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只是简单的说道了一句后,便没再出声。转而朝自己的母亲,这个府中最长之人看了过去,示意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由她做主了。

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却是看向沈悦儿道:“悦儿,你本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今日让人叫你过来所谓何事,想必也心中清楚了。说起来我也知道这事不能怪到你身上去,但是现在京城里头实在是传得没法说了。整个侯府都被波及得没有办法了。你就当我这个老婆子自私,为了整个侯府,却是不得不让你受委屈了。”

沈悦儿微微一笑,极为诚恳地说道:“老夫人客气了,此事不论谁对谁错,却的确是因为我而给侯府带来了太多的是非与麻烦。悦儿虽然脾气不好。但还是明理的,总不能因为我一人而连累整个侯府吧。特别是您刚才还说出了这事不能怪到我身上这样的话来,老夫人能够这般看待悦儿。悦儿已经是极为欣慰了。”

“所以,我已经与传业说好了,今日当着府中诸位之面,心平气和的解决这事。”沈悦儿看了看众人,顿了顿。从容说道:“我沈悦儿,今日愿意与安阳侯府大少爷张传业和离。从此之后,两人各不相干,亦不再与安阳侯府有半点的关联。”

说罢,在众人集体沉默与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中,沈悦儿朝着张传业看去,等着他将那和离书取出。

而张传业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神情从所未有的面带着微笑,特别是看向沈悦儿时,那微笑愈发的温暖如阳,这倒是让众人都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张传业点了点头,顺从沈悦儿之意从袖袋中取出了提前准备好的两份和离书,而后示意人取来了笔墨,在众人的见证之下,先行在两份和离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姓、按下手印,而后再将手中的笔递到了沈悦儿手中。沈悦儿接过后,很是郑重的提笔在两份和离书上亦分别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手印。

写完之后,又有张传业提前安排的见证人签名画押,待墨迹干了之后,这两份和离书也算是正式生效了。

原本一件在世人心里觉得极为重要极为难办的事情,就这般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在沈悦儿与张传业之间完成了,一时间,厅里绝大多数人都有种做梦一般的感觉。哪怕他们也都知道沈悦儿应该有了心理准备,却也没想到竟然会顺利得如此离谱。

顺得到连他们都觉得沈悦儿是不是压根就想着快些离开安阳侯府好更方便的投奔于贤亲王的怀抱?可这样又不对吧,如果沈悦儿真有此心的话,一早压根就不应该想方设法的嫁进安阳侯府才对呀!

一时间,众人皆想不明白,不过却也没有谁出声说道什么。其实他们都与外头京城其他人一样,对于这里头真正的内情并不知道半点,所晓得的也不过就是那天宫中宴会上所传来的的事情再加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联想与猜测罢了。

而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沈悦儿却是已然将一纸和离书妥当收好,而后再次朝着老夫人等人行了一礼道:“打现在起,我便不再是侯府之人,悦儿以前不懂事,没少惹府中长辈生气,希望老夫人、侯爷夫人见谅。一会我便会离开侯府,日后若再有机会相见,还请诸位多多包海”

说罢,沈悦儿收起了刚才那抹发自内心的温婉笑意,而后极为认真的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同时亦郑重无比的说道:“另外,悦儿在此还想请安阳侯府的所有人替悦儿做个见证。今日我已经与传业和离,不再是有夫之妇,这一切因何而起却也不必再在些细说,但是日后,不论如何,我也绝对不会与贤亲王有任何不应该有的那种关联,一丝一毫也不会有!”

响当当的言语一字一字的落入了众人的耳中,无比的坚定,无比的勇敢。更是无比的充满着魄力,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点着头,下意识的完成了这一次的见证。

“侯爷、老夫人。夫人,悦儿告辞了,诸位都请多保证。”沈悦儿再次点头,而后又朝着张传业笑了笑,转身朝外走去。

“我送你!”张传业终于出身了。似乎也没有再如先前一般的打算,坦坦荡荡却又不失重视的并肩而出,准备送沈悦儿离开。

就在这时候,张画柔终于忍不住,也不顾这会这么多长辈在,直接冲了上去后着沈悦儿的手说道:“悦儿姐姐。你真的就这般走了吗?”

