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仿佛乖巧玲珑的样子,让季莘瑶都忍不住转头去看她。

想想一个月之前的那场婚礼,她记得那有见过温晴,想必温晴那有去,但是听说婚礼没有成功的进行后,恐怕温晴的心情是很好的吧。

这时顾南希接过电话回来,目光在温晴身上只停留了不到半秒便淡淡的移开,但是那不到半秒的时间,季莘瑶便能察觉到。

她不在的这一个月,温晴定是试图接近过顾南希,否则他对这个几乎是一直长大的温晴的耐心也绝不会消耗的这样彻底。

直到顾南希坐在莘瑶身边,温暖的气息将她笼,莘瑶回头看看他的表情,小声的问:“秦慕琰的电话?”

她刚刚有看见他手机来电上的名字。

他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但是他平时惯于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季莘瑶没有在他的神情里看出来多少,但隐约能感觉得到,或许是跟秦慕琰与雨霏的事情有关。

而最近她没有见过秦慕琰,而雨霏似乎也没在顾家里,她正想着雨霏现在的肚子应该已经很大了,怎样遮掩都还是会被人发现,她现在应该是已经出国了。

但现在正坐在顾老爷子还有何婕珍旁边,她不好开口问,便只能转过脸看了一眼温晴。

老爷子喝了温晴给倒了茶,眼里有几分欣慰:“小晴啊,你这孩子让爷爷我这些年操了多少心,就想让你好好长大,曾经是想你做我的孙媳妇,现在既然上南希安排了莘瑶,爷爷也就不再勉强,只想这几年给你找一个不错的人家嫁过去,享一辈子的清福,可你这孩子就是一直想不开,让爷爷我这心里一直都不是滋味,现在既然你想清楚了,爷爷也就放心了。”

温晴微微一笑,乖乖的应道:“嗯,是小晴以前不懂事,爷爷您别再生气了。”

老爷子笑着拉过温晴,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转头看向莘瑶:“莘瑶啊,上次小晴用水果刀险些伤了你的事,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你别再往心里去,咱们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过个春节,好不好啊?”

季莘瑶对那件事情虽不算是耿耿于怀,但是说不往心里去是假的,但是既然过去了这么久,老爷子又发话,便笑笑:“爷爷做主就是,我没关系,家和万事兴嘛。”

而当季莘瑶抬眼看向温晴时,温晴亦是回看向她,老爷子此时没有看温晴,于是在温晴眼一闪而过的隐忍的怨恨与冷意就这样被季莘瑶全数看进了眼里。

看来,她终究也只是表面上给老爷子做做样子看的。

莘瑶仿佛没看见温晴那抹怨恨一般,仅是走个过场似的对她笑了笑,而同时将一直被顾南希握着的手在他手里轻轻动了动,反握住他的手掌,她转头,小声的以着只有顾南希听得见的声音说:“南希,春节过后,我们是还是会回日暮里住吧?”

顾南希似是看出她的担忧,明白她不愿与温晴共处在一个屋檐下太久,而季莘瑶的表情也是明显的怕在温晴身边呆太久而出什么事,他便安抚的轻声说:“你想住哪里都可以,重要的是让我们都安心。”

他一语,季莘瑶便也放心了许多。

她倒并不娇惯,虽然怀了孕,但是正常生活是怎样都好,只是对于温晴,她觉得还是能防范就防范,以免有什么不必要的闪失,毕竟温晴因为“不懂事”而犯过的无心之失已经太多,她没有道理赌上自己和自己孩子的安全,而顾南希显然也不会再给温晴任何能伤害到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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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5000字】

之后陈医生便到了,先是给季莘瑶检查过身体,确定过季莘瑶身体很健康,胎气比之前已经稳了许多后,何婕珍和老爷子的心才放下。

不过陈医生嘱咐,最好再吃一个月的,毕竟怀孕时不能乱用西药,虽慢,但是慢慢调理对母子都很好,于是何婕珍便命人将之前专门给季莘瑶熬夜的琴姐调进了顾宅,依旧让琴姐专门负责照顾季莘瑶的身体丫。

