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洁一听,就觉得心里像被刀刺了一下。她慌忙站起来,急切地问道:“胤禟他怎么会吐血?”说完没等胤祺回答,就对老康说道:“老爹,请容若洁告退,过去看看。”

老康一听也担心了。老九这次回来憔悴消瘦的厉害,别是真的出了什么大毛病。这个儿子自己虽然不重视,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说一点不心疼,那也是骗人的。见若洁要过去看看,跟着也站了起来,“德妃,朕也过去瞧瞧,老四、十四你们也去吧。”

好好的一顿团圆饭被搅和了,德妃心里的不痛快到了极点,但面子上一点没表示出来,关心地对老康说道:“皇上,臣妾也过去瞧瞧吧?陪陪宜妃妹妹也好啊。”

老康赞许地点点龙头。回头再一看,若洁已经领着妞妞飞快地走了。

这么关心?若洁的行动,让老康父子有些不舒服,可又没法说,只好匆匆地尾随而去。

若洁回到钟粹宫,备好药品,骑上那辆电瓶车就要走,妞妞跟了上来,“妈妈,我也要去看九叔。”

“上来吧,抱紧妈妈的腰。”若洁赶紧说道。妞妞刚坐稳,她的车已经疾驰而去。

延禧宫里此刻已经乱了套,胤禟被心前区下方,烧灼一样的疼痛,折磨地脸色煞白,虚弱不堪地躺在床上。

宜妃吓得眼泪直流。这孩子对若洁情根深种,这要是皇上不把若洁指给他,眼看着他就要病倒不支,这可如何是好?

本来两个儿子昨天就打听到若洁今天要给嫔妃们送礼,两个儿子早早就来到延禧宫,又是准备回礼,又是准备午膳,胤祺更是把自己的妻妾和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带进了宫,说是若洁早就跟他说了,想见见他们,有礼物赠送。

可等了老半天也没见若洁过来,一打听才知道若洁先去了永和宫德妃那里,还在那里和皇上、四阿哥、十四阿哥吃起了烤肉。

胤禟一听,当时就变了脸色,随后闷声闷气地叫传膳,还叫何玉柱给他拿酒,何玉柱不拿,他就急了,上去抬脚就踹,还骂道:“死奴才,你也瞧不起爷、想离开爷,是吗?”

宜妃一看,他的牛脾气又上来了,只好让宫女给他拿了酒来。酒一到手,胤禟一口饭菜也没吃,就开始猛灌,连胤祺劝阻也不听。

何玉柱是连哭带求:“爷,您不能这么喝酒,会吐血的。”

宜妃一问,这才知道,胤禟在从广州回京的途中,因为晕船,加上不爱吃饭,呕血症又犯了,回来根本就没调养好,现在再大量饮酒,非得出事不可。

果然,酒喝到一半,胤禟就开始呕吐,一开始只是呕吐物里带有血丝,可后来吐得就都是血了。

宜妃一见是魂飞魄散,连哭带喊:“快去传太医啊。”

何玉柱连滚带爬跑去传太医,胤祺则想到了若洁,就有了上面的那一幕。

若洁一到延禧宫,匆匆忙忙见过宜妃,就到了胤禟的床前,一闻那浓烈的酒味,一听宜妃唠唠叨叨的叙说,又问了胤禟目前的症状,再一摸他的脉象,就知道坏了。

这时,何玉柱领着太医也到了,正是以前认识若洁的刘太医,要给宜妃和若洁行礼,被若洁拦住了,“刘太医,不用多礼了,快去给九爷号脉吧。”刘太医应了声,去给胤禟号脉了。

若洁赶紧问何玉柱胤禟这几天的病史,有无黑便,有无反酸、嗳气,胃脘痛。

要说何玉柱真是个忠心的奴才。一见若洁问他,眼泪汪汪地回道:“回公主话,您说的这些病症爷都有。在回京的途中爷就觉得心口痛、反酸水、嗳气、恶心、呕吐,只是没有黑便,前天早晨开始拉黑便的,按以前治心口痛的方子,抓了几副汤药,可是爷饭都不想吃,汤药就更难以下咽了。奴才…”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若洁厉声喝道,打断了何玉柱的话。“以前不是叮嘱过你,再不能让他喝酒,为什么不听?”

老康此刻也赶到了,一见若洁一反对奴才和颜悦色的态度,就知道胤禟病情不轻。“丫头,老九这是啥病啊?”

