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子里头呈现出说不出来的和谐,如同老熟人一般没有半点的违和,两人的身影相映出一种特别的美感,仿佛许多人许多事本就自然而然的应该这般一样。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的话,定然会如此之想。

  随着江枫耐心的讲解,沈悦儿原本觉得完全无法理解的天书渐渐变得简单了起来,越是到后头,越是如此。江枫不但替她讲解,并且教了她不少举一反三的释义方式,因此没多大的功夫,脑海之中便已经对这本书的内容总算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只不过,随着对内容的了解,另一个疑问亦在心底慢慢滋长,一直到了解完所有的内容后却是愈发的明显起来。不过这过程中,她并没有随意打断江枫,因为她的问题与江枫所讲解的重点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一直到江枫悉数讲完,放下了书本,沈悦儿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然又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都懂了吗?”江枫侧目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沈悦儿,故做担心地道,“我可是费心费力的讲了这么久,你不会还是没明白吧?”

  她有这么蠢吗?沈悦儿见江枫再次出现欠揍的神情,当下便在心底狠狠的将其鄙视了一番。

  “明是都明白了,不过”她没多理江枫的暗讽,转而问道:“不过我觉得这书的内容怎么都不像跟祈福扯得上什么关系,反倒更是武功秘籍、内功心法之类的,你不会是打算先将我训练成高手再去祈福吧?”

  这话一出,江枫却是乐笑了,即不承认也不否认的,片刻后才道:“你还是头一个总是质疑于我的人,罢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书中的内容不是丹田便是穴位,不是口诀便是类似心法般的句式,有此疑问也正常呀。算了,你说如何便如何吧,反正我按你说的去做便是,到时若是祈福之事出了什么问题别找我麻烦就行了。”沈悦儿看到江枫的神情,完全拿不准此人心中真正的想法,因此也懒得再多猜,边说边站起身来微微走动活动一二。

  江枫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也没再说什么,跟着起身,学着沈悦儿的样在屋子里头走动几下。

  沈悦儿转头侧目,眼睛眨巴几下,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江枫说道:“你不是还有旁的事情要忙吧?”

  她的言下之义是说,这会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反正都已经理解到了书的内容,背书什么的当然就不需要江枫跟个保镖似的总守着了。

  江枫微愣了一下,而后双眼闪过一丝无奈,略显委屈地说道:“你还真是现实,看得懂了就要赶我走。不过你是不是搞错了些事情?”

  “什么事?”沈悦儿倒也大方,并不否认江枫所说的“现实”,而是直接无视,不知自己搞错了什么事情。

  “其一,这六天内我并无旁的事情可做,要做的事都已经挪到六天之后了。其二,这里似乎是我的屋子才对。”江枫一字一字的解释,盯着沈悦儿的脸如同要看清那姑娘脸上会有半点的不好意思没有。

  沈悦儿才没那么薄的脸皮,面不改色的哦了一声,而后说道:“天色有些暗了,屋里头掌个灯吧,费不了多少油钱。”

  说着,她重新拿起那本“天书”,往门口方向望了望又道:“不是说我住西厢房吗?麻烦叫个人带我过去吧。”

  听到这话,江枫倒也配合,点了点头朝门外唤了一声,几息之间,阿久与阿拾两姐妹便齐齐走了进来。

  “带悦儿小姐先回西厢房休息吧,记得给她多掌个灯,免得人家以为我舍不得油钱。”江枫朝着双胞胎姐妹吩咐了一句,而后自行转身将书桌上的一个锦盒打了开来。

  沈悦儿还没不得及回驳江枫刚才故意的抬扛,却见整个屋子顿时亮如白昼,而那样的光芒便是从江枫所打开的盒子中散发出来。定眼一看,她这才发现那盒子里头装的竟然是一颗比鹅蛋还要大的夜明珠。

  呃,好吧,虽然是够奢侈的,不过夜明珠当灯使用,总算还有些好处,即环保又不伤眼睛还看得更清楚,反正有,合理的利用倒也不错。

  “嗯,好大的夜明珠。”沈悦儿笑着说道:“用来照明倒是不错。还有吗?”

