的确没有太多的时间关注暖暖的天赋,最多只能照顾到她有没有生病,情绪好不好。已经不易。我有些惭愧的摇着头。

“她们幼儿园旁边新开了一家绘画班,我接她的时候看到了,带她进去试了试,她喜欢的很,老师也说她画的很好。”夏医生对暖暖说着,“给妈妈看看你下午画的。”

暖暖过来打开了画夹,我被她震动了,暖暖笔下的太阳,花朵,色彩非常鲜艳浓烈,很有意思,花朵还好几种形状,不知她从哪看到的。“妈妈漂亮吗?”暖暖问着我。

“漂亮。”我抚摸着暖暖的画,心里很不平静。女儿的天赋,要一个外人来告诉我,我心中满满的愧疚。

“我报了周末班,周六周日去学两个半天。”夏医生说着,“现在的孩子,哪个不学特长呢?幼儿园附近的钢琴班舞蹈班都爆满了。暖暖的年纪,也该根据她的爱好,学一点什么。”

我重重的点着头,为了给暖暖创造个良好的物质条件,我不是个负责任的妈妈,那一刻,我心里的天平向夏医生倾斜了很多。前世今生也好,炽烈的红玫瑰也罢,都变得有些虚无。我只是个平凡而普通的母亲,我需要一个能给我女儿幸福的男人,那比我自己得到幸福,似乎更重要。

从那天起,我努力的收着自己的心,不去想赵以敬,以及和他有关的一切。除了生意,我尽量抽多时间陪着女儿,一些小事情都交给张帆他们处理。赵以敬偶尔会有短信电话的问候,我只能沉默再沉默。对夏医生,我不再拒绝他对暖暖的关心,对我的帮助,我也在试着去关心他的一些生活,也会在他生日的时候,为他做一桌子菜,送一件礼物。虽然心情,终究没有那么炽热。

老邓又拖了一个多月,我电话催了他几次,他始终找着各种理由拖延。不说不撤资,但是总有着千奇百怪的由头。我心里不踏实,给他打着电话:“邓总,什么时候咱们好好敲定一下撤资的协议呢?”

老邓搪塞着:“清扬啊,你别催我,我最近真的忙。等我有时间,我一定主动联系你。”说着不等我反应就挂了电话。几次三番我看着也没有希望,老邓比泥鳅还狡猾,凡苓冷笑着对我说:“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答应了又不做,应该告诉赵以敬停了他的丝。”

我却不好意思再去找赵以敬,唯一的办法只是不停地给老邓打电话。到后来老邓都拒接我的电话了。

过了半个月,老邓突然给我来了电话:“清扬,我今天在南京开会,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吧,咱们谈谈撤资的事。”

我喜出望外,这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我和他约了下午六点钟,在南京的一家饭店同他见面。夏医生那天回去的早,带着暖暖。我自己开车赶到了南京。

到了包间,等了十分钟,老邓到了,和我客套了几句开始说正事。如今的老邓,比起几年前我认识的时候,少了许多青涩,多了成熟圆滑,我准备好的撤资协议,他只看了几分钟便挑出了一堆的问题“结算得找专门的评估会计,才能公平。”“违约款要提高。”-----

我竭力的忍着,只要他肯撤资,我就算损失大一点也认了。对他的要求我一一标注了出来:“行,我可以同意。”看我让步到这个地步,老邓也终于松了口,勾着唇笑笑:“清扬,你实在是个好的合作伙伴,我还不忍心和你拆伙呢。”

我抽抽嘴角说不出话,总吃亏当然是好伙伴。老邓点了支烟悠悠的说着:“不过你着什么急嘛,我都答应你有时间找你的,你怎么又让赵总给我压力,弄的我很难做。”

我愣了一下,难怪老邓突然找我,原来是赵以敬给他施压了?我并不知道。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淡淡笑笑:“尽快解决就好。我多让点利也没关系。”

老邓冷笑了一声:“让利?这话说的让人不痛快。我觉得让利的人,是我。公司的账目都是你处理,你会把账都做到明面上给我看?笑话。”

这就是老邓的心结,永远以为我暗自吞了利润,信任在他的字典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殆尽。我忍不住说着:“不管你信不信,利润就是账面上那些。我们也曾经一同共事,为什么现在连信任都这么难?”