顾远衡在军区忙,老爷子平日无聊便喜欢自己和自己下下棋,听听评当晚季莘瑶洗过澡后下楼时见老爷子在那儿自己一个人下象棋,便笑着走过去:“爷爷,我陪您下吧。”

“哟,你这丫头会下象棋?”顾老爷子笑呵呵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拒绝,招呼着她坐下:“来来来,坐下吧。”

“我只会最基本的,和爷爷您这种老手相比,估计没走几步就输了。”季莘瑶将眼前的棋摆好:“不过两个人下棋,总比您一个人自己和自己下这样要有趣些,陪您解解闷嘛。媲”

“好好好,来让老头子试试你的功底。”

季莘瑶见红棋在自己这边,便先走了一步,老爷子见她上来就直接走了炮,当即乐了:“你这贼丫头,上来就想来吃老头子我的一卒,当我这么好惹?”

“爷爷,我其实只懂得马走日象走田,其他都不太懂,这还是我三四岁的时候,隐隐约约的记得的一些,是我妈妈教我的。”

老爷子挪动棋子的手一顿,忽然看了她一眼,正色的问:“贼丫头啊,老头子我有话要问你,你可要如实的说。”

“爷爷是要问修黎的事?”

“聪明!果然和你这丫头说话啊,不累!一点就透。”

顾老爷子笑笑,然后抬起手,似是已没了下棋的兴致,坐在躺椅上,看了看她,才低声说:“老头子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我那失踪了二十几年的小孙子,竟然是在你身边长大,关于我这个小孙子的事情,是咱们顾家的一个大忌,二十几年来没人敢开口随便说这件事,但是既然修黎那孩子和你很亲,老头子我也不妨和你说说。”

莘瑶随手给老爷子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没有多话,而是安静的听着。

老爷子眼她是更多的喜欢和激赏,似是对她的信任也越来越多,笑着点头看看她:“二十多年前,远衡和一个女人有染,在外边有了孩子,那时候南希才刚刚五岁,雨霏也才三岁,那时我知道了,就果断的让远衡和那个女人断了联系,而那个孩子”

他叹了口气,又说:“小珍嫁到顾家后,一直都是个很懂事的儿媳妇,而且很聪明,其实小珍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她为了南希和雨霏,而始终假装不知道,隐忍多年。我们都不想破坏家这一平衡,我更没打算让远衡在外边的那个孩子进顾家一步,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个和远衡在外边有染的女人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被送去美国疗养,而她刚刚生下不久的孩子莫名奇妙的就失踪了”

说到这里,顾老爷子又是叹了叹:“当年的事情有些复杂,但是为了顾家,为了南希和雨霏,也为了远衡在军界的名声,我便靠着强权将这一切流言蜚语都压了下去,后来在那孩子失踪多年后,我以为这孩子八成是已经死了,刚出生不久就失踪,何况他妈妈还是一个病重的神智不清的母亲,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这二十几年,我虽有时试图想找找这孩子的踪迹,但是大多数时候都认定了他已经不在世,所以没怎么再用尽全力的去找过。”

“其实,也是我的错。”他揉了揉已经快掉光了头发的脑袋:“当年的事情虽是为了顾家好,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没想到那孩子在外流离失所这么多年,若不是你母亲好心将他收养,若不是你一直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的照顾疼爱,更若不是因为莘瑶你的出现,恐怕老头子我到死,也见不到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小孙子了”

顾老爷子的这些话虽然大多是回忆感慨,但是季莘瑶听得出来,他在话语间巧妙的避开了所有敏感的话题。

“老头子我会和你说这些,莘瑶,不知道你是否能明白我的心思,我老了,年轻的时候再怎么样抱着一把枪杆子打,现在再怎么精神,也终究是老了,兴许还能多活个一两年,要是真能长寿的话,最多也就只能活个十年八年,南希和雨霏也都已经长大,小珍对当年的事情虽然始终持着漠视的态度,但是那看见修黎的时候,却没有说什么,我知道她心里苦,但是她比谁都明白修黎就算是远衡的私生子,但毕竟他身上流的也是顾家的血脉,是老头子我的亲孙子,和南希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头子我只想让修黎这孩子能回顾家来,希望所有的孩子都能陪着我绕膝长谈咳咳”

