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这样的日子能有他陪伴在旁,仿佛冲淡了那想家的渴望。忽然间感谢上苍,至少在这陌生的时空里,有良妃、有他,我便知足。

“皇上每年的今夜都会和你聚在这吗?”我终究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他一阵坏笑,道:“我便知道你沉不住,终究会为你主子有此一问。”他顿了顿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皇阿玛这几年来这里怀念的是谁,我额娘还是良主子。只是隐约明白,他的心里有些东西触碰不得。所以,我从来不问。”

“也正是你的不问,便有了他的不设防。”我微笑,他是一个能让所有人放松的男子,豁达且明朗。

他微笑点头。“你也是个透彻的人,只是心中的牵念太强,且藏不住。怕这一点终是要吃亏。”

我何尝不明白。“在这皇宫里规矩太重,每个人都要谨慎的做事,只是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心。”

倘若能管自己的心,我就该明白,即使在那最危险的时候是他用我最想要的方式来待我,我也不该让自己动了心,让自己画地为牢。

他深思着,那素来明朗的面孔在月光下总有些清幽的邑色。“吾本落拓人,无为自拘束。倜傥寄天地,樊笼非所欲。”

“纳兰性德的诗?”心中一动,容若与十三性格虽有别,可在某些地方还是共通的吧。同样的至情至性却内心隐痛。容若的樊笼是权,君权的不可违;那十三的樊笼便是情,他一生无法摆脱的情。

他点头。“一般女子读他的诗词多半是择那些情根深重的读,你倒记得这首小诗?”

“一见这诗便觉疼痛,那样一个寂寞的人,我总认为,爱情不是造就他孤独的原因。那一生的漂泊只为内心不曾有片刻的真正自由。只是自由,恰是皇城根下之人最遥不可及的东西。一个被束缚的身体,囚不得一颗至情至性的心。”不知不觉,我已不明白自己说的究竟是容若还是他。

十三的眼睛分外的明亮,亮的仿佛让我刺目。“‘长漂泊,多愁多病心情恶,心情恶,模糊一片,强分哀乐。拟将欢笑排离索,镜中无奈颜非昨。颜非昨,才华尚浅,因何福薄’。正是这句‘拟将欢笑排离索’道尽了那不可道的悲哀。颖然,你让我惊,也让我敬。得你这样的知音,胤祥有幸。”

我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知音,可贪心的太过,人也变得越来越不快乐。十三,倘若我无法快乐,又如何能快乐的面对你?

强自扯出一丝笑容,曾经他也说过,只有我看懂了他,如今,这又会是场结局不变的轮回么?

那秋风里卷入的淡淡的桂花香丝丝入沁,我缓缓闭上眼睛,只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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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写到这里,很庆幸,直到昨天才被拍第一块砖,只是遗憾那块砖带了些莫须有的人身攻击而非真正的好建议。

一直胆战心惊的害怕有人会很不喜欢女主。我不想塑造一个完美的女子,也不想塑造一个单纯的女子,她是矛盾着的,她的愿望也很卑微,可是有谁能够否认,当你很深很深的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你不会低到尘埃里?

她终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所以不讨看的人喜欢,也所以,直到现在,文里还没有谁真正爱上她,因为她本就不是那样让人一见钟情或是为她如痴如狂的人。那样轰轰烈烈的爱情谁都会去想,只是更多的时候,迎接我们的是无奈。放在这个特殊的背景下,有时我们可以对一些无奈宽容起来,可是如果,有人曾经因为某些疼痛还是无法接受的话我只能说一句抱歉。这个世界谁都渴望专一的长久的爱情,谁都不例外。

写了这么久的文,有些累了。有些人来了离开了,有些人才来没多久,我知道有些人会看这个故事是因为它的背景而非故事本身多么精彩,但我还是感谢来这里看的每一个人,不论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论你是否能留到最后一刻。

每一个写文的人都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回应,无关分数,只为在看文的那一刻,读者和作者之间是否曾经有过一刹那的内心交流。而有人把那一刹那用文字来记载的话便是我最珍贵的财富。

今天有些莫名的伤感,也请大家见谅我的絮絮叨叨。

PS:为在清穿文里做出伟大贡献的雍正皇帝默哀三分钟。

了然

自那晚千秋亭别过,我见十三的机会也少,随着他生辰的日近,一直在琢磨该给他怎样的贺礼。虽然他让我写首诗词赠他,但以目前我的写字功底还不让他笑掉大牙,无奈,只能向良妃求援。

她了然的笑问道:“是给十三准备的生日礼物吧?”