张画柔看上去满心的难过,脸泪都不由得掉了下来。说起来,除了张传业以外。这个府中最不愿意见到沈悦儿离开的人便是她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自己最为喜欢的嫂嫂姐姐就这般说和离便和离,说走便要走了。

看着张画柔,沈悦儿伸手拉着那小丫头的手道:“傻丫头,快别哭。我只不过是日后不再呆在安阳侯府了,但还会住在京城里头吗!又不是去天涯海角再也见不着了。你难过成这样做什么?日后若想我了,便去看我就是,我住哪里你大哥知道的。”

说罢,她又拍了拍张画柔的手,而后又朝着一旁站着的六少爷张传礼笑了笑。张传礼倒是不知不觉间长大懂事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不经意间丢失的初恋让他成长,总之现在看起来整个人沉稳了不少。

他其实也是很不舍的,不过却并不如张画柔一般表露得那般没法控制。他甚至于觉得和离对于沈悦儿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因为这么久以来,他并不曾真正的觉得沈悦儿真心喜欢自己的大哥。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悦儿喜欢贤亲王,也相信刚刚她所说的那番话。而最主要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因为和离而给悦儿带来什么伤痛,所以只要悦儿自己觉得无妨的话,自然便是真的无妨了。

张传礼很早以前便明白沈悦儿不似一般的女子,不但有着独特的想法与见解,而且还无比的坚定,这样的女子只会遵询着自己的心去走,所以所选择的路也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同时最后肯定也能够找到属于她的真正幸福!

张传礼点头笑了笑,并没有掩饰什么,直接说道:“日后我会与七妹一起去看你的。”

所有的人都知道,沈悦儿当初进府时救过张传礼一命,所以张传礼刚才的举止亦并没有什么让人可以多加猜测说道之处,相反不少人甚至突然觉得,这个沈悦儿其实与人相处上也不是原先他们所想象的那般差劲吗,至少这些日子里头,不去主动惹她找她不快的话,她也从没有为难过任何的人。

听到张传礼的话,沈悦儿笑得愈发的开怀,而后终于不再停留,松开了牵着张画柔的手,大步离去。

张传业亦没有逗留,很快跟了上去,两人就这般在众人的注目之下离开。

回到惜芙院后,惜芙院里头所有服侍的人此刻都已经得知了沈悦儿与张传业和离的消息,一个个站在院子里头等着她回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们黄婆子不同,不是沈悦儿带过来的而是安阳侯府的人,所以自然是不可能跟着一并离开的,但这些日子以来,沈悦儿着实待她们不错,所以这会自然还是有些替其难过,同时也是有些不舍的。

见状,沈悦儿倒是笑着安慰了众人几句,今日不知不觉间便成了她耐心最好,心地最为善良的一日了。

胖丫与黄婆子都已经收拾妥当,这会也立在院子里头等着。

沈悦儿看了一眼胖丫,而后朝着张传业道:“胖丫的话,我想带她一起走。”

“我知道,刚才我已经让人将她的卖身文契给回她了,打现在起她也不再是安阳侯府的下人。这里你还有谁想带走的都没有问题,这个主我还是可以当的。”张传业笑了笑,心道若是云阳的话只怕会说将他也可以带走了。

“那就多谢了,张家大少爷财大气粗,白送我个丫环还是送得起的。”沈悦儿也跟着笑了起来,说起来倒还是头一回打趣张传业。

如今这样子,两人之间反倒是释然放开来了,相处起来倒是愈发的亲近起来。

院中一干仆从,除了胖丫与黄婆子稍微还比较不太意外于这会自家小姐与张传业的相处与反应外,其他人都是惊讶不已,原本以为和离这样的事情再如何都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更何况这回沈悦儿也并没犯什么事,实实在在是因为安阳侯府不堪外头各种流言的压力才会不得不和离,却是没想到这会这两位主竟然都跟没事人一样。

