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深脸色凛然,当事情涉及到顾同的时候,他总是凝重阴鸷的,让人感到害怕。

思凉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将手机从傅其深的手中夺了过去,咬牙:“报警报警,傅其深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报警?!当初你让我两次呆在那个冰冷的看守室里面,你知不知道那两次我甚至都有想过要自杀?我自己经历过那样的痛苦,是绝对不会让我爱的人再经历一次的。”

傅其深闻言,脸色沉了沉。他在听到思凉讲起以前的事情的时候心底也有些颤动和心疼,但是当他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心底立刻一阵不悦。

“温思凉,你爱顾同?”他冷笑,仿佛是看一个笑话一般鲫。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思凉尽力使自己看上去脸色镇定如许,但是刹那间眼神的慌乱还是出卖了她。

“爱。”她咬了咬下唇开口,眼神直白地凝视着傅其深,倔强而坚定,“我爱顾同。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傅其深冷笑,笑的戏谑揶揄。

他逼近思凉:“昨晚你在我身下的时候怎么就不想到爱着顾同?你的身体根本不懂得抗拒我,你爱的人是我,对顾同,只不过是感动。”

思凉看着傅其深如此自信的样子,冷哼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我跟你睡了就是爱你?傅其深,我当初就说过,我权当做是被一只疯狗咬了!”

下一秒,她甩开他的手臂,直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头也不回。

傅其深的脸色异常难看,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硬了。

思凉离开了重症监护室之后整个人脸色都异常地难看,她走到医院门口,伸手扶了扶墙才让自己站稳。她很想能够陪在孩子的身边亲眼看着孩子平安无事地醒过来,但是如果留在这里的话,傅其深是不会放过她的,会一直纠缠不休。

思凉离开医院大门直接拦了一辆计程车去了顾同的公寓,她要找到顾同,还给顾同一个清白。

傍晚六点,空旷无人的公寓,思凉整个人都微微有些愣住。

几个小时了,顾同还没有回来。

她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开始低声抽噎。思凉只是在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这几年经历了太多的东西,她真的,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公寓的门被推开,顾同的身影印入思凉的眼帘,她吓得连忙从起身跑到了门口,看着顾同那张熟悉的脸庞眼泪都掉下来了。

顾同看上去似乎挺累的,但是还是在思凉面前尽量展现出乐观的一面。

他伸手摸了摸思凉柔软的头发,轻笑:“怎么?想我想的都要哭了?那这几天还往外面跑。”

听到顾同熟悉的声音之后,思凉整个人都紧绷住了身体。她上前紧紧地抱住了顾同,踮起脚尖靠在他的肩膀上面低声呢喃:“顾同…我好想你,很想很想…”

这是思凉心底最真挚的话,对于她来说,如今看到顾同就好比看到了依靠一般,她不舍得松开,因为孤独患难久了,就很贪恋这样的依靠。

或许从前真的如同傅其深所说只是单纯的感动,但是如今,已经开始渐渐能够喜欢…

顾同笑着扯开了思凉像是八爪鱼一样粘着他的手臂,轻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啧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似火了?我有点招架不住啊。”

思凉仰头含泪看着他的眼睛,咬了咬下唇:“顾同,你刚才去哪了?”

为什么不接听?

顾同低头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些微微愣住。

七八个未接来电,都是思凉的。

“刚才一直在手术室,手机放在外面关机了。怎么,找不到我这么心急?原来我在温小姐心目中地位这么高啊?”顾同笑的溺爱,一把环住了思凉的腰际。

思凉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开口:“顾同,点点出事了。她的食物里面被人放了药,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去病房看过孩子?”

下一秒,顾同的眉心紧蹙在了一起:“点点出事了?现在抢救回来了吗?!”