“是胃出血。老爹,他的胃肯定有溃疡了,我先保守治疗看看,如果不行,就得动手术。”若洁边准备药品,边回答,称呼又变成了我。

这时刘太医过来给老康和胤禛、胤祯行礼,口称他的诊断也和公主的诊断一样。

若洁点点头,“刘太医,你开药方吧。我给他输液。”说完,麻利地配药,给胤禟静点上了西咪替丁,又喂他吃了血丹、锡类散、消炎等止血、治溃疡的药。然后又拿出铅笔,在一个小本上写下了胃溃疡出血的注意事项和食疗方法。并叮嘱宜妃:“娘娘,现阶段胤禟不能进食,我会给他注射营养药,什么时候能进食,我再通知您。”

一系列处置之后,刘太医佩服地五体投地。“公主殿下,下官之前就觉得公主医术高明,现在更是堪称神奇,下官佩服!”

他这一说,老康又好奇了,脱口问道:“你之前认识公主?”

刘太医突然就觉得冷嗖嗖的,顺着冷空气的来源一看,就见胤禛阴森森地看着他,这才想起之前若洁的身份有多尴尬。吓得他大热天直冒冷汗,可又不敢不如实回答皇上的问话,只好把若洁救治弘昀和冰四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康看了胤禛一眼没有说话。胤禛此刻本就郁闷的要死,被老康这一眼看的是更加气恼,暗恨胤禟对若洁贼心不死,又气刘太医多嘴。

再说宜妃一听胤禟要动刀,吓得又哽咽了起来。老康本来就宠爱宜妃,此刻见她泪水涟涟,不停地软言慰予。

要说德妃的心机还是挺深的,本来老康今晚极有可能召她侍寝,因为她分明在老康的眼里,看到了久违的、炙热的眼神,可现在要安慰宜妃,还能要她侍寝吗?她心中恼恨,嘴里却不停地劝着宜妃,不要太担心,若洁的医术这么好,胤禟的病一定能好的。

冰四和胤祯也来到胤禟床前,不停地表示关心。兄友弟恭,嫔妃和睦,看的老康大感宽慰。最后告诉胤禟好好住在宫里养病,赏赐了一大堆好药材和补品,然后把若洁单独叫到了一个屋里,又试探了起来。

“洁儿,胤禟这病起源在你啊!朕知道你最早是遇见他的,对他你有什么想法?”

若洁气恼。你儿子得了这么重的病,你还有心和我捉迷藏。气极反笑,“老爹,您希望洁儿有什么想法,洁儿就有什么想法。洁儿最先是遇到的胤禟,可这并不能说明洁儿对他就产生了爱情。至于他为了洁儿生病,洁儿治的了他的病,却治不好他的情伤。您也不希望,洁儿为了您生病的儿子,到处以身相许吧?”她把皮球又踢给了老康。

老康故作讶异地问道:“到处以身相许,何来这一说?”

“您儿子的心思,您应该比丫头清楚吧。难道是丫头自作多情了?那就最好了,老爹,您就让丫头独身一辈子吧,丫头求之不得。”若洁高兴地笑道,将了老康一军。

老康悻悻然地咳了一声:“那怎么行?朕还等着抱孙子呢。”转身走了出去。

老康告诉宜妃,他晚上再过来看望胤禟,就带着德妃他们走了。

一行人赶紧恭送。见老康他们都走了,若洁屏退了众奴才,走到胤禟床前,再也控制不住,撕下面具,握住他的手哭了起来。“阿九,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要折磨自己?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胤禟摸着她的脸,边流泪边说:“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可回京后见你一面都难,又不敢偷偷找你,怕给你惹麻烦;今天听说你要给母妃们送礼物,我早早地就等在了延禧宫只盼着能见你一面,可是左等右等你也没来,一打听,才知道你去了永和宫,还在那用了午膳。我当时的心如同被刀剜了一样的痛,想着德母妃以后才是你的婆婆,我就受不了,一心想把自己醉得不省人事才好。”

若洁听到这,一阵心酸。她如何不理解胤禟的感受?是自己疏忽了。内疚加上怜惜,也顾不得他嘴里的酒味和血腥味,上去就吻住了他。

再说宜妃和胤祺送走老康来到胤禟屋里,他们哪里习惯敲门啊?推开门就进来了,这一幕正好被看个正着。

若洁听见动静,赶紧抬头,一见是宜妃和胤祺,脸顿时羞红一片,转身要往外走,却被胤禟死死拽住了。“额娘、五哥,进来怎么也不敲门啊?”说完,像个孩子一样地对若洁撒娇,“若儿,不要走,好不好?”