当真是好聚好散吗?还是因为没有办法,只能够看开些?反正不论如何,众人心中总是唏嘘不已的,不过却也没有谁多说什么,在大少爷的吩咐下,各自帮着将沈悦儿的东西先行搬运到外头的马车上去装好。

大件的物品很快便被先行抬了出去,因为有大少爷亲自陪同,而且事先管家也都收到了吩咐,没有任何人对这些运送出去的物品做任何的检查,而小件的重要些的物件则被胖丫与黄婆子分别装在随身带着的几个包袱里头。

沈悦儿的东西不少,除了这一年多红玉在外头替她打理生意所挣的银票以外,其他的物件几乎全都是当初嫁入张家时贤亲王府的陪嫁。不过沈悦儿却并不会迂腐到因为要与赵泽霖划清界限,而将这些陪嫁给一一送回。

一则这样实在没法算,估计着她若强讲这份骨气的话还得倒赔贤亲王府好几年的昂贵伙食费。二则她的父亲当年总归也是因为救赵泽霖而亡,与性命相较,她并不觉得任何东西可以抵得上一条性命。

东西全部装好之后,张传业这才亲自将沈悦儿送到了大门口,而这会红玉与荷风,还有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全都已经在马车旁等候。

看到沈悦儿出来了,几人都迎了上来,先行朝着张传业郑重行了一礼之后,这才齐声而道:“小姐,我等来接您回家!”

“好,我们回家!”沈悦儿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解脱之感,一直以来,安阳侯府并不是她的家,而贤亲王府同是如此,而现在,她要去的地方是一片真正独属于自己的地方,那里没有其他的外人,是可以被她称之为家的地方。

“臭丫头,动作挺快的吗,我还没去过你那里呢,带上我一起吧!”云阳不知道何时跑了出来,大冷的天,手里头竟然拿着把扇子装模作样的摇来摇去,脸上乐呵呵的笑着,一幅特意赶来凑热闹的模样。

“十六王子,你很热吗?”张传业难得开了句玩笑,盯着云阳手中的扇子看着。

“小侯爷,这你就不懂了,你不觉得配上这把扇子后,本王子更加的英气逼人,风流倜傥了吗?”云阳说罢又朝着沈悦儿挤了挤眼道:“臭丫头,你说是不是?”

沈悦儿忍不住笑道:“风流倜傥没觉得着,就是觉得特别犯二!”

“犯二?什么意思?”这个词,云阳自是没有听说过,一副不耻下问的模样赶紧问道:“这是在夸我吗?”

166 要抢人吗?

沈悦儿强忍着笑,点头道:“嗯,对,就是夸人的话。”

“是吗?”云阳一听,虽然真是不太明白,可也不傻,完全看得出不是什么好话,因此一脸阴险地笑道:“那我也夸夸吧,悦儿你今日特别犯二,十分犯二,无比犯二!”

听到这话,沈悦儿顿时可是笑不出声了,凤想到云阳这家伙也是坏心无比,竟然来这么一招反制于她,连连说她犯二。收住了笑,她瞪了那家伙一眼,倒不是真生气,不过却又解释不能解释,反驳不能反驳的,活生生被那家伙给将了一军,只是觉得这会自己还真有些犯二。

“咦,悦儿不是这是夸人的话吗?怎么我这般夸你你反倒是不高兴了?”云阳这会却是笑得更开心了,手中的扇子摇得也愈发的起劲起来。

“我哪有什么不高兴的,你还是别拿着扇子大冷天的扇了,还嫌不够冷的吗?”沈悦儿白了云阳一眼,而后也不再跟他抬扛,转而朝着身旁红玉等人说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收到小姐的吩咐,众人都连忙领命,一行人也不再呆在安阳侯府大门口久做耽搁,分别各自上车上马,准备离开。

张传业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含笑的朝沈悦儿挥了挥手,而后退后了一些目送已经上了马车的沈悦儿离去。

云阳骑马先行,一行人很快便离开了安阳侯府,往沈悦儿如今自个买下的新宅子而去。具体宅院在哪里她也不太清楚,一切都是红玉等人去打点的,不过因为一早便有这方面的准备,所以倒也不算是太过匆忙。

