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整整十小时,楚晗的手臂被一次一次的扎进尖细的针头,直到最后两边的臂弯都乌青了才从手术室里传出成功的消息。

江北辰醒来的时候,是一个下午。阳光刚好从窗里洒进来,镀进一室温暖。

他稍稍偏头,就看到她俯在床边纤细的背影和两条扎的乌青的手臂。

努力的伸着手指想触碰她,可是只碰到她柔软的长发和因发落而露出的精致苍白的脸。睫毛微微颤动,楚晗感觉身旁的人在动,一下子惊醒恰好对上那人狭长漆黑的眼眸。

她忽然哭了起来,日日夜夜期盼的人,她不惜用自己去交换的人,终于醒了。

那一个下午,江北辰的病房里来过一拨又一拨的人,关心慰问,鲜花果实。

那么多的人来往,那么多的礼物相送。在他眼里,其实都不及床边少女那一抹背影和来不及擦去的两行清泪。

也是从那个时候,他和这个女孩子开始了人生中最好的时光。

褚穆推门进来的时候,江北辰刚刚抽完第一袋坐在软卧里闭眼缓解眩晕。

"清楚了么?"

"清了,不是郑凯干的。是那片小区里的几个混混。"

"今天那仨人赌输了钱想找个人发泄,本来是要强个足疗屋里的按摩女,没料到碰上楚晗下班回家,就大着胆子把人劫了,就是给你打电话那时候。"

江北辰睁开眼神色有些晦暗不明,声音特别轻的问了句"然后呢?"

褚穆动了动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那样的事是他用什么样的词语都无法躲避的。

"没做成。她肚子上的伤是自己捅的,估计是想自杀。身上的伤也是她反抗的时候打的。那几个人见她那架势也吓傻了。不过到真是郑凯把她救了,要不是他可能楚晗真的就。。。"

褚穆没法再说了,因为江北辰因用力攥起的手让已经止了血的臂弯又开始外渗。

"人呢?"

"我没让警方插手,把人交给侯爷了。"褚穆拿着酒精棉球按在了渗血的伤口上。

侯爷是四九城里有名的地头蛇,做事儿讲道义讲规矩,与京城里不少名流私交都不错。也偶尔拿人钱财□□。今日这几个人,褚穆算准了江北辰不会让警方插手,因为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几个人。属于一个男人骨子里的残暴和执迷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江北辰看着被血一点一点浸染的棉球,缓缓开口。"告诉侯九儿,我不想再看见他们几个活着。"

是谁说,一个男人一旦为一个女人起了杀心,那他就真的失守了自己最重要的城池。江北辰,应如此。

医院ICU病房外,褚穆轻轻的晃了晃头,清俊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

在医院待了一夜,手术是在凌晨三点的时候结束的。陈儒颂率先走出来。当听到他说手术成功,目前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江北辰才将一颗紧紧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接着就整整在玻璃窗前站了五个小时,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病床上戴着呼吸罩的女子。苍白无力,长发披在枕头上,□□出的一截手臂上裹着各种监测一起,还有隐约的伤痕。

只不过才一年未见啊,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江北辰甚至有些自欺欺人的想,如果她能够醒来,他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把她绑在身边,任她恨也好伤也好,只要她在身边,就好了。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没问题。"站在玻璃窗前的江北辰背身说道。

"等愿愿来了我再走,一会儿让她替你守着,我送你回去。"

背着的人没说话。良久才转过身,有些发白的脸努力对着褚穆扯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耽误你一夜,连你走我也没好好送,对不起了。"

"说什么呢。"褚穆踢了他一脚,与他并排站在窗前"我让老纪去查郑凯了,虽然他说去那儿是个意外,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你要小心。还有,别冲动。"

褚穆年长这几人两岁,性格十分稳重。所以交待起事情也是面面俱到。江北辰沉默的和褚穆碰了一拳。兄弟之间的情谊不言而喻。

褚唯愿提着一个大袋子悄悄的推开门,指了指立着的人用眼神示意褚穆。

褚穆微微点头她才放心的进来。

"三哥,我带了换洗的衣服,你换了吧。"褚唯愿看着衬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走到江北辰身边开口。

江北辰目光始终没离开玻璃后面的人,“她妈妈那儿你去过了吗?”

