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你现在还有什么可抵赖的?到底是如何害死玲儿的,还不如实招来!”见杜氏不出声,红玉打心里来火:“别以为不出声就拿你没办法,现在是证据确凿,你就算是死不承认也没用。聪明的话,将指使你杀人的幕后之人交行出来,那样的话大少夫人才可能给你一线生机!”

  “行了,你们就别想人我这里套什么话了,我可不是玲儿。”杜氏这会索性换了一副脸孔,就像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任你们爱咋地就咋地的表情。

  这突然而来的嚣张可是犯了众怒,红玉荷风与胖丫这三人自是不必说,就连另外三个丫环也都不可思议到了极点,哪里想到竟然还有如此狂的人,杀了人做了这等恶事非但不知悔改还敢如此轻视一切。

  一时间讨伐声四起,可越是这样,那杜氏反倒越是开心似的,嘲笑不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样子倒还真有点十几天前沈悦儿面对侯府那些人的架式。

  沈悦儿却是一点也没恼火,在她看来,这个杜氏的确是比玲儿要强上一些,最少事情败落之后还能保持如此心态便已经有三分硬撑的资本了。

  不过,这一套在她面前同样没有半点的作用,若是被这么一个小角色给激怒的话,那她还真是白费了前世几十年的磨难了。

  她先是不急不慢的看完荷风找来的那封信,而后递给了一旁的于妈,让其也过目。

  于妈看过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心道难怪这大少夫人要拉她旁观了,看来这事果然不简单,只怕已经牵涉到了侯府一些主子之间的争斗之中。

  这浑水她本是不想趟的,但如今却是被这大少夫人有意无意的给拉了进来,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尽可能的中立了。

  沈悦儿只是一个不经意的侧目,便将于妈的神情收入眼底,嘴角微微弯起一道弧线,却是很快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片刻后,她朝众人摆了摆手收拾起略显混乱的局面,朝那一脸抵抗的杜氏说道:“你也别自作聪明了,这一次我可没想过要套你什么话,因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幕后指使之类的,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因为这些自然会有侯府的人关心!”

  “是吗?那倒是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自作聪明!”沈悦儿的话自然是换了杜氏一记冷眼:“大少夫人还真是高估了自己的份量,不是贤亲王府的话,你什么都不是,还指望侯府的人管这些闲事,真是够蠢的了。”

  “是呀,我不蠢一点,你那效忠的主子又怎么能够诬陷到我头上来呢?”沈悦儿不恼反笑:“陈氏到底给了你什么样的好处呢,竟然替她杀人背罪这般义无反顾的,真不知道到底是你的命太不值钱了呢,还是她收买人心的手段实在是太好了。”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大气都不敢怎么出一下,因为刚才谁都听到了大少夫人竟然直接将杜氏身后所藏的幕后指使毫不犹豫的指了出来,并且还是那个大少爷的侧室陈氏,也就是因为小产一事而污怪到大少夫人头上的人。

  红玉胖丫几人更加气愤不已,就连另外三个丫环如今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护主之心,下意识里便已经对陈氏无比的不满。

  而于妈更多的则是惊奇,对于眼前这大少夫人说不出来的惊奇。虽然认识不长,可是她绝对看得出这个主子不是那种没有头脑冲动无知之人,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说陈氏便是指使杜氏杀玲儿的幕后之人,那么一定是已经掌握到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了。

  如此一来,事情便更是出人意料了,这会她倒真是有些好奇,这大少夫人究竟会如何处置这些事,毕竟那个一月之约可是连她都听说了,想来也不会只是一时冲动说说而已。

  众人各有所思的同时,这一席话落到原本傲慢不已的杜氏耳中,顿时让她如同呛了口凉水一般狼狈不已,不过她也算厉害,还是很快稳住心神,不屑而道:“大少夫人爱怎么胡说便怎么胡说,反正我最多烂命一条,事到如今要打要杀随便,其他的你爱拖谁下水就拖谁下水。”

  “听这话倒还真是有几分骨气,嗯,这一点我倒是有些欣赏。”沈悦儿一副闲聊家常似的神情,并没有被杜氏的态度激怒半分,反倒是略显可惜的说道:“这样吧,看在你这份骨气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

  020 反悔也来不及!

