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瞪大眼睛看她:“老板娘,你要那东西干嘛,你要是往老板身边一站,那就是青春派女主角。”佳禾险些噎死,低声说:“饶了我吧,快,有什么遮面的都交出来。”

易文泽在身边看了她一眼,很是好笑的说:“你不怕别人写,易文泽未婚妻整容未恢复,戴口罩挡镜头?”

新西兰之旅1

佳禾张了张嘴,哑巴了。

最后还是阿清先下了车,很快地说:“应该没什么太多的人,我们快点走,最多有乘客拍照的时候,你不好意思就低下头,盯着地面就混过去了。”

佳禾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一咬牙下了车。

开始还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两个人从贵宾室check in出来,就已经被记者围了上来。她默念着阿清的嘱咐,紧拉着易文泽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彻底僵到不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笑,还是不会笑了……

不停有人尖叫着易文泽,还有记者不停地追问,她光是扫着长枪短炮就彻底荤菜了。

阿清和公司的人礼貌挡着记者,各样的问题却挡也挡不住:“请问,你闪这次是出国结婚吗?还是已经秘密注册了?”“易老师,可以说句话吗?这就是你在节目里说的未婚妻吗?”“请问易老师!你们见过双方父母?”……

她真想找个壳,把自己罩住算了……

易文泽始终搂着她的肩膀,几乎是半抱着护在怀里,没有说话。不知道谁扯了下她的手,指甲划到了她的手背,吓得她抽回了胳膊。

易文泽低头看她,轻握了下她的手,忽然顿了脚步。

短短几秒的停顿,已经让场面都静了下来。

就在众人都有些尴尬时,他才很温和地开了句玩笑:“各位,你们再问下去,她很可能就逃婚不嫁了,这样我会很无辜。”他难得当众开玩笑,所有记者听到都有些愣,随后很礼貌地退后了两步,继续重复着刚才的问题,音量却也都降了不少。

佳禾紧跟着他的脚步,不敢再耽搁,一路进了安检口。

直到上了飞机,她依旧有些脑袋发懵。

饶是平时看的多了,真放在自己身上还是难以适应。空姐拉上帘,挡开了过多的关注视线,她这才松了口气,侧过头,脸贴着椅背看他:“我有点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会有了抑郁症,如果是我估计直接精神崩溃了。”

他笑看她:“多谢老婆的理解。”

声音很轻,可这里还是有两个别的乘客,加上空姐,简直都是不买票的观众。

她抑郁看他:“我决定睡觉,不要和我说话,千万不要和我再说什么话……”

“你准备睡十一个小时?”他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到新西兰就好了,那里我不是演员,也不是歌手,不会有人太注意我们。”

易文泽早就给她点好了餐,都是她最爱吃的东西。

佳禾吃饱喝足了,想着下了飞机的场景,忽然有了些期待。

这可是和他在一起后,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下坦然的出游。在国内他这张脸就是个定时炸弹,两个人除了在公司家里就没有什么太多的外出,偶尔陪他出差吃吃饭就是最大娱乐。她想了想,还是非常感叹的,低声耳语说:“其实呢我真的很亏,和你在一起很多事情没做过。”

他笑着看她,刚想说什么,佳禾又补了一句:“不过呢,我很不喜欢运动和外出,这样算起来,真是最适合你的。”

他很以为然:“那这次就委屈你一次,陪我在新西兰多走走?”

她顺着他的话,故意叹了口气:“好吧,我就委屈一下,陪你追忆下年轻岁月。”

易文泽侧过头,轻吻了下她的脸,示意她可以睡觉了。

漫长的飞行,她迷糊着渴醒时,易文泽还在睡着。

很安静的表情,真是……好看。她很是感叹了下上帝对他的偏爱,回头轻声和空姐要了杯冰水,空姐端过来时,对她很友善地笑了笑。

佳禾立刻心领神会,她一定是易文泽的粉丝。

她也笑了下,低声说:“谢谢。”