"去过了,我把那一片儿的人封了口,楚阿姨还不知道这件事儿,我说这几天我一个人住害怕让楚晗姐来陪我几天。阿姨也答应了。瞒的很好。"

江北辰接过纸袋抬手摸了摸褚唯愿的耳朵,心想哪里能瞒得住呢?看她这样子,估计一时半会是无法恢复的,“你先替我守着她,三哥得回去一趟,有什么事儿马上打电话给我。"

这一夜,只怕这圈子里是翻了天。

世廑三十三层。

桌上摞了厚厚的一叠文件,江北辰窝在椅子上一本一本拿了看。除了盖着大红章的批文以外,还有若干个生物电子公司的合作意向。

沈为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慢的跟老板解释。

"我从呈报上来的意向上筛了不少,竞标大会过几天就要开始了,您要抓紧和东祥制定好标书。"

江北辰五个手指轻轻一下一下的扣在上面,笃定有力“标书你去制定吧,我这几天有事儿不能来,等做好了来找我签字。”

沈为弈微微敛了眉接过他飞来的最后一本文件,临走时,又忽然转头对着座上的人说道

"您母亲让我转告您说为您在今天晚上安排了和顾小姐的约会。如果您不去的话,楚小姐也就不会再出现在医院里。"说完趁老板没反应过来,果断关门离开。

昨天状况太过混乱,连江北辰自己都不知道手机究竟是什么时候没电的,看着手机里来自乔皖的五个未接来电,他心里着实惊讶了一把。

江北辰无论如何是没想到自己母亲的速度如此之快,竟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就摸到了他的行踪。还拿楚晗威胁他和顾安安相亲,还当真是好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加大幅度再来三千字~~~

每天存稿好痛苦(T ^ T)~~~~

第十三章

另一旁的江家,顾安安乖巧的坐在客厅里接过乔皖递过来的水果,满目皆是少女的娇羞。

乔皖端庄亲切的拉过她的手,优雅的说道

"安安,阿姨真是要谢谢你告诉我北辰的事儿,要不然我这个做母亲的连自己儿子在外面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顾安安低头微微一笑"阿姨您客气了,我只是觉得北辰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理应告诉你。毕竟我们都不希望他受伤害。"

乔皖拍了拍顾安安的手,意味深长"安安,你要是能以后帮我管住他,那可是帮了阿姨大忙。今晚可要好好表现。"

顾安安悄悄攥起藏在裙下的一只手,手心里尽是些薄薄的汗珠。她得抓住也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已经丢弃了陈家得那枚棋子,江家,是说什么也不能放过的。

江北辰和郑凯在深夜大打出手随后江少抱着神秘女子医院的事儿早在昨天就传开了,圈子里混的水深得人都知道是为了谁,顾安安也不例外。所以她打算来拜访江家也是算计了一夜的。

乔皖得知后不出所料的就为她安排了这样一场约会,看来,险棋,总是没错的。

银色跑车在一个漂亮的甩尾之后停下,江北辰浑身乖戾的走进大堂,一打眼儿就能看见穿着粉色短裙的顾安安。

同样,顾安安也一眼就看见了他。烟灰色的薄衣衬的他颀长。

几步上前,一只手顺势挽上他的手臂,巧笑道"北辰哥,你来啦。"

江北辰看着她这打扮,和不知缠了多少圈的酥胸就没由来的倒胃口。

厌恶的拿开胳膊上的手,瞥了一眼顾安安娇笑的脸,有些不耐烦的开口"你够有本事的啊,都能深入我妈那儿去打我小报告。以前怎么没见你那么能耐把陈少弄的这么老实啊?"

