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送你去房间,顺便叫酒店服务员准备些餐点先垫垫肚子。我还有些事要去办,你正好一个人静下心多看看高秘你的材料。”他放下手的同时,对着早已守在酒店门口的两个工作人员指了指。

“那我进去了。”她点点头,在走进酒店的门时犹豫了一下,想着顾南希把外套给了她,那他要穿什么,结果刚一转身便看见他已经坐进了车里,黑色的商务车眨眼便扬长而去媲。

她望了一眼远去的车,想着他应无论去哪里都会有专人车接车送,应该不会着凉,便转身随着那两个工作人员走了进去。

那两位工作人员在进去时特意问她是再开一间房还是去顾市长的房间,她想也不想的便又要了一间。

径自一个人拿着房卡到了所在的楼层,她知道顾南希的房间是1,而她的房间被那两位工作人员安排到了18,就在他的房间对面,不过现在他没有在酒店里,她便只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门,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一间盛唐酒店的尊享星级套房,刚一走进去,脚就踩到了柔软的地毯上,打开灯向里看去,便只觉豪华而舒适。

缓步走到偌大而窗明几净的落地窗前,轻轻拉开厚重的暗金色窗帘,抬眼远远眺望,虽还不到6点,却已黑了大半。

从几个小时前她下了飞机,双脚再一次踏在这片土地上的那一刹那,这七年多以来她本以为早已放下早已平静的心终究无法做到太过平静淡然。

这个城市给过她太多无法忘怀的回忆,甚至或许那一切回忆都早已在她的生命里根深蒂固,她曾以为那些都可以过去,从此都可以彻底忘记,可当今一次站在这个城市里,她竟无法心静。

远远眺望着这城市在一个小时内渐渐华灯初上直至灯火辉煌,在距离Y市北部电视塔旁的那座二十四层高的大厦,脑然忆起二十年前妈妈在那里纵身跃下的影像。

那栋大厦是当初G市内唯一的一个最高的大厦,而二十年后的今摩楼比比皆是,若非她的方向感十分明确,或许都无法准确找得到那栋已经不知被翻新过多少回的二十四层的高楼。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仅仅在血缘上才能算做她父亲的男人,那个国内Y市军区赫赫有名的季参谋长,不,当年的季参谋长还仅仅只是一个刚刚获得战功的士官,他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才爬上了参谋长这一位置,而助他平步青云的便是他的妻子,何婕珍的妹妹何漫妮,那个在她童年的岁月她的生命里印下深深的无法抹去的烙痕的女人。

情.妇?还是包.养?

她记得自己比季程程大几个月,究竟是有人为了名利地位贪图富贵而抛妻弃女入赘他门,还是她妈妈真的仅仅只是他季秋杭在外包养的情妇?他们所有人的心里都明明白白,何婕珍之所以从不为难她也不排斥她,不就是因为当年的何婕珍亲眼看着她自己的妹妹在别的女人手里抢走了这个男人么?

而事到如今怨也只能怨她妈妈当年的傻,却也傻的让人心疼。

未婚先孕,怀着孩子苦苦等着那个姓季的男人回去娶她,结果最后得到的是他另娶他人的消息,那时的何家虽不算国内名望多高的大户,但却也不是小户人家,再加上何家与军区上将的亲家关系,何漫妮同样也怀孕了,最终,季秋杭选择了做何家的女婿,踹开了那个曾经心甘情愿委身于她的女人,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更是连管都不管。

究竟谁才是第三者,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始终心里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却给无辜已逝的人冠上道德叛徒的骂名。

情妇二字从何而来?

何漫妮在对每一个看见过她和修黎的人都这样解释:“这丫头,是我们家老季结婚前年轻放荡的时候在外边跟个小情妇乱来而留下的种,不留在家里养着,也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

小的时候季莘瑶什么都不懂,她以为自己的妈妈真的破坏别人的家庭,季秋杭说在季家有她一口饭吃就已经算是对她的仁慈,季夫人何漫妮说她是个不要脸的贱种,季程程说她妈妈破坏别人家庭说她是坏孩子不该活在这世上丢人现眼,从小她便以为自己浑身上下哪哪儿都是欠着别人的,明明有力气抗拒,却只能任由打骂,她不敢,她不敢还手,甚至连顶嘴都不敢,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在那时候都是一个错误。

