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太太礼佛时,你就在一边儿抄佛经,好不好!”

玉儿点点头,“好!”

“那你现在自己玩儿去吧!”

玉儿乐得笑眯了眼,看看额娘还没醒,轻手轻脚下了地…

“刚睡了起来,收拾好了才准出去!”

啊!

回头看到额娘坐了起来,一脸严肃表情,眼里却含着笑意。

玉儿冲着额娘傻笑,“额娘,你醒了呀!”

房外嬷嬷丫头听到动静,已捧了水进来。

瓜尔佳氏上下打量收拾齐整的女儿,点头表示满意后,玉儿脚步轻快地向后山行去。

通往后山的路是用天然青石铺设而成,天长日久已变得很光滑。这可真的是进入荒山野岭了,人迹更加稀少,一路上都很幽静。路过龙潭,见里面清水悠悠,潭中间的一只小龙雕栩栩如生,似乎随时要跃上来;玉儿伫足片刻,闭目感受潭水的轻柔与灵性,身体仿似也变得更加轻灵,她轻笑着,脚步轻盈得像舞蹈一样,原地转几个圈儿后便往山道上奔去。身后几个丫头平日跟着格格多有锻炼,倒也能跟上她的步伐,没带嬷嬷,她们走得好慢的!

玉儿在山道上快速行走,看着周围以及远处的景物浑然忘我,不知道游逛了多久,回头见到丫头们气喘吁吁在后面追,便停下来等她们。抬头看看身畔的棵棵大树,周围是青翠欲滴繁茂的植被,它们那样肆意地生长着;迎着阳光,玉儿银铃一般的笑声止也止不住地流泄而出,身处绿色的海洋,她仰头闭目,无数的生命灵力在身畔流动,美妙的感觉让她张开双臂,如拥日月。

丫头们一路在后面跟着格格的脚步到处跑,见自家格格那快乐的神情,都忍不住跟着微笑,好在,还有一两个清醒的。

“格格,咱们出来快两个时辰了,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啊?”

玉儿回头看绿柳,“有那么久吗?”

绿柳非常肯定地点头。

有些遗憾地看看山道远处,“行了,咱们回寺吧!”

看绿柳松口气,她调皮一笑,转身就往下跑,惊得一干丫头在身后急急叫:“格格,慢点儿,下山路不比上山!”

玉儿咯咯笑着如同矫健的小鹿在山路上跑跳,丫头们在后面又要看着脚下不平的路面,又要顾着前面不安份的格格,一时叽叽喳喳闹成一团,打破了山林间的沉寂,凭添了许多人间烟尘之气。一个老和尚站在高处,微笑着看那淘气的小格格戏弄身畔的丫头,身姿轻灵,丝毫不为山路所累,看丫头们落得远了,还时不时跳起来去摸高处的树叶树干,树枝不曾挂住她的衣角,草叶不曾染绿她的绣鞋,她如同山间的精灵,在自己的世界来回穿梭,往来飘忽,自在自然!

“可知道今天来寺里的是谁家的?”老和尚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小小身影,微笑着问身畔随侍的和尚。

五十多和尚躬身回道:“师父,那是朝中伊拉哩家的小格格!”

老和尚皱眉想了半晌,无奈地摇头:“上了年纪了,好些人事都不记得了!”

“师傅平日不喜俗事,不记得是应该的!”

老和尚笑道:“你是说师傅老糊涂了吧!”

“徒儿绝无此意!”

老和尚也不恼,这个徒弟,走了自己师兄的老路,也做了钦命主持,也唯有自己这个师傅面前能这样自在了!

“伊拉哩家的老太爷现年七十有零,一脉单传的儿子现在朝中任从二品官,家有三个嫡孙,一个嫡孙女,就是方才师傅看到的那个小姑娘。”

老和尚点点头道:“那小姑娘浑身充盈着灵气,心性自然,与山林地气相呼相应,身无垢,心清透,百年难见的好苗子,可惜了!”

“师父可是想化她出家?”

