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言观察着她:“留个联络方式吧,如果有需要我们再找你。”他把自己的名片递过去,江旭红仔细看了看名片,报了自己的电话。

蓝耀阳忙把电话号码默默背下了。

曾永言说了声打扰了,让大家回倪蓝那边屋里继续工作。江旭红关门之前,忽然问:“你是蓝耀阳吗?”

“呃,对。”蓝耀阳小心应。

“我女儿是你的粉丝,她很喜欢那一季《走走停停》,你能帮她签个名吗?我回头给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行啊。”蓝耀阳不知道这里边有什么意思,是想让他进屋说悄悄话吗?但曾永言肯定会趁机跟进去的,如果发现屋里不对就不好了。

但江旭红没邀请他进屋,她开着门,自己转身进了房间。曾永言果然很迅速地站到门口趁机看了屋里几眼,蓝耀阳也站过去,发现这么看房间都挺正常的,重新收拾过了。

江旭红很快拿了个本子和笔走了出来,曾永言退到一旁。

江旭红把本子和笔递到蓝耀阳手里,轻声道:“如果你愿意,能不能帮我写,to孙靓,永远健康快乐。然后后面写上你的名字。”

蓝耀阳的脑袋嗡的一下,一股热血涌了上来,这是,孙靓的妈妈?

他记得,倪蓝说过孙靓的家庭情况,她妈妈是中学老师呀。

蓝耀阳忍住了情绪波动,笑道:“好的,多写几个字也没问题。”

蓝耀阳在签名,其他人转回倪蓝那边去了。

蓝耀阳很快签好,把本子和笔交还给江旭红。江旭红接过,认真说了一句:“谢谢你。”

蓝耀阳心里明白了,他眼眶一热,回她一句:“谢谢你。”

江旭红关上了门。

蓝耀阳内心挺激动,他真想大声告诉倪蓝:“我找到你的另一个队友了。”

健身房的储物柜确实是倪蓝交换情报的地方,江旭红就是中间人。她维持着倪蓝与关樊之间的情报交换,让倪蓝的卧底身份得以保密。

蓝耀阳的脑子里已经有几个版本的故事出来了,他很想快些求证,但可惜,现在不是好时机。

医院这边,倪蓝和李木对着暗掉的住院大楼愣了愣。

李木叫道:“没事,医院都有应急电源。”

倪蓝道:“能破坏电源当然也能破坏应急电源。就算能尽快恢复,也会先恢复五层以下的手术室和重症监护。楼上这些普通病房排在后面。”

欧阳睿在那边大喊:“我到楼层了。”

他那头有嘈杂的声音,有人奔走大叫,有人喊“我手机呢”,显然停电让所有人恐慌焦急。

倪蓝戴着监听耳机的那边耳朵忽然听到声响,倪蓝道:“有人进屋了。”

欧阳睿已经奔到门口,门口两个值班警|察只有一人在,正拿手机调手电筒,另一人正从另一边过来:“整个栋都停了。欧阳队长,你来了?”

欧阳睿火速一把推开关着的房门,值班警|察忙用手电帮他照着。

屋里没人。关樊好好地躺在床上。

欧阳睿心跳得很快,倪蓝听错了吗?

欧阳睿忽地转身瞪向厕所,这时候门口的警|察突然闷哼一声,咚在倒在地上。跟欧阳睿进屋的警|察吃惊转身看,而厕所里猛地扑出来一人,一棍劈在他的颈后,那警|察也哼了一声,跪了下来,那人又迅速出手,又是一棍,棍子抵在警|察身上。警|察被电得打颤,终是倒地。

屋外的人扑了进来,直取欧阳睿。厕所那人则是冲向了床上的关樊。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重写了半章。本想写到更多进度的,但已经超时了……