宜妃一看胤禟全身都散发出了生机,乐得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转身拉过胤祺说道:“胤祺,走,跟额娘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说完,满脸透着喜爱地对若洁说道:“好孩子,胤禟就交给你了。”说完就走了出去,还没忘关上门。却没注意到身后自己大儿子暗淡下来的眼神…

和阿九定情了,给点鼓励吧,鲜花、荷包、评语、收藏等等,来者不拒,一律欢迎。

第二百一十六章美酒论

夏天虽然炎热,但景色也是很美的。延禧宫里树木长得郁郁葱葱,有一大片阴凉地。周围的花丛中,月季、茉莉、紫薇、百合、玉簪、珠兰、凤仙花,争奇斗艳的开放,引来众多的蜜蜂和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把花丛点缀的更加美丽。

因为胤禟生病,若洁常常过来医治,这里变得热闹起来。那些她手下的员工来找她,是谈工作,胤禟倒还能忍受;可是以往和胤禟不大来往的皇子也经常跑过来探病,就让他忍无可忍了,常常气的他咬牙切齿,还发作不得。

每当这时,若洁就会闷笑不已,而等没有人的时候,胤禟就会忘情地“惩罚”她,一直到她娇喘吁吁地告饶为止。

白天屋里闷热,若洁让工匠做了个安乐椅,放在树荫下,让胤禟坐在上面输液,然后边为他冲泡对治疗胃溃疡有益的养生茶,边给他、宜妃以及胤祺讲一些关于养生、保健等方面的知识。

这样的时光,不仅让胤禟感到幸福,也让宜妃和胤祺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馨,甚至连胤祺的妻妾、儿女,延禧宫里的奴才、宫女,也喜欢上了若洁。

奴才、宫女喜欢她,是因为她待人和蔼可亲,从不摆主子的架势,出手还大方,时不时会赏他们一些毛巾、软毛牙刷、牙膏,面霜一类的稀罕玩意。而胤祺的妻妾儿女,见她长得灿若春华、姣如明月,又有本事,本就倾慕,再见她对自己一片赤诚,送的礼物又对心思,兼之说话行事风趣幽默,所以都愿和她结交。

特别是胤祺的嫡福晋他塔喇氏,结婚多年,也没有孩子,急得不行,一听若洁说不孕症可以治好,乐得就像见了菩萨,差不点给她下跪磕头。

七八天后,胤禟的胃出血彻底治愈,原有的病症也消失了,身体渐渐恢复,停了输液,可以正常饮食了。

好的这么快,宜妃知道,这不仅仅是药物起的效果,其中一大部分是精神因素。儿子和若洁的情愫她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想老九以前荒唐浪荡,政治上又无什么作为,难得若洁这样的好女孩,能看上他。关键是儿子要是有了她,从此能够浪子回头,得到皇上的信任,那自己还奢求什么?所以那天留用若洁用午膳时,对若洁那个态度,完全是准老婆婆对未来儿媳的样子,边亲自为若洁布菜,便满脸带笑地看着她,那眼神热情得让若洁“心惊胆战、面红耳赤。”饶是她脸皮厚,也有些手足无措。

胤禟一看若洁羞得连吃东西都不自在了,忙小声对宜妃说道:“额娘,您这么盯着人家,还让不让人家用膳了?”

宜妃不好意思地一笑,“哎唷!额娘一见她,就喜欢得紧,就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要说啊,这皇宫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你良母妃、你表妹哪个不是美女?可和洁儿一比,额娘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所以额娘就失态了。洁儿,你可别怪额娘。”

胤禟一听宜妃这么说,看着若洁的眼神越发深情。

胤祺见此情形,虽然失落,但知道若洁对他只有兄妹之情,毫无男女之意,又见她和自己的亲弟弟情投意合,只好放下心结,真心为他们祝福。见宜妃在若洁面前自称额娘,忍不住笑道:“额娘,您什么时候成了洁儿的额娘了?”

