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恒笑着按住苏婉的肩膀,低声道:“娘子别急着起来,再陪我睡会儿罢。”

说是睡觉,仍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林员外也是有手腕的,他在杭州经营几十年,官员和商户几乎都认得,人脉甚广。”

“瞧着他才回来乡里没几年,便与知县里正他们称兄道弟,县里有名的商户地主,与他更是熟络,便知这人会交际。”

宋子恒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苏婉的发丝,缠在手指上绕呀绕,轻笑道:“为人也知情识趣,拍着胸脯保证岳父过去杭州,他认得的人都会介绍给岳父也认一认。”

“确实知情识趣,比起铺子,倒是给爹打通路子来得实际些,在京里咱们有安远侯府的名头,到了苏杭,恐怕还不如林员外介绍的路子管用。”

宋子恒没吭声,他玩苏婉的头发玩得上瘾,一阵后又觉得不够,长手一伸,便把苏婉捞进自己怀里。

“跟你谈正事呢。”冷不丁转了个身,趴在了宋子恒怀里,苏婉推了推他,“正经点。”

“娘子说自个儿的便是,我哪儿不正经了。”

宋子恒声音懒洋洋的,凑近苏婉,牙齿轻轻磨了磨她的锁骨,恨不得一口吞进嘴里,永远不取出来,又怕真的被自己咬碎,不得不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轻轻磨了磨,又迫不及待的舔了舔。

一根锁骨竟被他找出花式玩法,苏婉也是无语了,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心猿意马,忍不住提醒道:“青天白日的,没栓门,爹娘他们随时能进来……”

重点是最后一句——“良辰怕是快要睡醒了。”

宋子恒渐渐能理解自家娘子当初为何不想生孩子了,他现在确实感受到了各种不便,简直就是个小磨人精,让人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只得恋恋不舍的放开了苏婉的锁骨,宋子恒的目光在她耳垂上一闪而过,眼尾挑了挑。

宋子恒默默的在心里算时日——明日午后才上路,入夜前能赶到江州城,再有一日就能出豫章府了,然到琼州仍有超过二十日的路程。

也就是说至少二十日,他无法与娘子亲热,今晚最后一日,定不能错过。宋子恒已经在想这个夜晚如何渡过了。

琢磨了好一会儿,还不见自家娘子说话,宋子恒不由笑道,声线里多了几分男性的魅力——换句话说便是荷尔蒙过度分泌。

“娘子不是有正事?”

苏婉心想这么一副胸膛半露,声线勾人的模样,她哪来的心思说“正经事”!索性该说的也差不多了,苏婉只提醒了一句:“走前记得写封信给我爹。”

“娘子吩咐,为夫定不敢忘。”宋子恒低笑一声,仍有些暧昧,“可还有别的吩咐?”

苏婉便将脸颊亲密的贴在宋子恒胸前,软软的问:“苏记酒铺是我爹名下的生意,外人并不知你家也有红利,想是林员外知晓的也不多,然他赔罪为何是赔给我爹?”苏婉拉长音调,显得又娇又俏,“还望相公解惑。”

只一个声音,便将宋子恒刚压下的念头又勾得蠢蠢欲动,只觉有股热流从尾椎一直传到全身上下,四肢百骸,所到之处无不舒爽畅快。宋子恒忍不住手上用力,将苏婉紧紧压在自己身上。

姿势别扭,苏婉索性调整了一下,整个人都趴到宋子恒身上了,两人之间除了单薄的里衣,身子都紧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更像是连体婴儿。

宋子恒舒服的喟叹一声,片刻后,意味深长中又带了些戏谑的道:“或许他想找我赔罪,知道从娘子或是岳父那头下手较为稳妥?”

苏婉勾着唇笑了,换了个语气,甜的有些腻人:“你会吗?”

宋子恒却心里一紧,想也不想的道:“我承认他成功了,讨好我没用,叫娘子开心了,一切好商量。”

“油嘴滑舌。”苏婉嗔了他一眼,也不再吭声,直接就这个姿势,趴在他身上闭上双眼。

再醒过来,苏婉腰上坐了个小肉墩,她是被压醒的,宋子恒几乎与她同一时间醒来,反应却快她许多,长手一伸,将不老实的小家伙从苏婉身上拎下来。

被爹拎小鸡仔一样的姿势拎下来,宋良辰明显不开心,奈何挣扎不过,被放回到床上时,嘟着嘴控诉道:“爹娘坏,玩游戏都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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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万万没想到,宋子恒精力也有如此旺盛的时候,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是没别却不能好好做,这明显比小别和新婚更磨人,苏婉从未想过宋子恒有这般磨人的时候,昨晚几乎折腾到半夜,今晚直接就是鸡开始打鸣了,宋子恒才将她送回床上。

