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着购物车里的各种补血的食品药品和平日里他比较喜欢吃的菜。

她苦笑了一下,将购物车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放回去,再转回来时,才想起今天那两位医生要来,不知道顾南希今天会不会回来,一想到这里,她又转了回去,把东西重一样一样的拿起,放回车里,之后快步走向收银台。

回到家里时,依旧只有琴姐在收拾屋子,见她回来了,便笑着迎过来:“回来了啊?怎么样了?他还是没消息吗?你们两个从来不吵架的,顾市长也不是脾气大的人,怎么会忽然间闹成这样了啊?都一个星期了,哎。藤”

季莘瑶放下手中的东西:“他没回来啊?”语气有些失落。

琴姐摇了摇头,以眼神安慰她,轻声说:“再等等吧,一会儿那两个医生就来了,顾市长的伤还没好利,他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的。”

莘瑶却是等不了了,如果他今天打算回来,就不会一直等到现在,这一个星期,每天都存着这种心理,觉得他晚上一定会回来,可是等了一个星期都还是这样。

不出现,不出现,还是不出现。

她干脆一句话不说的转身就走,出了小区后便打车直奔市政厅,到了市政厅门前时,她刚要走进去,便见提前下班的苏特助正一边和身旁的秘书交代什么事情,一边向外走。

季莘瑶出现的突兀,苏特助刚从门前的阶梯上走下来就见了她,转身跟旁边的秘书又说了两句,之后那秘书点头回去了,他才走过来:“季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季莘瑶不清楚顾南希这几天是不是来了这边,她知道在他办公室里有一处环境不错的休息室,因为不确定,所以也不想让苏特助就这样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情,便笑了笑,说:“我出来走走,路过市政厅,所以就过来,正好碰见你下班了,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早?现在才下午点半,近不忙吗?”

苏特助诧异:“怎么?顾市长没有告诉你?”

莘瑶愣住,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告诉我什么?”

“顾市长前段时间在受伤期间,就一直在叫我们暗中处理检察院的案子,近大小事情都已经差不多了,以安越择近年由副转正时所接手的一些案子的处理情况,还有他私下的一些贪污受贿与建设局公安局勾结的证据,大概来,也够他被缴收所有财产,再进去蹲个二三十年的了。”

季莘瑶忙打断他:“只是上缴财产和进去二三十年?”

“对啊,虽然安越泽这小子这两年处处暗中跟政府做对,但他倒是挺精明的,一些太惹人眼的大案都没犯过,基都是一些违反纪律知法犯法的勾当,只判个二三十年,我都觉得太便宜他了,他表面上人五人六的,要是真让他一直爬上来,以后这政府可就不得安宁了,花花肠子太多,这人啊,在政府机关,可留不得,以后估计他就算是出来,也再威风不起来了。”苏特助笑笑。

“是什么时候的事?是顾南希这几天和你们讨论过?还是之前你们在商议这些时,就已经知道安越泽的下场?”

莘瑶心头一紧,忙问。

见她这表情,苏特助似是有些不解,却还是笑了笑,说道:“就是顾市长刚出院的那个星期,我们基就把这事敲定了,而且只要安越泽一旦落网,检察院就差不多暂时清净了,事情交给检察院就行,以安越泽目前的状况,也就是能判到这里,没办法,法律不是我们定的,这事情还是要归检察院和上头去研究。”

“对了,我记得顾市长说过,安越泽跟季小姐你曾经算是故交,其实对安越泽的处置,我们早就商议过,但是顾市长说让我们先研究其他的事情,先让安越泽再得瑟一段时间。我顾市长应该是不想季小姐你对这个朋友将受到的刑罚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所以刻意将这件案子放缓了这么久,季小姐,咱们顾市长对你是真的照顾的十足十的周到,说实话,男人了解男人,他对你,真的是好的没得说了”

