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莘瑶无法抵抗,站起身,却是无法直起身体,微微弯着身子,双手捂着胃,转开脸忍着那阵阵的疼痛,死咬着唇瓣不肯出声。

“我送你去医院。”见她脸色灰白,顾南希揽过她的身子不容分说的便要扶她出去。

“不用,不用去医院!”她低哑着说,然后便捂着胃,难受的低着头,想要避开他的手,却被他牢牢扣在怀里。

他难道不知道?他对她越好,越温柔,她就越生气,越想发火,偏偏却又觉得这火无处可发,总觉得心里憋着,有一种心慌慌的感觉。

“我就是昨晚酒喝的太多了,所以胃里不舒服,我喝点热水就好了。”她又低低说了一句,胳膊固执的想要从他的手出去。

可终究还是没能从他的手出来。

“季莘瑶,是谁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除了责任之外就没有其他?”忽然,他低沉的声音贴在她耳边。

她一怔,转眼看向他,她自己昨晚是不是对他说了些什么?

可究竟说了什么,她却竟然对这些半点印象都没有。

“我昨晚喝多了,可能意识不清楚,说了些胡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扯唇笑了笑:“你知道的,人在喝醉之后总会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或者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我可能”

“你在怕什么?”他握在手腕上的力度没有太重,是不想伤到她,但却依旧是她不能轻易摆脱的力度,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脸上的闪躲。

“我哪有在怕什么”她垂下眼眸,闪躲着他的目光。

见她胃难受的连身体都直不起来,顾南希放开她,转身去给她倒了杯热水过来。

季莘瑶接过水杯,低下头小心的吹着,期间顾南希沉默不语的站在一旁淡看着她。

她始终盯着玻璃杯热水,握在杯上的手仿佛没有注意到杯子的温度,直到顾南希将她手玻璃杯拿开,放在茶几上,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都已经被烫红了。

一声轻叹,他拉过她的手,在她通红的手心轻抚,在她想将手抽回去的同时按住她的手,雅人深致的眉宇间染了一抹不悦,她一顿,没再固执的抽回手。

“昨晚为什么喝酒?”

她抿了抿唇,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他的眼:“你先告诉我,昨上,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连短信都看不到?”

顾南希俊逸的面庞滑过一丝微诧,仿佛季莘瑶从来都没有像那种斤斤计较的小女孩儿一样计较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她更也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而今时今日,她竟会有此一问。

听罢,他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见他竟然在笑,她顿时火了,睁大了双眼去看他、

可他却笑而不语,只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看的她越来越火大。

敢情是他这是前女友出现,心情特别好是吧?

她心下一疼,难受的就要将手从他手出来,他却忽然微微一用力,将她扯向他,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在她想要推开他的时候已将她抱住,轻笑着说:“季莘瑶,既然已经爱上了,就放手来爱,我又不会笑话你。”

“你在说什么啊?”她浑身一僵,倏地就想从他怀里钻出去。

谁知他紧紧抱着她,一点让她溜走的余地都不留,清越的声音在她头顶轻响:“昨晚我在医院,去看了前段时间被拘留的那几个民工和民工家属,受伤的民工家属情绪激动,我派人前去安抚,很多遗留的问题总要解决。”

听他在解释,季莘瑶没再挣扎,鼻间呼吸着他身上清新好闻的味道。

“那时手机在车上,晚上11点多我开车离开医院时,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回家充电之后看见短信,结果打你的电话你也不接,回复的短信也如石沉大海。”他在她耳边若有若无的叹息。

她趴在他怀里不动,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伸出手紧紧抱住他,双手在他背上交叠,闷闷的说:“顾南希,你会离开我吗?”

他轻笑:“你呢?如果有一有人让我们必须分开,你会离开吗?”