“爷爷,您喝些水,慢慢说。”见老头子忽然剧烈的咳嗽,莘瑶忙举起茶杯到他面前。

老爷子喝了一口热茶手,顺过气儿来,炯亮的眼里难得的有了几分浑浊:“对于小珍,是我们顾家亏欠了她,但是她始终识大体,忍常人所不能忍,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心照不宣,虽常与远衡那个牛脾气争吵,但从没有在远衡面前提及过当年他在外边和那个女人的事情,小珍太懂事,她知道有些东西在表面上一但破裂了,便无法再归于原形,所以她多年来一直在忍受,于是老头子我也始终都替小珍做这个主,没让那个女人踏进过顾家的大门一步。”

“当年的事情都是老头子我一手铸成,无论是对修黎他母亲的伤害,还是对修黎的不公平,我只希望那孩子能回来,和我好好谈一谈,别恨小珍,也别恨我,更也别恨远衡,上一辈人的纠葛就随着我百年以后一起入土吧,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该承受这些。”

“所以贼丫头啊你能不能,让修黎在春节时回来顾家,让我再看看他,他是姓顾的啊,他也是我顾占孙子,他不该姓季,他身上流的是我的血啊,我怎么能在知道他在哪里之后,还放任他在外面生活,让他回来吧,贼丫头,我知道他听你的话,算老头子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想办法让他陪我吃顿团圆饭”

季莘瑶低头看着眼前的棋盘,终是忍不住问:“爷爷,您既然说到修黎的亲生母亲当年是得了重病神智不清,那她”她假装一切都不知道似的问:“她还活着吗?”

老爷子想了想,眯起眼似是在回忆什么:“我这些年也没去过美国,听远衡说,那边有专门的医生陪着她,而远衡这么多年也没去过,但一直都没有听过什么噩耗,应该,是还活着吧。”

人情多么淡薄。

即便曾经那个女人险些破坏了顾远衡的家庭,但毕竟也为顾家生下了一个儿子,而她虽有错,可她的惩罚也已经足够,二十几年的骨头分离,二十几年的失心疯,恐怕她也不知是在哪个富丽堂皇的牢笼养,甚至这么多年,顾远衡竟从来没有去看过她,竟连她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所以顾远衡的这种冷硬的脾气,季莘瑶就也能理解了,他始终都是个没有心的男人。

就在这时,温晴抱着一盆快要枯萎的花下了楼,似是要找办法救活它,见季莘瑶正陪老爷子下棋说话,当即目光一闪,抱着花盆走过来,甜甜的叫了老爷子一声:“爷爷,这么晚了,您该去休息了。”

“我还不困,小晴啊,你那手里的花怎么了?”

“一个月忘记浇水了,枯了。”温晴仿佛很是心疼的低头看看手里的花,然后瞟了一眼季莘瑶手边的茶壶,见季莘瑶在给老爷子已经空了的杯里倒茶,便忽然笑了笑,放下花盆,走过来,从她手里拿过茶壶:“莘瑶姐你怀孕了,以后给爷爷倒茶的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说着,她就笑眯眯的给老爷子倒了茶,老爷子倒是没多想,只是听她叫的那一声“莘瑶姐”,眼里有了几分欣慰。

而季莘瑶却是知道温晴怕自己彻底夺了她在老爷子这边的宠爱,连倒茶泡茶这些事都不愿假她之手,不由在心里叹了叹。

罢了,也没必要争什么。

但是温晴却显然不肯让她置身事外,给老爷子倒了茶后,又拿起另一只杯子倒了一杯,送到季莘瑶面前,笑眯眯的仿佛讨好似的:“莘瑶姐,你也喝一杯吧。”

季莘瑶眼色一滞,抬眸淡淡的看着她。

温晴就这么举着杯,她若是不接,就是小肚鸡肠,可接了又能如何?

顾老爷子看出不妥,不由的说话了:“小晴啊,莘瑶现在不能喝这么浓的茶,她最多也就能喝喝花茶。”

温晴没想到老爷子会开口,握着杯子的手不由的紧了紧,眼仍是挂着笑,一派的“哦”了一声,便要放下杯子。

季莘瑶却是同时伸手接过她的茶杯,没有喝,而是放在桌上,平和的淡笑道:“马上就是春节了,温晴也该4岁了吧,你也不再是小孩子,怎么连孕妇不能喝浓茶这样的事情都不清楚?”

