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仙’是太子给索额图的?可查实了?”

“是,昨儿皇上让奴才顺着线索去查,奴才要还是查不出来,不如改去种地了。”

皇帝笑骂道:“贫嘴的奴才!”

“是,奴才还查到那木都鲁氏从索额图那得了‘凝仙’后就送到了庄亲王府。”

“那木都鲁氏自己用了?”

地上的甲丑道:“奴才查到,这继福晋干这样的事儿还不是第一次。三十九年,她跟娘家得来的春/药用到了自己贴身嬷嬷的身上,此次,‘凝仙’则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皇帝这下来了兴致了,“把这事儿详细说说。”

“是,奴才查到,继福晋那贴身嬷嬷姓费,在雅贝勒爷成亲第二日在花园里被逮了个现行,奸夫是王爷的侄儿富纳。这事儿被富纳引为笑谈,对着几个宗室子弟炫耀了好几回。说自己身板儿壮得连枯寂的井里也能冒出水儿来。”

“这个混蛋玩意儿!”

“是,奴才去查那个费嬷嬷,她如今被夫休弃,瘸了条腿,在城外拾荒为生。奴才给了她一些银子,她就全说了。原是继福晋要害雅贝勒爷的夫人,结果不知道怎么,费嬷嬷喝下掺了药的茶水。之后,费嬷嬷的男人以她不贞为名把她休了,领着儿子小妾过日子,费嬷嬷说继福晋言而无信,原许了她儿子一个七品官位。如今,她儿子却成日被打骂着过日子。”

“哦?还许了官?一个内院的妇人,敢把朝廷的官位也拿来赏下人?”

甲丑不吱声儿了。

“这次‘凝仙’又怎么用到她自己身上了?”

“据费嬷嬷说,这位雅贝勒爷的夫人是个得了神鬼相助的,依奴才推测,那位雅贝勒夫人此次又侥幸躲过了算计,继福晋蹈了那个费嬷嬷的覆辙。”

“鬼神相助?愚妇!”

“奴才只查到这些。”

皇帝挥手让甲丑退下去,他当伊拉哩家前两年那般狂燥为哪般呢,原来这位继福晋没少使手段。不过,那些小子的手段倒都使得光明正大,走的是阳谋之路,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伊拉哩家替他捉虫了。春/药、致孕妇小产的各式香料、生产时大吵大闹,件件儿要人命。伊拉哩丫头到现在还毫发无伤,真是…

想到那个丫头灿烂的笑脸,皇帝忍不住摇头,平日不知还受了多少刁难,真不知她怎么还能保持那样清澈纯净的目光。

赤子之心、天佑之人?

是吧,如今又逢上自己有意要剪除索额图的党羽。

看看脚上的鞋,皇帝舒心地笑了,那孩子,寿礼送得也真是…

起身走了走,活动活动胳膊腿儿,别说,这孩子的手艺真好,这衣裳鞋袜穿着就是舒服!

这花儿绣得也好。皇帝想起雅尔哈齐那一身儿新,忍不住有些扼腕,早知道便把那丫头指给十三,朕得多享多少福,十三可不会说媳妇儿有身子了,皇上别可劲儿使唤。

皇帝再想想,越发觉得亏大了,如果指给十三,龙凤胎、这次的双胎就是自己的孙子了,哪能有博果铎的事儿?

雅尔哈齐发现,最近皇帝看他的眼神儿有些不对!一看他就牙痒痒的样子,不停的派差事,可着劲儿折腾他,让他很是莫名其妙,自己最近很老实呀,什么也没干呀?

“皇上,侄儿最近很老实!”

皇帝看看地上的雅尔哈齐,哼了一声。

“皇上,侄儿哪儿错了?”

皇帝低头写字不理他。

雅尔哈齐狗腿地上去又是磨墨、又是铺纸、又是端茶、又是递点心地忙个不停,皇帝看桌都没空儿了,停下笔来。

“你还让不让朕清净了?”

“嘿,嘿,皇上,您看,您累了这半天了,歇会儿,歇会儿!”

皇帝放下笔,接过递到手边的茶,哼了一声,靠到椅背上。

雅尔哈齐见皇帝茶也喝了,点心也吃了,吭哧着往前凑。

“皇上,您看,您侄儿媳妇这次怀的又是双胎…”所以,你别可着劲儿使唤我,我还得回家守着媳妇儿呢。

皇帝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朕知道。”

雅尔哈齐眼巴巴看着皇帝。

皇帝看他一副可怜相,哼道:“当年要是把那丫头留给十三,这两个双胞,就是朕的孙子了。”

雅尔哈齐明白了,皇帝这是眼红了。

“嘿嘿,皇上,您看,现在不也一样,一样不是!明儿侄儿就把弘普送您这儿来。”

皇帝哼道:“最近吃东西都没什么胃口。”

雅尔哈齐赶紧道:“侄儿想办法,侄儿去想办法。”

皇帝睨一眼地上点头哈腰的堂侄儿,哼道:“行了,今儿你就先回吧,没别的差事了。”

雅尔哈齐赶紧脚底抹油,最近回家都晚,好些天没守着媳妇儿了。

皇帝看他一转眼跑得影儿都没了,哼笑道:“臭小子,让你不给朕吃点心。”

雅尔哈齐回去的路上仔细一想,明白了,皇帝上次想吃玉儿做的点心,自己推脱了,皇帝这是报仇呢。

“小心眼儿!”

