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钳制没有放松,反倒又加重几分,压得她只能贴得更紧,那力道用得恰到好处,没有弄痛她,却也让她挣脱不开,小脸在他胸膛上磨来磨去,变得热烫起来。

“抱歉,但是,我不想将这种权利让给别人。”他轻声说着,眼底盈满醉人的温柔,让她的心里有些酥痒起来。

“你……”她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溢轻触她柔嫩的面颊,柔声道:“睡吧,我守着你。”低柔的语气仿佛轻盈的羽毛拂过水面,让她放下心防,安然重温美梦去了。

圆圆番外之 睡娃娃也有春天

陆溢发现,他似乎真的深深恋上这名睡功了得的少女,只要一天没有见到她,他谈生意都有些魂不守舍。他频繁的拜访,肯定让晴苑上下都看出苗头来了,但他却仍然厚着脸皮坚持,只因他渴望见到她,哪怕他大多数时候面对的,只是一张纯净甜美的睡靥。

二十多年的人生,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渴望得到一个女子的垂青。

究竟是何种人家,竟生养出这么纯然脱俗的女儿?

虽然她从不刻意张扬,但从她和她母亲的雍容气度、高雅举止,以及晴苑低调却精致的布置、摆设,以及奴仆们的训练有素,都是有迹可寻的。甚至有好几次,他竟然看到被随意摆放的御赐之物!种种种种,无不显示了她可能出身名门,甚至还有可能是皇亲国戚的不凡身份。虽然他觉得身份并不代表什么,但他无法确定她的心意……

这一日,阳光很充足,晴苑里秋海棠尽开,朵朵花瓣随着轻风飘落在院里各处,散发出沁人的香气。陆溢缓缓走过长长的拱桥,眼光搜寻着那一抹嫩黄的身影,然后,他驻足,怔怔看着莲池对面的长亭,久久无法转开目光。

圆圆穿着一身精致的嫩黄绢裳,侧趴在池边的大石上安然酣睡,长长的黑发光亮丰盈,发尾直垂而下,被轻风拂带过水池,点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日光之下,她睡得好香好甜,粉嫩的肌肤几近透明,好像梦到了最美的风景,嘴角勾起可爱的笑容,衣衫下的丰盈,随着呼吸而浅浅起伏。这样惊人的美丽,狠狠撞进他已沉醉的心里……

不忍弄出任何声响去打扰她的美梦,他走到离她几步远的长亭,隔着围栏默默凝望着她,心上泛起一丝丝密集的疼痛。这样纯净清透的人儿,他多希望,能永远带给她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维持一个姿势有些酸麻的圆圆无意识翻了个身,结果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陆溢还来不及跃过围栏,她已经泰然自若地从池子里爬了起来,扭干衣服,又趴到巨石上准备继续被中断的梦境。

“圆圆”,陆溢不得不出言阻止,他解开自己的长袍,跃过围栏轻轻披到她的身上:“换完衣服再睡,免得着凉。”圆圆眨了眨不甚清醒的双眸,才看到面前的人是谁,她看看身上的衣服再看看他温柔的笑容,脸上渐渐染上红霞。

“不会的,嗯,这里……很暖。”她无措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他的目光好炙热,让她有些心跳加速。

二人一时都沉默无语。陆溢只是深深地将目光印在她的脸上,而圆圆的脸几乎快被他直白的眼神烤熟。半晌,她觉得有些尴尬,便试图找个话题:“呃,你好像好几天没来了……”说完她就懊悔得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样说好像她一直数着日子盼着他来一样。这一个多月他天天准时来她家报道,额娘只差没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了,昨个儿圈圈还古灵精怪地问她他是不是又要有一个姐夫了,真是……

结果他这几天一直没来,虽然听他说过来京城是有生意要谈,也不可能总是这么闲,但她还是有着隐隐的失落。

她竟对他有了期待的心情,她在期待什么呢?

