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瑶只思索了一会儿,暗自咬了咬唇,说:“皇上,我…民女是听广大人民群众说的。”

“哦?”皇上狐疑道,“广大人民群众?”

肖瑶见皇上虽有怀疑,却是好奇的模样,便继续道:“没错。民女生长在民间,又是个贪玩的像个野丫头,平时无事,便喜欢跑到外面,听别人谈论时事。民女是茵城沅县人,您也知道,这个地方水患频发,所谓久病成医,水患发生得多了,当地的民众便也实践得出一些有用的治水法子。只是他们势单力薄,仅凭一己之力,虽有一些自认有用的法子,却不能有效运用。他们人微言轻,所提出的意见,那些个治水专员多数也不放在心上。民女听得多了,也发现他们治理自家田地的水患很有成效,自己无事时斟酌一番,也发现许多方法确实合理,心中便记了下来。可是民女有的只是总结出来的理论,并无实践经验,当初之所以与宁王爷提出,也只是因为打赌,误打误撞的。如若当初那些理论得不到宁王爷的优化和实践,想来也不会有那么好的效果。”所以说,她真的受不了如此赞誉。

肖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其实心中也没底,不知皇上会不会相信自己。她不敢看皇上,只垂首等待,一时得不到皇上回应,又反应过来也许打赌之事浦泰并未说与皇上听,毕竟浦泰是去办要事的,而打赌可就是儿戏了,心中顿时有些慌了,于是试探着问:“至于打赌之事,皇上您应该听说了吧?”

其实皇上是在回味肖瑶的话语,他每天都要看各地官员呈上来的奏折,其中大事小事,都一一报备,或提了意见等着自己批准,或是解决不了征求意见。他只有一个脑袋,哪能事无巨细都想出办法,即使有许多才识过人的大臣相商,可他们也多是纸上谈兵,所提方法,并不是每个都奏效。许多事情,还是亲眼所见亲身体验,才会想出更好更完美的办法。

一时之间,皇上未来得及回应肖瑶,此时见她惴惴的模样,知她正忐忑着,便笑着说:“嗯,朕听说了,都是嘉善这个贪玩的,不过此次却是因着她的贪玩,倒帮了一个大忙。”说着便挑眉看了一眼嘉善。这事浦泰确实不会主动说起,这是嘉善当做趣事说与太后听的,太后很感兴趣,也很欣赏,于是叫皇上一定要好好赏赐。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一定要见这个说了几句有用的话的小姑娘。

当初觉得她与某人有点相似,提出让浦泰找她来觐见,不过听说失去她的下落便打消了那念头,若不是太后时不时提起,就不会有今日的召见。

他们不知,这都是嘉善的目的。

嘉善嘻嘻笑道:“谢皇上舅舅夸奖。”

“朕何曾夸你?”皇上一本正经道。

嘉善是皇上的开心果,说正事时她很乖巧地保持安静,有机会时便来调节气氛,当然,主要是调节皇上的心情,这也是她跟着来的最大作用。

“您说我帮了一个大忙,这不是夸奖么?”

“那朕说你贪玩,你可听到了?”

“这个问题已经说过了,况且您和太后还有我娘亲,等等等等,都教训过我了,不能再教训了。”嘉善抗议。

“父皇就不要再说嘉善了吧,她已经保证没有下一次了。”浦泰含笑说道。

嘉善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他这话明着是帮她,实则断了她的后路,这话她只是跟浦泰保证,跟别人,她才不要说呢。

“如此,朕就放心了,朕再也不想听到太后和你娘亲的担心话语,也不想我养的侍卫不干正事专去寻你。”皇上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肖瑶觉得,皇上其实还是很接地气的。

肖瑶正感受着皇上与他的晚辈相处温馨的场面,却不想皇上突然将话题转到她身上。

只见皇上转身面对肖瑶,说:“因你立了功,朕本想犒赏与你,仅此而已。不过现在朕改变主意了。”

