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像个闷嘴葫芦,心里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就这么难?

“哎!”若洁故意叹了口气,装着很失望的样子说道:“我还担心你是为了这件事犯难,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咱们一起去闯荡江湖呢?看来是我太自私了。你虽是奴才,可也是世家子弟,雍亲王府五品带刀侍,家中奴仆成堆,说不定已经有了心上人,怎么可能抛下这一切,跟着我风餐露宿、浪迹天涯?对不起!这话你就当我没问。”

赫勒正沉浸在悲伤和绝望中,突然听到若洁这么说,就像是溺水的人,憋得快要窒息,猛地又被人拉出了水面,终于可以呼吸一样,那种绝处逢生地喜悦和激动都让他反应不过来了。

若洁看见赫勒突然抬起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也不说话,吓了她一跳。心想,他不会是因为我鼓动他背叛冰四,仇恨上我吧?因为这有可能给他一家子带来灾难。

她忙说道:“你…你要是不愿意就…就算了,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赫勒突然转过头,闷笑出声,接着就站了起来,对她说道:“你起来。”

“嗯?你要干吗?”若洁忐忑不安起来。

可她话音未落,赫勒已经揽住她的腰,在屋顶上飞跃起来,几个回落以后,停在了他们刚刚落坐的地方,只听赫勒喜悦地看着她轻声说道:“我愿意。”

这是赫勒第一次跟她说话没用奴才这个称呼。若洁欣慰地笑了,本想再逗逗他,可想起他难过地连晚饭都没吃,又不忍心了。

她轻轻地对赫勒说道:“以后有什么事,不会主动说出来吗?干吗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空腹喝酒很伤胃的,知道吗?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永远不理你。送我下去,我给你热点饭吃。”

赫勒不好意思地笑了:“以后不会了。不过,你不用做饭了,上次给我的饼干还有,我吃点就行了。”

若洁一板脸说道:“那怎么行,喝了那么多的酒,不能再吃凉的,快点。”

这回赫勒没再坚持,跟着若洁来到厨房,打开煤炉盖子,若洁把锅放在上面,边热饭,便跟他说道:“赫勒,我们一起走了,不会连累到你家吗?还有,你舍得你阿妈和额娘?哎?你们满人不是结婚早吗?可你到了这个岁数怎么还没成亲?十四爷和你差不多大,孩子都一群了。”

赫勒脸色暗了下来,慢慢说道:“我额娘已经不在了,她只是阿玛的小妾,生了我却不能自己抚养,我是福晋带大的。额娘见每次看我都会被福晋冷嘲热讽,还连带着我被福晋打骂,慢慢地额娘就不敢来了。后来,额娘就站在很远的地方,偷偷地看着我,没人注意到我们的时候,她就跑到我身边抱着我哭,塞给我一些好吃的东西。等到我大了一点,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她的身边,她身体已经垮了。我十三岁那年,她终于…”

赫勒难过地没有再说下去,可若洁已经全明白了。从小母子受福晋的欺负,还没等长大,又失去了母爱。十三岁还是个孩子,真不知他怎么熬过来的,还学了这么好一身武功,又识得汉字,长得又英俊,如果要是有人关心,应该早娶妻生子了吧?

若洁怜惜地看着他轻轻安慰道:“赫勒,别太伤心。你额娘那么爱你,一定会在天上看着你,知道你现在这么有本事,肯定很欣慰。还有,我要跟你说的就是,你现在不孤单,我和小蕊、还有吴大叔一家子,我们都把你看着是亲人。以后我们就组成了一个大家庭,吴大叔是爹爹,吴大哥和你都是我的哥哥,吴嫂当然还是嫂子,小蕊和小花是妹妹,石头是弟弟。等到春暖花开,我们一起到广州,那里有外国商船,然后,我们一起坐船到英吉利国,哪里已经废除了奴隶制,我要在那里办医院、开工厂。凭我的智慧,一定会让我们一家人过上富裕而又幸福地生活。到时候,我再给你办个武馆,让你收徒,把我们的中华武术传遍世界,再给你娶房好媳妇,生上一群孩子。哈哈…想想都美死了!广州我来了,英吉利我来了!啊。赫勒,你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计划,特别是那几个皇子。我虽然和他们是朋友,但也是有底线的,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绝对不行。”

赫勒听若洁要给自己娶媳妇,本来很失落。可再一想,只要能每天看到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要惜福啊!她拿自己当亲人,看得比那些皇子还重。自己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听着她描绘未来的美好生活,幸福的真想放声高歌!

就这样,西郊庄园里的人,因为若洁的一番话,全部失眠。

而那几位皇子包括冰四也是睁着眼睛到了天亮。F4睡不着,是因为白天在若洁那里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让他们难以忘怀、思之欲狂!可咱们那位冰山四爷是为了什么呀?