听着圆圆的问话,陆溢的心雀跃了起来。她应该也是在意他的,不然不会问他这几日的行踪。或许,他可以……

“我这几日,很是挂念你。你可曾思念我?”陆溢认真地注视着她常年覆着蒙蒙睡雾的双眼,有些紧张地问道。

圆圆的脸瞬间由水蜜桃变成红苹果。她虽然差怯,却仍是勇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陆溢的心在那一刻被浓浓的情意涨满,她羞涩的浅笑,却仿佛夏日的阳光一样蕴含着巨大的能量,让他在片刻之间,尝到了一飞冲天的滋味。

“圆圆,让我照顾你,可好?”他终于说出口。

“好。”

“明日我便修书,让父母亲下聘。”陆溢一向平和的脸上,终于流露出兴奋激动的神情。

“等等,有一件事,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你先听完这个,再做打算。”圆圆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格格。

“什么事?”

“我是满人,我阿玛……是当今皇上。”圆圆平淡地吐露出这么劲爆的内容。

“……我早该猜到的。”陆溢一愣,随即苦笑一下,圆圆心里一黯,却在听到下一句的时候,又再度亮起了明灯。他说:“不管你阿玛是谁,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他放心地将你交给我。”

他一直在考虑如何让佳人明白并接受自己的心意。现在他肯定了,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就算她是皇帝的女儿,他也不想放手。打从他被她救起来那一刻,他和她就已经被命运之绳缠绕在了一起。纵然他是这么平凡的男人,他也想用自己的力量,为她铸建一方幸福的天地。

“我跟你一起。”圆圆拉了他的大手,轻轻勾住彼此的尾指,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

“好。”陆溢微笑着,看着牢牢勾在一起的手指,心内涌上不尽的满足感。二十多年淡然地行走,也许只是为了遇见一个她。

好事多磨。四四在听说另一个宝贝女儿也将面临被陌生男人拐走的命运时,大发雷霆,甚至创下了连续十天过来晴苑亲自监督女儿的记录,并试图利用皇权将他认为对女儿心怀不诡的陆溢赶出京城。

晚晴看出了四四打算出手干预的苗头,极力劝阻无效,不得不拿出她的杀手锏——非暴力不合作运动。表现形式为:将某人拒之门外,不给某人做饭,不跟某人说话,甚至时不时闹闹失踪,搬到大女儿家住上十天半个月的等等诸如此类的打击行动。结果某四居然都扛住了,死活不肯松口把女儿嫁掉,还派人守着门口,坚决不让陆溢进门,也不让晚晴和圆圆出门。

这么着僵持到过完年,圆圆已经超过两个月未曾见过陆溢,而据圈圈的打探,他在京城的日子也极不好过,生意遭拒不说,还天天被官府找碴儿,但他都咬牙挺住了,在偷偷让圈圈传递的书信中只字不提。听说四四已经派人将陆溢的父母接来京城,打算让他们把儿子领回去,陆溢在父母面前长跪一天一夜,结果两位老人家也被儿子一片痴心打动,陪着留在京城,给儿子打气。

圆圆从不当众哭泣,听说了此事,竟也流着泪扑到四四腿前苦苦哀求。四四平日最见不得女儿落泪,何况还是一向坚强的圆圆,只是想着两个女儿竟一个也无法留在身边,怎么也舍不得,于是狠下心肠,任圆圆哭得梨花带雨也不肯让步。晚晴忍无可忍,使出终极杀着——撒狗血绝食抗议法!第一天,某皇帝只是捏了捏拳;第二天,某皇帝开始坐立不安;到第三天晚上,某皇帝终于按讷不住冲进晚晴的房间,抱着佯装饿得奄奄一息的某晚恶狠狠地低吼:“爷同意,爷同意还不行吗?”某晚在四四箍得死紧的怀抱中偷偷冲女儿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其实,她早就在床后的暗阁里藏了一堆糕点,当然,连续三天顿顿糕点也是相当难受滴……

陆溢终于得见佳人。圆圆看着他清瘦的面容,当场红了眼眶。陆溢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拉着她的手走到黑口黑面的四四跟前,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以谢四四肯将金枝玉叶交给他这个平凡小子。并承诺婚后将和家人定居京城,以免四四思念女儿。四四这才稍稍和缓了脸色,在某晚的利眼下勉强认可了这个女婿,但是婚期得定在三个月后……