  还有的话,那她住的那屋也给搁一个借她用上几天吧,这东西发出来的光跟现代灯光一样,看着极为舒服。

  “你以为这东西到处都有捡的吗?”江枫好笑的驳了沈悦儿一句,“放心吧,我已经让人一会给你那屋多掌两盏灯了,不会让你撞到磕到的。”

  沈悦儿这才发现,江枫这家伙还很是记仇,下意识的嘟了嘟嘴不再理他,抬步便打算往门外走去,懒得再跟他废话什么。

  “主子,悦儿小姐,西厢房那边出了点小状况还没来得及收拾好。”一旁的阿久适时的出声了,刚刚看到主子与悦儿小姐说到夜明珠的事,这小丫头就有些忍不住想笑了,不过面上却是无任何的表露。

093 醉酒

  阿久说罢,略略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江枫,似是担心会被主人责罚。一旁的阿拾没有吱声,但同样也偷偷瞅了过去。

  江枫唇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有人却是比他更快了一步。

  “那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好?”沈悦儿一听,倒也没多问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只是关注着什么时候可以收拾好,也懒得听江枫当着她的面训人或者旁的什么。

  “回悦儿小姐,估计得迟上一些,不过总归是不会耽误到您晚上就寝的。”阿拾连忙解释了一句,而后朝着江枫告罪:“奴婢办事不利,请主子恕罪。”

  “没多大的事,迟点就迟点。”沈悦儿抢先一步再次做起了好人,当然更主要的是不好意思直说想在这边多蹭一下夜明珠所带来的舒服亮度,反正她也没这么快睡觉。

  “天都黑了,晚膳什么时候吃呀?”她别过头,径直朝江枫问道:“江枫,你不会打算不给饭吃吧?”

  江枫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阿久与阿拾先行下去备膳便可。两个婢女见状,如同松了口气,连忙退了下去准备。

  “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心软了,竟然主动替我的仆从解围?”江枫盯着沈悦儿仔细的瞧,脸上的神情略显怪异。

  沈悦儿这会也不着急了,活动了一会后再次坐了下来,笑着说道:“真是有意思,听你这意思,我平日就是个黑心肠吗?”

  “那倒不是。”江枫只是否认了一下,却并没有辩解什么。

  沈悦儿也不理会江枫的想法,坦率承认道:“好吧,我承认我向来就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性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当然就没什么可婆妈的。你这两个小婢女又不曾对我做什么恶意之举,我没那个必要为了一点小事为难她们。至于解围一词也不妥当,不过是不想饿着肚子听你对她们的训斥罢了。”

  “嗯,这倒也是。”江枫微靠在书柜旁,目光依就锁定在沈悦儿身上,“可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训斥她们呢?难不成听你这意思,我平日就是个不通人情的吗?”

  江枫再一次成功的模仿了沈悦儿的话说方式,末了唇角还勾起了一道迷人的微笑,带着几分逗人的味道。

  沈悦儿半天下来倒也已经习惯了这般模样说话的江枫。哼哼一声,反击道:“通不通人情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你若训的话我正好及时阻止对了。你若不训的话我也顺便当了回好人,总之没什么吃亏的。”

  “你倒是会划算。”江枫微微摇了摇头,语气这中却满满的都是笑意。

  两人闲说了几句,阿久阿拾很快备上了晚膳,沈悦儿也不客气。自行起身挪地方坐了过去。江枫见状,含笑着在对面也跟着坐了下来。

  桌上菜肴不算太多,五菜一汤外加一壶酒,不过菜式却格外的精致讲究,看上一眼都让人食欲大开。最主要的是,那些菜色竟然都是沈悦儿平时比较喜欢的。貌似看上去还有些创新,配料以及煮法又与往常所吃的不太一样,但那冒出来的香气让她这不算太贪吃的人都觉得格外觉得饿了。

  拿起筷子。沈悦儿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快抬眼朝江枫说道:“古语有云,食不言寝不语,这会就不劳公子再介绍这些菜式以及酒水由什么什么制成,分多少工序。值多少银子了。”

  江枫笑意再次染满面孔,点了点头后反问道:“这几天又不收你银子。你怕什么?”