☆、第 90 章

欧阳睿想也不想, 转身就朝床上扑去。他连人带被一把抱住了关樊,带着她滚到了地上。

两个袭击者同时扑了空。

欧阳睿用力一脚踹向床脚,病床横着撞向欲袭击欧阳睿的那个歹徒。

那歹徒急忙后退。另一个歹徒绕开了床,挥棍向欧阳睿打来。欧阳睿抓起跌落的枕头朝那人面门砸去, 挡了一挡那人攻势,然后他反手一转, 从腰际掏出了手|枪。

屋里虽然没了灯光, 但窗外仍有光线照映进来,加上先前被击倒的那个警|察跌落地上的手电筒仍有光亮, 屋子里各人的大动作都能大概看清。

两个歹徒都很有经验, 一看欧阳睿拿枪就迅速后退。

“他有枪。”其中一个歹徒喊道:“快走。”

话音未落, 两人已经夺门而出。

欧阳睿不敢开枪,也不敢丢下关樊追出去。他捡起刚才因为打斗而摔落的耳机, 对倪蓝叫道:“两个人, 男性,一个一米七五左右, 一个一米八左右,都戴着深色口罩, 穿深色外套,看不清样子。高个子穿的牛仔裤, 戴棒球帽。他们有电棍, 看到我有枪就跑了。我没追,不知道他们从哪个方向跑的。”

倪蓝忙问:“关樊怎么样?你们现在安全吗?”

欧阳睿检查了一下关樊的情况,她看上去没什么事, 就像睡着一样。“有两个同事受伤了,关樊没事。我们暂时安全。”

“我上楼接应你。”

“行。千万小心。”欧阳睿道。

“好的。”倪蓝应了。

倪蓝挂了电话,把电脑放李木腿上:“李木老师,你听着点,如果有情况就通知我。”她又转向徐回,“如果看到可疑人物就拍下来。刚才欧阳警官说的你们听到了吧,那两个嫌疑人,可能还会有同伙,注意自己安全。”

李木看了看她:“你的天残脚能行吗?”

“要不你去?”倪蓝把口罩带好,电棍插后腰上。

李木闭嘴了。倪蓝一弯腰,从车上下去了,潜入了夜色当中。

徐回看了看李木:“老大?”

李木想了想:“两个男的,一个一米七五左右,一个一米八左右,深色外套,牛仔裤、棒球帽。刚犯完案,会神情慌张,东张西望。也许有同伙,也许会分头跑路,老规则,见人就拍,宁拍错不放过。你负责东门,我负责西南门。”

徐回点头:“行。”

病房里,欧阳睿把病床翻了过来,床板朝外,整个将关樊挡着,护了起来。然后他才稍稍离开,先检查了洗手间,没人,再把房门关上,以免遭到突袭。然后他快速查看了两位倒地警|察的伤势。

其中一个警|察脑后有血,但呻|吟着慢慢动了动,有意识。欧阳睿把他拖到墙边让他躺好,用枕头垫了他的头。

另一个警|察一动不动,欧阳睿看不清他身上哪里有伤,但摸着还有鼻息。他也把他拖到墙后掩护好,让他躺平了。

欧阳睿打电话给医院附近的派出所,反映了医院里的情况,让他们派人过来。然后他按了护士铃,但停电了,这东西不管用,灯也不闪呼叫音也没有。

欧阳睿打开门,看了看外头的情况。

因为关樊情况特殊,又有警|察24小时值守门口,为了不打扰到其他病患,所以医院也给了特殊的安排,给关樊的病房是在拐角的这一边,与其他病房不在一个区域。平常很安静,但现在这状况,这地方就显得有些孤立无援。

外头因为停电的关系,又正值探病时间,虽是vip楼层,但人也不算少,此刻吵吵闹闹,有人大声控诉不满,有人追问什么情况,护士们忙着应对和解释,欧阳睿听得那嘈杂动静,知道自己大声喊也没用,只得回屋,又打了关樊主治医生的电话。

主治医生已经下班,他说他让别的值班医生赶紧过去看看,会帮欧阳睿叫保安,但他也知道现在医院情况比较乱,让欧阳睿稍等一等。

欧阳睿挂了电话,又再拨给邹蔚,邹蔚说她马上就要到了。欧阳睿把情况跟她说了。

这时候一个穿着医生衣服的男性举着手电筒急匆匆跑过来,喊道:“这里有什么情况?”