可是,除了抱怨一句,雅尔哈齐什么也改变不了。皇帝想吃点心,媳妇儿还是得挺着肚子下厨。

雅尔哈齐回到房里,玉儿正呢。见他回来了,高兴道:“最近你忙得人影儿都看不见,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雅尔哈齐由着她慢慢地给自己更衣,虚伸着手护着她的身子;都说了她现在身子不便,让她的丫头来就成,她偏不。不过,雅尔哈齐心里其实挺乐呵,自己的事儿,媳妇儿如今再不假手他人,不像刚成亲那阵儿,还得自己暗示、明示她才自己动手…

换下朝服,穿上常服,雅尔哈齐小心地搂着媳妇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媳妇儿,你这身子能下厨吗?”

“怎么?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做?”玉儿被雅尔哈齐在腰间一揉一捏的,眯着眼靠在他身上。这挺着大肚子,其实很累,腰呀、内脏呀什么的,负担很大!雅尔哈齐这样给她揉揉按按,她觉得很舒服。

雅尔哈齐摸摸媳妇儿的脸:“上次,皇上说要吃你做的点心,让我给推了,结果那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儿皇帝就可劲儿使唤你夫君我,让我最近都不能早早回来守着你了,我先前还莫名其妙呢,怎么就这么多差事,结果一看,别人还一切照旧,就我这儿事儿多了。”

玉儿忍不住笑:“行,一会儿我就去小厨房做一些,也好久不曾给你和两个孩子做吃食了。”

“能行?你这身子,可笨得!”雅尔哈齐看着媳妇儿的体形很担心,“要不,让丫头做,你在一边儿看着就得了!”

玉儿冲他翻了个白眼儿:“你才笨得!”

“好好,我媳妇儿说什么是什么。”她这身子本来就笨得,还不乐意让他说。

看着雅尔哈齐忧心的目光,玉儿笑道:“我自己知道,一些事儿会交给丫头的。再说,现在动动,以后生产也轻松。做点心这点事儿,累不着我。”

第二天,雅尔哈齐献上了点心,把弘普也送到了宫里,皇帝这才满意地把一些差事差了别人去办。雅尔哈齐又能早早回府了。

181搬家

“贝勒爷,王爷请您去他房一趟!”

雅尔哈齐把媳妇儿从腿上抱起来放在一边的软榻上,盖上毯子。

“我去去就回来。”

玉儿眨巴着有些迷糊的眼,唉,这都掌灯了,怎么还来找人?

雅尔哈齐跟着来通传的米公公,往银安殿走。

“米公公,可知道王爷有何事?”

米公公等了一会儿才道:“王爷,王爷刚从继福晋那儿出来。”

雅尔哈齐看看米公公躲闪的目光,点了点头:“多谢米公公,爷知道了!”

米公公微躬了躬身,继续往前走。

庄亲王坐在桌后,目光有些不敢与儿子对视。

“你现在也大了,咳,本王在外面给你买了个四进的大院子,也有花园,虽比王府小,你住着也不委屈…”

雅尔哈齐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个阿玛,即使早已习惯他对自己的薄情,可是,仍然觉得心里一凉。

庄亲王从桌上拿起一张地契,头也没抬,递给雅尔哈齐,雅尔哈齐接了过去。

庄亲王轻嘘口气。

他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儿子伤心,可是继室也不容易,她嫁给自己这许多年,好不容易怀了一胎,总不能因为旧怨,把自己盼了几十年的嫡子给弄没了吧。

当年,继室不喜欢儿媳,也算情有可原,毕竟她侄女儿确实最后没嫁着好人家,儿媳妇不是一点事儿没有吗?继室有怨,也是人之常情,之后虽也使了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不过儿媳妇都一直很平安嘛,还顺利产下了龙凤胎不是。

如今,她成日惊惶失措,惴惴不安,一夜睡觉都要吓醒好几次,就怕儿媳妇在府里报复她!

太医也说了,孕妇这样成日提心吊胆,恐会伤了胎儿。

嫡子!

庄亲王想着,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太医确诊了是个儿子!