老和尚摇摇头:“难,难如上青天!你听她的笑声,无忧无愁,喜悦安宁,必是家人钟爱、生活顺遂之人。”老和尚有些遗憾地摇头,可惜了,这样的好苗子,若是身在佛家,必是又一代高僧大德。而且,不会像师兄那样死于非命。想到师兄,老和尚叹了口气,不免又回头打量这个自己老年后才开始教导的徒儿,却不意间见到他目光中的势在必得。老和尚心知自己这个徒弟一生为佛的性情,一见这种目光,便知是自己从不轻易出口的赞叹引得他动了念,摇摇头,“除非毁了红尘中她在意的一切,否则,是不能让她断了世俗的牵绊的,难道你要毁了几十年的修行为恶不成?佛说因果,便有存恶念招恶果之言,你不可再想此事!”

“是!”

老和尚看看这个徒弟,打算再点他一点:“你是想着元朝出家的那个妙严公主了吧?”

“是!”

老和尚摇头:“妙严与这个小格格不同,妙严在寻求一处清澈无垢的世界,她想通过佛来触摸那个世界,她是有所求。这个小格格能与山林地气相呼应,若非心性圆满,是万万不能的!她无所求,你如何让她皈依?执著是苦,错误的执著是祸!你切莫招祸!”

主持和尚这次想了想,躬身应道:“是!弟子记住了!”

听到他这样回答,老和尚才放心地点点头。

回到寺里时,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朵,也为潭拓寺披上了一件淡红的纱衣,见到人迹了,玉儿才轻笑着停□来,等身后的丫头跟上,领着她们回了暂住的厢房。

进入潭拓寺的第二日上午,太太额娘礼佛,玉儿便在一旁静坐抄经。抄经前,惯例是要净手烧香的,点上檀香,为的便是让心灵沉静下来,玉儿偶尔会点,更多的时候,则是冥想心法,那之后,她无思无虑,心性空灵,抄的佛经也自然充溢着一股灵气!这却是别的经文无法相聘美的,老夫人、瓜尔佳氏也都喜欢看她手抄的佛经。

在玉儿静静的抄写中,时间无声无息的流失,直到嬷嬷来禀已至饭时,才知一个上午便这样过去了!

用罢午膳,太太说要歇晌,让她母女俩自已去玩。玉儿便挽着额娘的手臂往后山而行,边走边聊,一时说到雅尔哈齐,瓜尔佳氏问道:“那孩子跟着你玛法习练多年,心性倒是不坏的!这次你们在他那儿打扰许久,什么时候备份谢礼吧!”

玉儿点点头:“嗯!”

瓜尔佳氏见她神情毫无变化,忍不住叹口气,女儿到底还小,心性单纯,并不多想。

“玉儿见了几个阿哥,觉得他们如何?”

玉儿想了想,摇摇头:“都是皇上的皇子,脾气都不小呢!尊贵,高傲,能力出众!就算他们有着不同的外在表现,其实,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瓜尔佳氏摸摸女儿的头,皇上的儿子,怎么可能不高傲呢!可是,就是这样尊贵的皇子,也会对自己的女儿心动,自己又应该给女儿找个什么样的夫婿呢?

88论婚

“宝贝儿,再过三年,你就该选秀了!额娘留不了你几年了!”瓜尔佳氏不舍地摸摸女儿的小脸儿。

选秀?

玉儿抬头看看额娘,怎么说到这个事儿了?

本能的放出灵觉扫了一圈儿,这是她在两个月出巡中养成的习惯!

“额娘,说这个做什么!”

玉儿停住脚步,噘着小嘴儿不乐意了!

瓜尔佳氏无奈地拍拍女儿的小手,看到一处岩石前有两个干净的木桩,身边的丫头会意地取出锦垫铺好,瓜尔佳氏拉着女儿坐下!

玉儿看额娘的神情,知道她有事要说,便老实地坐下。瓜尔佳氏挥手让仆人都离远一点儿!

“玉儿,这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嫁人,相当于女人第二次投胎!不可不谨慎呀!”

玉儿无奈地叹气:“额娘,我才十二岁,这会儿说嫁人,太早了吧!”

瓜尔佳氏看看女儿:“宝贝儿,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玉儿翻个白眼儿:“额娘,你女儿我皮厚,哪知道什么害羞呀!”

瓜尔佳氏忍不住乐了:“你也知道你皮厚呀!”

