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梓杰将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听得肖瑶十分无语。

原来,此处里江府不远,丫环回府拿衣服的时候刚好遇到梅婉儿,正感叹人生无趣生活无味的梅婉儿便顺口问她做什么。丫环将事情说与梅婉儿听了,梅婉儿顿时兴奋起来。于是精心挑选了一件自己的衣服,要知道,她的衣服很多很多,许多是新的。最后便挑了肖瑶身上这件绝对漂亮的衣服,一想到自己儿子会被迷住就开心。

来到船上之后,恰巧肖瑶睡着了,这简直就是天助她也。她让江梓杰该干嘛干嘛,不要去打搅她。江梓杰深怕自己的娘亲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当时还极力阻止了一下,奈何梅婉儿是他们家最难驯服的人,好吧,他不知道他的娘亲曾经被誉为全天下最难驯服的女人。

最后,梅婉儿在给儿子吃了一个定心丸之后就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了。

她怎么说来着:“娘亲宁愿折磨你都不愿折磨她。”

因为这句话,江梓杰直接闭嘴了。

再后来的事情,江梓杰就不了解了,直到肖瑶出来,他才猜到到底发生了何事。

对于江梓杰的说辞,肖瑶没有怀疑,因为自己开门的瞬间,他们俩的反应不会作假。

真相大白之后,肖瑶对此事便没太多想法了,其实之前火气大,多半是恼羞成怒。她连自己的娘亲帮搓背都拒绝,现在居然无知无觉地让人给换了衣服,多难为情啊,就算是女人她也难以接受。

想到江梓杰的娘,肖瑶又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听刚刚说话的语气,还有对江梓杰腻歪的称呼,似乎是个开朗又童心未泯的人,但是是不是太为所欲为了点儿。看江梓杰对她很头疼的样子,难道她是一个太爱儿子然后什么都要管的老妈?肖瑶想起了电视剧里的一些情景,似乎有些连儿子结婚了都要管到婚房去。

想到这些,肖瑶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真是太恐怖了,等等,这关她什么事?

对于自己成天对江梓杰的事情对号入座的现象,肖瑶深刻意识事态已经偏离了自己的轨道,于是她决定早日回归正确的轨道。

“瑶儿在想什么?”江梓杰的声音将肖瑶拉回现实,“是在想我的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不等肖瑶回答,一直杵在一旁插不上话的周东明立马解答:“他的娘亲绝对是个好婆婆。”

肖瑶低头沉默,心中回道:“她是不是好婆婆关我什么事?”

江梓杰不说话,只给了周东明一个满意的眼神,周东明难得说一句好听的话,要多多鼓励。

“我不想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还有,能不能再给我另外一身衣服?”肖瑶的眼神像个无辜的小孩,在江梓杰眼里,煞是可爱。

“那…我再派人去取。”江梓杰不舍得违逆肖瑶的意愿。

“不用了,我的衣服应该也干了,我换回来就好。”居然忘记这茬,真的是变笨了。

江梓杰的眼神转过去看丫环,那位丫环的神情怯怯,然后紧张地说:“姑娘的衣服被夫人拿走了。”肖瑶的凶悍她刚才都看在眼里。连少爷这种完美的男子都对她卑躬屈膝唯唯诺诺,自己一个小丫环万一被迁怒可如何是好。

肖瑶完全不知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洪水猛兽,她只是无奈地沉默着。

周东明笑开了,若不是江梓杰与梅婉儿长得像,他都要怀疑自己才是梅婉儿生的,他真是太喜欢她这个喜欢恶作剧的性格了,与他简直是一丘之貉,哦,不对,是志同道合。

饶是江梓杰知道自己的娘亲没有恶意,此时也为她过意不去。他怕肖瑶对她有什么想法,于是辩解道:“我娘没有恶意,她是喜欢你才会如此,我知她做得过分了,我代她给你道歉。”

肖瑶闻言,抬起头,微笑着说:“我没有生气。”比起那些个挑三拣四的长辈,这样的小捉弄,其实还勉强能接受。

周东明此时正在内心崇拜着梅婉儿,于是忙帮腔,“梓杰说的没错,她对你真的没有恶意,之前她还说了,宁愿折磨她儿子都不愿折磨你。”

这句话再次让江梓杰默然,不过却让肖瑶愉悦。如此有趣之人,她居然起了结识之心。可一想到她的心里也许将自己当做…还是不要结识为好。

想到自己将来也许会回到现代,还有道士的箴言…往后还是与他们保持距离吧。

因为这些,肖瑶顿觉索然无味,她情绪不高的对江梓杰说:“我想回去了。”

