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也没料到秘方里会含有这种汁液,一时间傻愣住了,许久后才道,“是不是……你的舌头出问题了啊?那么大的餐厅能用这种方式来招揽客人吗?”

“相信我,我的舌头从来不会出卖我。”陆北辰说得十分坚定。

顾初无话可说了,一时间更是不敢再去品尝这道菜,其实她多少也有点怀疑,为什么这道小酥肉一定要用上秘方才好吃呢?稍微凉一点小酥肉上的浓香就挥之散去,成了最普通的一盘小酥肉了?原来秘方真的有问题。

其他人一听陆北辰下了这个定论,自然也不敢再去吃了。许桐轻声说,“早就听说有些餐厅为了招揽生意,在一些招牌菜里加上罂粟壳之类的使人上瘾,但没想到这家更过分,竟然将提取的汁液用来做佐料。”

“姐,以后你可别再吃也别再做了,万一染上毒瘾了怎么办?”顾思越想越觉得后怕。

顾初脊梁骨也泛起一阵阵的凉,但还是死要面子,挥了一下手,“哎,哪有那么夸张啊,人家是做餐饮的,就算放这种东西也会考虑用量的,开门做生意哪会想着要去吃死人呀?算了算了,反正这盘小酥肉放到现在都凉了,大家还是别吃了。”话毕,端了小酥肉就回了厨房。

岑芸感叹现在商家的无良,其他人一直在迎合。

陆北辰进了厨房,正好看见顾初将整盘子的小酥肉倒进了垃圾桶里,小脸绷得紧紧的,看样子一肚子不高兴。他抿了抿唇,眸底渗了笑意,走上前。

顾初听见有人进来,扭头看了一眼是他后,没搭理他。

陆北辰见她一脸的别别扭扭,唇角笑意加深,从背后将她轻搂入怀。

“别碰我!”顾初挣扎。

“别乱喊乱叫的,让外面的人看见不好。”陆北辰圈住她的双臂如牢笼,低下头,凑近她的脸颊低沉笑道。

顾初将盘子往水池里一放,咬牙切齿,“你现在得意了?”

“有什么好得意的?”

“舌头够*的了,连罂粟果的汁液都能尝出来,你到底是什么做的?”顾初狠狠道。

“我啊……我的形成说起来也不算是复杂。”陆北辰微微探身,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轻笑,“简单来说呢是静子进入卵细胞后形成雄原核,次级卵母细胞完成第二次分裂后又行成雌原核。雄原核与雌原核接触,各自的核膜消失、联合,二性染色体在其后的合子分裂中混合配对,经过这样一个过程后于是就有了我。”

“你——”顾初狠狠瞪了他一眼。

“行了别生气了,不就是一盘菜吗?”陆北辰低声哄劝,“如果秘方是健康的,我绝对不会当场戳穿让你下不来台。”

顾初哼了一声,“我还没那么心胸狭窄!”

陆北辰轻笑。

“你别得意,不是我输给了你,是我输给了秘方。”

“行,我知道了。”陆北辰*让,“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是谁家的秘方了吧?”

顾初重重叹了一声,“是外滩汇的,唉,回头我得提醒一下凌双和笑笑,千万别再去那家吃东西了。”

“对外不要说太多。”陆北辰叮嘱,“一会儿出去的话也别过多再提这家餐厅。”

顾初不解。

“目前我只是初步怀疑,这件事还是要交给相关部门查一下才行。”陆北辰又问,“秘方还剩多少?”

顾初想了一下,“冰箱里还有一点点。”

陆北辰转身去开了冰箱,从里面拿出一支玻璃小瓶来,“是这个?”

顾初点头。

陆北辰仔细查看了一下,又摇晃了下瓶子,面色稍稍凝重。稍后,随手揣进了衬衫的口袋里。

“出去吃饭吧。”他朝着她伸手。

顾初想伸手,但想了想压住了念头,下巴一扬,“哼。”抬腿要走。

他笑着将她拉了过来,“还生气呢?”

“总之是没原谅你呢。”

陆北辰垂目看着她,如此距离他才觉得甚是想念,忍不住凑近她的脸,还没等贴上她的唇,她就伸手挡住了,“别对本小姐揩油啊,外面可坐着警察呢,小心我报警你轻薄于本小姐!”

他一脸的无奈,“初初……”

紧跟着顾初抬腿就踩了他的脚,陆北辰一个不小心中招,直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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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晚宴吃吃喝喝到十一点多,等几人从岑芸那出来时早就醉意酣然了。琼州少了污染所以月色也正好,像只明盘似的悬在夜空之上,于海边欣赏时,近得几乎可以唾手可得。

吃了晚饭来海边赏月,着实是件乐事。

海边赏月的人不少,甚至还有在海滩上搭起了帐篷准备过夜的,再远处有熊熊的篝火,歌舞升平很是热闹。

顾初几个喝得挺嗨,一直在跟盛天伟打着趣,罗池也要加入其中却被陆北辰拉到了一边。

“干什么?”罗池一直瞅着顾思的方向。

陆北辰抬手扳过他的脸,将兜里的秘方拿了出来,“外滩汇小酥肉的秘方。”

罗池一愣,“外滩汇?”

陆北辰眉间再染凝重。

罗池接过秘方,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真是看不出来啊,竟然能有人把罂粟果汁液提取得这么透明。”

“这里没有所谓罂粟籽和罂粟果的汁液。”意外的,陆北辰说了句。

“啊?”