单单是从顾同的反应当中,思凉就绝对不会相信是他害了点点。

思凉点了点头:“但是还在危险期。顾同,回答我的问题。”思凉略微蹙了一下眉心。

就算她相信顾同,也得别人也信才行。

顾同深吸了一口气,拉着思凉先走进了公寓里面坐在了沙发上,他怕她才是术后恢复的一个月之内站得太久会太累。

顾同对温思凉,永远都是惯着的。

“今天早上我是去过点点的病房。孩子见到我并不是那么欢迎。”顾同苦笑扯了扯嘴角,“看来要当一个好的后爸还挺困难的。我只是想去陪陪这个孩子。我当时在血液科的病房那边去看一个病人,听到别人说起这个孩子虽然住得是VIP病房,配备的也都是最好的医生和医疗设施,但是却没有家人陪着她。我觉得孩子太可怜了,所以就去了病房陪她玩了一会。但是很不幸,这团小不点很排斥我。”

顾同实话实话,他只是觉得无论是傅其深还是思凉其实对这个孩子都是疏于照顾的,孩子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

思凉咬了咬下唇,坚定地看向了顾同:“顾同,无论如何我都信任你。”

顾同轻笑,附过身去吻了吻思凉的嘴唇。

就在这个时候,思凉的手机忽然响了,看到是黎晚的来电之后她立刻稍微推了推顾同,顾同很无奈,才刚刚吻到呢,只尝到了甜头。

思凉按下接听键,那头传来黎晚焦急的声音:“思凉,前两天你跟我说你去B市的画展找傅其深,你知道那个画展怎么去吗?”

思凉闻言,眉心瞬间紧蹙在了一起。

“晚晚姐,你要去B市的画展?”她有些担忧,因为在B市的画展,有白子阳和陆迟迟…

黎晚听上去极为匆忙,手机那头传来的也都是汽车鸣笛的声音,难道黎晚已经上路了?

“恩!子阳也去了那个画展,之前我都不知道。但是刚刚他来电匆忙说了一大堆话让我赶紧赶去B市,我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心脏病什么的,子阳的声音很急,很可能是他的身体不舒服。我得赶紧赶过去!”

黎晚的话语匆忙,因为白子阳的一句话,她要不远千里地赶到B市,单单纯纯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和他说话口气里的那一丝焦急和迫切。

思凉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开口:“晚晚姐,B市也有医院也有心脏外科的医生,白子阳我前两天看见还好好的,不可能会出事的。你慢点,自己千万不要在路上出事!”

思凉其实是不愿意让黎晚赶过去的,毕竟在B市在白子阳的身边有陆迟迟在。

这样的碰面除了尴尬之外对黎晚来说只有痛苦。

但是黎晚却是执拗:“不行,不赶过去看看我还是不放心…你把画展的具体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思凉轻叹了一口气,单纯站在旁人的角度来看,黎晚就好比当年的温思凉,想要拼命握住自己的幸福,却离幸福越来越远。

当黎晚匆匆忙忙赶到B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她先是赶到了画展所在的会展中心,觉得白子阳很可能会住在那一片附近,毕竟他连地址都没有告诉她只是让她吓找,根本不关心她。

最后是来了一条短信让她直接到B市医院。

但是她慌忙跑到B市医院的抢救室门口的时候,却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白子阳安然无恙地站砸原地,只是因为焦急担忧额头上冒出了几滴细密的汗珠。

他一把扯过因为奔波劳累而脸色惨白的黎晚,将她强行推到了抢救室门口:“一定要把迟迟抢救回来!”

那么一瞬间,黎晚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第一百五十章 你让我奔波而来,就是为了救你的心上人?【骑士】黎晚在原地站定看了白子阳几秒钟的时间,眼底微微地有些湿润。她面色茫然痛楚,忽然开口。

“你让我赶了七八个小时的车来B市,就是为了让我救你的心上人?”

黎晚只觉得心底一阵苦涩,仿佛像是吃进去了一个苦胆,苦的胆汁都想要吐出来。

白子阳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甚至于都不想去回复黎晚,只是将她一把扯过,脸色凝重开口:“B市医院医生的水平不及你,只要救活迟迟,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白子阳的神色不再像是平时一般的玩世不恭,他很少有这样严肃紧张的表情的峻。

从黎晚十九岁第一次认识白子阳的那一天起,她几乎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慌乱。他得天独厚的骄子,从来都是骄傲的,不会为了任何事情低头。

如今,却是因为一个陆迟迟让他向她低了头,并且承诺无论她要他做什么他都同意鲫。

黎晚站在原地不顾白子阳的拉车,她只是镇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他,眼眶红的瘆人。

她咬紧了牙关,第一次觉得自己在白子阳面前是抬起头来的了。

“救活陆迟迟,我让你永远都不要再跟她在一起,你也能答应?”