“好了。”老邓打断了我的话,“说这些也没用,反正你有赵总做靠山,我不服也得服。”这话说的有些无奈,有些负气。似乎是我用强权压制了他。

有时觉得人心很怪,明明自己是始作俑者,却能做出受害者的架势。这也是一种难得的情商。

我不想和老邓多言,基本敲定了撤资协议便和他一起往楼下走着,楼下就是一个小宴会厅,里面正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着,有领导模样的人进去,还时不时有人扛着摄像机进进出出。我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老邓笑笑:“我得进去,我这次来南京就是参加丝之恒的这个庆祝活动。”

我的心嗵的一跳:“庆祝什么?”

“成悦锦通过地标产品的初审了。要向媒体公布宣传。姚经理给我发了请帖。”老邓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你进去吗?”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老邓为什么选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来同我谈撤资的事,他要把这次撤资中他受到的所有来自赵以敬的胁迫和不快,全发泄到我的身上。他明知道这种场合姚清莲是一定会来的,让我也来就是要看我这个见不得光的人的窘相。老邓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却对我这么较劲,原来翻脸的朋友真的比敌人可恨。

我很想扭头就走,可是成悦锦三个字让我顿住了步子,我竟然鬼使神差的跟着老邓到了门口。老邓拿着请帖进去了,我没有请帖进不去,也不想进去,在门边看着里面最显眼的位置上,摆着一个类似文物展示的台子,外面是玻璃罩,里面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成悦锦。离成悦锦不过十几步,我的心却几乎要跳了出来。

☆、再话昔日成悦锦

我正守在门口看着,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扭过头去,赵信俭和几个董事会的人走了过来,看到我赵信俭怔了一下,笑道:“这不是宋小姐吗,怎么不进去?”

我微微尴尬的淡笑着:“我刚巧路过这里随便看一下,我没有收到请柬,就不进去了。”

赵信俭微微一笑拍着我的肩:“你是清莲的姐姐,一家人要什么请柬,快进来,今天是丝之恒的好日子,正巧赶上,进来捧个场再走。”

赵信俭的热情让我不好说什么,而对成悦锦的好奇更让我挪不开步子,虽然也担心姚清莲会不会又生事端,但大庭广众,又有这么多媒体记者,想来也不会做出丢人败兴的事吧。我犹豫着跟着赵信俭进了宴会厅。

“把宋小姐安排到贵宾席。”赵信俭吩咐着晚宴主持,转看向我笑道:“我还有其他事,宋小姐自便。”我点点头,跟着会议的漂亮女主持到了位于宴会厅正中的贵宾席,都是丝绸业内的重量级老总,有的我见过真人,有的见过背影,但基本都是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负责人。

我环顾了下四周,老邓正坐在普通席位上看着我冷笑,我忙转过了脸,除了赵信俭,赵茵,其他人还没有看到。身边的几个老总以为我也是贵宾,问着我什么公司,我忙和他们交换了名片。有两个聊着:“这下丝之恒的业务又拓了几番了,等复审过了,成悦锦就能投产了。”

旁边一个问着:“民国时候的丝绸,工艺哪比的上现在,就算投产有什么意义?”

先前那个说着:“这你就不懂了,的确,现代的工艺,不论缫丝、纺织、印染、抗皱哪样不比民国强?但人家贵就贵在“成悦锦”,这三个字,一个字值万金,中国到现在为止,除了生丝,锦缎哪个在国际上拿过奖?人家成悦锦拿过,而且民国就拿了,就这点还不够赵家用几辈子的?”

另一个接着说道:“是啊,老祖宗就给打下的金饭碗,这个羡慕不来。现在什么都搞个非遗,地标产品,一旦申请成了,就受国家保护,还怕没生意?不过我怎么听说成悦锦虽然是赵家生产的,却失传了很多年,反倒赵以敬未婚妻家里保存着?”