我点点头,答道:“知道你的书法是一绝,所以想让你为我打个底,我想绣副字给他。”

“用苏绣?”她好奇的问道。

我摇头,带一丝神秘的笑道:“暂且保密,只求得你为我打好底我便感激不尽了。”

“那词呢?你也准备好了?不会想用伟大的毛主席诗词吧?”她单手托腮,好整以暇的问道。

我不服气的回道:“就这般小看我呀?好歹我也是熟读唐诗的新青年,写首不拘格律的诗词的功夫还是有的。你可别告诉我你这才女的名号是从我们伟大的毛主席和伟大的曹雪芹先生那盗用来的?”末了,忍不住打趣她。

她忍俊不禁,说道:“初来乍到时的确用过,毕竟写诗词的功夫我们不能与古人并提。倒是后来,跟容若切磋过,从他那学到了很多,这才有了真才实学。”

我一阵感叹。“我真恨我晚来多年,不然定要嫁给容若,那般深情无悔又文武双全的男子,上下五千年也数不上几个。”

她捏了捏我的脸颊,笑道:“哪用的着数,现成的不就有,不论是胤禩还是胤祥可都是我教导出的好男儿。”

我瞪了她一下,却忍不住笑道:“你教的的确好。”

好到两个人都对嫡妻那么包容那么宠爱,却没有我容身的地方。

看着我的抑郁,良妃过来握住我的手,轻声说道:“这世间的事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何况只是耳闻?我知道你心中在意的是什么,但仅仅因着一些传闻你便黯然伤神可会甘心?”

我微微一笑,带着些许苦涩的味道。“也许你只是安慰,不过我真的很受用。”

她正色道:“不是安慰,有些东西需要你自己去明白去体会。你很聪明,你对人性的体察和了解仿佛是天生的,这使我很惊奇。只是,这是皇家,不是平民百姓人家,很多的真相往往藏在表象的背后,需要有勇气的人揭开。”

我细细咀嚼着她的话,她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却又不肯明明白白的告知。

“中秋的时候我见着康熙了。”丢开那让我不愉快的念头,我转了话题。

她身子一震,慢慢调转视线,落在桌上那件明代的古董花瓶上,没有接我的话。

“他把我错看成了你。”我继续下了一帖猛药,果然见她神色略微变了一变。

她的嘴边露出一丝淡笑,问道:“在千秋亭遇见的?和十三一起?”

她果然是知道的。“其实你都知道的对不对?你躲开不仅仅躲的是家宴吧?”那里究竟跟谁的回忆有关,她还是敏妃?

她的手忽然抖动了下,调转回视线,仿佛很沉的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过去了,即便留下也只是一个身影而已。我也不是小女生了,二十多年过去了,不会再心存奢望他还会改变了。他还记得那里,就够了。”

“你劝我要有勇气面对,自己却心甘情愿锁起来不再去做最后的争取吗?”

她定定的看我。“你该明白的,有时放弃是最大的争取。当初你对琛的决绝是告别还是另一种争取?”

被她触痛了心事,我暗暗叹气:“所以你宁愿不见他,保留一些过去的美好,生怕再做什么只会让他误会?”

她苦笑着反问:“难道不会吗?”

会,有时候,人与人的信任脆弱的可怜。一旦信任被破坏,再想修补难如登天。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的坚持一点点被误解,直到无力再反驳。

我幽幽的叹口气,忽然想起一件一直疑惑的事,问道,“我一直很好奇,当初你见了我一次,并不知道我从未来过来,为什么你会挑中我,并且这违背了你一贯淡然的风格。”

她的目光跳跃了下,欲言又止,那一向清明的眼睛竟笼上了一层薄雾,阻止了我欲探究真相的好奇。沉默了会儿,她缓缓问道:“你果然想听实话?”

