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周围一片倒抽气的声音,公然跑到中州,在中州王府的大门口抢亲,好大的胆子!

珠帘下女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讽刺而薄凉,淡声道:“没想到在楚帝眼中,本主还有这样高的价值?”

楚策闻言握着缰绳的话一紧,淡如轻风的一句话,却仿似是一道薄刃无声划开他的心,明知不该来,却偏还是来了,只是他来了,能够改变什么?

烟落侧头朝修聿望了望,松开他的手步下銮驾,骤起的风吹起她一身红衣,金丝凤纹发出耀眼的光芒,她仿若是欲振翅而去的凤凰般,那样的风华万千。

“怎么?楚帝的后宫新妃这么快就玩腻了?”烟落步上前去,隔着静垂的流苏,直直望着高踞于马上的男子。

楚策,你真是做的出来啊!

六年前,你当着满朝群臣另纳新妃,弃我母子于不顾。

六年来,你后宫新妃一个接着一个,竟然还敢扬言来娶她为后。

真是笑话!

楚策薄唇抿成锋锐的线条,只是望着她,静静的望着她,他想要看清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然而那随着她脚步而抖动的金色流苏,摇曳出华丽的光辉,生生刺痛了他的眼,他沉声道:“北燕的半壁江山,你不想拿回去吗?”

烟落冷然一笑,道:“别说是半壁江山,就算你拿整个天下来,本主也不稀罕。”有些东西她会亲手讨回来,从他们每一个人身上,而这一天,不会太远。

修聿已经步下銮驾,悄然走到她身侧,探手握住她的手,朝楚策道:“朕的皇后,不外借!”扫了一眼随楚策而来的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卫,淡笑言道:“若是楚帝是来喝喜酒的,朕欢迎之至,如若不是,朕便不多招待了。”

边上的飞云骑们一个个眼睛冒火,敢冲到中州来闹事,当他们飞云骑是吃干饭的不成,大夏帮了西楚那么多,如今不知恩图报,还敢抢他们老大的媳妇儿,真是岂有此理!

正在这时,雷震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瞧见这场面顿时来劲儿,冲到楚策马前咆哮如雷:“闷葫芦,听说你看上修聿小子的新媳妇儿了,是不是准备抢亲来了?”说话,那一脸兴奋的表情,直想让人打一拳。

楚策淡淡地望向他,道:“师傅!”

雷震上前走近道:“既然是人家的媳妇就别打主意了吧,我倒是看上了后面那个穿紫衣劲装的丫头,给你抢回去行不行啊?”

青龙几人闻言望了望他所说的紫衣女子,顿时嘴角抽搐,他们神策营上下谁不知道,得罪了他,比得罪了阎王还难缠,敢抢萧清越,也只有雷震这不怕死!

萧清越见雷震对着楚策,又朝自己指指点点,用脚趾头也想得出那老不死的这时在说什么,顿时心里那个恨哪,恨不得立刻提剑上去宰了那老不死的,为民除害。

“闷葫芦,你带多少人马来抢亲啊?”雷震伸着脖子望了望他身后的数十人马“不是就这么点人吧,好歹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你也多带点人来嘛!”

祁月在一旁瞧了瞧修聿的脸色,又望了望雷震,嘴角隐约抽搐,这家伙竟然这么堂而皇之地谈论抢事宜,这婚到底还结不结了?

“好吧,闷葫芦,你要真看上了,师傅就勉强让步一下,帮你把人抢了,不过事后,你可要答应我把那个穿紫衣服的也娶回去哦!”雷震还在那边不分场合的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他,飞云骑众人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唯恐他们真的出手在这里抢了新娘子,那可就是他们中州最大的耻辱了。

萧清越一听更是杀气狂飙,打着她妹妹的主意,还想打她的主意,雷震你个老不死的,得罪了姑奶奶,有你受的。

在府内等了半天也不见修聿和烟落进去拜堂的诸葛候夫妇心急地跑出来,正好听到雷震在那里大放厥词,诸葛候一撸袖子便吼:“雷震你个老不要脸的,连我们的徒弟媳妇你都想抢,不想活了是不是?”

雷震闻言不慌不忙的转过身,淡淡扫了两人一眼:“我这闷葫芦徒弟千里迢迢跑来,为师的总不能让她空手而归,大家抢一抢更热闹嘛!”

