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钺…”

“有没有骗我?”

“没…没有…”

“是谁说不喜欢我?”

“恩…我没说…没有…”

“你喜欢谁?”他狠狠冲撞,又问一次。

“啊…席子钺…席子钺…啊…”

怀念被送到最高点时,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席子钺在结束后,躺到怀念身旁。他将她搂入怀中,手掌捂在她胸口,感受她心脏的跳动。他闭上眼,平复狂乱的心。

躺了片刻,他起身去浴室拿毛巾,用热水浸润后拧干,仔细的给她擦拭狼藉。

擦干净后,用五指理顺她的长发,将她摆正,替她盖好被子,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又接着亲吻她的鼻尖,她的嘴唇,她的下巴,最后忍住了舌吻的冲动,起身离开。

席子钺去浴室洗了个澡,转而去书房,打了个电话。

东耀工作没有时差,大家都习惯了三更半夜来指令。

席子钺安排手下人调查钟奕的情况。

他坐在沙发上,又点了一支烟。激情过后,神清气爽,但眉宇间躁绪仍在。

即使她现在好好的待在他身边,他仍是不安。

他贪恋了她的千娇百媚,享受了两情相悦的滋味,如今已嗜爱成瘾。仅仅占有身体无法再满足他,她的心不能花,一定要给他。

怀念被折腾的太狠,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坐起身,一阵腰酸背痛,浑身跟散架了一样。

“醒了?”席子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转头一看,他就坐在床边端着电脑办公。

怀念没理他,慢腾腾的下床去洗漱。

昨晚的事逐渐回到脑海,他逼问她跟钟奕聊了什么,后来做的太狠,那些细碎的问话,她没印象了。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他偏要逮着钟奕问?

浴室里,怀念看着身上的痕迹,想起那些疯狂到可怕的画面。

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实在太强了…

长此以往,谁吃得消啊。

怀念走出浴室,席子钺在外面等着她。她视他为空气,扭头往外走,席子钺跟在她身后。

怀念一瞥眼,看到男人信步跟在她身后,还挺悠闲自在?

明知道她不高兴,就不知道哄哄她吗?

怀念停了脚步,转头瞪他一眼,“走不动,抱我。”

席子钺靠近,将她往上一提,放到了手臂上,就跟抱小孩一样。

怀念搂住他的脖子,尴尬道,“没让你这么抱啊…”

席子钺抱着她下楼梯,怀念推他,“好了,放我下来…”

“乖,别动。”席子钺拍了拍她的后背。

楼下打扫的佣人暗自打量着他们,心中说不出的唏嘘。以前席总从没带过女人回来,他们还琢磨着席总是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有个孩子传宗接代就够了。

哪知道,这铁树开花,一下子就如胶似漆,跟养了个闺女似的。

两人一起吃饭时,席子钺手机响了。

他放下餐具,认真的听着那边说话,时而下达命令。

怀念吃得都差不多了,扫眼一看,他那碗粥还没喝上几口。他仍是专注的跟电话那边进行交谈,话说的不多,几乎没有疑问句,更没有什么呢啊吧之类游移不定的语气词,都是干脆有力的肯定或否定,领导气势十足。

席子钺撂电话后,见怀念已经吃完,草草解决了自己那份。

“我去换衣服。”他揉了下她的脑袋,起身走开。

怀念看着席子钺的背影,莫名有些心疼。他身上背负着一个大型跨国集团的兴衰命运,压力不小吧?如果他谈恋爱还得闹心,不如不谈。

记得以前她跟席邺在一起时,席邺几次说要带她见叔叔,都因为他来去匆匆而作罢。那时候他对他的印象就是空中飞人,在国外呆的时间比国内久。

可是,两人在一起之后,他几乎每天接她送她,抽空安排约会,大姨妈期间细心照顾她。虽然晚上是过分了些,但第二天会待在她身边等她起来,一起吃饭出门。

她可以肯定,他除了工作之外,其他时间全都给她了。甚至是把本该工作的时间用在了她身上。

有一种说法是,看一个人对你的重视程度很容易——穷人舍得为你花钱,富人愿意为你花心思,忙人愿意为你花时间。

像席子钺这种日理万机的大忙人,能给她这么多时间,这么高的感情浓度,她真的应该知足了。

怀念越想越愧疚,觉得自己不该对席子钺要求太多,还总想他哄。她应该包容的理解的爱他,不能因为他性格上的一些小瑕疵,跟他计较。

怀念跟着席子钺进了衣帽间,主动给他挑了一条红色暗纹领带。

席子钺把衬衣扣好,怀念走到他跟前,微笑道:“我来帮你打领带。”

