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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爽!”

袁雅雯的酒量堪称千杯不醉,但她总会在适当时候装作不胜酒力在强撑,引得男人怜香惜玉又相当自得。

“怀总最近忙的不行,特地抽出时间接待你们,你们不跟怀总好好喝可不行。”袁雅雯给他们倒满酒。

“看出来了,怀总也是女中豪杰!”

“还没人试出怀总的深浅,看你们的了。”

“深浅这个东西,不是说试就试,那也得怀总愿意啊。”吴天峰推了下眼镜,笑着看向怀念,“你说是不是,怀总?”

怀念心里一阵膈应,面上假装听不懂,笑道:“那我就豁出去了,看今晚究竟能喝多少。”

怀念做好了开刀见血的准备,来之前特地备上醒酒药。可是,白酒夹着红酒不停下肚,还是难受。她借口补妆,出门透气。

小提包里的手机响了下,怀念拿出来一看,是席思远给她发的微信。

发了几条语音,还有一张图片在中间。

“姐姐,我给你画了画。”

“姐姐,你要看看吗?我拍给你看看?”

“姐姐,姐姐,我画的好不好?”

怀念点开那幅图,彩色铅笔画的卡通人物,画风粗糙凌乱,她却能一眼看出是自己。黑色的长头发,弯成杏仁的眼睛,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身上是上次见他时穿的红色外套和蓝色牛仔裤。

这孩子很会抓神韵,并且构图比例协调。

怀念给自己画过很多画像,有漫画版有q版有素描版,但小家伙这幅图,她觉得是最好看的。

她站在盥洗台前,看着席思远的画在笑,连补口红都忘了。

“念念,你还行吧?撑得住吗?”沈梦蓝进了洗手间。

怀念回过神,放下手机,笑笑,“没事。”

沈梦蓝怕她一个人在这儿吐,特地出来看看。

“不是说不叫袁雅雯吗,她怎么来了?”沈梦蓝莫名道,脸色不太好看,“来了也不顶事,不仅不帮你分担,还尽把火往你那儿烧,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没叫,可能是他们俩跟她说的。过去一直是她在维系关系,走得近也正常。”怀念补上口红,轻吐一口气,“不能总靠人分担啊,总要自己迈出步子。”

在席邺出事前,她是全心全意信任两位合伙人。资源、渠道、人际关系,从不独揽,大家根据自己擅长的各司其职,公司也在稳步前进。

但现在不一样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倾慕也好巴结也好,她袁雅雯去睡好友的男朋友,就是没有道德底线。这样的人,能保证以后不会为了利益,在生意上同样杀她个措手不及?

“不行就散伙拉倒,这样貌合神离的日子,也是难捱。”向来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沈梦蓝,被眼前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局面弄的很焦躁。

怀念正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响了。

“姐姐,你怎么不理我?我给你发了画,你看到没有?在微信发的,我自己画的,姐姐你不喜欢吗?”还没等怀念开口,小男孩清脆的童音接二连三传来。

她缓了缓,这才想起,刚刚看到画儿只顾着乐,还没回复。

“喜欢呀!可喜欢了!宝贝儿画的真棒!”怀念由衷夸赞,脸上沉淀的世故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单纯的欣喜愉悦。

“哟,这谁啊,还一口一个宝贝儿。”沈梦蓝在一旁取笑道,“这给腻歪的!”

怀念有点不好意思,压低了声音,跟电话那端说:“姐姐还有点事,等忙完了回去给宝贝打电话好不好?”

“好呀,我不打扰姐姐。”小家伙乖巧的应声。

挂了电话后,席思远抬头跟他爸爸说:“姐姐很忙,没空跟我说话。”

席子钺听到了。小家伙在念叨姐姐怎么不回复时,他让他打电话,还让他开了外放。

席子钺说:“你再给她打个电话,问她在哪儿。无论用什么方法,问清楚她在哪里。”

虽然刚刚怀念只说了几句话,但他听出了她声音不正常,低低的浊音,带着醉酒后的沙哑。她说还要忙,证明局没散。

那女人的酒量和酒品,他比谁都清楚。

“爸爸,你想知道姐姐在哪儿,为什么不自己问?”席思远发问。

“因为你帅气,你招人喜欢。”席子钺答的一脸坦然。

这个回答让席思远满意极了,简直就是春风细雨滋润着他的心田。他转过身,背对着老爸,捂着嘴角偷笑,眼睛眯成了月牙儿。

“瓜皮,打电话。”席子钺提醒那乐的得意忘形的小人儿。

“好叻!”席思远果断拿起电话,又给怀念打过去。

怀念刚走到包间门口接到席思远电话,小家伙嚷嚷道:“姐姐,你在哪儿啊,我去找你玩儿!”

