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儿听到轻柔含笑的询问声。这才微微从自我思绪无限发散中转了回来,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跟着赵泽霖房间放缓的步子边走边道:“林泽。你的脾气看上去很好呢。”

  听到沈悦儿完全对不上号的回答,赵泽霖不但没有觉得有任何的问题,反倒是更加愉悦无比开怀而笑,侧目盯着沈习的眼睛说道:“点儿说好那便是好,只要点儿喜欢就行。”

  “那我以前的脾气怎么样?”沈悦儿兜了个圈倒还是问起了自己。下意识里她总觉得两个人相处,如果一方脾气极好的话,那么另一人怕是相对而言不会太好,而她总觉得自己的脾气应该就是属于那种不会太好的,不然的话林泽怎么可能将她当成孩子一般的宠着呢?

  对,没错。在她的感觉里头,这两天林泽对她简直比对孩子还要宠着哄着,呵着护着。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想不太明白。不知道林泽为何会对她这般的好。

  昨日照过镜子,论相貌虽然长得还是挺不错的,但也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姿,不足以单靠相貌惑人心志。论才华,她如今数着手指头也不过十五岁。顶破了天去也不可能是在什么大才大能的。不然的话,身为孤女父母早亡之际也不至于被家中的什么亲戚所嫌弃。从而早早被未婚夫给接过来照顾。

  如果说脾气再不怎么好的话,那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当真是一无所是了,更是想不明白这样的自己为何会博得这个看上去什么都是极为出众的未婚夫如此的喜爱。

  坦白说,若只是因为婚约而娶她的话,林泽大可不必对她如此的重视,所以她当然看得明白,这个男子之所以要娶她也绝对并非仅仅只是为了婚约,而是打心底里头真正的爱她。

  问过问题之后,很显然,沈悦儿再次走神了,自打失去记忆之后,她明显很喜欢神游,哪怕前一刻还主动的问着什么,后一刻却是连自己都不记得自己问过些什么了。

  听到沈悦儿的再次发问,但明显发问后却是又马上不知道脑子里头想什么去了,一脸迷惑不已的模样,赵泽霖更是不由得觉得好笑,真不知道这丫头如今这迷糊的性子怎么会这般的可爱。

  他稍稍停了下来,等那丫头下意识的明白自己再次走了神,而后快速又拉回思绪之际,这才微笑着说道:“悦儿的脾气向来都很好的,只不过今日无端端的总喜欢走神,莫非是急着想回去试嫁衣了?”

  被赵泽霖这般一打趣,沈悦儿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也没真的去回应林泽玩笑似的反问,只是老实说道:“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通罢了。”

  “什么想不通?”听到这话,赵泽霖自是立马关切不已,盯着沈悦儿问了起来。

  这会功夫,两人已经在园子里头转了小一半圈,虽然沈悦儿并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都放在逛园子上,大部分时间都在走神,不过却也并不影响她对这府里头风景的整体印象与评判。

  地方看似很大,光是后花园都可以转上半天,更不用提其他的地方,每一处都装饰得极好,精美讲究用的全都是大手笔,光是这样一个宅子都不知道得花多少的财力。

  沈悦儿放眼四下扫了一圈后,却是再次将目光停驻到赵泽霖脸上,而后才出声道:“我在想,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虽然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不过却也不难看出,以你的相貌、才智、身份、家底都绝对算得上是人中之龙了,再看看我,各方面条件都…”

  她的话还没说完,赵泽霖却是直接抬手捂住了她的嘴,一脸认真地说道:“傻丫头,你现在是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有多好,但我可以告诉你,在我心里头,这天底下没有任何的人比得上你!我只怕自己还不够好,所以还得更加努力的对你好!所以,以后别再想这些傻问题了,这世上只有一个你,不论如何,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听到这话,沈悦儿倒是不由得怔了一下,那一句“这世上只有一个你”突然刺到了她的心,那种熟悉感让她有些说不出来的恍惚。

  脑海中突然闪过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男声,那个声音也说着类似的话,但比起刚刚林泽与她说时,更是让她心神动容。

  “点儿,你怎么啦?”见沈悦儿突然呆住了,一下子整个人如同再次神游开了似的,赵泽霖不由得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赵泽霖的手带着一抹天然的冰冷,这让沈悦儿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而脑海线中忽然闪现的那个声音却是再也无法抓住。

  “没事,我就是有些累了,突然不想再转了。”她下意识的没有讲实话:“这园子太大了,怕是一时半会都逛不完吧?”

