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希单手揽着她的身子,另一手直接按下她在他身上推拒挣扎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莘瑶,你先冷静下来!”

“我没法冷静!修黎是我弟弟,是我这辈子最亲的人,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走!我要找他问清楚!我要和他说清楚!”她红着眼睛挣扎:“你放开我,顾南希你放开——”

“你现在情绪激动,我怎么放开你?”他忽然低咒一声,强搂着她的身子抚上她的肩:“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你现在这样只会伤害到自己!连路上的车都不去看一眼!你让我怎么能放心?”

莘瑶顿了顿,终于找回了几分理智,冷静了下来,双眼却是怔怔的望着那辆计程车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

见她冷静了,顾南希才放开她,却是眉头紧皱,墨色的黑眸淡淡凝视着她有几分凝重的脸色,许久,才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和季修黎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

她一愣,猛地抬起眼看他。

顾南希清俊的脸在斑斓的夜色黄的路灯下透着几分迷离,淡淡的声音仿佛并不是在逼问,而是,他在提醒她,有些事情,不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那季修黎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季莘瑶正忙于在心里掏空了所有思绪,在回想修黎这么久以来的态度,还有过去那些点点滴滴时,忽然,听见身边一声似是压抑的低喘,回头便见顾南希的脸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几分苍白。

“南希,你怎么了?”她不由的问。

他却只是轻描淡写的摇了摇头,眉眼间波澜不惊:“没事。”说罢转身便要走回去,却是刚走了一步,便顿了顿,缓缓抬起后按住胃部,脚步渐渐迟缓。

早在顾南希今来时,她便感觉他的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似是很疲惫,这会儿才发现他的异常,忙伸手过去扶住他:“南希?!”

快步绕到他身前,才发现他脸色已经惨白的有些过份,额上似是渗出了一层薄汗,却仍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安慰似的看着她,轻摇了一下头:“我没事,回去吧。”

“怎么可能没事?你脸色都白成这样了!”她一边伸手去抚上他手覆着的胃部,一边急忙道:“你不能吃辣!因为我说修黎喜欢吃辣,你就陪我做了那么多他喜欢吃的东西,结果你也跟着吃,现在是不是胃病被刺激的复发了?我送你去医院!”

话落,她便要扶着他去停车场。

“不用,莘瑶,我没事家里有止痛药,忍一忍就过去了。”

“你都已经疼成这样了,吃什么止痛药!”她急急道。

他苦笑:“小题大作”他似是疼的说不出话,勉强开口,却是死死的按着胃部,粗喘了一声,脸色已经白的吓人。

这都什么样了,还说她小题大作?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已被他这种苍白和似是痛到胃部痉挛的反映吓住,现在去开车恐怕自己也会乱了分寸,索性直接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1紧急救助电话。

她知道,顾南希曾经在美国因为胃疼复发而在深夜吐出血,昏迷不醒,为免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必须马上让他去医院。

在救护车来时,顾南希竟似是有些无奈,却终究还是被几个护士医生手忙脚乱的直接扶进了车里。

几分钟后,顾南希已疼的使得颀长的身体在救护车微蜷缩,因为其个医生似是认出了他,跟旁边的几个医生道出了他市长的身份,顿时,所有人都不敢怠慢,连本来已经开的很快的救护车也更加快了速度,更有医生给医院打电话联系了急诊部最权威的大夫。

待到了医院时,季莘瑶被急诊部的医生示意在外面等候,她知道顾南希最近有不少应酬,且忙到点才回家,又因为修黎在这里而十分尽地主之宜,陪她一起做了顿丰盛的晚餐,却没想到,这些微辣的食物真的能将他的胃病刺激到复发,甚至是这种可怕的程度。

她在急诊室外等候了半直到门终于打开,两个护士出来时,身前的医用推车上,竟有两块粘了血的白布,她面色一僵,忙上前问:“怎么会有血?”

“顾市长胃溃疡复发,辛辣食物使胃酸分泌增加,加上他这胃溃疡比较严重,刚刚在里边呕出了近3毫升的血”护士被她这陡然冲过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又因为刚刚似乎听说她是市长夫人,便也不敢怠慢,忙小心的回答。

“严重胃溃疡?”季莘瑶脸色一白。

这种胃病确实不能吃任何带刺激性的食物,她顿时满脸担忧的看着那边的急诊室,脑子里恍惚闪过之前顾南希苍白的脸色,心下一阵愧疚。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里边的几个大夫终于走了出来,莘瑶忙走上前去:“医生,怎么样了?还是很严重?”