她掀开了些马车帘子朝外看去,这会街上人很少,因为天气已经极凉的关系。所以没什么事情一般人也不会在大街上闲逛喝西北风。

走了一会后也就没有兴致多看什么,放下了帘子朝一旁跟自己坐于一车的红玉说道:“打今日起,你们也都去新宅子那边住吧,再把奶娘先接回来。”

“小姐放心吧,奶娘已经在新宅子那边等着您了,我们也都已经提前安顿下了。”红玉开心不已地说着,打心底里头高兴日后可以与小姐在一起真正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你这丫头,办事倒是越来越利索了。”沈悦儿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由得担心问道:“你说奶娘已经在新宅子那边了,可阿大他们全都来接我了。家中不是只有奶娘一人了吗?”

“怎么会啦?阿拾姑娘她们可都在,奶娘不会有任何问题的。”红玉一副只管放心的模样,表示沈悦儿不需要担心。

听到这话。沈悦儿倒是松了口气,而红玉则是再次笑着说道:“小姐还不知道吧,新宅子就挨着国师府,是江公子一早便让阿拾打点好了一切,我这回可是省了不少功夫。”

红玉嘴里的江公子自然便是江枫。而江枫这会虽然人远在东南芜郡,不过却并不影响到他对于整个京城大大小小事情的掌控。特别是与沈悦儿有关的一切,自然更是一清两楚。

听到红玉的话,沈悦儿微微笑了笑,却是并没有再问什么,江枫向来神机妙算。而且做事向来都习惯于早早布局,现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也并不是什么偶然之事,当然一早便能够推算得出来。只不过却是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多早前就开始做准备了。竟然连国师府旁的宅子都给提前捣鼓到了手上,随时都只准备着等她从安阳侯府迈脚出来了。

算算时日,江枫离开京城已经十多天了,这会人应该已经在芜郡了,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如何了。这些天除了前几天他给张传业的信以外,却是再没有收到他的只字片言。一股莫名的思念却是油然而生。

“悦儿小姐,您是不是想我家主人了?”阿久笑呵呵地说道:“主人知道您想他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谁说我想他了,我只不过是想芜郡那边到底是个什么‘妖怪’在做怪罢了。”沈悦儿当然没有承认,故意一副生气地模样道:“阿久的心果然总是向着你家主人的,打今日起你还是回国师府吧,反正日后红玉、荷风她们都在了,我身旁倒是不差人手服侍了。”

“悦儿小姐可千万别赶奴婢走呀,奴婢可没有那个意思,奴婢的心里就装着您跟主人两个主子,向着谁都是一样的。”阿久一听,却也知道沈悦儿是开玩笑的,但还是配合地说道:“您可千万别赶奴婢走,就是赶,奴婢也得赖着不走!”

“贫嘴!”沈悦儿笑着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再开玩笑,而后朝阿久问道:“你家主人最近没有传什么消息回来吗?”

“这个奴婢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一会见到阿拾一问便知。”阿久一听,更是乐了,心道悦儿小姐明明想得紧,却偏偏不承认罢了,“秘密传信的渠道传到京城国师府倒是没什么,不过从国师府到您的手中这段小小距离却是麻烦太多,所以主子走时便交待了,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让阿拾那边给我单独传信的,免得出了什么差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前几天才打消了一些比较冲动的念头,比如说让阿拾亲自去给主人报喜之类的。她们毕竟是明卫,不适合太过明显,转念一想主人暗士众多,再隐瞒的消息都随时能够有办法最快速度的传到主人耳中,更何况是悦儿小姐和离这么重大的事呢?

听到阿久的话,沈悦儿微微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问什么。其实说起来江枫离开的时日本就不长,再加上前几天为她而提前送达了书信到张传业手中,这几天的时间没有再传什么消息也是极为正常的事,不过是她自已有些过于心心念念些了罢啦。

正想着,原本正常前行的马车却是突然停了下来,红玉还没来得及掀开些帘子查看外头到底是什么情况,却听到了云阳大大咧咧的声音响了起来:“贤亲王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竟然带人挡路,难不成大盛的王爷如今都闲成这般没事做了吗?”