她也要表现贤妻良母的一面,为他做点什么。

席子钺眼神略意外,怀念将领带环上他的脖子,缠绕打圈…

她按照以前看过的图解顺序操作,不太顺利…举的手都酸了,绕来绕去,就是不对…

她都没勇气抬头看席子钺的眼睛了,“不熟练…还是你自己来吧…”

她正要松开手,被席子钺握住,他看着她笑,“我教你。”

他在她眼前示范了一次,接着拆开,挑眉看她。怀念再次上阵,按照刚才看的来,大端在左,小端在右,大端在前,小端在后,呈交叉状,然后将大端向内翻折…然后,她有点迷茫的看他…席子钺带着她的手,向上翻折,怀念很快领悟过来。

最后一步,由内侧向领口三角型区域翻折,打结,系紧。怀念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笑了。

视线上移,正与席子钺目光交汇,深黑眼底尽是温柔水光。

那双眼睛,凶起来时令人不寒而栗,温柔时却又如此温顺柔软。

怀念说:“以后不要再乱吃飞醋了。”

席子钺抿了下唇角,脸色不太自然。

他有吃醋吗?他是这么小家子气的人?

怀念轻哼:“尤其是那种陈年老醋,多没劲。”

席子钺:“…”

席子钺正想辩驳,怀念环上他的脖子,踮起脚亲了一口他的下巴,“有了你,我还看得上谁啊!”

喉咙里的话被卡住了,席子钺表情有瞬间恍惚。

“笨蛋!”她放开他,转身就走。

席子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又抬手摸了摸下巴,忽而笑起来,低低的嗓音笑出声来。

他抬手扶了扶额,像是受不了自己,居然跟个小屁孩似的,听到一句好话就喜不自禁。

尤其是心里那喜滋滋的感觉一直徜徉不去,他更受不了自己了…

怀念要在春节前赶拍最后一波宣传照,为节后上新做准备。

自从跟席子钺在一起后,她没有随便在外过夜的自由了。为了方便当天来回,她选择在市区里拍摄,地点选在一家植物公园。

这几天寒潮过境,温度不断降低。

天寒地冻的,为了服装效果,她光着小腿出境,冷的直哆嗦。

拍了一会儿后,她嘴巴僵的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趁着停拍,赶紧裹上大羽绒服,拿热水袋捂脸捂手。

怀念原地走动了一会儿,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我去趟厕所。”

她搂着热水袋往岔路另一头的厕所去。

之前沈梦蓝问过她,“要不咱们请个网红做模特吧?你身兼多职,太辛苦了。万一席大大说我们压榨他女人,一怒之下咱们这小店给端了…”

“你想的才多。”怀念笑,“放心吧,席子钺不会干涉我的事业。”

这也是她很满意的一点,他并没有因为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对她指手画脚,也没有在事业上对她诸多管束。

她能感觉到,他在很平等的看待她,很尊重她的事业。这让她时常忘了两人身份的差距,对他无所顾忌的投入感情。

工作日,又是大冷天,植物公园里的人很少。怀念走在小道上,只听得风吹过和脚落地的声音。

可她走着走着,隐隐约约听到另一种细细的声音尾随而至。

第六感令她心生警惕,放慢脚步,刚转身,只见袁雅雯迅速冲上前,手帕捂上她的口鼻。怀念挣扎着推她,她的力气比袁雅雯大,一个狠劲,把她推开,自己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可是没跑几步,迷药的劲儿上来,终究是没撑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怀念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

房间很狭窄,空间逼仄,格局简单,一看就是廉价旅馆。

她挣了挣,双手双脚被粗麻绳字牢牢困住。

袁雅雯把怀念带过来后,把她的手机关机,一直在旁边守着她,等她醒来。

这是她精心准备给她受刑的房间。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外来干扰,她们可以好好叙叙旧了。

“袁雅雯,你疯了吗?这是犯法!”怀念看到袁雅雯,厉声斥责,“你还要不要命了?快放开我!”

她万万没有想到,袁雅雯会绑架她。即使生意拆伙,反目成仇,她也不至于做这种两败俱伤穷凶极恶的事啊?