众人绝倒,什么叫抢一抢更热闹?怎么还有这么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我呸!”皇甫柔哼道,说罢夫妇两人一撸袖子便冲了上去:“看我们不揍得你祖宗十八代都不认识。”

于是三人就最先交起手来,楚策漠然相望,握着马缰的手,骨节青白,死死望着那一身红衣如火的明艳女子,沉声道:“那领主是不愿跟朕走了?”

“没有人能逼本主做本主不愿意的事,你…更不可能。”烟落声音冷然一笑,话语冰冷而决绝。

“是吗?”楚策薄唇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冰冷而倨傲。

话音刚落,一名神策营卫快马疾驰而至,马上带着已经昏睡的孩童,振臂勒马道:“皇上,人带来了。”

无忧?!

烟落唇上的血色顿时褪尽,他竟然…竟然抓了无忧来威胁她?

他怎么做得出来?

修聿眉眼微沉,一身难掩的杀气,烟落抽离他的手,举步朝着楚策一行人走去,沉声道:“放了他!”

“朕只是想请领主带着太子暂回漠北,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楚策面目冷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她身上荡然而出的杀气。

“放了他!”她站在马前,一身红衣在风中飒飒起舞,恍若是凄艳绝美的画卷。

燕京之乱,让无忧落入敌手,她就暗自立誓,绝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她的孩子,只是她如何也没想到有一天,这个人会是他!

楚策漠然望着她,轻轻抬了抬手,那带着无忧的卫士一掉马头朝着城外的方向奔去,两道身影几乎在同一时间疾奔而去,修聿当即便被青龙四人阻住了去路,烟落追着那马儿疾驰如飞。

一时间城中众人愤怒了,敢来中州城闹事,还抓走大夏太子以此相挟,忍无可忍,城中各人都是一身武艺,楚策与修聿终于不是交手。

“你到底想做什么?”修聿沉声问道。

楚策不是不知道中州是座什么样的城,藏龙卧虎,高手云集,任何惹恼了中州城的人,根本不可能走得出去,他一向不做没把握的事,此刻的所作所为让他难以置信…

“你不需要知道。”楚策目光冷如寒冰。

烟落已经追上了马匹,凌空一脚跟在马的死穴,马儿仰天长嘶,轰然倒地,马上的人身手敏捷一个空翻落地,脚下还未稳,萧清越的剑已经抵在他的后背,烟落一把夺他怀中的孩子,一颗悬紧的心放了下来。

城中一片混乱,一向所向披靡的神策营卫士被重重包围,这才真正见识到了这座铁一般的城池是何等的坚固,中州一城,强于一国,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修聿远远看到无忧已经安全,便高声让所以人都停了手,淡淡望向楚策:“现在你威胁筹码已经没了。”

这样的结果,是他预料之中的,只是楚策的行为让他难以理解,他似乎在试探,是在试探他?还是在试探她?

烟落抱着无忧走了回来,冷冷地望向他道:“你会为此付出代价。”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以无忧要挟,绝对…不可原谅。

正在这时,城外有快马疾驰而来,一神策营斥候来报:“皇上,东齐三军齐动,一日连破西楚五城。”

楚策闻言薄唇微抿,淡淡扫了一眼修聿等人,目光落在烟落身上:“但愿你现在的选择不会后悔。”说罢,狠狠一掉马头,朝着城外狂奔而去。

修聿没有下令拦截,青龙四人及其它神策营卫士纷纷上马,跟着狂奔而去,雷震与诸葛候停了手,在后面大着嗓门吆喝:“哎,这就不抢了,浪费人感情。”害得他白白激动了这么久。

诸葛候赶紧吆喝着奏乐,催着赶紧拜堂,修聿正欲转身回府,却莫然看到楚策方才所立之处所落的一件物什,举步躬身将其拾起,瞳孔顿时一缩,那是一枚玉佩,只是上面缀着和他腰际松石上一模一样的同心结。

烟落将无忧交给祁连,转身看到还立在那里的修聿,上前问道:“怎么了?”

修聿淡然一笑,将东西悄然收回袍袖,温声道:“没事,进府吧!”