“需要查。”陆北辰面色沉冷,“这秘方里,有人血和人油。”

☆、279这件事由不得你

打从顾家出事后,岑芸的睡眠习惯就趋于老年人。几人以赏月为由离开岑芸家的时候,她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语气清淡地叮嘱他们不要玩得太晚。只是,最后的赏月终究止于两人吐得稀里哗啦。

一个是罗池,他喝的酒不多,呕吐时顾思百无聊赖地站在他旁边,一手捏着纸巾一手攥着矿泉水,阴阳怪气地道,“还威武雄壮的警官哩,就这点酒量啊?”

罗池倒也没驳嘴,又或许他已经没精力解释。这么一群人中,只有陆北辰知道真相,他吐得小腹生疼,想着陆北辰的话,胃里总会翻江倒海。

而另一个就是顾初,连续经过两次酒后失态后她对酒精收敛了不少,但不能吹风,农历八月的海风入了夜是绵凉的,拂面时倍是舒服,但时间一长就能薄凉了人手人脚。

她几乎是半挂在陆北辰身上,脸色如天边圆月般苍白。

最后,盛天伟回酒店许桐回岑芸那,顾思送吐得半死的罗池回酒店,陆北辰则送吐得半晕的顾初回家。

一路上折腾的是陆北辰。

顾初半横在他的腿上,手里始终攥着个袋子,胃总会随着车子的颠簸而颠簸,但已经吐不出什么来了。陆北辰结实的手臂环着她,腾出一手一路上都在轻缓地拍抚她的后背,低头看她时,眼神柔和。

“难受得要死。”最后她整个人趴在他腿上,无力地喃了句。只觉身下他的双腿结实有力,轻抚她后背的大掌宽厚温柔,眼皮渐沉,昏昏欲睡。

陆北辰能感觉到她力量的全部靠放,大手落在她的头上,一下一下抚摸,说,“快到家了,没事了。”

落在耳朵里的嗓音低柔,敛去了笑意却多了窝心的暖意,顾初也着实累了,小脑袋就任由落在他的宽掌之中,一手却还紧攥他的衬衫,低语,“别以为我会上当啊……”

陆北辰懂她的意思,她生性倔强,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愿意向他低头。他伸手握住了她紧攥衬衫的手,微凉,便又将她的手指一根根释放,完全握住了她的手。

再凉的手,他也会去捂热,哪怕自己的手最后变得不再温热,他也愿意将唯一的余温留给她。“好,你不会上当。”陆北辰顺着她的话,言语低低,更像是个长辈,在哄劝和纵容个孩子。

计程车司机已经不止一次从后视镜中看后座的这一对,眼神疑惑,瞄着陆北辰像是撞见了诱拐少女罪犯的眼神。

陆北辰轻拍着顾初,抬眼,“司机师傅,麻烦你快点开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探到了一双沉凉内敛的眼,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么个沉冷的人跟刚刚低喃细语恰似两个人。

到了小区,陆北辰又一路背着顾初上了楼。刚一进门,她便从他后背上滑下来,鞋一甩又冲进了洗手间。陆北辰来不及换鞋直接也跟了进去,等顾初爬起来又软绵绵地摊在他身上,他腾了手拿过用清水浸湿的毛巾为她擦脸,她仰头,冲着他笑,“幸亏你的胸膛够宽够硬,要不然我才不理你。”

他相信她的这句话中有几成真,每次她走,也不曾心软过。像是她离开上海去了厦门,又像是这次一声不吭回了琼州,她有她的骄傲,有她不得不去坚守的尊严。始终他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就算是她的喜怒哀乐。可最后,他还是一样要被她牵着走,去厦门,回琼州。

她走,他追。

尊严许是在认识她的那刻起就如落败的朝花,空有看似坚决的架子,实际上,他对她始终无法割舍。她不想理他,他却舍不得不理她。

房间里没开灯,洗手间里唯一的光亮是来自客厅的月光。极弱又清凉,落在顾初的眉眼鼻骨甚是清晰,她眼底的笑如清水盈盈,长发披散于他的臂弯,看似美如梦幻。

她就在他的怀,如此地贴近。陆北辰收紧了手臂,将她的头压在了胸口,有一刻竟会觉得似梦境般的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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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初躺回*上时已是安稳多了,不再呕吐,脸色看上去也好很多。陆北辰也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到卧室,顾初手脚无力地趴在*上,借着透过窗帘微弱的光亮看着站在*头的男人。

“你要干什么?”她的声音极小。

陆北辰停了解衣扣的动作,颀长的身子探下来,低头看她,“睡觉。”

“不行……”顾初喃喃反驳。

但也只是嘴上功夫了,最终她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褪去了衬衫长裤,尚了*靠着她躺下,她却无力阻止。一番折腾后,酒也醒得差不多了,除了有些昏沉。标准的双人*因为多了他就变得些许拥挤,她缩了缩身子,但不管怎么动总是要碰触他的身体。

海风吹得久了,他的身体自带微微的凉意,窜进了被子里,又会让人觉着有点疏离的味道,顾初有几次想搂过他的肩膀温暖他的身体,又很快地认定自己彻底醉了。

陆北辰知道她一时半霎睡不着,横过手臂将她圈过来,女人绵软的身体馥郁芳香,他的小腹有了熟悉的冲动。

渐渐,与她手臂相贴的胸膛温热了,被子里暖暖的。房里安静,除了墙上的滴答声,她甚至听得到他清浅的呼吸声。窄小的*就燥热起来了,顾初推搡了他一下,嘟囔,“我没收留你来我家住啊。”

“我无处可去。”

“你回酒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