十六岁,她在一些老人的嘴里得知了真相,那时候虽已经可以明辩是非,但却因为在季家的这十二年,一切的生活都已经习惯,即便心里已不再服气,却仍是一再隐忍,偶尔小小的反抗却也都没什么作用。

直到十七岁那一年发生的事,让她彻底下了离开季家的决心。

因为季秋杭骨子里的懦弱,何漫昵与季程程母女的嚣张,人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明明你没有错,甚至你是有理有据的,但是面对不讲理的人即便是说破了没人会管你,反而会把自己气疯。

这世界本就没有公平可言,她很小就懂,因为那时小小年纪,无力抵抗这一切,便毅然选择远离这些噩梦,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和过去那十七年的命运,但是从那时起,她可以替自己选择未来。

她的未来,不要再与任何季家人有关!

所以她才会在得知安越泽是为了功名利禄而选择凌菲儿的时候,她会表现的那么镇定,那样冷笑着嘲讽着他们。虽是心有不甘,却也是早已看透。

这世界不知何时已变的如此糟烂,感情总是可以互相利用,女人总是想找一个高大的树枝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无能的男人又总是想找一个能助他上位的女人做垫脚石。

过往的回忆如泉般涌现,站在落地窗前,始终望着那座揭开了她悲惨童年序幕的大厦。

然而没有人知道,她在心里最恨的,是她的妈妈。那个懦弱的在得知季秋杭结婚后生下她便撒手不管,颓废的开始在夜总会留连的女人,那个夜里在夜总会卖弄风情,白家里以泪洗面,将生活过的犹如地狱一般的女人,那个终于在四年后坚持不住,自私的从那座楼顶跳下去的女人

为了一场失败的爱情,和一个畜生都不如的男人,而放弃生命的女人。

她恨,她怨,她气,为什么一个女人要让自己活的那么懦弱无能,是她的就去争,争不过又能怎么样?生活终究是日复一日,了明阳照常会升起,没有谁会真的走到绝路。非要将自己逼到无人的死角然后每一告诉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然后,以着那样惨烈的方式结束。

她那么那么的恨着,却也是那么那么的怀念着那个女人,她心疼,却始终都无法做到同情。

懦弱的女人的确可悲,却永远都不值得同情。

即便是她自己的妈妈。

一个得不到的爱人,一个曾经心动过相处过有过点点温馨感动的男人,他为了种种原因抛弃了你放弃了你让你肝肠寸断。

曾经季莘瑶为此迷茫过,她始终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在乎还是放不下,直到最后才明白,那仅仅是因为没有得到而衍生的一种人性里惯性的执着,而不代表其他。

直到那F市遇见安越泽,看着那个男人一如当初一般站在她面前,说着那些不知是真还是假的话,然而是真是假她都已不愿探究,有些东西永远都不值得你再回头,即便你曾经真的深爱过。

而爱这个字,谁能真正参得透。

就算爱,有多爱?

是不是如果她懦弱一点,就也会学着妈妈那样给自己设计一场轰轰烈烈的死亡,以为会给那个男人一个致命的冲击,以为他会心痛会后悔会肝肠寸断的情愿从此一生都为你守孝?

可她却异常的清醒,或许自欺欺人可以延缓心尖的疼痛,但却永远都没有告诉自己一个残忍的事实来的痛快!

夜如泼墨。

手材料已经被翻了无数遍,季莘瑶一边默默记着材料里的那些比较专业的术语,一边继续重头到尾的翻看着这些材料的一些精华。

正在思讨间,传来敲门声,她看了一眼时间,晚上点。

起身去开门,看见是顾南希站在门外,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这个时间别的工作人员恐怕也不敢来敲她的门。

顾南希在门开的那一瞬,目光便落在她身上。

季莘瑶本想着再看一会儿材料就早点睡,明作好有精神,所以早早的就洗过了澡,因为不习惯穿酒店里的浴袍,所以直接从自己带来的小行李箱里掏出自己的睡衣来穿。

只不过

虽然这睡衣并不暴露,但她貌似习惯在洗过澡睡觉前不穿内衣。

意识到他目光浅浅的所及之处,再又看见他唇边若有若无的调笑意味,季莘瑶才低头向下看了一眼,当即转身,抬起双臂挡在胸前,匆匆跑进去给自己了一件外衣。

听见顾南希走进来的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她将身上的外衣扯了扯,这才转身看他,他今起来心情不错,看见桌上那些散开的像是被翻了无数遍的材料,伸手拿起来随便翻看了一眼,便侧首看她:“这么认真?”