她只是试探,她想要知道陆迟迟在白子阳的心目中究竟有多重要。究竟只是情念,还是真爱。

如果只是情念的话,一般的男人都不会答应。

然而下一秒白子阳开口,眉心紧拧:“我答应你!只要你救活迟迟!”

在那么一瞬间,黎晚忽然连哭都不想哭了。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废人一般,站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外面徘徊,永远都进不去。

经年之后,凉风习习的秋日夜晚,思凉和黎晚一起坐在阳台上纳凉。当思凉问起黎晚到底是什么时候对白子阳开始感到绝望的时候,黎晚不假思索,就是他开口要让她救陆迟迟,甘愿永远不跟陆迟迟在一起的时候。

五个小时的抢救手术,黎晚的腿都快要站不住了。

她其实是没有资格在这家医院里面行医的,但是白子阳却买通了关系,非要让她上手术台。如果被查到,事情很严重。

七八个小时的路途颠簸,黎晚原本是为了白子阳而来,但是却因为他的心上人而辛苦。路程再加上手术,当黎晚走出抢救室的那一刹那就连腿都是发软的,近乎崩溃。

她累得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走出手术室,她连口罩和头上的一次性医用帽子都来不及摘下就被守在门口的白子阳紧紧抓住了手腕。

“怎么样?!迟迟怎么样?!”白子阳声音焦急,极为迫切。

此时的黎晚其实已经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眼神虚弱,紧张的手术期间她不敢眯一下眼睛,但是一出来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

“让我休息一下吧。”黎晚静静开口,话语很疲惫很疲惫。

他不可能不知道连续五个小时的手术加上七八个小时的车程是怎么样的疲惫,他不是不愿意提起,而是根本不在意。

如果…他能够在这个时候给她一个拥抱,哪怕只是轻轻抱一下,她也是心满意足的。或许,疲惫也会融化在那一个拥抱当中。

可惜,他没有。

“我问你陆迟迟怎么样了?!”白子阳的情绪异常地激动,将黎晚的手腕抓的生疼生疼。

黎晚咬了咬下唇,痛苦看着白子阳的眼神,用另外一只手将口罩摘了下来,嘴唇惨白地一点血色都没有。

落入白子阳的眼中,他还是略微蹙了一下眉。

“她没事了,先转入监护里观察,度过今晚的危险期就可以了。”黎晚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开口,话语晦涩他却装作听不懂。

在他的眼里,只要他的陆迟迟活过来了,一切就好了吧?黎晚心底想着。酸酸的。

陆迟迟是先天性心脏病,属于先天性血管畸形的一种,当时突发的心肌梗塞差点要了她的命。幸亏医生抢救及时,等黎晚赶到的时候可以直接进行手术。

白子阳闻言,几乎是连看都没看一眼黎晚,看到陆迟迟被其他的医生从抢救室里面推了出来,连忙附身跑了过去。

他一路都在喊陆迟迟的名字,黎晚看着他跟着推车跑的样子一阵心酸,她的眼睛望出去都有些恍惚了,真的是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眼冒金星。

黎晚在白子阳跑远了之后,身体像是松了发条的玩偶一般,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

她直接坐在了地上,因为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她这段时间…身体似乎不大对劲,很容易累。

黎晚没想太多,权且只当做是自己这段时间的精神压力太大了。

走廊不远处,一个修长的身影正阔步走来。卓邵北一路把每一个急救室都推开看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谈心的身影。

刚刚谈心那丫头说她昨晚喝太多啤酒太难受了现在在洗胃。来电说要让他赶紧赶来医院。

原本谈心来B市他就是不同意的,倒不是因为这丫头烦人,而是她根本就是冲着凌乔南来的。原本就没什么心思看画展。

当卓邵北匆匆忙忙跑到这个抢救室的时候,原本是打算去里面看看谈心是不是在里面的,但是心想着只不过是洗胃,也没有到抢救的地步吧…

于是他便没有进去。

但是下一秒,他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瘫软在地上的女人。

这个女人身上穿着一件医生的大白袍,头上的一次性医用帽子还没有摘下来。看上去十分狼狈和疲惫。

女人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嘴唇惨白地没有一点血色。

卓邵北略微蹙了一下眉,出于好心地上前附身,蹲在了黎晚的面前:“你没事吧?”