玉儿被额娘取笑了,不依地便往她怀里钻。瓜尔佳氏乐得呵呵笑,一边拍拍她的小脑袋,“行了,行了,额娘不取笑你!”

母女俩闹一阵儿,玉儿干脆把垫子铺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人则趴在了瓜尔佳氏的腿上。瓜尔佳氏爱怜的摸摸女儿的头,“额娘恨不能一辈子把你留在身边!可是,这女人终归是要嫁人的!若你是个男子,额娘也不需要这样操心,反正将来找个媳妇儿回来侍候就行了。你三个哥哥现在这样不是就很好!额娘再没操一点儿心的!”

叹一口气,瓜尔佳氏道:“可是,你是个女儿身!你四岁那年,你阿玛还在可惜你是个女儿身,你记得吧!”

玉儿嗯一声儿,瓜尔佳氏知道她记性好,“若你是男儿身,必是比你三个哥哥都有能耐的!”

玉儿听了忍不住轻笑出声:“额娘,那可不一定,我可没几个哥哥勤奋!”

瓜尔佳氏也哑然失笑,是呢,自己这个宝贝闺女,可真是懒到家了!若是男子,这样懒,想来就算有好的资质,她也未必愿意去官场上苦拼!

“这样说了,还是女儿身好?”

玉儿笑道:“玉儿这辈子最庆幸的事儿就是投到额娘肚子里!”

瓜尔佳氏眼眶一下湿了,轻声笑道:“额娘也庆幸生了你!”

母女俩肉麻兮兮地说一阵儿私房话,瓜尔佳氏又道:“今年选秀,微儿留了牌子!”

“哦!”玉儿应一声儿,这和她没关系!那个二姐姐,只要不犯目中无人的毛病,以她的条件,留牌子是正常的!

“玉儿,你将来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玉儿想了想,“最好像在家里一样!”

瓜尔佳氏无奈地敲她一下:“做姑娘跟做媳妇怎么能一样呢!”

玉儿趴在额娘腿上,闷闷地应一声儿:“知道!所以,其实都无所谓的!如果不能像在家里这样,那么,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瓜尔佳氏皱紧了眉:“怎么这样想?”

玉儿从额娘身上直起身,掉头冲着外面,背靠在额娘身上:“额娘,有了你们这样爱我的家人,还有谁能让我感到幸福呢!”

瓜尔佳氏愣了一下。

玉儿看着远处的山林:“额娘,平日你总怕把我惯坏了,太太一听你这样说,就会举出一堆的例子来告诉你玉儿没被惯坏!其实,额娘,女儿早被你们宠坏了!”

玉儿仰头望天,眼眶情不自禁有些湿润:“女儿其实养成坏习惯了!一家子,从玛法,太太,到阿玛,额娘,三哥,你们给我的爱太深厚,太无私,太浓醇,就连年龄差着太多的大哥、二哥,虽与玉儿相处的时间不多,其实,我知道,他们未尝没有把玉儿当女儿来疼的!额娘,女儿其实已经被一家子人的爱宠坏了!宠得女儿再也看不上那些含着算计、防备、待价而沽的爱了!可是,除了家人,这世上又怎么能再有这样不求回报的爱呢!”

玉儿眼中的泪溢了出来,瓜尔佳氏则呆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儿吸吸鼻子,掏出手绢擦擦眼睛。

“额娘,玉儿知道,你们肯定会为玉儿找一户最合适的人家,所以,女儿一点儿也不着急!反正,这一生,女儿有了这么多的爱,已经足够了!它足以支持女儿过任何一种生活!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家,女儿都会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好!”

瓜尔佳氏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心酸地看看靠在腿上的女儿,她的这个女儿,是太通透了呀!

“玉儿,咱娘俩说私房话,额娘也就不管那些世俗教条了!你心里难道没一点儿谱吗?像额娘当年,就想找一个细心体贴的过日子,然后告诉了你克罗玛嬷。你跟额娘透个底,想找个什么样儿的?”

玉儿想了想:“额娘,如果家族不需要通过我的婚姻来增强家族实力,如果可以,你们帮我找一个鄂温克族的人吧!”

“啊?”

“因为女儿听说他们是一夫一妻过日子的,这样,女儿就不用为了别的女人再耗心力了!”

“玉儿?!”