她不说话,将脸深埋在他胸口,面对顾老爷子和顾远衡的指责和厌恶,面对温晴的委屈,面对季程程的憎恨,面对季秋杭跟何漫妮他们对这段婚姻的不认同,她这一路都坚持着走过来了,她的骨子里并不服输,但最能让她坚持着面对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顾南希始终站在她身边。

她真的怕,怕有一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另一个人,怕连他都不再选择她,怕她现在所有在乎的坚持的一切最后成了泡影。

她覆在他背后的手紧紧交叠,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感觉着他真实的温度和鼻间那些熟悉的清新的味道,她闭上眼,“老公,我胃疼”

好好的一场温馨瞬间被打破,顾南希眼角抖了抖,将她推开了些,把茶几上那杯已经不再烫的水递给她。

当午——

“小季啊。”张总编忽然走进办公室,他难得会到楼下的各编辑部走走,这倒是让季莘瑶吓了一跳,结果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全办公室都陷入一阵不小的兴奋状态:“我从那边的朋友那里得到消息,单和平今午点半将到达G市,晚上市长会设接风宴,你跟我一起去吧。”

张总编走后,编辑部后来重新调回来的小陈便跑到她这边说:“季主编,我听说那个单和平脾气不太好,你晚上要是有机会采访他的时候,一定要避重就轻,千万别问到太敏感的话题呀。”

“什么样的话题算是敏感的?”季莘瑶笑着瞄了她一眼:“咱们政务报道部,每见的高官无数,脾气好的脾气坏的不都是见过?脾气再差的人,眼睛就算是长在脑袋顶上的人,看见咱们这种媒体,不也还是要稍微收敛些?不过像单老这样的人,更应该知道要怎么样面对媒体,我想,他不会希望刚回国就出什么差错吧?”

“那是因为季姐你会说话,那些动不动就威胁你的狠角色都能被你摆平~”小陈笑着说。

“我跟你说”她忽然俯首在季莘瑶耳边悄悄的说:“我听美国波士顿的一个媒体朋友跟我说,单老二十多年没有回,这次回来,是因为他孙女失踪,单老就一个儿子,却英年早逝,仅留下这么一个孙女,宝贝的很,这才特意回来走走。”

季莘瑶顿了顿。

单和平回国竟然是为了自己的孙女?

须臾她就轻笑,现今国内军界权势最为鼎盛,单和平是前任军委主席,地位自然不在话下,而单家在美国恐怕也一样是吃的开的。想想单家,想想顾家,再想想季家,似乎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的成长之路是卑微到了尘埃里,出身名门又如何?不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即便你身上流的是皇亲国戚的血,也一样没有什么用处。

她低头,打开办公桌下面的抽屉,在里面翻找一些旧资料,却是忽然,手在一个牛皮纸袋上顿住。

这个牛皮纸袋

是几个月前不知道谁放在她这里的,里边是二十年前她母亲跳楼自杀后的那些照片,她至今都觉得毫无头绪,究竟是谁将照片放在这里,什么样的有心人,能把二十多年前的照片重新翻印出来,特意送来她这里?

那条项链里,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若不是喝醉了,又怎会愿意将自己的脆弱展露出人前求月票嘤嘤嘤,难道这个月连第二都要保不住了,)

第112章 【6000字】

单和平二十年首度回国,又是直接来了G市,政府自然会亲自铺设晚宴,市内各大机关所有人都前往酒店准备迎接这位二十多年前的军委。

现如今,级别如何高的政务委员都及不上一个手握军权的军委骨干有力度,而单和平做为老一辈的国家军权统治者,其声势自然威严壮阔,连顾老爷子和顾远衡都被请动了,这单和平的声势可见一斑。

G市最富盛名的酒店大厅内,水晶灯琉璃璀璨,红毯铺陈,各大政要三五成群高谈论阔,季莘瑶因为是记者身份,有工作在身,便独自携着小型拍摄器材在人群梭记录眼前近期难得的盛大场面丫。

人群对面,温晴与顾老爷子站在一起,顾老爷子正笑的满眼开怀的与身前一位一身军装的男人攀谈,一旁的温晴安静的听着他们聊,并不插言,而顾远衡正站在前方,季莘瑶一抬眼便能看见他,正巧,在她转过眼时,顾远衡也看见了她,但却是没什么好脸色,看了她一眼,便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眼神依旧冷漠。

出于礼貌,季莘瑶缓步走过去:“爸。媲”

顾远衡冷冷扫了她一眼,周围正有几个政要站的近,他便淡淡应了一声。

顾远衡和顾老爷子的心结,恐怕是一时半会儿的解不开了,但见顾远衡因为周围有人放不下脸面,而对她有了点回应,她顿时轻轻一笑,缓步走上前,将手刚拿过的一杯果汁递给他:“单老今夜驾临G市,恐怕今晚大家都要陪同到很晚,您似乎下午就赶过来了,晚饭都还没吃怎么行,先喝些果汁吧。”

“谢了,不必。”顾远衡完全不吃她这一套,漠然拒绝。

季莘瑶并不气馁,手握着杯子,唇边泛着自然而然的浅笑:“爸,您节时发生的那件事情,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惹您和爷爷不开心,莘瑶在这里跟您道歉,您看”她眨了眨眼,看着脸色没有一点缓和的顾远衡:“看在我还是个孩子的份上,别太记在心上,好吗?”

