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暗涌

严沁萱刚刚恢复一些神志的时候,就被刺目的灯光照得一下子又眯起了眼。

这时后脑勺还是一阵阵嗡嗡地钻心疼,双手被牢牢绑在身后,她心里猜到已经发生了些什么,指甲掐着手心,尽力逼着自己睁开眼睛。

视线里胡雪琳正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她身后还站着好几个长相可怖的男人。

“千算万算,终于在不是你靠山的地盘里逮到这个机会了。”胡雪琳看着挣扎着绳子的严沁萱,这时从椅子上站起来,迅速对着她甩手就是一个用尽全力狠狠的耳光。

严沁萱被她这一巴掌打得整个脸都偏了过去、左半边脸迅速地红肿了起来,她的半边耳朵全是嗡嗡作响的声音。

胡雪琳死死盯着她的脸,“严沁萱,你这个贱货把我的人生彻底毁了你知道吗?!”她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尖利地几乎要刺破人的耳朵,“尹碧玠和容滋涵两句话,我在娱乐圈一步都走不下去、身败名裂,导演都贴出宣传海报了,再把我的名字划掉,我当时是被多少人羡慕嫉妒地进了圈子。而现在,你知道又有多少人看了我的笑话吗?!”

严沁萱听了她的话,冷冷地撇了撇嘴角,半响低声说道,“你不是有你的陆添历么。”

“你还说!”胡雪琳气得浑身发抖,一脚重重踢在她的肩膀上,严沁萱被她这一脚狠狠地踢得倒在地上,痛得几乎都失去知觉。

“我的陆添历?”胡雪琳渐渐大声笑了起来,细细看她的眼睛,隐隐有些泪水随着歇斯底里的笑声含在眼眶里,“应该是一个一辈子只可能活在你阴影里的陆添历!”

这几个字声声入耳,严沁萱躺在地上同样身痛入心。

“严沁萱,我想看你痛不欲生,有人想让你的靠山生不如死,你猜猜看,天时地利人和、我想对你干什么。”胡雪琳抹了抹脸颊,居高临下地看着严沁萱,脸上全是孤注一掷的狠毒。

严沁萱此刻虽然心里有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在吞噬着她的理智,但是她知道今天既然已经一时疏忽落到了胡雪琳手里,也必然能联想到胡雪琳这种人能想到干什么,无非是殴打、□、毁容,最多一刀一刀捅她。

“严沁萱,你让我的人生万劫不复,我今天让人□你是爽了你、杀了你我要坐牢,但是你要记住。”她大声笑了起来,“心理上的创伤却可以不耗损我一分一毫让你的一辈子留下阴影。”

她转过身朝站在身后的几个男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两个男人便上前来从地上狠狠将严沁萱拽起来。

严沁萱头晕脑胀之间只看到周围有些陈旧的机器和设备,自己似乎正身处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不远处空地的角落正放着一个很小的箱子、至多可以容纳一个人。

她看到那个箱子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下子毫无血色。

胡雪琳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此刻得意地笑了笑,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严沁萱,你十岁左右就得了幽闭恐惧症,之后一直瞒着你父母偷偷看心理医生。”顿了顿,她笑得愈发狠毒,“就算你的病基本痊愈了,今天让你重温下旧梦怎么样?”

严沁萱的手有细微的发抖,她看着那个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箱子、额上有冷汗慢慢流下、眼前有些发黑。

“好好呆在里面吧,就算只关得了你半个小时,也有够你受的了把。”胡雪琳大声地笑了起来,走到那个箱子前将它打开。

严沁萱嘴唇有些发白,那个黑黝黝的像个黑洞一样的箱子正在朝她伸出双手欢迎她进去尝受早已经在记忆中都渐渐消散的灭顶的恐惧,她眼睛死死闭上硬是忍住了眼泪。

“严沁萱,你告诉我,凭什么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向着你帮着你?”胡雪琳站在箱子边看着她,眼眶边有泪水滚下来,“就算我脏,难道我的人生就活该必须要被你这样压制着不得翻身吗?!”

严沁萱闭着眼睛,半响只轻轻吐了几个字,“你活该。”

胡雪琳听到她这几个字,愤怒得浑身都发抖,朝着压着她的男人大吼,“把她给我丢进去!”