苏特助今天起来心情似乎不错,早早下班估计是有什么私事要处理,眼中带着几分喜色,话也不知不觉的多了起来,而他这一句一句,却是每一声都让她心中一沉,直到后沉到了谷底。

从市政厅回来,季莘瑶在日暮里小区的大门口转悠了几十圈,终于忍不住,想要掏出手机给他打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她渐渐放下电话,低下头去,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

其实想想,那天顾南希确实没说什么,只是说会严办,不过在季莘瑶在政治闻界混了这么久来,太多政治人物互相暗中厮杀,一旦一方逮住另一方,基都是想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让对方再也没机会见到第二天的太阳,这样才省心,不必再防范着这个人从头再来与自己为敌。

政治场,其中的黑暗,阳谋阴谋,表面上的每个官员的客气与绅士风度都做的那样洽到好处,可后,敌方一但落网,就会往死里打击,即便是对方退出政治场跑到国外进行“休假式治疗”,都一样能被逮回来,从此翻不得身。那天顾南希的冷淡,和谈及安越泽的事情的表情,让她以为他对安越泽是起了杀意,他是市长,他权力之大,加之顾家在军政界的威望,如果他想一个人死,又有什么难?

来,她是真的说错话了,他也是真的生气了

现在考虑这些又有什么用,她再后悔,他也还是失踪了。

她落莫的往回走,缓步走了回去,进了门,将外套脱下,脸上一阵懊悔,自己怎么又犯了不问清楚就自己胡乱下定论的毛病,这刺猬的刺无论指向谁都可以,惟独不能指向顾南希,这样是不是伤到他了?

再后悔又能怎么样,人都不回来了,电话也打不通,来是不打算原谅她了。

她不住的摇头叹气,就要往卧室走。

“回来了?不是告诉过你,近一段时间不要走出太远吗?”一个声音忽然问道。

“嗯”季莘瑶点点头:“我不放心,刚刚去市政厅走了走。”

她话音刚落,还没走进卧室,脚步便骤然停下。

猛地转身,只见一身整洁依旧清俊卓尔的顾南希,正坐在家中的沙发上,笑的一脸诲莫若深的表情,正着她。

“饿不饿?我去做饭。”说完,顾南希便起身,直接拿起她之前在超市买回来的那一大袋的东西,进了厨房。

季莘瑶收起下巴,赶快跑到厨房门前,只见顾南希一派云淡清轻的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颀长的身形在宽敞的厨房里站在橱柜台边开始弄起了菜。

虽然他身上整洁,衣服起来也似是刚刚换过,气色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她偏偏就觉得他像是风尘仆仆的刚刚从哪里回来似的。

莘瑶想想,便凑了过去,站在他身边,探探脑袋他,顾南希瞥了她一眼:“要帮忙?”

她点点头。

他便将一把菜递给她:“拿去洗,用温水洗,别碰凉水。”

于是两人便在厨房里像模像样的开始忙活了起来。

直到顾南希将几道色香味具全的菜做好,着季莘瑶一脸殷勤的一盘一盘的端去了餐桌那边,只是她,没说什么,之后走过去,依旧是什么都没说,真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直接坐了下。

季莘瑶将筷子递给他,然后坐到他对面,两个就这样风平浪静的吃晚饭,她时不时的悄悄抬起眼他,见他面色波澜不兴的,只是起来像是憔悴了一些,他这脸色,昨天晚上应该是没有睡觉,下巴上一圈刚刚长出的青色的胡渣茬。

“那个南希”莘瑶想了想,便夹了一块子菜放进他碗里,见顾南希很给面子,直接吃了,当即便笑的一脸没心没肺,忽然呼了一声:“你头上的纱布呢?”

