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昱在旁继续兴致勃勃地火上浇油,“赞助商总是最吃香的,她们好几个又都钟意你,这事应该不难吧。”

“爸妈,我吃饱了。”肖憬渝平静地把手里的报纸叠好放在餐桌上,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和钥匙朝大门外走去。

“肖昱。”傅矜南视线从头至尾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紧跟着起身时不忘冷冰冰地朝肖昱道,“多谢。”

肖昱浑身打了个冷颤,望着一前一后走出家门的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又是欲罢不能又是担惊受怕,没出息地往老妈身旁靠了靠。

肖憬渝跨出家里的大门,面无表情地朝街道上走,傅矜南连外套都没有披,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冷得脸色都有些发青。

走了一会,她募地停下了步子,转过身直直看着他。

纽约早上刚刚下过一场雪,空气里是浓稠的冷意,对峙的两人之间仿佛也隔了万丈深渊。

“颁奖典礼倒真应该让你去做最佳男主角的获奖感言。”

她冷冷地牵了牵嘴角,看着他被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你想用这种方式来博取谁的同情?”

傅矜南动了动唇,“你不让我好过,我难道会让你好过?”

他还是这样,从小到大,无论是他把她气得炸毛跳脚,还是默不作声偿得她的心愿的每一个举动。

亦或者是他最终毫不留情地粉碎她所有期冀的时候。

褒贬好坏,这十几年他悉数都是以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亲手把每一样甘甜苦辣都给了她。

她眉梢的阴霾越来越重,他抿着薄削的唇,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良久一字一句地开口,“你恨我?”

“你想多了。”

肖憬渝不再看向他,神色里再没有流泄出多一份的情绪,“没有爱就不会有恨,你离我远一点,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安心过好。”

纸醉金迷也好,安之若素也罢,你过得好坏,我只盼望不要让我看到,不要与我有关。

傅矜南站在原地看着她僵直着身体越走越远,却连向前一步的力气都已经使不上来。

他想要做的事她都不明白,他想要说的话她亦不清楚。

他已经这样委曲求全地追过来,她却依然用最决绝的姿态将他摒除在自己的世界外。

这十多年至今,他最害怕的事还是避无可避地发生了。

她恨他。

颁奖晚会星光璀璨,沿途摄像机不遗余力地拍着每一位曲线毕露或是英姿勃发的男女明星,傅矜南由一位凭着新片初出头角的英国女星挽着,从红毯一路笔直向里走去。

刺目的闪光灯从四面八方环绕过来,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不快的神色。

“南,你怎么了?”英国女星烈焰红唇微微凑到他耳侧,“不舒服吗,还是太冷了?”

傅矜南走过前面一整排的摄像机,不动声色地朝一旁动了动,冷着脸刚想回一句什么,突然从一旁簇拥着的人群里发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南?”女明星见他不说话还突然目光灼灼地望着一个地方,有些不满地又说了一句,“马上就要轮到主持人采访了。”

今晚这里自然是鱼龙混杂,傅矜南很快联想到她便衣肃容隐在人群里的举动必然是和她组织委派下的任务有关,如果自己贸然草率地找上去反而会引起她的杀身之祸,在心里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陪着女明星走到采访的主持人身旁去了。

知道休假之前组织里就一直跟踪着的一名贩卖情报和军火的商人今天会出席颁奖典礼,肖憬渝接到上级命令后即刻出动,按照提早精密安排好的计划潜入现场准备伏击。

她隐在人群后,逐渐却只把视线定定地放在主持人身边的那个男人身上,目光越来越黯淡。

“姐!”肖昱的声音突然急急从耳麦里传来,“你左前方45度角,那边的人已经盯上你了,你先撤退,我来掩护你。”

肖憬渝这时才回过神来,扫了一眼肖昱说的位置,压了压帽檐委□体,飞快地从人潮里退了出去。

肖昱那边确认警报解除让她直接进内场之后,肖憬渝不敢再怠慢松懈,直接到指定的空无一人的更衣室里换衣服。

礼服和外套早已经备好,她将手枪夹在外套的夹层里,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小心地打开了门。

她高度警惕地在空无一人的通道里走着,走了几步傅矜南突然从左手边的房里冒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扣住她的肩膀和手腕,把她拖进了没有开灯的漆黑房间里。

她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就已经被他双手控着暴力地反身压在了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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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非得已(四)

「再重复一下,現在除了第三章渣蓓船外其他章节没有要留邮箱的船,不要再在其他章下留邮箱了。

还有,我在外面旅游,第三章渣蓓肉回来7号才能发哦谢谢耐心等待」

第四章

“憬渝……”

傅矜南整个身体都重重地压了上来,他硬实的胸膛贴着她的背部,整个人仿佛嵌在她身体上一般,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

“……变态啊你!”肖憬渝从牙缝里憋出来几个字,拼命用手肘推他,“傅矜南你给我放开!”