前一刻还是言笑晏晏,突然间却说离别,江梓杰和周东明都因这快速的转化而微微愣神。他们想不通哪里又惹着肖瑶了,最后得出结论,女人果然善变。

江府就在附近,而知府府在城东,其实可以让周东明绕个路将肖瑶送回去的,可是江梓杰坚决要送肖瑶。

肖瑶才决定要疏远他,因而坚持不要他送,你推我让了半天,两人的耐心都快磨完了。

周东明在一旁跟个局外人似的,几次想插话都找不到逢,想他一个以嘴码好而着名的人,今日却每每说不上话,这种感觉,实在让人郁结难消。

最后他一声大吼,终于让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都停了下来。

两人都看过来的时候,周东明气息不稳的抬手撇了撇额前不知何时垂落的碎发,心有不甘地说:“我去城北,告辞。”

呆呆地看了周东明离去的身影好一会儿,肖瑶才眨巴着干涩的眼睛看向江梓杰。她神情淡然地道:“你该去看看张小姐,她在你的船上落水,作为东家你该去关心慰问,最好送点东西聊表歉意。那么,你就顺路送我回去吧。”去看张欣月吧,她会高兴的,送她东西吧,她会爱不释手的。

除了在东门第一次见面,这是江梓杰第二次有了抓肖瑶来好好教育一顿的想法。他现在真恨不得说不去不送。不过知道自己这样说的话,肖瑶八成转身就自个走了。她现在的衣着打扮都那么亮眼,他不放心,先前不是连周东明都不放心么,所以,还是他亲自送吧。

作者有话要说:

长痛不如短痛

时光荏苒,转瞬已是夏末。

自那日城西游船之后,肖瑶便开始冷落江梓杰。

既然不会有结果,又何必开始。趁着还未深陷,早日回到各自的位置,对谁都好。

起先,江梓杰还每日准时在晌午时分来五彩面点见心上人,可肖瑶打定主意拉开距离,因此无论江梓杰如何热脸相贴,她都冷面冷心,不理不睬。

江梓杰也曾反省过自己何处遗漏了错事,导致肖瑶态度骤变,奈何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清楚。想不清楚也没关系,他不气馁,以前做的不好,往后加倍对她好不就弥补了么?因此他更加殷勤了,想办法与之说话出游,找借口送这送那。可惜这些都没能让肖瑶动容,反而招致她的反感。

终于有一天肖瑶爆发了。

那天,阳光灿烂,一如江梓杰的笑脸。其实有一个如此完美的男子喜欢自己,肖瑶内心起先免不了暗喜,她对他,也不是不动心。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她多多少少也看得出江梓杰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那样一个天之骄子,面对自己的冷漠刻薄,仍旧孜孜不倦地追求,她怎能不感动。

可是感动归感动,她还是理智的。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尽管已经接受穿越的事实,但她潜意识里并未憧憬过在这个时代的深远的未来。她心底里其实一直保留着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希冀,甚至觉得,就算自己不愿,也很有可能在某一天,不知不觉地便穿回去了。

一切都存在不确定性。若是在此时代纠葛过多,那么离开的那一天给大家带来的伤害也就越多。这样的情况,还是不要发生为好。

何况,现在机会已经来了,让机会流失的话,她会遗憾一辈子的。

最让她放不下的是陈芳华。

陈芳华是她如今的娘,母女之情不可能割舍。肖瑶深知自己几乎是她全部的依靠,也知自己离开对她最为残忍。但是,她在现代的父母,也许正因为自己的消逝而日日垂泪。无论她是去是留,都会让一些人伤心难过。既然有可能回去,此处的人会伤心,那就要防微杜渐。

在乎自己的人才会为自己伤心,而江梓杰,属于这一行列。

而她的方式,就是冷落江梓杰,让他知难而退。可是她没想到对方如此坚韧,完全一副春蚕到死丝方尽的架势。

没能磨光他的耐心,肖瑶的耐心先被磨光了。

江梓杰站在烈日之下,笑容温煦之中带着一丝苦涩。肖瑶这几日的态度都太让江梓杰失意了,比之初识之时还要疏离淡漠。

江梓杰问过她原因,肖瑶开始并不是说重话伤害他,于是便说自己不考虑感情之事,只想赚点小钱,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

这种原因,江梓杰自然不当一回事,依然我行我素。

后来,肖瑶一点儿都不因为他的真诚而改变态度,饶是自尊心不强之人都拉不下脸了。可是江梓杰感觉肖瑶有顾虑,也感觉到她对自己不是未曾动心。他试图与肖瑶沟通,奈何肖瑶就是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