那位大夫的表情略有些小心翼翼,细心回答道:“已经好多了,不过今晚最好让他在医院休息,打些点滴,既然您是市长的妻子,请随我们去办几项手续。”

莘瑶点点头,转身跟医生上了楼。

二十几分钟后,她办过了手续,在几位医生和忽视的细心指路下,直接乘电梯回了急诊室,听医生说,是顾市长说没有必要住院,只在急诊室打针休息,所以回到急诊室时,急诊室的医生护士已将这附近的人清空,暂时去了另外两间急诊室做急诊,这一间,没人敢来打扰。

急诊室的门没有锁,季莘瑶轻轻推开门,看见里边的环境十分简单,在这边堆放不少仪器,只有靠窗的那一边有一只干净素白的病床,顾南希安静的躺在那里,她开门的声音并没有把他惊醒,他手上正挂着点滴,仍在睡。

心仿佛瞬间被揪住,她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靠近他,看着他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向来沉稳的俊容上是淡淡的疲惫,清雅的眉宇因为沉睡而舒展,双眼安静的闭着,这双眼睛,在睁开时,往往睿智而冷静,而此时却是安静的轻轻闭着。在她靠近时,才发现他的呼吸比平日轻浅了许多。

都疼成了这样子,还能说她这是小题大作,幸好她叫了救护车来把他送到医院,不然的话,以她那曾经只在小诊所里学会的简单的那些医学常识,看见他呕出血来,估计会直接就方寸大乱了。

她轻轻俯下身,看着他手上的点滴,怕吵醒他,便安静的坐在旁边,看着他沉睡然雅人深致的俊颜,即便是如此病态的苍白,却仍掩不住他自有的万众瞩目的气质。

季莘瑶将胳膊轻轻放在床边,趴在床沿,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他看。

直到明明没有睁开眼的人忽然薄唇微微动:“你再这样看下去,难保我不会在医院这种地方对你做些什么。”

莘瑶一惊,顿时不好意思的咧开嘴轻笑:“南希,我吵醒你了?”

那双深邃的眸子缓缓睁开,略略转过头,看着她一脸愧疚的笑,不由的微微叹笑:“吓到你了?”

季莘瑶想要点头,想了想,才皱起秀眉说:“没想到你胃病会这么严重,看来以后我是真的要严加注意,绝对不能让你沾到任何一点刺激性的东西。”

而顾南希却是微微弯了弯唇,声音微微低哑,却是搀着几分温柔:“没用,平日里政府的工作应酬,任何类型的饮食皆无可避免,不过是家时能避则避罢了,今然会复发,也只是巧合,和你没关系。”

不管他是在安慰自己还是怎样,季莘瑶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你的胃病有多少年了?”

顾南希轻叹,似是没想回答,却见她眼神直盯着他,俨然是要深究,由是淡道:“七年多。”

“每一次复发都会这样吗?吐血?3毫升?顾南希你这样还在政府工作,每小酒局不断,你不要你的胃了吗?”她直接怒了。

顾南希笑了笑,伸过没有打点滴的手,温柔的拨开她脸颊的发丝,却只是淡笑不语。

莘瑶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现在需要休息,便不再说什么,小心的将他身上的被子盖好,趴在他床边:“我刚刚看过单据,好像你这点滴还有三四瓶药没有打,估计要在这里打一夜的针了,先睡吧。”

夜里顾南希又醒了一次,见她趴在床边,便向里挪了挪身子,让她上来睡,她不同意,说这床这么小,她倒无所谓,主要怕他在休息的时候会睡不好,也不理会他的坚持,她直接叫了医生备了一只小床进来,他才罢休,再度睡去。

此时,夜色正浓,季莘瑶正趴在床边,想着修黎现在究竟住在哪个酒店,或者去了哪里,这死小子,打他电话也不接,正想着发一条短信,这时,旁边顾南希的手机响了一声。

她侧头看了一眼,不经意的伸手拿过来,却陡然看见上边竟是单萦发来的一条:“佛说,汝负我命,我还汝债,是以姻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佛还说,汝爱我心,我怜汝色,是以姻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她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好半等到分析过来这些话的意思时,才明白过来,这是顾南希的手机。