压着她的男人此时手上用了把劲,大力地推着她向那个箱子走去,一把将她推进了箱子里,她的头重重地撞了一下,痛得她在箱子里整个身子蜷了起来。

“严沁萱,好好享受。”胡雪琳看着她在箱子里颤抖着蜷成一团,“我今天就算马上被你那个靠山一枪打死,看着你现在这副样子,我也瞑目了!”说罢,她尖声大笑着、狠狠地合上了箱子的门锁上了大锁。

“帮我谢谢肖总。”胡雪琳看着紧闭的箱子,转身对身边几个男人说道。

“顺水人情。”为首的一个男人阴冷地笑了笑,“这下有得陈渊衫好看了,东边还没处理好,西边又着火了。”

严沁萱在箱子里凭着仅剩的听觉听见外面的人的谈话声渐渐远去,过了一会儿,大门被铁链紧紧地锁上,门外的车子鸣笛声不一会便呼啸着疾驶而去。

她拼命地捶、踢柜子门,但是柜子门牢牢锁着,她的手上都出了血、门还是纹丝不动。

她的人生从未有过这样的一种入骨的恐惧,被关在她曾最最惧怕的狭小的黑暗的空间里,周围寂静无声,只听得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似乎时间在此停止,她要永远在这样的地方呆到最终心脏停止跳动。

胡雪琳确实是用对了让她最生不如死的办法,她曾经的幽闭恐惧症情况十分严重。

从小父母不在家,下雨天的时候外面雷鸣闪电,小小的她害怕得无处可逃、只好躲进柜子里,就算在柜子里她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压抑的空间逼得更加惧怕,但是那时,她觉得比起在外面听着雷鸣闪电她宁愿躲进柜子。

长大些之后,她呆在如电梯这种地方的时候,渐渐开始觉得恐惧,幸好在情况更加严重之前自己去找了S市最好的医生看了,才是慢慢痊愈了过来。

此时她的头和脚都顶着箱子,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流下、嘴唇被她生生咬出了血、她的双手抱着肩膀,身子都在细微地颤抖。

她确实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将她的隐疾调查得一清二楚,策划了这样的一起事件,借胡雪琳对她的恨、从而最终目的指向陈渊衫。

那一瞬间心中对他的担心排山倒海般向她涌来。

她闭上眼睛,想起那人一贯温和淡然的笑,被恐惧包围的心中划过一丝暖意。

胡雪琳这种人又怎么可能明白,人生用来记恨是多么奢侈,这些负面的情绪又哪里比得上和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多一秒钟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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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一家医院的急救室门口的板凳上,这时正坐着一个长得无比英俊妖孽的男人。

韦晔坐在板凳上,双手紧紧握着拳,看着急救室顶端刺目的红灯,一双平日里总是柔情四溢的桃花眼了无半色。

安静的走廊里这时传来了一路疾走过来啪踏啪踏的声音,尹碧玠一身便装气势汹汹地从门口往韦晔这里走来,脸色十分难看。

“她现在怎么样?”尹碧玠居高临下地看着韦晔,厉声喝道。

他指了指依旧紧闭着的急诊室大门,“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叔叔阿姨了。”韦晔的脸上此时再也没有平日里半分的调笑,沉着脸木木地看着前方。

中午他和严沁萱分别之后,临时想到上次去法国给她带了薰衣草的礼物,开着车再折返回她家,因为电话打不通说不在服务区,他脑子一转到地下车库一看,就看到她的手机和车钥匙掉在她车子附近。

“幸好你察觉得早。”尹碧玠慢慢在他身边坐下,过了半响,冷冷地看着他,“查出来是谁做的了么?”

韦晔此时冷笑了一下,薄唇里憋出来几个字,“渣男惹出来的。”

尹碧玠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瞬间火气直窜上头顶,刚刚想说什么,急诊室的灯一下子灭了,两个人俱是眼神一震,韦晔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向急诊室的大门。

“医生,她怎么样了?”韦晔看着首先走出来的被他抓来当主治医生的院长,焦急地开口。

院长此刻看着像火山似的似乎可以一点就着的金主,无奈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病人没什么大碍了,呼吸恢复正常,只是近阶段她不宜再受任何刺激和惊吓,心里隐疾在重新爆发的边缘。”

韦晔听到心里隐疾这四个字,双目颤了颤,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尹碧玠在旁边不耐烦地低声喝道,“那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么?”