他刚刚人还在主持台上,现在到底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不放……”

他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地嘟囔,双手用力地从下紧紧圈住她的腰身,细密又灼热的吻落在她脖颈这里,还张开嘴毫不留情地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又咬又吮。

肖憬渝被他吻得浑身发软,脸庞越来越红,最熟悉他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朝后仰了仰。

傅矜南这时将她从怀里转了个身,大手用力地剥下她的外套丢在地上,将她整个人从地面上抱起来,一把将她耳朵上的耳麦扯下丢在一旁,把她压在门板上直接将头埋进了她挺翘的雪白里。

室内温度节节攀升,她手指埋进他的发里,感受着他嘴里吮得啧啧有声的声音响在耳边,下面已经渐渐变得潮湿起来。

她从来都知道他对占据她是多么地得心应手,哪怕只是雕虫小技都能让她在他身下毫不迟疑地迅速臣服。

只有她的身体永远对他最诚实。

“你…是不是发烧了?”越来越感觉到他的身体不同寻常地滚烫,她潮红着脸看着从她胸|前抬起头的他,不由自主地稍稍放软了语气。

傅矜南没有说话,手探到她裙底,用手指几下刮破了她的袜子,直接一手撕了她的内裤,解开皮带抱着她从下而上重重地顶了进去。

“嗯……”

他整个进得极深,只这一下就几乎将她完完全全地全部撑满。

她咬着牙忍着嘴边的喘息,只觉得他确实是发烧了,平常冷峻的脸庞浅浅地发红,呼吸又重又急,喷在她身体上,引起她一阵又一阵的颤栗和胶紧。

傅矜南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一上一下地抱着她用力地进出动作着,力道扎实而真切。

地上的耳麦传来肖昱和其他队友急切的一声声呼喊,她听得清清楚楚,却根本没有力气、也不想从他的臂弯里逃脱。

对面就是更衣室里巨大的化妆镜,她目光里是他俊挺的背部还有自己不断上上下下晃得近乎浪|荡的白嫩,耳边是他们交织在一起一声声粗重露|骨的喘息。

那是致命般的抵死欢合,他连半点缝隙也不透,将她如困兽一般死死地桎梏在臂弯里。

她看着视觉身体同步的那个场景,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片终于有了疏落的线头。

肖憬渝,前些天是你冷冰冰地让他滚,是你口口声声地说让他离开、让他不要再和你有哪怕是半分的关系。

可现在看到他,你又是像着了魔的荡|妇一样把所有你应该去做的事情都抛在脑后,在这种地方紧紧承着他不放,脑海中火花般充着致命的欢愉。

你怎么能那么贱?

…(我是被JJ的黄牌警告弄得彻底萎了的想写大船的省略号……)

他抵着她,轻轻松松地把她送到了最高点。

一室暧昧滋软的声响终于停了下来。

傅矜南看着她高|潮过后闭着边圈红红的眼眶低头不语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吻住了她的眼睛声音暗哑地道,“肖憬渝,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高兴?才能安安心心地和我在一起?”

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你不是已经做了么?”她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道,“我给你做了这么多年,还不够么。”

他听完她略带讥讽的话后一怔,发着高烧的脸庞上深邃的眼睛立时折射出彻骨的冷光。

肖憬渝这时慢慢挣开他,走到一旁去取了纸巾擦拭自己,动手穿上外套,“成年人都是各取所需,又不是琼瑶电视剧里的非你不嫁,哪里谈得上安心在一起这几个字。”

“是吗?”他猛地一脚将休息室里的椅子踹开,冷笑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哪个男人上你都可以,还是说我这么多年已经兴高采烈地在和别人共享同一具身体了?”

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转过身左手从衣服夹层里取了枪出来直直对着他的脸庞。

“你开枪。”傅矜南见状嘴角冷酷的笑容越放越大,他慢慢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眉心,“肖憬渝,你朝这里开枪。”

肖憬渝手指一动,“啪”地将子弹上了膛。

“你被我做了十多年,你心里头就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他看着她微微颤抖的手,继续说着将她逼到极致的话语,“肖憬渝,你他妈敢承认吗?”

一室只听得到他怒张的声音,她浑身募得彻凉,半响手里的枪“啪踏”掉落在了地上。

为什么?

