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胤祥最不想见大人非胤禛莫属,四哥劝过他,也帮他分析过他断没有成功的可能,但他不甘心,同样是皇子为什么他就得认命俯首称臣?

如今在他最狼狈的时候,胤禛出现了,他在帮他,他感激四哥,但他更觉得愧疚,原来四哥是看得罪清楚的人,原来他们都被皇阿玛玩弄于股掌之中,只有失败后才会明白,八哥明白了,二哥明白了,他如今也明白了,可他们的痛苦,皇阿玛不明白。

“十三弟脾气暴儿,又是忠孝之人,您是不信他会谋逆,您如此不仅再逼石十三弟,还在逼您自己。”

胤禛低声为胤祥求情,康熙背起的手臂波动着右手腕上的佛珠,眸子比以往更为的深邃,似看尽天下,“朕不该生气吗?不是朕逼十三阿哥,是他太让朕失望了。”

“您莫非不知晓十三弟的性情?在他眼里您是最重要的。”

胤禛垂下眼睑,收敛起平时面对康熙时的装傻充愣,声音里充斥着呜咽,“您不是最明白的?我们兄弟都是您的儿子,您高高在上,为祖宗社稷江山,为大清江上千秋万载,这些儿子都懂的,可您有没有想过我们?二哥的黯然离去,八弟醉生梦死,您如今还想再废了十三弟?”

“胤禛。”

康熙转头怒视胤禛,“你大胆,别以为朕宠着你,你就敢...就敢..”

胤禛抬头毫无畏惧同康熙对视,“除了这些,儿臣无话可说。”

康熙抬起一拳砸在胤禛的肩头,胤禛倒退了两步,“皇阿玛。”

“胤禛...胤禛...”

康熙的眼圈红了,“你不明白,朕何尝愿意如此?”

胤禛默默的跪下,雍正皇帝敢于留下杀子的罪名,只是为了不在陷入诸子夺嫡的漩涡而折损大清的气运,纵容弘昼胡闹,不给他安排任何的差事,只是为了弘历...一切不是不能做,而是在于皇帝如何想,

雍正看似对所有的儿子不公平,但疼爱他们之心不少,康熙皇帝对所有的皇子倒是公平了,**起他们夺嫡的心思,最后呢,还不是一个个的将他们打下去,亲手残忍的戳破他们的美梦。

对不雍正皇帝,到底谁更残忍?更无情?

“皇阿玛,儿臣...儿臣不想看着您...看着您难过。”

胤禛不知道康熙皇帝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是不是在等雍正到来,但当时在畅春园外面的暗潮涌动,让做了六十年皇帝的他心寒,在他走到生命的尽头时,周围只有儿子为帝位的张目,康熙是生是死那时也没人再过多的理会。

“伤了的心很难在弥补上,皇阿玛,儿臣言尽于此,您珍重。”

胤禛向康熙皇帝磕头,皇阿玛在自己昏迷时一直陪着他,胤禛是有过感动的,虽然康熙是为了江山,但未尝没有慈父之心,经过了德嫔的事情后,胤禛看人少了偏激固执,每个人都有许多的迫不得已,“儿臣自绝于皇阿玛,儿臣甘受皇阿玛严惩,儿臣这就滚回京城闭门思过。”

康熙满怀的痛苦被胤禛这句话刺激得烟消云散,不被他最看重的儿子理解的痛苦,想要申辩的话语,在胤禛主动滚回京城的恳求下,怎么都提不起劲儿。

“胤禛,爱新觉罗胤禛,你好...你好样的。”

噗通一声,康熙瘫软在地上,胤禛吓了一跳,抱住康熙皇帝:“皇阿玛,皇阿玛。”

胤禛怀里的康熙皇帝面色铁青,眼袋也是青的,嘴唇是黑紫色,胤禛手摸着康熙的额头,好烫,滚烫得很。

“四爷?”