“哎唷!瞧我,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的心愿说出来了,洁儿,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宜妃故做歉意地说道,可看着若洁的眼睛充满了渴望。

若洁心中矛盾重重。说真心话,想较德妃,她更喜欢快言快语、心机不太深的宜妃,更何况爱屋及乌,她还是自己爱着的胤禟的母亲。可自真的叫她额娘,她会不会认定自己真的会嫁给胤禟?要是她跟老康吹枕边风怎么办?可不叫,不仅会伤了她的心,更会伤了胤禟的心。罢了,先应下来,以后再解释吧。

再说,胤禟见若洁在那低头犹豫,紧张地手心冒汗。就在他和宜妃都感失望之际,就听若洁说道:“额娘,谢谢您能喜欢洁儿!洁儿也喜欢您,早想叫您额娘的,可又怕自己没有这个福分。您如果不嫌弃洁儿,洁儿当然愿做您的孩子。”

一番话无异于福音,胤禟霎时泪盈于眶,宜妃则拉着她的手,一迭声地说道:“不嫌弃,不嫌弃,额娘有你这么个儿…啊,孩子,高兴、自豪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弃?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谢谢佛祖,又给了我个孩子。也谢谢你,洁儿,你可是救了我两个儿子。”

“额娘,哪有那么夸张?洁儿什么时候救了五阿哥?”若洁娇笑道。

“你还叫我五阿哥?是不是应该把中间那个阿字去掉。胤祺责怪地看着若洁。

若洁只好开玩笑地说道:“五哥,当了哥哥可有礼物送给妹妹?”

宜妃乐得捂住樱桃小口娇笑,“有,他要是不给你,额娘都饶不了他。说真的,以前你五哥对脸上那块伤疤,要多忌讳就有多忌讳,是你那番话打开了他的心结,洁儿,你知道额娘有多感激你吗?”

“额娘,洁儿是实话实说。说真的,第一次在扬州看见胤禟,洁儿就惊讶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帅哥,那他的额娘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等后来再见五哥,洁儿就更震惊了,胤禟,你完全叫五哥把你比下去了;五哥的身上,有一种你不具备的内涵,那完全是经过战争的洗礼,岁月的蹉跎,沉淀下来的,让人一看见他,就能产生无限的遐想,他身上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

若洁舌灿莲花,说的宜妃和胤祺心花怒放,胤禟则像掉进了醋缸里。死丫头!还怕五哥不喜欢你吗?用得着这么夸他?

“你这张嘴呀,真是抹了蜜了。额娘都是老太婆啦,那赶得上年轻的小姑娘?更别谈倾国倾城了。”

宜妃说着说着,有些落寞。皇上找年轻的穆嫔、熙嫔、勤嫔等侍寝的次数越来越多,而她虽然受宠,可侍寝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了。

她落寞的神情看在若洁眼里,若洁一阵不忍。老康的女人那么多,还有比她年轻漂亮的,她再受宠,毕竟已经是半老徐娘了,老康又有几天能和她在一起?唉!可怜啊!想想能有什么办法让她开心呢?

若洁边寻思,边站起来,走到了她身边。仔细地看了看说道:“您哪里老了?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就算是老了,可谁没有年老的时候?再说了,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就像这酒,当然是酿得越久,越甘醇。额娘,其实一个人再年轻貌美,总有衰老的时候,以色侍君岂能长久?重要的是内涵。还拿这酒作比喻,酒瓶再美,装的是劣质酒,又有谁会说它好?可您看这纯朴的酒瓮,它不好看,可装上美酒,谁又能说它不好?何况您是美器装美酒,内在和外表一样美丽?您可千万不要自卑,越自信的女人,才会从内而外散发出迷人的魅力哦。”

宜妃哪里听过如此生动有趣的比喻?更没有人敢如此直白地和她说过话,连她两个儿子都没有过。所以若洁这一番话说完,她瞧着若洁就更加喜爱了。不但和本宫一样快言快语,性子爽直,连看问题都和别人不一样呢。

她一把抓住若洁的手感叹道:“说真的,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怕年老色衰啊?色衰而爱弛啊!可听了你的话,额娘心里明白敞亮多了。好孩子,你咋这么会开导人?”

“额娘,就算年老色衰、失去宠爱又如何?咱不会自己想办法找乐子?难道离开那些男人的宠爱,咱们女人就活不了了?最起码咱们还有饭吃有衣穿,比起那些饥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无家可归的人,不是要强百倍?知足者常能长乐…”

她俩在那说着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胤祺、胤禟看向若洁的眼神有多炙热。

再说若洁从延禧宫回到钟粹宫,一见钟粹宫已经装潢一新。卧室、客厅、卫生间、厨房已经改造和装修完毕,其装修风格和她广州别墅的简约风格差不多。宫廷造办处按她所画图纸制作的各种家俬,雅琴也已经按照她的吩咐,让奴才们摆放整齐,只不过卧室的颜色换成了冷色调的淡蓝色,各类装饰品、衣物也已经布置到位。她打开衣柜一看,各种华美的旗装、汉装、洋装应有尽有。梳妆台上各种护肤品摆放的整整齐齐

