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是保安那张警觉的脸,还有那双像极了X光线的眼睛,“盛先生没事吧?”

许桐叹了口气,“没事,只是喝醉了。”

“那就好。”

等保安离开后,许桐回了客厅,盯着斜躺在沙发上的盛天伟,真想照着他那张印了口红的脸踹下去。这辈子的英明就毁在这个男人手里了,保安为什么会上来?许桐都不用脑袋想的,在电梯里,盛天伟像是条死狗似的黏在她身上,任谁看了监控都会觉得她有意登门入室作案。

但气归气,他这个样子许桐也不能视而不见,将他扶正坐起,她轻唤,“盛总,我给你煮解救茶吧,您喝了之后再睡。”

盛天伟却一把扯住了她,喝醉了酒的男人力气格外大,她挣脱不开,一下子就倒在了沙发上,心里发了慌。盛天伟倒是没对她怎么样,单臂环住了她,然后顺势躺下,将她圈紧。

“哪都不准去,乖乖睡觉。”

许桐犹若晴天霹雳,她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将她当成了夜总会那俩女的了,不悦之下就挣扎,他却将她的后背更朝着他的胸膛贴近,脸颊贴了她的,沉声哄劝,“听话。”

她的身子紧了一下,紧跟着心感庆幸,幸好印着口红印的那半张脸不是朝着她的……

***今天九千字更新,更新完毕。

☆、那个阳春白雪的男人懂剑道

顾初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刘继强,在翌日的上午。他算是半个琼州本市人,于琼州新城区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幢别墅,平时经常会在外地跑,现在许是牵连了萧雪案件经常要被传唤,所以这阵子待在琼州。但与刘继强见面不是在他的别墅,顾初扑了个空,然后接到了陆北辰的电话,告诉她刘继强的行踪。

末了,他又在电话里补上了句,“下次再擅自行动我会扣你工资。”

顾初回到车里就想,那个零果然不是好赚的,他是老板,他是行业规定,看着每个月给她的薪水多,敢情情绪好坏都会影响到她的收入。合同上可没有规定她是朝九晚五,所以她不过是想在下午见思思之前先见了刘继强一面,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和想法,这样还能被陆北辰抓个正着,她很怀疑他是不是在她身上按了什么跟踪器之类的。

不过也怪刘继强放了只鸽子给她,口口声声答应得挺好,结果人压根就没有跟她见面的心思,所以顾初挨了陆北辰一通训倒也没大伤元气,他是典型的打她一个巴掌再赏她一个甜枣吃,给了刘继强的行踪给她做了心理补偿。

在一家剑道会馆里顾初见到了刘继强,他的剑道水平不低,那一招一式挥舞地尽是专业。顾初对这项运动不很感兴趣,但为了能跟他谈谈也只好等待,坐在一旁的茶室,透过竹门随时盯着刘继强的动态。她感觉到他已经看见了她,但就是故意不上前,已是喝了快半壶茶,他还没有结束的意思,急得顾初就要直接上前“骚扰”,结果被道馆的教练给拦了下来,未着剑道服的一律不准入内。

顾初哪敢去换剑道服?万一这个刘继强跑了呢?正一筹莫展,就见刘继强那边多了一个对手,流畅的剑道服衬得那人背影愈发地挺拔笔直,他持剑而立,看上去极其冷静,此人戴着面罩,顾初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对于身形觉得有点眼熟。

刘继强很快出了剑,先发制人。那人毫无退缩,极快出手去拦,而后,直逼而上,反被动为主动,步步攻击。顾初看不懂这其中的道道儿,但也能看得出刘继强开始处于下风,最后那人一招“刺喉”,刘继强连连后退了两步没站稳,整个人就滑倒了。

所有人都朝着那边看。

输了的刘继强似乎不太悦,将面罩一摘,眉头拧成了结,冲着那人大喊,“谁啊你。”

顾初踮着脚,跃过前面人的脑袋看过去,那人的背影愈发地熟悉。

那人摘了面罩,没说话,顾初只能看见刘继强的神情,他的不悦转为愕然,然后,眼睛里窜过一抹慌乱。没错,顾初看得清楚就是慌乱,是那种做贼心虚的慌乱。

道馆里几个女孩子发出了惊叹,然后指着那人窃窃私语,顾初隐约能听见她们在说,好帅啊……

等那人微微侧了身时,顾初也愣在原地。

竟是陆北辰,他会剑道?

看刘继强的表情,他是也一定知道对方是陆北辰了。

陆北辰将剑收好,嗓音很淡,“刘先生,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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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刘继强并不是一个很会配合的人,到了茶馆,一盏茶的功夫,他的话很少,始终沉默。顾初心里不痛快,她的妹妹为了眼前这个男人还在派出所里待着,他呢?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休闲。她有理由相信,照刘继强的这个反应来看,他是绝对清楚顾思目前的状况,最能有力支撑她这个念头的,就是他刚刚在见到陆北辰后的慌乱眼神。

不过要说这个刘继强,外表堂堂,远比照片看上去还要风度翩翩,他也能称得上是英俊男子,因为有了岁月的打磨,他身上除了成功人士的锋芒外,还有难得的内敛在其中。是女孩子们喜欢和信仰的类型。

她开始倾向于,思思去自首更多的是出于感情了。

换下剑道服的刘继强多了一份强势,是那种处于事业优越感的强势。顾初当然没将他的这份强势放在眼里,看着他,沉了气,“刘先生,我妹妹为了你去自首了,你知道这件事吧。”

她用了肯定句。

刘继强毕竟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人,并没有因为顾初的话而改了面色,他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知道这件事?”