空姐弯起眼睛,无声说了句加油,接回了杯子。

佳禾侧头看易文泽,他胸前还放着本半开的书,封面是很干净的设计,只是深蓝色的素色底。他的手搭在上面,手指弯成个弧度,连这样都能让她看上很久,她就这么侧躺着看着他,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同样是在着雨,可这里却带着夏天的味道,从天寒地冻的上海落到此地,倒真像是为度假而来。当然,如果没有那个笑吟吟看着自己,几乎是易文泽翻版的美女,她更会自然些。

“佳禾,”易文润走过来,狠狠地给她一个大拥抱,“你长得好可爱,好小。”

……好吧,就当是表扬。

她笑着回抱易文润:“他说我一定会喜欢你,现在我相信了。”

易文润松开她,低声说:“其实呢,他很怕我欺负你。”

她的普通话还是很生疏,但是咬字的声音也很可爱,尤其是这张脸,实在和易文泽有七分相像,这么对视着就莫名让她有些脸热。“脸红了?”易文润直接去看易文泽,“我真的把你的太太吓坏了?”

那么自然地说着“太太”两个字,又弄得她在些心跳超速。

易文泽只是微笑着看她:“她是看你这张脸,想起了我。”

不动声色的打击,让面前人垮了脸,不甘心地继续问佳禾:“你不觉得这张脸,如果是女人的话更好看吗?你不觉得我哥哥没我漂亮吗?”佳禾煞有介事地点头,说:“开始不觉得,见到你了,我才发现这样的五官,果真更适合女人。”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立刻都笑了起来。

易文润是自己开车来的,到进了奥克兰,她才似乎想起来他父母家是在首都惠灵顿,而不是在这里。“我们不去先看你父母吗?”她凑在他耳边,低声问。

“他们还在旅游,”易文泽笑了笑,“而且怕你太紧张,让我们先在文润家住几天,再过去看他们。”好体贴……佳禾忽然放松了些,轻吁口气:“你也不早告诉我,害我紧张了半天。”

从为人着想这点看,他们一家人都是如此。

她忽然想到自己写的那些婚恋剧,婆媳之间为了洗澡的时间,都会有芥蒂。估计真的是编的多了,根深蒂固地怕‘婆媳关系’这种东西。

“在想什么?”他递给她一瓶牛奶。

她接过来喝了口:“在想婆媳关系。”

他半笑不笑地,又递给她湿纸巾,佳禾正接过来擦着嘴时,就听见开车的易文润笑了声:“我妈妈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肯定开心的不行。她这辈子还没真正体会过什么是‘婆媳关系’,一直和我说人生有缺憾,”佳禾看了易文泽一眼,就听见文润忽然反应过来:“完了,我说错话了。”

“没关系,”佳禾笑了声,本来只是想到了,倒是被她这么一说弄得有些尴尬,“我也没体会过,其实会很怕。”说完,往易文泽身上靠过去,耳语说:“这位有婚史的同学,我可是身家清白的,你要珍惜。”

易文泽好笑看她:“你想我怎么珍惜?”

她盯着他看啊看,忽然脑子里出现了限制画面,才收回视线,猛看窗外。

文润的老公是高中老师,明明是每天讲课的人,却极不善言辞,整个晚餐除了用英文说你多吃一些,就没了别的话。到最后两个人坐在庭院的秋千上,挤在一起聊天时,她才很是感叹了一句:“文润那么爱说话,碰上这么不善言辞的,岂不是很寂寞。”

“亲爱的老婆,”易文泽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他和我是校友,是法律系的。”佳禾很是诧异,盯着他说:“那还这么不爱说话?”

“是文润不让他多说话,”他点破了奥秘,“他不会说中文,怕说话太多你会尴尬。”

佳禾噢了声,很是不好意思地喃喃了句:“其实我英文没那么差……”

脚边的两只大狗蹭来蹭去,竟然不让生,有一只还伸出舌头,轻舔着她的腿,痒得她把脚抬起来,直接放到了他腿上。易文泽用英语对着狗说了句话,狗狗便很听话地趴了下来,佳禾很是崇拜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狗一眼:“我忽然很崇拜这两只狗,他们什么英文都听得懂,估计有四级水平了……”

易文泽被她逗得不行,正要说话,就听见远处有人奶声奶气地叫Aunt,2岁的小外甥光着脚从草地上走过不,晃晃悠悠地,佳禾看着就抖,想要下去抱他,却被易文泽拉住:“没关系,他早就会走了。”