顾安安没想到兜头而来的不是男子的绅士与格调,而是他如此的冷嘲热讽不留情面,一时也僵在那里不知所措。干巴巴的张了嘴试图为自己辩解

"我那是怕你受伤害。。。楚家当年那么与你们作对谁知楚晗会不会害你。。"

江北辰嗤笑,好看的眼睛里全是嘲讽。"害我?你脑子够有想法的啊。我跟谁在一起跟你有关吗?我告诉你顾安安,你要是以后再用那些手段来达到你一些目的,别说我妈护着你,就是我太爷爷都不行。"

说完江大少爷头也不回的就转身离开了大堂,徒留一室美酒和尴尬羞耻的顾安安。

电话持续响起,江北辰单手接起打开了车门还带着未消散的戾气,"喂?"

褚唯愿在那头小声兴奋的冲着电话嚷嚷"三哥三哥,楚晗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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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晗醒的时候褚唯愿正趴在床边给她搓手,因为输液长期让她放在外面的手指十分冰凉。

刚开始褚唯愿以为是自己力气大了,可是手心里的手指动了一下,又一下。接着就听见头顶一道微弱沙哑的声音

"愿愿?"

她这才发现昏迷了整整两天的人,醒了。

褚唯愿当下激动的不得了,慌忙跑出去找了医生。陈儒颂带领几个得意门生亲自来看。

"麻药的劲儿过了,已经清醒过来就表明没什么并发症,现在主要预防伤口感染和引起的高烧,她一旦有不舒服就来找我。"

陈儒颂低头刷刷的写着病例,一边对旁边的褚唯愿嘱咐道。让她小心的一一记下。

送走了大夫,床上的人意识才彻底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医院。给她看病的人,是多年不曾见过的陈医生。

努力张了张嘴,可是嗓子却十分难受。那晚拼命呼救加上伤口的发炎导致现在整个喉间干涩火辣。

褚唯愿拿着一杯温水用棉签蘸了,慢慢浸湿楚晗干裂的的唇。

"你先别说话,伤口这么深导致嗓子发炎是正常的,大夫说你不能大量饮水,脏器受到损伤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楚晗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微微蹙起眉眼睛里带着疑惑看着她。

"你想问自己为什么在这儿对不对?郑凯救了你但是三哥送你到这儿来的。"

褚唯愿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告诉了她实情。

楚晗忽的睁大了眼睛,褚唯愿了解她在意什么担心什么,忙坐下安慰她。

"都和你讲要轻一点慢一点!这么不注意哦。三哥好像是接到了你打给他的电话才赶去的,至于郑凯。。我就不知道了,当时三哥发了好大的脾气还打了他。放心,那几个流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

听完这话,楚晗的眼泪忽的流了下来。在她近乎绝望肯去死的时候,在她不抱任何希望几乎以为自己被毁的时候,她得救了。仅仅是身体上皮肉的损伤并没有给她灵魂上彻头彻尾的肮脏,最重要的是她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的人,在那样一个恐慌的夜里却与之再度相遇,她,何其幸运。

江北辰把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里一路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走到病房门口,可当手触碰到冰凉的金属把手时,他却有些微微退意。

本是在门口站着思忖究竟进不进去的,谁知正逢褚唯愿推了门出来。

"三哥?怎么不进去?"

江北辰略为尴尬的干咳一声,眼光不自然的看向别处"正要进去…你怎么出来了?"

"哦"褚唯愿抓抓头发"我。。。去厕所。。。"

"对了,楚晗姐嗓子发炎不能说话,你记得把小桌上的水给她用棉签沾湿了润润唇啊。"

褚唯愿半推半强的就这么把原本在门口做心里斗争的人送进了病房。

楚晗因为肚子上的伤口只能平躺在床上,所及视线也仅仅限于头顶上的灯和周围的仪器。所以当江北辰进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愿愿又折了回来。

江北辰见到躺着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情一扫而光。长腿一伸把床边的椅子勾过来坐下“醒了?”