继室今儿又拉着自己哭,那模样看着着实可怜,这些年,她改了很多,以前的任性也全不见了,倒比一般的八旗女子更显柔弱,是自己这些年的冷落吓着她了吧!

到底多年夫妻,庄亲王觉得自己不能再让继室这样成日张惶不安。先让儿子住到府外去吧,以后看看再搬回来就行了。

“阿玛,您让儿子搬,儿子就搬。只是,宗正那儿您也去说一声吧,你知道,当年安郡王掌宗人府时听信谗言,枉坐贝勒诺尼不孝罪,其中一条就是诺尼不奉养老人。您不去说说,到时肯定有人弹劾儿子的。”

庄亲王想了想,儿子对自己素来不冷不热,礼上却未疏漏,儿媳待自己更是尽心…不免又有些愧疚,想了想,从桌里又拿出几张契。

“这是六百顷地的地契,你拿去吧,平日也多个用度,光靠你的俸禄银子,怕不够使。”

“阿玛,不用,儿子的银子尽够了,再说,还有皇上赏的庄子田产呢,那也是进项不是。儿子不缺银子。”

庄亲王想了想,又拿出几张来,“这是我这个做玛法的给两个孙子孙女平日零用的。你且拿去吧。”

雅尔哈齐皱皱眉,他是真不想要他阿玛的这些东西,不过,不要的话,他阿玛指不定以为他想着更多呢。只能接了过去。

“阿玛,您明儿就去和宗正说吧,玉儿这身子,越早搬越好。”

庄亲王觉得有些没法儿面对儿子,挥挥手,“我明儿就去,你下去吧。”

雅尔哈齐退了出去,庄亲王坐在椅上,发了一阵呆,没法子呀,只能委屈儿子了。

雅尔哈齐回到自己房内,把玉儿抱起来放到怀里,在她肩上趴了许久…

“雅尔哈齐,你怎么啦?什么事儿不高兴?阿玛哈找你什么事儿?”

雅尔哈齐蹭蹭玉儿的脖子,翘起嘴角,他有玉儿,有两个孩子。

“阿玛让我们搬出王府。”

“真的!”

雅尔哈齐看着媳妇儿闪着光的眼睛,忍不住失笑,这个媳妇儿,总这么出人意表,别人要听到这个消息,一准儿气愤、忧心,她倒好,还高兴上了!

“你不觉得可惜?”

“咦?可惜?”

雅尔哈齐看看媳妇儿茫然的神情,不知该喜该忧。她还是这样一点不计较身外之物呀,不管名也好、利也罢!

“明儿你就安排收拾东西吧,我去跟皇上告几天假。”

玉儿喜笑颜开。

“雅尔哈齐,我陪嫁里有个宅子,靠着镶蓝旗,咱住那儿去行不行?”

雅尔哈齐挑眉:“爷连阿玛给的宅子都不想去住呢,还去住你的嫁妆宅子?”

玉儿一个劲儿揉搓雅尔哈齐,最后,雅尔哈齐拗不过她,只能同意了。

第二天,雅尔哈齐去找皇帝告假。

“什么?你阿玛让你搬出王府?”皇帝惊讶地抬头看这个堂侄儿,他没听错吧?堂兄可就这一个儿子!想了想,把手上的笔放到一边,冲着雅尔哈齐招招手。

“过来,和朕把事儿说清楚。”

雅尔哈齐跟着皇帝走到一边,坐到皇帝指的位置。把事情前前后后一五一十都说了。

皇帝听完闭目想了一阵儿,“你说继福晋那胎是个男胎?”

“是,诊出来好几天了。”

“李德全,去,着人去把宗人府宗正和庄亲王找来,嗯,他们现在应该都在一起,你叫小太监跑快点儿。”

“嗻!”

皇帝看看沉静的雅尔哈齐。

“伤心了?”

雅尔哈齐抬眼看看皇帝,笑道:“侄儿早习惯了,虽然当时骤然听到时,觉得心凉了一下。不过,阿玛那儿侄儿该尽的孝道一点儿没缺失,该做的,能做的,也都做了。如今阿玛觉得让我们搬出去好,做儿子的顺着他的心意就成了。”

皇帝拍拍雅尔哈齐的肩,又问他媳妇儿孩子的事儿。

不多久,李德全把宗正并庄亲王一起领了进来。

皇帝把行礼的两人叫了起来。

“博果铎,你继福晋的胎诊出来是个男胎?”

“是!”

皇帝看看脸上带着喜色的庄亲王,“嗯,你给了雅尔哈齐二千顷地,这是要分家?”