“听说赵以敬未婚妻的祖辈,就和赵家有渊源,要不怎么能轻易把成悦锦还给赵家?”有人插话道。

“哈哈,哪是轻易?不是赵以敬答应娶人家了吗?用块布换个豪门少奶奶,值了。”旁边的人打趣道,“赵以敬算不算牺牲色相?”

我的脸忽然通红,看着说话的人很想还击,却不知道怎么说。这些人还一个个大老总呢,平时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在台前个个像社会精英,没想到私下里也是浑话连篇,满嘴放炮。看来所有的人都有两面性。每个人揭开衣冠楚楚的面具,便下了高大上的神坛。

我身边的人说着:“娶谁不一样?娶个女人能换家族事业翻几番我也干。老许别说你不干,让你娶个女人变大佬你干不干?”

先前的人哈哈大笑:“好了好了,还有女士在场,别说荤话了。”

另一个说着:“人家现在也是大佬,只不过拿到国际上没法比,不过他们不是和意大利合作的生产线做文化丝绸吗,听说业务也好的很。还是赵以敬有眼界,走的路子上档次。”

听着他们聊这些,我心里涌上百般情绪,自豪,鼓舞,心痛,纠结,酸楚,各种滋味几乎要把我堙没的窒息,看到有几个人到台子上看成悦锦,我忙也站了起来,走过去看着。

我听过已久的成悦锦,带着八十多年沧桑的成悦锦,如今就那么静静的躺在玻璃罩子里,在灯光的照射下,幽幽的发着浅碧色的光泽,那是一块绿色打底的锦缎,上面织着百子图,由于是叠成了四方状,也看不出原来是做什么用途的。由于年代久远,没有很好的保存,整体有些泛黄,有些地方还有开裂脱丝的现象。

看着罩子里的成悦锦,我忽然心没有方才跳的那么快,这块锦缎看着很陌生,似乎与我从没有什么交葛,这就是外婆口中,赵石南和杜衡一起研制出的成悦锦?这就是会泛着五彩荧光的成悦锦?也许是时间湮没了它的光泽,如今我看着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我闷闷的回到了座位上,正纳闷着,忽然周围都安静了,灯光变得明暗闪烁,我抬起头一看,宴会厅最前面的一个主持台子上站了人,这便是正式开始了。

先是丝之恒的董事长赵信儒讲话,讲了这次丝之恒收回了失传多年的成悦锦,带给丝之恒的发展契机等等。赵信儒比去年见又苍老了一些,讲话似乎有些中气不足。看来董事长之位坐的也是熬心费神。

赵信儒讲话结束后,是一位请来的政府领导嘉宾,领导讲话果然滔滔不绝,光讲成悦锦的历史辉煌就讲了得有半小时,别人早已听的打瞌睡,而我却精神振奋。只听领导讲着:“成悦锦当年就给中国人增了光,不仅拿了奖,而且远销欧洲,为实业兴国贡献了力量。这个不仅在扬州地方志,在江苏的省志里也有详细的记载“一匹成悦一匹金,巧手弄霞,缫车飞槎”,这都是有明确记载的。”

如此这般讲了一气,又说着:“这次经我们检测,丝之恒提供的这块锦缎的确是民国时期的织物,而且还打着当时的厂标,与省志里的记载也吻合,所以我们初步判定是流传下来的成悦锦。下一步复审通过,将会通过省里直接上报国家。我们很期待昔日的成悦锦能再创辉煌------”听着他的话,我的心闷闷的,他对成悦锦的肯定,让我的脑子里忽然各种片段交织,清莲手里的就是成悦锦?清莲是杜家的后人?虽然我早有预料,但此刻的肯定还是让我的心塞的喘息不上。

我突然想离席而去,刚要站起来,灯光变得更亮了,原来领导们都讲完话,赵以敬和姚清莲出现了,赵以敬站在展示台旁,对拍摄的记着讲解着展台里的成悦锦。

看着几尺之外的赵以敬,我的手抖了抖,还是很没出息的坐下了,看着他高大沉稳的身形,我的心也跟着一痴一醉。

有个记者问着:“对不起,我想问句题外话,是不是也是这块锦缎成就了赵先生和姚小姐的姻缘呢?听说是几代的缘分,更给这块锦缎增添了神秘的人文色彩。”