说罢,她便在温晴渐渐敛住笑容的同时笑眯眯的又说:“我那里有几本孕期知识的找时间拿给你两本,反正你这年纪也该是快结婚了,早晚都要用到,免得你一个不小心,自己喝了这些不该喝的东西,弄掉了孩子,那可就得不尝失了,毕竟一但自己失去孩子,才会知道有多痛苦”

顾老爷子似是隐约听出了季莘瑶这翻客套话的意思,她在警告温晴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事,老爷子看了看莘瑶放在桌上的茶杯,又看看温晴那仿佛隐忍的表情,不由的微微拢眉:“小晴,你去睡觉吧,这盆花能救得活就救,救不活就算了,早点睡。”

老爷子这逐客令下的这么直接,温晴顿时咬住嘴唇,藏于袖手握成拳,一声不吭的转身抱着那盆花,蹬蹬蹬的跑上了楼。

在走上二楼之前,她停了一下,低低的说了声:“我一定会救活它。”

说完,便又迅速上了楼。

季莘瑶倒是疑惑,想温晴竟然会有亲自养花的这种闲情雅致,由是问:“爷爷,温晴很喜欢养花?”

“不是,她仅仅独爱这一盆而己。”老爷子摇头:“这盆花是几年前南希回国后,小晴缠着他去花鸟鱼市,本意她是想买只小鸟回来玩,但却看这盆四叶花,小晴说这是她的幸运花,南希就给她买了这盆四叶花,之后这些年,小晴自己学着养花养草,终于让这盆东西活了这么多年,但是最近这几个月,她精神萎靡不振,估计是很久都忘记浇水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低笑:“贼丫头,你不怪爷爷时常偏向着小晴吧。”

“爷爷是博爱之心,并不是偏向,温晴毕竟是您亲眼看着长大的,和自己的亲孙女无异,待她亲些也是自然,我哪会怪您呀。”莘瑶咧嘴一笑。

其实刚刚温晴端茶给她时,季莘瑶就知道温晴存的是什么心思,但是不想在老爷子面前明着戳穿她,却没想到是老爷子出口“提醒”了温晴这一句,不然的话,温晴若是真的一直给脸不要脸下去,季莘瑶真想狠狠直接回击她两句。

回房时,顾南希似是站在阳台上接电话,但在莘瑶刚进门的同时,他亦是同时挂了电话,回眸看看她,便微笑着走来。

“陪老爷子去下棋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亦是悠然而轻浅。

“你怎么知道我在陪老爷子下棋?”

“刚刚下楼时看见了,但临时接了个电话,就又转身回房了。”他淡笑。

季莘瑶将身上披着的外衣取下来,挂在一旁,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再又抬眼看他。

她不会乱猜,何况如果是小鱼的电话,她知道他一定会告诉自己,但见他目色平静,但却似是有些心事,不由的想到的其他方面。

既然今午他接的那通电话是秦慕琰的

“雨霏怀孕的事,老爷子和妈知道了吗?”她轻问。

“他们还不知道,但也已经瞒不住了。”顾南希的声音很平静,眼是几分严肃:“雨霏明来,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秦慕琰是不是知道了?”

顾南希薄唇微抿,严肃的表情因为她而微微染了几分暖意,终是轻轻点头。

怪不得秦慕琰这么久都没再出现,怪不得他最近没再打电话逗弄她,也没再时不时的出现在她面前,看来是真的琐事缠身了。

但是她现在更担心雨霏的处境,算算时间,雨霏的肚子应该快五个月,但是无论她怎么瞒,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也不可能将自己终日关在屋子里不见人,终究还是瞒不住了么?