“当然要认真,这毕竟是我第一次接触,你又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我当然要好好把握,不能疏忽。”一见他谈到工作,她刚刚因为被他撞见自己没穿内衣的困窘顷刻便散了许多。

顾南希笑了笑,放下那份材料,淡问:“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一点,这家酒店晚上6点半的时候会给每个房间送些精致的小点心和水果。”

“就吃了这些?”

“嗯,因为心里总是惦记着明事,所以有点食不知味。”

“换衣服,我们出去。”他说。

“干吗去?”

“就这几在Y市而言,我不仅仅是你老公,还是你上司,总不能饿着你。”他淡淡说了一句,便又看了看桌上的几张写满了字的A4纸,那些都是季莘瑶晚上在背着那些专业术语时所默默抄下来的,一边写一边背印象比较深刻,还有两张是她在看着那些材料时自己写的学习笔记。

他像是来了兴趣,拿起一张她写的笔记便仔细的看。

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一直站在床边不动的女人,见她还是一套睡衣加一件外衣:“怎么没换衣服?”

季莘瑶眼皮抽了抽,看了看房门,示意他出去。

顾南希颇讶异了一下,这才了然的笑笑,转身走了,却依然拿着那张A4纸,在走到门前时顿住脚步,回头瞥了她一眼:“摸都摸过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完,直接扬长而去。

季莘瑶却是差点吐血,在他关上门出去的那一瞬险些拿起拖鞋甩过去,忍了忍才转身去换衣服。

摸过了又怎么样,人家有多少结婚好几年的女人始终都不习惯在自己老公面前赤身裸体的直接换衣服,何况他们还没怎么样呢

可怎么莫名奇妙总觉得他那句话不像是暧昧,倒像是那种自然而然的夫妻之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直到她换好了衣服出来,对面顾南希房间的房门正开着,她向四周看了看,没看到他的身影,便直接走到他房门门口,见他正在打电话。

听见走到门口的声音,他回眸淡看了她一眼,对着电话公事公办的说了句:“行,就这样。”便挂断。

“都这么晚了,应该没几家饭店还开着吧?北方城市的夜晚很安静,不像南方城市那边到了晚上还那么热闹,现在还是秋晚上更是没几家店开着了。”她说。

顾南希倒像是不担心,走出来时目光似有似无的在她身上掠过:“穿这么少?不怕又感冒?”

“因为只出差四五我没带太多衣服过来。”

“我下午拿给你的外套怎么不穿?”

“在房里,我正准备还给你,刚刚忘记拿出来了。”说着,她转身就要去拿。

“把那件外套先穿上,外边现在只有零上五度。”

季莘瑶顿了顿,没再推辞,直接回房间将下午他披在她身上那件外套穿上,虽然大了些,衣袖也有些长,但还好,倒显的她娇娇小小的难得有点小女人的味道,她立时笑着将衣服拢了拢便走了出来。

“走吧。”她抬眼对侯在门外的顾南希笑。

他淡看着她穿着他衣服的模样,微抿的幽淡的薄唇上划过一丝浅浅讥诮:“季莘瑶,你一米五几?”

她脸一黑:“我明明是一米六四!”

“是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小?”他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走向电梯。

季莘瑶却是快步跟了上去:“什么叫我这么小?一米六四一点也不矮的好吗?我平时都穿五厘米左右的高跟鞋,都快一米七了好吗?我刚刚就是想着晚上出去吃东西没必要穿高跟鞋,所以穿平底鞋而己,你用得着这么鄙视我的身高么你,一米六四在普遍的女人很正常的身高”

听着她严肃的BLABLA解释了一大堆,顾南希只是笑,在电梯停在一楼时,若无其事的握住她的手,直接将她扯了出去。

季莘瑶一路跟着他出了酒店,两人的手还在握着,她以为是这里有知道他们结婚了的工作人员,所以才这样,但是环顾四周也见着什么人,还没开口问,人已跟着他走到路边。

“冷不冷?”他忽然问。

“还好,不冷了。”

“那我们走走?”