不等医生回答,她就皱着眉推开病房门,韦晔谢过了几个医生,提着步子也快步跟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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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还在睡梦中的S市此时万籁寂静。

天刚刚露出一点花白,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刹车声,一个男人连滚带爬地从出租车上跳下来。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里里外外全部湿透了,俊朗的脸上全是汗水,从来都不温不火的脸上此刻全是惊慌、痛苦和自责。

他快步穿过医院的保安室,飞快地朝医院里跑去。

电梯停了的时候,他因为走得太急、脚一滑狠狠摔在地上,旁边经过的一个小护士端着盐水瓶正好走过吓了一跳,刚想上去扶他,他已经爬起来冲向转角处的一间病房了。

陈渊衫从来没有一刻狼狈到如此地步。

刚刚那一跤摔得他整个下巴都划伤了隐隐已经有血滴下来,他却似乎都浑然不知。

他现在正饱尝着一种痛苦、可以痛到让人失去感官知觉。

万箭穿心、心如刀绞。

作者有话要说:衫妹赶来了,小矫情还怕什么~~

【新】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多好的衫妹~~多宠小矫情的衫妹~~~多让人心水的衫妹~

严沁萱的眼睛终于出现一丝光亮的时候,迷迷糊糊入目便是医院的白花花的墙,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刚刚视线稍微清晰一点,就模模糊糊看见她床边站着个许久未见的女人。

尹碧玠一夜没睡守在她床边、红着眼睛,一直干净利落的长发此刻散乱着,张口对着她就是一句,“严沁萱你个王八蛋东西!”

听到这一句震得她脑袋更晕的低喝,看着眼前的尹碧玠,她眼睛一酸、意识到一夜的噩梦终于解脱、种种情绪积压下意识就想掉眼泪。

可惜对方根本不给她这个矫情的机会,差点把手上的包兜头朝她丢过来。“你能啊你,那么久的心理病不跟我说,你德性,你他妈怎么不去改个性别也瞒着别和我说啊?!”

坐在一边的严母高雁看到她醒了,跌跌撞撞地从沙发上起来近乎是扑到她床边,红着眼眶拉住她的手,“萱萱,感觉怎么样,好些了么?”

严父严凯也从门边走了过来,一向严厉刻板的脸上之前满含着担忧,此刻终于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韦晔站在严沁萱床的另一侧,俊脸上满满都是憔悴,低头看她小小一张脸苍白得几乎没血色,手里的拳握得更紧了。她侧头看到他的时候目光动了动,安慰似的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他心中一动,刚想说些什么,这时病房门忽然被大力地打开了。

陈渊衫从门口冲进来,他握着门把、看到床上的严沁萱时,眼中一瞬间千百种情绪全部显露无遗,无视一屋子所有的人,立刻大跨步朝她床边走去。

严沁萱看到他走进来的时候,眼中摇摇欲坠的眼泪终于是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

这个平时一直那样风雅翩翩、沉稳淡然的人,此刻下巴上浅浅浮着一层血印、胡茬凌乱、眼眶也深深凹陷进去,他千里迢迢、丢下多多少少在身后,义无反顾地赶到她的身边。

她看着他越走越近,满含着眼泪伸开双臂投进他怀里。

陈渊衫拥她入怀的时候,闭了闭微微泛红的眼眶。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当初柯轻滕警告他的那句话的含义。

沾了她,不但将她带进身后的茫茫黑夜,将她卷进她本不应该受的痛苦,他还完完整整地赔上了自己的心。

从此,再也无法在面对她时,还保持着几十年洗练下来的这份淡然。

他曲着腿蹲在她床边,摸着她的后背,听着她在他怀里闷闷的哭声,将手臂圈得更紧,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头发,一颗在飞机上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终于是定了下来。

房里的其他人这个时候看着他们,脸上的神色各异。

严父和严母对视一眼,沉默着脸上意味不明,韦晔站在床边,看着严沁萱埋在陈渊衫的怀里,显露出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目光淡淡地看了半响,轻轻转过身子去对着窗外。

尹碧玠似笑非笑地看着床上拥着的两个人和一边的韦晔,松了口气转过身刚想去倒杯水,突然眉头刷地一竖,充满着冷厉和愤怒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你来干什么?!”

只见陆添历正站在门口,似乎是一路疾跑过来,焦急地朝里面张望着。陈渊衫听了尹碧玠的声音,轻轻松开严沁萱,她擦着眼泪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的时候,眼神暗了暗,咬着唇下意识地别过了头去。

却见这时,刚刚还眉眼温柔地看着她、拉着她手的陈渊衫忽然猛地站了起来,从来都是平和的脸上一下子全是冷厉,他转身迈开步子便朝门口走去。

谁都没有看清楚陈渊衫是怎么出手的。

等回过神的时候,只见陆添历已经躺倒在走道的地板上,捂住自己的脸痛得健壮的身子都微微有些发抖。

陈渊衫捏了捏拳头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浑身透露出危险的气息,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我的女人,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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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关上之后,陈渊衫收了收身上的戾气,走到严沁萱身边,轻轻抽出她垫在头下的枕头靠在床沿,伸手抱住她的肩膀,拉着她的手慢慢将她扶靠着坐起来。