“已经没什么了,还贴着它做什么?”顾南希随手夹着菜,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你这几天去哪了呀?”季莘瑶到底还是忍不住,自己老公七天没回家,回来就憔悴成这样子,虽然起来衣冠楚楚的,但明显就是为了不让她担心,刻意换的衣服。

“不关心你的安越泽,现在知道来关心我了?”顾南希道:“我还以为你恨不得我一直不回来。”

“我哪有关心他啊,那天就是脑子一热,觉得你如果想让他死的话,会不会太冷血了一些,我也是今天在苏特助那里才知道,原来你根没打算让他死,是我不对。”说着,她又给他夹了菜,这回是手背向上翻去,顿时露出手背上的一块粘着土的地方。

顾南希瞥见她的手,清俊的眉一挑:“洗过菜后,没洗手?”

季莘瑶缩回爪子,自己刚刚在洗菜时不小心在菜根上粘到的泥土,忙把自己的爪子随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继续没心没肺的一笑:“没事,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自己的身体不注意?你现在不能乱吃药,病从口入不知道?去洗手,我等你。”顾南希一脸认真的把她面前的碗挪开。

季莘瑶嘴角一抽,这不就是今天晚上状况有些特别,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儿来,忘记洗手了嘛,他既然还知道关心她,干吗七天不回家!

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跑去厨房洗了洗手后,走出来,特意伸到他面前晃了晃:“那,传说中的晶莹剔透!”

顾南希的眼角隐隐一抖,她便走回桌边坐下,一边继续吃着东西,一边再时不时的他:“你到底去哪了?七天都没回来。”

“哪来那么多问题,吃东西。”顾南希以眼神示意她吃饭。

莘瑶撇了撇嘴,其实主要是见他有些憔悴,想知道他这几天过的好不好。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起身便去接电话。

“喂?你好。”

“是季小姐吗?我是Y市这边你母亲所在墓园的负责人,这边前几天你的丈夫过来探视过,确实有一段时间有几个陌生人经常来墓园去祭拜单晓欧,不过我们这边近没有人给你打过电话,我已经问过了,确实没有任何人给季小姐你打电话通知过,至于你之前那通所接的电话,顾先生将号码拿过来对照过,不是我们墓园的电话,这件事希望季小姐你谨慎一些,别轻易相信这些陌生电话。”

听完电话那边人说过的话,季莘瑶当即愣住,转过眼向仍旧风轻云淡的在吃东西的顾南希。

他这七天,是去了Y市,查她妈妈墓园的那件事?

莘瑶的眼里多了一份动容,直到那边挂断电话后,她放下手机,缓步走回到桌边,眉眼里全是歉意与感激:“南希”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放在桌边的手便被他轻轻覆住,随之,被他握在掌心。

“G市这边有我在,你怎样都好,至于Y市那边官场上的事,你就少掺和,季家不是寻常人家,何漫妮也不是吃素的,你乖乖呆在我身边,什么都别再乱想。”顾南希说这话时,终于正色的向她,虽然冷静严肃,黑眸里却仍是对她独有的温柔包容。

“嗯。”莘瑶点点头,心里还是有歉意:“但是安越泽的那件事,对不”

嘴边的道歉没有说完,顾南希便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顺势将她拉过来坐在他腿上,抱在怀里:“我是你老公,如果对你怀孕时偶尔情绪激动说的气话当了真,还算什么男人?这件事过去了,不用再提,我们现在说的是Y市那边的事情,这一次只是对方的试水,并没有真的行动,他们在防着顾家。”

莘瑶心里是无限的温暖和感动,安静的靠在他怀里,抬起手搂住他的脖子,乖乖的点头:“我知道了,听顾南希的话,准没错。”

他被她这故意讨巧的话逗笑,在她肩上温柔的拍了拍:“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以来,习惯了任何事情自己去考虑,自己去处理,但是这一次,你必须站在我身后,不能逞强,知道么?”