皇上话说到这顿住了,似在权衡自己的决定。而肖瑶听到此处,心中一惊,不知皇上为何要改变主意,也不知改变了的主意是好的还是坏的。

“父皇…”浦泰有些担心,怕皇上为难肖瑶,毕竟肖瑶刚才的话语,都是在消减她的功劳的。

皇上见一向沉稳忍耐的儿子紧张了,微微蹙眉,心中已猜到其中微妙,于是决定还是先不做决定。

“肖瑶现在住在何处?”皇上问。

这话题跳跃幅度有点大,肖瑶一时没反应过来。浦泰虽不知皇上意欲为何,但还是立刻回道:“肖瑶住在儿臣的一座小别院里。”

皇上沉吟片刻,说:“如此…你们三个今日便先回去吧,过几日朕再宣肖瑶说话。”

浦泰嘉善和肖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也十分意外。

皇上自是知道他们在担忧,于是无奈叹气道:“放心,朕不会为难功臣。”

同时,皇上在心中更加疑惑,肖瑶到底有多大魅力,竟然让冷静的浦泰为之紧张,让高傲的嘉善处处维护。不过他已经明白了一点,这个肖瑶,的确比一般人有胆识,虽然开始有些紧张,但是刚才回话时说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比多数女子有气度,这倒的确让人赞赏。

而得到定心丸的三人,都舒了一口气,恭敬告退了。

皇上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才不能好好与肖瑶详谈,他现在可是满腹好奇与疑问,也似乎发现了另一条治国之路。

他先前所说的改变主意,是不想只简单的赏赐一些金银给肖瑶,他觉得肖瑶这个平民丫头,脑袋里似乎还有一些有用的知识,若然果真有,那么作为一国之主,自然会竭力为民谋求福利。只是见自己的皇儿对肖瑶好似动了心思,他还是细细斟酌一番,再做决定。

话说肖瑶与浦泰嘉善出了大殿之后,阳光照在身上,桂花香气沁人心脾,她才惊觉自己刚才果然还是太紧张了,也不知自己的紧张都被发现了没有。

只是,皇上说的改变主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她想不通。

浦泰看到肖瑶的眉头微蹙,知她在疑惑忧心,于是解释道:“皇上今日有要事,想是没时间好好犒赏,待他忙完这几日就可以了。”其实他知道皇上有了别的想法,只是自己还未确定,但也不想肖瑶担心,因此如此安慰。

嘉善也很疑惑,“皇上舅舅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

“你操心这个作甚,过几日不就知晓了。”浦泰不想深入此话题,于是又道,“这几日你便带着肖瑶好好玩玩,只是不要闯祸。”

嘉善对自己被树立的惹事精形象很不满意,“难道我就是一个爱闯祸的人么?你不知我是很有忍耐心的,比如今天,不信你问肖瑶。”

今天遇到浦康之事她可没忘记,只是没有机会说而已,现在面圣大事已经完成,是该说说中午的遭遇。

浦泰不解问道:“今日发生了什么?”

“回去再说好了。”现在还在皇宫之中,前方正有小轿在等着,况且,皇宫中耳目众多,身边还跟着几个太监,浦康之事,自然不能在此处说。

浦泰也不多问,只说:“好。”再看了一眼无多大反应的肖瑶,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便放下心来。

与来时流程一般,小轿之后坐上马车,出了皇城之后,肖瑶与来时相反,频频掀开车帘看向车外。

嘉善见此情景,便揶揄道:“怎么?想再看看清秀书生?”

肖瑶头也不回,“没有,我只是在看街景。”嗯,书生也是街景之一。她与嘉善形影不离几日,已经不可遏制地显露本性,现代人嘛,心底里是人人平等的观念,因此对待嘉善愈加随便。况且嘉善对她比以前好多了,也不再成天闹别扭,她自然也不用担心会轻易惹恼这位娇娇郡主。

嘉善可没怎么容易糊弄,“我听说你娘亲一直操心你的婚姻大事,而且只想找个门当户对的。我想啊,这些书生真好合适。”