庄亲王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就是给孙儿孙女在府外的零花,买点儿玩意儿什么的。”

皇帝笑道:“我看也不像,你那么些家产,不能只给这点儿。”

庄亲王的脸有些红。

“行了,朕本来以为这小子做了什么让你恼火的事儿要把他撵出去呢,既不是,朕也就放心了。只是,你虽和宗正说了不是孩子行为不当,可架不住别人胡思乱想,朕赏他个贝勒府吧,比照,嗯,比照老四的那个,这样,想来京里不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来。”

庄亲王赶紧道已经给儿子备了宅子,也不小。

皇帝一挥手:“他既要自立门户,我这个做堂叔的周济点儿也是应该的。”

宗正在一边儿想,要是每个宗室你都这样周济,你的私库没两天就得空了。再看看一边英武沉稳的雅尔哈齐,宗正忍不住摇头,庶强嫡弱,雅尔哈齐又如此得皇上的宠爱,庄亲王叔这样做,也算情有可原,只是,现在嫡子还没出生,这做得有点儿太急了…

“雅尔哈齐,既搬出去了,你媳妇儿那儿怀的又是双胎,这晨昏定省的,你可把看护的人嘱咐好了。”

皇帝皱眉,让那丫头天天舟车劳顿,又是个那样的肚子…

庄亲王赶紧道:“十天半月来看我们一次也就成了,不用天天来,儿媳怀的双胎,现在行动不便的,一个月回次府就成。”

皇帝笑道:“还是心疼儿孙嘛。”

庄亲王不好意思地笑道:“哪有不心疼的呢。只是,他也大了,该自立了。”

皇帝道:“侍卫内监一干奴才,我这儿着内务府办吧,你那儿的人就不用动了。”

庄亲王张了张嘴,不好推却,皇帝派人,是亲近,也是眼线,说自己王府出人,这不是不信任皇帝?

雅尔哈齐看皇帝与自己阿玛说得差不多了,插话道:“阿玛,您给的那个宅子估计还要收拾一阵儿,太耽误工夫,你儿媳有个陪嫁的大宅子,四进的,里面景儿好,也一直有人收拾着,搬过去就能用。儿子想着先去那儿住一段儿时间,等孩子生下来了,再搬到皇上赏的贝勒府去。”

“离着王府可远?”

“不远,就在镶红旗与镶蓝旗边儿上。”

皇帝在一边儿听了忍不住乐:“必是阿尔济他们特意备的,哈哈。”

雅尔哈齐笑道:“皇上知道她那一家子的。”

皇帝想起阿山与阿尔济恋栈儿孙的模样,就想笑。

“朕赏的地儿,也要着人去修膳,等孩子生下来时间差不多。”

庄亲王府里,玉儿还一个劲儿傻乐呢。她做梦都没想到有这样的好事儿!

这搬出亲王府,在别人看来是件坏事儿,在她看来却是天大的好事儿。独立呀!自主呀!以后,在她的家里,她就是最大呀,头上没有两座大山压着,这日子…

玉儿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把一干丫头嬷嬷一起叫来,噼哩啪啦把事儿吩咐了,下面便忙成了一团。东西多呀,要收拾出来,可不容易呢!想当初,光玉儿的嫁妆就塞得满当当一百多抬,何况,还要加上雅尔哈齐的并两个孩子的东西!

玉儿本想要通知三个哥哥来帮忙搬东西,后来多番考虑还是放弃了,这古代不比现代,有些事儿,得避讳。再说庄亲王府可用的人手也不少。玉儿又找了米公公帮忙,让他多差些人手过来,两天时间,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王府的下人帮着把东西全搬到了玉儿的陪嫁宅子里。

他们这儿东西一抬出来,满京城立马开始热议,有说庄亲王庶子害嫡母的,有说伊拉哩家的女儿不敬公婆的,有说雅尔哈齐落魄得只能住媳妇的陪嫁的,有说这庶子再能干,这嫡子一出,只能有多远滚多远的…

知道内情的有说庄亲王考虑得周全的,有说庄亲王太心急,这嫡子还没出生,离长大更远着呢,就把庶子撵了出去;有说正要早撵出去,如此嫡子才能平安长大…各种消息满天飞,直到宫里传出消息,皇帝给雅尔哈齐赏了贝勒府,太后给伊拉哩夫人赏了各色绸缎并各种于孕妇有益的药材,京中的热议才一致转变风向。

原来,这是皇帝下的令呀!

听说,这位雅贝勒爷的一切都比照四皇子当初建府时的规例办的,皇上真是个仁慈之君,连这么个堂侄儿都当亲儿子一样安顿呢。知道吧,除了皇子分府的二十三万银子,可什么也没少了雅贝勒爷的!

银子?雅贝勒爷可不缺银子,他那媳妇儿,当年可带了八十万两的陪嫁呢?什么?你不知道这事儿?且听我细细道来…

182小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