  “第一个选择自然是悔改之路,只要你将所知道的内情一一说出来,我会替你求情减轻杀人的责罚,毕竟你也只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甚至于陈氏许过你的好处,我可以双倍的给你,这样的条件应该足够有诚意了吧?”

  沈悦儿的话还没说完,却见杜氏一副极其好笑的样子骂道:“呸,姓沈的,你就少在这里装好人了,就算你说得再天花乱坠也别想骗到我。像你这种不要脸又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若不是靠着贤亲王府,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就凭你还想打我的主意,当我这么多年的饭是白吃的吗?”

  杜氏的态度让一旁的胖丫等人气得不行,一个如此恶毒行凶的奴才竟然还敢这般辱骂自家主子,这口气哪里可能咽得下去。就连一旁的于妈神情都颇为不好看,没想到杜氏如此不知死活。

  “啪!”的一声,胖丫直接上前一个大嘴巴子便扇到了杜氏脸上,同时愤愤不平地骂道:“死婆子,再敢辱骂大少夫人,我现在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胖丫五大三粗,平时活干得多力气十足,这一巴下去却是将杜氏半边脸都快给打歪了。

  可杜氏非但不怕,反倒是毫不在意脸上的疼痛,朝着沈悦儿大吼道:“姓沈的,你就这么一点本事吗?来呀,有本事就杀了我,一命还一命我认了,但你别想从我这得到半点有用的东西!”

  见这人还如此嘴硬,胖丫更是恼怒,正想再给点颜色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尝尝,却是不想被大少夫人给拦了下来。

  “算了,小打小闹的没什么意思。”沈悦儿挥了挥手,示意胖丫不必如此恼火。她这会的神情安详得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不曾为杜氏的辱骂动半分的闲气。

  朝着满眼怨恨不已看着她的杜氏笑了笑,又继续说道:“都说了是两个选择了,第一个你不满意就不满意吗,骂骂咧咧的落了下乘不说,还跟我非得强迫你一般。要知道,这个选择吃亏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还真以为你们的那点事我非得从你这里才能够知晓吗?”

  杜氏见状,心中一阵说不出来的恐惧,若这会沈悦儿被自己给怒恼了倒还好,偏偏冷静得不像个人,难不成,她的利用价值在这大少夫人眼中当真如此无用吗?

  没及出声,却听那道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些许温柔的语气再次响了起来:“算了,也别耽误功夫了,第二个选择吗也很简单,既然不愿忏悔,那当然就是以命偿命了。我很忙的,给你三十息的时间考虑,选什么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哼,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吗?”杜氏一脸的嘲讽,大笑道:“姓沈的,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也好让世人更看清楚你这个贱人的狠毒嘴脸”

  “已经五息了。”沈悦儿微微一笑:“杀死玲儿的可是你,怎么反倒说我狠毒了?八息了。”

  见沈悦儿竟然真的即刻便算时间,杜氏脸色黑得吓人:“我即便有罪也轮不到你来处罚,侯府当家主母可是侯爷夫人,还轮不到你来打杀”

  “十五息了,还想说点什么直管说,不然一会可没机会了。”沈悦儿笑得更甜美了,而目光中却已然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沈悦儿,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杜氏见状,心中已然没有了半丝的底气,眼前这个女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她不由得破口大骂了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威胁老娘,别以为这样就能够吓到!你敢这般轻率打杀我的话,你也会不得好死的!你会”

  “二十五息了。”

  “沈悦儿,你没权力处置我,我要见侯爷夫人,你敢动我一根汗毛的话你会吃不完兜着走的”

  “三十息!”沈悦儿露出一幅时间总算到了的表情,而后理都不理杜氏,转而朝着身旁的于妈说道:“杜氏惨杀婢女,不但不知悔改还恶意辱骂主子,欺上杀下,罪不可恕,将她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是!”于妈没想到这大少夫人这般果断,说打杀便真的下令打杀,心中本还有些迟疑,不过转念一想却是没有阻止。

  很快,她便叫来了别院里头几名护院,直到这些人齐齐将杜氏抓住往外拖之际,杜氏这才清醒了过来,满脸是从所未有的那种惊恐与绝望。

  “不、不,我不要死,不要死!”她拼命的挣扎着,大声朝沈悦儿求饶道:“大少夫人,奴才知罪了,奴才愿意选第一个,愿意将一切都告诉您!奴才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呀!”