真狠心……

佳禾眼巴巴地盯着他很慢地走过来,才伸出手,把他抱到了怀里。

她本来就是被易文泽抱着的,此时怀里又抱了个孩子,三个叠在一起,这种感觉忽然让她心里很软。小孩子还不怎么会说话,只是一声声叫着Aunt,然后就摸摸她的脸,鼻子和嘴巴。她一边任由他摸着自己,一边不经意地看了眼易文泽,没想到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同一时间低下头,看着她。

两个人的脸凑得很近,几乎能闻到彼此的呼吸。

“喂,注意影响。”

佳禾眨眨眼,努力往后挪了下,刚想说什么话时,忽然啊了声。

“怎么了?”

她尴尬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怀里的小外甥,哀怨地说:“他刚才摸我的……”她伸手指了指胸前,这孩子太坏了,竟然还是手伸进去摸的……易文泽笑了声,握住小孩子的手,很认真地说:“那里是舅舅的,你不能随便乱摸,明白吗?”

佳禾哭笑不得:“有你这么教小孩子的吗?”

他低看她:“我在教他,男人要懂得保护自己的东西。”

新西兰之旅2

两个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小外甥竟就趴在她怀里睡着了,一只手还是自然地摸在她胸前。易文泽终于不动声色,接过来,把熟睡的小孩子抱进了屋里,佳禾看着他走出来,刚想说要不要出去走走,就看到他走过来,半蹲下身:“我带你出去走走。”

佳禾看着他,彻底傻了:“干什么?”

他做了个手势,声音温和的让人心醉:“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在国内做,可是在这里,总要给你些回忆。”

夜空下,庭院里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

她静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被他勾住了腿,很轻松地背了起来。很热的天气,两个人贴在一起,不一会儿就出了汗,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们去哪儿?”

“去海边。”他言简意赅,竟然连气都不喘。

“偶像大人,你是在想练习负重远足吗?”她觉得热,却舍不得下来,就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如果是我以前,看到你这么背着女人走,估计会心疼的咬电脑屏幕的。”

这个比喻……也就她这个天天对着电脑的人,能说出来。

路很长,人却很少,两个人身侧有一对年轻的男女骑着车行过,很快女人回了头,像是说了句话。佳禾被看了这么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埋头在他肩膀上,低声说:“我怎么感觉,像是在的你演青春偶像剧?”

易文泽嗯了声:“‘真爱’公益短片。”

她笑了声。

忽然觉得他和在国内有很大不同,估计是回到了从小生长的地方,忽然星光尽去,成了一个普通人。当然,要是个好看到让人嫉妒的普通人……

她本以为他是说着玩,可很快就看到了海。

“文润的房子就在海边,每次走过来都很方便,”他终于把她放下来,解释说,“她是个很享受生活的人,当初麦姐很想拉她做模特,可惜她根本没兴趣。”

佳禾笑,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胳膊:“很羡慕吧?你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耳边是海浪的声音,不远处还有一堆年轻人在聚会,惬意非常。

他笑着看她,没说话。只是用手托住她的后脖颈,刚才凑近,就被她直接避开,轻声说:“就是没有记者,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好说完,很快退后了半步,却被碎石隔了脚。

因为他的突发奇想,竟然没有穿鞋,就这样光着脚出来了。她很踌躇地看着不算细的沙子,还有很多细碎的贝壳,光是这样站着就觉得脚心有些难受。

易文泽看她纠结的表情,很自然抱住她的腰,提高了几分:“踩着我的脚背。”

佳禾噢了声,顺着他的话,踩上他的脚背,用手搂住了他的腰。

“易文泽。”

她忽然低声叫他,他嗯了声。

要不,我自己求婚吧……她努力给自己打气。这也算是惊天地泣鬼神了,谁说只有男人能求婚的,不就是注册过日子吗?其实从心底里,他们两个像是早就已经结婚了,很平静的生活,点点滴滴都那么真实。

可是要怎么说呢?该怎么说呢?