“命?我也想要命啊!你们能给我吗?!”袁雅雯看着怀念,声音陡然激动,几近嘶吼。

“我求过你的!我让你帮帮我救救我!你无动于衷!你让我身败名裂公司破产还不够,你非得把我逼到山穷水尽!好啊行啊!那大家一起完蛋!你不给我活路,你也别想好过!”

袁雅雯拿起注射器,怀念瞳孔骤缩,“你干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袁雅雯面目狰狞的笑起来,“海洛因,我使用过的注射器。”

怀念倒抽一口冷气,“你疯了…你为什么要吸毒…”

“不不,你把重点搞错了。”袁雅雯盯着怀念的脸,像是要仔仔细细欣赏她脸上的恐惧,很快,那张漂亮的脸就会布满绝望。

袁雅雯轻声细语的说:“你还不知道吧,我得了艾滋病…”

今天她没有化妆,苍白消瘦的脸,阴森的眼神,被恨意扭曲的脸,看起来分外狰狞恐怖。

“你…你别开玩笑…”怀念的心脏缩成了一团,她看着她手上的注射器,浑身冷汗止不住下落。

海洛因…艾滋病…

这些都是脆弱的生命无法承受的东西…

袁雅雯扯唇轻笑,“很快你就跟我一样了,在绝望中一天一天的等死…每天都在想,为什么我会这样?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

“你得艾滋关我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找上我!”怀念无法再镇定了,恐惧在心里翻腾汹涌,声音都在发抖。

“不关你的事?这一切就是你害的!我今时今日,落得这幅田地,全都拜你所赐!要不是席子钺把我逼上绝路,我怎么会染上这种病…”袁雅雯咬牙切齿,拼命隐忍的泪终是涌落。

她被逼到万丈深渊前,没有任何人能拉她一把,她只能出卖自己。

八面玲珑,曲意逢迎,出入声色场所,陪那些恶心的老男人睡觉…

结果,不知道被谁染上了病…

好不容易席邺醒来过…好不容易看到一丝曙光…

这一切全都毁了…她彻底被判了死刑…

“怀念,我们下地狱再比个高低,在人世间我比不过你,做鬼我们继续比…”袁雅雯眼神混乱,表情有些癫狂,“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真是好姐妹啊…”

怀念奋力的挣扎,绳子在腕间咯出红印和血痕,她浑然不觉。她想扯断这枷锁,疯狂逃跑,逃离这一切,可偏偏怎么都挣不开。她又气又急又怕,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她不能得病…她想好好活着…

她有家人,有喜欢的事业,有深爱的人…

她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就这么毁了…

袁雅雯欣赏着怀念的恐惧,得意的笑着,“你求我啊…你求我,或许我就放过你了…”

“我…我求你…”怀念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只要能暂停这恐怖的一切,做什么都行。

“这样不够!滚下床来,跪下来求我!向我道歉!对我忏悔!说你是biao子!你是贱货!你跟席子钺这对狗男女,活该下十八层地狱!”袁雅雯声音沙哑又锐利,表情歇斯底里。

“好…我求你…我对你跪…”怀念挣扎着,滚到地面上。

她艰难的跪坐起身,靠近袁雅雯,流着眼泪道:“对不起…我错了…”

袁雅雯拿着注射器,居高临下的俯视怀念,就像掌握生杀予夺的女王。

她多么享受她的恐惧,她的绝望,她的无助。她等到现在才动手就是为了体会这份快感。她要粉碎她的自尊和骄傲,她要她害怕,她要她跪地求饶,她要她跟狗一样摇尾乞怜。

“怀念你不是很清高吗?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吗?怎么艾滋病就让你怕了?我还以为你三头六臂刀枪不入你怎么就这么孬了叫你跪你就跪…对哦,席子钺救不了你…他有再多钱也救不了你…”

袁雅雯猛地抬腿,朝怀念胸口踢过去,“快给老子磕头!把头嗑响亮点!”

“好…我磕…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怀念稳住身体,朝向袁雅雯。

她慢慢弯下腰,就在袁雅雯彻底放松警惕时,猛地抬起被捆绑的双手,朝她袭去。

袁雅雯猝不及防的往后摔去,她没想到怀念被绑了手脚还敢这么不知死活的跟她对峙。

怀念再次用身体撞击她,两人一起跌倒在地,袁雅雯扯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去摸滚在地上的注射器,“这可是你逼我的…”

怀念冷笑,眼里是玉石俱焚的绝望,“你就没想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