再一看卫生间,太阳能热水器也已经安装好,打开水龙头,水热得烫手,她不由高兴地想泡个澡,于是吩咐赛云珠放水,放浴盐。

赛云珠这些天跟着若洁,被各种各样没见过的物事,雷的七晕八素,此刻再见这管子一拧就能放水,已经看呆了,一直到若洁唤她,她才反应过来,一听叫她放水、放浴盐,水还好,刚刚若洁怎么放得,她看清楚了,可浴盐?她看着架子上林林总总的瓶瓶罐罐,又傻了,看着若洁,有点尴尬的红了脸。

若洁也没生气,耐心地告诉她哪个是浴盐,哪个是精油,哪个是…然后就让她出去了。

泡在温温的热水里,若洁想着宜妃偷偷告诉自己的秘密,心里是又甜又酸又涩。

原来胤禟没有骗她。这些年胤禟真的从没有忘记自己,他派人到处寻找自己,一有消息,就会亲自去确认,为此,不知被皇上责骂过多少次。因为皇子没有经过皇上容许,是不准离京的。

有一次,还真被他在找到一位无论外貌、性情都和自己极为相像的女子。只是这名女子除了会弹琵琶,唱几首小曲,其它方面是没法和自己比的。胤禟失望之余,明知她不是自己,还是把她带回来。但是胤禟并没有和她圆房,只是回经常去她院子看看她,听她弹琵琶。若洁出事三周年那天,胤禟跑到西郊庄园,喝了个伶仃大醉,回到自己睡房,醉意朦胧中,竟然见到了身穿墨绿色洋装的“若洁”,结果可想而之。第二天一早,他醒来一看,才发现昨夜和自己缠绵的竟然那位苏州女子。而他视如珍宝的、若洁那件没来得及要回的洋装,竟然被这位女子从他枕头下翻出来,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胤禟大怒,马上将她关了起来。而那件衣服,他亲手洗了又洗,等晾干了,却没有了若洁身上的香味,为此他将那位女子活生生地打死了。放那名女子进他睡房的奴才、奴婢更是打的打、卖的卖,连管家秦道然、太监何玉柱都未能幸免,被打了三十板子。

若洁想到这,不由愁绪万千,胤禟,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二百一十七章睡美人的掌掴

若洁从浴盆里出来,穿上浴袍,走到卧室的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一照,镜子中的自己,因为刚刚沐浴完毕,风鬟雾鬓、腮晕潮红,羞娥凝绿,粉腻酥融娇欲滴,犹如那出水的芙蓉。

难怪都说女人出浴是最美丽的时候,果然不假。若洁自恋地一笑,也不用赛云珠侍候,自己将头发吹了个半干,然后穿上一件黑色丝绸用银色丝线绣玫瑰花的睡裙。对着穿衣镜看了看,虽然露出颈项乳沟,半截玉臂,半截小腿和玲珑剔透的玉足,可天气炎热,也顾不得了。好在是在自己的宫里,吩咐一声不让太监和男人进来就是了。

从鞋盒里,拿出一双黑色花朵串珠藤编凉拖穿上,又吩咐赛云珠找人把安乐椅抬到树荫下,不准太监及男子入内,若洁就惬意地躺在椅子上,边享受着冰绿茶、各种瓜果,边和雅琴聊着天。

昊然、傲之带着众侍卫练功去了。妞妞今天起已经和皇子们一起入尚书房学习,下午5.30到晚上7.00若洁必须给皇子们和公主们授课一个半小时,这是老康的旨意。

现在是下午四点,她是忙里偷闲,休息这一个半小时,可谓不容易。这些天她又为胤禟治病,又要随时听候老康的召见,又要忙于新集团的运作,还要回复皇子福晋、王公大臣想邀请的她的、各府的总管、太监送来的拜帖,真是忙得脚不沾地。现在老康还要她做皇家幼儿园兼学校的老师兼保姆,是存心想累死自己啊!他咋就见不得自己消停呢?可恶的小老头!若洁迷迷糊糊地腹黑着,竟然睡着了。

雅琴见她睡着了,悄悄吩咐了赛云珠几句,就去忙去了。她也是忙得很,若洁对宫里的这些人,暂时还不信任,有好多事情,都得自己亲力亲为,特别是饮食起居方面,谁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会生出什么怀心事?冰四府里的事,难道还不是个教训?