“十六王子不是也挺闲的吗,什么时候竟然替人当起了随从护送了?”赵泽霖的声音却是不急不缓的回应了起来,显然一早便有了准备,专程在半道上等着沈悦儿一行的到来。

云阳一听,哼哼了两声不在意地说道:“本王子乐意,当什么都行,这总不用与王爷提前禀告吗?”

“十六王子是我大盛的贵客,做什么事当然有自己的自由,自是不必向本王禀告什么的。”赵泽霖微笑一笑,继续说道:“十六王子自己不讲究这些倒是无妨,但若是传回草原让天可汗王误会可就不太好了,还当是我大盛怠慢了十六王子,竟然让你屈身替人做起这等护送开道之事了。”

“这一点也不必王爷替我操心,我们草原儿女不似你们一般拘泥于这些表面的东西,只要问心无愧,自然什么事都没有。倒是王爷,这会带这么多人拦住出路,不知意欲如何?”云阳自是反问,韩着赵泽霖身后不多也不算少的随行人马看了看,一副好笑不已的样子:“王爷不会是想光明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吧?”

“十六王爷当真会说笑话。”赵泽霖笑着说道:“本王不过是刚刚听说悦儿与安阳侯府小侯爷和离一事,心中甚是担心。悦儿与本王现在虽然不再是义父女关系,但悦儿这些年毕竟一直在贤亲王府长大,本王对她的关心却是永远不会变的。如今她离开了安阳侯府,沈家也早没了什么亲人,京城之中并无其他去处,本王自然得接她回王府,毕竟不论如何,那里永远都是她的家!”

“哈哈哈哈,依我看,王爷才是那个最会讲笑话的人!”云阳大笑了起来,好一会这才收住笑道:“王爷与悦儿早就断绝了义父女关系,贤亲王府又怎么会是她的家呢?而且就算悦儿真的无处可去,但绝对不可能再入贤亲王府,更别说那里永远是她的家之类的笑话了,那不就等于是送羊入虎口吗?王爷请让开吧,悦儿没您说的那般可怜,再怎么样也是不会流落街头的,所以您的关心当真有些多余了!”

云阳的话半点都不留情面,收起了笑容,冷冷的盯着赵泽霖目露嘲讽,他早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善罢甘休的,却是没想到果然不要脸到跑来半道上想抢人。只不过这种事情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怕,他倒是要好好看看,大盛国堂堂的贤亲王到底有多么的强势!

见状,赵泽霖也懒得理会云阳,而是径直朝着马车内的沈悦儿说道:“悦儿听话,别再耍性子了,跟我回家吧。”

沈悦儿没有下马车,透过红玉掀开的帘子朝着前头的赵泽霖看去,没有表情的说道:“王爷说笑了,我与王爷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关系,何谈跟您回家一说。”

PS:感谢熱戀赠送的平安符,谢谢亲的支持。今日头晕晕的,可能是要感冒了,好想睡觉,但是还有一更没写,我坚持再码一章,估计得晚一点点更新了。

167 另一个国师府

目光与目光的对视透过了周围的一切,沈悦儿并没有躲避什么,而是直接的迎上了赵泽霖的目光,用自己坚定的态度再一次的拒绝掉赵泽霖不切实际的想法。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与张传业和离之后,赵泽霖势必会有所举动,但没想到竟然会跑到半道上直接来拦她。不过有了前几天宫宴上的事情,这会她倒也懒得再有半分的惊讶与恼火了。一遍又一遍的做着这些无用而且惹人厌的无用功,真不知道那般聪明的一个人为何会独独在这一方面如此的想不开,如此的死钻这种牛角尖。

这会街头行人本就不多,再加上这两拔人挡道的看上去都不是那种好惹的,所以就算偶尔有路过的行人见到这幅架式都因为怕事而远远的避开,倒是没有谁有这个胆子跑来看什么热闹。