大婚当天,新娘子是一路睡着被人梳妆打扮并背到花轿里去的,当然进了花轿也是一路睡着被抬到京城新建的陆府……

洞房花烛夜,新郎官陆溢终于强忍着醉意从酒席上撤下来,进入新房,就看到美丽的新娘子端坐在床边,乖巧地等着他回房。他满心期待地挑开盖头,结果发现,圆圆果然……睡着了。小身板直直端坐,双手端庄放地膝上,头上顶着几斤重的凤冠,她居然也能睡着,陆溢简直哭笑不得,却又不舍将妻子唤醒,于是便轻手轻脚地解开她一头的金饰以及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喜服,让她只着中衣,然后轻轻地将她平放在床上,深吸一口气,静静地躺在了她身侧,着迷地看着她的睡容。直到第二天早上,圆圆因口渴睁开眼睛,他才有机会行使新郎官的权利……

圆圆番外完

圈圈番外之 当圈圈遇上小尼姑

圈圈伸了个懒腰,摸了摸正在哀哀鸣叫的肚子,决定觅食去。从栖身的参天大树上一跃而下,他拧着眉考虑着到底是去抓鱼还是去打些山兔野味,两相比较了一下,觉得还是抓鱼比较节省体力,昨天好像经过一条河来着,应该不远吧……

从河北一路晃到安徽,据说黄山风景奇秀,他一股脑儿地钻了进来,结果风景是不错啦,就是每座山峰每条山路都长得差不多,他转了几天都还是在方圆几里绕来绕去,可以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他最近两天只吃了一只野兔两只鸟蛋和三颗野果子,这一带的兔子山鸡都已经学精了,一听到动静马上躲了起来,或者趁他睡觉的时候群体迁移到了别的山头,总之,他现在十分、非常、相当地饿……

循着记忆走到昨天晚上经过的河流,果然有了收获。一个头带斗笠的渔夫正在河里捞鱼,看样子这河里鱼还挺肥的,捞起来的个儿都挺大。

“大哥,这鱼怎么样啊?”圈圈走过去问道。那渔夫倒是热情,随手拧起一条肥鱼递给圈圈,豪爽地说道:“小兄弟啊,这金水河里的鱼可是黄山一宝啊,个儿大刺儿少,肉嫩味美,无论清蒸红烧还是现烤,怎么弄都鲜!嘿,保你吃了这一回,以后走到哪儿都想着!”圈圈掂了掂份量颇足的鱼儿,幻想着它被烤熟的美味儿,“苏”地吸了口口水。那渔夫见他一副馋样儿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着:“小兄弟,我看你也饿了,正好我刚刚生起的火堆还没来得及灭,这条鱼就送给你尝尝鲜了,烤上一刻钟就能吃,你要是吃了不够,再跟老哥我要。这金水河的鱼啊,是用来招待四方来客的!”

圈圈忙不迭地道了谢,也不怎么客气地拿树枝叉了鱼找到火堆开始烤了起来。渔夫递给他一些盐巴,看来这渔夫大哥随身的行头准备得很齐全嘛。

快一刻钟的时候,烤鱼已经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圈圈不断地吞着口水,眼睛片刻不离烤鱼肥嫩的身子,这鱼真不愧是长在金水河里的,怎么烤皮都不会焦,一直是迷人的金黄色。好不容易,烤得差不多火候,圈圈顾不得烫口,就要把鱼往嘴里塞。刚张开嘴准备大咬一口,只听得一道如出谷黄莺的清灵嗓音喝来:“施主,嘴下留鱼!”

施主?是叫他吗?

只见前方山坡上飞快地冲下一道灰色的小身影,近了一看,竟是一个浑身尼姑打扮的妙龄少女,穿着灰色的僧袍,头上带着尼姑专用的灰色方帽,只不过仍有一丝黑色若隐若现。一个留着头发的……小尼姑?