  “累了那就先回去休息,反正这会也差不多可以再试下嫁衣了。”见状,赵泽霖温柔的笑了笑,而后牵着沈悦儿转身往回走。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沈悦儿似乎再次陷入了神游之中,而赵泽霖只是不时的打量着身旁的丫头,暗自估计着如今悦儿性子的变化是不是与封印之术有些关联。

  两人回屋之后,赵泽霖将沈悦儿牵到一旁的睡榻上坐着休息,又接过初儿递过的毛巾替沈悦儿将手擦了擦,最后不顾自称不是小孩子的丫头反对,喂她喝茶吃了些零嘴。

  每一件事,哪怕再小再细微,他都极为用心的替沈悦儿去做着,这让沈悦儿很是不好意思,完完全全有着被当成小孩子般的感觉。

  不过赵泽霖却是极为开心能够替那丫头做这些事情,于他而言这些事情件件都充满着幸福与温馨。

  “那个林泽,试嫁衣就让我自己来吧,初儿与末儿帮我就好了,你就别再帮忙了。”沈悦儿见赵泽霖竟然跟着来到了屏风后头,一副也准备动手帮她换嫁衣试的模样,一时间可是有些头大了,嘟了嘟嘴表示着异议。

  虽然他们是未婚夫妻没假,但未婚就是还没成亲,当面换衣这种事还是得避让一下才是吧?反正她虽然对林泽还是算能够接受的,不过对于一些过于亲密的举动却是下意识里头有些排斥的。

  听到沈悦儿的话,赵泽霖只当这丫头是害羞了,因此也没多想,笑着点头道:“那好,我到屏风外头去,坐着等你。”

  说完,他也没多耽误,很快便绕出了屏风,径直回到睡榻边坐了下来,一脸安然的看着屏风处方向,他就在那里这般等着,等着第一时间看那穿着嫁衣出来的悦儿。

204 急事

  隔着个屏风,沈悦儿自然也没再有什么矫情之外,没一会功夫便在初儿与末儿的帮忙下将那套极为繁琐的嫁衣穿了上身。

  上下左右看了看,又抬了抬手试了试,大小肥瘦什么的都极为合身,当然也没有什么必要再做任何的修改费事了。

  外头等着的赵泽霖听到屏风后的动静,却是笑着让沈悦儿赶紧出来给他看看,那口吻带着一份打心里头的期待与喜悦。见状,沈悦儿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的穿着那身嫁衣走了出去,任由未婚夫打量。

  看到一身大红嫁衣的沈悦儿,赵泽霖的目光几乎都移不开了。他不由得站了起来,朝着那抹无比亮丽的身影走去,再次真真切切的看着心爱的女子为他穿上嫁衣,他的心着实已经乐开了花。

  那种满足无法言喻,那种跨越了几世失而失得的心情只有他自己能够完全明白!

  “真好看!”他由衷的赞叹着,伸手轻轻抚摸着那一色的红,幸福之感让他的眼眶都隐隐有了些泪意。

  “不是说原先已经试过了的吗,怎么还跟没见过似的?”沈悦儿不由得笑了笑,显然对于眼前男子眼中的惊艳有些不解。

  赵泽霖笑意更深,转而抬手抚了抚沈悦儿的面颊说道:“就算是日日看,也是看不够的。”

  听到这话,沈悦儿略显不自在,倒是很快转移话题道:“这回没任何问题了,大小长短都合身,不用再改了。”

  一般来说,女子出嫁都会亲手缝制自己的嫁衣,不过沈悦儿一看这一套便知道肯定不是她的手笔,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还得让人给修改好几回。更何况,她相信自己肯定对女红之类的没有什么天赋。因为像这种堪比于吃饭穿衣的技能,就算是失忆了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半点的印象。

  虽说也还是会有不少女子出嫁时嫁衣由旁人帮忙完成,自己没有亲自做嫁衣也不算太过丢人之事,不过沈悦儿似乎再次发掘出自己的又一项短处,真是不明白自己到底还有哪些优点足以吸引一个这么厉害的未婚夫。