“我在外面吃饭,很远呢,宝贝儿过来不方便。”

“在哪儿呀,我在地图上查一查,就知道有多远。”

“姐姐在市中心的天和酒店,真的很远。下次吧。下次姐姐去找你玩,好不好?”怀念哄道。

“这到底是哪来的宝贝儿啊,连环夺命call,还要紧迫盯人?”沈梦蓝挤兑道。

怀念挂掉电话,“别想些乱七八糟的,就是一小孩。”

一个莫名让她很喜欢的小孩。

她跟席思远的互动,并非因为他是席邺堂弟,更不是因为他父亲是席子钺那样的大人物。而是每当这个小孩找她,她就完全控制不住想要亲近他的心情。

席子钺出门时,席思远抓着他的风衣下摆,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爸爸,你是去找姐姐吗?你带上我一起去!”

“我去公司。”席子钺毫不留情的拉掉孩子的手。

“你不去找姐姐,为什么要问她在哪里?”

“随便问问。”

“爸爸,你是大人,要有大人的样子,说话做事不能随便。”

“…”

席子钺最终以父辈强权把孩子留在家里,自己开车出门了。

车子在路上开的很快,他像是想到什么,给助理打电话。

“把k团队叫出来,去天和吃饭,我请客。”

东耀的员工对请客天和不稀罕,稀罕的是老板亲自请客犒劳他们。这种被体恤被看重的感觉,值得他们这些不差钱的主儿好好乐呵乐呵了。

席子钺加大油门,四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了天和大酒店门外。

正要下车,他看到从旋转大门里走出的人。

黑色紧身衣包裹着玲珑的身段,身边搀扶着一个男人,那男人几乎要贴到她身上。几人一行,上了一辆红色马自达。

他看着她陪着那搀扶的男人一道上了后座。

席子钺眉眼一沉,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红色马自达内,代驾在开车,沈梦蓝坐在副驾驶上,怀念陪同吴天峰坐在后排。袁雅雯陪同陈思连坐在另一辆车。

下一场是前往帝豪娱乐会所唱歌。

怀念有些心烦,打开车窗吹风。她讨厌自己身上的酒气,更讨厌身旁喝的醉醺醺还想趁机吃豆腐的男人。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在你来我往中学会八面玲珑,紧紧守住自己的分寸,不被这些人占了便宜。

车子驶上高架桥,靠最右的车道行驶。

夜色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怀念坐在左侧,敷衍的跟吴天峰聊着天,百无聊赖的目光看向窗外。

想到接下来还有一场应酬,生无可恋的感觉不过如此。

突然,一道黑色车影斜插过来,速度太快,怀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来,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车子被撞得一震,往后滑。

车内几人吓得脸都白了,代驾赶紧踩死刹车。

那辆擦撞而过的车在前方停下。

代驾下车,气的边往前走边骂骂咧咧道:“你他妈怎么开车的!瞎了啊!这也超车,赶着投胎啊!”

怀念迅速下车,拿出手机拍照。

事故责任很清晰,就看对方是想私了还是走保险公司。

沈梦蓝和吴天峰都跟着下车了。

黑色路虎的门推开,一条大长腿落地,接着是男人高大的身躯。

身穿黑色西装和风衣的男人,面色冷峻的站在车边。

司机不知道是被他高大健硕的体型吓住,还是被他眉眼间的凛冽威严震慑,突然就不敢出声了。

第11章 chapter11

身穿黑色西装和风衣的男人,面色冷峻的站在车边。

司机不知道是被他高大健硕的体型吓住,还是被他眉眼间的凛冽威严震慑,突然就不敢出声了。

当沈梦蓝看到肇事者,腿一软,差点站立不稳。

她是不是喝高了眼花了…

这…这是她男神…席子钺…吗…

怀念拍完照,一转头,看到肇事司机,同样惊住了。

吴天峰见怀念沉默呆站着,以为他是被那男人吓住,挺身而出为她出头,“你怎么回事?会不会开车?我们车上的人要是有个闪失,你担得起责吗!开个路虎就当自己是皇帝老子了?”