  杜氏也算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原本以为沈悦儿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她,不敢真这么快便弄死她,毕竟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价值的。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年纪小小如此的狠,如此的厉害,只怕她不说的话,今日真是难逃一死了。

  所以最后关头,杜氏还是成了软骨头,还是不得不在沈悦儿的淫威下做出反叛的举动来。

  “等一下。”听到这话,沈悦儿倒也吱声了。

  见状,杜氏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以为暂时保住这条命了。心中刚刚暗庆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价值的,却不曾想到下边听到的话让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必拖到旁的地方了,就在这里执行便可,所有人都给我好好的看着,看看这种人的下场是什么!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打杀这院子里头祸害他人的恶奴!”沈悦儿这会早就已经收起了先前的那份闲意,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骇人的冰冷,而目光之中的杀机更是毫不掩饰。

  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下意识的冒出一股子寒意从脚底直冲心底,虽然这会大少夫人所说的恶奴是那杜氏,可每个人都极为肯定日后但凡有什么行差踏错之际,同样的下场也将属于她们。就连于妈都对沈悦儿的这份手腕与魄力暗自叹服与敬畏。

  杜氏完全失了神,不可置信的惨叫道:“别,别这样,我已经答应选第一个了,我已经同意说出一切了,我”

  “我说过你只有三十息的时间考虑那便只有三十息,超过了,自然就没有了反悔的机会!”沈悦儿没有一丝的心软:“早说过你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利用价值,是你自己自作聪明,不相信我的话罢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沈悦儿便不再理会杜氏,转而朝着那几个行刑的护院挥手,示意立刻开始。今日她便得让所有人明白,她所说的话不容丝毫挑衅!

  021 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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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护院自是不敢再有半丝耽搁,其中一人直接用粗棍将嚎叫求饶的杜氏给打翻在地,其他几人跟着一拥而上,也不用什么章法,不必理打到了哪里,抡起就往杜氏身上而去,真正如沈悦儿所下令的一般,乱棍打死便可。

  一时间,怪叫声连连不断,一声比一声听得让人恐怖,几个胆子小些的丫头看着面前那血肉模糊的场景心中恐怖到了极点,偏偏却又不敢违抗沈悦儿的命令移开视线,只得强行硬着头皮继续看着。

  如果说上一次轻云的死只是听说而已,那么这一次杜氏的下场却是众人亲眼目睹,因此对大少夫人所产生的那种畏惧亦要再次强烈上不知多少倍。

  而沈悦儿的神情则半丝也不曾变动,冷冷的看着那一幕,直到渐渐听不到杜氏的声音,看不到半丝的动弹都不曾有过一丝的面色改变。

  没有动静好一会之后,几个护院这才停了下来,其中一人上前察看,确定人死了这才复命已经将杜氏乱棍打死。

  沈悦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凌厉的扫过底下的每一个人,没有丝毫感情地说道:“日后我院里若再出现这种吃里扒外、不忠不敬的奴才,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说罢,她便挥了挥手,让几个护院将杜氏这会已经打得血肉模糊的尸体拖了下去,有此实例,倒是不必再多费舌。

  “于妈,你去准备一下,明日我要回趟侯府替自己洗冤!”沈悦儿看向于妈,声音平静得出奇:“既然根本就没人愿意替我查清真相还我清白,甚至于还有人急不可奈的想销毁证据断我后路,那也没必要再等足一个月。告诉老夫人,此事可得稍微重视一点,那天泼我脏水时有多少人在,明日最好一个都不要少,不然的话,说不定京城会传出些什么样的内幕丑闻来!”