他征询着她的意见,却让她怔了一下,看着他在斑斓的夜色下墨色的眸子,点了点头。

她知道在盛唐酒店隔了两条主干路的地方就是Y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从这里走到那里大概需要分钟的时间,确实没必要坐车。

北方深秋的夜里不仅温度低,久了也会觉得寒风刺骨,两人并肩而走,在昏黄的路灯下蔓延出长长的两个倒影。

这一会儿,是季莘瑶打从在Y市机场下了飞机之后难得的心静,她时不时转身看着走在她身边那清越优雅的男人。

顾南希这样的男人,恐怕很少有时间会陪女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路边走吧?

她这算不算是一种荣幸?

反正她此时此刻因为身边的这个男人,而莫名奇妙的有一种小小的骄傲虚荣。

忽然的,她因为心头又忆起来的一件事,就莫名奇妙的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本来安静的走在她身边的顾南希转过头看着她,潋滟的眸光泛着暗暗的若有若无的星点波澜:“你笑什么?”

(初一凌晨更新,顺便给大家拜年!过年好!亲爱的们,祝已工作的亲们在新的一年里升职加薪,做生意的亲们财源滚滚,上学的亲们学有所成,总之祝大家一切都好~!顾南希携同老婆季莘瑶,何彦沉携同老婆楚醉,萧越寒携同老婆柳无忧,凌司炀携同老婆苏瞳,给大家拜年啦~~~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嘻嘻~!)

第091章 【6000字】

“你笑什么?”

“嗯?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一些事情。”季莘瑶莞然一笑,没多解释。

她其实是忽然想起那上顾南希的头撞在她卧室的门框上时,他那一副似无辜又似恼怒的隐隐火大的表情,想必他这所有人心目望着的堂堂顾市长的窘态,是多少人都没见到过甚至是不敢想的吧媲。

她转眸,看着身旁的男人丫。

他就是这么安静的样子,颀长而笔挺的走在她身旁,风衣下是纯黑色剪裁合体的西服与白衬衫,这是他工作时的样子,乌黑而松软的头发微微向后梳拢,却梳拢的很随性,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就这样握着她的,这一路都没有放开。

这样一个男人,就这样忽然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难不成真的是老在关上她一扇门的同时,又为她开的一扇窗。

季莘瑶忽然想到这阵子一直横亘在心里的事,由是没话找话的说:“前段时间G市市政厅门前那些民工闹事,你知道吧?”

“知道。”

“我有些想法,你能听听吗?”

他睨了她一眼,眼着几丝浅笑,却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说。”

“虽然他们这一次闹事,从根本上来讲,是他们的贪婪之心在作祟,得到相关的惩罚也确实没错,但是这些民工的想法与他们所处的生活环境也有着很大的关连,如果他们不缺那点低保的钱,也就不会这样连脸都不要的跑到政府门前去闹事。”

“先不说低保这一项国家福利是否该经过我来通过。”听她说完,顾南希淡淡道:“单说他们的户口所在地都不在G市,且各大小城市四处游荡,在这一方面来说,他们完全不符合发放规定,而聚众闹事的行为更是错上加错。”

“他们确实错了,但却不应该罚的这么重,我听说那个被打伤的民工在出院后就已经被刑事拘留了,甚至他们都没有要放人的打算,难道就要这样关押他一辈子?”她停下脚步。

见她止步,他亦也驻足,回眸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政府不是福利院,错了就是错了,至于刑拘是由法制机关自行判断其罪行的轻重与否而定。”

“法不容情吗?他们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他们只是没有钱没有权,他们知道低保这种小事根本不必通过你,可是没有人为他们做主,他们为什么要去市政厅闹事?为什么要见市长?那是因为他们相信你可以为他们讨一个公道!那是一些生活在城市边缘的人,他们没有知识没有文化只能靠一双手去赚钱养活自己或者一家,就这样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就是断了多少人家的后路?你是高高在上的市长,每次饭局过后剩下来的饭足够几家人一伙食,每一瓶酒相当于是那些民工辛苦几个月才能勉强赚来的薪水!你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苦楚!”

“季莘瑶,你这是以偏概全。”他拧眉,显然是很不喜欢她一番质问似的态度。

“我有吗?”她瞪他:“我哪一句话说错了?”