对于嘉善的话,肖瑶很想知道她为何得出这结论,于是回头问:“郡主为何这样认为,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嘉善愉快细数,“第一,你是县令千金出生,找个刚刚考取功名的书生,与你的身份也算相配;第二,那些凡夫俗子你大概看不上,像你这般蕙质兰心的,自然要找个心有沟壑的;第三嘛,书生大多比较清秀俊逸,养眼。”

肖瑶无语凝噎,给了嘉善一个“你就自娱自乐吧我不打搅”的眼神,就又转头看向车外。

嘉善正说到兴头上,况且最重要的话还没说完,于是也不理会肖瑶的反应,自顾自地又说:“其实你不必浪费心机苦苦寻找了,已经有一个最最优秀的男子等着你青眼相看了。”

肖瑶惊愕地回头看嘉善,她的第一反应是,嘉善说的是江梓杰,可是很快她便清醒,嘉善怎会知道江梓杰的存在呢,那么,她说的便是…想起那个名字,肖瑶深深地皱眉,心说:“不可能吧?”

嘉善自然不会捅破,这些得让表兄自己说清,不然的话,自己就相当于帮了倒忙了。

肖瑶其实是在寻找来时看到的那个身影,只是茫茫人海中,哪有那么巧,能够再遇到一次,只是抱着侥幸心理看看而已。

肖瑶的确不会再遇到江梓杰,因为此时的江梓杰正坐在一群书生之中,听着前方盘坐着的白须大儒讲课。只是一向专心认真的江梓杰,思绪竟然时常飘到别处。

这堂课,直到太阳西沉方才结束。回程再次经过感觉异样的地方,江梓杰驻足沉思。

周东明走出好几步之后才发现江梓杰并未跟上来,回头望见他又在这地方心事重重,于是走回去问:“你今日是怎么了?这个地方有问题不成?自从来时经过这里,你就怪怪的。”

江梓杰望了望周围,并不见任何熟悉的身影,于是看了一眼周东明,说:“无事,只是感觉遇到熟人,不过想来只是错觉。”

“哦…”周东明一脸兴味,朝江梓杰挑了挑眉,“是不是看到肖瑶了?或是遇到与她相像的姑娘?”

面对周东明的打趣,江梓杰依旧一脸正经,“也许当真是遇到了她,不过确实是错过了。”

看到自己的好友陷入爱中,虽是为了正事暂且将感情放在一边,但也知晓他的思念煎熬,于是叹气道:“她不是住在宁王爷的别院之中么?不若你前去拜访,见她一面。或者你去那个别院门外蹲点,与肖姑娘来个偶遇,让她惊喜一番?”

江梓杰不确定地看向周东明,思考着,他倒是觉得周东明的提议很好,只是,这种时候见她,该说些什么呢?

问肖瑶在京城过得如何?问她见过皇上没有?问她将来如何打算?问她,待自己考取功名之后,是否愿意与自己双宿双飞?

周东明见他还在犹豫,赶紧火上添油,“听说宁王爷一表人才英俊非常,气质过人,是皇子中最有望成为太子之人。又听说肖瑶在茵城时与当时身兼钦差之职的六皇子朝夕相处,想来肖瑶特别又可爱,令环江城最清心寡欲有断袖之嫌的江大公子朝思暮想,想必宁王爷的眼光也不差。当初宁王爷没有抓紧时机,此时机会再次摆在面前,恐怕再不会错过了吧。况且,宁王爷身份高贵,想要什么不行?随便一句话,便可到手…”

周东明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江梓杰已经紧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夜会

对于周东明的一番话,江梓杰并未表态,只是沉默着回去,吃饭,然后进入书房认真看书。周东明看着这一切,头一次不明白江梓杰到底寓意为何了,同时也为他着急。

他的话都说到那份上去了,难道江梓杰还没有一点危机意识?这不对呀。想了又想,周东明终于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才不做太监,于是,他也不急了。但是,他的八卦精神容不得他就此不理。

周东明与江梓杰在书房里,本该坐立不安的江梓杰老神在在,而局外人周东明则心有郁结,看不下书。他已经忍耐了一个晚上,已经够久的,温书又没效率,索性也不看了。

他放下书,看着江梓杰,说:“我傍晚说的那些话,你到底听进去了么?”

