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本来就生得好看,现在又动了情,眼神温柔却又炽烈,肖瑶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迷住了。还是成全他吧。

咬了咬唇,她放开了自己的手。

得到默许的江梓杰很开心,这不仅是得偿所愿,最主要的是她的放心和信任。

肖瑶被他的眼光和笑容弄得更加不好意思,可是无处可躲,最后豁出去一般将他的头压了下来,吻住他的嘴。

有什么是比对方主动更令人激动的?江梓杰现在的答案是没有,他现在很激动,手也放肆起来。

待两人都停下的时候,都气喘吁吁的,衣服也很凌乱。

两人拥抱着,休息了一会儿,肖瑶开口道:“你就要考试了。”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却带着一点点惆怅。

“嗯。”江梓杰答。他的声音低沉轻柔,与这美好的时光很契合。

“你要好好考。”

“嗯。”

静默良久,江梓杰等不到肖瑶继续,于是问:“怎么不说了?”

“以后…若是你想,可以去找我。”

去?江梓杰抓住了关键字眼,“你要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哦,好想恢复自由一两天。

再次面圣

要去哪里呢?肖瑶要先在心里确定。

“我要回我家啊,我爹那里,茵城沅县。”顿了一下,肖瑶继续,“我爹是沅县县令。”

江梓杰很意外,原本以为她是个出生寒微,又遇到不幸,因此才与母亲来到环江城谋生的,却不曾想她是官家小姐。

“想不到吧?”肖瑶有点儿自嘲。

江梓杰点头道:“确实没想到。”

肖瑶知道江梓杰会有许多疑惑,譬如为何与母亲离家自力更生,过得如此辛苦。可是她不想说太多,这种事情,几句话也难以说清,况且,也没什么必要。

因此她将话题引开,“你好好考试。”

“嗯,你什么时候走?”他看得出肖瑶不想说,那就不说好了,以后有机会再细细谈谈。他觉得肖瑶走了也好,虽然离自己更远了,但是也离宁王远了。等他功成名就,风风光光地去她家提亲。

“明日我要入宫见皇上,见完之后就差不多要走了。”

“你在沅县等我,我会尽快去找你。”

“嗯。”

“千万不能同意别人的提亲。”

肖瑶笑,点头道:“除非长得比你好看,不然就不答应。”

江梓杰也笑了,说:“若是如此,我便放心了。”

“你快走吧,我要睡了,明日要面圣,可不能形容憔悴。”肖瑶下逐客令。

最后江梓杰赖了许久才走,他走了之后,肖瑶怅然若失,并无睡意。

翌日,浦泰亲自来接肖瑶进宫。

肖瑶一见他,便将手递了过去。

“王爷,这个,还给你。”肖瑶说完抿着唇,看着手中那个让自己安心了两三个月的东西。

浦泰垂眸看去,沉吟了片刻,却不伸手接过,只说:“你留着吧。”

肖瑶并不将手缩回来,而是坚定地道:“我不能留着,我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东西,当初是我自私才拿走,为的是关键时刻能保住自己,可是现在,是该物归原主了。”

肖瑶看着浦泰,却看不出他的情绪,不知他是不高兴了还是别的。

浦泰没有不高兴,却也高兴不起来。诚如肖瑶所说,这个玉牌的确不是一般东西,当初给她,也是抱着以后再拿回来的心理。如今肖瑶自己归还,还是在他表达了心意的第二天,这样的拒绝,实在有点伤人。

肖瑶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大好,原本一来京城就想给他的,只是那时又想着离开之前再给。她根本没想到浦泰会对他说出那一番话,加上今日见过皇上之后就要离开了,现在还回,虽然残忍,但也能表明自己的立场。对待爱情,很多时候坚决好过畏畏缩缩不明不白。

“好。”浦泰伸手接过,现在不行,以后时间长了,她自会改变心意。

肖瑶如释重负,扬起笑脸,说:“那我们走吧。”

再一次进入皇宫之中,肖瑶此次确实愉悦的,因为她总想着这是最后一次进宫,今日之后就会离开,会再一次启程,开始另一段人生。

她却忘了,许多事情都不是她想就成的,也忘了事与愿违什么的总是与她随行。

这次见面依旧是上次的大殿,肖瑶跟随着浦泰进去,照例是一见就下跪。皇上威严地坐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皇上叫肖瑶起身回话,肖瑶谢过便站了起来。

“肖瑶,你这几日整理的防范水患的要点,朕都看过了。”皇上直切主题。

自从得知浦泰负责水患的防治工作之后,肖瑶便想着将现代的有用知识说与浦泰听。后来浦泰也找上了她,甚至还想叫她留下协助他,她虽然决定帮忙,但是俗话说得好,再可贵的东西都比不过自由。她离去的心,难以阻挡。