沈悦儿倒希望此刻越多人围观越好,这样一来,赵泽霖总还是得顾忌一些吧!不过这个念头倒也只是一闪而逝,一时间倒是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太过天真了,既然他连皇宫宫宴上当着皇帝还有那么多王侯亲贵重臣都无所顾忌,这会就算真对着一众普通百姓怕也是一样的。

“王爷若是没有旁的事,还请先行离开吧!”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若非这条官道窄了些,她会直接让人将马车绕到一旁过去。

“你又何必如此绝情,你说我们之间没有了任何关系便没有任何关系了吗?”赵泽霖眉头紧锁,定定地看着沈悦儿:“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岂可能这般一句话便抹得掉的?”

“王爷何苦如此纠缠,应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不想再做那些没用的重复。总之你多之间是绝对没有那种可能,更不会跟你走,还请王爷莫再如此!”沈悦儿证气一如既往的坚定,对于赵泽霖一次又一次这种没有半点作用的纠缠愈发的厌恶。

如果说前世还仅存有那么一点对面前之人的感慨的话。那么这一世所有的东西都被磨灭光掉了,剩下的只有厌恶。

说罢,她朝着前头的阿大吩咐道:“既然王爷在些,那我们自然得让道,调头走旁的道便是!”

“是!”阿大一听,当下便示意车夫准备调头,绕其他的路而行。

“今日你若不跟我回王府的话,我可以保证日后你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赵泽霖这一声很大亦很冷,如同冰霜似的冷到了人的骨子里头。

他并没有点明那个“他”到底是谁,只是最后一次下达着通牒:“你不要以为我动不了他。更别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再不听我的话,他便会因你而死!”

“贤亲王,你可真是卑鄙。竟然想用这样的办法要胁悦儿,逼她跟你走吗?”云阳冷哼一声接过话道:“堂堂王爷就这么一点本事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威胁一个女人你也不害臊!”

说罢,云阳朝着沈悦儿道:“臭丫头别理他,他爱做什么便让他去做就行,别以为谁都是他手中的一道菜。爱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

“悦儿,你可别后悔!”赵泽霖目光之中已经布上了阴霾,却连眼都没有朝云阳那边抬一下,“我向来说到做到,你心中最是清楚,只要你肯重新回到我身旁。我可以放过他,也可以不去为难你身旁的任何一个在意的人,但是如果你再执意如此”

“够了。王爷这番话已经说过一次了!”沈悦儿打断了赵泽霖最后一次的警告,“不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做你想要的那个悦儿,把以王爷一定要逼我的话,我只能够不自量力的与你为敌去保护自己。同样也会尽全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说罢,她将帘子直接掀了下来。阻掉了两人之间的视线,而后大声的朝外头喊了一声:“改道!”

一声令下,阿大等人没再有半点的迟疑,直接便设置方向一行人改道而行,只留下赵泽霖一脸冰冷的坐在马背上定定的立在那儿,半天都没有动静。

“悦儿小姐,贤亲王刚才的意思是要对主人下手吗?”这会功夫,阿久自是连忙朝沈悦儿问道:“他当真就一点顾忌也没有,敢对主人下手吗?”

“他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不然的话,东南芜郡那边也不会突然跑出什么妖怪来了。”沈悦儿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本不想与他为敌,也不想自不量力的去防碍他的一番野心,可是他却硬要如此逼迫,却是不想为敌也不行!”

阿久一听,再次说道:“主人一早就知道东南芜郡一行不会安生,所以早早便做好了各种应对的准备,悦儿小姐只管放心好了,他是没那个能耐动得了主人的!不论他用什么阴谋诡计都一样,主人都不会有事的!”