顾远衡冷冷睨着她。

一眼就看出来这丫头看似锋芒不露,却竟也是能屈能伸,当初他不问原由打了她那一耳光,她眼曾有不甘,但却又很好的平复了心绪,不为自己辩解,只让事实来说话,不哭闹,不撒野,始终进退有度,没有因为受了委屈而任性,更也没有记恨在心,她现在这低下头来的态度,却其实是以退为进。

顾远衡眼过几分赏识,却是厉声低道:“季莘瑶,有头脑懂分寸是好事,但若把这份小聪明用到不该用的地方,吃亏的可就是你自己。”

季莘瑶唇边是淡淡的矜持的笑意,抬眼看着那身材魁梧的一身阳刚之气的顾远衡,她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这话的意思是,她是耍了手段才嫁给了顾南希,是用了这些不该用的小聪明,才混进了顾家,有资格叫他这一声爸。

看来温晴早已将某些意识渗透在他们心底,她这假借舆论攀上高枝的罪名可谓是板上定钉了,

“节的事,小晴也是因为太过伤心,她承认是她自己掉下去,因为气不过,所以将责任推到你身上。”顾远衡忽然说道。

季莘瑶却并没有因为他这句终于的真相大白而感到欣喜,因为顾远衡眼有丝毫责怪温晴的意思,他冷冷看着她,语气很是淡漠:“人都会有偶尔被负面情绪冲婚了头的时候,小晴不懂事,其原因也在我们对她的疼爱,但追根究底,你终究是不该出现。”

季莘瑶轻笑。

连这样的诬陷这样的错都可以被顾家人揽到自己身上,说是因为太过疼爱,又说是因为她的出现温晴才会变成这样。

她此时此刻除了笑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心底却已是寒冷一片。

“爸。”她抬起眼,毫不怯然的望着他威严的双眼:“这世上每一个女孩子都是从不懂事慢慢成长起来的,也许我不是比她懂事,我只是比她更能忍。”

她微笑,迎着顾远衡冰霜般的视线。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们顾家耗到底了?”他眯起眼,眼满满的不悦。

“我始终相信,日久见人心。”她宛然回笑。纵使顾远衡已经气的深呼吸,就那么瞪着她,仿佛她是那种极难缠的女人,也许如果她不是一个女人,他说不定直接一枪崩了她。

就是在这时,酒店正门前已是一阵动,耳边隐约传来一些人的话:“是单老到了!”

为免顾远衡忽然一个不爽真的一枪崩了她,季莘瑶又冲他一笑,在他瞪过来的同时迅速在他眼前消失。

她在人群梭,在一片影影憧憧意到顾南希的身影,他就那样立于人群的另一端,身姿笔挺颀长,气度非凡,而当她注意到他时,他亦也在人海见了她,四目相对,他温柔的视线带着几分赞赏和几分鼓励。

她这才知道,原来刚刚她在与顾远衡交谈时,顾南希早早的就看见了。

顿时,她也笑弯了眉眼,正要朝他走过去,却是当视线瞥见正在酒店正门前走进来的身影时,脚步赫然僵住。

在众人视线的最焦点,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人走进来,那老人与顾老爷子一样,即便年岁已高,目光却是炯炯有神,在资料上来看,单和平已七十四岁,可他本人看起来却年轻一些,十分的精神,虽头发花白,但却步伐稳健十分笔挺。

而跟随在她身后的,是一身鹅黄色欧美风宽松长裙,身材窈窕有致,满头长发依旧高高的扎成一条利落的马尾垂在脑后,白皙秀美的脸上染着淡淡的妆容,笑起来十分自信甜美的——单萦。

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甚至感觉到单萦打从一走进来,视线第一个便瞟向了她这一边。