赛云珠见若洁睡着了,蹑手蹑脚走过去对另外一位小宫女纤儿说道:“你看住院门口,公主吩咐了,谁都不准进来,我进去拿条毛巾被给公主盖上。”

说完赛云珠就朝若洁卧室走去,边走还边得意,跟着公主就是长见识,那毛巾可比以前的汗巾吸水多了,没想到毛巾还能做成那么漂亮的薄被,盖在身上既柔软还比棉被凉快舒服。宫里的其她姐妹,看到公主赏赐给自己的东西,可羡慕死自己了!

纤儿站在院门口,边绣着《千手观音》的十字绣,边咧着嘴傻笑。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分到公主身边来侍候。公主既大方,对奴才又和善,赏赐丰厚不说,赏赐的物事还奇特,关键是天天能见到各位爷。要是哪天被那位爷看上了,那可就是麻雀变凤凰了。

她美滋滋在那地笑着,连胤禛走到身边都没发现。

“你们主子呢?”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想,纤儿抬头一看,吓得连忙跪了下去:“奴婢见过四爷,四爷吉祥!”

胤禛摆摆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就往院里走去。

“四爷,不可以,赛云珠姐姐吩咐过,谁都不能进去。”纤儿跟在胤禛身后,慌乱中竟然抬出了赛云珠,而不是若洁。

胤禛边走,边生气,脸色阴沉的吓人。什么时候连小宫女都无视自己了?可两秒钟不到,转过身面对纤儿的却变成了一副微笑的样子,“小丫头胆子不小,连爷都敢拦,叫什么名字?”

纤儿从未见胤禛笑过,这一笑让她是受宠若惊,慌慌张张低下头,脸都红了。“奴婢瓜尔佳氏*纤儿。”

等她再抬头,胤禛已经走得没影了。她则晕晕乎乎地望了赛云珠的交代,患起了花痴。

胤禛走进院里,一看安乐椅上的若洁,差不点连呼吸都停止了。若洁像个庸懒的小猫,卷缩在安乐椅上。红色的毛巾被被她掀到了一边,一头波浪式的头发,披散在两肩,黑色裙子的领口半开,露出了里面绣着金色花朵、镶着丝边、两个三角形连在一起的红色小布片,把她娇挺的雪丘,隆托的更加高耸。雪丘之间的沟壑,天鹅一样的颈项,修长笔直的玉腿,细圆无节的玉臂,芊芊的素手是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玲珑玉足更是美得不可名状,珍珠一样的趾甲,粉粉的,上面还画着银色的小星星和小月牙,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这丫头怎么就这样睡着了?这幸好进来的是自己,要是这幅美人夏睡图,被其他男人看了,那还得了?胤禛竟管心跳加速、口干舌焦、血液上涌,下腹一阵阵发胀,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把抱起她,想把她送进屋里。

若洁睡觉本来就轻,这是在医院常值夜班养成的习惯。所以胤禛刚触及她身体,她就感觉到了,一闻那熟悉的倾城之魅的香水味,她脑子里马上闪了个激灵,再想到当初挨得他那巴掌,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还装着说梦话:“讨厌的苍蝇!”说完,转个身又睡了过去。

她可是有仇必报的人,不能明着回报这一巴掌,现在这个时机可是老天爷送上门来的,错失了岂不对不起他老人家?

胤禛被她一把掌打得发懵,满腔的欲望也随之冷却了下来,恼羞成怒,刚想发作,见她翻个身又睡着了,不由得哭笑不得。

恰好这时赛云珠走了出来,一见他吓得连忙跪倒行礼,胤禛一腔怒火就发到了她的身上,一脚踹了过去。“死奴才,怎么当差的?为什么不守在你们主子身边?她受了风寒,你有几条命也不够赔!”

“四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赛云珠吓得浑身发抖。也不怪她害怕,这可是铁面王四爷,谁不怕他呀?

若洁这时想装也装不了了,不能连累赛云珠不是?她边揉着眼睛,边朦朦胧胧地说道:“赛云珠,你吵什么?”

慵懒的声音,慵懒的姿态,看的胤禛心神又是一荡。“洁儿,你醒了?怎么能睡在外面?受了风寒咋办?”

此刻,他的神情和声音和刚刚判若两人,看的赛云珠直感叹:一个人,变脸的速度咋能这么快?

“胤禛,你怎么来了?”若洁朦胧惺忪地问道,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从安乐椅上跳了起来,拿过毛巾被裹着自己,急三火四地说道:“你…你怎么进来的,快点走开,走开!”边说,边穿上凉拖朝屋里跑去。

羞恼的样子,看的胤禛心里又甜又酸又涩。如果是其他几位弟弟,她会不会也这样躲开他们?这要是她已经成了我的女人,还会这么害羞吗?”