站在稍远处的李德全敢过来,只要康熙同四爷说话,从来不想让他们打扰,胤禛冷声道:“你帮爷把皇阿玛搀扶进去。”

“嗻。”

胤禛冰冷的落在李德全身上,身上凌厉之气十足,“皇阿玛还清醒着,你可明白?皇阿玛只是站得久了脚有些软罢了。”

“奴才明白。”

李德全对雍亲王有了对康熙皇帝的恭谨,热河行宫不比京城,诸多皇子都在,一旦消息走漏了风声后果不堪设想,半搀半抱将康熙搀扶进去。

“叫太医过来。”

“嗻。”

太医是个高危的工作,领得俸禄也不多,稍有不慎就会丧命灭族,所以说太医这份职业最苦逼了。

太医在雍亲王嗜血的目光下,颤颤巍巍的给康熙把脉,脸色仿佛苦瓜一样,胤禛看后心里一紧,不是自己把皇阿玛气死了吧。

“怎么?皇阿玛染了什么病症?”

“回四爷的话,奴才再把脉。”

太医不停的暗示自己不是,不是,可康熙的脉象,康熙的脸色,康熙的气味,以及以前的状态...太医捂脸大哭:“皇上染了时疫,四爷,皇上得的是时疫。”

胤禛的脸如同岩石一样僵硬,身体绷得紧紧的,时疫?老天爷能不能别这么玩他?宁可他得时疫,胤禛断不想康熙得

“你确定?”

“是,奴才确定。”

“怎么可能?皇阿玛龙体一直很好,他不过在外面站了一会罢了,你...你再去仔细的看过。”

胤禛这回是真怒了,康熙一旦得时疫,热河会大乱的,没有康熙坐镇,胤禛的兄弟会谋反,兵变,在康熙身边的他,等到兵临热河行宫又有什么好结果?一定会被新帝绞杀。

都说雍正对兄弟们阴狠,胤禛相信无论他的兄弟哪一个上台,都不会留下他。

太医又诊断了一遍,“四爷,万岁爷不可再拖了。”

“很危险?”

“是。”

太医艰难的说,此时他同胤禛是绑在一起的蚂蚱,说实话还有可能博得一线生机,“万岁爷不好,恐有九死一生之兆,万岁爷最近一直照料您,龙体困乏,方才又气火攻心,万岁爷体内心火不去,再加上今日特别的炎热,才会...才会染上时疫。”

胤禛看着仿若死人一样躺在龙床上的康熙皇帝,怎么办?皇阿玛儿子该怎么办?是告诉他们?还是留下?

如果胤禛选一个兄弟通风报信的话,未必不能贵极人臣,但那样康熙皇帝连一分生还的希望都没有了,胤禛笼在袖口的手握紧拳头,他挣扎,他犹豫。

‘老四啊,你个混账小子,又把朕的局给破了。’

‘老四啊,你福晋不错,朕给你挑得...’

‘胤禛,江山交给你朕才放心。’

胤禛手心打着额头,深吸了一口气,他是该做出决定了

ps热闹了吧,没想过康熙会得时疫吧,嘿嘿,求两张粉红,胤禛该发威了,周末会有加更滴。(未完待续。 。)

第五百三十九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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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决定

胤禛隔着垂下的帘子站在康熙皇帝的龙榻前,他朦胧间可看到康熙昏迷的样子。只要他迈过这道帘子,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弑父。

志远在热河行宫足以震慑住文官,十四会帮他,书逸也在,只要他踏前一步,他...胤禛因为梦境对康熙皇帝有几分怨恨,都是他让雍正皇帝一生困苦,即便成为皇帝一样没得到幸福。

虽然在梦里他拒绝了成为雍正皇帝,但在胤禛心里认为如果没有那只懒猫,他就是雍正,雍正的痛苦,悲伤他都能体会的到。

但一切的一切,胤禛始终无法做出弑父的举动,胤禛低声吩咐:“准备热水,干净的衣服,爷沐浴。”

“嗻。”

在胤禛转身离去的时候,躺在床榻上的康熙撩开了眼睑,干涩炙热的蠕动,手抓住了身下的被褥,“朕...李德全,朕不觉的遗憾,哪怕他们都只惦记着朕的皇位,朕还有老四。”

“皇上。”

康熙从怀里摸出一道秘折,苦笑:“如果朕挺不过这一关,你手持朕的遗诏宣读旨意。”

“奴才担心皇子阿哥们不肯受遗诏。”

“不会的,朕的遗诏写得很清楚,谁都无法质疑”

康熙将折子交给李德全,“幸好朕早有准备,江山能交到朕最放心的人手中,朕虽死无憾。”

“万岁爷一定会平安的,四爷不会眼看着您有事。”

李德全呜咽的结果折子贴身放好,康熙身上提不起一丝力气,“时疫?”