这小尼姑长得甚是好看,柳叶弯眉,秋水杏眼,琼玉小鼻,樱桃点唇,脸上一派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圣之情,倒真有几分出家人的灵气。

她略略喘了口气,冲着圈圈手中的烤鱼双手合十,神色悲悯地念了句:“我佛慈悲,祝你早登极乐。”竟是为这条壮烈牺牲的鱼儿超度。

圈圈心想,怪人年年有,今天碰上一个也不算多。可是他的肚子等不了,咕噜咕噜地发出抗议,他只好无奈地开口道:“请问姑娘超度完了么?完了,我可就吃了哈!”

“慢着”,小尼姑再度阻止,先是有礼地双手合十对他揖了揖,说道:“贫尼法号妙恋,施主,万物皆有生命,杀生乃是罪大恶极之举,请施主切莫为满一时口腹之欲,而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

敢情他吃条鱼还罪不可恕了……

圈圈晃了晃手中白眼翻翻的烤鱼,冲小尼姑耸耸肩:“你看,它已经死了,所谓鱼死不能复生,正好给我果腹,也算死得其所啊。”

“施主此言差矣,此鱼即已命丧你手,你就该好好安葬它,让它能早登西方极乐才是,佛法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此佛祖也不会过度责怪于你……”

圈圈无语了。他看着小尼姑一开一合的嫣红桃唇,想不通自己明明也在寺庙里待过啊,怎么就愣是听不懂她讲的所谓佛法呢?肚子再度响起蜂鸣,他看了眼烤鱼,又看了眼仍然滔滔不绝的小尼姑,决定还是暂时不要打扰她的佛法讲学好了,于是他一边吃着一边装着听讲学听得不亦乐乎的样子,时不时地还配合着点点头鼓鼓掌,小尼姑看他如此受教甚是欣慰,一套一套的佛法,一直讲到他连鱼骨头都啃得渣都不剩,还没有暂停的打算,圈圈眨了眨眼睛,决定还是先去帮渔夫大哥抓鱼得了。

等妙恋小尼姑从博大精深的佛法中回过神的时候,她发现那只本该早登极乐的鱼只剩下断骨残骸,而本该虚心受教的屠鱼凶手,这会儿居然在河里捞鱼捞得不亦乐乎……

她急忙冲到河边对着河里的圈圈和岸边正结网的渔夫苦口婆心地劝道:“佛祖有训,为人当慈悲为怀,少造杀孽,又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鱼儿们也有生命,二位施主应当多行善积德,将来才有福报……”

那捕鱼汉子先是无动于衷,后来听这小丫头一直不停叽叽歪歪,心下火起,提着渔网走到另一边,没想到小尼姑十分有韧性地跟过来继续教化,圈圈几乎可以看到渔夫头上冒起来的烟了,小尼姑还在喋喋不休,他既好气又好笑,这小尼姑也太迂腐了,渔夫他不捕鱼,他要怎么活啊?拿什么养家糊口啊?喝西北风吗?

看着那捕鱼大哥一副即将爆发的表情,圈圈从河里一跃而起,将手里的几条大鱼扔进渔夫的挎篓里,然后一把掳了小尼姑往林间掠去。

那小尼姑被掳了竟毫不惊慌,只是十分正经地对圈圈说道:“施主,贫尼虽为出家之人,但亦为女子,男女授受不亲,施主这样做岂不有违伦理纲常?!”

圈圈撇了撇嘴,这小尼姑还真是好笑,他再不带走她,估计那渔夫大哥一个火大拍她一脸鱼,到时候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面子上多不好过,他好心救她,竟还被教训,真是……

在河的下游停下,将小尼姑放开,圈圈抻了抻腰,扭了扭脖子,回头问道一脸痛心疾首表情的她:“你真是尼姑?还是只带发修行?”

“贫尼还未曾剃度,待了结师傅所卜出的尘缘之后,再行剃度,正式皈依我佛。”小尼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这小尼姑还真是呆得可爱,随便一问什么都说。原来还是个俗家弟子嘛,打扮得好像真出了家似的,还带着那尼姑帽,唉……

“你刚说的尘缘未尽是指……”他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师傅她老人家在贫尼十岁要求剃度那一年曾替贫尼卜过一卦,算出贫尼红尘情缘未尽,十六岁这年将会遇到缘定三生的真心人。贫尼如今已满十六岁,但一心向佛,无意红尘,遂想下山寻找此人,请他另寻所爱。”

这丫头,十岁就想出家了!她究竟是遭遇了啥啊,这么小就看穿红尘……

“哦?那你师傅有没有告诉你那个真心人有什么特征啊?”