黎晚根本没有力气回应这个陌生的男人,也不愿意去回应。

黎晚一贯如此,对于自己陌生的男人,她从小到大都是不理会的。因此至今也没有人追求她。白子阳是黎晚的例外,当年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就认定了。

她几乎是连头也没有抬,心地想着这个男人应该见她不回应就会自己走掉吧?

但是下一秒,卓邵北却是又开口:“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黎晚有些不耐烦地抬了一点头,实在是因为她太累了,根本没有力气回应他。

“小姐?”卓邵北倒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因为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脸色异样地惨白,如果他不搭理的话,怕她出事。

黎晚浅浅吸了一口气,额上的冷汗仍旧涔涔地冒出来。

“我就是医生。”黎晚抬头,有些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是因为真的是很累,身体累,心更加累。

所以不想开口跟任何人说话。

“我知道。”卓邵北看到她一身的白大褂,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她是医生,“医生也会生病,术业有专攻。我起来,我帮你去找其他医生。”

说完他欲伸手扶起黎晚,下一秒却被黎晚推开:“不用你管。我坐一下就好了。”

卓邵北略微蹙了一下眉,看她执拗便起身,看了她一眼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既然她都说不用管,他也不是想要多管的人。毕竟两个人丝毫不认识。陌生人出了事情,也和他无关。

卓邵北发誓,这真的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想要做一件大好事却碰壁!

风险投资家一贯都是冷漠的,他们的眼里只有金钱和利益,除此之外可以不择手段。在华尔街那个被金钱所围绕禁锢的地方,每一个人,尤其是像卓邵北这样的佼佼者,平日里做事情更是冷漠。

不冷漠,就赚不到钱。

但是他今天难得想要温情一下却被拒绝了,很失面子。

他刚刚走出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了扑通的一声,他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看到那个女人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卓邵北蹙眉,阔步转身跑了过去,连忙从地上将这个昏迷过去的女人抱了起来,跑向了护士站。

医院的病房内,刚刚洗胃结束的谈心整个人都躺着,一动不动,旁边的凌乔南真的是快要崩溃了。

今天早晨她在他的房间里醒来后就一直开始吐,虽然说她没怎么喝醉,但是实在是喝了太多了,把他也吓得不轻。

“凌乔南我知道你最好了,还送我来医院陪着我洗胃。我好感动啊。”谈心有些虚弱,但还是激动地看着凌乔南开口。

凌乔南瞬间有些无语…

送她来医院是看她涂吐得快死了。而在医院陪着她洗胃则是她死命拽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自己数数欠了我多少吻。【甜腻腻的傅叔】

凌乔南见谈心目前挺虚弱的样子便也没有多解释,只是随口道:“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谈心见凌乔南要走连忙伸手拽紧了他:“唉你别走啊!我肚子好痛…好痛。”

凌乔南看着谈心那一副明显是装出来的模样,真的是无语了。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开口:“谈心,你是洗胃,不是洗肚子。”

谈心立刻露出了抱歉的笑容,真的是称得上笑容满面啊…峻…

下一秒,谈心便凑近凌乔南,凌乔南有些厌恶地推了推她,示意她好好躺着,但是谈心却是不依,一边笑眯眯地开口询问:“凌学长,你有没有穿我送给你的小裤衩啊?”

看到谈心一脸坏笑的样子,凌乔南只觉得浑身一个震颤,背后一紧鲫!

他极为警惕地立刻起身想要远离谈心的时候,下一秒谈心便上前紧紧抓住了他的裤子,她将皮带猛地一拉,把头凑到凌乔南的臀部从裤子的缝隙里面望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送给他的那件纯黑色的CK小裤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