  语毕,她不急不慢的转身回屋去了,只留下还愣在一旁的于妈以及这会完全没怎么回过神来的婢女们面面相觑,震惊万分。

  待沈悦儿进屋后,于妈这才反应过来,呵了一声呆头呆脑的几个小丫环,让她们赶紧将这院子给打扫干净,而后自己也匆匆离去。

  如今,沈悦儿的交代没有谁还敢存什么怠慢的心思,于妈马上令人回侯府先报个信,而明日自是亲自准备沈悦儿回侯府一事。

  这大少夫人心思过人、性格果决,手段也厉害不已,既然连杜氏这个可以起到作用的证人都毫不犹豫的打杀掉用来立威,可想这手中一定是有了更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陈氏一事的清白了。

  于妈心中隐隐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期待与兴奋,若这大少夫人当真有这般能耐的话,说不定当年的那些仇便有希望可以清算了!

  她清楚侯府那些人对大少夫人的恶意,所以日后联手大少夫人的话倒并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

  只不过,她也明白此事还得仔细打算,断不可操之过急,适当的时候也可以稍微暗示一下三少爷,看看这小主子想的是不是与自已相似,而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好好替这大少夫人办事就行了。

  于妈那头此刻是心绪万千,而沈悦儿这会却是目标清晰不已。

  她并不愿意只当一个在王府与侯府夹缝之中求生存的人,既然注定已经被拉上了贼船,那么与其当个受人控制的棋子处处挨打受罪,倒不如放手一博成为那真正掌舵的人。只有那样,她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安生。

  虽然这过程肯定凶险异常,不过却也不失为一场令人热血沸腾的豪赌,输了无非就是更早的成为弃子,下场与不抵抗没有两样,但是赢了的话却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荷风,你现在去给黄婆子送个信,让她务必在明日我们回侯府前完成上次我交给她的所有事情。胖丫,你去把六少爷写给三少爷的信送过去,再问问三少爷身旁缺哪些贵重些的东西,明日去侯府我也不能白走一趟,顺便帮他带些有用的东西当做今日的谢礼。”

  回到屋子,沈悦儿逐个吩咐着几个婢女,让她们各行其是,至于红玉却是被她单独留了下来,因为这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问个清楚。

  关上了门,屋子里就只剩下沈悦儿与红玉两人,沈悦儿也没打算再拐弯没角,直言道:“红玉,不管我问你什么,你只须如实回答便可,不论有什么样的疑惑都不许多问,也不得将今日你我所谈之话透露给任何人只字片言,即便是荷风也不例外,做得到吗?”

  见状,红玉知道小姐所问一定都是极其重要的,因此连连点头,一脸坚定地说道:“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很好,那我问你,贤亲王府将我嫁入安阳侯府到底想让我替他们做些什么?”沈悦儿综合这结天所有的信息是能够猜出一些大致的情况,但是具体的自然是一头雾水。

  所谓知已知彼,若是连这个她都还要一步步去摸索的话,那么她永远都只能慢人一步,被人给牵着鼻子团团转。

  听到这个问题,红玉心中惊讶无比,但很快却是压制了下来,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实的答道:“小姐,奴婢知道的不多,不过一方面自然是要留意侯府大大小小的动静,特别是侯爷跟大少爷的举动,一旦有任何异常都要及时禀告王府,另一方面,小姐还得想办法查到丹青铁书的下落。至于其他还有没有,奴婢却是并不知情了。”

  “丹青铁书?”沈悦儿马上意识到这个东西一定不简单,因此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后,倒也稍微对于自己的“异常反应”解释了一下:“你也不必觉得太过奇怪,其实自打那天撞破头后,我就发现自己忘记了不少事情,这不是什么好事,当然没必要声张。”

  她的神情分外自然,再加上这样的解释也并不会过于离奇,所以红玉很快相信了下来,心中还暗道难怪小姐这行事做风什么的一下子变了这么多,原来竟是这等原因。

  一个人若是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许多事情,同时又正好陷入一个极端不利的处境之中,那么再大的反常也都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小姐如今这般在她看来反倒更好,最少强势而聪慧比起懦弱与平庸来说,要容易生存得多。

  如此一来,她更是没有怀疑半丝,主动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丹青铁书的事,细细替小姐解释了一遍。

  022 揭秘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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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丹青铁书其实就是一份比较特殊的遗诏,为先帝爷所赐发。此物不但上可谏昏君,下可斩奸臣,同时还可以调动天下兵马,是名副其实的总兵符。