“医生。”欧阳睿赶紧喊道:“我的同事受伤了。”

“怎么回事?”那医生惊讶,加快脚步跑了过来,进了屋看到一片狼藉,更惊讶了:“这是怎么了?”他一边问一边快速蹲下查看那两位警|察伤势,道:“得送他们到五楼去,六楼以下都有电了。他们的伤得赶紧处理。”

医院这栋楼三四层是手术室,五层重症监护及各类检查科室。若有应急电源,肯定是先供手术及重症监护使用。这个欧阳睿明白。

这时候医生又问了:“这屋的病人呢?”

欧阳睿道:“她没事,麻烦医生先处理他们两个。”

那医生便道:“你等等。”说完急匆匆又跑掉了。

很快,跑来了两个护士和一个女医生:“有人受伤了?”

欧阳睿又把话说一遍。

他虽然急切,但他觉得哪里不对。

女医生给地上两个警|察做了检查,护士们打着手电。“送到楼下去。”那女医生也是这么说。她接着再问:“6床呢?”说着便往屋里走,要绕过那倒下的床。

欧阳睿赶紧跟了过去,女医生给关樊也做了检查,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但因为关樊摔在了地上,且她又没法说明自己的感受状况,女医生建议还是到楼下也检查一下。

“有个发电机故障了,在抢修,另一台先紧着楼下了。但电梯和应急的相关系统都能用了,呼叫系统也恢复了。别担心。”女医生说道。“我们去拿推床来,把他们送下去。你在这儿等等。”

“好的。”欧阳睿应了。

女医生和护士都走了。欧阳睿火速把自己外套脱了,把关樊裹好抱了起来。他奔出了屋子,走廊的应急灯已经亮了,逃生通道的绿色指示标亮着。欧阳睿抱着关樊,选择了无人的楼后逃生梯。

混入人群有利有弊,他能混进去,歹徒也能,他更不好分辨谁是谁。拥挤中有人趁乱下手,不好防范。而且他不能用无辜群众的安危来换取关樊的安全。

欧阳睿用肩膀顶开了楼梯间的门,抱着关樊进去了。进门后他眼角余光扫到那男医生又来了,他又停了停,从门缝里向外观察。

那男医生推了个轮椅进了屋,很快又冲了出来,站在门口左右看了一圈,拿出手机打电话。然后那医生的视线停在了逃生楼梯的方向。

欧阳睿抱着关樊就往楼下跑,跑下两层后听到了楼上有人推开楼梯间大门的声音,欧阳睿自知抱着个人跑不过,便顺手推开楼梯门,进入了八楼病房区。这一层比楼上要嘈杂,乱糟糟的,但布局跟楼上一样。欧阳睿找到个杂物间,躲进去了。

他的判断是对的。医生叫病人,都是叫|床号,不会说什么的“这屋的病人。”

已经来了一个医生做诊断,怎么又来一拨重新诊断。那个男医生,不过是借着真医生来给自己的假冒打掩护,时间差上的来来去去,让他好像真是来帮忙的医生似的。

医生,只需要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给关樊一针就行了。

欧阳睿紧张地心跳有些快,他不认识这里的医生,他不能冒险。欧阳睿低头按手机,把自己的方位告诉了倪蓝和邹蔚。倪蓝已经上来了,而邹蔚很快就到,邹蔚也会处理呼叫增援的事,他只需要带着关樊躲好,躲到增援来。

李木一边开车一边听着监听,他听到刚才那个男医生似乎在打电话。

“人没了。他带着那女的跑了。怎么可能,我可没露破绽。”

“去哪里了?去了楼梯间吗?好,知道了,我过去。他可真会选地方。”

李木听得一身冷汗,我靠这群杂碎,这是刚才蒙面袭击没成功,转身就扮了医生吗?还有,他怎么知道欧阳睿去了楼梯方向的?

李木赶紧停了车,给倪蓝打电话。

倪蓝听完了心一跳,有人看着监控,就像当初在辉煌酒店一样。

可是这医院不是用的瑞盾安保。

倪蓝气急,关樊在这里住太久了,久到秦远能够有充足的时间研究这医院里里外外的所有情况,跟她当初一样,找到入侵的办法,拿到权限,想用的时候随时就能上手。

倪蓝一边跑一边给欧阳睿打电话:“他们盯着监控,他们知道你在哪儿。快离开那!”