能够作践她十多年感情的人是他,这样理直坦荡地质疑她的感情的人还是他。

傅矜南慢慢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从小就明白我爸妈的感情谁也学不来,无论他们当初给了对方多重的伤痕,他们彼此用十年的坚持换来今天,这是他们应得的。”

“可是你呢?”

他伸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颊,“肖憬渝,你能够以一当十地擒拿罪犯,却连哪怕对我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她从未对他承认只字片语的感情,从未哪怕开口问他搁在她心头让她痛不欲生的那些真假背后的事实。

她宁愿用这日夜的折磨,对待他们曾这样弥足珍惜的过去。

她太倔强了。

肖憬渝这时终于抬头看他,咬着牙将眼眶里的眼泪全部忍回去,心中痛得难以言明,半响却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我怎么会奢望你示弱低头呢?”

他的指尖轻轻刮去她极薄的泪痕,声音里已然透着一丝至尽的绝望,“肖憬渝,我不奢望了。”

这是他给的最后通牒。

“我会彻底离开你的生活。”

情非得已(五)

第五章

傅矜南在生意场上一向一字一诺千金。

如今对她,他也没有食言。

组织的既定目标虽然还是被成功围剿清除,但在出任务时无故半途销声匿迹、打乱全计划的肖憬渝却被罚了黄牌禁闭,两个月不能再参与组织里的任何行动。

“我次奥的不就是一个臭男人么?没他你就活不了了?没他你就无能了?我告诉你傅矜南那混蛋从他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在我面前晃悠了,他从上到下哪里我没看过,听我妈说有一次我还在婴儿床上的时候就一脚重伤了他弟弟,不也就那么回事儿么!”

全权继承了她妈妈炸毛兔的吐槽功力的小豆丁单叶到美国来参加学术讨论的时候顺道去看了待业在家的肖憬渝,从进屋开始噼里啪啦地说了将近十分钟连喘气的功夫也不带。

“这死闷骚,竟然还喜欢草莓味的!”

单叶掠了掠头发,用两根手指夹起上次傅矜南带过来的那盒杜蕾斯,鄙夷地翻了个白眼。

肖憬渝被她这一茬给搞得整个人倒还真提起了点精神,坐在躺椅上懒洋洋地望着她道,“好歹我也用了被你重伤的弟弟那么久了。”

“就你丫这皮相身材,放大马路上脱光,两秒钟就能被人抢得撕成碎片儿,十年就是一条好汉,现在一大尾巴狼跟你拜拜你不就能撒腿投奔新的健壮怀抱了么?”单叶不以为然地道。

“叶叶啊。”

肖憬渝听完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就想破头皮也没想明白,你到底是怎么能一举成为金牌内科医生的啊?”

包括她爸妈单锅子和顾炸毛在内的所有人都疑惑着,这丫头咋咋呼呼的性格,怎么就能成了人民伟大的好天使了呢……

这病人没被她看死或者骂死,还真是个人间奇迹……

单叶此时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我最近跨行在类似什么不孕不育不举的方面也很有研究,以后你和你老公的终生性|福就包在我身上了!”

“……谢主隆恩”

肖憬渝摆了摆手,半响又忽然沉默了下来。

“唉,好了好了。”

单叶低头看了她一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终于正色道,“虽然这家伙从小就被我压榨着一路欺负过来,我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你毕竟都用了他那么久了,换个新的还要重新摸索着上路,多累人啊。”

“单豆丁你先把这器官从你嘴里解脱出来,我听着胃疼。”

肖憬渝从躺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当我不知道你把他往死里说之后就是为了拐着弯地帮他?你那套对付你男人的欲扬先抑的方法在我身上不管用。”

“得。”

单叶脸一僵,粗声粗气地道,“你就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去跟他示个弱然后再继续圈圈叉叉?!”

“你也觉得是我不好?”

肖憬渝沉默了半响,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叶叶,你觉得我是自作自受活该成为他博爱群体中的一员?”

“他们那些生意场上的人不都喜欢逢场作戏的么?”

“作戏要作多少回?这么多年我眼里看到的次数就已经到了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的地步了。”

肖憬渝牵了牵嘴角,“你要我和这样一个男人安定终生,你觉得可能吗?”

“唉我说……”单叶转了转眼珠子,“你怎么就那么矫情呢?几句话就能问清的事情,你为什么宁愿憋死在心里就不愿意和他说清楚呢?都说夫妻床头吵床尾合,袒露个心迹说明个问题,不就又和谐了!”

“他会说真话?”

肖憬渝揉了揉眉心,“你都说了他是逢场作戏,像傅矜南这种人,他说的话,几句是真,几句是假,你能辨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