“师傅说他出身高贵,于贫尼年纪相仿,虽有惊人之才却无浩天之志,是个闲散郎君。”

“哦,那也不错啊。你慢慢找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圈圈冲她挥了挥手,便转身悠哉游哉地沿河而去了。

“施主走好。我佛慈悲。”小尼姑一直到圈圈走得不见人影时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好像还是没有纠正随便杀生的观念……

等圈圈终于从黄山转出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四五天。这天中午,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市集,打算去好好吃一顿丰盛的午餐。结果才走到一家酒肆,就被里面扑出来的人影砸个正着。唔,软绵绵的,灰色尼姑帽……竟是那小呆尼姑。

她又干什么了被别人扔出来?

“多谢施主相帮。”小尼姑整了整衣襟,重新鼓起勇气准备再度踏入她刚刚飞出来的地方。圈圈急忙拉住了她:“你要进去干吗?”

“施主,此酒肆每日烹鸡宰鸭数百只,杀孽过重,贫尼意欲相劝,以期掌柜能心存怜悯,少造业障。”

圈圈再度无语。人家开饭馆的不杀鸡鸭,那拿什么做生意?给客人吃草吗?人毕竟不是牛……

“看来那掌柜并不怎么受教嘛!”

“初时贫尼进去化缘,掌柜还很热情,但贫尼一提起将那些鸡鸭牛羊放生,掌柜就好生气愤,将贫尼赶了出来,贫尼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他今天心情不好,不然等哪天他心情好了,你再来劝劝?”圈圈好心提议道。

小尼姑眨眨眼睛,开心地笑了:“许是贫尼今天来的不是时候,遇到掌柜心情不佳,待贫尼来日相劝,他定会理解贫尼的一番苦心了。”

圈圈猛点头,随她怎么想都好,总之先让她离开这家酒楼,不然掌柜只会更生气。

“那贫尼先行化缘,施主后会有期。”小尼姑浅笑着给他行了礼,随后便飘飘然地走了。圈圈默默看着她的背影,他有预感,他们很快还会见面。

圈圈番外之 当出家人遇上真心人

圈圈盯着那两个人很久了,倒不是因为他们长得有多好看,而是因为他们的行动太过张狂,难道他们以为这么堂而皇之跟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尼姑,是一件多么低调的事吗?倒是那个傻尼姑,一点没有被跟踪的自觉,自顾自走得超然脱俗,哇笨死了,居然还往偏巷子里拐。他真是上辈子欠了她了,这辈子活该走哪儿都能救到她。

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好了。

圈圈一个闪身,也进了那条暗巷。

只见那小尼姑从怀中掏出一个包子蹲了下来,递往一个小洞口,那洞口很快钻出来一个小脑袋,竟是一只不足月的小狗,它小心地嗅了嗅包子,随即便欢快地汪了一声,趴了下来,用两爪抱住包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小尼姑一脸普渡众生的慈悲表情看着小狗进食,丝毫没有感觉到正逐渐往头上笼罩的两道人形乌云。

“哟,小师傅果然是菩萨心肠啊,看这细皮嫩肉的,啧啧啧……”猪头甲涎着脸伸手想捏小尼姑的面颊,被小尼姑敏捷地闪开,然后站了起来,庄严地说道:“请施主自重。”

猪头乙委琐地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迈着八爷步逼近小尼姑,用比鸭叫还难听的噪音说道:“小师傅呀,咱哥儿俩重得很,每个都超过一百八十斤,就不知到时候你承不承受得住哇,哇嘎嘎……”说着说着干脆就动手动脚起来了,小尼姑一直好脾气的脸上也出现了怒容,无奈她人小力微,被猪头甲和猪头乙推来搡去,好不狼狈。