  片刻功夫,沈悦儿再次神游了,好在这会功夫赵泽霖也沉浸在那份满满的喜悦与欣赏之中没有太过注意,等到沈悦儿再次回神之际,赵泽霖还在那些看不够似的不时含笑打量。

  “我去把衣服换下吧,已经妥当了。”沈悦儿觉得自己再这般被林泽给打量下去。怕是整个人都得化掉,因此自是出声准备去换衣服,不想再这般顶着一身嫁衣站在这里。一想起大后天便得正式穿上这身衣裳。心里头却是又莫名的有些叹息。

  “再穿会,不急着换。”谁知,赵泽霖却是拉住了沈悦儿,笑着说道:“我还没看够呢,再穿会吧。”

  沈悦儿一听。有些好笑地说道:“总看也没意思的。”

  “我觉得有意思!”赵泽霖脸上的笑容格外的明媚,如同六月的骄阳,带着火热的温度。

  如此,沈悦儿只得闭上了嘴,也不再多说,站在那里任林泽再看一会便再看一会。

  她目光往四处看了看。很快又开始神游了起来,虽然未婚夫满脸的喜气满心的开怀,虽然身旁服侍的婢女也是个个透着开心。可她却突然觉得整个府中有些什么不太协调对劲的地方。

  正想着,忽然见到有下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直接看着林泽禀告说是有重要之事。

  这会功夫,不但是沈悦儿收回了神游之心,就连赵泽霖亦总算是从沉浸的那份喜悦中稍微清醒了些过来。

  “什么事?”赵泽霖见状。稍微朝门口方向走了几步朝随从语气清冷的问道。

  这会,沈悦儿还是头一回看到林泽竟然也会显露出如此不耐烦的模样。似是恍然明白原来自己未婚夫的性子也并非对谁都那般好说话的。

  而那随从一副小心不已的模样,看了沈悦儿一眼后,略微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赶紧着上前几步附于赵泽霖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

  那声音极小,沈悦儿自然是不可能听到什么,不过心中虽然也有些好奇,但肯定也不会吱声问道什么。下意识里,哪怕过几天他们就要成亲了,可她心中却还是觉得有道距离之感一般。

  而赵泽霖听到那随从的小声禀报之后,神情陡然变得极为复杂,隐隐还很是担心一般。

  不过,等他再次看向沈悦儿时,却依然朝着她保持着那份不变的笑容,上前两步拉着沈悦儿的手道:“点儿,突然有些急事我得先去处理一下,今日怕是没法再陪你了。你自己呆在府中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便吩咐初儿、末儿便可,等我处理完事情后就马上回来陪你。”

  “你去忙你的,我这么大的人会照顾好自己的。”沈悦儿自然没有任何的意见,男人有正事当然得去忙正事,哪可能成天围着女人转的。

  再说,下意识里,她觉得自己与林泽今日已经相处得很久了,貌似林泽陪不陪她,其实她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的,甚至于走了也好,她还自在一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便不做什么。

  见沈悦儿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赵泽霖再次叮嘱了一下初儿与末儿好好服侍,而后又与沈悦儿说道了几句后这才带着人快速离开。

  虽然从开始到离开,赵泽霖都不曾透露半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沈悦儿也看得出来,肯定是什么棘手之事,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行色匆匆,而且看上去还显得挺担心的。

  但既然自己未婚夫并没打算将那些外头的事情与她多说,那她自然也乐得偷这个闲,不过考虑太多。反正这会她自个想不明白的东西都还多得要命,也根本没多余的心思来操心旁的了。

  赵泽霖一走,沈悦儿便立马将那身嫁衣给换了下去,换掉后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下来。逛了老半天的园子,刚刚又站在这里试了这么久的衣服,她还真是有些累了,直接便坐了下来,窝到了睡榻之上。

  “我想躺会,你们两也下去休息一会吧,不必总守着的,有什么事我会叫你们的。”任由初儿替自己盖上了舒服的毯子,沈悦儿好心的让初儿与末儿也下去休息一会。

  不过这两个丫头显然并不打算将她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只说不累,不过却是稍微退到一旁了些,倒是没有影响到沈悦儿休息。

  见状,沈悦儿也知道这两个丫头怕是担心林泽责怪没服侍好她,所以倒也由得她们去,自己个微微闭上了眼,也不知道到底是睡觉还是神游,反正没多久便开始有些迷糊了起来。

  也不知道闭了多久,沈悦儿却是突然睁开了眼,脑中总算是抓住了一丝先前一直觉得奇怪与不各协的地方。

  “夫人,您怎么啦?”见沈悦儿突然睁开了眼睛,神情有些异常,初儿连忙上前询问着。

  沈悦儿了没起身,人是微微侧目看向初儿问道:“不是说大后天就要举办婚礼了吗?可为何整个府中连半点办喜事的准备都不曾看到?”