第五十七章今夜无人入眠(三)

本来就庄严肃穆的雍亲王府,自那位把爷气晕,又被爷休弃到西郊别院的肖氏小妾离开的这十几天里,更是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冬天本就冷冷清清、凄凄凉凉!花园里百花凋零,只有长青的松柏在雪中屹立;清雅的梅花,在斗雪吐艳、凌寒留香。不仅更加让人想起那位在漫天大雪中,潇洒离去的、坚强的背影!

陷害了她的人,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欢呼雀跃、欣喜若狂,如年氏、李氏;亏欠了她的人因为她的离去而心神不定、愧疚难安,如耿氏、钮钴禄氏;被她的人格感化而爱上她的人,因为她的离去,黯然神伤、悲愤不平,如夏红、李婶、李叔;

有三个人的心情挺特别。一个是那拉氏,她并没有因为亏欠了若洁,并且,在关键时候倒水,而感到良心受到了一丝谴责,反而因为若洁的离去,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自家爷一系列动作给弄得忐忑不安起来。先是把李婶和夏红调到爷自己身边侍候,紧接着又派人去扬州肖府去调查,最让她寝食难安的是,爷这十几天里,竟然没有歇在任何一位妻妾的院子里,而是歇在了书房,也没有让任何一位妻妾去侍候,而是由高总管专门安排的人在书房里服侍他,连钮钴禄氏都被调离了出来,甚至,她每天去看望爷,还要经过爷同意,才能进去。进去以后,爷也从未给过她好脸色,话都很少和自己说,这怎能不让她心惊肉跳?

另一位是高总管。其实,他和若洁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从第一次领夏红和李婶过去,一直到最后一次送若洁在风雪交加中离开,有交涉的总共也就四五次,可每一次若洁留给他的印象都特别地深,以至于当他看着若洁坚强地带着脸上的伤痕,含笑跟他告别的时候,竟然让他产生了惋惜怜悯、依依不舍的感觉。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在爷身边多年,早就练成了除了爷,谁都不能让他情绪波动的自制力,几曾有过这样的状况?所以,这十几天,他转着弯,没少在主子爷面前吹风,这才有了这第三位心情特别者——胤禛的失眠。

其实,不用高总管吹风,胤禛已经很不好受了。为啥?若洁那么顶撞他,换了别人早被处死了。

那还不是因为若洁那天的仪态风貌、品质智慧、口才胆量…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把他给雷到了难以忘怀地地步!从那天被若洁气晕苏醒后,若洁的影子,就不停地在他眼前晃啊晃…声音就不停地在他耳边响啊响…就是忘不掉!再听到太医和高总管说,自己的命都是若洁用嘴对嘴渡气的办法给救回来的,满腔怒火已经熄灭到小火苗了。这样一位女子,岂是一个商人能培养出来的?当即派手下去扬州调查,等听完查清若洁情况的手下禀报以后,心中那滋味就更无法形容了!高兴?是因为手下说,据买通的肖府下人说,肖大小姐是出生的大夫人所出,并且教养大的,不但长得貌美如花,还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可是这位大小姐,性情淡漠,从不与时常欺负她的姨娘和妹妹、弟弟们争斗,对下人道是很和善,但很少与人说笑。这证明他最后那次看到的若洁,才是真正的她。啊,也不完全像她。那样刚烈的性子,似乎不能称作淡漠吧?可再一听,又气的要死!竟然为了不嫁给他而投湖自尽,这倒是合乎了她那刚烈的性子,可却大大地伤了他的自尊心。想他一位高贵的皇子,有多少女子梦寐以求地想嫁给他?可她一低贱的、商人家的女儿,还是个汉家女,却将他弃之如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转念又一想,这不正说明她的可贵之处吗?“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至于有没有克父、克母、克夫这一说,下人表示从未听过有此事。

他整天就这样自己和自己打架,可怜的胤禛差点被若洁弄得神经错乱!他害上了严重的失眠症,几乎每天都要喝安神的药。那中药药效本就比较慢,再加上高总管时不时地提醒他两句,所以,喝了等于没喝。

高总管说啥呀?若洁走的当天,他苏醒后,听刘太医说了自己的病情和治疗方案后,按例吩咐高总管打赏。可刘太医“扑通”就跪在那里了,边磕头请罪,边说道:“请王爷恕罪啊!王爷,这回打死下官,也不敢再次欺瞒王爷,将这贪天之功据为己有。上次就是这位肖主子不顾自己安危,帮小主子吸出蛇毒,救了小主子一命;这回又是这位肖主子用西洋那种嘴对嘴渡气的救治方法,才使得王爷转危为安。这功劳可不是奴才的。上次奴才就佩服这位主子的医德医术,满心愧疚对王爷隐瞒了她的事情,这次奴才宁愿被王爷责罚,也不能再将肖主子救您的事隐瞒不报。”

胤禛不由看向了高总管,高总管会意的将刘太医送了出去,然后回来请罪。胤禛也不顾自己还在病中,马上命他把若洁那次救弘昀和这次救他的事,仔仔细细、明明白白地讲了一遍。

胤禛听完,当即就呵斥高总管:“你怎么也这么糊涂?竟然相信怪力乱神这种鬼话?”