江梓杰头也不抬,“你不用怀疑我的听力和记忆力。”

周东明不平衡了,“那你理解其中要害了么?”

“你说的那些我一直了解。”江梓杰看了周东明一眼,只是神情很平静。

周东明有些气恼了,“既然了解,为何你还不着急?”

江梓杰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反问道:“难道你要我现在就去找她?”

周东明语塞,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脸希冀地问:“你已经有了计划?”

江梓杰耸了耸肩,收回视线,不过还是闷闷地发出一声“嗯。”

周东明旋身来到江梓杰书案前,“什么计划,快告诉我。”他提的那些建议都是不成熟的,他也知道江梓杰不会那么做。

江梓杰放下刚刚拿起来的书,看向周东明那亮闪闪的眼睛,然后面不改色地吐出两字:“秘密。”

周东明瞬间瘫软,真是太折磨人了,好不容易在枯燥的备考生活中找到一点儿乐趣,怎的这厮一点都不顾念兄弟之情。

江梓杰见自己的好友心情愤然,不由得笑了,他装作无奈的模样,用施舍般的口吻道:“唉…看来不说与你听,你今晚的书是看不进去的,恐怕连觉也睡不好。”

周东明不做声,进行无声的抗议,江梓杰领受到了,于是又说:“我今晚便去。”

周东明讶然,“今晚?难道你想偷偷摸摸混进去?”这是不是太刺激了。

江梓杰点头,旋即却皱眉纠正,“这也不能说是偷偷摸摸,这是为了掩人耳目。”

周东明鄙夷地撇嘴,不理会他了,兀自拿起书便看了起来。

江梓杰却是看不进去了,其实今晚他就一直在想象着见面的场景,只是面上没表露出来而已。

夜已深沉,秋夜的风儿有点凉意,好在天上的月儿明亮,星星点缀墨色夜空,煞是好看。

江梓杰倏地站起身,将桌案上的书本整理一番,便要离去。

周东明早已抬头,注视着江梓杰的一举一动,“你要行动了。”

“嗯,你好好温书,以免名次与我拉得太远。”江梓杰丢下这句话就翩翩离去,留下郁结难消的周东明。

其实周东明很想跟着去凑热闹,可是他也知晓这很不地道。只是被江梓杰如此激将,他心中更加不爽了,连破坏的心都有了。

激将什么的,其实是为了他好。嗯,江梓杰就是这样想的。

回房换了一身黑色劲装,这是早前便叫管家帮忙准备的。由此可见,夜会肖瑶是他预谋已久的。之所以迟迟不施行,其实是他刻意压制,因为总想着等到自己功成名就之时,才是最完美的相见时刻。他也知晓肖瑶与宁王爷之间曾经或许存在的瓜葛,只是他莫名地自信,觉得肖瑶心中除了自己并无他人。好吧,自己在她心中的存在感有点儿微弱。

江梓杰的武功很好,这都是因为他有一个爱好武功厌恶女红的娘亲,当然,他文武双全,而文自然是遗传了他爹江怀远的。

汐枫别院他曾经来过一次,也是在这样的夜晚,只是当时并不打算与肖瑶相见,因此只是躲在暗处遥遥相望,看到肖瑶在人前总是淡然微笑,可在人后却略显哀愁,这,他便放心了。若是与自己分开,她是没心没肺的模样,那么,他定会受伤。

这座别院里有十几个侍卫守着,这个数目不少,但是对于江梓杰来说不足为惧。他很快便来到肖瑶所住的房间。

房间内的灯已经熄了,江梓杰等到巡逻的守卫离去,便来到肖瑶的窗户外,侧耳倾听。他听到屋内传来若有似无的叹息声,还有辗转难眠的窸窣声。

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起,他很想立刻出现在肖瑶床前,给她一个惊喜,也解脱自己的相思之苦

。只是肖瑶醒着,若然自己冒然进去,定会发出声响,到时候肖瑶大叫的话,惊动了他人,那可就不好了。

想了想,江梓杰只好放弃惊喜什么的,他小心地将窗户推开一点点,然后小声唤道:“瑶儿…瑶儿…”

