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遣人过来,说有事找您,让您去房。”

雅尔哈齐起身,看看身上蹂躏了一夜的袍子,“给爷找身儿衣裳。”

林嬷嬷去西边第一间房找出备好的衣裳,又回来服侍他换上。雅尔哈齐问林嬷嬷:“夫人可好?”

林嬷嬷道:“夫人睡着后一直还没醒。”

雅尔哈齐道:“累坏了!”

“把爷的东西都搬到这间儿来。”

林嬷嬷应声后去着人安排,又忍不住叹气,就隔了三个开间…

雅尔哈齐进了庄亲王的房。

庄亲王看到儿子,眼前一亮:“龙凤胎!”

雅尔哈齐点点头,找了张椅子坐下,米公公很有眼色地奉上茶,雅尔哈齐一夜滴水未进,早餐下面人奉上来也被他一挥手赶着端了下去。听着媳妇儿痛苦的呻吟,他哪有胃口。

“你嘴角边怎么有血迹?”

雅尔哈齐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昨夜他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气得咬出了一口血,莫太医提醒他漱了口,怎么还留下一丝?

“没什么。”

雅尔哈齐也不看庄亲王,低头喝了口茶。

“听说你一直没用饭,我让米海给你准备了几个菜,你去吃点儿吧。”

雅尔哈齐点点头,坐到一边的小桌上挑着菜闷头吃了一碗粥并几个点心。

小太监送上漱口水并温热的毛巾,雅尔哈齐收拾妥当后又坐回桌前的椅子上。

庄亲王咳了一声,看儿子也不理他,有些尴尬道:“你捆了送来的两个婆子一个碰死了,另一个死咬着牙不松口…”

雅尔哈齐不吱声儿。

庄亲王清清喉咙,“后来米海送来的两个婆子,虽有一个说继福晋曾经与她家男人许诺,让那个婆子听话,却又没说继福晋要她做什么…”

雅尔哈齐抬头看看庄亲王,翘了翘嘴角,没出声。

他是晚辈,是儿子,他说什么都不对。不过,伊拉哩家可就不一样了,既然庄亲王自己不动手,那他就把那些东西交给伊拉哩家吧。

庄亲王疼媳妇儿,他雅尔哈齐更疼,没道理自己媳妇儿被人处心积虑加害,自己还一点儿辙也不想,继福晋占着母亲的名份他这个儿子不能多说,否则便是不孝,不过,他很想知道,当伊拉哩家把这事儿捅到皇上面前时,庄亲王怎么办。

“阿玛,那个婆子你让米公公看着吧,也不用逼她,好吃好喝供着她就成,她总有松口的时候。”

庄亲王有些无措,儿子的反应太平静了,让他有些不安。

“阿玛,若没别的事儿,儿子就进宫了。”

庄亲王点点头,“你忙去吧。”

雅尔哈齐一声不吭出了庄亲王的房,阿玛还是那个阿玛,他雅尔哈齐却长大了…

让人备了凉轿,雅尔哈齐在轿内还打了个盹儿。一会儿要见皇帝,先养养神儿。

皇帝招了雅尔哈齐进去,看着乐呵呵的雅尔哈齐,皇帝笑道:“龙凤胎?”

雅尔哈齐笑眯眯点头:“托皇上您的福,侄儿这一下就儿女双全了。”

皇帝笑道:“小丫头有福。”

雅尔哈齐嘻嘻笑:“那是皇上您一直护着她,要不,就她那性子,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皇帝一点儿不心虚地点头,没错,他确实替那小丫头挡了许多暗算。

“皇上,您给这两孩子起个名儿吧?”

皇帝有些意外,“你阿玛没给孩子起好?”

雅尔哈齐笑道:“阿玛觉得自己想的一定没您老人家起得好。”

皇帝站起身来转了转,“弘普!惠容!”

雅尔哈齐看着皇帝回到桌后拿笔写了四个字,接了过来,笑眯眯道:“阿玛和玉儿肯定很高兴!”