  但这么多年以来,几乎没有人知道丹青铁书的真正下落,世人只知当年先帝将其赐给了七大平乱功臣之一,但具体是谁却一直无法得知。而这三十多年来,七大功臣的后人都相当的低调,丹青铁书也从未出现过一次。

  一年半前,贤亲王不知如何秘密得知丹青铁书一直藏在安阳侯府,因此自上动了那份欲望,暗中让嫁入侯府的沈悦儿借机寻出东西的具体下落来。

  听完红玉的叙说,沈悦儿倒是觉得这事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一则是先帝为何会将一份有着生杀大权,并且更主要的是可以号令天下兵马的铁书交给一个臣子?这样做,岂不是等同于在给自己的万年江山添堵找麻烦吗?东西落在正直人臣手中的话倒还没什么,万一被野心之人所得,岂不得天下大乱,江山移主?

  二则,这东西明摆着就是一个天大的诱惑,一旦现身便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暗抢明夺,也不知道将引起多大的血雨腥风,实在不是什么吉祥之物。她怎么瞧都觉得这先帝赐下此物没安什么好心。

  可天大的诱惑却又是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明知危险,只怕也有无数人愿意奋不顾身的往里跳。好在这三十年多年来,拥有此物的家族甚至于包括其他剩下的几大功臣之后都还算聪明,尽量低调以求平安,不然的话,只怕早就祸及了无数的家门。

  至于这贤亲王,上至朝野下到黎民,无一不赞其忠贤、仁义之美名,但骨子里头却是野心不小,。本就已经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如今同样也打丹青铁书的主意,想来早就已经志在天下了。

  而侯府当家人倒也不算笨,怕是早已清楚了贤亲王的心思,而沈悦儿则无形之中成了双方暗中角斗的一块夹心饼,实在是倒霉得很。

  虽并不清楚真正的沈悦儿是否自愿做这一切,但她却是绝对不会甘当棋子。她的心志,不受任何束缚!

  “红玉,你可知我沈家还有哪些有影响一些的人在?”快速消化掉丹青铁书这件重大发现之后,沈悦儿问起了第二个与她息息相关的问题。

  想要摆脱贤亲王府的控制,她必须要借助许多真正属于她个人的外力,只有实力足够强大,她的胜算才会高。

  钱财资本倒是不难,以前世的生意头脑积累足够多的财富只是迟早的问题,但是人脉实力之上,却是一个较大的盲点。

  “小姐,沈家原本便人丁不旺,除了您的父亲沈大将军以外,其余族人都只不过普通之人。而沈大将军当年是救贤亲王而去世的,大将军走后沈家更是没落不已,所以几年前王爷才将您收为义女带进王府教养。”

  红玉也不必吩咐,反正尽可能详细的解答着:“不过奴婢听说小姐外家倒是出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将才,此次也一并随王爷西征,是年轻一辈中的姣姣者。”

  沈悦儿心中略为有些失望,看来这沈家是指望不上了,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红玉毕竟只是一个贴身侍女,所知道的东西也是有限的,能够从这丫头处得知丹青铁书一事已经算是解开了她心中一个最大的疑惑。

  就在即将结束这场单独对话之际,红玉如同想起了什么,主动朝沈悦儿说道:“小姐,还有一件事,奴婢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用。”

  “说来听听。”见状,沈悦儿自然不会打消红玉的主动性,不论有用没用,听听总是无妨。

  “还在贤亲王府时,奴婢有一回曾无意中听王爷对王妃说起过大少爷,貌似大少爷跟一个什么特殊的组织有关系,而且听王爷的口吻应该对大少爷很是重视。所以,奴婢觉着当初王爷肯同意您嫁入侯府,只怕跟想要拉拢大少爷多少有些关系。但具体情况,奴婢却是不知情了。”

  红玉一五一实的说着,虽然小姐没问这个,不过她总觉得这个应该对小姐有些作用,毕竟大少爷不同于旁人,与之相关的一些事还是应该说出来才好。

  红玉这原本只是随口而道的话却让沈悦儿重视不已,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个大少爷到底有多么大的本事,毕竟一个有着那么多女人还压根看不起女人的人,即使厉害到了天也没有资格做她的良人。