害羞个头!在现代海边上穿泳衣比这还露的比比皆是,有什么可害羞的?和你演戏罢了。若洁回到屋里,露出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容,冰四,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接招吧,我要不让你神魂颠倒,我就不是白若洁。

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一件浅紫色的改良旗袍换上,画了个淡妆,转身走了出来。莲步轻移来到胤禛面前娇羞万分地问道:“你没看见什么吧?”问完,还没等胤禛回答,就羞恼地一跺玉足,一拧纤腰,撅起性感的红唇,娇啧地说道:“我告诉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会长针眼的。”

胤禛一看,她穿的这件旗袍,以浅紫为底色,通身没有绣花,仅在旗袍外面衬了一件银色的、印着散落紫色蝴蝶兰的纱衣,颈项下方、手腕上方露出的那一块镂空的地方,雪肤隐隐约约,戴的紫晶项链和手链,不时从银纱中,闪着光芒。旗髻上紫色的珠花上,垂下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摆悠。当真是气若幽兰、风娇水媚、风情万种。

胤禛一时间忘了自己来此的任务,忘了刚刚被打的一耳光,整个人被若洁弄得心神荡漾,难以自控。

“傻样!”若洁低声骂了一句,随即腮染红晕,低下了头。

胤禛这才从痴痴的凝视中反应过来,掩饰性地咳嗽一声说道:“皇阿玛召你觐见,是我要求过来通传的,我想看看你还缺什么,另外还有几句话,总也没得空告诉你,我现在见你一面,比见皇阿玛都难。”

若洁这才想起,不是叮嘱乌云珠看住院们的吗?那他是怎么进来的?看来还得给下面的人立立规矩,不然当自己好欺负。再一看赛云珠低声下气地跟在自己身后,眼睛红红的,好似刚哭过,疑问顿起,难道赛云珠不让冰四进来,被他责骂了?不由怒气冲天。这是我的地盘、我的人,冰四你以为是在自己府中?

“对啊,我让赛云珠看住院们,不让男人和太监进来,那你是怎么进来的?赛云珠,怎么回事?”若洁故意问道。

赛云珠扑通又跪在了地上,“公主,奴婢该死。奴婢让纤儿守住院门,不要让人进来,可不知怎么…不知怎么,奴婢收拾完卫生间出来,就看见四爷就站在院子里了。公主,您饶了奴婢,四爷已经教训过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若洁柳眉倒竖,冲着胤禛冷笑一声:“哼!四爷,以后我宫里的奴婢就不劳您费心了,您只要管好您府里的人,不来找事,若洁就阿弥陀佛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国债

胤禛见若洁前一秒还柔情似水,后一秒就厉言厉色,像头小狮子,不由暗恼赛云珠的多嘴,阴森森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看的若洁心惊胆战,想到他睚眦必报,若洁忙对赛云珠说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侍候。”

说完又对胤禛说道:“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现在说吧。”

冷冰冰的语调让胤禛顿感委屈万分。知不知道她进宫以来,自己为她担着多大的心?好几次晚上留在宫中,想偷偷见她,都没能找到机会。她的身边除了她自己的暗卫、还有皇阿玛和其他兄弟的眼线,都在看着她。没办法,自己今天豁出去遭其他兄弟和皇阿玛的白眼,撒了个谎,说是钮咕禄氏得了妇科病,又特别想念若洁,所以自己想见若洁一面,好好求求她,纡尊降贵进府一趟,为钮钴禄瞧瞧病,这才有了这次机会。可这次得来不易的会面,除了被她莫名其妙的赏了一巴掌,还被她挖苦粉刺了一番,你说自己怨不怨?

胤禛上去一把拉过她,就朝屋里走去,到了屋里,冲着目瞪口呆的赛云珠和其她几位小宫女喊道:“都给爷出去,谁都不许进来。”

赛云珠担心地看着若洁,愣是强顶着胤禛强大的气场,没有从命。她是正六品婉侍,是其她小宫女的头,其她小宫女刚要出去,见她没动,也惊慌失措地低下头,站在了原地。

若洁赞许地看了赛云珠一眼,点点头说道:“你带她们下去吧。等我叫你们,你们再进来。”

“是,公主。”赛云珠担心地看着若洁,退了出去。

“这个奴婢倒还忠诚,那个叫瓜尔佳*纤儿的,你不能再留,刚刚就是她放我进来的。这幸好是我,要是别人看见你衣不遮体,哪还了得?”胤禛实言相告,他知道瞒也瞒不住。

若洁本来听他如实相告,气都有些消了,可被他后面的话再次惹恼,再次发飙。“谁衣不遮体了?你还有脸说?我的宫女拦住院门口不让进,你为何硬要闯进来?硬闯进来就该非礼勿视,你不但做不到,还敢骂人家。做错事的人,还敢如此嚣张,真是过分!”