皇帝忍不住笑,小丫头会高兴是肯定的,至于自己那个堂兄,皇帝有些促狭地想,他一定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苦闷。

皇帝给龙凤胎起完名字,心情不错,“给孩子办完洗三就回来办差。”

雅尔哈齐笑嘻嘻的打个千退了出去,皇帝得意地坐回桌后,龙凤胎,龙凤呈祥,不错,雅尔哈齐也不错!

庄亲王看着米公公呈上来的四个大字发怔,他翻了无数的,找了好些名字,现在,一个也没用了?

米公公退到角落里,一声也不敢出,一时不知道该同情庄亲王还是该感叹贝勒爷这手儿狠。

玉儿睡醒了,把孩子抱在怀里喂奶,一边的奶娘见了一声未吭。

高嬷嬷早被玉儿使借口差出去了,高嬷嬷很讲规矩,可是,这母乳喂养有益孩子的健康,她也不会妥协。

孩子很用力,靠着自己就把初乳吸了出来,玉儿痛得嘶嘶的抽气,还是忍着,此时想起远在两江的额娘,玉儿再一次升起无限的感激,都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玉儿现在是深有体会,生产时的痛苦挣扎,哺乳时的疼痛,这些都是母亲为自己承受过的,如今,自己要把爱传给下一代了。

哥哥把两边的奶/水都吸了出来,玉儿却只让他吃一边儿,另一边儿得留给妹妹。怀里的小子明显不乐意,还没吃饱呢,拱着小猪嘴儿到处寻摸,玉儿看他那样,又疼又爱又内疚,可是,也不能只顾着他不是,妹妹还没吃呢。

妹妹躺在娘亲怀里美滋滋一口一口吸着,吃了不久,睡着了,玉儿瞪大了眼,这也是个懒的?

一边的奶娘把格格接了过去,把阿哥递了回来,玉儿点点儿子的小鼻子,小猪,妹妹给你留了些儿。

两个孩子都睡着了,玉儿倚在枕上一动不动看着,怎么也看不够,刚出生的婴儿,红通通的,其实不是很好看,不过,玉儿生的两个宝宝与她当初出生时一样,并不如一般婴儿那样皱皱巴巴,只是,玉儿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孩子长得像谁…

林嬷嬷轻手轻脚走进来,低低道:“夫人,万岁爷给阿哥、格格起了名字。”

玉儿惊讶地抬头看林嬷嬷:“皇上取的?叫什么?”

林嬷嬷从怀里掏出张纸,玉儿接过一看:“弘普,惠容。”

儿子跟着皇帝的孙子们一起排辈儿了,女儿这名字?好吧,皇帝起的,肯定得说好!

想了想,玉儿轻声道:“王爷当初不是选了好些名字?”

林嬷嬷抿嘴笑笑,不吱声儿。

玉儿把灵觉往庄亲王房探过去,见庄亲王呆呆坐在桌后,桌上摆着两张纸,字迹却是皇帝的手笔。玉儿把灵觉收回来,想了想,算了,她懒得管那么多,既起了,就这么叫吧。

“贝勒爷让把他的东西都搬到了隔壁。”

玉儿听了忍不住笑,怎么跟孩子似的?

“当初我说把产房设在东厢,他说这房里我住惯了,生产时不害怕,要自己搬到房歇一个月,这会偏又让人搬…”

玉儿不说了,雅尔哈齐的心理她也清楚,无非是离得自己近,只是,他这样,让她很有压力呀,他对她越好,她越有负疚感,觉得自己不对他好点儿都不行。可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她真的可以交付自己的心吗?

“继福晋怎么样了?”