玉儿回头看看瓜尔佳氏惊愣的表情,忍不住扑噗一声笑出来。

“额娘,女儿这个想法很奇怪吗?”

瓜尔佳氏第一次在女儿面前结舌了!

玉儿转回头继续望天:“其实,女儿找什么样的男人过日子都无所谓,就是因为,无论是哪个男人,他们都会去找很多女人回来,即使他们知道,这样做让做妻子的女人伤心,但是他们知道,妻子会妥办,因为妻子依附于他们而生存,所以,他们不去在意妻子的委屈、泪水、悲痛、苦闷,他们知道,嫡妻会让步!所以,他们才肆无忌惮!额娘,这是男人自私的本性!你看阿玛,他不就是这样吗?”

玉儿停了一下:“玉儿很清楚,这个世界里,女人是弱势的,所以,让步的总是女人!除非有一天,在律法上,女人能像男人一样能独立了,那个时候,女人才能随着自己的心性过日子,想嫁人才嫁,不想嫁人就自己一个人过!”

“女儿!那怎么可能!”瓜尔佳氏惊呼出声!

“呵呵!”玉儿当然知道有这样的一天。

“额娘,不管以后有没有可能,可女儿知道,现在是没可能了!所以,女儿已经想好了将来要怎么过日子了!”

瓜尔佳氏又愣了:“你什么时候想的?”

玉儿忍不住咯儿咯儿的乐,“额娘,其实过日子很简单,那就是在意那些真正在意你的人,其它的人,都不必放在心里。”

瓜尔佳氏想了想,“那如果别人只是有一些在意呢?”

玉儿不屑的撇撇嘴儿,“额娘,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过是嫁的男人心里是在意我的,可是,他更在意自己,所以不管我的委屈与伤心,要领女人回来气我!是吧!那样的话,额娘,那不是在意,那只是他想要交换!用他的一部分真心来交换玉儿的心,可是…”

玉儿骄傲的望天:“…额娘,玉儿不屑于要这样的在意,玉儿的心很宝贵,它只放那些真正爱玉儿的人!就像太太、玛法、额娘、阿玛,三哥!就算大哥,二哥,玉儿也是看得没那么重的!额娘,玉儿这样是不是对大哥、二哥不公平?”

瓜尔佳氏发愁地摸摸女儿的头,“是因为大哥、二哥没有你三哥那样在意你吗?”

玉儿想了想:“其实不只这样,应该还因为他们没时间与女儿培养这样可以交托生死的情感吧!”

“额娘,玉儿这样算不算德行有亏?”

瓜尔佳氏想了想:“《女诫》上说,女子不可以妒忌!”

玉儿笑了:“额娘,女儿没妒忌,女儿只是不给出真心!女儿会与未来的夫君举案齐眉,恭敬而温顺,可是,玉儿的心,不放他进来,这可不算违背了吧!”

瓜尔佳氏苦涩地看着女儿明朗的笑容,女儿不明白吗?她是太明白了,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关闭了心门,保护自己!可是,这样的女儿,岂不是很寂寞!

“额娘,你别哭!其实,玉儿觉得这样很好!玉儿的心玉儿自己珍惜,这可比放在男人手里安全多了!不会毫无防备地就被男人有意无意地划一刀,戳一下,日久天长,一颗美丽温柔敏感干净的心伤痕累累,结了一道道丑陋僵硬的疤痕;女儿不在乎对方是否尊贵荣耀,因为这些,你们都已经给了女儿了,所以,女儿才能这样自在快乐。可是,女儿在意情感,在意心灵的纯净,如果一开始不在意,女儿就不会妒忌;不爱男人,就不会受伤,也保证了玉儿不会因为嫉妒仇恨让心灵蒙尘,让自己的心变得丑陋。额娘,像三哥那样真心爱护嫡妻甚至宁愿委屈自己的男人太少,所以,玉儿对于将来指婚的是什么样的男人都无所谓!”

“小施主这样重视心灵的纯净圆满,不若出家如何?”

咦,玉儿惊得一下跳起来!

回身便见从岩石后面走出三个人来,一个看着很老的老和尚,一个五十多岁的和尚,还有一个…四阿哥!