楚晗闻声转过头来,一个目光偏转,一个目光下垂。两人就这么恰到好处的视线相遇。一时间,却又好似胜过万语千言。

他颀长挺拔的身影在她的头上暗暗的拢上一层阴影。她没法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是只是看着他深沉浓烈的眼睛,默默的张了张唇。而那两个字分明是,“谢谢。”

江北辰看到她因干涸而有些微微裂开的唇瓣,拿起小桌上的温水长腿又往前坐近了一些,神色淡淡“谢什么,又不是我救的你。”

楚晗因受过强力麻醉的大脑还有昏昏沉沉,现下也没什么力气跟他解释,只是努力的伸出手指牵住了江北辰笔直的袖口碰了碰他的小臂。因用力而有些疼痛的身体让她蹙了眉眼。

江北辰对于她这个动作真的是在熟悉不过了,以前她每一次委屈或者两人吵架她来哄他的时候,都是会轻轻的,小心的拉扯他的袖口。

盯着楚晗纤长细瘦的手指江北辰的喉结微微的动了动,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柔软之色。几乎是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认命般的拿起棉签往她唇上拭去。

这样近距离的看她,江北辰才发现楚晗的脸上带着些不正常的潮红。两人之间,就好像是连呼吸都是热的。

“你发烧了?”一只微凉的大掌贴上她光洁的额头,果然是一片灼热。

可床上的人似乎麻药劲儿又上来了,只是混沌的点点了头,两片睫毛一张一合的像是失去意识般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北辰的手愣愣的顿在她的额头上,哭笑不得。合着刚才这女人的反应都是在不清醒的时候做出来的?好看的嘴角扯出一个略微无奈的笑,一改刚才冷淡的神色,喃喃自语“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被子下楚晗的身体瘦的不成样子,露出的手臂上还缠着绷带,江北辰忽然很想抱抱她,像三年前很多个夜晚一样,把她稳妥的抱在怀里,听着她平静均匀的呼吸安然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接下来会写一些两人三年前的故事,做一个穿插。

其实江北辰是一个很森情很森情的男银,一点也不渣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喜欢这一款的少女们快下坑吧(^O^)

第十四章

要说楚家和江家的恩怨,早已不是一年两年了,打从江老爷子那辈就已经开始了。

江老爷子原本在越战前就有个新婚妻子,名唤薏怜,后来老爷子去了战场就一年都没有回音,薏怜急得托人四下在部队里打听。过了很久才听部队里的人说江老刚去了战场就被美国的一枚迫击炮给打中了,面目全非,早就在那边给葬了。

薏怜当时听了就要吊房梁殉情,还是江老所在部队的楚政委到家里慰问时才发现救了江妻一命。后来,楚政委怕她自杀想不开,时常在生活上给予江妻些帮助,一来二去的,组织为了解决楚政委独身,更是为了更好的安排烈士遗孀,干脆就让两人结为了夫妻。江妻与楚政委早在年轻时就是北平的大学同学,那个热血的年代楚政委对这个眉目清秀性情刚烈的女子早就倾心,而江妻也对满腹经伦儒雅有加的楚政委有些许好感,只是未曾表露卿却已被江老爷子娶了去,那时的女子虽然思想自由但还是受到封建礼教的束缚无法反抗。如今正是江妻孤苦难过的当口,楚政委是又心疼又怜悯,所以对这桩婚姻自然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正当两人在部队礼堂举办婚礼的时候,忽然传来江老凯旋的消息,隔着长长的红毯,江老带着一身硝烟与伤疤,住着双拐,就这么看着妻子嫁作她人妇。再后来,楚政委与亲兄弟般的418团长江楷泽决裂,误传江老牺牲的消息的人受到了严厉的军法处罚,而薏怜,也因愧疚和流言喝药自尽。