而当季莘瑶看向他们时,单萦的视线却已包罗了她周围的众人,走在单和平的身后,她没有一身荣华奢侈的装扮,从上到下的简单干净,眼旧透着那抹淡淡的灵动之气,视线在众人之间微微一扫,再度落到她的身上,那眼依旧是淡淡的玩味。

大厅内掌声四起,几位市里的政要满面笑容的迎上去。

季莘瑶不知何时被人群挤到了前面,正距离单萦与单老只有几步之远,她勉强站稳,低下头去弄手DV机,正要打开,忽然,她仿佛察觉到一道威严而冷冽的视线正对向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却见单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一副不怒而威的气势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唏嘘,而季莘瑶却是接到了单老那冷冽的视线,接着,仿佛众人的视线接踵而来,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随着单老的目光看向她。

季莘瑶定定的迎着单老的目光。

从小到大,她什么样讽刺的嫌弃的厌恶的冰冷的眼神没见过?自然不会畏惧,可单老这一眼,却犹如万千的箭矢瞬间穿心而过。

然而,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时,她缓缓的勾起嘴角,看着单老的目光,对着他微微一笑,微笑着回敬着眼前那所有各异的眼神。

特别是当温晴的目光也朝她的方向看过来时,那双美眸是淡淡的讽刺。

温晴难得今么规规矩矩没有去缠上顾南希,是因为什么?因为她知道单萦与顾南希的过去?因为单萦和单老的关系,她不敢乱来?还是因为单老在这里她不敢放肆?或者,是在顾老爷子面前,她永远都扮演着那个文静可爱的乖乖女?于是,始终都只跟在顾老爷子身边一句话都不说?

为了能让自己在顾家站稳脚跟,就这样压抑自己的所有情绪与本性,活的如此的不潇洒,何必呢?

忽然,手上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顾南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当众握住她的手。

那一刹那,温晴眼讽刺渐渐变凉,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却是隐忍不发。

而单老的目光在顾南希过来时,便落到他的身上,难得露出笑容:“好小子,五年不见,越加的意气风发了!瞧瞧,我们这些老一辈的,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单老指指那边的顾老爷子和顾远衡:“占,当年你这儿子就足够叫我刮目相看了,现在你这个孙子啊,更是不得了咯!”

“你这位宝贝孙女不也是个女杰?”顾老爷子呵呵的笑着走过来,满眼赞赏的看了看单萦。

“单老叱咤军界几十年,威望甚高,晚辈怎敢与您去比,恐怕只需单老的一个枪子儿,我这条小命也就没了。”

顾南希清越的声音里是一分淡定的宠辱不惊,是从容的云淡风清,更是叫单老笑容满面的点点头:“五年前你爷爷叫你弃商从政时,我就看出你是个好苗子,没想到才五年的时间,你小子便已叱咤政界,真是让我们这些老一辈的叹为观止啊!可惜了萦萦这臭丫头,当年”

单老忽然侧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单萦,眼里是几分无奈。

“爷爷,瞧您得意的,您当年就说南希种种的好,说他若是为政定能有所成就,这话确实是让您说准了。”单萦笑了笑,转眼看向顾南希,清脆而好听的声音接着说道:“可您当年也说过,只有南希才配得上做您的孙女婿”

她仿佛话话,视线在顾南希脸上一扫而过,瞬时看向季莘瑶。

迎上单萦那笑盈盈的仿佛十分无害的视线,季莘瑶感觉到顾南希握在她手上的力度微微加大,她受到鼓舞,淡然微笑着萦着单萦的目光。

她笑,单萦也笑,眼神同时瞥了一眼他们交握的手,眼神却没什么变化,视线缓缓向上,轻轻的,静静的,落在顾南希的脸上。

“是啊,南希,当年是萦萦一时想不开,你们哎”单老低叹了一声,似是因为在场的人太多,不便多说,摇着头转身便去了顾老爷子那边攀谈。

在单萦的视线落在顾南希脸上的那一刹,顾南希的眼眸里浸着几分淡淡的薄凉,看着单萦,却终究也未顺着她那话而提及那所谓的“当年的事”,紧抿着薄唇未动,平静的看着她,一如那日在市政厅门前一样的客气寡淡。