席子钺上前一步,他慌得后退一步。草泥马,朗朗乾坤,还敢杀人放火不成。

席子钺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吴天峰挨到怀念身旁,揽上她的肩膀,手掌在她胳膊上轻轻抚摸,“别怕。”

席子钺凌厉的眼风扫过,放下手机,三两步上前,抓住怀念的手臂,一个用力,将她从那人臂弯里拽离开。

怀念脚步踉跄,被他抓着走到撞碎的车灯旁。“你看看,怎么定损。”男人面无表情道。

“这个损失不大,算了算了。”怀念为她的爱车心疼不已,脸上还要故作大方,“回头开到4s店里修一修,花不了多少钱。”

换作别人,无论公了私了,赔偿一分钱少不了。但遇上的是席子钺,只有自认倒霉了。

吴天峰不知道他们认识,凑上前指着车道,“你瞧瞧,车灯撞碎了,保险杠坏了,前面都凹进去一大块。这样都算了,怀念你是不是人傻钱多啊?回头你也让我撞撞?”

这几人停在路上,后面被堵住的车辆骂骂咧咧,不停按着喇叭。显然这一起事故,已经造成了交通拥堵。很快,执勤的交警过来了。

按照流程,怀念作为车主,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她对吴天峰说:“峰哥,你跟蓝蓝先打个车过去,跟雯雯他们会合。我这边弄完了就赶去。”

沈梦蓝目光灼灼的盯着席子钺,狂跳的心脏到现在还没平复下来。

怀念掐了一下她的手,叮嘱沈梦蓝,“照顾好峰哥。”

“哦哦…”沈梦蓝神游天外般点点头。

吴天峰也不想在这交通事故中消磨大好时光,客套几句便跟沈梦蓝先走了。

沈梦蓝一步三回头,频频看向那个男人。怀念跟席子钺站在一起,吴天峰以为她是不放心自己姐妹,劝道:“就是去走个流程,事故责任很清晰,出不了什么岔子。”

沈梦蓝回过头,朝他呵呵直笑,满眼粉红泡泡。

吴天峰觉得,这姑娘简直蠢萌。

车子不能一直在路上堵着,要先开到交通管制所里去签事故认定单和协议书,接着等保险公司的人来定损。

怀念要上车时,席子钺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的车不安全,坐我的。”他淡淡道,不容拒绝的攥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到副驾驶一侧,打开门。

怀念:“…”只能上去了。

“跟谁应酬?”席子钺发动车子,似随口问道。

“店小二,他们过来玩,招待招待。”怀念回道,赔着笑说,“真是不凑巧,那代驾不会开车,给叔叔添麻烦了。”

女人脸上笑意盈然,两片醉酒后的嫣红晕成花瓣的形状,眼底波光流转,稍一俯身,低开的v领泻出春光。

席子钺一转眼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收回目光,五指攥紧方向盘,声音是压低的冷硬,“坐好。”

怀念立马正襟危坐,过了几秒,像是想到什么,将安全带系上。

嗯,这样规规矩矩的,这位长辈应该满意了。

她不再找他搭话,靠在椅背上小憩。

以前觉得跟席子钺待在一起很煎熬,现在有了吴天峰的对比,感觉好多了。至少她不用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敷衍应付,不用心里膈应的要死脸上还得谈笑风生。

席子钺无非是高冷威严,让人心生紧张,但他也让人敬重。

这一路开始堵了,本来不算远的地方,开的堵堵停停。药效下去,怀念的酒劲上来了,现在不用打起十二分精神应酬,她脑袋被酒精麻痹的越来越重。席子钺的车开的很稳,起步和刹车都感觉不到冲劲。怀念这脑袋晃悠着晃悠着,睡着了。

等红灯时,席子钺倾过身,为她将椅背放下。怀念睡得更踏实了。

车子开到院子里停下,席子钺轻轻拍了下怀念的脸,“到了。”

怀念脑袋一偏,脸蛋贴着他的手背,红扑扑的脸颊还带着温度。席子钺的手停在那儿,不知进退。怀念翻身侧睡,正面对他,领口开的更大了,大片春光波涛汹涌。

席子钺盯着她看,眼神越来越躁,某处起了明显的反应。他抬手将脖子上的领带松开,动作粗鲁,低哑的声音似咬牙切齿,“欠艹!”

片刻后。

席子钺下车,点了一支烟,站在门边抽着。

车内的人在一次心满意足的愉悦后,香睡正酣。带着清冽烟草气息的男士风衣外套搭在身上,仿佛被一种强有力的温暖与安全笼罩着,睡得沉稳踏实。

夜晚微寒的风拂过,男人西装外套敞开,领带扯得松松垮垮,衬衣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弧度清晰的锁骨。当助理看到平日里衣冠楚楚稳重端庄的大老板,这幅随性不羁又透着几分风流的模样,半晌没反应过来。

人设差别太大,有点难以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