“昨夜她果如夫人所说,在院外吵闹,被贝勒爷使人拦住了,后来惊动了王爷,被王爷唤了回去抄佛经,今儿夫人生了,王爷才放了她回去。”顿了顿,“那会儿,贝勒爷牙都咬出血了。”

好货财,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是十不孝之三;十大罪,第一条是谋逆,第七条是不孝…

陆游与妻子唐婉的感情再好,因为他母亲逼迫也不得不休离唐婉,因此有了流传后世的两首《钗头凤》,他“至死不渝忧国志,一生痛苦是婚姻。”

继福晋再不好,在名义上,是雅尔哈齐的继母,在这个时代,雅尔哈齐是不能出告母亲的,否则便是不孝。如果,庄亲王不管着继福晋,目前,还是只能这么着呀。

小时候的雅尔哈齐,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但凡是继母,有多少人真的能把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玉儿自问,她自己未必能做到的,顶多是做到待遇一样,在内心,其实她肯定是更爱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雅尔哈齐遇到这样蛮横不讲理的继福晋,是不幸?是幸?

苦难,有时,是一种磨砺,挺过去了,便是一个新的世界。如果没有继福晋相逼,雅尔哈齐会不会也如大多数宗室子弟那样声色犬马,架鹰走狗?

玉儿看着枕畔的两个小宝宝,按下纷乱的思绪,为了两个宝宝,她就算违背自己的原则,也是乐意的…

155洗三

“洗三”是中国古代诞生礼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仪式。婴儿出生后第三日,要举行沐浴仪式,会集近亲为婴儿祝吉,也叫做“三朝洗儿”。其用意,一是洗涤污秽,消灾免难;二是祈祥求福,图个吉利。

三代内的近亲,在这一天,都来了,庄亲王府早备好了宴席招待,收生姥姥在产房外厅正面设上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由老婆婆上香叩首,收生姥姥亦随之三拜。将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以及一切礼仪用品均摆上。收生姥姥接过奶娘手中的弘普,本家依尊卑长幼带头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再放一些钱币,谓之“添盆”。

今儿来的,都是玉儿会亲那日见过的,倒也没有生面孔。

收生姥姥即三天前接生的稳婆,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唱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然后开始为弘普洗澡,弘普被凉水一激,顿时大哭起来,在收生姥姥手里大力挣扎,收生姥姥赶紧抱住,这孩子力气可大着呢。旁边女眷都啧啧赞叹,响盆响盆,吉祥。

收生姥姥边洗边念着祝词:“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随后,用艾叶球儿点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婴儿脑门上,象征性地炙一炙。再给婴儿梳头打扮一下,“三梳子,两拢子,长大戴个红顶子;…”

最后用小镜子往婴儿屁股上一照,“用宝镜,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净。”

年轻的稳婆抱着惠容如是重做一遍,之后两个收生姥姥各自兜了“添盆”下去了,那些添盆便都归她们了。玉儿的灵觉一直缠绕在两个孩子身上,就怕有一点儿不妥,直到孩子被送回怀里,才安心地抱着各亲了亲。

洗三宴后,亲戚们都走了,雅尔哈齐让人把紫檀椅搬到玉儿的窗外,和她说话。

“媳妇儿,咱的两个孩子长得真好看!”

“媳妇儿,皇上给孩子起的名儿真好!普,是广、大;惠,是恩;普恩呢!”

“媳妇儿,明儿我要开始办差了。”

“媳妇儿,你身子现在恢复得怎么样?”

… …

玉儿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不知道怎么的,眼眶有些发热…

看看身旁的两个宝宝,玉儿吸吸鼻子,坐月子呢!