她的神情严肃,我心里一跳,竟有些不想听。

“我承认,最初,我想利用你。”

她的话很轻,但很有分量,犹如大锤锤下,重重的让我半天没有回神。

“你应该知道这场夺嫡战最后的胜利者是雍正,即使你再不了解历史,也该明白雍正的手腕和处事的方式。但十三,仿佛是他唯一的软肋。”她的目光恢复了一贯的清澈,夹杂着丝丝的锋利,“十三这个孩子,我从小看他长大,也很了解他的性格。我承认,最初我很想借你能多少牵绊住十三的心,能为胤禩留一条后路。但后来,知道你的身份后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我希望你能活的比我轻松。所以,请原谅一个母亲的自私。”

没料到她如此坦白,倒让我有些过意不去。忽然觉得,八阿哥的结局定比十四的更甚。十四是雍正的亲兄弟尚且如此,以八阿哥的聪明才智,以他的心计手腕,雍正如何容得了他?古来君王上台有几个不是铲除异己,即使英明如唐太宗,登上帝位的方式也不是光明磊落,雍正对八阿哥,我忽然不由打了个冷颤。究竟还有多少是我想不到的。

像是发现了我的颤抖,她伸过手,轻轻抱住我。“记住,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不该你管的一定不要管。谁都不是救世主,你救不了他们,只会害你自己,也包括我的生死在内。除了禩儿,你是我最亲的人了。只想你活的自在,没有太多束缚。”

“可以吗?”我反问,“也许到那个时候我还是做不到。”

“那就做到不让自己后悔吧。”

十月初一一早,我便跟着八阿哥去给十三贺寿。地址选在了绛雪轩,很有诗意的名字,倒让我想起了那部同名的书,那个超尘脱俗的女子。

特意把御厨请来,几位年长的阿哥也都济济一堂,一进内堂,便觉得各处的磁场强烈,但隐约间是相互平衡的。

第一个看到的是太子,那一身的明黄刺的人眼睛有些眩目。今天的他却是卸了那一身的唳气,许是那地位的缘故,许是那性格喜怒不定,他就一个人有些淡漠的坐在一边,看着他下面的兄弟三五一群的聊天,竟有些萧索。

我不由的往八阿哥身边躲了躲,看见太子总还是心有余悸。虽不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我过的相安无事,但看到他还是忍不住打冷颤。

八阿哥察觉了我的动作,对我扯了个微笑,像是让我安心,我也回了他一个微笑,跟着他走向太子。

“二哥。”八阿哥带上他一贯温雅的笑容,客套的招呼。

太子倒是有几分惶恐的受宠若惊,他有些慌乱的起身,忙道:“八弟不用客气,这位姑娘是?”

不知是不是他掩饰的太好,他看我的眼神的确是陌生带着探究的,那一点都不像假装。我微微的皱起眉头,这样的他不自觉的让我产生联想。

八阿哥不动声色的笑笑,道:“这是我额娘宫里的女官,十三弟今天请来的客人,二哥应该见过她才对。”

太子疑惑的打量我许久,恍然大悟道:“对,几个月前我在延禧宫见过你,你那时跟皇阿玛一起,对不对?”

为什么当时他会否认,而经过几个月的他却会想起见过我,心里的某个念头越发强烈,康熙倚重的太子真会是我想象的那样么?难道这就是我这几个月我平安无事的原因?心里的疑团在无限放大。

我点了点头,和八阿哥交换了个眼神,他眼里的疑惑也是一闪而逝。和太子略略寒暄了几句,他带着我走到了他们八阿哥党的大本营。

和九阿哥十阿哥问了安,九阿哥淡淡的笑了笑,那俊美的面庞有种刹那间破冰而出的暖意。“你姐姐很惦记你。”

我笑回道:“我也很想念姐姐,这里是我给那没出生的孩子做的鞋,请九阿哥帮我代为转交。”我递过一个小包裹,九阿哥身边的小太监立即接了过去。

十阿哥笑道:“你这丫头真是心灵手巧啊,那次你做的点心我回去按你的方子给家里的厨子却怎么都不如你那味道,今儿个又是做的极精巧的鞋,不知给老十三的是什么礼物?拿出来好让我们瞅瞅。”

我把东西往身后藏了下,不愿意被他们捷足先登,那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准备的礼物,怕这一生就这一次,居然想先睹为快,不如要我的命去。

“嘿,还遮遮掩掩呢!必然是好东西。八哥,你快让这丫头把东西交出来,我老十可是个粗人,可当心被我弄坏。”十阿哥说完就要伸手来抢。

八阿哥双手环胸,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神情微笑以对,九阿哥跟他并肩而立,面带笑容。

我急忙的退后,险险的撞上了十三,他带着那漫不经心的笑扶一扶我,向我身后问道:“怎么?十哥连个小丫头也吓唬?”