莘瑶还是点头,句句都听在了心里。

纳兰静语

第238章 【5000字】

月末,正值入夏,据说每年这个时候,老爷子的一些亲朋老友便都会从北京赶来G市,来顾家陪着顾老爷子热闹一番。舒鴀璨璩

顾家的院里已经搭起了一座又一座的树荫下的凉棚,王妈她们手里端着一盘盘的水果瓜子等东西在凉棚下穿梭,莘瑶在里边陪着何婕珍一起忙,顾老爷子拽南希和修黎在外边和那些一个个到来的老友谈天说地,此时的顾宅热闹程度比春节还要鼎盛,顾老爷子虽然年轻时为人处事多有固执,但因为这直爽的性子,多年来交的朋友真是不少。

“莘瑶啊,那边桌上的西瓜还没有摆,你去把这盘西瓜送去。”何婕珍把一盘切好的西瓜递给她,之后转身去忙其他的事情。

季莘瑶端着盘子走出去,正巧看见院外又停了一辆车,一位看起来有些眼熟的老人走进来,顾老爷子一看,便笑呵呵的起身相迎。

“哎呀,顾老啊,多年不见,难得你今年请大家来这里聚一聚,把我也捎带上了!我儿子那会馆正好最近装修,我不太忙,趁空过来走走,哎呀,你这顾宅所建的地方真是好啊,空气不错!的确是个养生的好地方!珑”

那笑着走进来,顾老爷子亦是笑着说:“老简啊,你这是在你儿子那半山会馆里见的人多了,这说话也越来越客气了啊?当年那野性劲儿哪去了?什么养生啊,我这地方再好,也比不上你们那F市的半山会馆,那才叫好地方!哈哈,我就是老了,不然啊,一定常去光顾,支持支持你儿子的生意。”

季莘瑶将手中的盘子放下,眼神望向门前走进来的那位老人。

简老狰?

他不是F市半山会馆农场里的那位老人吗?原来他和顾老爷子也是故交。

莘瑶这边正朝那边看着,不知道自己这样贸然过去打招呼会不会不太好,但那边简老的目光在四周一转,跟几位老人打了招呼后,目光便似乎瞧见了在最前边凉棚桌边的季莘瑶,当即笑着冲她招了招手:“季小姐,是不是还想着我们果园里的那些水果呢?我可是特意给你这丫头带来了不少,早上摘的,现在还很新鲜,呆会儿我叫人给你抬进去!”

顾老爷子一听,顿时笑呵呵的转头去看莘瑶:“莘瑶啊,你跟简老认识?”

莘瑶顿觉尴尬,她总不能跟爷爷说,当初顾南希去F市找她,在半山会馆发生的那些事,便只好避重就轻的点点头,之后走过来,对着简老客气的一笑:“简老您还记得我喜欢吃你果园里的水果呐?真是折煞我这小辈了!”

“哎?说的什么话,你是咱们顾市长的爱妻,是顾老爷子疼爱的孙媳妇,当初又和我这么聊的来,我这次来,怎么可能不给你捎带给东西!”简老说罢,便叫身后车上走下来的人将一袋子新鲜的水果拿了进来,放在旁边的桌上。

莘瑶恬然而感激的笑笑,里边何婕珍在叫她,她便又打了声招呼后,转身回去跟着一起忙了。

今天受邀来顾家的人不下于三十个,顾家便干脆摆了三桌酒席,让顾老爷子尽情的和这些老友絮叨。

“顾老爷子现在可真算是儿孙满堂,不仅把流离在外的孙子找到了,现在孙媳妇肚子里的小娃娃也快出生了,敢情是马上就要四世同堂了,真是让人羡慕啊!”

“哎,你们这一家家的,四世同堂早都不在少数了,要不是我当年结婚太晚,要孩子太晚,恐怕现在我的小曾孙子也都已经会打酱油了呐!”顾老爷子抹抹嘴,脸上是一派满足,嘴上却仍旧谦虚。

“是啊,咱们那年代,十几岁就能取个小老婆要孩子了,你三十几岁才结婚,也确实是晚,不过你当年给咱们娶的顾嫂嫂,还是咱们那年代的女中豪杰呀!可惜多年前就已经病逝了,不然啊,老顾你可真是什么都不缺咯!”

“还真别说,老顾你说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也没打算给自己找个老伴儿?”