刚刚陆添历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看她,他从前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全部瓦解,终于忍不住对他动手,本来还想再揍他几拳,严父走上前来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他心中一动,还是收回了手。

尹碧玠似乎对陆添历厌恶至极,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和严沁萱知会了一声,直接拿了包扬长而去。

韦晔走到门口,将陆添历扶起来,看着他冷着脸说,“你已经给她带来太多的伤害了,如果你是为了她好,就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确实,如果不是他招惹上胡雪琳那样的女人,又一面心中对她百般记挂放不下,她也不会被他拖累至此。

自作孽不可活。

陆添历擦了擦嘴角的血,对站在一边的严父鞠了躬,再看了一眼正站在病房门口目光隐隐透着凶戾的陈渊衫,苦笑着对韦晔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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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沁萱靠在枕头上,脑中回想起刚刚门口那声剧烈的撞击声,心里有些微微酸涩,面上却是对着陈渊衫只字未提。

“现在感觉怎么样?”他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温柔地问她。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脑中散散乱乱还是有些昨夜的恐惧残留,看着他有些憔悴的俊颜,本不想让他再担心,可是到了嘴边还是带着些委屈和撒娇的口吻。

“眼前有时候还是一片黑,脑子嗡嗡嗡的,有点难受。”听她扁着小嘴软糯的声音,他心都快被揉碎了,他无言地看了她一会,此时回过身,对着一边的严父严母温和地说道,“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陈渊衫。”

高雁坐在严沁萱床边,将刚刚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此刻看着女儿心系的那人,眼眸放得稍稍温柔了些、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严凯面色没有很大的变化,这时低声咳了咳,对床上坐着的严沁萱说,“我和你妈妈先回家一趟,拿点东西再过来。”

“那我送你们下去。”陈渊衫帮严沁萱掖了掖被角,守礼地跟着严父严母朝门边走去,韦晔这时重又恢复了平日里一贯懒洋洋的散漫,朝严沁萱眨了眨眼睛,弯着唇轻声对她说,“我先走了,明后天再来看你。”

她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也是一片暖意。她清楚地知道是细心的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救了出来、一直陪在她身边到现在,她也知道不管他们两个人平时怎么拌嘴,他从小到现在待她真的是极好极好的。

“知道啦,快去陪你的小模特们把~”她对着他笑了笑,朝他挥了挥手。

韦晔收了目光,转过身的时候掩住了眼中的一丝落寞,缓步走出了病房。

陈渊衫目送着严父严母上了出租车,这时转过身面对站在一边的韦晔,“谢谢。”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态度不卑不亢。

韦晔面对着他,没有应答,目光带着丝犀利淡淡开口道,“以那个女人的本事,是没有办法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

陈渊衫看着眼前看上去漫不经心的男人,心中也是明了他话中的深意。

如果胡雪琳身后没有人,她是绝对不可能如此精妙地完完整整算计好对严沁萱的这一遭。也就是说韦晔已经猜到,是针对陈渊衫的人顺水推舟帮了胡雪琳这一把。

“一个陆渣男,就已经让她受了万分痛苦。你自己处理不好的那些不干不净,更会害惨她的。”韦晔这时正了神色,桃花眼里没有半分温和,冷冷地对着陈渊衫,“这里毕竟是S市,不是你的地盘,你能照顾得周吗?”

陈渊衫听了他这些话,看着面前的男人,薄唇微抿,半响淡淡地笑了笑,“那我可以把这里变成我的地盘。”

韦晔沉默地看了他一会,目光几变,耸了耸肩慢慢朝前面走去,“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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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沁萱住在整个医院最大的私人病房,几乎等于一套小型公寓,浴室卫生间电视机几乎样样齐全,下午陈渊衫让护士陪着她冲了把澡、喂她喝了点粥,她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疲倦,很快便睡熟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她揉了揉眼睛,发现他不在她身边,耳边却隐隐传来从病房后方转角处的轻声交谈声。

“是我不好,从小萱萱一个人把自己照顾得妥妥当当,我还很放心……更加不放太多注意力在她身上,原来她以前竟然得过这种心里隐疾……”说话的人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起来。

她躺在床上,听见是母亲高雁轻声哭泣的声音,用力咬着唇,眼眶瞬间就酸涩起来。

“伯父伯母。”这时陈渊衫的声音淡然地响起,“你们工作忙,照顾不周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