这日,他再次出现在肖瑶面前。

肖瑶已经卖完面点,正在整理收拾。

江梓杰一改以往的玩笑逗话风格,其实这些都不是他擅长的,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接近肖瑶。本想板着脸不说话,让肖瑶也难受一下,可最后他还是挤出一点笑容。肖瑶本来就不容易,心中又藏着事,他不想她再因为自己而不开心。

肖瑶放下手中的活儿,昨晚就已经决定要来个短痛,现在要行动了。

她一如既往地冷漠,眼神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江梓杰,说:“江梓杰,难道你都没有正经事做么?你一个风华正茂之人,不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每日来纠缠一个对你感到无比厌烦的姑娘家,你惭愧吗?”

面对肖瑶的刺人言语,江梓杰没有说话。

肖瑶不打算心软,继续道:“家境优越就可以没有追求了么?若是没有出生时含的金汤匙,你还能如此时般专做没有意义的事,浪费光阴么?若是你要说你打理着你们家的产业你并不是玩世不恭的二世祖,那么我想问你,你觉得自己这样很了不起么?”

江梓杰的眼中流露出隐隐伤痛,面色也不再好看。

肖瑶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不能心软。“你连自己的理想都不去追逐,你来追逐我干嘛?就因为你的父母不同意你就放弃,你有什么资格大义凛然的站在我面前!”

肖瑶的话语,句句戳痛江梓杰的心,无论是谁,被如此否认,都如同利刃割心。肖瑶也知道自己太残忍,其实江梓杰没她说的那么没用,她也没有看不起他。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眼眶热热的,异常难受。可是,长痛不如短痛不是么?

江梓杰抿着嘴唇,没有反驳,只是原本看着肖瑶的眼睛,此刻眼皮耷拉着。

肖瑶咬了咬下唇,微微扬起头,语气稍微软和一点点,“何况,成功的男人要先立业再成家,反之,凭什么为妻儿遮风挡雨。”肖瑶这句话,并未经过深思,只是想稍微鼓励他前进顺便让他暂且放下儿女私情,忙别的去,不要来打搅自己,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可是,江梓杰听完这句话,心中那渐渐冰冻的希望,又慢慢回温。他抬头看肖瑶,神色没多大变化,但是眼睛闪着微弱的光芒。

“立业成家…成家…”江梓杰喃喃复述。

肖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追求者说这话意味着什么。心虚的她眼神散躲,气势顿时萎靡。

“你成不成家与我无关。”肖瑶为自己洗脱。

江梓杰定定地看了好一会肖瑶,好似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刻在自己心里。

肖瑶不说话,也不去看他。她知道因为最后这些话,前面的努力可能会功亏一篑,但是,也许,他会改变。

“往后一段时日,我会还你清静。但是你若是有事,就去知味楼找赵掌柜,你一个小丫头不要总是逞强,若是我知晓你有麻烦自己扛,那么我会卷土重来。”江梓杰的声音如泉水般,缓缓流淌。

肖瑶将头埋得更低,久久才闷闷地说了一个字,“嗯。”

江梓杰抬起手,最后却又放下。

“那我走了。”

“嗯。不送。”肖瑶不等他离开,便先行捧着蒸笼往屋里去了。

至于江梓杰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后面的事情她都让陈芳华去做了,自己躲在房间里发呆。

这段时日,陈芳华将江梓杰的行为看在眼里,对女儿的态度她拿捏不准缘由。曾经问过,肖瑶只说不喜欢他那样的男子。见女儿不愿多说,陈芳华也就打住不问。

肖瑶对江梓杰说的伤人话语,她在屋里也都听见,看到女儿明显的失落神情,她叹气。

午饭之后,陈芳华犹豫之下还是与肖瑶谈了。

“你若喜欢他,就不要顾虑太多,我看他是个不错的孩子。”

肖瑶思索了一会,说:“娘亲,我自有分寸,你放心,不用管这些事,今日过后,想必他也不会再纠缠我的,咱们母女俩要恣意生活。”

“唉…你这又是何苦。”

肖瑶笑笑,再不说什么,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后来,江梓杰真的就没出现过,肖瑶乐见其成的同时,也有一点点失落。

她的十五岁生日就在这种平淡得让人哀伤的氛围中到来。据说及笄礼很重要,陈芳华本想请周围邻居一起吃吃饭什么的,可是在肖瑶的强烈反对之下,那一天母女俩除了加了些好菜之外,再没什么特别的了。