  “呃,我怕听后会忍不住担心日后没机会再吃这么天价的饭菜,然后抱着不能吃亏的心思吃得太快太多让你饿了肚子。”沈悦儿嘴角抽了抽,笑得有些阴险。

  “怎么会?日后你若是再想吃的话过来便是,反正你才挣了笔横财,好几万两银子完全吃得起的了。”江枫面不改色的来了这么一句,却是轻轻松松的将沈悦儿自己才知道的秘密给道了出来。

  这一下,沈悦儿原本准备动筷子的手僵在了空中,脸色也很快变得不怎么好看起来。要知道,那笔横财她都还没来得及让人全部领回来,江枫竟然就已经知晓了此事,实在是让她有种无法忍受的感觉。

  “堂堂国师就算有本事预知一切,也没必要盯着我这么点小事吧?”她也没刻意去否认什么,不论江枫是真有什么特殊的异能知晓到他想要知晓的任何事,还是此人耳目通天有着极为隐密而厉害的情报渠道,总之那种被人窥探到机密的感觉极为让她不爽。

  “你高估我的本事了,我也只不过是个凡人,怎么可能预知一切。”江枫微笑以对,神色如常,并没在意沈悦儿这会已经隐隐冒起的怒火,“而且我这人向来不喜多事,你倒是不必担心什么。”

  “那我岂不是还得要好好谢谢你了?”沈悦儿当真觉得江枫这人是唯一能够三两句话便挑起她轻易不外露的火气,而这会看着那张可恶却偏偏满是无害的脸,真想上前狠狠揍上两拳才好。

  “道谢什么的就不必了,差点忘记说了,我也是偶尔知道是你赌太子赢的事情,不过具体的细节倒是不方便透露。嗯嗯,这次因为你的缘故,我也跟着小挣了一笔,谢不谢的自然也就太见外了。”江枫脸上的笑愈发的灿烂起来,对比着沈悦儿那张见黑的脸,当真有种悲喜两层天的感觉。

  沈悦儿这会已经被江枫的话逼得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这打哪里跑出来的一只臭狐狸呀,弄了半天竟然是跟着得了好处还要挤兑人,如同让她爽快些就会浑身不舒服似的。

  “国师好心胸呀!”沈悦儿咬着牙叫出了国师两字,“不惭是我大盛国堂堂国师,这手”

  “怎么一听你叫我国师我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呢?”江枫轻咳一声打断了沈悦儿怒火极盛的话语,“罢了,你也别恼,最多日后你再来国师府我还用最好的东西招待你,不收你银子便是。”

  一句话,轻轻柔柔的,却也算是在向沈悦儿低头了。江枫将分寸拿捏得极好,眼看着沈悦儿这会是真要恼了,自然也就适当的退上一步,不再火上添油。

  沈悦儿原本还真是有些恼了,说白了心底里头最气的倒也并非江枫知晓了她的机密这事。毕竟对于这家伙来说,预知未来都准得很的,这点小事当然也不在话下了。她真正恼火的便是这堂堂国师总是跟她做对似的,在这人面前,原先她所引以为傲的沉稳、淡定竟然全都被逼得不得跑哪个角落里去了。

  险些就要被激得完全失态,好在这家伙总算是良心发现没再跟她叫板。好东西招待收不收银子什么的她可不稀罕,忙完这一波没事谁跑到这鬼地方来找气受呢?不过看在江枫多少有了些让步,倒也不再与之计较。

  暗自呼了口气,她没有再理会那家伙,顿了半天的筷子也终于落了下去,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尝到味后,沈悦儿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这几样菜式果然不俗,比起她以往吃过的任何一处地方的都要好吃,特别是那盘蜜汁烧鹅,当真是美味到无法形容。

  本就不打算再多理江枫,这会沈悦儿却是不必再刻意什么,一门心思的大快朵颐起来。她的胃口极好,也不必在意什么大家闺秀的仪容,很快功夫便吃了个饱,饭菜都几乎横扫了一大半。

  而江枫这会倒也本分得很,果然按先前沈悦儿所说的做到了食不言,满面笑意的看着沈悦儿吃得香,自己则进食得并不多。

  沈悦儿没打算多喝酒来着,不过尝过这后却发现竟然是奇香无比的桃花酿。这桃花酿本就不是俗品,而江枫府里头出来的更是稀罕得紧,口感绵甜,并无辛辣之感。她的酒量本就不错,几杯下肚后一点事也没有,于是又是伸手替自己倒上一保

  看到沈悦儿已经喝了好几杯,这会还没有停的打算,又伸手倒酒,江枫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来着,不过片刻后却还是没有吱声。

  一直到沈悦儿放下了碗筷,酒足饭饱,他这才问道:“吃好了?”

