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流出了自穿越后的第一滴泪水。

知道自己穿越的事实后,她茫然失措;和恶婆婆几番交锋暂落下风整日忙于做事,她咬牙撑了下来;知道自己有这么个不成器的丈夫,她想尽方法与他周旋;生活习惯与以前大不相同,她努力适应。

不管怎样,她都没有流过泪。

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因为婉儿的一句话落了泪…

那感动忽如其来,让画眉无力招架。只能紧紧的将婉儿搂在怀中。这么小这么乖巧的这么好的女儿啊…

顾氏回来后见婉儿把金锁捧到她面前也是一楞,等婉儿说了要将金锁拿给柳书怀去还债之后,顾氏老泪纵横。

“造孽啊,书怀这个混账东西,简直是造孽啊…”

顾氏一边流泪一边骂道。

画眉此时已经镇定许多,对顾氏说道:“娘,此时正值用钱之际,您就将婉儿的金锁拿着吧!到当铺里当点现钱回来,先应付这一关要紧,以后咱们有钱了,再将婉儿的金锁赎回来。”

顾氏抹了抹眼泪,看画眉坚持的样子只好点了点头。

顾氏没有留意自己居然开始依赖起了画眉,这个软弱无主见的儿媳正一点一滴的改变着,变的坚强勇敢,变的睿智果断。在这慌乱的时刻,画眉的沉着冷静让顾氏不知不觉的起了依靠之心。

大概人都有这样的心理,在慌张无主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寻找一个精神上的支柱吧!

第三十九章云生的好消息

顾氏主动提起了自己一个下午的收获:“我下午去了书怀的姑母家,她答应借一些,说是明日递过来。不过,估计不会太多,能有一贯钱就算不错了。其他的几个亲戚都说手里没有余钱,没什么指望了。”

这么说来,还差八贯钱了。

不知道婉儿的这个金锁能当多少钱来…画眉刚想问出口,就见云生和顾长鸣两人都回来了。

走了一天的两人都累的不成样子,画眉连忙倒了水来让两人喝了解解渴。

顾氏充满希冀的望向云生:“云生,有你大哥的消息了吗?”

云生点了点头:“我和长鸣表哥在镇子上到处找,直到天快黑了才听一个樵夫提起曾在山上见过类似大哥的人影。估计大哥怕赖瘸子他们找到他于是躲到山上去了。”

顾氏急急的说道:“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就到山上去把你大哥找回来吧!他在山上岂不是连吃的都没有,睡觉又睡在哪里呢!赶快去找找吧!”

顾长鸣安抚道:“姑母,您别着急,说不准书怀晚上就会回来了。天已经黑了,我们再去山里太不方便了。”

顾氏一想也是,也就不吱声了。

云生皱了皱眉道:“娘,若是大哥今晚回来,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他,可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这么下去了。我明日还是准备和长鸣表哥一起去宋家,若是能进宋家做事,以后也能给家里添个进项。家里如今这个样子,正是缺钱的时候,我也无心再读书了。”

顾氏一听云生又提起这个话题急了:“云生,你还小,怎么能让你去做事?还是…”

云生一摆手:“娘,您别再说了,我主意已定。”

画眉对云生刮目相看起来,这个小男生此刻居然有了点男人风范,比他大哥柳书怀可强了太多了。

男人,可以丑点可以穷点,可以什么都没有,就是不能没有责任心。

当晚,柳书怀还是不见踪影。

第二日一早,云生早早的起来吃了早饭就和顾长鸣一起去了镇子上。

顾氏本打算再到远些的亲戚家去借钱,没料到柳书怀的姑母一大早就过来了。

那妇人面容隐约与柳月荷有些相似之处,穿着也就是普通的农妇模样,看来家境也好不到哪儿去。

月荷上前喊了声“姑母”,画眉也跟着喊了声。心里揣测着不知道这个姑母不知排行第几,看年龄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柳氏给了顾氏八百文钱的交子,满是歉意的说道:“家中实在是没有多少余钱,只能拿出这么些给你应应急了。”

顾氏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这时候也只有至亲的人才肯借钱出来了。

柳氏与顾氏坐下说了会子闲话,提到侄儿柳书怀,柳氏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自打二哥去世后,书怀一日不如一日,成天和来顺去赌钱。也不寻个正经营生,现今闯下如此大祸来,连累一家子大大小小。实在是不像话!二嫂,你得好好教训教训书怀才成啊!可不能任他这样下去了。”

顾氏摇头叹息:“书怀这两日根本就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昨日云生和我侄儿长鸣找了他一整天也没找到他,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不知作了什么孽才生出这么个东西来。”

顾氏说到后来又是眼泪冒了出来。

画眉心有戚戚焉,这样的男人居然还是自己的相公,她也够倒霉的了。

柳氏陪着顾氏叹气,柳书怀这个侄儿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变成了这副样子,怎能不让人唏嘘不已?