莘瑶想了想,直接用顾南希的手机给她回了一条短信:“佛也曾说,一切恩爱会,皆由姻缘合,会合有别离,无常难得久。”

那边过了很久很久,终究没有回复。

不知道单萦究竟是猜出这条短信是经她之手回的,还是因为这句话而不愿做出回应。

季莘瑶也本无偷窥的习惯,更也没想将这短信删除,将手机放到一旁,抬眼看着顾南希沉睡的脸。

脑子里恍惚闪过白北斗大道看见单萦给小鱼系鞋带,母女两人手拉着手一起去逛街的样子。

就这样不知什么时候趴在病床边睡着,等她醒来时,是凌晨近6点,经亮了,顾南希已经醒了,她坚持要给他买些清淡的吃的回来,便匆匆出了医院。

买了些粥回来,急急忙忙的要喂他吃时,他看了她半

季莘瑶囧了一下,抬手抓了抓头发:“我知道我现在形象不太好,一定满面油光,头发散乱像个疯子,但昨晚来的太急,我哪有时间准备那么多,梳子也没有带,虽然现在有点不堪入目,但我能保持让你认得出来我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我闭月羞花国色的站在这里啊?”

说完,她直接掐腰在他面前吼:“看什么看!没见过不梳头不洗脸的女人啊!”

纳兰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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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6000字】

说完,她直接掐腰在他面前吼:“看什么看!没见过不梳头不洗脸的女人啊!”

他笑了一下:“没见过这么狼狈,却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季莘瑶朝他努了努嘴,喂他喝粥,须臾护士来查床,又给他量了体温,做了其他一系列检查,确定已经没什么事了,但医生建议他在医院休息两顾南希却说一点小病没必要休息,如此一来,医院也没人敢强留他,即便季莘瑶劝他休息,他仍是坚持去上班,最终,她也还是妥协了。

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他旁边,她歪头看着他:“怎么,不嫌弃我狼狈的满头凌乱像个疯子了?媲”

他微笑,眼神却是略有几分严肃:“季莘瑶,以后别再任何情绪激动的时候横穿马路,记住没有?”

“你怎么像个老妈子似的,现在生病的人是你好吧?”她瞪了一眼。

他却只是轻笑。

她是不是真的逆生长了,怎么此刻的心情像是一个小萝莉,这浅浅的一笑竟让她心头不住的悸动,她轻轻靠过去,终于咧嘴一笑:“我记住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到单萦酒意酡红的脸颊,和那双水眸望向他们时,低低的说的那句:“顾南希,我们认识了九年。”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连续两季修黎的电话都是无法接听的状态,季莘瑶急的趁着午休的时间去各大酒店查找他的入住记录,最后实在没办法,正想托人去机场查查看他是不是已经当接买机票飞回了F市,却忽然被苏特助的一个小助手堵在了公司门口。

“季小姐,这是市长叫人查到的记录,说是对您有帮助。”那个小助手将一叠A4纸交给她。

她低头一看,竟是季修黎这两G市内酒店下榻的的记录,他没有回F市,却是在G市军办的一处国际型酒店入住,因为离近郊区,所以她一直没有去这家酒店去查过。

她叹了口气,对那助手友善的笑了笑:“谢谢。”

那家酒店的名字叫绿林酒店,待她到了绿林酒店时,以政务报道部的特权以及言语施压,查到季修黎的房间号,更又直接拿出户口本道出两人姐弟的关系,酒店的工作人员才敢将他房间的房卡交给她。

终于找到季修黎时,他身上正裹着有些松散的浴袍,和一个年轻女人靠在酒柜边亲吻,满房间的酒气是第一个侵入季莘瑶神经里的东西,她不敢置信的盯着那抱成一团靠在酒柜边皆一身凌乱的男女,骤然咬牙切齿的走过去,恨恨地一把将他们分开。

季修黎似是喝了很多的酒,一身的酒气,被她这用力一拽,顿时脚步不稳的向后踉跄了两步,直接跌坐在床边。

那个衣衫凌乱的打扮的像个狐狸精似的女人顿时尖叫出声:“你谁啊?”