“是。”

“你去跟着老四,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奴才不离开万岁爷。”

李德全老泪纵横,“奴才不走,奴才伺候皇上。”

康熙是怕死的,但死到临头他反倒不那么害怕,他是没享受国做皇帝的尊荣,还想多活许多年,还想继续掌控天下,但他当了快五十年皇帝,看遍史书也算在位时间很长的帝王了,他比前朝的皇帝享受的多,这么比较,康熙心里平静很多。

“你在朕身边如何传朕的遗诏?你跟着老四,才是好奴才。”

“万岁爷”

“去吧,李德全,你伺候朕半辈子,别让朕闭不上眼睛,你在朕身边待久了,感染上时疫,老四不会放你出去的。”

“遵旨。”

李德全擦拭泪水,倒退出门,康熙仿佛放下了心中大石,就算了他死了,大清江山也乱不了,他一直想找办法激起胤禛的野心,激起胤禛想做皇帝的心思,但没想到依靠今日实现,康熙嘴角的笑容越发的苦涩,时疫,他竟然感染了时疫。

康熙目光有几分呆滞,等死的滋味并不好受,环顾四周,零星的几个奴才,以及被胤禛关在一边的太医之外,再无任何的人了,有病才知晓孤独,尤其是这种时候,康熙心里想有一个人陪伴他,什么都不用说,就陪着他就好。

“朕富有四海,是万民之主,三十多个儿女,一百个皇孙,后宫佳丽三千人,如今朕...朕身边连一个人都看不到。”

康熙体会到了绝望,等到放下心中大事安排好后事时,孤独涌上心头,康熙同样知道胤禛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他,莫不是他只能享受死一般的孤独?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娴嫔在德嫔面前受了打击,原本她想拉着德嫔一起去看望康熙皇帝,有子的德嫔定然不会陪伴染病的康熙皇帝,到时她的忠贞不畏惧生死的气魄定然会感动康熙,美人也是需要陪衬的,德嫔越是贪生怕死,越发显得娴嫔的难得。

但是无论娴嫔怎么说,德嫔就一句话,皇上没召见,咱们是不能过去的。德嫔甚至告诉娴嫔,没事的话可以睡觉解闷。

娴嫔感觉到德嫔的嘲弄,一气之下也顾不得别的,赌气离去。娴嫔不是不能找别人陪衬她,但德嫔是胤禛的亲生额娘,如果她贪生怕死,不肯伺候康熙的话,等到康熙病好了,德嫔必会被康熙讨厌,有这么个亲生额娘,胤禛不管有心没心,断无继承皇位的可能。

德嫔太过难缠,远不是娴嫔几句话就能拽过去做陪衬炮灰的。后宫倾轧一生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聪明人儿?即便娴嫔两世为人,有琅嬛福地相助,也不见得能斗得过。

并非娴嫔不聪明,是她把所有的人都想傻了,都当成她说什么就信什么的白痴。

娴嫔敢去照顾康熙皇帝,她也是有准备的,对于太子以及她所生的送出宫去的儿子,娴嫔并没完全放弃,太子能废就能立,娴嫔打算感动康熙的同时,让康熙弄明白皇子们如何盼望着康熙驾崩,如何得只要皇位不重孝道。

只要阿哥们让康熙失望以至于绝望,远离漩涡的胤礽孝顺更应该被康熙看重,如此一来康熙会明白他只有一个好儿子胤礽,到时不立胤礽还立谁?

娴嫔甚至打算好了,有机会的话,时疫是可以传染的,娴嫔如今什么都做得出,如果皇子阿哥非死既病,受够辅政大臣之苦的康熙皇帝绝对不会册立少帝。

娴嫔也承认在康熙登基之初的那几年,不是所有皇帝都能像康熙除掉鳌拜,消弱蒙古,平三藩,供起太皇太后一样,康熙也应该清楚的。

胤礽是有腿伤,但不应想大局,康熙无人可立的情况下,除了胤礽还有谁?只要胤礽登基,娴嫔就可以将一切告诉康熙,告诉他,她从未爱过他,将康熙气死最好,至于会受到什么惩罚,娴嫔死都不怕,害怕惩罚吗?