这种客气,这种单萦笑的一脸娇蛮的望着他们的态度,这种漫不经心却又含着淡淡玩味的态度,顾南希却是从头到尾的漠视。

而这种漠视

却叫季莘瑶感觉寒意从脚底开始蔓延。

她记得,秦慕琰曾提及顾南希弃商从政的原因,似乎是因为感情,却始终不曾将单萦这个名字说出口。

她记得,顾雨霏曾说单萦在顾南希的世界里是个禁忌,轻易不要对他提起。

她以为顾南希在看见单萦的那一刻一定会有所动容,可那日他却偏偏在自己身边停下,握住她的手,告诉单萦,她是他的妻子。

顾南希虽冷静自制,但她能感觉到,单萦的出现仿佛已在他的预料之应该是那日早上开车在广场前路过,看见那道站在旗杆下的身影时,他就已经认出了那是单萦,而他的从容镇定,却与她想像所不同。

然而仔细想想前后所发生的事,虽然顾南希已足够冷静,却并不代表,单萦的出现,对他没有影响力。

反而,顾南希是太过懂得收敛情绪的人,他在不动声色间,虽与单萦之间划上一道疏离的符号,亦同时证明了他的刻意回避。

他对单萦刻意的疏远与回避,才是让季莘瑶真正在乎却无法道出的酸楚。

如果一个人真的忘记了一个人,是连回避都不需要的

而此时,单老已经走到顾老爷子那一边满脸是笑的也不知是在说着什么,而温晴的目光在单萦身上和季莘瑶身上来回流连,仿佛有什么暗暗的流光在眼底闪烁。

今日虽然是以政府名义办的接风宴,但却是老一辈人的主场,因为单和平二十多年没有回国,今的人大多数都是那些六十岁以上的长辈,都是二十几年前的老友,而顾南希又刻意低调,所以今并不是他,季莘瑶站在他身边,难得能贪得一丝清静,看着那边影影憧憧的人群。

直到单萦被单老叫过去与几位从未见过的前辈打招呼,单萦毫不留恋的转身便走了过去。

明明势在必得,却并不纠缠,单萦的这种做事风格太自信,却也仿佛自信的有足够的理由。

是因为她相信顾南希的心始终在她身上,还是相信她季莘瑶根本就不值一提?

忽然,手上微微一痛,是顾南希忽然捏了捏她的手,她下意识的转眼去看他,却见他对她温柔的低笑,那一丝淡淡的温和与关切搀不进半分的假:“想什么呢?”

她一顿,半开玩笑的说:“我在想,单老说你会是他的孙女婿”

当初她看过单萦照片的事,想必顾南希并不知道,顾雨霏看起来就不是那种多舌的人,只是让她看见了照片,应该不会四处提起。

而她的这句话刚一出口,顾南希便唇角微倾:“季莘瑶,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要用眼睛去看,而不是光用耳朵去听。”

用眼睛看?

季莘瑶定睛看了看他。

见她双眼发直的盯着他看,顾南希蹙了蹙眉:“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不是你说让我用眼睛去看的吗?”她满脸的理所当然,继续双眼盯视着她。

他低笑,抬起手覆在她眼上,这温柔而亲昵的动作使得她扬唇一笑,贴着眼前被覆上的那只温暖的手,此时此刻,她正好看不见他的脸,看不见他的表情,她轻问:“南希,我们会相爱的吧?”

他放下手,笑看着她猛地睁开眼睫毛扑闪的模样:“你不是已经爱上我了么?”

“嘎?什么时候的事?”她瞪眼。

他却是笑着拥她入怀:“我刚发现。”

她乖顺的贴靠在他怀里,脸贴在胸眼,眼角的余光看向那站在人群仿佛与顾南希一样光彩夺目的一点,那道嫩黄色的身影。

她不愿承认。

在爱情里,谁先认真,谁就是被动的一方,她不愿再做爱情里的那个输家。

可是现在,在顾南希的这本,她连自己是主角、配角都没能猜又怎么会猜得透这个结局?

半个多小时以后,季莘瑶因为还有工作在身,只能提着DV机转身去单独行动,这里照照那里拍拍,再时不时录下一段盛况来,等到快忙完时,正要去找同样在场的张总编,忽然瞥见温晴朝她走来。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温晴的表情,目光瞥见她为了遮住额头的那道疤而故意剪出的留海。

“季莘瑶,你很得意吧?”温晴以着只有她能听得清的声音说着:“你可别得意的太早,单萦可不好对付,我是不是要祝你早日从顾家滚蛋?要不要开个香槟庆祝一下?”

说着,她做势就要去拿一旁的香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