“因为我妹妹不可能杀人。”

刘继强喝了一口茶,看了她一眼,“那她为什么要去自首?”

他不是很好对付的主儿。

陆北辰始终在沉默地观察着他,这句话甩出后,他以为顾初会被呛住,岂料,她从包里将那张支票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这是你给思思的支票吧。”

刘继强拿过支票看了一眼,没说话。

“这种事我想刘先生就没必要否定了吧,银行的单据我还是会查的。”顾初咄咄逼人,“很不凑巧,我目前闲得很。”

陆北辰的目光又移向了顾初,抬手抵着额头,忍住笑意。刘继强看上去脸色有点差了,良久后说,“支票是我的,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我是用了一张支票让她替我顶罪?”

“这是最正常的推理逻辑。”顾初知道刘继强的嫌疑性很小,但他的态度着实令她不爽。

刘继强攥着支票,眼睛里的光令人捉摸不透,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半天终于说,“我对思思是有感情的。”

“同时脚踏几条船的人,感情经得起推敲吗?”

“你很了解我吗?”

“我不了解你,但我了解思思。”顾初盯着他,面色冷静,语气却是坚决,“思思是个重感情的人,如果她不是还你的债那么就是为了还你的情。你口口声声说对她有感情,可你现在为思思做了什么?”

“其实我并不清楚思思这么做的目的。”刘继强叹了口气,“也许,是她真的杀了人。”

顾初死死盯着他,有一瞬差点冲着他骂出一句“你放屁”,但这里是道馆,再加上陆北辰还坐在旁边,她终究是忍下了。将蔓延了的火硬生生给压了下来,嗓音冷淡,“刘先生这时候倒是将关系撇的干净了,看样子,你是不打算管这件事了。”

“很抱歉,我也想帮思思,但无从下手。”刘继强叹了口气,“说实话,其实我也很想见思思,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很担心她,只是现在到了这个程序,我有心无力。”

如果想要真心帮忙,怎会无力?

从道馆出来后,顾初气得差点喷血,回到车里,恨不得把刘继强的祖宗八辈子都问候一遍。陆北辰没马上开车,只是默默地给她系了安全带,然后开了瓶矿泉水递给她。

顾初只顾着生气,也暂时忘了她才是他助理的事实,接过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死死地抿着唇。

“想骂人就大声骂出来,要不然会憋出病。”陆北辰语气出了奇地悠哉。

顾初当然想骂,而且想大声骂,但扭头见陆北辰有点幸灾乐祸,咬咬牙,“你刚刚为什么一句话不说?”

态度很是不好,明显在压着火。

陆北辰不怒反笑,拿过她手里的水,就直接对嘴喝了,然后说,“你想我说什么?”

他接过水、喝水的动作一气呵成,自然而然,喝她喝过的水,这举动怎么觉着都有点*。顾初注意到了这个动作,心脏不经意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开始飘忽不在冷静的频率上了。

“你总要反驳他点什么吧。”她的语气没那么强硬了。

陆北辰想了想,“他不过就是想要避嫌。”

“那他干嘛招惹我妹妹?”

“你应该冷静地想一想。”陆北辰叹了口气。

顾初盯着他,“什么意思?”

陆北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跟她说,“你现在应该跳出来看问题,刘继强为什么要躲着你?”

“他心虚。”

“为什么?”

“我能想到的直接答案就是他是凶手。”

陆北辰无奈地笑了笑。

其实在一来二去的对话中,顾初也多少拾回了冷静,沉了沉气,“我知道刘继强是凶手的可能性很低,可是他确实心虚了,他看见你时眼睛里慌了一下,我看得很清楚。”

陆北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像是赞许,“观察力尚算有救。”

顾初不想跟他如此亲昵,避开他的大手,嘟囔了句,“这人心里有鬼。”

“通过今天的谈话可以肯定一点的是,顾思自首是她个人行为,刘继强之前一定是不知道的。很显然他认识我,见到我之后开始心虚,对于你的到访视而不见,足可以证明他想极力摆脱这件案子,也许,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除了杀死死者之外的秘密不想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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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了重点的疑问

刘继强的秘密,顾初无处剖析,但顾思的秘密,作为姐姐的顾初很想知道个一二。顾思见到顾初后显得无所适从,低着头垂着眼,手指头绞来绞去,始终不敢抬头来看顾初。

房间里只有顾初和顾思两个,这一次陆北辰没有跟随,他坐在观察室里,透过单面镜子观察房间里发生的一切。罗池也在,递了根烟给陆北辰,问,“怎么想的?”

陆北辰接过烟,没说话,他知道罗池在问什么。罗池见他不语,顺了打火机为他点烟,笑,“是你个人行为不假,但这次可涉及萧雪案件,里面那两位可都是跟萧雪有过瓜葛的。”

陆北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个烟圈,目光始终看着里面,半晌后才说,“她有这个能力留在我身边。”

“据我所知你对助理的要求可不低啊。”

陆北辰笑了,“她很差吗?”

“至少在学历上有问题吧。”

陆北辰转头看着罗池,“她只是保留学籍,而事实上能力更重要,十七岁她以最高分考入A大医学院,大一下半学期就可以跟着导师来钻研大三的项目,罗池,她是个天才。”说到这儿,他又看向里面,若有所思地补上了句,“只不过,她需要引导。”

罗池饶有兴致地盯着陆北辰的神情,虽说表情变化不太大,但罗池是做什么的?他是搞侦破的,陆北辰此时此刻越是不动声色他就越觉得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