“喂,我说两位猪大哥,长得丑不是你们的错,但出来吓人可就是你们不对了。”突然冒出来的清亮男声吓了两个猪头男一大跳,赶紧四下探了探,最后在墙头上发现了正蹲着啃鸡腿啃得津津有味的圈圈。

“喂!小子,没你的事,滚开!别碍了大爷的事。”猪头甲狂妄地叫嚣着。

“诶,我可没想碍二位‘猪’兄的事,不过呢,这位小师傅昨天答应要给我讲讲佛法,所以恐怕今天没有空跟二位兄台细聊呢!”说完,还闲闲地吐了根鸡骨头到下面。

“贫尼并未答应……”小尼姑傻不啦叽地想证明出家人没有打诳语的习惯,结果被猪头乙的吼叫声给打断:“臭小子,敢和大爷抢人,你活腻歪了吧?听着,爷爷姓宋,不姓朱!”

“啧啧啧,大哥你这长相这身材这样貌处处都是‘猪’家的特征嘛,怎么能因为姓宋比较好听就弃祖忘宗呢!”说得猪头乙都糊涂了,难道他娘弄错了,他爹其实姓朱?

那猪头甲见老二一副呆呆被人耍着玩的样子,心里直窝火,大声骂道:“宋二你这白痴,被人骂了还傻站着干吗?上啊!”

宋二听了马上火冒三丈地朝圈圈扑了过来,圈圈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正好踩中猪头宋二的肩膀,他吃痛地挣开,又反身抡了拳头挥来,圈圈左闪右跳地转来转去,把宋二转得两眼直冒金星,半天弄不清楚他的方向。猪头老大趁机拉了小尼姑往外跑,被圈圈发现,一脚踢过去,把猪头大给踢得捂住了肚子,放开了小尼姑。圈圈拍拍两手,正准备拉了小尼姑走人,结果宋二又扑将上来,圈圈一时没提防,后背衣服被撕破一大块,他看看宋二手中的一大片破布,皱眉道:“这可是我额娘做的唯一一件我还比较喜欢的衣服,你居然把它撕破了……”

宋二愣愣看着手中的布料,脑羞成怒地扔到一边:“爷爷就是撕了怎么着?”

“不怎么着,只是如果我额娘生气,后果会很严重,所以我得对她有个交待。”说着掰了掰手,发出喀啦喀啦的响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了猪头二人组一人一记饱拳,成功地让他们倒在地上见周公的表弟去了。

“施主,多谢施主相救,只是施主不该出手这么重……咦?”小尼姑原本凑上来又准备说教一番,结果看到圈圈后背上的小猪纹身,当场愣在了那里。

圈圈正准备挖挖耳朵接受她的长篇大论,结果见她居然停下了,不由得回过身来问道:“怎么了?”

“原来,你就是师傅说的真心人。”小尼姑一副恍然大悟又千头万绪的样子。

“我?”圈圈夸张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不是吧?

“师傅说背上有着鲜艳小猪图案的少年就是贫尼的真心人。”

“小猪图案?”圈圈想起他那个穷极无聊的娘和大姐干的事了,当年他二姐出嫁后,他额娘闲着无事要学岳飞的母亲给他刺字,结果刺来刺去,被他大姐教唆着刺了头粉红色的猪在身上,怎么洗都洗不掉。

没想到这头猪居然让他变成小尼姑的真心人……

“请问施主贵姓?”小尼姑激动地问道。

“我姓艾,小名叫圈圈儿,大名叫什么来着我给忘了,好像有个睿字,不过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师傅说过,真心人的姓名中有一个爱字,可见贫尼的真心人确实是爱施主无疑了。”

……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离谱的事?圈圈看着小尼姑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心内感慨万千。额娘说的没错,一切皆有可能啊。

“爱施主,想必你也了解了贫尼一心向佛的心愿,所以还请爱施主另寻他爱,贫尼也会为爱施主向佛祖祈愿,祝愿你和那位姑娘百年好合……”

“停!”圈圈出言阻止小尼姑的一厢情愿,他笑眯眯地捏着小尼姑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没、别、的、姑、娘!”

小尼姑都顾不得扯开他在她脸上做怪的手,急切地问道:“施主这是何意?”