“滚出去!”季莘瑶面无表情,手指向门外:“滚!”

“你他妈叫谁滚呢?哪来的疯子?跟老娘大呼小叫的!想抢男人想疯了吧你!”那女人顿时急了,伸手就要来抓她的头发。

季莘瑶深呼吸一口气,侧头冷冷看了一眼坐在床边不动的季修黎,反手握住那女人向自己头上招呼过来的手,一个反转就将她擒住,在那女人尖叫出声时,从包里掏出几百块钱扔到她身上,骤然将她推向门口:“滚!马上滚!”

那女人一看就是个不知从哪个夜总会粘着季修黎过来的小姐,一看见钱,当即不再撒泼,却还是不怎么甘心,低低骂了她一声,却是在对上季莘瑶冷的几乎能冻死人的眼神时,一扭头转身就跑了出去,走之前还骂了句:“神经病!”

房门被那女人跑出去时随后重重关上,瞬间,满是酒气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季莘瑶气的心口起伏渐大,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坐在床边闭着眼睛不动的和她相依为命二十几年的季修黎。

“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两”她拧眉,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却仍是忍不住想要发火。

他不动,静坐在床边,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的充耳不闻。

“这两就住在这里?和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她咬牙:“季修黎你发什么疯?你从来都不是这样!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见他不动,她急的直接大步走上前,两手死死揪住他浴袍的领口:“你说话!别跟我在这装死!有什么你都跟我说出来!少他妈跟我藏着掖着!你说话!说话啊!”

她用力揪着他的领口,使劲儿的摇晃:“你说话!”

终于,他微微动了动,略略抬起头,幽暗的眸光淡淡扫了她一眼,却是毫无温度,抬起手将她的手挥开,便旋身到酒柜边给自己开了一瓶酒。

季莘瑶惊愕的看着他开酒的动作,骤然冲上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忍着想要一瓶子砸死他的冲动,双眼直对着他的眼,严肃而绝然的吼道:“季修黎!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终于,他欲再去拿酒的动作顿了顿,略有些迟疑的偏转过头,不冷不热的看了她一眼。

见他终于肯看自己,季莘瑶吸了一口气,把手酒瓶放在一旁,目光直瞪着他并没有醉的太过,仍然十分清醒的脸:“你想喝酒?可以,你姐我无条件奉陪!但这之前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现在这种种做法究竟是在干什么?我是你姐姐,你难道连我这个唯一的亲人都不要了?!”

“唯一的亲人?”他仿佛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忽然的就笑了,鄙夷的看他一眼:“季莘瑶,你确定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在这里跟我装什么傻?”

她一时语塞,就这样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和道。”他沉声说了这么一句,便拿起桌上那支酒瓶,转身仰头便打算直接一饮而尽。

她伸出手用力去抓住他的手:“别喝了!修黎,无论如何你都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不许再喝酒!”

“你凭什么管我?”他骤然回头,冷冷看她。

“废话,凭我是你”姐姐两个字还未出口,她便被他眼份冷凝和嘲讽激的说不出这两个字,不由的直瞪着他,仍坚定道:“你曾经说过,我们两个是互相的唯一,谁都无法代替!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

结果季修黎只是冷哼了一声,仿佛不置可否。

见他这种态度,季莘瑶气结,伸手去掐他的胳膊:“你个臭小子!转过身来好好和我说话!少跟我闹别扭!”

季修黎被她掐的一疼,却是没甩开她,只是站在原地,漠然不语。

这房间里满是酒气,季莘瑶被熏的不舒服,走过去打开窗子,想把酒味散去,回头时,便看见季修黎正淡淡看着自己,眼神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她一顿,不由的蹙眉:“季修黎,咱不闹了行吗?我找了你整整两我还以为你回F市了,打你电话你一直关机,结果现在才知道你在这里鬼混,你从来都是学校里的优等生,成绩优秀人品也素来没差,为什么忽然要这么放纵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已经知道了什么,也不该这样做!”

季修黎默不做声。

“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她没好气的说。

他紧抿着唇,偏转过头去。

“你说啊!”她提高了音量。

“说什么?”他冷着脸:“说我是被妈从孤儿院带回来的?说我前几年来往于Y市,在一些故人口道了过去的真相?说我因为知道自己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之后开始渐渐收不住自己的感情?说我几年前就已经对你季莘瑶有了非份之想?说我看着你现在的幸福,除了退避三舍不去打扰之外别无它路?!”