宋子恒攒了满身的精力,舍不得浪费全灌溉给了苏婉。

苏婉也终于明白为何昨日下午宋子恒要刚睡醒的她,陪他再睡会儿,他当时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养精蓄锐,保存体力,晚上大战三百回合。

过犹不及,一顿吃太多肉委实令人吃不消。

在宋家住了两夜,又得出发了,宋家人恋恋不舍的将他们送走,上车前,苏婉不着痕迹撑着几乎快直不起来的腰,艰难的爬上去。

一进车里,苏婉便跌落在宋子恒怀里,被抱了个满怀。

已坐好的宋良辰没心没肺的拍着掌,嘲笑道:“娘没用,要爹爹抱,我都没有!”



第一百二十二章

马车上的时间,漫长而又枯燥,便是宋子恒和苏婉感情再好,日日相对也会生出些无聊之感。

再多的话题总有讲完的时候。

苏婉倒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很想下车去走一走,只是宋子恒还带着任命在身,再不能耽误时间。

索性车上还有个小娃娃,宋良辰闲得无事逗一逗儿子,便感觉时间过得快了许多。

马车里时不时有笑声传出来,苏婉问宋良辰,他们坐了多久的车,宋良辰掰着手指开始数:“一日,两日……六日……九日……十三日,十二日……”

数字太大,宋良辰数过十便开始卡壳了,抬起头看着苏婉,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无辜:“十二日……”

苏婉反问:“你确定是十二日?数错了今日的零嘴没有了哟。”

话刚落音,苏婉微微仰头,她本就靠在宋子恒怀里,马车不颠簸时,宋子恒就拿了卷书在手中翻读,并不管车里妻子与儿子的闹腾。

此时走的是官道,正准备进入广州府境内,马车颠簸之感便少了许多。

感受到自家娘子的动作,宋子恒眼皮也没抬,手摸到桌上剥好的橘瓣,拿起一瓣,放下,准确无误的落到苏婉嘴边,苏婉张口便咬住。

默契到不许言语和眼神交流,一个动作便能如此准确无误,可见这一幕出现得有多频繁。

苏婉嘴里嚼着橘肉,半点不含蓄的冲着宋良辰做出人间美味的表情,她虽没说话,宋良辰却懂了,已经有些着急,忙道:“娘,娘亲,给良辰留点儿!”

宋良辰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记得他娘说过他长得漂亮,眨眼睛的时候特无辜、小可怜的模样,此时立马就用上了,一边奶声奶气的说话,一边飞快眨着眼睛。

苏婉还没反应,宋子恒抬头见了宋良辰对着自家娘子一个劲的眨眼睛,眼神闪了闪,忽而笑道:“你眼睛抽筋了?”

努力卖萌的宋良辰没想到他爹没被他的美貌迷住,竟是这般但应,顿时僵住了。

苏婉已经支撑不住,倒在宋子恒怀里笑成一团:“这必须是亲爹啊。”

宋子恒恍若未闻,伸手替苏婉揉着肚子,低声问:“身子可还好?”

苏婉拉着他温热的大手直接隔着衣裳贴在肚皮上,小腹仿佛有道暖流经过,“相公这样放着就好。”

“先前只想着琼州气候温暖,却忘了在路上备一个汤婆子,如若不然,娘子也不用遭这番罪。”

宋子恒声音里含着一丝自责,苏婉拍了拍他的手:“别说你,我自个儿不也没想到?自从生了良辰后,每回小日子都不会难受,哪知这次竟又犯病了。不过还好,终是过去了。”

“许是因着这一个多月都在路上奔波,疲惫,再者条件委实没咱们自家舒适,这才又犯病罢。”宋子恒低声道,“待一到琼州,先给娘子找个大夫好好调养身子。”

苏婉点点头,又道:“今日已好了许多,想是身子也快干净了。”

“明日早些赶路,下午也能早些进广州府,倒不用住驿馆了,住间好些的客栈,叫厨子给娘子炖碗乳鸽汤。”

“相公说了便是。”苏婉懒懒的摊在宋子恒身上,他既已将一切安排好,她更懒得动脑筋思考。

宋良辰早就不甘寂寞了,奈何先前的话题他听不懂,插不进话,就只能在一旁沉默,此时听到他爹说吃的,吃货本性瞬间暴露出来,连忙道:“还有良辰。爹,良辰也要喝乳鸽汤!”