  “嗯。”沈悦儿应了一声,果然吃饱了连脾气都跟着好了起来,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也没再提饭前那段不怎么愉快的对话。

  “你把这一壶酒都喝光了?”江枫拎了拎空空的酒壶,有些担心地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桃花酿,后劲很足的!”

  沈悦儿心里哼了一声,暗道这家伙准是肉疼了,怪她喝得太多。她又不是不会喝酒,这么一壶算得了什么:“无妨,我酒量还行,你就别肉疼这一点”

  话还没说完,沈悦儿却是觉得脑袋有些晕晕忽忽的,当下便意识到江枫所言非虚:“江枫,你存心耍我是不是,这酒这么厉害,我刚才喝时你怎么不早些说?”

  江枫一听,可是分外冤枉不已,摆了摆手道:“不是你自己让我食不言的吗,我本来想说的,又怕你怪我多嘴”

094 醋味十足

  “你!”沈悦儿又气又恼,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指着江枫想要发火。

  不过这会酒劲当真上来得厉害,她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脑子一糊,直接朝着前方扑倒了下去。

  “小心!”江枫眼疾手快,在沈悦儿快要倒下之际一个闪身,快得跟阵风似的移到了她的面前将人给扶住,这才没让人给摔到地上去。

  沈悦儿已经没剩多少意识了,只觉得自己如同掉进了一个异常温暖舒服的地方,而后便直接睡了过去。

  江枫无奈的笑了笑,只得先将人扶到一旁的卧榻上躺下让其先睡会。这桃花醉有多厉害他心里最为清楚,喝时没什么多大的感觉,但酒劲却是厉害着,好在只拿了这一小壶过来,不然按沈悦儿这喝法,只怕明天都别想醒了。

  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这会已经睡得极熟的人,江枫半晌后却是轻轻发出一声叹息。那声叹,细微又轻柔,没有半点的不乐,反倒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幽幽地落到人的心底。

  “进来吧!”好一会,他这才稍稍将目光从那张熟睡的面容上转了开来,抬眼望向外室珠帘方向,神色染上几抹寒凉:“他来了?”

  进来的正是已经在外头候了一小会的阿久,听到主人的话连忙上前回道:“是的,已经来了一小会,奴婢按您的吩咐告诉他悦儿小姐已经睡下了,不过他并没有走,说是要见您,这会正在桃花林外头等着,不知主人是否要见。”

  江枫再次看向了沈悦儿,亲自替其盖上些东西后,这才慢慢站了起来。

  “你在这里好好守着。我去去就回。”吩咐阿久留下照顾沈悦儿后,江枫便抬步走了出去,这会桃花林外头还有个人等着他去打发。

  可惜这次他出关还是出得迟了一些,再早个半年多的话,就完全没有张传业什么事了。

  今晚月色极好,看到张传业时,江枫的脸上早就已经带上了往常有如天人一般的圣洁之色,高贵而优雅得无与伦与,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仰视的心理。

  而张传业此刻亦与往常一样,清冷的面容看不出半丝的情绪。唯独见到江枫出来后,眼中暗涌微动,不过片刻间却是很快消退不见。

  “小侯爷来得不巧。悦儿小姐晚膳喝多了几杯桃花酿,那酒后劲大了些,这会已经早早歇下了。”江枫微微一笑,如玉的面孔被皎洁的月光衬得极为动人心魄,“小侯爷尽可放心。枫已交代婢女好好照顾她了。”

  张传业神色不变,淡淡说道:“我今日回府时听说悦儿应皇上口谕到了国师府学习,又见她素来贴身服侍的婢女也被打发了回来,倒也已经知晓这几天悦儿得在国师府叨扰一事。不过她脾气向来不太好,所以想想还是过来走上一趟,看看她有没有给国师惹出什么麻烦来。”