他骤然凝眸冷眼看着她,字字句句如泣血,亦如深藏心底许久的东西骤然被她逼的脱口而出。

季莘瑶忽然觉得自己的掌心渐渐变的有力,仿佛忍不住想要上前直接煽他一个耳光,却是硬生生的忍住,站在窗边,身后是自外面吹进来的微凉的风,让她的脑子时刻保持清醒。

说我因为知道自己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之后就开始渐渐收不住自己的感情

说我几年前就已经对你季莘瑶有了非份之想

这样的两句话,彻底的轰塌了她心里所有的稳固的城墙,双眼死死的瞪着他坦然的却明显是在自嘲一样的表情,半不出一个字。

“是你逼我说出来。”见她的眼神是无法接受,甚至竟染了几分惶然,他落落失笑,将身上的浴袍拢了拢,闭上眼叹了口气,仿佛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季莘瑶,我本来想给我们互相至少留一分余地,你不必我,我也不必让你难堪,可现在,你把我的余地都挤走了。”他笑的有些怅然,落寞而萧索:“如你所说,我们二十几年相依为命,在最困难的时候一起险些在地下室里像乞丐一样的饿死,一起喝雨水,一起吃着一锅锅白菜汤却幸福的笑的像两个傻子,你猜猜看,在我知道自己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之后,我的心境是经过了多少变化?才能几年来都这样坦然的面对你?”

“还有”他皱眉:“在我前几年打算和你说破这些时,你和安越泽走在了一起,尽管很小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可你依然把我当成亲弟弟去看待,我知道有些东西或许不该戳穿,一但所有事情都说破,我和你之间,恐怕所有的情分都变转变,以你的性子,必定会躲的我很远,所以我忍受这么多年,只想拼命的工作为了你做些事,只想等你离不开我的时候,说穿这一切,我以为总有一们会顺理成章的走在一起,可我没想到”

他长舒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她盯着他,一句话不说。

他亦是靠站在酒柜边,沉默的望着她。

许久,季莘瑶才恨恨的握紧藏于细拳头,冷静冷静再冷静,才正色的说:“季修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顿了顿,才坚定的看着她:“我当然知道。”

季莘瑶忍着心头的恼怒,不去发火,沉默了许久,才压抑着嗓音道:“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这样放纵自己,以后离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远一点,别喝这么多酒,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好好谈,无论我能接受还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我都可以平静的来听,修黎,别这样伤害自己。”

“我和那女人没什么,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被你打断了。”他沉声道,却似是因为她这般的冷静而有几分讶异。

她蹙了蹙眉,被他这满不在乎的语气的心肝儿疼,但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如何都要忍,至少她不能和修黎真的从此形同陌路,二十几年一起走过来的亲人,她就算失去一切,也不能失去季修黎。

季莘瑶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思绪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怕自己一时间搞不清方向,便压抑着自己的火气,轻声说:“你先在这家酒店休息,我过两来找你。”

她需要,先让自己的思绪不再这样凌乱,或许才能找到解决这一切的方法。

说罢,便径自与他擦身而过,浑身都在紧绷着,一刻都不停,打算直接离开。

却是刚在他身边走过,手腕便骤然一紧,她一惊,还未开口,人便已被他扯了回去,身体被他轻轻压向酒柜,他的头慢慢的俯下来,认真而专注的看着她,眼神里的挣扎那样的显而易见。

不!

季莘瑶心头急呼,抬手就要推开他,却反被他擒住,牢牢将她的手按在她身边,目光直视着她眼惶然,眼神愈加的深暗。

这是季莘瑶第一次在面对季修黎的时候感到害怕,这个曾经与她一起互相依偎着取暖的人,仅仅比她小了几个月的修黎

他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臂,俯首便要吻下来,她低呼:“修黎!”

她这一声急呼,使得他的唇在她唇上一指之外停下,深邃的目光牢牢锁着她的眼,许久,似是终究被她这样亲切而理智而呼唤而找回了神智,不再因酒意而迷醉,猝然向后退开身子,放开了她。

从绿林酒店出来时,季莘瑶抬头望只觉得眨眼之间,的颜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