楚策一行人奔出中州城,勒马回望,隐约可以听到城中传出的鼓乐之声,原野上的风吹起他宽大的袍袖,翻卷如云。

“皇上,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你…”青龙勒马停在他身边,低声提醒道。

楚策微微扬了扬手,示意他止声,深深吸了口气:“这样也好。”要想从中州带人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这样的结果,是预料之中的。

“可是你…值得吗?”青龙沉声问道,这句话他不知问过多少回。

这一次似旧是无言的沉默,这在很多人看来只是一场闹剧,也是除了当年的东征之外,西楚大帝做的第二件蠢事,只是这背后种种,永远都是个谜。

然而这场闹剧,将会引发而出的事,却是让他们一生都惊心的…

玄衣墨发的帝王静静望着那座坚不可摧的城池,心底蔓延起大片的苦涩,过了许久,一掉马头朝着东边的方向疾驰而去,那里,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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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1

韶乐悠扬,琴瑟合鸣。

直到主婚的礼官宣布礼成,修聿和烟落都不由自主微微松了口气,有了当年在燕京的前照,他们比任何人都紧张,楚策那一番闹剧虽然小有风波,但并未有多大影响,总算拜完了天地。

修聿将她送回房中,由着喜娘们安床,合卺酒,结发,一一完成,众人退出屋去,烟落长长舒了口气,成个亲比她打一仗还要累人。

“累了?”修聿将她头上沉重的凤冠取下,瞬间青丝倾泻而下,他探手取过梳妆台上一支钗,轻轻将她的发绾起。

“有点吧!”虽然楚策一行人已经走了,心情却莫名有些沉重。

诸葛候已经跑到门外吆喝起来:“行了行了,快出来敬酒,要亲热晚上有的是时间。”

修聿闻言眉头微皱,无语又无奈。烟落抿唇淡笑,侧头望了望他:“去吧,他们也难得来一回中州。”

他闻言点了点头,道:“要不,我让清越过来陪你说说话。”让她一个人留在房里,难免冷清了些。

“不了,姐姐这几日也累坏了,我去看看无忧去。”她淡笑言道,方才也不知无忧有没有哪伤着,她有些不放心。

“好。”修聿起身出门,刚走到门口便又听到她追出内室唤他,回身望去:“怎么了?”

烟落轻柔一笑,叮嘱道:“少喝点。”

修聿闻言畅然一笑,默然望了她许久,方才举步朝前厅去,眉眼间难掩的笑意。

烟落望了望满屋的红绡华帐,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自语道:“姐姐说的对,认清自己想要的才是最重要的。”

她回房,换了一身繁重的嫁衣,换了套水红的轻罗裳,出门到了无忧房中,稚气的孩子睡得很是香甜,她默然把了脉,确认无碍方才放下心来。

六年了,想到当年在冷宫中出生的奄奄一息的婴儿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心头不免涌起苦涩,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将他遗忘了三年,六年以来从未好好地照顾过他…

正在她出神之际,祁连领着几名丫环进了房内,看到她行了礼道:“皇上吩咐送了吃的过来,一会太子醒来,准又叫肚子饿。”

烟落闻言抿唇笑了笑,转头便见无忧睁着惺松的睡眼,愣了片刻,出声唤道:“娘亲!”

烟落骤然回过神来,轻然一笑:“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饿了。”无忧摸了摸肚子,道。

烟落失笑,扶着他起身穿衣:“刚送了吃的过来,快起来。”

无忧突地一拍脑门儿,小脸上满是懊恼:“今天爹爹和娘亲成亲呢,我怎么睡忘了!”

她扶着他下床洗漱,闻到食物的香气,无忧迫不及待到了外室,叫唤:“娘亲,快来啊,有你爱吃的鱼哦!”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隐约可以听到前厅那边传来的喧华之声,时不时会传来雷震的大嗓门儿,烟落盛了汤递给无忧:“快吃吧!”

“爹爹怎么不来?”无忧喝了口汤,抬头望她:“是不是娘亲以后就一直一直留在中州了,跟无忧和爹爹再也不分开?”

烟落淡然轻笑,点了点头:“嗯,再也不分开。”

“那我们可以和清姨一起去漠北吃烤羊吗?”无忧一双眼睛直冒光地望着她。

烟落无奈失笑:“你呀!”

无忧嘿嘿一笑,埋头扒饭,娘亲能和他们永远在一起了,真好!

修聿在前面与他们喝了些,便悄然回到松涛阁,由着他们在前厅闹,刚进园中便听到房中传出阵阵笑语声,眉梢微微扬起,在门外站了许久方才举步进门:“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无忧扬起还沾着饭粒的脸,欣喜道:“娘亲在说漠南的事,爹爹我们什么时候跟娘亲去关外玩?”

烟落无奈失笑,拨掉他脸上的饭粒,起身倒了杯茶递到修聿手边:“叫你少喝点,还是一身酒气。”

“那是方才被人泼到身上的。”修聿抿了口茶,辩驳道。

“就你有理。”烟落瞥了他一眼哼道。

祁月进了园子,倚着门朝着无忧招手,无忧兴冲冲地跑过去:“祁月叔叔,什么事?”

