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鬼。”

所有的扣子解开,陆宴迟准备把她的衣服脱下。

岑岁却在这时,双手抓着衣领,很认真地说:“哥哥,剩下的我自己脱。”

“嗯?”陆宴迟语调慵懒,“哥哥给你脱。”

岑岁又打了一个嗝,“不行的哥哥,你没有开通vip,只能试看前面五分钟。”

陆宴迟是真的忍不住了,脸上的笑意没有一丝收敛,笑得极为浪荡,“那哥哥把钱给你,你让哥哥看完全集好不好?”

“哥哥,”岑岁面容凝肃,正色道,“你要好好攒钱,不能乱花钱。”

“我没乱花钱,我把钱都用在你身上。”

“那也不行的。”

“我攒钱干什么?”

岑岁低着眼,小声说:“攒钱娶我。”

陆宴迟笑:“哥哥有钱娶你。”

跟没听到似的,岑岁自顾自地说,“哥哥,我要洗澡了,你也和我一起洗。”她颤颤巍巍的指着浴帘,“你把它拉上。”

陆宴迟的声音有些哑:“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不用拉。”

“不是的,”岑岁这个时候终于记得自己是个十分矜持的女生这件事了,她说,“你拉上浴帘,然后站在那里洗,我在浴缸里洗。”

“……”

陆宴迟总算知道了一起洗澡的意思了。

对视约莫一分钟。

陆宴迟把视线从她衣领下方的禁忌区域收回,眼里的欲念也彻底抛之脑后,他收敛住脸上的笑,“好,我拉上浴帘,我们一起洗。”

之后,陆宴迟往后退了几步,拉上浴帘。

怕她洗完澡又没衣服换,陆宴迟随口问道:“岁岁,要我帮你拿衣服吗?”

岑岁的声音低了下来:“要的。”

陆宴迟于是离开洗手间,回房拿了件宽松的短袖过来给她做睡衣。前后也不过三分钟的时间,等他回来,发现洗手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陆宴迟掀开浴帘。

看到岑岁半躺在浴缸里睡了过去。

他把衣服放在一边,弯腰把岑岁从浴缸里抱了起来,像抱小孩似的,把她从浴室抱回他的房间。中途,听到她咕哝着:“陆宴迟……”

陆宴迟眼睫低垂,瞥见她紧闭着的双眼,他唇角轻扯,很计较:“要叫哥哥。”

把岑岁放在床上,陆宴迟伸手,扯下她的衣服。

女生漂亮又透白的胴体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纯白色蕾丝边的衣料勾勒出挺括又饱满的形状,像是圣经中禁果,将人身体最深处的欲望从尾椎骨勾引出来。

陆宴迟的身上。

也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着。

他按捺住身体里的躁动,脑海里仍有一丝理智,帮她把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又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给她穿上。

几乎没有一秒的停留。

他跑进了洗手间里。

冲了个将近半小时的澡。

-

岑岁这一觉睡的浑浑噩噩的,疲惫与醉意将她拉扯进梦境中。

她做了个梦。

梦到那年冬天,警察没有及时赶来。

岑永斌手上拿着铁棍,他笑得极为狰狞,一步一步地朝岑岁走来。害怕与胆怯在脑海里被放大无数倍,惊慌下,岑岁打开车门狂奔而去。

暴风雪来临的夜晚,岑岁感受到刺骨的风如刀子般刮过她的脸。

簌簌白雪模糊了她的视线。

可她没有任何的犹豫。

只一个劲地往前跑。

她知道,只要她停下,就会被岑永斌追到。

就会被他手里如恶狼般的铁棍禁锢住。

然后她看到有个人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他微垂着头,一手拿着打火机,另一只手护住火舌。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懒洋洋地挑眸看了过来。

风雪交加的寂静夜晚,岑岁哭着向他求助。

陆宴迟从唇边取下刚点燃的烟,猩红的火苗触及到地上的雪水时发出“滋”的一声。

而后,岑岁看到他站在自己的身前,像是被她加了一个屏障似的,将她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开来。

他轻而易举地将岑永斌撂倒,那跟如恶狼般恐怖的铁棍在地上翻滚。

岑永斌倒在了地上。

陆宴迟却毫发无损。

他走到岑岁面前,半蹲下身。

嘴角挑起的笑意闲散又漫不经心,桃花眼敛着微微笑意,暧昧又多情,“小姑娘,我救了你,你要说什么?”