那雨霏的孩子究竟能不能保住?秦慕琰的性格行事向来不定,她无法确定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只期望他千万不要做出伤害雨霏的事情

淡定哈,本章偶有一些铺垫,后边还有更大的精彩和大转折在等着亲们~

第179章 【5000字】

“秦慕琰知道多久了?”莘瑶问。

顾南希微笑,只轻轻抚摸她,揉乱她本就散开的发,却是没有回答。

之后因为G市临春的不是很冷,今夜又微风习习,莘瑶知道顾家在这种远郊之地,但是在后山祠堂那边却是另一道风景,一直很想出去走走,便逮到机会让顾南希陪她去媲。

到了后山祠堂的附近,莘瑶远远看着坐落在前边的祠堂,但是这么晚了,实在不想进去打扰到先人,便只在附近的小山丘坐下丫。

莘瑶主要是睡不着,一面担心雨霏和秦慕琰的事,一面又想到老爷子之前和她说的那些话,让修黎心甘情愿的回顾家,其实,真的很难。

顾南希揽了她,在山丘上的草丛间舒舒服服的坐下,不忘在她身下垫了一件外套,免得她受凉。

“这么担心秦慕琰,嗯?”

“鬼才担心他!”季莘瑶嗤了一声:“我是怕他伤害到雨霏,我能感觉得到,雨霏虽然很强势,对什么事情都仿佛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她喜欢了秦慕琰这么多年,如果因为这个孩子,秦慕琰做的太绝情的话,我不知道雨霏能不能受得了”

“那丫头脾气从小就倔强,认定的事情说一不二,受些挫折也是好的。”顾南希若有所思:“现在主要看秦慕琰想要怎么做。”

季莘瑶笑了笑:“对了,刚刚温晴抱了一盆花,那花快枯了,爷爷说是你送她的?”

顾南希瞅了她一眼,淡淡笑了笑:“你已经让她在老爷子面前越来越小心翼翼,步步艰难,这就够了。”

莘瑶躺了下去,想了一想:“其实我知道,温晴只是因为自卑,她在顾家长大,却不是顾家人,应该是从懂事起就很想变成顾家真正的一份子,真正的融入进来,可是她用错了方法,何必一定要花这么多心思这样斗来斗去,不如努力让自己变的更好更优秀,总会遇到更适合的她的人。”

“如果谁都能轻易放下执念,这世界也就真的太平了。”顾南希忽然侧过身来,温柔的看着她,然后他做了一个手势。

他这手势的意思是让她把手伸过去,季莘瑶看看他,便只好坐起身,随手拍了一下背后的草叶,然后抬起手,满脸好奇的看着他。

“是什么呀?”她摊开了手掌,掌心朝上,以为她是要给他什么东西。

顾南希挑眉笑了笑,懒懒道:“你始终欠我一样东西。”

“我欠你什么了?”季莘瑶惊疑,她什么时候欠了他东西?

顾南希摊开掌心,在他干净的掌心里是两枚铂金对戒,两枚戒指有一半交叠在一起,看这尺寸,仿佛大的能直接圈住小的,曾经莘瑶没有机会看见这两枚戒指被放在一起对比过,现在一看,才发现这戒指的大小竟是可以大圈套小圈,你我,我你。

设计精巧简单的铂金对戒,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微的淡光,顾南希望目光与她短暂的对峙,她便瞬间脸上发烫:“呃这个”

他只是看着她,优雅而轻浅的淡笑,似是极喜欢看她一脸尴尬又脸红的表情,一侧身轻轻捉住她的手,将之轻轻拉过去,为她带上戒指。

季莘瑶盯着右手无名指上那枚铂金戒指,莫名的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不由的微微纂住了手,脑子里恍惚忆起那一日她将这枚戒指放在离婚协议的情景。

顾南希在看见那两份离婚协议和这枚被她取下来的戒指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她抬眼,看着他温和的目光,那时的他是否依旧这样从容淡定

再又看看他手心里的另一只戒指,季莘瑶默然,斜飞了他一眼,一个月不见,顾市长说情话玩浪漫的功力见涨,在F市她是真心见识到原来他这种人也可以无赖到这种地步,却又例不虚发,几乎招招都对她致命。

她顿时满脸一本正经的看看他:“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本小姐就牺牲一下,帮你戴一次婚戒。”

说着,她便又叹息道:“娃可怜,连个戒指都没人给戴,也就只有我了~”

顾南希低低笑起来,在她随手拿起那枚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后,他便陡然翻身覆了上来,将她压在草地里:“那要不要牺牲的再彻底一些”

季莘瑶忙从他身下爬出来,滚到一旁去,紧揪着衣领娇声道:“顾大人强抢民女,草民抵死不从!”