没等赵以敬回答,姚清莲走到了赵以敬的身边,亲昵的挽起了赵以敬的胳膊,满脸笑意几乎要贴在赵以敬的身上,赵以敬微微往里挪了挪,但还是没有挪开姚清莲黏上去的力度,姚清莲抬眸满是深情的看着赵以敬:“以敬,其实几代的缘分,也是成悦锦的亮点呢。”说着看着记者们笑意盈盈道:“品牌背后的故事,才赋予了产品更感人的内涵,成悦锦不仅有荣耀,也有爱情的传奇。”

这下记者来了兴趣:“有什么传奇可以分享吗?”

清莲还没有开口,赵以敬已经沉声打断:“无可奉告。成悦锦只会主打民族品牌。”脸色变得很冷清。清莲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贴在了赵以敬的胳膊上。

身边的几个老总微笑的心照不宣,有个人说着:“原来赵以敬未婚妻这么漂亮,哈哈,娶个这样的就更不亏了。”

我的心好像被拧抹布一样揉搓的很疼,只好低头猛喝着手里的茶水。忽然有记者问着:“不知赵总的婚期又定在了什么时候?现在坊间有二位将奉子成婚的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手里的茶水泼了一身,这下全场都哗然了,注意力全转到了赵以敬和姚清莲的身上,赵以敬冷笑着说道:“纯属谣传。”接着很严肃的看着记者们说道,“还是说成悦锦吧。”没有人敢再问这个话题。

但是姚清莲的手似乎无意的从小腹掠过,又让这个情景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赵以敬没怎么留情,用力抽出手转向了另一侧的文字展台,和记者们介绍着成悦锦的来历。而姚清莲则始终温柔的站在成悦锦的展台旁,任由记者们随意的拍着。

奉子成婚?我的脑子很乱,他们奉子成婚?已经既成事实了?想想也觉得无可厚非,姚清莲做赵以敬名义上的女朋友也做了一年多了,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想到这个,我的心疼的几乎要裂开一样。无意间转过眸子看着老邓,老邓的脸上是冷淡漠然的笑,这出戏恐怕只有他看得最有味道。姚清莲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忽然看到了我,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目光中露出一丝特别的意味。

我被她一盯,脸上都火辣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袅袅的向我走来了。那一刻,我只想落荒而逃,但是没有退路,我只好硬着头皮冲着她笑笑。

☆、谈笑周旋刀锋见

脚下却已经做好了离地的准备,如果这次她又大打出手,我好躲得开一些。倒不是受不起她的一掌,而是丢不起那人。

她走到了我的身边,我条件反射的一弹,居然很快的躲着站到了椅子后面,周围的人都有些愕然,我看着她讪讪笑着:“清莲。”却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干嘛不趁着她没发现早点走,非看着赵以敬的背影左舍不得,右舍不得,拖了一会又一会,现在活该被逮个现行。

清莲笑得眉眼舒展:“姐姐,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呢?”说着热情的拉着我的手,满脸的娇嗔。

我被她的反应愣住了,瞬间又反应了过来,今天赵家的上下都在,她自然不会把凶神恶煞的一面露出来。我的心平静了一些,向她解释着:“我恰好路过,碰到了赵董,让我进来凑个热闹的。别介意。”

“瞧姐姐说的,怎么会介意呢?”清莲拉着我的手往展台那边拖着,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好跟着她过去,她指着成悦锦对我盈盈笑道:“姐姐,你没见过吧?就是这个锦,促成了我和以敬的缘分。”说着细细打量着我的表情,好像在一探究竟。

我淡淡笑着:“我刚才已经看过了。很有年代感。我确实没见过这么古旧的锦缎。”

姚清莲盯着我看了片刻,似乎放下心来说着:“那就多看一会儿吧。”展台这边记者很多,看到姚清莲拉着我,有人问着:“姚小姐,这位是?”