只要看到胤礽坐到皇帝宝座上,任何的事情她都不怕的。下毒的药,她不缺。康熙的龙体从来到热河行宫抵抗力不足,有意外,也有被胤禛郁闷到了,更有照顾胤禛的劳累,但娴嫔没少用功法影响康熙,她如同钝刀割肉,让康熙在毫无感觉到情况下蚕食他的健康,有了十三阿哥带人闯进行宫的事情,有了胤禛的那番陈诉,康熙急火攻心时,病症发作了。

学聪明的娴嫔不用直接下药,些许的功法惩罚也会少,娴嫔学会了找寻机会,效果果然好得多。

琅嬛福地的东西虽然难种,但死了种的,娴嫔迅速的转化为农夫,要不怎么舒瑶不平衡呢,虽然娴嫔挣扎过种地的问题,但因为她是更神奇的空间,闲嫔挣扎比舒瑶少很多。

娴嫔虽然也损失了一部分,但她收获了也不少,于是她才死活逼迫皇贵妃准许她伴驾,她等得就是康熙皇帝生命垂危最绝望,最孤独的时候。

“让我进去,本宫要见万岁爷。”

娴嫔在门口胡闹着,胤禛站在柱子后面,新换洗过的蟒袍显得他很是精神,压在头上的顶戴更为凸显他独特的尊贵气势,胤禛背起在身后的左手食指带着墨玉的扳指,拇指勾动着扳指,眸子仿佛被太阳晒得眯了眯,没有人比他还明白娴嫔的心思,也没有人会比他明白在绝望时见到属于自己的女人赶到身边是的喜悦。

是仿佛所有人都放弃了他,只有她跑过来陪着自己一起面对生死,熬过生死的劫难的话,这份感动会一直深埋在心底。

“哦,娴嫔娘娘还练过几手?”

胤禛嘲讽得看着娴嫔动手推开拦着门口的太监宫女,侍卫一般情况下不敢靠前,胤禛饶有兴致的点评娴嫔的拳法,“这招扫堂腿用得不错,呦,还有鞭子?娴嫔娘娘甩鞭子可比滚黛福晋差远了。”

滚黛福晋的鞭发是有名的,胤禛冷笑:“也比不爷福晋的疯魔扫帚”

舒瑶拿着一杆扫帚横扫整个蒙古勇士,娴嫔可不是酒来风,舒瑶的本事一般人却是比不上。

李德全站在胤禛身后几步,他低垂着脑袋,实在是哭笑不得,但雍亲王如此镇定,倒也给李德全增添不少的信心,在四爷身边仿佛太天塌下来都没事。

莫怪官场纷纷传说,有事,找四爷。当然这句话谁都不敢告诉雍亲王就是了。

小太监跑过来,在胤禛耳边压低声音说:“德嫔娘娘让您小心,她...她还是不过来了。”

胤禛微怔,随即眼里闪过一分笑意,“你再去同额娘说,儿子保证她平安无事。”

“四爷?”

“再加上一句,史上最彪悍的嫔非额娘莫属。”

胤禛嘴角玩味的勾起,同舒瑶相处长了,再艰难的时候胤禛也总能找到乐子,小太监返回给德嫔送信,胤禛摇摇头,皇阿玛,您身边一个肯为您的人都没有。

胤禛确定如果他像康熙一样,那傻丫头...当然也不会来,她会在门口骂自己,因为她没养好他。胤禛也不希望她有任何的危险。

同生共死有怎样?不过是争宠的手段,他看梦里还不明白?德嫔不会在意康熙的生死,不在意康熙传位给谁,她做不了太后,还想多享受几日儿子们的孝顺,康熙皇帝死不死的,同德嫔没什么大关系。

胤禛心里不知怎么有几分滚烫,额娘心里他比皇阿玛重要,虽然还重不过老十四。胤禛看娴嫔闹得差不多了,吩咐:“拿下。”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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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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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侍疾

随着胤禛的吩咐,迟迟不敢上前阻挡娴嫔的侍卫动手了,娴嫔是有神奇功法护身,但大多是养生用的,抡起武力值她放倒一个两个还成,一拥而上的侍卫很快制服了娴嫔。

就算如此,娴嫔也让胤禛吃惊了,留这样的人在康熙皇帝身边太危险了,胤禛一瞬有了决定等康熙皇帝清醒了一准同他说说,一旦娴嫔发疯的话,伤到康熙就不好了。

“胤禛,你大胆。”

被制住的娴嫔扭动着身体,好不掩饰愤恨的目光直射胤禛,“放开我,我要见皇上,胤禛,你别忘了这里是热河行宫,不是你撒野做主的地方,而本宫是皇上册封的娴嫔娘娘,你胆敢让他们抓住本宫?”