顾南希不语,转身便走,见他仿佛是不愿意与她争论,季莘瑶却是快步跟着他走,在临近商业街附近时,路旁有两个穿着破烂单薄的乞讨者坐在那里,看见他们路过,便将面前装着几张零钱的盒子推了推,季莘瑶看见了,却没理会,依旧追着顾南希的脚步:“你们这种人生活的就是太优越!根本就看不见百姓疾苦!只会自己每受!他们只是求你帮帮而己,你用得着这么冷血吗?”

忽然,顾南希停顿住,侧过头来看她,声音清清冷冷的:“冷血?”

她高昂着下巴,不惧他眼清冷。

他却是忽然抬手指向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你既然不冷血,路过他们面前时怎么不施舍你那过份旺盛的同情心?”

季莘瑶一怵,回头看向那两个乞讨者,再转回头对上他的视线时,理直气壮的说:“现在有多少蹲在大街边乞讨的人比我还有钱?我哪知道哪个是真的穷苦又有哪个是诈骗集团?何况他们有手又脚,也不是老人不是孩子,自己不去找工作,反而蹲在路边等着别人送钱,我没道理把同情心施舍在这种整等掉馅饼的人身上!”

“看来你还没有糊涂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他眸生冷敛了些许。

季莘瑶疑惑的看着他眼不耐,先是瞪着他与他对视,最后才募地反映过来,骤然转头看向那两个乞讨者,仿佛明白了什么。

那些民工一样是有手有脚,如果他们真的山穷水尽,他们自己的城市乡镇自然会给发放属于他们的那份低保,完全没必要在一个他们不会生活太久的地方索要这些,可他们连续几工作只守在市政厅门前闹事想要钱,这和这些有手有脚的蹲在路边的乞丐有什么区别?

顾南希的意思是,他也和她一样,并非完全的冷漠,只是这个社会这个世界让他们谁都不敢再滥用这份同情心,因为你永远不会猜到这一切是真是假,这些民工可以在G市这样闹,等游走在其他城市时还是会这样闹,如果所有人都这样滥用同情心,那些民工完全就可以四处游荡和这些乞丐一样坐等掉钱了。

政府机关不是福利院,同情心不能滥用,所以,才会法不留情么?

她一时无话,顾南希薄唇微抿,见她那语塞的在自我思索的表情,冷冷一笑:“懂了?”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却是闭嘴不言,安静的跟在他身旁缓步而行,却是走了几步便犹疑着瞟着身旁那俊逸优雅的男人:“但也不该用电棍伤了他们”

终于,他波澜不兴的眼仿佛多了一些了然之意,淡淡擒住她有什么在闪烁的双眼:“你是想提醒我什么?”

她顿了顿,募地惊诧的看着他。

难道他什么都知道?

难道高秘背后动的这些手脚他也都清楚?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毕竟她不在政界,而且有很多事情不能干预。

而他这点到即止的一句话,却让她生生的仿佛听出了什么。

这么说,高秘然试图掌控G市的某些机关单位与大权,然而这一切都在顾南希的意料之

既然他知道,应该就有他自己的判断力和分寸,她也没必要操心,便心照不宣的不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废话去扰了这大好的夜色。

见她十分懂得察言观色,只需轻轻一点便不再提及这些,顾南希欣慰的笑了笑。

北方的秋夜,繁华的闹市街,晚上近1点的这个时间,街上也已经没有多少人在闲逛。

只有几个大型商场依然灯火通明,两人行至那商场附近,季莘瑶环顾四周:“这附近哪里还有什么吃饭的地方?”

“前边有一家4小时营业的川菜火锅,你不是就喜欢吃这种?”他说。

一听说有川菜火锅,她顿时乐了:“这么体贴?谢了啊,我可亲可敬的顾市长,这样关心我这暂时的下属~”

最后的那两个字说的十分刻意,顾南希不以为然,并不反驳。看了一眼时间才道:“这些商场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关门,你先去挑几件衣服,之后再去吃东西,再饿一个小时,你吃的好歹也能多些。”

他仿佛调笑着的声音将她本来专注在四周的心思拉了回来,她立时想起上一次他们在G市吃的火锅,虽然她吃的很撑,但她点的那些东西最终也没有吃光,每一盘里的东西都还剩下大半,当时顾南希没说什么,看来是把她浪费粮食的帐一直记到现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