“找什么老伴儿啊!”顾老爷子摆着手:“都多大岁数了,有儿孙陪着就够了,多个半路老伴儿反倒麻烦,老头子我啊,喜欢清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听说咱们这孙媳妇儿怀的是俩?以后两个小屁孩儿在你面前成天晃悠着,也确实是够你受的咯!”

“两个还多啊?我恨不得我们家莘瑶这孩子肚子再争气一点,直接给我们生个三胞胎出来呢!”顾老爷子满嘴打趣。

那边正陪着何婕珍一起端菜出来的季莘瑶听见了,顿时脸上一片红霞四起,不敢看老爷子那边一群老人朝自己投来的带笑的目光,只是转过眼,看向顾南希和修黎所在的方向,嗔怪的瞥了顾南希一眼。

顾南希显然是也听见那边老爷子洪亮的嗓音了,便一脸了然的笑笑,对身旁几位老人说了两句后,便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盘子,浅笑:“害羞了?”

季莘瑶红着脸:“爷爷都快把我当成母猪了”

顾南希当即便笑着伸手环住她的肩,将她向怀里搂了搂:“老爷子有命,我这做孙子的哪敢不从?”

说着,他俯首贴在她耳边:“看来等这两个小东西出生后,我们还要继续努力,再造出一个小东西才行~”

季莘瑶脸上更是通红一片,抬手在他身上悄悄掐了一下,见顾南希假装吃痛似的“哼~”了一声,之后忙伸手推他:“快放开,这么多人在呢~”

顾南希在她耳边温柔的吻了吻,之后拍拍她的肩:“再需要多运动也不能累着,你去休息,我来上菜。”

“不行,妈说了,让我这样来回走走对身体好,等孩子要出生的时候,对顺产有帮助”莘瑶忙要抢过盘子。

“我不舍得你太辛苦。”顾南希忽然低声说了这么一句,柔和的目光看着她,眼中尽是关怀。

莘瑶心头一动,便也不跟他争,见那边有几个眼神十分八卦的老人正看着他们这边,便红着脸推开他,转身一个人先跑回了屋子里。

简老不知什么时候从凉棚那边走了出来,正在顾宅的客厅里看角落里的几瓶青花瓷器,莘瑶看见后,专门去洗了他带来的水果,端过去:“简老,那,您带来的水果,您自己也吃两个?”简老一听见她的声音,回头看她,笑道:“我啊,都吃这些东西,这是特意给季小姐你带来的,你现在怀着身孕,多吃些水果是好事。”

莘瑶笑着将果盘放下:“简老平时那么忙,今天竟然能抽空过来,看来跟爷爷的交情很深啊,上次都没听您说过。”

“也不能说这交情是深是浅,不过确实多年前有些交情,近几年偶有往来,但次数不多,这一次能受邀,倒是顾老爷子把我看重了。”简老笑笑,再又看看季莘瑶,似是想说什么,却是犹豫了了一下,没有开口。

看出简老像是有话说,莘瑶便用着探询的眼光看着他:“简老,您是不是有话要对晚辈说?”

“季小姐,我上一次跟你提到的那位和你长的有些像的人,是你的母亲吧?”他忽然轻问。

莘瑶一愣,接着点点头:“简老您猜到了?”

“呵呵,早就猜到了,只是不确定。”简老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在说这话时,嘴里竟隐隐叹了口气:“你姓季,看来她到底还是没从那个人的世界里走出来,到了最后”

他顿了顿,又摇了摇头:“我早就说过,旁观者清,她跟季秋杭不会有什么结果,却非要执着于那些往事。”

“您知道我妈妈当年发生的事情?”上一次听简老说的那样模糊,莘瑶虽然放进了心里,但一直不敢深问,但见简老现在因为知道她是单晓欧的女儿,竟然能说出这些话,她当即眼神一亮:“简老,您知道我妈妈那时候究竟出了什么事,对不对?”