胤禛勾了嘴角,除了对他有想法的女子他能看到一些片段之外,对娴嫔,胤禛看不明白的。

“皇阿玛在里面歇息,将热河行宫交给爷,娴嫔娘娘,皇阿玛可没说见你。”

“胤禛,你想弑父?皇上明明就...”

胤禛眉梢一挑,他立刻封锁了消息,娴嫔从哪里知晓的?“娴嫔娘娘,皇阿玛在午睡。”

“娴嫔妹妹是说本宫的儿子弑父?”

德嫔一身轻便的装束,扶着嬷嬷的手,不慌不忙的走过来,对娴嫔冷笑:“谁不知我儿是最孝顺的儿子?老四不紧掌着户部,还看着内务府,万岁爷亲封的雍亲王,皇上歇一歇,将行宫交给胤禛照顾,怎么在你眼里竟成了胤禛大逆不道?你最近没侍寝,不知万岁爷对本宫的儿子宠信有加,不知道的事情断不能胡说。”

娴嫔气恼得很,德嫔处理这事比胤禛拿手,让人堵住娴嫔的嘴巴,直接戳破娴嫔根本见不到康熙的事实,打击娴嫔的自信,德嫔对胤禛淡淡笑道:“老四啊,你在前面忙着,随行妃嫔的事情,交给额娘我。”

“有劳额娘。”胤禛对德嫔点头,德嫔嘲讽的目光放在备受打击的娴嫔身上,压低声音问:“万岁爷跟前的人,你可有把握?”

“额娘的意思?”

“娴嫔辱我太甚,不是她...我...况且皇贵妃娘娘暗示过我,必须看管住娴嫔,额娘在后宫里也得靠着皇贵妃,如果有把握的话,我会带着娴嫔进去。”

“额娘?”胤禛皱紧了眉头,实在是弄不明白德嫔的打算。

德嫔说道:“你看娴嫔如今的样子?像不像好像先知?像不像将我们母子都当成傻瓜?像不像冷燕旁观我们挣扎的高人?好像无论我们怎么挣扎,最后得利的都是她,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们做什么都是错娴嫔从入宫的第一天,哪怕她装得再像,不仅额娘我,很多后妃都看到了,她想看旁人热闹,耍后宫的姐妹们,岂不知我们看她热闹看得很愉快。”

“...”

胤禛能对娴嫔表示同情吗?整个后宫的人都在看她的热闹,而娴嫔还在蹦跶。“您看着办。”

作为儿子孝顺额娘有很多方法,不是好吃好喝就成的,怎么也得有娱乐生活,德嫔给了胤禛一个你真是识趣的颜色,“额娘不坏的,只是想让娴嫔知晓,她看得再远,没有实力她也只能看着,谁让她没儿子,而本宫有你,有老十四。”

宫妃做到这时候,拼得不是龙宠,而是儿子,德嫔虽然比别人的地位低,出身不够高,但她的底气十足,就是因为她有两个争气的儿子。

“我将她带进去,让她看着本宫如何照料皇上,她呀,不是最会表现了吗?最想让我们争宠,就她对万岁爷真心的,我们都是蠢货。”

“您进去吧。”

胤禛后背满是冷汗,从袖口中掏出一张塞给德嫔,“您照着这上面写得做,准保不会被感染上,太医虽然说皇阿玛九死一生,但儿子看皇阿玛吉人天相,外面的儿子会处理。”

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德嫔知晓胤禛不会让任何阿哥靠近康熙皇帝,他是想抱住康熙的性命,德嫔颔首,“皇上没有说错,你是最孝顺的儿子。”

德嫔看了一眼纸张,最近看书后,记忆力比较好,德嫔很容易将上面写的记住,随后撕碎了纸张,纳闷的看了胤禛一眼,他从哪里知道的?

