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留下来付钱的。

她看见他选了条花花绿绿镶金又镶钻的项链,ba姐跟他确定后,拿着项链去柜台后面包装了。

她们这个年纪的,谁会喜欢这么复杂的项链,简直恨不得把所有值钱的珠宝往上面怼。

看在他没戳穿自己的份上,舒清因决定好心给他个建议。

“给女朋友买礼物之前,最好还是先问问她喜欢什么款式的,不然到时候买了条她不喜欢的款式回去,她也不会戴,你这礼物就白买了。”

男生笑出了声,“我哪儿来的女朋友?”

舒清因有些愣,“可是刚刚你说……”

男生拖着语调哦了声,“看来你听得懂粤语嘛。”

舒清因没说话,她就是能听懂几个和普通话说起来差不多的词儿,这还得多亏了tvb教学。

“那是买给我朋友的女朋友的,我跟他们赌球,输了几球。然后他让我给她女朋友送条这个牌子的项链,到时候就说是他自己买的,我说是我女朋友,是因为不能让我叔公知道我抠他的钱给朋友的女朋友买礼物。”

即使是朋友的女朋友,也不能挑这么丑的啊。

“你选的那个不好看,你朋友他女朋友应该也不会喜欢。”

男生眼皮清浅上撩,“妹妹,你还小,挑礼物当然只挑自己喜欢的。但她们只喜欢贵的,懂吗?”

舒清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正好这时候徐茜叶带着她新的战利品回来了。

“因因,一时控制不住手,久等了,咱走吧,”徐茜叶走过来,“今天很尽兴,晚上我们回酒店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陪你去港大。”

徐茜叶说话没个注意,反正都买完了,也不用再跟ba姐们周旋了,正好他们听不懂普通话,她也不用可以压着声音说。

“港大?”男生眉梢微扬,哎了声后问舒清因:“你是港大的学生吗?”

“咦?你也是大陆来的?”

听着这熟悉的普通话,徐茜叶立马亲切感就上来了,“帅哥,你也是从大陆过来念书的吗?”

男生摇摇头,“不是,我是本地人。”

徐茜叶有些失望,“哦,我还以为我妹妹碰上了个大陆同胞呢。”

“你妹妹是港大的学生吗?”

“不是,不过马上就是了,她拿到港大的offer,”徐茜叶替舒清因回答,“所以特意过来提前看看。”

男生眼底有笑,“原来是学妹。”

舒清因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改口说学妹了。

男生自我介绍,“我叫沈司岸,在港大念书,”顿了顿后,看着舒清因精致漂亮又带着些茫然的脸,蓦地笑起来,“学妹,欢迎来港大。”

第72章 番外

舒清因堪称豪门二嫁教科书。

试问还有谁能在这条单行道的人生中, 以新娘的身份参加两次豪门婚礼。

很多人都好奇,结的这两次婚对舒清因来说有什么区别。

对舒清因来说,宋俊珩是夫妻挂名的同居室友, 那沈司岸就真的是丈夫了。

她之前习惯了和宋俊珩的那一套相处模式,就是夫妻之间客客气气的,你不越距, 我不打扰,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不安好, 关我吊事。

所以舒清因就像个删档重来的新手似的, 刚入新手村,屁都不懂, 有很多事儿都不习惯。

比如有时周末,他要回香港, 须得早起, 这时候舒清因还赖在床上睡觉。

他把舒清因挖起来, 让她给自己系领带。

舒清因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语气不耐烦,“你没手?”

这句话给沈司岸听笑了, “我没手的话,那昨晚是用脚摸的你?”

一说这个,舒清因就没困意了,立马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替他系领带。

出门的时候, 沈司岸弯下腰,把脸凑到她面前, 舒清因明白的凑到他脸颊边亲了口。

“嘴。”男人言简意赅的提醒她亲错地方了。

舒清因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刷牙。”

沈司岸挑眉,“又没让你伸舌头。”

舒清因:“……”

沈司岸:“嘴。”

舒清因扭扭捏捏的亲了亲他的嘴。

正好家里的阿姨这时候走出来打算开始一天的工作,撞见先生找太太索吻。

五十多的阿姨脸上泛起姨母笑,又赶紧用手扭着脖子别过脸去,“哎呀,落枕了。”

阿姨走了,舒清因捶他,“你看,被看到了吧?”

沈司岸嗤笑,“夫妻早上亲嘴还犯法吗?”