高总管忙解释道:“爷,不是奴才糊涂。而是奴才实在想不明白,肖主子有什么其它的理由,将自己深藏不露。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要不等爷身体大好再容奴才禀告吧?”

胤禛一看高总管吞吞吐吐,就知道府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他眼里向来不揉沙,性情又如若洁所说,是外冷内热。一听太医和高总管说是若洁用西洋医术,那种嘴对嘴渡气的方法救了他,不仅想起苏醒以后的那一刻。自己确实感受到了,唇上不时地有柔软而又沁凉的东西,往他嘴里吐气,那味道真是如兰似麝,幽香醉人!是以,自己才闭着眼,在那品尝,不愿醒来。

一想到这他哪还能等待?对着高总管催促道:“现在说,爷没那么容易垮了。”

高总管是谁啊?胤禛在宫里还没开衙建府,高总管就跟着他了。那是只要胤禛一个眼神,高总管就能知道自家爷在想啥。于是不再推脱,忙回答道:“嗻。爷,您没觉得从肖主子入府以后,府里其她的主子有什么变化吗?”

高总管这一提醒,让胤禛忽然反应过来。心想,怎么没有,钮钴禄氏、耿氏、还有那拉氏都有变化。特别是那拉氏,跟自己成婚已经十几年了,为了彰显自己嫡福晋的身份,整天端着一副高贵端庄的架势,死眉瞪眼的像个木偶。可从他上次办差回来,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从里到外犹如脱胎换骨。想到这,他用那双深如黑潭的眼睛盯着高总管说道:“你接着说。”

高总管连忙“嗻”了一声,接着小声对胤禛说:“爷,您朝中事务繁忙,不常在府里,肖主子一般又是在您上朝以后才给福晋请安,所以,您没太注意到。其实,奴才早都觉得她与众不同。虽然那时容貌粗俗,可通身的气度和神韵却掩盖不了。特别是救大阿哥那次,那种沉着冷静,从容应对的样子,更显示了她不是一般的人。奴才就是那次目睹了她的真面目。”

高总管边说边露出了惊艳的目光,喃喃说道:“那容貌、那身段、那双手…哎唷喂!奴才自打入宫以来,还真没见过!奴才觉得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爷这样的龙子。”

胤禛看着高总管一脸神往的样子,刚要发火,又被他后面一句话把火给灭了。

就听高总管接着说道:“奴才还发现,从那以后,福晋就和肖主子走得特别近。其实,在这之前,钮格格和耿格格也和肖主子要好。有一次,奴才还听见《月桂院》里传出了琴声和曲子声。哎哟喂!那个好听!奴才可是从未听过。”

这一下,胤禛全明白了。有一次下雨,他好像也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弹琴唱曲子,确实是从未听过的琴声和曲子声,等他想顺着声音寻找,却又没了,后来从耿氏那里又传出了那个声音,等他到那里问耿氏,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在唱,耿氏却紧张地回答没有,是因为自己唱的时好时坏。当时自己怀疑过,唱的时好时坏,也不可能是两种不同地声音吧?那人的声音,明显要比耿氏的悠扬动听,真的是宛如天籁!

他看着高总管,心里那个气啊!啊!你早发现她与众不同;你早看到她的花容月貌;你早听过她美妙地琴声、歌声;你早怀疑那三位主子的一切,都是她教的。你早不说晚不说,偏等爷把她给骂了、打了、发配到别院了;还发誓永远都不见她,你才跟爷说,你不是给爷添堵吗?

早知道哪有今天的事?你说爷下了朝,有这么一位窈窕淑女,在一旁抚琴吟唱,哪是一种什么样的神仙日子?可你瞧现在给弄得…

再一看,高总管还在那喋喋不休:“这件事要想查,并不难,奴才斗胆,已经把夏红和李氏给看管起来了,等爷大好了,问问不就清楚了?还有,奴才觉得肖主子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女人不想得到爷的宠呢?又怎么会有女人宁愿嫁给贩夫走卒,而不嫁给天家的呢?爷啊,奴才斗胆,爷您…”

“高毋庸。”高总管话还没说完,胤禛就打断了他。眼神凛利、语气阴森,把高总管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他能不怕吗?这是爷气到了极点的象征。

他低着头,还没等说恕罪,就听胤禛说道:“你这奴才当差当回去啦?爷把这么大一府邸总管之职交给你,发生那么多的事,你这奴才竟然给爷来个水泄不透。”

“奴才该死!请爷责罚。”高总管一边嘴上告饶,一边心想,这怨得了奴才吗?如果不是因为爷您那么不待见人家肖主子,奴才能不跟您说这些事吗?那时真要说的话,怕是您又要责骂奴才多事了。唉!当奴才咋这困难呢?这要是肖主子,保证不能怪奴才。哎哟喂!这咋又想起她了?