宋子恒微微皱眉,也不知道他儿子从哪学来的坏习惯,说话不喜欢称我,就爱说名字,听得有点儿像姑娘自称“人家”一般,语气委实太过爱娇。

虽年纪是小,男孩子也不该这般娇气。

宋子恒不由沉声问:“良辰是谁?”

宋良辰眨着大眼睛:“就是我啊,爹爹真笨。”

与他娘子如出一辙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控诉,好像在责备他连自己儿子的名字都不记得一般。

宋子恒瞬间觉得无力,跟不满三岁的小屁孩讨论男子气概,委实是他想不开。

若宋子恒会说苏婉那个世界的网络语,此时就应该在心里给自己配上旁白了,一万头草泥马疯狂掠过,感觉智商收到了碾压云云——这满满的都是槽点!

苏婉又想笑了,她笑点不算低,只是每每见到自来淡定强大、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宋子恒,遇上傻白甜的儿子宋良辰,那种被噎着憋着,有劲无处使的憋屈感,偏偏对方还一脸“哎呀爹爹还没我聪明”的表情看着他,画面感满满。

感受到自家娘子的情绪,宋子恒按在她肚子上的手稍稍用了些力,虽是不痛,苏婉却知道憋屈中的男人需要安抚,忙拉了他的手求饶:“妾身错了,相公。”

宋子恒收回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相公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苏婉瞬间呆住,他这是在撒娇吗?

转头看了看同样眨着大眼睛,不卖也萌的小家伙,苏婉艰难的抉择了一下,然后愉快的选择了帮宋子恒。

一来,放着自家相公不帮,去帮别人的相公,委实有些傻,二来宋子恒头一回撒娇,威力之巨大,她根本不想拒绝。

打定主意,苏婉便抬头,颇有些正气凌然的看着宋良辰:“好好说话,一口一个名字,像什么样子?”

宋良辰呆呆的看着苏婉,有点不明白他娘为什么忽然改变了品位。“娘以前不是说这样很可爱吗?”

被宋子恒默默注视的苏婉眼睛都没眨一下,随口扯道:“你现在长大了,就不可爱了,还是正常说话,做个小男子汉吧。”

被不可爱的宋良辰小脸瞬间耸拉起来,似乎有点不明白世界为何转变这般快。然而他忧伤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爹一路喂食,已经将最后一瓣橘子塞进他娘嘴里了。

吃完橘子,是不是该吃奶特意给他做的桂花糕了?甜食忠实爱好者宋良辰想到这,心里无法抑制的着急起来,恨不得整个人扑上小桌子,用小身子制止他爹娘伸向桂花糕的魔爪。

宋良辰还没想好怎么行动之前,宋子恒已经注意到他看着桂花糕时,眼底闪烁着强烈的光芒了,不由挑眉:“想吃?”

“特别想吃。”宋良辰咽了咽口水,小脑袋用力点头,仿佛这般就能让他爹看清楚他究竟有多想。

宋子恒问:“你娘先前说过什么?”

“爹爹坏。”宋良辰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小嘴巴扁了扁,不甘愿的回道,“数数对了就能吃零嘴。”

“那你数对了吗?”

“太多了!”宋良辰控诉道,伸出自己长满肉旋涡的小胖手,“不够数!”

苏婉忍俊不禁:“你手指头不够,不是还有脚趾头吗?”

宋子恒本想说他们这儿有手指,就慢了半秒,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了,宋良辰恍然大悟,小胖腿本就盘在毯子上,这会儿飞快抓住袜子的一端,一扯,露出白胖胖的小脚丫。

另一只也同样的动作,只是光注意脱袜子了,小家伙重心不稳,冷不丁身子往后仰去,他身上肉乎乎,马车上又铺着毯子,又软又大,他往后仰还不够,小身子团成团,滚了个跟头,才堪堪刹住车。

许是转昏头了,宋良辰从地毯上爬起来时,还有些分不清方向,小屁股对着宋子恒和苏婉撅了许久,才终于转过身来。

苏婉已经笑得根本停不下来了,她唯一后悔的是宋良辰背对着他们,让她看不清他刺客的表情。

素来含蓄的宋子恒,此时也忍俊不禁了。本伸着要把小家伙捞回来的长手,瞥到他娘子看好戏的眼神,伸到一半又旋即收回来了。

夫妻俩就这么袖手旁观着。

宋良辰终于找回了方向,自个儿转过身来,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为自己的举动赶到羞涩,转身后的宋良辰什么也没说,一身不吭的来到宋子恒和苏婉跟前,重新盘腿坐后。

与先前的姿势一模一样。

才三岁不到的孩子,这粉饰太平的功力,几乎没谁了,除了转身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此时小脸绷得紧紧的,特别的一本正经,若是不熟之人,还真要被他骗过去了。

这是影帝的节奏啊!