她正愣神,男人突然眯起眸子,翘着一边的唇角,忽地抱着她的腰,低头给了她一个绵长的深吻。

舒清因推他,“你不是说不伸舌头吗?”

“反正已经被看到了,伸不伸舌头都没区别,”沈司岸掐掐她的脸,“况且,你刚那一下跟瘙痒有区别吗?”

*

沈司岸暂时回香港,舒清因继续搞她的事业,除了外出,就是坐办公室。

无业游民徐茜叶过来骚扰她。

“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她说,“他这样香港内地来回飞,夫妻之间那点激情很容易消退的,难道他平时就没什么时候对你不太热情?”

舒清因沉思,徐茜叶立马猥琐的笑了,“你那小脑瓜子里想什么呢?”

她面露尴尬,“不是你让我想的吗?”

“我又没说那方面,”徐茜叶立马无辜的摸着自己的良心,“我说的是夫妻日常相处。”

日常相处?

舒清因问:“夫妻日常相处需要多热情?”

她是真不懂,对于两个人相处,她只从徐琳女士和爸爸那儿看到了一点儿,爸爸去世多年,徐琳女士一直一个人,她渐渐也习惯了一个家里,只有一个人的生活。

“你问我?我又没结婚,你自己参悟吧。”

徐茜叶留了这么个悬念给她,搞得她心神不宁。

她确实听说夫妻异地容易离心,沈司岸留在童州的时间比较长,偶尔回趟香港,有急事就会在那边多待上一阵子,两个人的工作地点不在一起,这点麻烦没法剔除。

这周末沈司岸有事处理,必须留在香港,舒清因反倒闲下来了,按照她的性格,两个人这个周末已经默认分开过了。

她想了很久,还是买了张去香港的飞机票。

事先也没跟沈司岸说,想着给他个惊喜。

她直接去了柏林地产总部,高层都清楚太子妃长什么样,直接领着她去了沈司岸的办公室。

年轻漂亮的太子妃这是头一次来总部,每次太子爷都是自己回来,偶尔有人问起他怎么不带老婆一起过来,太子爷就说她忙。

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大家听八卦都知道,这位个性骄矜的太子妃是太子爷花了大心思追回来的,把人娶进门了以后,原想着太子爷会带着太子妃定居香港,沈氏连他们的婚房都布置好了,结果太子妃只在办婚礼这段时间住了会儿,结完婚就又回童州忙她的事业去了。

太子爷两地来回跑,有时候赶着回来开会,连被风翻起的衣领都来不及整理好,就匆匆的拿起文件往会议室走了。

他们夫妻感情到底怎么样,没人知道。

但肯定没有好成形影不离那样。

舒清因不知道其他人都是这么想的,她就是单纯的觉得,总是让沈司岸来回跑不太好,她也要主动点,哪有夫妻之间总让一个人奔波劳累的道理。

走进办公室时,沈司岸正好在发脾气。

他直接将文件丢在地上,哗哗飒飒几十张白纸在空中扬起,最后落在地上。

他冷声说:“不要拿这种东西来浪费我的时间。”

两个下属捡起文件,低着头,说了声对不起相继离开了办公室。

沈司岸揉捏着眉心,隐约看见办公室门口还有个人影,语气相当烦躁,“还不走?”

舒清因抿唇,“我才刚来,就让我走?”

男人听到这个声音,倏地抬起头来,再确定眼前这女人不是幻觉后,微讶的张开嘴,表情怔愣。

“你怎么来香港了?”

舒清因摸了摸耳朵,走到他的办公桌旁边,“周末没空,就来看看你。”

男人没什么表情,靠着椅子,朝她招了招手。

她走过去,被男人一把拉下,坐在了他的腿上。

“过来查岗的?”他轻声问。

舒清因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顺势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那早知道我就先叫个女人过来了,”他将头埋在她的肩颈里,“什么都没查到,岂不是让你很失望?”

舒清因猛地睁大眼,“你敢!”