高总管正在那郁闷,就听自家爷吩咐道:“你马上派人去扬州肖府,给爷把肖若洁好好查一查。告诉福晋,爷病了,需要加派人手,把夏红和李氏给调到爷身边。另外,把《月桂院》封存,谁都不许进出。别院那边…”说到这,胤禛停了下来。

高总管马上接着回到:“奴才知道了,奴才明天就把肖主子接回来。”

胤禛一摆手说道:“先让她在别院呆一阵子,她那野性子也该收一收,不然,以后爷还怎么立规矩?不过别院那边…该怎么做,不用爷教你吧?这次的责罚先给你记下,要再办不好差,你就不用在爷的府里当差了。”

“嗻,奴才遵命。”高总管挥了挥满头的冷汗倒退了出去。心里不禁又佩服起若洁来了,还真有不怕爷的,啧啧!哎呀!自己怎么又想起她啦?

第五十八章今夜无人入眠(四)

月亮高挂在天空,泻下一片银辉。F4才从胤禟的酒楼分开,各自回到了府里。

胤祯一反常态,没有到他的侧福晋舒舒罗觉氏的院子里,看一看他们的爱情结晶——才二岁多的女儿五格格,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舒舒罗觉氏早就让丫鬟去探听自家爷回来了没有,等到丫鬟来报说十四爷回来了,赶紧又是涂脂抹粉,又让奶娘把五格格抱了过来。可等了半天,也不见爷的身影,不禁有些诧异,心想,以前爷不管到那位姐妹的院子里,都要来和她,还有孩子温存一阵子再走。可今天是怎么了?于是又让丫鬟去打探。

丫鬟回来禀报说:“启禀主子,爷去了书房,并没有去其她主子的院里。”

舒舒罗觉氏这才放下了心。心想是自己多心了吧?爷自打去年太子爷被复立,烦心的事就格外的多,难道今天又有什么事让爷不痛快啦?哎唷!那自己可得好好去帮爷“解劝解劝。”

于是,换上一件桃红色的旗装,让丫鬟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又搽了点花了好几百两银子才买来的外国香水,然后,提着装着夜宵的食盒,朝书房走去。

谁知还没到书房门口,就被十四的贴身侍卫擎苍拦住了:“奴才见过给侧福晋,侧福晋吉祥!”

舒舒罗刚开始还没太在意,因为她每次进爷的书房,爷从未让人拦过。于是,得意地对擎苍说道:“我给爷送夜宵来了,你让开。”

擎苍为难了,他知道这位侧福晋颇得爷的宠,可爷的命令他也不敢不从啊。于是,恳切地说道:“侧福晋,爷吩咐了,今晚谁都不见。您请回吧,别让奴才为难。”

舒舒罗自从嫁给十四以后,从未遇过这样的事。她可是十四爷自己看中,向皇上讨来的,又比嫡福晋完颜氏先入府,十四第一个孩子是自己生的,府里大小事务也一直是她在打理,直到完颜氏嫁给十四,她才把府里的一些事务交给了完颜氏。可到现在,十四爷一些重要店铺的账簿还在她手里。所以,完颜氏都得让她三分。今天,被一个侍卫欺负,她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当即恼羞成怒地骂道:“死奴才!连主子都敢拦,你是活腻歪了?滚开!”

谁知擎苍不但没滚,还继续说道:“请侧福晋回去,不要让奴才为难。”

这下子把舒舒罗气的大声喊起十四来:“爷,这死奴才欺负妾身,您快管…”

她话音未落,十四“怦”的一声,就把书房的门给踹开了。大声骂道:“吵什么?擎苍你这个奴才怎么当差的?爷不是说了,谁都不见吗?送侧福晋回去。以后没有爷的准许,谁都不准到书房来。”

说完,理都没理舒舒罗,就进了书房,把门关上了。扔下舒舒罗在那里不寒而栗地缩成了一团。

胤祯这一夜在书房里也并不好过。今天白天一见到若洁在冰上尽情舞动的时候,他就被电到了。他从未见过那么飘逸的、自由的、轻盈的、妙曼的、流畅的、优美的冰上舞蹈!说起来皇宫里每年都要举办冰嘻运动,滑冰滑得好的也不是没有,他的五嫂、八嫂、十三嫂滑的都不错,可是和若洁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待后来看清她的仙姿玉色,已经动了想把她据为己有的心思,可没想到那只是她的冰山一角,她…她竟然像一座蕴藏着无数奇珍异宝的宝藏!让人再也舍不得放手。

所以,看到她和九哥是旧相识;看到她对八哥关心怜悯;看到她对十哥毫无戒备地开玩笑,自己犹如在醋海里反波,是以,不停地揭九哥的短处;找十哥的茬;八哥是没有弱点,即使有,他也不敢去针对八哥。

他的这点小心思,聪明如八,;情场老手如九哥,怎会看不出来?九哥在别院里就对他们说道:“若洁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许抢!”