柳氏没有留下来吃午饭就回去了。

左等右等不见云生回来,顾氏有点着急,自言自语道:“不知云生去能不能被选中…”

画眉安慰道:“云生长相俊俏,知书达礼,一定没有问题的。娘,你就不用担心了。”

顾氏这几日和画眉说话再没有了以前的横眉冷对,随和了许多,闻言稍稍放了心。和画眉一起去做饭,等云生回来刚好可以吃上现成的。

云生来时面有喜色,还没等顾氏和画眉问出声就道:“娘,大嫂,月荷,我到了那儿就被管家看中了,说是让我明日就去上工。长鸣哥也和我一起被留下了。”

几人都是一喜。

云生讲起了上午去时的种种情景,说是那个姓万的管家一眼就相中了自己。等知道自己识字后,二话不说就留了他下来。

云生说到这儿也很是兴奋:“万管家说了,让我在书房里伺候就行,替那位宋少爷做个书童就成。工钱也谈好了,四百文钱一个月!”

画眉很是惊讶:“桂香表嫂不是说三百文钱一个月的吗?怎么又加了一百文钱?”

云生自豪的说道:“在书房里做事工钱比其他人要高一些,所以多了一百文。我今日已经签了一年的契约,因为家里正缺钱用,所以我就问可不可以先预支些工钱。万管家说是最多只能预支一个月的,娘,给你!”

云生从怀里掏出了四百文钱的交子,让顾氏一阵惊喜。

画眉心想这个宋家还算是不错,还可以预支工钱,虽然不算太多,但是这时肯定是多筹一些好一些。

不过,当日那个赖瘸子说是三日后来拿钱,今日已经是第二日了,可是钱还差近七贯钱呢!

顾氏和画眉想到了一块儿,对云生说道:“云生,你下午再出去寻你大哥。顺便到镇上的当铺去将这个金锁当了,看能当多少。”

云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婉儿整日挂在脖子上的金锁,错愕的道:“这不是婉儿的金锁吗?怎么能拿婉儿的金锁去当?”

婉儿本来正埋头吃饭,听到云生的话抬头说道:“二叔,没关系的,就拿婉儿的金锁换些钱来吧,好给爹还债。”

云生接过金锁的时候,手微微有些颤抖,半晌才道:“婉儿,二叔以后一定将你的金锁赎回来。”

画眉心里一黯,旋即又振作起来。是啊,眼前一时困难迫不得已才拿了婉儿的金锁去当铺,日后再赎回来就是了。

云生这次出去的时候,顾氏也跟着一起去了,说是一起到当铺里去看看。

画眉和月荷两人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家里待着。

下午时分,顾氏才姗姗回来。

画眉关心的问起了小金锁当了多少钱,顾氏叹口气说道:“当铺里自然拼命的压价,我和云生在那儿和当铺伙计游说了半天,才当了这一千五百文钱来。诶!”

画眉皱了皱眉,按理来说,金锁虽然不大,可毕竟是金子做的。金子自然要比银饰值钱的多。这一个家里看来看去也就婉儿这个金锁最值钱,其他的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物件。没想到,才当了一千五百文钱。她本以为至少要有几贯钱呢!

这么算来,岂不是还差五贯多钱?

明日之前到哪儿再去寻这五贯钱?

顾氏自言自语道:“各家我都去了,能借钱给我们的也不过就是书怀的大伯和姑母,还有我自己的侄儿。还能到哪儿去借钱呢?对了,画眉…”

画眉暗叫不妙,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顾氏说道:“要不,你到你娘家去借点钱来,等过了这一关,日后再还他们就是了。”

画眉支吾以对:“可是…”

可是,她连画眉的娘家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去借这个钱啊!再说了,她也不认识所谓的爹娘啊!这可怎么办…

顾氏见画眉没有答应下来心里有些不痛快:“怎么了?你不愿意去吗?书怀可是你的相公,女婿闯祸有难了,你爹娘不至于一点钱都不愿意借吧!又不是不还给他们。”

顾氏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情于理,画眉都该答应下来。

画眉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好吧!我去借借看吧!”