“儿子福晋说过一些,剩下的...”胤禛见过钮轱辘氏,她脑子里的东西也不少,总有一些他能看到的,只到此时胤禛终于明白了,钮轱辘氏等得是什么。

德嫔一点不奇怪这种事只有舒瑶想得到,“走吧,我去伺候万岁爷,老四,随行的妃嫔你不必担心,她们不知道,也传不出风声,这也是皇贵妃娘娘给你额娘我的奖励。”

“多谢额娘。”

胤禛是诚心诚意的对德嫔道谢,有了德嫔这句话,胤禛容易放开手脚,不怕康熙得时疫的消息走漏风声,经过今天的事后,胤禛再也不敢小看后宫里的任何女人,一个个都是久经考验的。

胤禛看着德嫔迈进了康熙的寝宫,他虽然有完全的把握,但如果...胤禛握紧拳头,没有如果,额娘在皇阿玛身边,胤禛更不准许自己出一分的差错。

后宫的女人如此的不简单,皇子府后院的女人也许没有后宫女人的心机,但想必手段也不少,舒瑶那样的人儿,胤禛怎么可能放心得下?还是就她一个的好,不再给谁任何的希望,胤禛不信她们还能翻起风浪来伤害舒瑶。

雍亲王府后院的女人,舒瑶早就将她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胤禛操心有些多,只要他的心一直放在舒瑶身上,就没有谁伤到那只米虫。

德嫔进去后,先示意奴才将娴嫔捆好压在一边,德嫔低声说道:“你看着,娴嫔妹妹,不是只有你会耍手段。”

德嫔在康熙皇帝几乎绝望的神色中,撩开了垂地的幔帐,德嫔已经不在年轻,保养德再好眼角眉梢也有几分的细纹,她向康熙皇帝盈盈一笑,“万岁爷。”

不用多说话,就一句万岁爷,让康熙神色有几分的恍惚,想到了初见德嫔时的怜惜,清秀害羞的小宫女捧着茶盏怯生生的跪在康熙面前,白净的肌肤仿佛能恰出水来,“海棠,当年你簪得花是海棠。”

德嫔悬挂幔帐的手顿了顿,眼里划过几分的感动,“万岁爷真真是好记性,臣妾还记得万岁爷穿得是常服,记得您腰间的荷包,记得...”

德嫔再次捧起汤碗缓缓的向康熙走去,脸上多了几分的妩媚,花样少女氏的妩媚是多姿的,而此时德嫔的妩媚却是有着少女比不了的风韵,是历尽红尘的锤炼出的韵味,“记得您对臣妾的怜爱,臣妾当时...一直想哭,臣妾何德何能伺候万岁爷。”

康熙的手搭在了德嫔的腿上,当年他受用了她献过来的茶,进而临幸了她,她在自己身下蜿蜒绽放,不得不说德嫔伺候他还是很舒服的,否则即便看在孝懿皇后的面子,康熙很少一幸再幸宫女。

“朕以为弄了你,你才哭的,朕从没看到谁在朕身下哭得那么...”

德嫔喂康熙用药,柔声说:“臣妾是觉得幸运,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后来臣妾好怕您怪罪。”

康熙用了小半碗的汤药身上感觉到轻松了很多,有德嫔提起往事,他不用总是想着命不久矣,回想年轻的时候,康熙精神上好了很多,说话时底气十足,“纳兰容若有诗,人生若只如初见...朕以为忘却的事情,都还记得。”

“万岁爷,臣妾也记得。”德嫔神态做足,康熙愉悦的笑了,“一转眼儿物是人非,你主子先离朕而去。”

“主子到死都念着您,万岁爷,臣妾也是。”

德嫔并不想多提孝懿皇后,但在康熙心里,孝懿皇后的地位比她重要得多,德嫔随着康熙的话说,事到如今陪着康熙的是她,孝懿皇后骨头都化了,德嫔不在意那些表面上的东西,只要能哄着康熙皇帝高兴就行。

康熙一旦恢复了健康,德嫔知晓对她,对胤禛兄弟好处都是多多的,于是德嫔毫无醋意的陪着康熙皇帝回忆,顺便让随侍的宫女太监忙准备着。

“万岁爷,臣妾伺候您。”

德嫔服气康熙,他身下被汗水侵蚀的被褥都得换了,康熙的头枕着德嫔的肩头,康熙看到她的专注,德嫔一顿忙乎为康熙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擦拭康熙的身体,德嫔仿佛哄小孩儿一样,坐在康熙身边,柔声说:“您歇一会,臣妾一直在的。”

她的误会笑容印在了康熙眼睛里,康熙不是不知笑德嫔有私心,但却不能否认他在这一刻的感动,是人都会有私心...“德嫔,朕病愈,朕重新封你...”

有功赏赐,有过惩罚是明君所为,康熙会给德嫔恩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