男人看她这顿时丰富起来的表情,蓦地勾唇,“原来你也会怕我找其他女人啊。”

舒清因皱眉,“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留在香港这段日子,你不打电话,微信也不怎么发,我以为你不怕。”男人笑笑。

舒清因愣愣说:“我是怕耽误你的工作。”

“我不怕,”他叹气,“反倒是我怕你把我这个老公给忘了。”

舒清因赶紧摇头,抱着他的脖子说:“说出来不怕你笑,我都结过两次婚了,也还是不明白该怎么去当一个妻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丈夫相处,担心自己太黏糊会让你觉得负担,又担心自己不够主动让你觉得我很冷漠。”

“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我这是第一次结婚,”他贴着她的额头说,“第一次和自己爱的女人组建家庭,第一次给人当丈夫,不知道该怎么当,又有些担心会让你再次感到失望,觉得和我的婚姻也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幸福。”

“那以后,你要是忙,我就过来看你,”舒清因抿唇,“反正我又不是买不起飞机票。”

沈司岸唔了声,“那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那怎么办呢,你的事业中心在香港,我也不可能抛下恒浚。”舒清因也觉得为难。

“这样吧,”他说,“我们生个孩子好了。”

到时候把摊子丢给孩子就行了。

舒清因觉得这方法很可行,这对夫妻孩子都还没生出来,就已经想着光荣退休后的美好生活了。

*

舒清因躺在床上,拦住沈司岸摸过来的手。

“我今天赶飞机太累了,”她皱眉,“哥哥,我不要了。”

她一般低声下气叫哥哥的时候,就是真的累了。

这时候沈司岸通常会放过她,只是今天,他没理她的话,自顾动着,声音低哑,“你这才赶了一次就累了?怎么不想想我?”

舒清因很会找借口,“你是男人,我是女人。”

沈司岸被她这明目张胆的理由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没电了,”舒清因嘟囔着,跟他卖萌,“只有百分之一的电了,急需充电。”

沈司岸哭笑不得,“你当自己是手机?”

“就是手机,”她翻过身,将脸埋在枕头里,“舒清因牌手机。”

男人的指尖抚过她漂亮的蝴蝶骨,而后将唇贴上,“那你充电不用充电器的吗?”

舒清因眨眨眼,“不用,我无线充电。”

“无线充电,没有有线充电快,”男人低笑,覆在她身上,牙齿轻碾着她的耳朵,“来,让我来给你充个电。”

异物侵袭,舒清因猛地睁大眼。

她说的充电不是这个意思!!!!

“为了让我们舒清因牌手机有充足电量,”沈司岸语气促狭,低声坏笑,“要多充会儿才可以。”

第73章 番外

外孙女出生的那天, 医院上上下下来了不少亲戚朋友看望。

徐琳一一收下所有人的祝福。

小小的娃娃还眯着眼,全身上下红得像个猴子,像极了舒清因刚出生的那会儿。

女婿沈司岸特别喜欢这个女儿, 却也担心。

女儿才刚出生几个小时,他这个当父亲的就已经再担心女儿以后会被别的臭男人拐走了。

徐茜叶说:“那这样吧,等我以后生了儿子, 我们订娃娃亲, 肥水不流外人田。”

沈司岸嗤笑,没答应。

孟时没说话,不过从他的脸色看, 显然也是不赞成这个想法。

舒清因说:“玩禁断?”

徐茜叶满不在乎, “你和Senan不就是禁断?”

“算了,”舒清因说, “我的女儿,还是别玩媒妁之言这一套, 让她以后自己找去吧。”

徐琳当时正在为她削水果, 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垂下眼,抿了抿唇。

*

徐茜叶和孟时又待了会儿才走。

“妈,”舒清因在他们俩走后, 才对徐琳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和爸爸。”

徐琳笑了笑,将她抱住,再次说了句对不起。

“你爸爸那个没福气的, 羡慕他干什么。”

舒博阳确实是个没福气的。

当初结婚, 徐琳压根没打算和这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丈夫当什么恩爱夫妻。

反正夫妻俩都是为利益各取所需。

徐琳现在每每想起,都还会感叹, 怎么会有舒博阳这样的男人。

待她好到了骨子里,温柔强大,儒雅体贴。

她脾气不好,可舒博阳就像是一池温泉,将她的脾气一一包容,舒清因像她,性格也骄矜,他仍是宠爱至极,宠到了骨子里。

他们新婚的那个晚上,徐琳说,不要叫我老婆,咱俩还没那么熟。

舒博阳笑问,那我以后叫你什么?

徐琳说,叫我徐女士好了。

舒博阳答应了,在他们短短二十余年的婚姻众,他都没有改变过这个称呼。

直到他的病情无力乏天的那一刻,他也仍是慢吞吞地,又虚弱地说,徐女士,抱歉,没战胜病魔。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比医院雪白的被单还要苍白,说这句不想死时,唇角还勾着笑。

上帝总喜欢带走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事物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