说来也是因果,楚政委在年逾五十的时候才和再婚的妻子诞下一子,八十年代初就患了癌症,留下一个儿子和老伴儿就撒手人寰了。本来与江家从此该是再无什么交集的,可是后来,楚政委的儿子念了中青院在京城里稳扎稳打做了官儿,仕途倒也是光明,再度搬进了大院儿。两家的纠缠,又就此开始。

六年前,楚晗的爸爸楚林元是当时京城的市长。和江振国一起搭班子,可是两家渊源在那里自然少不了较量,本来两家人一直是针尖麦芒的,可是自打楚晗为江北辰在医院里输的那些血开始,双方就都知道,这关系哪怕是想这么冷着,都不行了。

一开始,江振国是极其反对两人在一起的,可是年少的江北辰性子乖张跋扈,和楚晗在一起的决心任是谁都是说不听的,乔皖心疼儿子,一时夹在中间两难,最后还是江老爷子发了话,说上代人的恩怨早都过去了,他瞧着楚家那姑娘性子和人品都是上乘,到底想怎样就都由着两人去吧。

那边的楚家情况也不尽相同,楚林元打小就疼着女儿,知道女儿对江北辰的心意,所以纵使在工作上与江振国有什么不满也都是在强忍着按在私下里,这样一来,两家就等于是默许了。

江北辰那年二十岁,是在京城里念了两年大学直接作为交流生去的美国普林斯顿,而楚晗19岁,刚刚在城里的理工大学物理系修了一年,江北辰不舍得放她一个人留下,就帮着楚晗一起申请了麻省理工的Transter,从理工大学直接转学过去。好在楚晗十分聪明,大概是继承了祖父的才智,加上江北辰的辅导在极短时间里就通过了测试。托福和SAT的分数都很高。虽然两人一个在新泽西,一个在马萨诸塞,但好歹也处在了一个国家。

江北辰和楚晗临走的前夜,纪珩东和战骋他们起哄窜了个局,庆祝两人双宿双飞。

在巨大的包厢里,江北辰挑着嘴角邪邪的笑,伸着长臂把面带羞涩的楚晗牢牢的揽在怀里对着一众人说,从此以后,这就是我江北辰的女朋友了。还对我有玻璃心少女心的姑娘们趁早死了心吧,对她还有歪心思鬼主意的少爷们也就到此为止吧,别回头让我发现了咱都不好看。

这话说完,整个包厢里的气氛顿时升至最高点,所有人起着哄让两人亲一个。江北辰还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说行啊。然后带着满脸的傲娇低着头轻轻的问怀里的人儿,老婆他们嫉妒咱,咱就给他们秀个恩爱气死他们成吗?

楚晗年少时也是大院里生的好的,素有楚公主的名号,漂亮聪明,性子又十分和善。与在座的大都也是相熟交好。听了这话也不扭捏,一双明亮的眼睛仰头回看着江北辰,清清脆脆的说,那咱就亲一个气死他们。

其实,当江北辰的性感的薄唇印下来的时候她还是忐忑的,一只手搭在江北辰的肩上,而另一只却悄悄的在背后紧张的攥起来,手心里尽是一层薄汗。

那是她人生里第一个有关爱情的亲吻,是她最喜欢的人在她最爱他的时候给予的,那个时候楚晗想,古诗词里说的郎骑竹马来,弄床绕青梅的甜蜜也就不过如此吧。带着江北辰独有的气息和温度,落在少女如花瓣般柔软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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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晗躺在病床上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在美国留学的日子。

那时候的美国正是盛夏的时节,她从马萨诸塞做好几个小时的车到新泽西去看江北辰。热的晕头转向,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才见到他。

那时候的江北辰真好看啊。穿着她买给他的三宅一生的白色半袖,跟着同样留学的中国学生里面她一眼就能找到他。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