“你爹和你娘有要事要办,咱们先回避回避。”祁月朝着修聿暧昧地眨了眨眼,一抱抱起无忧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好好把握哦!”说罢便带着无忧走开。

“祁月叔叔,什么叫春宵一刻值千金?”无忧稚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等你娶了媳妇就知道了。”祁月捏了捏他的鼻子,大步出了松涛阁。

一时间屋内沉寂下来,修聿坐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瞅着她,目光温柔之至,她捧着碗汤一勺一勺地慢慢喝,头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汤都凉了,还喝小心坏肚子。”他好心地出声提醒道。

“要你管。”她瞪了他一眼,依旧抱着碗不松手。

修聿抿唇笑了笑,抬手嗅了嗅自己一身的酒气,起身道:“我先回房了,菜凉了,别吃太多。”

听到他出了门的脚步声,她终于放下手中的汤碗,扭头了望了望对面灯火明亮的屋子,揪着一张脸,又不是没嫁过人,怕什么洞房花烛夜,这么多天不是一直同住什么事都没有,深深吸了口气,对自己道:“回房,睡觉,跟往常一样。”

她回到房门,伸头朝里瞄了瞄,确定没声音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掩上门,往内室走去,隐约听到最里面的温泉室隐约有水声传来,心想他还在沐浴便松了口气。

“你在干什么?”低沉的男声在背后响起,吓得她一下捂住心口转头望向出声的人。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烟落瞪了他一眼哼道,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直是见鬼。

修聿刚刚沐浴过,如墨的青丝有些微湿,换了一身青色的常服,愈发显得身形挺拔,微拧着眉头瞅着她:“我是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进来,以来遭贼了。”说话间,唇角勾起大大的弧度。

她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修聿抿唇一笑到了一旁榻上坐下,随手拿起她平日未看完的书卷,翻了几页,漫不经心说道:“还不去沐浴,衣服给你放里面了。”

也没什么不一样,一切都是跟平常一样嘛!她举步朝温泉室走去,脱了衣物,滑入温泉池中,暖暖的泉水一丝了丝地浸润着,过了半晌从水里露出头来,眼前却蓦然想起今日楚策最后的那句话。

但愿你现在的选择不会后悔。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说这句话,是警告他将来会对付大夏还是对付漠北?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深深吸了口气,算了,不要想了,那个人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再也没有了…

房内红烛高照,一室流光溢彩,金镂香炉里燃着略有些不知名的香,悄然蔓延在空气中,里面的温泉室隐约传出水声,一身轻袍的男子慵懒地坐在榻上,随意翻着手中的书卷,眼睛时不时瞥向温泉室的方向。

夜色渐深,前厅的喧闹还在继续,诸葛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朝着松涛阁进发,祁月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笑嘻嘻地问道:“诸葛前辈,你这是…准备干什么呢?”

诸葛候干笑两声,摸了摸下巴,指了指天,道:“你看,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哪!”

祁月嘴角抽搐,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今晚没月亮。”天上云层密布,别说月亮,连星星都没见几颗。

正在这时,便听到雷震怒吼声:“洞房都不让闹,修聿小子太过份了。”祁连跟着雷震两步之外出现了。

皇甫柔也被祁恒逮着了,三人一碰面,同时叹了叹气,可怜巴巴地望向松涛阁:“我们要闹洞房!”

“你说,我们三个,怎么会被这三个毛小子抓着?”皇甫柔头晕沉沉地哼道,他们是谁,可是顶尖的三大高手啊,竟然被他们给逮到了,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就是哦!”诸葛候应声道,打了个酒嗝道,挥了挥拳头:“我们可是高手,高得不得了的高手,怎么会被他们逮到呢?栽在他们手上,没脸活了…”

“我要闹洞房!”雷震跟着又吼了一声,表示抗议。

“皇上知道你们要搞破坏,松涛阁外已经布满了人,而且…你们每个人喝的酒里,我已经下了足够放倒两头牛的蒙汗药。”祁月笑眯眯地说道,奸诈地像只狐狸一般。

三人闻言,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叹了叹气,诸葛候道:“好不容易等到这臭小子娶媳妇了,还不让人闹,还这么歹毒地摧残我们,天理何在啊!”

祁月三人无语,到底是谁在摧残谁啊?