“意思就是,我决定当你的真心人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什么妙恋小尼姑了,你现在——归我管!”霸道地宣布完,他阴险地在她唇上盖了个章,用他的唇。

哼哼,她三番两次地惹上他,弄得他对她兴起奇怪的感觉,这会儿她又说什么让他另寻所爱,不好意思啊,他娘教导他要专一,不然就剥了他的皮,而他一向是个听话的好儿子,一点儿也不想违背他娘的教讳。

所以,他赖上她了。亲爱的小尼姑,不要试图反抗哦!

小尼姑彻底在风中石化。

“艾施主……”

被一根修长的手指点住唇,小尼姑只好暂时闭嘴。

“小恋恋,咱们都这么熟了,你还这么见外!都说了你可以叫我圈圈啊,不然叫我小艾也行,虽然我认为圈圈更加亲切,毕竟我也是你的真心人嘛。”圈圈调皮冲她眨了眨眼睛。小尼姑还真是颗顽石脑袋,他穷追猛打了三年,她愣是不改心意,仍是一心想着出家为尼。原本他只是抱着逗她玩的心态,没想到在三年的追逐中,这种心情渐渐发生变化,他从觉得她有趣好玩,到觉得她傻得可爱,到现在,他竟发现她的影子已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上,晚上做梦都是她严肃正经的小脸。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额娘说的“爱老虎油”,但他想要跟她在一起,像姐姐和姐夫一样,到哪里都相依相伴。

所以,一定不能让她出家。

“好吧,圈圈。”小尼姑实在是拗不过他,只好改口。“你跟着贫尼跟了三年,导致师傅不肯为贫尼剃度,贫尼至今仍只能带发修行。你这又是何苦呢?”

“小恋恋,皈依我佛有很多种形式的,没必要非得剃度出家啊,平时我们多行善事,多宣佛法,让众生都知道我佛慈悲,这不也是皈依我佛吗?”圈圈见小尼姑仍是不为所动,眉头一紧,捂住胸口“哎哟”叫了一声,小尼姑马上担心地搀住他,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了?”语气里有着明显的紧张。

小样儿,明明心里有他,还死活不肯承认。圈圈索性闭上眼睛,整个身体放软,摊倒在小尼姑身上,她力气小,扛不住他,只能就势让他平躺在地上,焦急地呼唤着:“圈圈,你怎么了?圈圈,你醒醒,醒醒啊……”

摇晃了半天也不见圈圈有苏醒的迹象,二人又是在山林里,前后都没有人影,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咬住嘴唇忍住心内的慌张,她继续轻摇着他的身体:“圈圈,圈圈……”结果他还是不醒。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圈圈,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不要吓我,你醒醒好不好……”

伸出双手捂住脸,她哭得很伤心。虽然她一直想出家,但是圈圈这几年一直陪在她身边,她心里早已对他心生眷恋,只是她并不懂这就是喜欢。如今见圈圈倒在她面前,而她却无能为力,她首度对自己一直的心愿产生了怀疑,出家若能普渡众生,为何她却救不了他呢?

圈圈看着专心哭泣的小尼姑,心里又是疼又是怜,这个小傻瓜,永远都学不会怀疑别人,她都被他这样捉弄好几回了,还是每一次都当真。一把拉了她搂在怀中,她吓得忘记哭泣,被泪水洗过的双眼更加晶莹透亮,闪着纯真无瑕的光芒。他不由自主地仰起头,轻轻衔住她的唇瓣吸吮,被那美好的触感吸引得更加深入,忍不住进入她的口腔,与她软滑的香舌嬉戏、缠绕。身上泛起无法抑止的渴望,他无意识地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笨拙地抚摸着她柔软的身体。

小尼姑完全不知道圈圈要对她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全身都很热,又很痒,让她忍不住跟着他的动作轻轻扭动自己的身体,他的舌头与她的交缠在一起,他的身体也跟她的交缠在一起,密不可分,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怎么做,只能任由他急切地夺走她的呼吸,任由他扯开自己的衣衫,揉搓着她的身体。他的手好像带了一把火,游走到哪里,就在她哪里点起火种,烧得她就要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