简老看了看她:“晓欧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莘瑶面色一滞:“您怎么知道?”

简老亦是疑惑的转开头,低声说:“我也觉得奇怪,最近从Y市那边传来不少风声,据传二十一年前Y市某座大厦有一位年轻女人自杀,当时轰动那边一省的军区,但消息却被封锁的很严谨,既然是一个被封锁了这么久的消息,怎么会一夜之间传了出来,而且传到了F市?”

莘瑶有些没听懂,但一听简老这样说,她陡然想起,前几天小暖忽然给她打电话,问她最近怎么样,心情好不好,还说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千万不要因为那些往事而左右了现在的幸福,总之是许多掏心掏肺又极安慰人的话。

那时候莘瑶以为苏小暖是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来,难道是Y市当年封锁的那个消息被人传了出来?连G市也已经传到了?

小暖那次在办公室有一次不小心看过她母亲自杀后的那些血腥的照片,所以小暖猜到那是她的妈妈?

季莘瑶也疑惑了。

怎么会忽然被传出来?

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是季家所为,这明显就是在自寻死路。

还有她母亲的墓地最近常有人去探看,难道也是因为这些原因?该不会有什么好事的记者?或者,是根本不知道她母亲死训的一些陈年故交?

看着莘瑶的表情,简老仿佛已不需要她回答,便已知道了答案,更是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的青花瓷器,不再说话。

季莘瑶沉吟了一会儿,想想前段时间顾南希不动声色的去了Y市,该是他已经看见那些消息,为免她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她,只是亲自去替她查访了Y市的情况。

“简老,能说说我妈妈当年的事吗?”

莘瑶看简老似乎根本不清楚单晓欧的死因,但是对于她自杀之前几年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她曾经对母亲的过去并不是很好奇,但是这么久以来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母亲当年的一切,仿佛是一个迷。

“她走的那一年,你是四岁吧?”简老似是犹豫了一下,之后转头看着她,正色的说。

莘瑶点点头。

简老亦是点了点头:“那看来就没错了,她在我那里的时候,果然怀的就是你这丫头。”

说到这里,简老的眼神忽然变的很惆怅:“也怪我,那时候觉得晓欧比我年轻太多,她还有她的大好前程,不该因为我这个大她太多岁的男人而停泊,可我错了,如果当年我自私一些,凭着自己对晓欧的那份感情,把她带离Y市,让她彻底离开季秋杭那个杂种,也许现在的她还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而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便也就是父女,即便只是名义上的,孩子,我相信自己一定会比季秋杭对你更好,至少不会让你受苦。”

简老皱着眉头,始终是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我当年就不该走,真的不该”

莘瑶忽然为简说的那些话而感动,眼眶一热,也不知是因为他当年对母亲的感情,还是因为他所说的他想给过她的父爱。

虽然终究是有缘无份,但是这世上曾经有人想过给她一份父爱,给她们母女一个家,给她的母亲一场幸福,这就让她很欣慰了。

她微笑:“我妈妈当年错过您,也是她的遗憾,也许今生无缘,来生再续,您这么多年未娶,应该不是因为她吧?”

简老呵呵笑了一声:“是因为她。”

莘瑶当是便哑了口。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母亲很可悲,当年有这么好的人在守着她,关心着她,爱着她,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那一个不可能的人?宁愿最后死给他看,也不肯回头看看真正温暖的人?

女人一但傻起来,真是可怜又可恨。

不想再提这些沉重的话题,莘瑶调整了一下心态,忽然想到石芳,便直接问:“您认识石芳吗?”

简老听见这个名字,似是愣了一下,再又仔细回想,之后道:“不算认识,但是听你母亲有说过这个名字,这位石芳,应该是她当年很好的朋友,一起在美国学过绘画,而且感情很好,之间该是无话不谈,我后来也很奇怪,石芳跟我虽不熟,但也知道我对晓欧的感情,可晓欧死后,她竟然没有试图找过我,来告诉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