当时八哥的脸色阴沉地吓人,但他城府很深,硬是忍住没有答话。可自己却咽不下这口气,当即问道:“凭啥若洁就是你的啦?人家若洁可是说了,大家都是朋友,谁都一样。我可没听见若洁说你九哥是她特别的什么人,人家也压根不想嫁给你。”

九哥一听,当即就和他吵起来了,如果不是八哥拦着,估计就得打上一架。

谁知,晚上回到九哥的饭庄,待八哥把四哥对若洁的心思一分析,九哥竟然给大伙跪下了,满脸哀怨愁苦地说道:“求八哥、十弟、十四弟帮帮胤禟,只要你们帮我玉成和若洁的婚事,胤禟以后一定肝脑涂地的供三位兄弟的差遣。胤禟什么都可以让,可若洁不行,她比我的命都宝贵。”

十哥是个直爽人,当即就表态,他喜欢小蕊,绝不和九哥抢若洁。

可自己就犹如骨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这句“九哥,弟弟不和你抢若洁就是”这句话。一想到,那位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动人心魄的女子,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他就想杀人!

八哥肯定对若洁也动了心思。能不动吗?就算撇开若洁外在的、内在的一切,光是她对八哥那份肝胆相照的友情,也足以让八哥终其一生,都难以忘怀!

九哥见自己和八哥不说话,就一直跪在那不起来。

八哥思虑了很久,才走到九哥面前说道:“九弟,八哥知道你深爱着若洁。那样地一位女子,值得我们用生命去呵护!可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所以,八哥想对你说,十弟、十四弟,这话也是对你们说,如果若洁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位,胤禩以生命发誓!会为你们祝福。但是,如果有人强迫若洁做她不愿意做的事,胤禩也以生命发誓,此人以后就是胤禩的敌人,胤禩必不会放过此人!”

八哥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还能说什么?当即也发誓,和八哥的意思一致。接着十哥也发了誓,九哥虽有不甘,但他毕竟是爱着若洁的,八哥又是为若洁着想,最后也跟着发了誓。

可回到自己府里,那颗驿动地心,就像初尝爱情滋味的毛头小伙,哪还是一个孩子都好几个的父亲?

躺在书房的床上,胤祯不停地在那“烙煎饼。”最后,也不知烙糊了几张煎饼,终于,想出了一个他自认为不错的妙计:那就是双管齐下。一边以真情打动若洁,赢取她的芳心;一边说服他额娘——皇上的宠妃德妃娘娘,帮他想办法到皇阿玛哪吹枕边风。这枕边风可是不太好吹,怎么样才能把皇阿玛给吹晕乎了,把若洁从老四的手里给弄过来呢?

胤祯几乎一夜没合眼,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早早上朝,下朝就奔到他额娘的永和宫,跟他额娘是连撒娇、带威胁,终于,把德妃娘娘搞定了。说的啥?以后再讲。

现在说说另一位失眠的皇子胤礻我。这位若洁口里的小狮狮,折腾起人来,可了不得!

今天从他四哥的别院回来以后,他们没有各自回府,而是又聚到九哥的酒楼商讨了一阵,话题还是他提起的。

他们兄弟因为小蕊说的话,心里不是滋味,所以,都没有说话。其间他九哥和十四弟还想回去看看若洁晚饭吃的啥,让他八哥给阻止了。“别去了,她既然怕我们知道以后会可怜她,那我们就给她留些自尊吧。”

他受不了那种压抑的气氛,于是主动说道:“哎唷!今天,我可是开眼了。人家若洁那才是你们说的哪个“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活生生的一个仙子啊!别说若洁,就连人家那个丫鬟,都透着机灵劲,你看那曲子唱得、那话说得,识文断字就是不一样,把我府里的女人都比下去了。哎,我说九哥,别说弟弟没提醒你,赶快想办法把仙女弄到手,小心人家在凡间呆腻歪了,“嗖”地一下飞上天了。”

这一下,把他九哥就弄得跪哪了,就有了他们一起发誓,要用生命去呵护若洁的事。

其实,他本意也没有要和九哥去争若洁的意思,一是若洁不一定能看上他。二是九哥对他那真是太够意思啦!他不能对不起九哥。三是这些天,他亲眼目睹了九哥为情所苦的伤心样子。四是因为小蕊,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对这个丫头动了心。回头想想,也不奇怪,小蕊虽不及若洁美若天仙、风情万种,可也是娇憨可爱、机灵活泼。他本来挺自信,可九哥和十四弟的一番话,把他的自信打得粉碎。

“十弟、十哥,你别想得太简单,小蕊名是若洁的丫鬟,实是若洁的妹妹,以若洁的傲气,能让小蕊嫁给你做妾?还有小蕊,你也知道她被若洁调教的与众不同。所以,十哥、十弟,你还是做好被拒绝地思想准备。”

他郁闷万分地回到府里,突发奇想,爷睡不着,你们也陪爷好好玩玩吧。

然后让管家把自己所有的妻妾都召集了起来,玩了一个惊下人、泣妻妾的游戏,以至于十阿哥府里的人被雷的,怎一个乱子了得!