玉儿傻了,她明明用灵识扫过,周围没人很安全呀!也没感觉到有人走近…

“唰”一下,玉儿把灵识全部冲着三人又反复地扫了几遍了;她悲愤了,那个老和尚手中的念珠,那个念珠发出一种能量,让她的灵识扫过去没有任何反应!

她立着眉看那老和尚,都怪他,要不然,怎么会让最重视规矩的四阿哥听到她这样不规矩的言论?完蛋了!

四阿哥冷着脸看她盯着老和尚“凶光毕露”的目光,冷哼一声,玉儿哆嗦一下,赶紧行礼:“四阿哥吉祥!”

“哼!”

瓜尔佳氏以前只是远远见过,一时也没认出穿着常服的四阿哥,此时听得女儿的请安,才反应过来,“奴才给四阿哥请安!”

四阿哥对瓜尔佳氏则温和多了!

“夫人请起,不须多礼!”

玉儿见额娘都起了,自己还得蹲着,悲愤地瞅着那张冷脸!

四阿哥看着她委屈的眼神,再想想先前听到那一番不动心自我守护的言论,一时又气又恨,冲着她低吼,“蹲着!”

玉儿可怜兮兮的拿俩黑眼珠看他,四阿哥不为所动,转开目光望天,玉儿又愤愤地看那老和尚,都怪他,要不,自己怎么会被抓住小辫子!

89出家

老和尚顽皮地冲满脸晦色的玉儿眨眼,玉儿没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旁边那个五十多岁的和尚则眼神狂热地看着她,看得玉儿打了个哆嗦!她怎么觉得自己跟唐僧肉似的?

“小格格不若出家吧!”五十多的和尚又重复一遍方才的话。

瓜尔佳氏吓了一跳:“大师,小女不想出家!”

和尚对着瓜尔佳氏合什一礼:“和尚震寰,夫人有礼!”

“震寰律师!”瓜尔佳氏好容易把声音压得低了一点儿,不过,玉儿还是听出来比平日的尖锐一些!

“这是老僧的师父,师父师从于临济宗第二十八代传人笑岩大师,也是达观真可大师的师弟!”

瓜尔佳氏捂嘴,震寰律师可是皇帝钦命重开潭柘寺山门的第一代住持,声望名誉在京中人所共知。而达观真可大师则是明朝四大高僧之一。

“两位大师有礼!”

玉儿蹲着好奇地看着那互相行礼的三个人!就两个和尚呗,额娘怎么比见了四阿哥还惊奇!

其实瓜尔佳氏不是见了四阿哥不惊奇,她是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呢!

震寰走到玉儿身前,目光热烈:“小格格可肯出家?”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玉儿困惑地看着这个震寰和尚,“您是住持大师吧!”

“对对,是和尚!”

玉儿看看那举目望天的四阿哥,再对震寰示意她还蹲着呢。震寰看明白她的眼神,笑眯眯对四阿哥道:“四阿哥,您看看在和尚的薄面上,就饶了小格格吧,她毕竟还小呢!”

四阿哥正望着天空运气呢,被震寰一句话唤了回来,玉儿他可以罚,震寰的面子他却是要给的,回头瞪一眼蹲得规规矩矩的玉儿,他气不打一处来:“起来吧,假惺惺!”

咦!

人家哪有假惺惺,人家行礼行得很正规!

四阿哥显然看明白了玉儿眼里的意思,没好气地哼一声。

玉儿见机站了起来,呼,幸好练过,不然,非倒了不可!

震寰又问:“小格格,如何?”

玉儿这才想起来,人家刚才问他话呢。

“主持大师,您老人家怎么想着让小女子出家呀?”

震寰转转手上的佛珠:“和尚适才在岩石后面听到小施主的话大有出尘之意,故而问小施主可肯来寺内修行!”

玉儿想了想:“住持大师,像小女子这样懒的人可以出家吗?”

震寰愣了一下!

“懒?”

玉儿点点头:“是呢,玉儿从小到大,连衣服也没洗过一件儿,碗也没洗过,从小到大都是娇惯着长大的,可以出家吗?”

震寰想了想:“寺里有做粗活的!”

玉儿想了想:“小女子懒得不愿意费神,这样的也可以出家吗?出家可以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吗?”

震寰愣了:“小施主到时还可以做点儿别的,比如看看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