  “小侯爷说笑了。枫亦是受皇命忠君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况且枫倒是以为如今悦儿小姐的脾气却是极好,就是酒量稍稍差了一些罢了。”江枫云淡风轻的说着。“小侯爷如今对悦儿小姐颇为上心,明日等她醒来后,我定会让人告诉她的。”

  如今两字,江枫有意无意的加重了些语气,而后倒是含笑不语。静静的盯着张传业,目光如同可以看透到对方的心里一般。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妻子。出门前我刚好不在,又听说得六天后才能回,所以自然得过来看看才放心。”张传业语气分外的平静,那一声妻子也下意识的加重了些音,貌似有着一种宣示主权的意味在里头,“悦儿在此多有打扰,若有任何需要,烦请国师尽管派人告知于我便是。”

  “小侯爷客气了,国师府虽小,不过招待悦儿小姐几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江枫刻意避开了张传业前头的话,招眼朝天上月色望了一眼,“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明日一早还得早起教导悦儿小姐,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枫想早些回去休息了。”

  他的逐客令不温不火,虽然自个并没有这么早睡觉,不过却也没有义务更没有这兴趣站同个不相干的男人站在这里多加闲聊什么。特别是,这个男人刚才还有意的提醒着他什么,这一点让他并不喜欢。

  沈悦儿呀沈悦儿,你倒还真是不小的本事,没来多久便让原本视你为虎豹避而远之的张传业这么快就换了心思,当真是比他屋前这一片的桃花林还要不省事!

  江枫心中暗自嘀咕了两句,看来日后他没事的时候得多勤快些替那些桃花树修修枝什么的,省得一不小心又长得太盛了。

  张传业本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特意跑这么一趟当时心里头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本来只是想看看人确定一下就走,没想到要看的没看到反倒是又莫名其妙的跟江枫在这里说了些这会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的话,一时间心中也是复杂得很。

  大抵人都是这样的吧,总归沈悦儿如今算是他的盟友,关心一些自然也是正常的。他在心中自我暗示的念叨了一句,而后听到江枫的逐客令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先行告辞。

  他也清楚江枫向来便是这种性子,看上去颇为亲近,不过实际上一般人却很难接近,今日能够在此主动与他说上这么几句已经是不错的了,倒也没必要死赖着不走,徒让人不喜。

  抬眼默默的看了一眼桃花林深处,张传业很快便转身大步离开。其实若非是有皇上的口谕在前,他应该是不会同意让沈悦儿独自在国师府留宿这么多天,毕竟国师总归是个没有家室的男人,传出去多少对沈悦儿的名声不是太好。

  可是,她会在意这所谓的名声吗?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张传业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想太多了。如果她真的在意的话,谁又能够勉强得了她呢?

  是的,他的确想太多了,他们不过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早就已经说好了在适当的时候和离的!张传业暗自摇了摇头,却是不再去多想这些,没一会的功夫便出了国师府,骑马归去。

  而此刻,江枫却已重新回了屋子,看到沈悦儿依就睡得极浓,便朝一旁守着的阿久挥了挥手让其先先退下便可。而他自己则再次挑了两本书在一旁静静的坐了下来。

  没有让人准备什么醒酒汤,因为那东西作用并不大,喝了也省不了醒来时头疼脑肿的不适。所以先前出去见张传业之前,他已经运功替沈悦儿逼掉了大部分的酒效,现睡一会应该就差不多没事了。不然的话,以这些特制的桃花醉,怕是最少得睡到明日正午去了。

  果然,当江枫手中的书都快翻过一遍之际,沈悦儿那边总算是睁开了眼。

  “醒了?”沈悦儿那边明明还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动作,只是刚刚睁开了眼,这边低头看书的江枫却如同先知先觉一般抬起了头看了过来。

  沈悦儿没有马上吱声回应,躺了片刻完全清醒过来后这才慢慢从睡榻上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头,竟然发现丝毫没有喝醉酒醒来后的那种受罪感。除了显得还有些困之外,其他的倒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见江枫这会正坐在不远处的摇椅上看着她,又猛的想起这个浑蛋明知桃花酿后劲这么厉害却偏偏当时不说,一时间却是没好气地吼了一句道:“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害的。”