☆、第 91 章

廖新跟同事一起很认真地查了一遍监控, 但他查找的方向跟同事并不一致。

同事想找出谁入侵了沈豪的电脑,而廖新看的却是他帮助幕后人入侵沈豪电脑时,其他人在做什么。

局里必定还有内鬼,不止他一个, 他想通了这点忽然觉得他不过是个小鬼,在给大内鬼做挡箭牌。

想当初, 他拿到这部手机后, 一直按手机发来的嘱咐办事。一开始他惴惴不安,生怕有什么非常过分的要求。甚至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果对方要求他杀人, 他一定不会答应。就算渔死网破, 他也不能答应。

一旦设定了最坏的打算,其它的事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所以当对方只是让他在孙靓电脑上插个u盘时, 他就照做了。他还向对方报告过案子已经顺利完结, 又帮对方确认过关樊仍在独自追查,后来又确认关樊什么都查不到。

到这里他觉得还可以, 他还有机会全身而退。他联络对方希望能当面谈谈,他会想办法分期每月一点点的, 还上那笔巨款,也希望对方不要再为难他。江湖上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对方不愿意露脸, 却说确实当他是朋友, 所以欠款不必还,他父亲过失杀人的事也不必提,廖新销毁证据的事他也不会透露, 而且他每个月会给廖新父亲一笔生活费,只要廖新偶尔帮他一些小忙就好。

廖新没要那些钱,他不敢要。但他也不敢跟那人翻脸。

那人知道他的底细,对他的事了若指掌。但因为见识过那人控制笔记本操作的手法,廖新只当对方黑客技术牛逼,又或者在父亲赌博时正面侧面地打听过不少。现在想来,却是有可能那人就在身边。

在一个地方,为什么需要两个内奸,且只需要他这个内奸做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廖新想不出别的更好的解释。

那人后来又让廖新帮了两次忙,一次是让他跟关樊打听是不是还在调查这案,进度如何。一次是让廖新偷拍关樊的查案笔记本。

廖新并没有打听出来调查进度,关樊守口如瓶。廖新拍下了关樊的查案笔记,但那上面也并没有什么能看出问题的有效消息。廖新把这些图片全给对方发过去了。

就只是做这些而已,直到关樊出事,廖新都没再被要求做什么。

廖新差点以为没事了,因为关樊没查出来,没戳到对方痛脚,这事就会不了了之。可突然车祸就这样发生了,倪蓝冒了出来。

廖新以为倪蓝就是对方的人,他们对关樊下手了。廖新愧疚难过,他心里有鬼,他甚至一度觉得关樊就是倪蓝,那身手那眼神,那莫名其妙解释不清的事。关樊的魂体什么都知道,她会指证他,她会报仇。

可什么都没有,关樊就是关樊,倪蓝就是倪蓝。

关樊出事后,廖新第一时间用那部手机追问对方,是不是他们干的?对方说不是,但他又让廖新做件事,把窃听器放入蓝色豪庭的监控室,以及关樊的病房。

这件事没有难度。廖新要查案,要去探病,这两个地方他去得名正言顺,趁人不备时把窃听器装上并不难。但装窃听器做什么,他们听到了什么,廖新就不知道了。

他就像个盲者,按要求胡乱丢个石头出去。然后由欧阳睿领着出去探查时,一不小心就踩到自己丢的那颗石头。

关樊说局里有内奸,关樊出事后欧阳睿也肯定局里有内奸,廖新胆颤心惊。

事情越来越失控,而廖新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一次。

这是最后的机会。廖新想。

廖新的手机在震动,“帽子戏法”质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在沈豪那儿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

廖新回他:沈豪回来得太快了,我来不及撤出去,只能强行关机。

他接着又回:沈豪自己都查了,说完全没问题。没破绽的,放心。

廖新一边回着信息,一边走过物证鉴定中心的两个办公室门口。电子物证分析室里,沈豪在皱着眉头看着电脑。

廖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对方又发来消息:欧阳睿对你已经怀疑了。

廖新再回:他还怀疑沈豪呢。用电脑犯罪,沈豪比我的嫌疑大多了,我的电脑技术队长是知道的。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道:你想要的会给你的。没什么好担心的,别乱了阵脚,你越想往别人身上抹黑,越会让欧阳睿起疑心,稳着点。事情很快就结束了。你甚至用不着离开,依旧安稳在局里当你的警|察,日后破案有功,升职加薪。