顾南希清俊的眉微微一挑:“再不乖乖就范,别怪本官用强的!”

季莘瑶哈哈笑着去推他,心想顾市长这一整理万机的,难得耍一次流氓,她要是不从实在是不给面子,但是她肚子里的宝宝不允许,还差几满三个月,她要忍,一定要忍,坚决抵死不从!

从后山回到顾宅时已是深夜,虽然因为临近春节,市政厅那边已经放假,但顾南希似是仍有许多事要忙,在莘瑶躺下时,转眼看见他房里的小隔间的里灯亮着,便起身过去给他披了一件衣服。

他揽过她,让她靠坐在他怀里,再看了一眼那份资料后,抬手揉了揉她的发,轻声说:“莘瑶,在你母亲自杀之前,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季莘瑶怔了怔,看了看他,又努力回想了一下:“我那时候才四岁有很多回忆都是一些小片段,而且很模糊,我只记得,那时候她把我和修黎抱在上,却不让我们靠近她,之后她就”

其实对于那些过往,季莘瑶并不想深究,她不愿说太多的过去企求任何人的可怜,但是她在顾南希的眼里看见了真真切切的心疼,不由的轻轻抿了一下唇:“南希,我知道你在查案,能不能告诉我,当年的那个案子,是不是和我妈妈也有什么关系?”

顾南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目光出一抹淡然的笑容,似是在笑她的异想和多心。

季莘瑶立刻也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多心了,不管她妈妈究竟是什么身份,当年究竟发生什么样的事,那件贪污案怎么可能会和她妈妈有关系,那条项链也仅仅是季秋杭送给她妈妈的定情信物,有可能这仅仅是当年的一个重要证据罢了。

再又看看他,顾南希已合上了桌上的卷宗和资料,面色从容,她便收起了对那件案子的疑虑。

他骤然将她打横抱起,在她低呼了一声时俯首在她额上安抚的吻了吻:“为免你胡思乱想,先陪你睡觉。”

莘瑶大窘,人却已经被放到了床上,之后他便直接躺在她身边,将她抱进怀里,莘瑶最近本来就嗜睡,整个人便不由自由的缩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香沉的睡去。

顾南希的手始终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仿佛以着保护她们母子的姿态,那样的自然而安静。

第二早,莘瑶醒来的时候,顾南希已经不在,她起身换了衣服,再出门时,发现楼下只有王妈和几个佣人在忙。

“王妈,爷爷他们呢?”莘瑶走过去。

王妈顿了顿,只是笑了一下:“老爷子在后边的小阁楼。”

老爷子去后边的阁楼没什么问题,可是眼前大家的气氛沉默的有些古怪

她想了想,转头忽然瞥见客厅沙发上的一个手袋,那个手袋她见雨霏拿过,好像是雨霏一直很喜欢的牌子,她一滞,赶忙快步走了出去。

后边的小阁楼外一片安静,这座小阁楼是雨霏平日在顾宅里最喜欢的地方,可是莘瑶现在向里边走的第一步都觉得无比沉重。

直到她赶到小阁楼里,匆匆的跑上楼时,只见老爷子气的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不知何时回了顾宅的顾远衡亦是脸色冰冷而难看的坐在一旁,似是气的不轻,何婕珍却是始终站在一旁看着雨霏,雨霏跪坐在地毯上,穿的是宽松的衣服,但是肚子已经完全的显了出来。

莘瑶看了一眼这气氛,不知该不该说话,忙走到顾南希身边去,抬眸看了他一眼,顾南希握住她的手。

“孩子到底是谁的?”老爷子青着脸,举起拐杖指着雨霏的肚子:“你再不说,别怪我下重手!”

季莘瑶拧眉,看了一眼倔强的跪在那里,以手抚着肚子,是保护的姿态,却是死活不肯开口的表情。

“还不说话?不肯说是不是?!”老爷子咬牙,骤然挥着拐杖就要直接朝顾雨霏身上打去。

“爷爷!”莘瑶惊叫。

顾南希陡然上前挡住老爷子的手,淡然而冷静道:“爷爷,您确定要下这个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