第五十九章今夜无人入眠(五)

和十阿哥府不同,九阿哥的府里真是万籁俱寂。

他只有一个嫡福晋,其她的女人都是妾氏,既然是妾氏,处理起来就好办多了。他已经吩咐管家秦道然,从明天起,府里的女人,除了嫡福晋,其她的都搬到庄园去,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回府。说真的,如果董鄂氏不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嫡福晋,如果不是怕休了董鄂氏给若洁带来麻烦,恐怕连她都得搬离九贝子府。

把秦道然给弄得都快崩溃了。心想,爷啊!您轻点折腾行不?这一会给放进来一群,一会又给赶出去一群,知道的,说您相思成疾,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九贝子爷在那贩卖人口呢!

胤禟躺在雕花大床上,看着从窗棂射进来的清冷的月色,感到寒光冷气正在侵入他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把怀中若洁送给他的靠垫又抱的紧了些。

他一边用手抚摸着靠垫上的小企鹅,一边喃喃自语道:“若洁,我该拿你怎么办?

说真的,这F4里,要说谁对若洁感情最深,那今天之前无疑是胤禟,可经过今天他们和若洁的相处,只怕对若洁一往情深的绝不止他胤禟自己,否则,八哥也不可能说出那番话。

但要是说起谁最沮丧、最郁闷,那绝对是他胤禟。论起谁最先认识若洁是他,若洁对谁最有好感,也是他。可怎么现在就沦落到和八哥、十哥、十四弟平起平坐了呢?最让他难以接受地就是若洁居然还成了自己的小四嫂。虽然,现在四哥没发现她的好,可不代表以后就发现不了啊。

他八哥分析的对。“看起来四哥好像是把若洁给休了,其实不然。四哥是什么人?他什么时候容忍过府里的人如此放肆?别说是小妾,就是那拉氏也不敢对他有一丁点的不敬。他要是真恨若洁,不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若洁送还给太子?既去了他一块心病,又让太子吃了个闷亏。可他没有,送到别院来了,这还不算,一个弃妾,用得着侍卫看守吗?”

当时十弟说道:“也许四哥是怕若洁逃跑呢?”

八哥反问了一句:“一个弱女子,找个一般的侍卫看守还不行吗?可赫勒是谁?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吧?再说休都休了,还怕她逃跑?”

他们面面相觑,不放声了。赫勒是谁?他们四哥统领下的镶白旗满族三品左领富*阿克敦的小儿子,对四哥忠心不说;武功还好,从小就拜了武林高手为师,前年随皇上巡幸塞外,单枪匹马打死了一只老虎。当时就被皇上要去做了御前侍卫,后来,为了太子复立,四哥保荐有功,才把他又还给了四哥。

胤禟一听就慌了!忙问:“那怎么办?”

他八哥沉默了好长一会时间,眼神也渐渐变得凛冽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绝不能让若洁落到四哥手里。实在…”

他八哥话还没说完,就被胤禟打断了:“八哥,我不准你动若洁一根汗毛。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不认你这个哥哥!”

十弟和十四弟也立马表示反对,坚决不让八哥做出若洁伤害的事,胤禟自己更是跪在了地上。这才逼着八哥说出了心里话,并发誓要用命来保护若洁。

他这才稍稍放了点,。因为只有他知道,八哥看起来笑眯眯的对谁都很和蔼的样子,其实狠起来手段并不比他冰山四哥差。可瞬间,他又焦虑起来。八哥已经把话挑明了,他不和自己争抢若洁,可不代表若洁喜欢上他,他不要;还有,八哥这话听起来没错,可细琢磨琢磨是奥妙无穷。什么是争?什么是抢?不动硬的,不会来软的?若洁心地纯善,又常常涌现出母性的慈祥来,聪明如八哥怎会看不出?不然也不会对若洁诉说心中的委屈了。他那番话对谁说过?看那死丫头当时心疼的,哭的犹如梨花带雨,不仅给八哥出谋划策,竟然还拿自己未来的股权相赠,把自己给妒忌的唷!心想,这也就是你八哥,要是别人?我非得把你的鼻子揍歪了!

想到这,胤禟一骨碌坐了起来,桃花眼都眯成了一条逢,暗下决心,不能束手待毙。八哥也好,十弟也好,十四弟也好,不要怪胤禟和你们玩心计,实在是我不能失去若洁。那我们就各凭本事,看谁最后抱得美人归吧。

胤礻我心思没他九哥和十四弟那么复杂。他也不想别的,就想证实一下,自己府里的妻妾和丫鬟有没有能赶上小蕊的。想都不用想,若洁当然是不可能赶上的,那赶上小蕊也行啊。这样,好歹也能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于是,他对妻妾和丫鬟们说道:“你们把自己拿手的东西都表演给爷看。是唱曲子也好;唱戏也好。反正,只要把爷哄高兴了,爷就在她院里连歇一个月,丫鬟爷就把她收房。”

这一下可热闹了!敦郡王府里的女人们开始PK,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乱哄哄地折腾了半宿,也没能让他满意。没办法,他只好不耻下问。

他的嫡福晋博尔济吉特*阿巴亥是蒙古人,长调唱的不错。胤礻我就问她:“你们科尔沁草原草多,难道就没有赞美草的歌?整天长调长调的多腻歪呀?”