十阿哥见是他,兴致散了几分,悻悻的退后道:“这丫头给你的礼物,神神秘秘的。”

十三微微咧着嘴,侧头微笑问道:“什么礼物?快交给我来保管,别被十哥给抢了。”

不理会十阿哥的嗷嗷大叫,我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把礼物郑重其事的交到十三手上,和他四目相对,却见他微微一怔,随即便咧开了十足的笑容。

阻止了他现在的拆开,我轻声道:“过会再看。”便微笑的跑开,转头之际,看到他略略发怔的表情注视着我的方向。

十阿哥此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闷闷的问我:“倘若我过生日,你送我什么?”

我瞪大眼睛,想了半天,回道:“给你做一桌菜?”

十阿哥一脸惊喜,连连点头,直叫好。倒是九阿哥跟八阿哥大笑着,好不痛快。半天,九阿哥止住笑,指着他道:“老十,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他摸了摸脑袋,说道:“这丫头的手艺的确好嘛。她要真弄个什么文绉绉的东西我还真不懂,还不如一饱口福来得痛快。”

“十哥倒是痛快了,也不怕盈雷笑话。“接口的是十四,不知道何时进来的,走到我身边,给我一个灿烂的微笑。

我不以为然的笑道:“怎会笑话呢?倒觉得十阿哥生性耿直、乐天知福,倒是极为不同。”我歪着脑袋,忽然想到几句词,接道,“我想起家乡那边形容一个大户人家公子的词,有几句倒与十阿哥贴切,若不得十阿哥喜欢还请十阿哥见谅。”

十阿哥忙道:“快说快说。”

我环顾四周,有几位阿哥听着有趣也过来瞧瞧,十三也走近了这里,嘴角含笑,带着了然和等待的目光看我。我的视线到一处时却忽然停顿了下来。那是四阿哥平静无波的表情,微微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适才几位气势迥然的阿哥聚集起来的磁场到了他那里仿佛一下消失,化作了一股无声无息的气息,犹如让人不可触碰的墙。

果然是雍正,在这么多神采飞扬的兄弟中间,也许他是容易让人最开始忽略的人,可一旦见到却再也不能忽视。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危险的人。

“盈雷,快说呀。”十四在旁边催促道。

我对上八阿哥的眼神,他的目光似乎也刚刚从四阿哥那飘过来,他挑了挑眉,似是而非的笑了笑。

他对四阿哥该是有所提防的吧?良妃不可能一点提示都不给,以他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一点筹划都没有。注定的结局会不会因为我们的存在发生一点变化。

我收回漂浮的思绪,念道:“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乖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考虑到实情,隐去前半段,想来,这批宝玉的文字算不上是贬义,也不过是博他们一乐罢了。

八阿哥微微一笑。“这词倒抬举了老十,听着是贬,倒是有褒奖。老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才是。”

十阿哥讪讪道:“我听的也觉得好,盈雷这丫头真有些与众不同。我可记下了,这也算得你给我的礼物。”

我笑笑,不知不觉的从人群中撤出,十三眼色倒快,忙也跟在我后面闪出了门。

“寿星公也跑出来透气?那里可是你的东道。”我努了努嘴,笑道。

他手撑着下巴,带抹深思的笑说道:“这些日子,你给我的惊奇太多。好象你身上藏了很多我不知道的法宝,每见一次,都让人惊奇一分。”

“十三爷把我当宝库呢?”我嗔笑道,心情却格外的明朗。

他一本正经的回道:“正是如此。”

和他相视而笑,他扬了扬手中的卷轴。“这是什么?看着像绣的?又觉这绣法很奇怪。”

我扬头,带一点骄傲的回道:“这是江苏的一种绣法,叫做发绣。流传的虽不如苏绣广泛,倒也新奇的很。”

我没能说出口的话是这用女子的秀发作线,绣进的是女子的心。

他懒洋洋的笑道:“幸而给我的是首小词,倘若绣的是将进酒,岂不是要落半边发?”