坐完整月的月子,玉儿好好洗了个澡。她的体质好,这一个月并不如旁人那样出汗,一个月没洗居然也没发臭。虽有空间可以洗浴,不过,她还是按着规矩坐足了一个月,毕竟,刚生完孩子,身体抵抗力弱,加之生产时拼命,连骨头缝都挣开了,养一个月不沾凉气也好。

雅尔哈齐终于被允许进房了,抱着玉儿就不撒手,让一边的嬷嬷丫头都低头暗笑,也让玉儿红透了脸。

“媳妇儿,我这一个月,被皇上当牛当马的使唤啊…”

雅尔哈齐苦哈哈地把头埋在玉儿颈窝里发牢骚,“我从不知道会有那多事儿,他明明有那么多儿子,怎么就这样使唤我。”

玉儿有一个月没接近他,此时倒有些不好意思,“你先把我放开。”

雅尔哈齐怎么可能放手:“一个月呀,整整一个月,我就只能在外面听听你的声音,有时回来你又睡了,声音也听不到。现在让我好好抱抱。”

搂着玉儿就在怀里揉,揉了一会儿,觉得不对,松开玉儿往胸前一看,咦,两团湿痕。

玉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嗔道:“看什么看。”

雅尔哈齐压低了声音,“我尝尝,俩孩子都有份儿,我也该有!”

玉儿爆红了脸,一把把他推开,“孩子们还不够呢!”

雅尔哈齐合身一扑,就要解她衣裳,兴许是知道自己粮食既将被抢,龙凤胎相继嗷嗷嚎了起来,玉儿用力一推,把雅尔哈齐推到一边,赶紧去抱那俩小的。

孩子闻到熟悉的气息,不嚎了,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到处看,弘普看了雅尔哈齐几眼,又把目光对准自己的粮食供应基地,小嘴儿开始一张一合,叭叭的叭出声儿,玉儿忍不住笑,他这是表示他要吃饭了。

看看抱着惠容的雅尔哈齐,玉儿知道赶不走他,背过身去解衣扣,雅尔哈齐手里捧着女儿,眼泛绿光盯着媳妇儿,饿了一个月呀…

奶完了两个孩子,把他们递给奶娘,只吃她的奶不够,奶娘把孩子抱了下去。

“玉儿。”

玉儿的脖子都红了,虽说孩子都有了,可他们真正亲热的时间其实并不多,此时,她当然知道那个男人的声音为什么变得喑哑。

“玉儿,天黑了!”

黑了就黑了,黑了就睡觉呗…

夜,很长,夜,也很短,夏天的夜,炽热、浓烈…

“玉儿,你身上好像更软了。”雅尔哈齐餍足如饱餐的猎豹,有一下没一下还扒拉扒拉猎物的残骇。

玉儿不想理他,这头野兽!

“玉儿,咱把证物都给老太爷吧,让他老人家去找皇上。”

玉儿勉强打起精神:“结果不过是出一口气吧。”

雅尔哈齐一翻身,压在玉儿身上,嗡声嗡气道:“两个婆子都被她弄死了,阿玛心里未必不知道是她做的手脚,可他还是装聋作哑…”

玉儿虽然一直坐着月子,可灵觉却笼罩着整个庄亲王府,自然知道继福晋把两个婆子都弄死了。

手里没有明确的证据,自己与孩子都安然无恙,庄亲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做得越多越错!”

“嗯?”

“雅尔哈齐,别急,我能护着咱们的孩子。打蛇不死,容易反被咬。要打,就得打七寸!”

雅尔哈齐抬头仔细打量自己的妻子,“玉儿,这一点儿也不像你。”

玉儿忍不住笑:“我一直是这样呀。”

雅尔哈齐左看,右看,把被子掀开了看…

玉儿狠拍了他一下,把薄薄的被子又盖在身上。

“玉儿,你一直都傻乎乎的,总让我担心你被人欺负。”

“我只是懒得计较,太累。可是,现在为了两个孩子,我也得收收懒性呀。”

雅尔哈齐有些不是滋味儿,“你怎么没为我多费点儿心?”

孩子的醋都吃上了?

“我为你费的心还少吗?”

“你白天穿的衣服,谁给你做的?”

“呃…”

“每日回府,那些可口的菜品,你以为是丫头们吩咐的?”

玉儿白了那个享福享得天经地义的男人:“我就是坐着月子也顾着你,还怎么的?”