  她总算是想到了刚才突然觉得不和谐的地方是什么了,马上就要办喜事了,可整个府中所有的人都清闲得紧,半点忙碌的身影都没有,而且四处也不见有办喜事的装扮,连个喜字都不曾有,灯笼红绸都不曾挂上半条。

  这一点当然奇怪得紧,就是放在最普通的人家,成亲这么大的事情都是早早开始着手准备起来,老早便四处洋溢着喜气才地,哪像现在这里,半点都不曾感觉得到。

  听到沈悦儿突然的问放在,两个婢女这才不由得相视一笑,放松了不少。而后初儿却是耐心的解释道:“夫人,是这样的,大后天的婚礼不是并不是在这处宅子里头举行,而您出嫁所暂时挑选的娘家地也不是这里,所以这里倒是没有怎么着重装点。您放心吧,婚宅那边早就已经打理好了,到时夫人只需开开心心的嫁进去便成。”

  “哦,原来是这样呀!”沈悦儿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再多问。原来这里并不是真正成亲后要住的地方,这也难怪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布置倒也正常。

  也是,这里虽然住着她与林泽,不过倒是并没听任何人提起也不曾见过林泽的父母和其他亲人,不在这里举行婚礼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看来林泽家底还真是比她想象的还要丰厚,这么奢华的宅子都还只是暂住的,也不知道日后真正要住的还得成什么样。

  如此一来,她倒是没有再多想,很快便重新闭上了眼睛,没多久再次迷迷糊糊了起来。

  而这一回迷糊之中,沈悦儿却忽然听以了一阵极为好听的琴声,那琴声似乎离得极远,不过却越听越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不但如此,而且那琴声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而听着听着,沈悦儿只觉得原本悠扬轻快的琴音不知何故竟然慢慢变得忧伤起来,那种忧伤如同会传染一般,也让她的心瞬间变得难过了起来。

205 各自出招

  赵泽霖匆忙回到贤亲王府书房之际,发现正如随从所禀一般,一夜这间堆得如山的密信几乎快要将那书桌给淹没掉。

  他快速的将那些秘信一封一封的快速看完,一时间恼火更是不可抑制。万万没有想到,江枫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如此短的时间内便给他四处发难,而且每一处麻烦都不好解决,都是个烂摊子。

  从边境到草原,从北漠到南荒,甚至于京城三百里外的严库军地这些与有他的要塞之地全都显出这样或者那样的危机,江枫同一时间多处向他发难,摆明了就是想用这些要胁于他。

  可是,难道江枫以为这样他就会老实服软,就会将悦儿交出去吗?赵泽霖冷笑起来,眼中寒光四溢,恨不得此刻便将江枫给就地解决掉便好。若不是如今时机还不成熟,这世上他最不愿意还存在的人便是此人了。

  不过,哪怕这次江枫的快速反击如此的厉害,甚至于当真让他极为棘手得厉害,远远超过了他对江枫的预估,但那又如何?这一切都不足以真正的威胁到他,他照样有办法一一将其化解掉。

  想到这,赵泽霖重重的呼了口气,而后压下了心头怒气,不再让情绪因江枫而受到大多的波折。他快速让人如今家臣,一一处理这些事情,江枫越是如此,他便越得做得漂亮,越得准时完成自己的计谋。

  大后天,他与悦儿的婚礼绝对不会被任何原因所影响,而一想到马上便要与心爱之人成亲,日后悦儿都将只会是他的妻子,赵泽霖的心中总算是温暖起来。

  麻烦,再多的麻烦,哪怕是天大的麻烦又如何?他都能够应对过去。他都不会放在眼中!江枫若是以为用这些手段便能够逼他放手悦儿的手,那便实在是太过小瞧于他了。

  很快功夫,书房内便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的人,看这架式,只怕是得忙到深夜都不一定能够忙完了。