  不过,起先她还担心侯府实力与贤亲王府相差过大的话不能够让这种相互牵制的平衡维持太久,而现在看来,自己能够争取的时间应该比原本想象中的稍微还会多上一些。

  “红玉,你做得很好,日后若是再有什么觉得比较重要的事情只管私下跟我说便是。”沈悦儿当下便肯定了红玉刚刚的做法,有些时候,往往一些看上去并不重要的东西却说不定有着一些特殊的价值。

  主子的肯定让红玉下意识的有了一种兴奋感,短短不到二十天的功夫,她似乎已经从这小姐身上看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甚至于觉得只要一直跟在这主子身旁,日后总有一天她也能够完成一些以前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很快,荷风与胖丫都陆续回来了,只道事情已经妥当,请沈悦儿放心便可。胖丫还带回一张三少爷所写的小清单,上头记了六七样比较名贵稀少的药材,旁的倒是没有多说。

  看到这张清单,沈悦儿倒是不由得笑了笑,原本还担心张传仁面子浅薄不屑于得这种好处,现在看来总算不是什么迂腐之辈。

  将单子收了起来后,她又让红玉清算了一下如今还有多少金金钱银。从侯府出发之际,她记得她的家底还算阔绰来着,不过每每打点一些事情都需要不少的花费,日后许多事要用到的钱只会更多。光靠着这些老底以及每个月她这个大少夫人头衔所领到的一点月钱,自然是很快会掏空掉。

  红玉速度清点了一番,才发现这些日子竟然已经花费了不少的银子,一时间也有些感慨如今这主子手脚当真不小。其实,她自是不知道沈悦儿将这些钱用到了哪时,若是知道真正的用途的话,只怕半句都不会嫌多的。

  “红玉,你明日不必跟我回侯府,进城之后就先下车单独去替我办件事。”沈悦儿细细的交行了一番,明日一行自然不仅仅只能着眼于求个清白而已,游戏既然一旦开启便无法中止,那就好好玩一场便是。

  第二天,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已然停在别院大门外等候。这一趟于妈也跟着沈悦儿前往,而除了几名看护的随外,红玉、荷风与胖丫三人也都跟着一并出发。

  马车进城后,红玉找了个借口下去离开了,于妈见状心知是大少夫人默许的自然也当作什么都没看见。马车又行驶了一会后,终于在安阳侯府大门前停了下来。

  023 不一样了

  下了马车,除了早就已经等在一旁的黄婆子外,倒还有另外一个婆子也在旁等侯。沈悦儿稍微有点印象,看着应该是侯府老夫人身旁服侍的人。至于侯府其他的人当然不可能再有谁来迎接,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见到沈悦儿,黄婆子连忙上前迎接,许是当着另外一婆子的面不太方便多说其他,不过却在沈悦儿看她时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目光之中满满的都是放心二字。

  老夫人身旁的婆子很快便代为转告了老夫人的话,说是这会功夫,侯府中的人都已经在正厅处等着了,让她即刻过去便可。听到这话,沈悦儿自是没多问,点了点头便直接跟着往里走。

  算起来,她来得不早也不迟,但也不曾想到那些人竟然已经都到齐了。倒不是她心理阴暗,只是就冲着她这不受喜程度,若非要商量如何对付她的话,哪有可能个个这么给面子提前等着呢?

  想到这些,她不但没有丝毫担心,心情反倒是说不出来的好。也不知道这些人都商量了些什么出来,希望一会最好能够精彩一些,不然光她一人上跳下窜的多没意思呀。

  走到半道上,也不知打哪突然冒出个婢女,急冲冲的上前径直朝老夫人屋里的婆子小声嘀咕了起来。而后也不理沈悦儿,拉着人就想先行离开。

  那婆子神色也有时焦急不已,犹豫了一会却还是没拒绝婢女,稍微抱歉的朝沈悦儿说了句有些急事不能给其引路了,还请大少夫人莫见怪,而后让黄婆子领着一行人先行去正厅那边。

  见状,沈悦儿什么都没说,挥了挥直接放行。

  “这算什么呀!”一旁的荷风看着那婢女与婆子匆忙离开的背影,却是没沈悦儿这么好的脾气。连于妈都不由愣了一下,一时间没看明白刚刚究竟唱的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