清莲满脸笑意柔声说着:“这是我的姐姐,女强人哦,离婚带着孩子照样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呢,善于交际,很多公司老总都很照顾她,鼎力相助。很励志,你们有兴趣可以采访采访,鼓励那些遭遇渣男老公小三的围城女人。”

姚清莲话里带刀,几下便把我的老底不露声色的揭了个精光,我像被扒光似的站在了那儿,听着周围的声音静下去,静下去-------清莲的话信息量极大,我遭遇渣男小三,离婚,创业,和老总们不清不楚,被她几句话勾勒了出来。

虽然是打着夸我的名义,但那些记者谁听不出来,马上有了兴趣,有对我噼里啪啦拍照的,还有两个向我要着名片:“可以做个采访吗?”我挡也不是,站着也不是,一时不知道怎么个表情。

“采访什么?”赵以敬清冷的声音从一边传过来,他扔下还在文字展台边的记者,大步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前,对记者们沉声说着:“今天应该是做丝绸的采访,不是企业家专访,嗯?如果想做宋总的个人专访,以后丝之恒可以帮忙联系。”

他的脸色很难看,满脸的冰寒之气,记者们看情势有些紧张,虽然不明就里,但也许也体察到了在丝之恒的专场做我的专访终归不合适,便转到了文字展台那边看图片。

赵以敬就这么站到了我的面前,旁边是姚清莲,他的眼睛只深深盯着我,目光很复杂,有无奈,有冷静,有关心,各种情愫汇合,却只能引而不发。

我身边的姚清莲唇角上扬的微笑着,目光却几乎能喷出火,我咬咬唇,尴尬的对赵以敬伸出手:“赵总,恭喜你。”

赵以敬伸手用力握了一下我的,他的掌心很暖,唇角淡淡漾开一个笑,那么多人看着,他依然叫着我的名字:“清扬,没想到你会来。”

我也回了一个淡淡的笑:“赶巧了。刚好在这里的楼上谈生意。”我和他的手松开,我的掌心全是汗。

姚清莲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时展台那边走过来一个身材很好的女孩子走到赵以敬身边说着:“赵总,服装show都准备好了,要开始吗?”我才知道今晚的宴会,除了讲话和产品展示,还有丝之恒的服装秀,果然是各种宣传非常到位。

赵以敬抬腕看了下表,对那个女孩子说道:“再等十分钟。让模特们等一会儿。”赵以敬和那个女孩说话的表情并不拘束,应该是熟悉的,我顺着赵以敬的目光看了看那个女孩子,却也觉得很面熟。

那女孩看我紧盯着她也转头看了看我,怔了一下,蹙眉想了想,忽然唇际一勾露出个笑:“又见面了。”

我也觉得眼前的人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也不好意思问。只好对着她笑了笑以解尴尬。

那女孩转身要出去安顿模特。我已经不想再待下去,对赵以敬和姚清莲说着:“你们忙,我还有事先走了。”赵以敬对我点点头,目光却像绵长的醇酒一般满含深意,这样的眼神,让我的心几乎要喘息不来,何苦,还当着这么多的人。

我把头撇过去要走,姚清莲一把挽着我的胳膊,笑得眉眼盈盈:“姐姐,我送你出去。”手里却加了劲,我只觉得胳膊都要被她捏的发抖。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赵以敬皱眉对清莲冷声说着:“你留在这里。”转身看了一圈,也没合适的人,喊住了刚才那个女孩子:“小阳,待会再去找模特,帮我送一下宋总。”

那个叫小阳的女孩子一扭头,看了看我,勾唇笑了,对我说道:“宋总,这边走。”

姚清莲拽着我胳膊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不情愿的松开了,脸色涨的有些红,也许她没料到赵以敬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这么冷淡。但姚清莲不愧是姚清莲,不知心中是否纠结,面上却依然是高贵大方的笑容:“姐姐,慢走。下次来的时候别忘了给我打电话,我好去给你安排。自家的姐妹,要是因为我嫁人就生分了,我会难过的。”说着做出了一个满伤感的表情,只有眸子是冰寒如剑。这并不是不舍,这是要挟,言外之意,是让我以后不要不请自来。

我淡淡对她笑笑:“我会的。”说完没再看赵以敬,跟着小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