因此未免说不清楚,或是浦泰会忘记,她这几日有空就会将想到的写下,然后交给浦泰,并与他讨论。

她没想到浦泰会将那些交给皇上,此时皇上说起,她就悉听教诲。

她谦恭地聆听皇上接下来的话。

皇上看了看肖瑶,见她神色淡然,便继续道:“看着似乎有些道理,可是纸上谈兵容易,实践效果却不知如何。”

这是质疑了,肖瑶有点儿头疼,她能提供的只有理论,就算实践起来,那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看出成效的。只是,她的能力有限,纸上谈兵就已经是她绞尽脑汁的成果。

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民女所提出的建议,实施起来并不会造成不良影响,皇上不如试上一试,看看效果如何。”

浦泰上前对皇上说:“父皇,儿臣与工部讨论过了,结论是肖瑶的方法成率较大,可以一试。”

皇上并不表态,而是问道:“你说,植树造林对水患和旱灾都很重要?”

肖瑶谦恭地道:“回皇上,是的。”

“你说说怎么个重要法。”

在古代,庄稼才是最重要的,民以食为天,因此许多农民都开荒置田,围湖造地,毁林造地,这些都是朝廷鼓励的。可肖瑶却说要植树造林,甚至要退耕还林。林木虽也有用处,可是树木多得很,根本用不完,庄稼却不同,许多地方粮食紧缺,温饱是个大问题。

肖瑶有种上课被提问的感觉,好在这个老师并不专业,她将自己知道的说出就好。

“回皇上,民女所提的植树造林,防止水土流失,增强蓄水能力,一方面是因为森林锐减在暴风雨来临之后不能蓄水于山,使山洪来势凶猛,增加了水灾率。另一方面加重了水土流失,使水库泥土淤积,水库容量减少,河床抬高,水流面积缩小,降低了调洪防洪能力。”

肖瑶分析着,皇上认真听着。

她缓了缓,继续道:“以上是对水患的作用,至于旱灾…皇上也知,南方与北方的降水量相差是很大的,这与树林面积的多少有着莫大的关系。树林是天然的蓄水库,下雨时,大部分水都挥散了,余下的降落到地面或沿树干渗透到土壤中成为地下水,所以一片森林就是一座水库。所谓终而复始,挥散的雨水循环之后又会凝聚成雨水或者露水落下,如此循环往复致使南方雨水充足。”

跟古代人解释这些后世经过生物学家地理学家验证过的知识,实在太难,肖瑶只能用他们能理解的话语来解释,只是权威性就低了许多,信服度也降了许多。

说了这些,她也不知皇上会如何想,只能先看他的反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瘦了点,写得太慢了。

现在只能晚上娃儿睡着了写,其实我也不困,早上娃都自己起床自己玩的,我呢,继续睡觉,只是他一整天跟我在一起,实在安静不下了,码不了字。

早上睡觉也会被吵到,但是我已经练就再吵也能睡功。

然后午觉他到下午才开始,一般哄他睡觉会先把自己哄睡着,于是与他一起睡到下午,结果就是,他晚上睡得晚,我也很晚才能开始码字。。。

这叫...恶性循环。。

留下

皇上并未立即回答,似在权衡肖瑶的说辞。

肖瑶心中没底,偷眼望向浦泰。浦泰回以淡淡一笑,她便安心了些。

“如此,朕便试上一试。”皇上做了决定。

肖瑶不觉弯起唇角,在心中为皇上的明智喝彩,也为古代劳苦农民高兴。

古代自然灾害严重,每一次灾难过后,处于低层的农民是最苦的,在茵城时便已经亲眼见到。若是灾难少一点,就能少经受一点苦难。

她的笑容维持的时间很短,因为皇上又说:“朕给你一个证明自己所说无错的机会,这些事情就交与你与宁王负责,你当做宁王的副手吧。”

皇上语毕,肖瑶终于感受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有多虐身又虐心了。她咽了咽口水,却觉得口水都是苦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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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收回成命。”肖瑶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自由。

皇上面色不悦,语气不善,道:“你这是违逆朕么?”