顾氏这才有了点笑脸,吩咐画眉早去早回。

第四十章娘家

画眉无奈的出了院子门,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

照顾氏这口气,画眉的娘家应该不远才对,应该就是邻村的。关键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走啊!

画眉漫无边际的朝村头走去,这条路她倒是因为挑水走的很熟了。

走到井边,画眉索性坐下来歇息一会,想想下面要上哪儿去。

一个想法忽然在她的心里冒了出来:干脆,就趁这机会跑出去得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找个新的地方住下来,去过全新的生活…

画眉陷于美好的想象简直无法自拔了,越想越激动,站了起来就往村外走。

走了一截才冷静下来,现实的问题都浮在了眼前:第一,她人生地不熟,出了这个村子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单身女子上路是很危险的,她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好赖也是温婉秀丽,若遇到流氓地痞土匪之类的,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她身上空空如也,身无分文也就罢了,连个值钱的首饰都没有。若是这么跑出去了,今晚的吃住都会成问题。更别提以后了。偷吧,她没这本事也没这打算,要是被人家抓住只怕惹祸更大,抢吧,就她这身板,不被人家抢就不错了…诶,这些歪门邪道的一律都别去想了,还是想点实在的要紧。

要么,她先跑了再说?到时去找个富裕人家去做做丫鬟什么的先求个立足之地,赚了点钱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一时之间,各种想法蹿过脑海,

画眉只觉得心怦怦跳了起来,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在脑海里翻腾,她不自觉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是啊,她待在这个家里有什么意义?一个根本毫无感情不知跑到那儿去的丈夫,一个冷言冷语尖酸的婆婆,一个懦弱内向自私的小姑,小叔倒还算不错,就是说话直来直去也没讨人喜欢到哪儿去。唯一令人放不下的,就是婉儿了…

想到婉儿,画眉的脚步慢了下来。

她怎么能将婉儿丢下来就这么跑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已将婉儿当做自己真正的女儿了。婉儿是那么乖巧听话懂事惹人喜爱那么的依恋她,她若是走了,婉儿要怎么办…

画眉停了下来,左右为难中。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天地这么大,却没有她真正想去的地方。也没有她真正的亲人,她不过是一缕来自现代的幽魂而已。

她离开了这个家又要去哪里呢?

想来想去,她竟然觉得那个家虽然处处不如意却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

长叹了口气,画眉就打算转身回去。

反正她是不可能找的到所谓的娘家在哪里,还不如现在就回去,就说是不肯借钱给她好了。顾氏生气就随她生去好了。

前面远远的走过来两个人影,画眉没有留意,转身就走。

“大嫂!”云生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画眉没有想到在路上居然能遇到云生,更没想到云生的旁边居然是弟弟秦远山。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会走到了一起。

远山笑道:“我从书馆里出来,正好碰到云生,就和他一起回来。没想到路上又碰到你了,还真是巧呢!”

画眉惊喜的和远山打了招呼,这下可好了,有远山在,还怕没有带路么?

远山从云生的口中早就得知了柳书怀的事情,这时见画眉一个人出来立刻就明白画眉出来是做什么的。二话不说对画眉说道:“姐,正好我和你一起回家。爹和娘还不知道这事情呢,若是知道一定不会不管的。”

画眉点了点头,和远山一起走了。

云生一个人回家去了。

有了远山带路,画眉终于回了娘家,原来,真的离的不算远,不过是走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这个村子更小些,只有三十余户人家。秦家就在第三户,小小的院子,低矮的房子。画眉一看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和亲切感。

就好像是在梦里见过这个地方一般…

看到正扫院子的妇人,画眉很自然的喊道:“娘!”

妇人抬起头,见是画眉,欣喜的迎了过来:“画眉!”上下看了几眼,拉住了画眉手问长问短。

画眉一边应一边露出微笑,那略显粗糙的手传过来的是浓浓的关怀,让画眉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妇人两眼,画眉心里忽的浮出一个名字来:孟春花。

不知道这是不是本尊身体的记忆,这应该就是画眉的娘的名字,称呼她孟氏吧!

孟氏似乎好久没看到女儿了,很是激动。

远山提醒道:“娘,爹人呢!姐姐家里出了事情了,这次回来就是想让爹和娘帮帮忙的。”

孟氏一楞,忙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

画眉用两句话把事情交待了一遍:“我相公他输了一大笔钱,赌场的人拿着他打的欠条找上门来要债,明日就要来取钱。家里只凑了一大半,还差了些。我婆婆让我回来看看你们是否方便借一些。”

孟氏脸色不大好看:“书怀输了多少钱?”