苏婉为她儿子赶到自豪。

体谅小小男子汉这固执的自尊心,苏婉和宋子恒都绝口不提先前发生的一幕,苏婉笑眯眯的盯着宋良辰光光的小脚丫:“现在够不够数?”

宋良辰点点头,清晰的声音继续响起:“一日……五日……十三日……十九日……娘,咱们从老家出来,已是第十九日啦!”

不到一刻钟,宋良辰已经飞快而准确的数出来了,苏婉也不食言,将桌上的桂花糕分了宋良辰一半:“剩下的一半是你明天吃的,不能一次吃完。”

小家伙幸福的抱着桂花糕啃着,小脸上沾了些白屑。吃完零嘴,又喝了杯桂花蜜水,宋母自家做的桂花蜜,桂花和糖都放得足,一小勺化在水里,喝进肚满嘴的甜蜜。

宋良辰幸福的眼睛都弯起来了,利落的爬到苏婉身上,跨腿坐在她腰间,小胖手搂着她的脖子,甜腻的道:“娘亲。”

“羞羞脸,东西都吃脸上了。”

宋良辰小脸蛋红了红,而后仰着头,对宋子恒道:“爹,擦干净。”

宋子恒从善如流的替他收拾干净,宋良辰又学着苏婉躺在宋子恒怀里的姿势,翻个身,敞着鼓鼓的肚皮躺在苏婉身上,眼睛一瞄就看到了宋子恒,咧开嘴问:“爹,咱们什么时候到家?”

“不是到家,是去琼州。”宋子恒充满耐心的再一次订正。

他并不知道琼州与家有何区别,不过听话的宋良辰仍乖乖改口:“咱们何时到琼州?”

“再过几日,穿过广州府,再换水路,坐上几日的船,便能到达琼州了。”

宋良辰又有疑问了:“船是什么?”

宋子恒教育起儿子来分外有耐心,仔细给他解释了,小家伙还迷迷糊糊的,宋子恒干脆做了一副图,宋良辰于是抱着他画的船,满心期待。

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或许小男孩天生就充满冒险精神,宋良辰从小就不怕马,旁的女孩瞧见这般的庞然大物,都会被吓哭,他倒欢喜的不行。

宋良辰越长大越对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以前在京里,整日带着小伙伴们冲锋陷阵,没少打马圈的主意,只是家丁看得严,畜生不长眼,一个不耐烦,腿一撅,能保住半条命都是幸运的。

只如今在奔波的路上,宋良辰每日都要与马亲密接触一会儿,赶车的伙计得了宋子恒的示意,还经常会抱他在马背上走一圈。

如今宋良辰只要一想到他爹说的大船,一望无际的大海,便异常兴奋,掰着手指算时日,期待能早些瞧见大船。

进入广州府,与苏婉他们一路过来的地儿,境况略有些不同,这里街道繁华,虽比不上京里大气,热闹程度却要高出许多。南来北往的商人,卖的东西琳琅满目,苏婉只粗粗看过一眼,委实比京里多。

因着街上热闹的光景,这几日车帘便一直没有拉下来过,苏婉和宋子恒都在车上看了一路商业繁华之景,且不只省府热闹,越靠近海边的地儿,甚至不输于省府。

苏婉和宋子恒心里不由有些疑惑。

宋良辰也一路围观,他全是在看热闹,瞧见什么都要大惊小怪一阵,若不是宋子恒抱着他,他估计分分钟溜下车凑热闹去了。

然而一向很有些人来疯的宋良辰,在街上却险些被一个人吓哭,本是在宋子恒怀中手舞足蹈,恨不得跳下马车的宋良辰,忽然指着前边不远处几个长相奇怪的人。眼神一动不动,已是惊呆了。

对方似乎看到了宋良辰的目光,抬眼冲他笑了一下,然后与身旁之人一阵叽里咕噜的说话。

宋良辰被惊醒了,转身把脸整个埋进宋子恒的怀里。

这番大的动静,让苏婉和宋子恒也注意到了,夫妻两的目光一起投向那方,金发碧眼,五官立体深刻,鼻梁高挺,乍一看确实是吓坏小朋友的长相。

苏婉不知为何却觉得有些亲切,估计是上辈子见过许多类似的面孔。

渐渐的,随着清风吹过,不远处几位外国友人的声音也飘入苏婉耳里,她听不真切,隐隐只听懂几个单词。

“pretty boy”“lovely”之类的,不用想也知道在说她儿子。苏婉不由得勾起嘴角,她儿子可是汤姆苏,迷倒几个外国友人算什么,若是在现代,照片一放到往上,她估计分分钟成女神升级成国民岳母了。

想想倒还是有些令人激动的。

“娘子在想什么?”