阿巴亥娇笑一声说道:“爷!您也太逗了!那草是给牛羊吃的,有什么好赞美的?”

一句话,把胤礻我噎得嘴张老大!没办法,接着问一个汉家女子姓王的小妾:“你读过西厢吗?”

把王氏小妾吓得“扑通”一声就跪那里了。还拼命摆手,“爷,这样的淫书,就是打死妾氏,妾氏也不敢看啊!这是谁栽赃陷害妾氏啊?爷,您可得为妾氏做主啊!”

胤礻我彻底无语!最终把那些女人全部打发走了,留下他比较宠爱的侧福晋郭络罗氏,把郭络罗氏给高兴的,心想,爷还是最宠我!

谁知胤礻我满怀希望地对她说道:“你叫爷一声小狮狮听听?”

郭络罗氏吓得声音都变了!联想到自家爷一晚上的奇怪举动,她心惊胆颤、磕磕巴巴地问道:“爷,今…今晚您是怎么了?您可是…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儿子;皇上御笔亲封…封的敦郡王。妾氏连您的名…字都不配叫,哪还敢叫您…您别的?爷啊!您是不是病…病了?妾氏给您请太医吧?”

气得胤礻我仰天长叹一声:“天啊!”转身走了出去。郭络罗氏还在哪追着问:“爷,这个月您在哪歇啊?”

胤礻我头都没回地说道:“书房。”心想,对着你们这群无趣地女人,还不如对着书房那些书呢?虽然,爷只是拿那些书充门面的。

相较那三位皇子弄出的大动静,八阿哥胤禩好像是最正常的。其实不然,他和冰四一样,善于把情感埋藏在心里。冰四是用冷酷来伪装自己,而他则用微笑来伪装自己。这种人往往不易动情,可这种人要是动了情,那就是玩真的,怕是比一般人都要痴情。

他回府以后,照样到他的嫡福晋郭络罗氏*塔娜的屋里嘘寒问暖了一番,还对塔娜道了歉:“对不起!晚饭在九弟的酒楼吃过了。因为没带奴才,所以没法通传一声,害你担心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说完,还搂着塔娜温存了一会,塔娜的热情一下子就被他点燃了!从自己的爷被皇阿玛责斥,太子又重新复立以来,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么高兴了,更别说主动和自己亲热。

可当她含羞带笑地娇啧道:“胤禩,我让丫鬟打水来,你好好泡泡脚,咱们…咱们早些歇下吧。”

胤禩却跟她推诿道:“塔娜,你累了一天,先睡吧。我还有事要到书房去处理一下,要是太晚了,我就在那睡了,免得吵醒你。”说完,竟真的扔下被欲火烧得满脸通红的她,转身走了出去。

塔娜一下子就愣在那里了。怎么事情没按她预期的那样发展?难道爷遇到了更大的烦心事?不对啊?去年最艰难地时候,他整天窝在府里垂头丧气的,哪还有心情主动和她温存?都是自己主动去安慰他好不好?那难道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一个念头闪过,她打了个激灵!

呀!她的那个表哥胤禟就不是个好东西。会不会是他看胤禩灰心丧气的,给胤禩找了个女人?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胤禩和她感情好得很!他因为自己的额娘良妃娘娘一生都为情所伤,所以,怕自己伤心,一直不肯纳妾。外人包括皇阿玛都以为是她善妒,不让胤禩纳妾,她为了胤禩把这罪名也担了下来。后来,因为她一直不能生育,没办法,才勉强同意自己为他纳了两房妾氏。可等这两房妾氏生下孩子,胤禩不但把孩子抱给自己抚养,并且,再也没去过那两房妾氏的院里。

那他为什么会这样?真想去书房看看,可又放不下自尊,另外,还怕胤禩不高兴。还是算了,明早问问管家怎么回事吧?

她呀!得亏没去。要是去了,看到自己的爱人一夜未睡,在那深情地画别的女人的画像,她非得疯了不可!

第六十章F4功mm战略(一)

冬天的早晨,太阳公公似乎也怕冷,躲在灰蒙蒙的云幔下,迟迟不愿露出他的圆脸来。天地在大雾的笼罩下,朦朦胧胧地连成了一片。

八爷府的管家林子亮刚推开门走出来,就看见自家爷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吓得他赶紧请安,心里直纳闷!爷这一年来,因被皇上责骂,都不怎么上早朝,所以,起得也晚多了,怎么今天这么早?