远山接道:“听柳云生说是十八贯钱。”

“什么?这么多?”孟氏大惊失色,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见到画眉一喜:“画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画眉脑海中又浮出了一个名字:秦坤。

画眉忙喊了声“爹”,眼前这个男子毋庸置疑肯定是画眉的爹,那和远山相似的轮廓摆在一起,谁也不会怀疑是父子俩。

秦坤手中还有一把锄头,看来是刚从田里回来。

画眉心里在思忖着,照顾氏曾说过的话来推断,秦坤应该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不然也不会教出画眉这样的女儿来。可是,现在看他一副种田人的模样,看来也没有谋到很好的职业。这样的家能有多少钱借给她?估计也不会太多…

画眉随着父母进了屋里坐了下来。

远山抢着把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给秦坤听。

秦坤边听边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向画眉的目光里既有心疼也有惋惜,似乎在说自己的女儿怎么嫁了个这么不成器的丈夫。

半晌,秦坤才说道:“画眉,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只不过,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积蓄不多,还得留着为你弟弟说门亲事…”

远山不大乐意的插嘴道:“爹,姐是来借钱,以后又不是不还。还是有多少就先借多少吧!”

秦坤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没有出声。

画眉自然清楚秦坤是什么想法,借的钱一时半会哪容易还上。总不至于以后追着嫁出门的女儿要债,所以,这时有顾虑也很正常。

孟氏心疼女儿,在旁边搭腔道:“这么着吧,画眉,你刚才说书怀欠了十八贯钱的赌债,如今筹集了多少,还差多少?说出来给我们听一听,然后再做打算。”

画眉老实的回答道:“已经筹了十二贯多,还差五贯多钱。”

孟氏也不出声了,和秦坤两人心里都在合计。

远山有些看不惯自己爹娘的犹豫,皱着眉头道:“爹,娘,姐姐还得早些回去呢!你们快去到屋里把家里的钱取来吧!”

秦坤和孟氏两人对望了一眼,一起到里屋去了。

第四十一章噩耗

画眉识相的没有跟上,心想老两口定是到屋里去商议去了。看借给自己多少合适,反正不空手而归就能应付顾氏这一关了。

远山以为画眉不出声是在生气,安慰画眉道:“姐,爹和娘一定会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借给你的。你不用担心。”

画眉一笑,觉得这个弟弟很贴心很可爱,有这样的男生做弟弟也是件挺好的事情呢!

“远山,爹和娘有顾忌也是对的。虽说是借的钱,可是什么时候能还上也说不准,他们总得掂量掂量。”

遇到柳书怀这样的女婿,也难怪二老都不放心了。欠了周围这么多的钱,以后的日子想必更加艰难辛苦。真说不上以后什么时候能将钱都还上呢!

远山和自己姐姐的感情看来真的是很好,这时就见远山不满的抱怨起来:“姐夫这人真是差劲,真不知道当时姐姐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还嫁给了她。看看你婚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看,干脆和他和离了算了…”

“胡说什么?”这话被走出来的秦坤听见了,立刻制止了远山接下去的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姐姐已经是柳家的人了。不管书怀怎么样,也没有和离的道理。什么叫和离,不过是女子被休的好听些的说法,以后还怎么再找合适的夫家?这话以后千万不要再提了听见没有!”

说到最后,秦坤已经是疾声厉色了。

远山不敢再多言,噤声不语了。

画眉连忙为远山说好话:“爹,你就别责怪远山了,都是我不好。和远山提起了这个话题,远山心疼我才如此说的。不怪远山!”

秦坤看向瘦弱的女儿,叹了口气:“画眉,爹也心疼你。知道你的日子过的不算如意。可是,自古女子嫁出了门就是婆家的人了,娘家的人若是说话了只怕日后你的日子更难过。女子被休回娘家,是莫大的耻辱,被人说三道四不说,就更难找到合意的夫家了。”

画眉从秦坤的话中听出了浓浓的怜惜,是啊,谁家的父母不疼惜自己的女儿呢!可是,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看着女儿受苦也只能放在心里心疼啊!同时,画眉也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原来,女子和离是一件极为不光彩的事情,名声很不好听。

不过,她要这种名声有什么用,还是寻个机会和那个柳书怀和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