雅尔哈齐笑得见牙不见眼,“嗯,嗯,有媳妇儿的人了!”有媳妇儿的人,有人照顾有人疼…

玉儿不想理他,雅尔哈齐涎着脸又凑过去:“媳妇儿,你看,我这不是担心你只想着孩子们,把我忘了嘛。”

又腻歪了好一会儿,雅尔哈齐道:“不用你玛法他们去给你讨公道吗?”

玉儿摇了摇头:“玛法都一大把年纪了,就别劳烦他老人家了,你们不是把继福晋的娘家人儿弄下来好几个吗?别停手,先把她的后盾弄没了,以后收拾起来也轻松。”

“媳妇儿,你其实也会动脑子嘛!”

“是呀,会,不过,只是会空想!要做,就得靠你了!”

雅尔哈齐得意了。“放心,媳妇儿,还有我呢!”

玉儿抿嘴笑,继福晋的靠山一个是娘家,一个是庄亲王,现在庄亲王已不像以前那样全心信任她了,娘家被雅尔哈齐并几个哥哥弄没了一半势力,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年华慢慢老去,继福晋的性情,会越来越压抑吧,她素来蛮横,以后,脾气会越来越不好吧?自己估计会受不少气,不过,这是一个时代的问题呀…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一个熬字,饱含着多少委屈辛酸、多少悲惨过往。

作为媳妇,所有人都认为,应该谦恭让人,更重要的是要“曲从”,不但要委曲求全于丈夫,作为媳妇还须曲从公婆,特别要曲从婆婆。婆婆对的固然要听,婆婆不对的也要从。甚至还要曲从讨好小叔与小姑,求得在公婆前美言自己,落个恭顺、和谐之德的美名。

自己算是幸运的吧,雅尔哈齐没有让自己压抑本性,自己也没有小叔小姑需要讨好,现在,自己只需要应付一个继福晋,已经很轻松了。

孝道最基本的伦理意义就是“善事父母”,不仅要赡养父母、敬爱父母,还要使父母身心愉快,对父母绝对服从,敬而不违。由此,“不顺父母”被列为“七出”之首。

所幸,庄亲王看着还能活几十年,还能压制着继福晋,否则,自己估计也得落个唐婉的下场了!

继福晋的眼神里有嫉有妒有恨,她也是选秀后指给庄亲王的,也有过如花的年岁,可是,从现在庄亲王的身子骨推断,当年,庄亲王也不是个健壮的,现在,继福晋的年岁正是如虎之年,可庄亲王已经老了,看着自己与雅尔哈齐恩恩爱爱,她心里有一种扭曲的憎恨吧,她求而不得,故转而恨上了别人的幸福;自己的幸福,是对她最大的刺激…

何况,她如今有了弘普、惠容,继福晋嫁了庄亲王十几年,什么也没有!她的嫉恨,只会更重…

“七出”、“三从四德”,是这个时代的礼教纲常和孝道,也是继福晋的武器,它们让继福晋的一些行为一下变得理直气壮,名正言顺。

玉儿叹口气,还好,有空间,那是自己的退路,有心法,它让自己有了自保的能力,否则,自己这样的性子,会被人吃了吧?

雅尔哈齐心疼地搂搂媳妇儿,“玉儿,你叹气了!是我不好!”

玉儿忍不住笑,“这怎么也是你的不是?”

“玉儿,你在家时,只有快乐,嫁给我,却有了烦恼。我本以为自己能给你最好的生活,可是,你居然叹气了!”

雅尔哈齐很沮丧,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能保护她了,谁知道,居然还让她过得这样委屈。

摸摸他埋在怀里的脑袋,玉儿笑道:“你待我很好,这就够了!”即使在前世,为了母亲委屈妻子的男人,也不少呀!

雅尔哈齐被妻子两句话哄得心情好了不少。

“玉儿,那些东西,得找个妥当的地方放置,不能让人发现了…”

收集继母的罪证,这,也是孝道不允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