  这一回,江枫倒是不再跟沈悦儿对着说了,好声好气地解释道:“那好吧,算是我错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应该及时提醒一句的。不过先前我已经替你运功将酒力逼出了,也算是功过相抵了吧。时候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西厢房洗漱休息,明日还得早起做正事的。”

  听到这话,沈悦儿这才明白为何自己醒来后没有半点不舒的地方,原来倒还是江枫的功劳。又见这会他的态度还算不错,因此也不好再多纠着刚刚的事情不放,毕竟一开始也的确是她警告过食不语的。

  至于那本“天书”,如今她已经完全看得明白了,等到明日花上一个白天的功夫将其背下倒应该不是什么多难的事。想了想也就没再说什么,同样也不再理会江枫,站了起身直接便往外头走去。

  阿久阿拾不知何时已经在一旁等候,很快便将在前引路,将沈悦儿送到隔壁不远的西厢房去。

  酒劲虽没什么了,不过这会人却还是有些困得厉害,因此简单洗漱了一下后,沈悦儿连衣服都没脱便直接倒到床上继续开睡,没多久便再次沉沉睡去。

  两个婢女见状,不由得相视偷偷一笑,而后替其盖好被子,又息了灯,这才轻轻的退了出去,不去打扰她的好梦。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时沈悦儿便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却是不由得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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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男女有别

  “你在这干什么?”沈悦儿一下子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就坐在床边的江枫脱口而道,“谁让你随便进我房间的,不知道我还在睡觉吗?”

  大清早的便看到有个男人坐在你床边,不论是谁只怕都免不了吓到,沈悦儿边说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见衣裳齐整如初这才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江枫应该不是那种下流无耻之人,不过总归是个正常男人,突然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她床边上坐着了,哪里可能不多想。

  看到沈悦儿的反应,江枫脸不红心不跳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淡定不已地说道:“你在担心些什么?难不成以为我会对你这还没长开的小丫头起什么邪念吗?”

  听到江枫开口便损人,沈悦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还国师呢,有没有一点礼貌?不经许可擅闯女子房间,你是存心想坏我名声吗?”

  “呃…名声什么的你很在意吗?”江枫故意愣了一下,而后突然笑着说道:“对了,昨晚上你睡下后不久张传业来过。”

  “他来干什么?”沈悦儿的注意力被江枫后头这句话给吸引了过去,以至于这会两人依就保持着双双坐在同一张床上的情形都暂时给抛一边去了。

  “可能是不放心,怕你被我给欺负了还是怎么的,所以过来特意看看。毕竟他现在也是你名义上的夫君。”江枫故意歪曲着昨晚张传业到来的时间,顺便把名义两字咬重了些突显了出来。

  沈悦儿倒是并没有在意这个,顺口又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后来呀,他就回去了呗,反正他家里还有好几个真正的妾室抢着给他暖床,哪里还有时间理你这个喝醉了睡得跟头猪一样的小丫头。”江枫语气轻快不已,完全不考虑“猪”这样粗俗的字眼从他嘴里蹦出会不会有损形象之类的。

  “走开!你才是猪呢!”沈悦儿一拉脸。忍着想去踹人的冲动,直接掀开了被子骂了一句翻身下床。

  江枫也跟着站了起来,挨了骂却不生气,反倒是笑笑的摸了摸自个鼻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说道:“张传业那人倒不算大方,说你有什么需要只管派人告诉他便可,什么时候起你们之间的关系变得那般好了?”

  “我跟他如何,这又关你什么事?”沈悦儿实在有些受不了啦,指着门朝江枫不客气地说道:“快出去,别妨碍我洗漱!”

  “你别激动。我不过就是好奇而已。”江枫没显然不受威胁,继续呆在原地道,“你们之间不是早就订下约定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便和离的吗。他这会突然跑来关心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听到这话,沈悦儿那张脸可算是完全黑了下来,她死死的盯着这会江枫半天都不出声,那模样真心有种恨不得想将人给咬死一般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