宋子恒的声线把苏婉渐渐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回神后笑了笑,道:“只是很好奇,那几个是什么人?”

宋良辰冷不丁从宋子恒怀里抬起头来,小胖手直接揽住苏婉的脖子,一把将她也塞进宋子恒怀里,苏婉一时不察,竟被他给按住了,耳边传来宋良辰的声音:“娘别怕,我跟爹爹保护你!”

似是为了证明自个儿说的话,宋良辰大义凌然的压在苏婉身上,将她护在自己和宋子恒之间。

苏婉第一次意识到,她生了个小小男子汉,还未长成人,已经知道保护母亲了。

耳边听得一大一小胸膛里的震动,苏婉眼眶不由有些湿润。

宋子恒顿了顿,轻轻拂开宋良辰的小胖手,轻笑道:“我自个儿的娘子,倒不用你操心。”

宋良辰眨了眨眼睛,有些明白不过来:“我娘子呢?”

苏婉先还沉浸在满满的感动之中,被这么一打岔,已是哭笑不得,拍了下他的头:“臭小子,还没长大,就想着娶媳妇了?”

因为已经隔远了,宋良辰倒不再怕那几个外国友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苏婉说的话上,反应了两秒后似懂非懂的点头,抱住苏婉的手臂:“我长大了娶娘。”

宋子恒嗤笑道:“异想天开,你这样儿,长大了只能打光棍。”

宋良辰听不懂他爹的话,苏婉却很想问一声相公你怎么开启了毒舌模式,说好的温润如玉呢?

“没出息的小子,几个异族人而已,有甚个好怕的?”

宋良辰眼睛闪了闪,忽然大吼一声:“妖怪!”

最近刚好苏婉在跟他讲西游记的故事,苏婉以为他接下来要说孙悟空的名,“吃俺老孙一棍”之类的,他却是不走寻常路,喊道:“我叫观音菩萨来收了你!”

苏婉又差点笑喷了,拍着儿子的小肩膀:“好,有前途,这么小就知道外援的重要性了!”

宋子恒无力扶额:“娘子,你别哄他,他要当真了。”

宋良辰闹过一番后,小肚子一敞,躺在地毯上呼呼大睡起午觉来,宋子恒这才亲自将帘子拉下来,马车里瞬间暗下了许多。

又把苏婉扯进怀里,宋子恒温润的声音在苏婉耳边道:“娘子日后只需我来保护便是。”

苏婉忍笑着捶了他一下:“相公这般年纪,倒跟你儿子吃起味来了。”

“他这般黏的是我的娘子,我不吃味谁吃味?”

“他也就现在哄哄人而已,待日后真知道心疼人了,早已娶妻生子,有自个儿最在意之人,还能待我如何?真正陪着我,一心将我放在心上在意的,至始至终也只有相公一人罢。”

得了这番话,宋子恒心下才满意,喟叹一声,道:“子女都是债,良辰如今再乖,日后的真心,也是给他未来娘子的,娘子能明白这点,委实难得,能陪你白头的,自然只有我一个。”

苏婉趴在宋子恒怀里,幽幽的道:“听相公这么说,我在给别人养相公?总有些不甘心呢。”

“娘子有一个绝好的相公,还有甚可不甘心的。”

苏婉笑嗔了他一眼:“大言不惭。”

宋子恒语气却格外认真:“终有一天,娘子能见到的。”

聊了几句,苏婉想起先前看到的几个外国友人,不免好奇,又拿出来问。

“相公可知晓那几人是何来历?为何长相与咱们相差这般大?”

“是何来历我并不清楚,那几个异族人想来是从海外过来的,我曾听衡远兄说过,自开海运以来,海外常有人来咱们这儿做生意,东西甚是奇特。”宋子恒顿了顿,又道,“毕竟是漂洋过海而来,隔得远,长相有些差距倒也不算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