我是真没经验啊……

刚才鼓起的勇气,被他短短一句话,打的烟消云散。她脸贴在他胸口上,听着他平缓的心跳声,很骄傲地认定,自己老公连心跳的频率都是最完美的……“跟我来,”他把她放到沙滩上,牵着她走到那堆年轻人面前,很礼貌的用英文说:“我可以借用下你的吉他吗?”

抱着吉他的那个立刻站起来,很热情地递给他。围坐着的几个人似乎认出了他是谁,低声交谈了几句,其中一个女孩子才脸红着问他:“你是易文泽吗?”易文泽笑了笑,点头说:“是,”他拉着佳禾坐下来,“这是我未婚妻。”

佳禾没想到他这么大方,有些傻,只能对所有人笑了笑。

一时间,围 坐着的年轻人都兴奋起来,不停问着是不是回来结婚?还是已经秘密结婚了?虽然问的是和记者一样的问题,可这样的环境,和热情的态度,倒让她放松下来,只是不好意思地坐在他身侧,看着他手指轻拨了几下。

这个旋律太熟悉了。

众人都静了下来,他看着她,随意哼唱着那首《有你》。蝉联排行榜两个月的单曲,她是初次听他在面前唱,安静的目光,只昌看着她。开始是用中文唱着,身侧有人低声问着,有没有英文版本的?他笑了笑,竟然很快就转成了英文。

这首歌,在发行时只有中文和粤语两个版本,她没想到还有英文版。

易文泽微侧过头,在最后一句时忽然息了声,很温柔地堵住了她的唇,彻底深入,又迅速离开。佳禾措手不及,直到他松开自己,才哑然看着他,心跳的几乎要停止……

两人回去时,那些年轻人颇是依依不舍,纷纷说着祝福的话,却没有任何人拿出手机偷拍,或是提留影的要求。到了家,她跟在他身后,随手关上了灯。

他转过身,看她。

“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要求合影呢?看起来,有两个人像是你的粉丝。”她走过去,伸手轻解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手指很软。

他了然笑着,轻声说:“她们很喜欢你,会怕你尴尬。”

她解开第二颗纽扣,莫名有些手抖。

真是的,明明住在一起很久了,可是难得这么主动。她暗叹着,果真度假容易让人冲动,他又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整整几个小时,像要把能做到的都做完。一举一动,细微之处,都像是提着自己的心尖尖,却又偏偏不说任何话。

他绝对是故意的。

佳禾暗叹了口气,伸手捧着他的脸:“易文泽。”

好吧,我做好准备了,我就不信你会不要……

他低头看着她,像是在笑。

忽然,一阵敲门声:“你们回来了?”

是文润。

佳禾无辜的地看着易文泽,他也很无奈,对门外说:“回来了,要睡了。”

门外沉默了一下,文润的声音很是委屈:“我儿子不睡,一定要和他Aunt睡,折腾我几个小时了,哥你做回善事,帮我哄他睡觉吧……”说完,开始嘀嘀咕咕地轻声说着话,像在在哄着小孩子。

易文泽轻拧了下佳禾的鼻尖,轻声说:“有些事,让我来做。”

佳禾脸烫了下,看着他去开了门。文润抱着小外甥,困顿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很是抱歉地看佳禾说:“易太太,你对小孩子很有魔力,他连妈咪都不要了。”

佳禾伸手接过半睡半醒的小外甥,低声说:“没关系,我很喜欢他的。”

文润又说了些话,晃悠着脚步,回了房。

佳禾抱着小孩子,感觉他摩挲着,又摸到了自己的前胸……很是想哭地看向易文泽,轻声说:“他以后绝对是个花花公子。”易文泽也颇是无奈,用食指挑开他的手,成功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开,只是更可悲的是,那小手紧攥着他的食指,彻底不放了。

两个人这么站着,倒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过了会儿,两个才用唇语交流着,很是费劲地氢他弄到床上。轮流抱着他,换另一个人去洗澡,到彻底梳洗干净了,小孩子才彻底扎到佳禾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佳禾搂着怀里的人,侧躺着看着他,轻声说:“你怎么还不睡?”

在窗处的月光中,这么看着他的侧脸和眼睛,真是享受,只可惜来新西兰的第一晚,中间就躺了个‘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