沈悦儿点了点头,没有出声,但心中说不担心却是不可能的,她甚至于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去一趟芜郡。不过这个念头却暂时没有跟任何人说道,省得让她们担心。

马车终于在新宅门口停了下来,沈悦儿下车一看,果然发现旁边正是国师府。两个宅子几乎就是挨在一起的,而这会新宅门口站着的正是奶娘戚氏与阿拾,看到沈悦儿来了,连忙高兴的迎了上来。

戚氏也不知道到底是高兴呢还是难过,总之看到沈悦儿后却是贤贤的拉着她的手,又是笑又是抹泪的,一直到发现除了自家小姐,还有一个长得好看得不行的云阳在一旁朝着她笑时,这才极为窘迫的赶紧抹干了眼泪。

“小姐,这…这位公子是?”戚氏没有见过云阳,所以当然是不认识的。

云阳倒是自来熟,自行报上名道:“奶娘,我是悦儿的朋友,你叫我云阳就好了!”

“奶娘,您别理他,让他自已一边去玩就成了,咱们先进去再说吧!”沈悦儿笑了笑,当真不理会云阳,拉着戚氏的手便直接往里头走去。

“臭丫头,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刚才可是为了你连贤亲王都扛上了,你可真是没良心,转眼就不理人了?”云阳边说边将一旁的阿久给挤了开来,跟在沈悦儿另一旁边走着:“我不管,在京城这段时间里,我就住你这里了,你得好吃好喝好玩好住的款待我,不然的话我可不依。”

“红玉,一会给十六王子收拾间柴房出来,他爱住多久就让他住多久。”云阳笑着朝正在指挥着仆人搬运东西的红玉吩咐了一句。

红玉见状,倒也极为配合的应道:“小姐放心吧,我一定会给十六王子将柴房收拾得舒舒服服的。”

“嘿嘿,臭丫头还真是黑心肝!”云阳一跺脚,哼哼了两声见沈悦儿头也不回的进去了,只得无奈的笑了笑,而后也没再嚷嚷,老老实实的跟着进去了。

宅子不算太大,不过住她们这些个人却是绰绰有余,里头显然是特意翻新装修过,看上去倒是精巧不已。沈悦儿并不太过在意这些,因此只是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而后便直接与戚氏等人到了厅里头落坐。

与戚氏说道了一会话,安抚好其情绪之后,阿拾这才上前一步朝着沈悦儿简单的禀明了一下这里的事情。

宅院里头如今除了红玉、荷风以及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几人是以前沈悦儿身旁的人以外,另外江枫还派了十几名隐卫保护,而阿拾等人这段时日亦会经常过来照看,所以安全方面却是不必担心。

而且府中其他的一些仆从,包括厨娘都是直接从国师府里头调过来的,根本不需要担心会有外人趁机混进来。再加上这一回沈悦儿从安阳侯府出来带着的胖丫与黄婆子,人手方面完全足够。

反正,江枫早就已经将一切提前打点好了,这宅子吗可以说是处新宅,但其实就跟是国师府的一部分没什么两样。

听到这些,一旁的黄婆子这会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她如今跟随的这悦儿小姐还真不是一般之人,原来前段时间所传的悦儿小姐与国师的那些事情竟然是真的,悦儿小姐与国师还真是关系不浅呀,国师府的这些人简直就是将悦儿小姐给当成主母一般对待呀!

还有那阿久,原来阿久本就是国师特意派到悦儿小姐身旁保护的人,怪不得小小一个姑娘家就有那般厉害的身手了!

黄婆子原本还因为半路碰到贤亲王,亲眼目睹那样的场景而无比的担忧着自己日后的前路,但这一下倒是踏实多了。

谁都知道国师那就是个神仙一般厉害的人物呀,就算是贤亲王那也不是说动就动得了的!有国师在,悦儿小姐自然是不会有事的,悦儿小姐不会有事的话,那她自然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黄婆子的想法很是简单,如此一来,面上的神情都兴奋了不少。

而胖丫显然并不意外,神色也没多大变化,还是与以前的想法一样,她跟的就是小姐,小姐要怎样就怎样,其他的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

168 三皇子到访

和离之后,成为自由之身,日子便这般正式开始了,新宅是陌生的,但这里头的人却都是沈悦儿最为熟悉的,所以她压根没有半点的不适应之处,就如同一直住习惯的地方一般毫无缝隙的便连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