“我是你丈夫。你的宫里别的男人不让进是对的,连你的丈夫都不让进,这像话吗?”胤禛也火了。怎么会有这样桀骜不驯的女人?这天底下敢如此对待夫君的女人,可能就她自己。

像话?像话我早被烧死了。若洁看着眼前这个理直气壮的男人,不由冷笑一声:“哼!我是不像画,像画早贴墙上去了,还站在这干嘛?你也别遗憾了,六年前你不是已经把我这个不像画的小妾弃之如履了吗?现在又没人求你捡回去,你这么激动干嘛?”

胤禛一阵心慌,什么意思?这死丫头不会和老九旧情复燃了吧?怎么又和自己杠上了?不对,刚刚对自己还含羞带娇的?对了,她极为护短,一定是气自己教训了赛云珠,对她言词微有责怪,惹她生气了。这死丫头只能哄着来,是一句大言听不得,不然皇阿玛她也敢扔脸子。

想到这,他一把搂过若洁,“唉!”长叹了一声说道:“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枉我为你牵肠挂肚、担惊受怕,竟然这么说你的夫君。我已经为六年前的事,后悔的肝肠寸断,你还不时拿她来刺激我,想让我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你知不知道,回来这些天,一想到你在宫中,周围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我就无法入睡。洁儿,你要小心,宫里并不比我的府里安宁,凡事都要谨言慎行。还有,和皇阿玛相处,一定要拿捏好分寸,他毕竟是皇帝,你可不要把他对你的疼爱,变成宠爱。还有那瓶香水,是…”

若洁听着胤禛在那唠唠叨叨,忍不住有些想笑。她万万没想到冰四啰嗦起来,竟然像个老太婆,更没想到他说起肉麻话,一点不比桃花九逊色。如果不是为了报仇,估计她立马就会推开冰四。

可想到那拉氏和年糕那两个可恶的女人,还逍遥法外,于是她强忍着这个冲动,换了个魅惑死人的笑容,转过了身,对胤禛娇啧地说道:“这还差不多,大婚那晚,你要是这样对我,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会赖在你身边。胤禛,你说老天爷是不是考验咱俩?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波折?都怪你,没事娶那么多女人干嘛?好土地只要一块就够了,盐碱地再多,它也不长庄稼呀?我警告你:不许乱撒种子,不然你永远也别想我回到你身边。”边说,还边用手一下一下在胤禛的胸前画着圈圈。

胤禛那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全身热血沸腾,小心肝马上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张嘴就要去亲她红唇。

若洁见火点燃了,马上跳了出来,娇笑道:“快走吧,去晚了,老爹罚你怎么办?”说完,轻盈地走了出去,还不忘回头飞了个媚眼,把个胤禛三魂七魄都勾出来了一半。

两人来到乾清宫,若洁还好,依旧是笑眯眯地给老康行礼。可胤禛就不一样了,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和眼里闪烁着的从未有过的光芒,让众皇子齐齐一愣,脸色瞬间暗了下来,看的老康既好气又好笑,心里还酸溜溜的。

本想发火,可一想起未来古灵精怪的皇孙,又转怒为喜了。照这样情况下去,朕是不是很快就能抱到孙子了?心里高兴,面上偏偏装出不高兴地样子责问道:“你们怎么才来?”

“对不起!老爹,我太累了,所以睡着了。劳您久等,丫头认罚,认罚。”若洁边说边坐到老康身边吃西瓜,还翘起了二郎腿。

这一下,众皇子才看清她的花盆底鞋是白色丝线和紫色琉璃珠子编成的,有几处是镂空的,露出了薄如蝉翼般的丝袜和下面那粉色的、闪着光芒的小星星、小月牙、珍珠一样的趾甲,新颖别致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若洁可没注意皇子们的眼光,嘴里吃着西瓜,含糊不清地问道:“老爹,有什么事要找丫头?”

老康看着她吃西瓜吃的如此香甜,忍不住也拿起了一块。“丫头啊!你还有心思吃?朕愁得什么都吃不下去鸟。”边说,边咔嚓咬了西瓜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