“没关系。”皇甫柔打了个酒嗝,坏笑着说道:“我上回在百花楼里顺了点依兰依兰给他们点在房里了,嘿嘿!”

祁月三人闻言差点没应声倒地,千防万防,防不胜防啊。依兰依兰那里青楼之地,常用了催/情的香料,他们竟然…

诸葛候三人顿时得意地大笑出声,就地坐在地上,你一句我一句地侃着。祁月看着他们昏昏沉沉的样子,打了个呵欠:“走了,回房睡吧!”

“要是他们一会再闯进去怎么办,我可不想一年的俸禄都被扣光啊。”祁恒说道。

“放心吧,那蒙汗药可是我找人特别配制的,没有我的解药,他们不睡个三天三夜去。”祁月摆了摆手,便朝自己府外走去。

祁恒和祁连一向最相信祁月的办事能力,也便信了他的话跟着离去,留着诸葛候几人坐在地上,一个个脑子晕乎乎的。

“你看你们都教了个什么徒弟,我家那个闷葫芦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也不像修聿小子那么歹毒,竟然连洞房都不让闹。”雷震抱着一颗树打个了酒嗝,不满地抗议。

“我徒弟怎么不好了,长得比你徒弟好,武功比你徒弟好,心地比你徒弟好,总之样样都好!”皇甫柔扳着手指数着,那可是他们夫妇两教了十几年的,能不好吗?

诸葛候朝雷震望了一眼,哼道:“你那徒弟,有什么好啊?你那小徒弟一家不是被他害死了,连那烟丫头的孩子都死了…那样的徒弟要来有什么用,要是我…我早就废了他去!”

雷震闻言手中的酒葫芦砸了过来,反驳道:“修聿小子命好,要什么有什么,楚策那小子什么都没有,要什么都得抢,都得夺…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说我徒弟,世上人都骂他,都恨他…可是他为了烟丫头命都差点丢了,怎么会…怎么会害她…”他含糊不清地咕哝着,说着说着便倒地睡了去。

诸葛候两人也昏昏沉沉地倒地就睡,打起了呼噜,那不经意的话语,淹没在了无边的夜色中,了无踪迹…

洞房花烛夜2

夜已经深了,月亮挣脱云层,洒落一地清辉,夜风中弥漫着海棠花的香气,熏醉而迷人。

烟落从里面走出来,瞅见还坐在榻上看书的人,自己坐到桌边倒了杯茶,抿了口,闲闲问道:“看什么书呢?”

修聿闻声抬望着她,眉头微微皱了皱,她就那么站在那里,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边带着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湿了,难掩她玲珑的曲线。

他将手上的书合上放上,拿起榻上的薄毯上前,将她裹住,将人拉到榻上坐下,轻斥:“你又不把头发擦干,这样睡觉,着凉了怎么办?”上回风寒她也是这么沐浴回来湿着头发睡觉,他忙着晚了些回来,她就烧得晕晕乎乎的,现在还这么不长记性。

说话间,他拿着干的棉布,坐在边上细细擦着她的湿发,很是仔细,她裹着薄毯静静地瞅着他,唇角盈着轻浅的笑:“修聿,你真好。”

是的,好,难以言说的好。

红烛高照,轻纱一般笼罩在人的身上,朦胧而妩媚,他没有说话,屋内沉寂得仿佛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之声,异样的香在房内弥漫,空气慢慢变得有些热起来。

“以后再有事,你别动不动就往前冲,我会解决的。”修聿突然说道,声音温润如清风。

“啊?”她闻言愕然抬眸望向他,男子俊逸的面容映入眼帘,白皙的面容光洁如上好的和田白玉,贵气而优雅,一双凤眸噙着微微地笑意,不经意间便对上她的目光,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的脸微微红了起来,低垂着眸子,不再说话。他修长洁净的手轻轻穿过她的发,稍稍整理了下,轻声道:“以后小心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男子的沙哑,却格外的好听。

“嗯。”她低低应了声,感觉到他靠得越来越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面前,带着淡淡的酒香,温醇而醉人。

她手紧紧捏着袖子,紧张得一塌糊涂,他的呼吸越来越近,她轻轻闭上眼睛,然而过了许久,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修聿被她的样子逗乐了,一脸无辜的望着她:“你在…干什么?”

她抿着唇,紧了紧身上的薄毯,修聿一瞬不瞬地瞅着她,唇角勾着大大的笑容,眸中闪着狡黠的精光:“你不是在等着我亲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