浦泰见皇上要发怒,赶紧在中间调和,“父皇息怒。肖瑶绝无此意,她只是认为自己能力有限,唯恐让父皇失望。”

皇上其实并没有生气,只是肖瑶回绝的态度,作为一言九鼎的皇上怎么那么容易接受。

“朕只是让你辅助,并不是让你负责,你慌什么?”皇上的语气还是不怎么好。

肖瑶已经被吓到了,果然跟皇上说话要仔细仔细再仔细。此时她也已经反应过来,于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民女并没有违逆皇上的意思,就算给民女一百颗老虎胆,民女也不敢啊。”

听到肖瑶这样形容,皇上倒觉得新奇,不快也减弱许多。

肖瑶又说:“皇上,民女那日也说了,民女所知大多是集思广益的结果,只是有一丝改善的希望便想抓住,让人们少受点灾难,因此斗胆提出,如今能得到皇上信任,民女万分惶恐。”

皇上哼声道:“朕可看不出你惶恐。”

肖瑶汗颜,俯下身子一拜,说:“民女定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浦泰笑了,“说得如此严重,你别紧张。”

肖瑶心想,能不紧张吗,皇上都不高兴了。

“未免他人诟病,你往后就男扮女装吧,也不须刻意隐瞒性别,平时你也可以恢复女儿装扮,只是做事时为了方便,就那样吧。”一个年轻姑娘成天与自己的儿子呆在一起,别人难免多想,况且确实对做事不方便。

肖瑶对此倒无所谓,于是回道:“民女遵命。”

就这样,肖瑶对自由的幻想依旧只能幻想。

接下来的日子,肖瑶每天都与浦泰在一起。其实也并未做什么,大多时间她都闲着,浦泰也不是只做治理环境这一项工作,经常忙别的。

嘉善还是经常来找肖瑶,只是看她的目光多了揶揄,时不时地要开她的玩笑。

譬如她会说:“肖瑶啊,我看你与我六表兄站在一起的时候,特别般配。”

肖瑶对她的牵强观点颇感无奈,于是问:“怎么个般配法?”这个问题,应该很难回答吧?肖瑶这样想。

嘉善一拍掌,确有其事的模样,“一般与我表兄站在一起的姑娘,都是含羞带怯唯唯诺诺的,像个木偶人一般,一点儿个性都没有。如我表兄那么风华绝代的人,气场高绝,没几人能镇得住,也唯有你,从容镇定,气度不凡…”

“噗…”肖瑶忍不住笑了,“能不能把‘风华绝代’与‘气度不凡’换一下?”原本是十分美好的形容词,被嘉善这样用,效果打折了。

嘉善睨了一眼肖瑶,“不能换,你哪里风华绝代了?”就算要撮合他们俩,也不能违心而论。

肖瑶一直有自知之明,“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除了没别人害怕王爷,于是跟他般配?”

嘉善被肖瑶的话语弄得有点晕,她说的似乎也对,但是这样表述,效果反了。

“表兄寻求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啊。”嘉善直说了。

肖瑶扶额,这嘉善现在扮演的红娘角色还是浦泰老妈的角色啊?也太入戏了。

肖瑶觉得这样下去不大好,于是斟酌了一下,问:“那郡主可知,我寻求的是什么样的人?”

嘉善一时语塞,蹙眉思索了片刻,说:“像我表兄这么完美的男子,见过他的女子谁不心动?”

肖瑶耷拉着脑袋,心动是有的,可是,仅仅是动了一下下而已。

“王爷太完美了,像我这般平凡的人,哪里配得上,所以郡主,您赶紧打住,千万别再拿我与王爷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嘉善一本正经道,“若是大家说你你配得上六表兄的话,你是不是就…”

“郡主!”肖瑶赶紧打断她的话,本想说自己与浦泰不可能,但是跟嘉善说这些的话,又不大好,她苦恼了。

嘉善愣住,等着肖瑶继续。

“您年龄比我大。”肖瑶直戳人心,只是这句话在现代极具杀伤力,可是在古代,就算不得什么了,况且对方才十五岁多一点。

“郡主您有心上人了么?”肖瑶赶紧转移话题。

“没有。”嘉善斩钉截铁。

肖瑶突然想到皇室子女的婚姻都是包办的,心上人什么的,还是没有比较好,于是讪讪地笑笑,道:“咱们还小,先不要急着嫁人,要好好享受生活的美好。”

嘉善微眯双眼,疑惑道:“难道嫁了人生活就不美好了么?”

“美好!当然美好。”

“你们在说什么?”浦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肖瑶从来没觉得浦泰是那么可爱。

嘉善看到浦泰也很高兴,蹦跳地走过去,说:“我们在说你啊。”

肖瑶顿感头疼,这嘉善,不到黄河心不死。

“哦?”浦泰愕然,“说我什么?”

嘉善回头对着肖瑶挑了挑眉,一副即将要做坏事的模样。

肖瑶立即开口,“说王爷尽职尽责,是个好人。”她是很想说一大串吹嘘拍马阿谀奉承的话语,可是面对浦泰,还是言简意赅比较好。

浦泰怀疑地看着肖瑶,再看向嘉善,一看到她那不屑又鄙夷的神情,他就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