肖瑶怀疑自己幻听了,她居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而那个声音还是江梓杰的,难道是日有所思的后果。

“江梓杰你好烦啊,不要再来折磨我了。”肖瑶闷在被子里发泄心中烦闷情绪。今日在街上见到的那个与江梓杰相似的身影之后,她好不容易消减的思念又如洪峰过境一般汹涌澎湃。此时更是连声音都幻想出来了,实在太痛苦了。

而立于窗外的江梓杰,已然因肖瑶的话语而呆愣当场。一时之间他还以为肖瑶神通广大地发现了自己,稍稍一想便知不可能,于是也明了肖瑶缘何如此。他,笑容更深了。

他不再顾虑其它,轻巧而快速地推开窗户,灵巧地翻身入内,并迅速地闪身到肖瑶床前,将惊恐起身正要大喊的肖瑶的嘴巴捂住,并柔声道:“是我,江梓杰。”

肖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条件反射地抬头欲看清来者,奈何屋内暗黑,她的夜视功能可不怎么样,看不清,只看见一具比黑夜更黑的身躯。

她太紧张,根本来不及分辨那声音到底是不是江梓杰的。

“瑶儿,我好想你。”手上是心心念念之人的柔软嘴唇,温温热热的,加上她的鼻子呼出的气息轻轻地扫在自己的手背上,简直是手心手背都痒痒的,于是这句算不上情话,却诠释了自己心情的话语就自然地说出了口。

肖瑶这次听清了,也感觉的到身后之人的熟悉气息。她抬手抓住江梓杰的手腕,拉了下来,然后回转身体。“江梓杰?”她还是不敢确定,想要再确认一次。

江梓杰很开心,因为肖瑶已经从惊吓转为惊喜。

“是我,我去点灯。”他夜视能力很好,不过他知道肖瑶看不清,况且,他也想看得更清楚些。

他正要离去,肖瑶为放开的手却拽得更紧了。

江梓杰停住,好笑地看着懵懵的她,说:“要不,一起去。”

肖瑶微窘,说得她好像不舍分离一般,于是她慌忙放手。

江梓杰最喜欢她这种无措模样,不过还是只身去点灯。点了灯之后,他还倒了一杯水。

灯芯跳跳耀耀,映照着江梓杰,肖瑶渐渐适应光亮,也渐渐看清江梓杰的面貌。只见他一改往日装扮风格,穿了一身黑色窄袖衣裳,跟个刺客似的,不过他的脸庞白润,眉眼尽是笑意,哪有一点刺客的气势。 他这样,还挺帅的。

快速收回旖旎遐思,肖瑶结果江梓杰递过来的水,并说了声“谢谢”。

江梓杰在床沿边坐下,定定地看着肖瑶。肖瑶在他坐下之时,心中便愈加紧张,又见他盯着自己看,顿时害羞了,只好借着喝水挡住一部分已经升温的脸。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在此?”江梓杰感觉到肖瑶的紧张,还有害羞,也知她此时已经慌乱得不知该说什么。

“哦,那你为什么在这里?”肖瑶呆呆地问,若是平时,她会直接回答:“因为我已经猜到你进京赶考。”

江梓杰抑制不住笑意,答道:“我来赶考。”

“哦,什么时候来的。”肖瑶顺着话题问道。

“你离开的第二日。”

肖瑶愕然抬眸,“你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决定?”

江梓杰沉吟片刻,坦诚说道:“自从你对我说了那一番话,我就决定要来。”

肖瑶先是惊讶地睁大眼睛看他,旋即便心虚地垂下眼眸,底气不足地说:“我那是故意气你的。”

“我知道。”江梓杰拿走肖瑶手上的茶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然后张开手臂,轻缓地环抱住肖瑶的身体。

肖瑶愣愣地接受,她知道孤男寡女不能如此,也知道与江梓杰最好暂时不要如此,可是,这个怀抱实在太温暖太让她满足。其实,她很想念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