对此,陈芳华很是愧疚,原本她可以风风光光的,现如今却如此委屈。

离开肖振成已经有三个月,期间陈芳华不止一次两次想要回去,即使回去也不知该如何自处,可是毕竟那是她的家,她的丈夫,她应该待的地方。

可是一回想起肖瑶当初被打得不省人事,还一度失去呼吸的场面,她就心痛得难以自拔。那样的失去,她再不想经历,加上如今过得确实不错,因此回去的念头被打消了。

江梓杰不来的日子,肖瑶全身心地投入到事业当中。因为名气大起来的缘故,生意也变得更好了,那么受欢迎的面点自然有人仿制,但是这对她的生意影响也不大。肖瑶并不安于现状,她不断地开发新的面点,以免一成不变,顾客索味。

肖瑶的营业时间延长到晚上,就算期间会有空闲,她也开着。尽管收益不错,自少养活她们母女俩绰绰有余,但是她仍旧不满足,还想做点别的。可是她们就两个人,做起来很难。

她不断地做赚钱计划,她要为上京做努力。

可是,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麻烦接踵而至,而有的事情,她甚至分不清是麻烦还是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麻烦来了

夏末秋初,早晚温差大,每日早起做生意的肖瑶却不觉辛苦。只要事事顺利,不出大麻烦,累点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

由于早前那几位小姐闹事被江梓杰恐吓,之后此事传开,便再无人敢来找茬。肖瑶没想到江梓杰的威慑力如此强悍,她曾怀疑江梓杰从中做了手段,但是她已无所谓了,麻烦是他给招惹的,她不需要感激。

她不知道,江梓杰暗地里为她做了很多事情。自肖瑶被人欺负之后,他当天就调查清楚那五位小姐的家世背景,并着手制定教训方案,很快就让他们吃了苦头。同时,他跟周东明说了肖瑶往后是他的人,她一个小女子与母亲开铺子,最易招来麻烦。

周东明作为环江城最大的官的儿子,权力自然还是有一些的。知府府进进出出的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是三教九流,而那些个三教九流自然不愿招惹官府,他们又遍布城内各处,欺善怕恶。周东明是个贪玩的,那些头儿什么的,觉得巴结知府的儿子有益无害,于是便如此为之。周东明只需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就不会有人去招惹肖瑶。

这些,肖瑶都不知道,江梓杰也不想让她知道。

可是,百密一疏,又或者,该来的总要来。

自道士给肖瑶算命,透露京城才是其归属地之事,已过了一个月。可不仅不见肖瑶离开,更有没打算走的态势。

张欣月已经没有耐心等了,虽然她知道江梓杰已经许久不去找肖瑶,但是肖瑶还在环江城,对她来说就仿似如鲠在喉。

她要推波助澜。

于是这天的高峰期,肖瑶迎来了诬陷闹事的群众。

阳光微弱地洒在身上,赶走了清晨的凉意。肖瑶正微笑着迎来送往,钱货交换。一个不和谐的男声响起,打破了美好。

“大家不要买这家恶心的面点了!”两个粗犷的青年男子,气势汹汹的来到五彩面点铺前,分开排队买面点的顾客,拿着分成两半的包子来示众,说五彩面点的东西不干净。他们徘徊于人群中,展示着据说有苍蝇和头发的包子。

瞬间,人群便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更有刚买了面点还未来得及离开的人要求退货。

那两个男子见到这情景似乎很满意,幸灾乐祸地看着肖瑶。

肖瑶先是错愕,旋即便明白这是有人要找她麻烦了。

面对纷扰气愤的顾客,肖瑶强迫自己冷静,不能让坏人得逞。

肖瑶深吸一口气,大声地喊道:“大家先静一静!先把事情真相弄清可好?”

她的这一声喊,大多人都安静下来,唯有那两个男子高声说:“事实摆在眼前,你休想抵赖!”

他们的话一出,大家又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肖瑶冷笑一声,道:“这些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包子可不是在我这里当场发现问题的,很有可能是你们自己弄出来的。”

一个男子急道:“哼!你看看这包子是你铺子做的吧?如此邋遢恶心的东西也拿出来卖给人吃,亏你做得出来。”

肖瑶伸手拿过他举到面前的包子来看,不一会儿,她就笑了。众人对她的笑容深感不解,也很好奇,不知她发现了什么。

肖瑶睁大一双杏眼,眨巴着,显得单纯可爱,还有无辜。

她举着包子说:“按道理,这苍蝇应该是跟馅料和在一起然后与外面包裹的面粉被蒸熟的,对否?”她问的时候,望着那两个男子。

那两个男子相视一眼之后都点头道:“就是这样,由此可知,你做面点的地方有多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