他还不知道自家爷一夜未睡呢,正在愣神,就听八爷吩咐道:“老林,你今天买六张桌子,十二把椅子给送到西郊雍亲王爷的庄园里。告诉一位姓白的小姐,就说是八爷让送来的。她要是给你银子,你就让她和爷算。这事你抓紧时间去办,越早越好。”

林管家在那更奇怪了,八爷怎么会往四爷的庄园送东西?可他也没敢问。心想,自己能当到管家。一是对八爷绝对忠心;二就是严守了少说话,多做事这个原则。于是,马上答应道:“嗻,奴才遵命。只是请爷明示,桌椅是买好一点的?还是一般的?”心想,您不说清楚了,奴才买个花梨木的,那可就老贵了。

胤禩思索了两秒钟说道:“一般的就行。另外,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福晋如果问起银子的去向,你就让她来问爷吧。还有,以后,福晋如果问起爷的事,你也说不知道,爷不想让她担心,明白吗?”

林管家立刻点头应道:“嗻。奴才明白,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办。”

交代完林管家以后,胤禩重新回到书房,看着自己画了一夜的、若洁微笑的;娇笑的;大笑如花枝乱颤的;冰上飞翔的;演红娘时机灵活泼的;耍宝时调皮可爱的;献计献策时才华横溢、妙语连珠的;同情心疼他泪流满面的;最后鼓励他、要把自己的股份让给皇上的时豪爽大气、光明磊落的;以及若洁多姿多彩的、犹如刻在他心上一般的、各种样子的画像,满怀柔情地喃喃自语道:“小东西,难道你是上天垂怜胤禩,而派到胤禩身边来的?紫牡丹高贵忧郁,艳樱花烂漫凄丽,红芍药热烈优雅,白百合纯净飘逸,疏影斜暗香浮动,黄玫瑰娇弱明艳。各所长秋菊春梅,燕山雪花大如席。这样的你让胤禩如何忘怀?”

说完,将那些画像像珍宝一样地收藏在只有他才能打开的、黄花梨木的箱子里。然后精心洗漱了一番,换上朝袍,精神抖擞地上朝去了。

胤祯也是天还未亮,就穿戴完毕上早朝去了。老康看着这两位被他打击责斥后,消极了一阵子的儿子,不由有些意外。特别是胤禩,一反前一段时间没精打采,对什么事都在应付的样子,竟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依然从容微笑着站在了朝堂上,他的面前。难道他夺嫡之心没死?还是他已经胸有成竹?这不是向他示威吗?想到这,康师傅气得用自己那在几十年帝王生涯中练就的、凛利的目光,射向了胤禩。

胤禩岂能感觉不到,本来心中一阵凄凉!可就在这时,若洁昨天说的那些话在他的耳边回响起来,不由地想起了皇阿玛以前关爱自己的点点滴滴。此刻看着皇阿玛消瘦的面颊,两宾斑白的头发,情不自禁地微微抬起头,用愧疚而心痛的眼神看了他皇阿玛一眼。

这一眼对视时间很短,犹如电光闪石,但已足以让康熙硬如钢铁的心海起了波澜。他也不由想起了胤禩和他攻打准葛尔时朝夕相处的一幕幕;想起了他那曾经艳冠紫京城的额娘——良妃卫依柔,一时间百感交集!

退朝回到乾清宫,当太监李德全启奏:“八贝子求见。”他本想答应的,可一想到自己的皇权和大清的江山,他马上硬起心肠拒绝了。看着胤禩失落的、孤独的、迈着蹒跚的脚步离开了乾清宫。

胤禩来到他额娘良妃娘娘的储秀宫里,只见他曾经美丽动人的额娘越发憔悴,本就消瘦的身子,越发弱不禁风。见他来了,绽放出了凄艳的笑容,刚要说话,却被一阵强烈地咳嗽阻断了。

胤禩不仅心痛不已,忙上前问道:“额娘,您的病怎么又加重啦?太医开的药您没吃吗?”

问完,自己都觉得绝望。每一次太医来诊完脉,都是老生常谈:什么肺气虚,长期郁结引起失眠、心慌、胃肠不好…开了一大堆药,吃了也不见效。这一年多,因为自己被皇上厌弃,她的病越发加重了。

胤禩笑着安慰了额娘一会,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想和若洁倾诉的渴望,对自己的心腹侍卫仔细地交代了一番,坐上马车向西郊别院奔去…

胤礻我一夜辗转反侧也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坐上马车,来到了他九哥的府里。

一问管家,告诉他九爷早都去了自己的古玩首饰店。他一听,赶紧去找胤禟去了。

到了那里,见他九哥面前,摆放了一堆首饰,拿起来又放下去,翻来覆去地在那选着。忙责备道:“九哥,你到这里来,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谁知胤禟看都未看他地回道:“往常这时候你还躺在被窝里做梦呢,我怎么知道你今天起这么早?”

胤礻我苦笑了一下,“什么起那么早?弟弟我压根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