岑岁嗫嚅着:“谢谢。”

“还有呢?”

“……什么?”

她没有反应过来,怔忡地望着他。

那一眼。

像是被他似含春色的双眼给蛊惑了心神似的,这一刻,世间万物仿佛就此远去,呼啸风雪不负存在,唯独眼前的男人是真实的。

他勾了勾唇,吊儿郎当地说:“你欠我一条命,把你自己抵给我?”

恰在这时,警铃声响起。

赶来的警察们带来了喧嚣与嘈杂。

接受了几句简单的询问后,岑岁的视线往四周逡巡,想要找到陆宴迟的身影,可她在人群中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他。

她问在场的其他人,可他们都说,他们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岑岁一个人站在这里。

陆宴迟像是没有出现过。

他像是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

是她脑海里臆想出来的。

是只存在她脑海里的。

她的救世主。

像是被全世界欺骗了似的,岑岁不相信他们的说词,她始终认为,陆宴迟是真实地出现过的,只是他离开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极大的空虚感和恐慌包裹着她。

直到耳边响起的电话铃声把她从梦境里拉扯出来,她艰难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手胡乱地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最后摸到手机。

也没看来电,兀自接起。

因为是被吵醒的,她的起床气很重,语气也不好:“谁啊?”

陆听音愣了下。

半天没听到那边的回话,岑岁的眼睛掀开一道缝,她从眼缝里看到来电人。没有任何的备注,是一串电话数字。

岑岁也清醒了不少,语气随之好了起来:“你好,请问你是?”

沉默半晌。

“嫂子,是我,”陆听音说,“你能让我哥接一下电话吗?”

岑岁没反应过来,“你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陆听音迟疑了几秒,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嫂子,你看看你手里拿着的手机,是你的手机还是我哥的手机?”

岑岁的手机和陆宴迟的手机都是一个型号的,外观上没有任何差别。

她用食指滑了下桌面。

意外的,她看到了手机的桌面是她。

她趴在书桌上睡意酣畅,底下垫着一本习题册。

似乎。

是她在陆宴迟家的书房里睡觉时拍的照片。

还没等她仔细回想,视线里突然多了一只手出来。

陆宴迟接起电话,态度冷淡:“找我什么事?”

他漫不经心地接着陆听音打来的电话,一边用手背蹭了蹭岑岁的额头,话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岑岁呆呆地看着他,没吭声。

陆宴迟笑:“怎么不说话了?”

岑岁怔怔地问:“你是真的吗?”

那只是梦吧?

你是真的吧。

你是真实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把我从无尽深渊捞出来的那个人吧。

陆宴迟。

你是真的吧?

听到她这话,陆宴迟扬了扬下巴,喉结在光影浮尘中拉出流畅的线条。他的话里带着明显的笑,“又做噩梦了?”

就算你是假的。

那也让我溺死在这有你的虚无梦境里。

岑岁钻进他的怀里,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鼻尖嗅到他身上浅浅的烟草气息,她眼眶莫名发热。喉咙像是被堵住了般,说不出话来。

她点了点头,几乎是气音回答:“嗯。”

陆宴迟摸着她的脸,声音里含着笑意:“哥哥在呢,别怕。”

下一秒。

手机里的陆听音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他,“我真的……你现在让我特别无法直视‘哥哥’这个称呼。”

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打电话,陆宴迟淡声道:“准备在外面住?你才多大,就和男朋友同居。”

知道他会这么说,陆听音解释,“我和我室友住,没和沈昼一起。”

“我不管你和谁一起住,我就一句话,”陆宴迟冷声道,“你敢搬去外面住,我把你腿给打断。”

“……”

“还有沈昼的腿一起打。”

陆听音觉得他烦,说话时气都不带喘的:“我是和我室友搬出去住又不是和沈昼,你怎么总是把我往那个地方想?而且你以为我搬出去沈昼就会和我同居吗?”

陆宴迟冷哼了声:“既然知道沈昼不愿意和你一起住,你就别自取其辱。”

陆听音恼火:“我说了,我是和室友出去住的!”