廖新想了想:可别忽悠我,我的要求不变。

帽子戏法:没忽悠,我保证你平安无事。你什么都别做,别惹出事来就行。

廖新:好。

对话结束了,廖新走出办公室,再次路过两个物证分析室,鉴定中心主任郭浚正从物证检验室出来,看到廖新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电子物证分析室里,跟一个同事说着什么。廖新再看了看分析室屋里,沈豪刚好转头出来,见了廖新没什么表情,似乎还在不高兴。

廖新对他笑了笑,转去了洗手间。

被欧阳睿嘱咐要盯着廖新举动的雷星河当然明白欧阳睿的意思,但他不明白廖新哪里有问题。廖新表现正常,工作也都认真做了。只是他今天没有加班,到点就走。走的时候一切如常,跟各同事说再见。

雷星河甚至借了一辆车,偷偷跟在廖新的车子后面,一直跟到廖新回家。廖新进了家门,雷星河等了二十分钟,没见有什么动静,便离开了,打算明天跟队长报告。

廖新注意到有人跟踪,他觉得自己表现没任何问题。但他焦虑着,“帽子戏法”的话一直在他脑子里打转,“事情很快就结束了,你甚至用不着离开”,这话什么意思呢?欧阳睿离开时表情复杂,如果是跟进倪蓝被拘捕的事,他不应该这么控制不住情绪。

只有一个人会让欧阳睿着急失控——关樊。

廖新还记得得知关樊车祸重伤后欧阳睿仿若丢了半条命的模样,他也记得从前关樊是怎么关照自己,嘱咐自己少吃泡面,还说他总在办公室睡,给他送了张柔软保暖的毯子。

这两个人的笑容似乎就在眼前,“帽子戏法”的那句话盖住了他们的面容。廖新的心被捏得紧紧,事情如果结束,只能有一种结束法。

廖东见儿子这么早回来还有些高兴,赶紧做饭,但直到他把饭、菜都摆上桌,喊了几声,儿子都没出来。廖东刚要去敲廖新的门,那门却忽然猛地一下拉开,廖东吓了一跳,正想说“吃饭了”,却见儿子拿着个牛皮纸袋出来,一副要外出的样子。

“你干嘛去?吃饭了!”廖东忽然有些生气了,儿子下班回家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

“出去一趟,回来吃。”廖新丢下一句,走了。

廖东气得,想骂也来不及骂,就见得大门“呯”地一声重重关上。

假医生没挂电话,他戴上耳机,追着欧阳睿的方向跑下楼,在8楼的楼梯入口停了下来,弯腰拉开了裤脚,掏出塞在鞋帮里的手|枪,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消声器,拧在了枪口上。

假医生推开了楼梯间的门,刚迈进八楼楼道,就听得耳机里说:“他跑出来了。往病房区去了,光线太暗,那里人多,我看不清,你动作快点。”

假医生把枪插|进后腰开始追,他隐隐也看到了欧阳睿,他抱着一个人,想躲进人群里。

假医生很快便追了上去,他摸了一把口袋,里面有一支针筒。

欧阳睿怀里抱着人跑不快,何况到了人多的地方,只能挤着走。假医生眼看就要挨到他身边,这时候耳机里那人却喊:“等等,倪蓝进了杂物间带出个人,啊,中计了。”

假医生一愣,下意识转头,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是什么人,只看到楼梯门那处晃着,似乎正有人进去。假医生再转头,却见欧阳睿一把丢下了怀里的东西,探身就朝他抓来。

欧阳睿的怀里,竟是外套裹着长条纸箱板子。假医生已知中计,转身待跑。欧阳睿抓住他肩膀一扳,那人反身击向欧阳睿腋下肋骨,欧阳睿挨了这一拳却不后退,欺身上前一扑,将假医生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