我被他逗乐,睨他一眼,问道:“十三爷可喜欢那词?”

他微笑点头。“我敬你为知己,你果然是知己。这词,写的好。”他顿了顿,念道,“人欲仗剑走天涯,无奈困陷京城。是非成败若等闲,春迟心犹在,寄情山水间。一朝雨露沐甘霖,傲龙飞舞九天!男儿何处非故园?杯酒邀明月,剪烛话桑田。”

他字字铮铮,气势惊人,我一边听,心却仿佛沉醉其间。这男儿,是当世的傲龙,只是,被亲情所累,无法飞舞九天。

我为他疼,也为他叹。

含笑凝注着他,柔声说道:“进去吧,你是寿星,让人发现不在了可不行。”他点了点头,闪身进门。

片刻不离的注视他的背影,那一直揪着的心慢慢在舒展。

这样静静的看他,和他说着最平常的话,不是知己,却可以更亲近。

如果可以选择,却宁愿做他身边最单纯的女人,而不是最深刻的知己。

甩一甩辫子,告诉自己不去想那些让自己不愉快的东西。再次回到八阿哥那里,他那双洞悉人心的眼睛微有丝惋惜的神情。我挑衅的笑笑,便安然的坐下。

十四跑来我身边,眼里是压抑的急噪与怒气,一点我的头,责道:“一不看着你便没了踪影,总不知道规矩,你也不怕…”他压低声音,眼睛瞥了眼太子,“我真担心你被他…”

我咬了咬嘴唇,情知自己错了,让他心急,扯出一丝笑容,说道:“放心,事情过了这么久了,怕他早不会放心上了。你别生气。”

他眼睛一横,手一摊,说道:“若出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不怪不怪,怪我自己不听老人言,活该早死早超升。”我吐了吐舌头,头顶立马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哎哟。”我捂着头,每次下手都特别重,真不知道这个大将军王是不是个虐人狂,所以把虐人的劲带去了战场。

“你是在咒我还是咒你自己?居然说我是老人。”他向我扬起拳头,当作威胁。

我忍俊不禁,当然老了。貌似他们兄弟中间他算是长寿的,雍正的戏没看过,可乾隆的戏看了不少,上面的他可都不年轻了。

看我笑的欢畅,他倒是没再凶悍,只笑问道:“给十三哥什么礼物?我生日也没见你费心。”说到最后倒有几分抱怨。

我昂起下巴,顶道:“年初你过生日时,德主子紧张你呀,你既没请我我自然没有好礼相送。”

他噎住:“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

“不然你以为?”我偷笑,心里暗赞责任推卸成功,心情愉快的紧。

环顾一下,打量这些阿哥们,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阿哥武将出身,气势倒是十足,只那张面孔有太过强烈的侵略性,看的人有些不自在。

他此刻和十阿哥交谈,可眼光却总是瞟向太子,带着估量与审视。太子仿佛察觉到他的注视,神情越发紧张起来,我心里一紧,快步走向十三。

他疑惑的看我。“怎么了?”

我用身体遮住手势,指了指太子的方向,道:“你快找个人带他离开这里,再不然,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不是你能担待的起的。”

他不解的挑眉。我无法解释,却也不想他受牵连,只得跺一跺脚,加重语气,问道:“你信不信我?信我就找个理由让太子找个安静的地方静一静。”

“我信,我来带二哥离开。”不知何时,四阿哥已经走到我们身边,我倒被他的出声唬了一跳,他的存在感果然很容易让人忽视。

“四哥。”十三显然不愿意他这么快离开,浓眉纠结。

四阿哥微扯一丝淡笑,说道:“最重要的是,这场寿宴不会有任何问题。”他拍了拍十三的肩膀,幽黑的眸子略过我的方向时暗意更浓。

他也许什么都不知道,可他的眼睛告诉我,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