“我也说了,不管你和谁一起住,”陆宴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被我逮到,我把你的腿给打断。”

“我说了我学校离实习的公司太远,”有求于他,陆听音耐着火气又解释了一遍,“所以我和室友在公司附近的小区租房子住。”

陆宴迟忽地问:“实习有工资?”

陆听音含糊着回答:“一个月几百块吧。”

“你拿着你一个月几百块的低保工资,去租地下室吧,”陆宴迟轻而易举地就猜到了她打电话过来的理由,他毫不留情地说,“别想我再给你钱。”

陆听音还想再说什么。

陆宴迟:“要钱没有,拉黑了。”

岑岁没有听到陆听音的声音,只听到陆宴迟说的话。原本宿醉令她大脑昏沉沉的,此刻,却像是喝了醒酒药似的清醒不少。

通过陆宴迟的话,她大概能猜到什么,大概就是陆听音实习了想搬出去住,也不是和男朋友一起,但是陆宴迟不同意。

她顿了下,迟疑道:“你这样对你妹妹,不好吧?”

陆宴迟:“她才多大,就要搬出去住?”

岑岁小声道:“她好像大三了。”

陆宴迟低着眼看她:“大三就能搬出去住了?”

岑岁眨了眨眼:“我大三的时候就搬出去住了。”

“你不一样。”

“我怎么就不一样了?”

陆宴迟眼角稍弯,笑容里带了几分痞意,慢条斯理地说,“你当时又没和我在一起,搬出去住挺正常的。不过——”他话音一顿。

岑岁转了个身,头放在他的腿上:“不过什么?”

“我大四的时候你才大一,”陆宴迟俯下身来,桃花眼上扬的笑意清晰地浮现在她的瞳仁里,他笑的极为浪荡,“那个时候把你骗出来同居,会不会不太好?”

岑岁沉默两秒,把陆宴迟刚刚和陆听音说的话还给他:“那我舅舅可能会打断你的狗腿。”

“最多骨折两个月,”他似是并不在意,话里还带着笑,“能和你同居,也值了。”

“……”

作者有话要说:腿骨折无所谓,那里够硬就行:)

想到当初把老禽兽和老畜生划分得很好。

陆程安要是老禽兽的话,陆宴迟就成了老畜生。

那就金屋藏畜?金屋藏生?好像都怪怪的,金屋藏兽!!!!!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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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吻

“……”

岑岁有一瞬间以为自己酒还没醒, 产生了幻听。要不然陆宴迟态度怎么会转变得这么快,面对陆听音时,不赞同她实习外出租房住。但在面对她的时候, 冒着被孟建军打断腿的风险也要把她拐出去同居。

陆宴迟低头啄了下她的嘴, “早点遇到你该多好。”

岑岁觉得诡异:“你怎么这么双标?”

“想和女朋友住一起也不行?”陆宴迟面容斯文又正经,又极其周到地问,“不过你大一的时候成年了吗?”

“我是九月底生日, ”岑岁思考了下, “大二开学才成年。”

陆宴迟若有所思地嗯了声,“要生日了?”

岑岁不习惯这样子说话, 于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水小口地抿着,“下周六生日。”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岑岁瞅了他一眼, 指责道:“哪有人这么问人要什么礼物的?”

陆宴迟眉眼低垂:“这样不行吗?”

“生日礼物当然是要有惊喜,你这么主动问, 哪里还有什么惊喜?”岑岁打击他,“没有情趣的老男人。”

陆宴迟给自己找借口:“我也没给女孩子送过礼物。”

“你之前还没谈过恋爱, 谈起恋爱来不也挺得心应手的?”岑岁很不给他面子, 说, “难道我的惊喜还要我自己制造?”

陆宴迟顿了下, 没皮没脸地说:“我觉得可以。”

“……”

“我本来就不过生日的, ”岑岁面无表情地下床, 语气生硬道,“你要是给我准备礼物我还会觉得麻烦。”

陆宴迟懒洋洋地说:“那就不准备了。”

岑岁窝火:“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吗?我说不要了, 你就不给?”

“是你自己说不要的,”陆宴迟挑了挑眉,吊儿郎当地说, “那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你想要的话,我也还是可以给你准备的。”

我也还是。

可以。

给你准备的。

这语气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勉强,充满了男友力。

岑岁板着脸,扔下两个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