  赵泽霖这边是忙得不行,短时间内都离不开身来,而这一切则正是江枫费心布置所需要的结果。

  江枫自然不指望凭着这些事便能够让赵泽霖缩手主动将悦儿送回来,他所要的不过就是将赵泽霖给拖住,以便他有充分的时间入禁地救人。

  而这会,他还只是将赵泽霖给拖住了。但入禁地却并非那般容易之事,稍有差池便会打草惊蛇,所以这会。江枫还在做着一样极为重要的准备。

  铁辰这会已经安排好了其他的一切,与阿久阿拾几人一并给江枫护法,因为这会江枫正施展一门极为费力的秘力先行移魂入境与悦儿小姐先产生心灵沟通,如此再进入禁地之后便可以确保一击便中,直接能够将悦儿小姐给带回来。

  但是。他们的主子这会已经入定快小半个时辰了,却一直都还没有任何的变化,隐隐只见额头上汗水愈来愈多,而神情亦显得越来越难看。

  铁辰几人都担心得不行,但此术并不是他们所能够帮得上忙的,只得在一旁干等罢了。

  就在江枫施展秘术之际。沈悦儿那边却是越来越清晰的察觉到了那阵极为玄妙而熟悉奇异的琴声。

  沈悦儿只觉得越听,这心便越如同被什么东西给挖空了似的,那种莫名的悲伤与难过让她说无比的沉重。

  她很快便再次睁开了眼睛。她知道那不是梦境,因为睁开眼睛之后,那道琴声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同样还继续不停的在耳畔响起。

  可奇怪的是,她却无法判断出琴声传来的方向。四下走动却依然如此,压根就找不到声源到底来自于哪里。

  “夫人。您怎么啦?”看到沈悦儿突然再次异常起来,初儿与末儿再次担心不已,连忙上前扶着询问,看那样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找什么。

  “初儿,末儿,你们听到琴声了吗?”沈悦儿见这两婢女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因此下意识的便问了一句。

  初儿一听,却是更加奇怪,连连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声音呀?夫人您听到什么?”

  “琴声?”末儿跟着说道:“夫人您是想听曲了吗?要么奴婢现在就安排人?”

  见这两丫头明显一副根本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沈悦儿更是觉得奇怪得紧,而心头的情绪亦随着那越来越让人伤感的琴声变得难受起来。

  “不用了,应该是我听岔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没有再多提此事。转而只是告诉这两名婢女自己刚刚听错了什么,而并没有多加与她们去提那明明此刻还在自己耳畔围绕却依就连方向都无法辨明的琴声。

  这琴声,来得太怪,不但怪,而且还让她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莫名的直击她的内心。虽然她解释不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却下意识的觉得这琴声对她很重要,她并不想将这事让旁人知晓。

  她再次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也不去多加考虑琴声的出处与奇怪点,反倒是用心的聆听的。

  渐渐的,随着琴声不断变化,沈悦儿忽然觉得自己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幕非常怪异的画面,她似乎看到一个白衣胜雪,如同神仙般一样的男子坐在那儿弹着琴。

  那画面异常的清晰,清晰得根本就像是真的一般,可她却偏偏看不清那名神仙般男子的面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只是觉得熟悉,无比的熟悉,但就是怎么样也无法看到那张面孔。

  一时间,她的心只觉得好疼好疼,那神仙般一样的男子她明明看不到脸上任何的面容,但奇怪的是却能够看到那男子悲伤无比的神情,那样的悲伤让她看着都觉得心在跟着一并碎了。

  她不知道那男子是谁,可是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那种熟悉感不同于林泽,而且比及对林泽的熟悉感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但如此,她觉得她的心似乎不受控制一般难受,因为那个男子而难受,因为感受到了那个男子心中的悲伤而跟着难受。那样的感情让她都说不出来复杂。

  沈悦儿闭着眼。泪水就那般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她不想初儿与末儿担心过问,因此这会早就已经背过身上,没有让旁人看到。

  但,不论她如何调整心情,如何控制情绪,那眼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心一点一点的如同被什么东西不断的扎着,跟着那看不清面容的神仙男子一同悲伤。

  沈悦儿不傻,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却明白这突然现身于脑海的看不清面容的神仙般的男子定然不可能凭空而出。她也很快明白,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但心底深处却如同被烙上了什么烙印一般。

  不知道默默的流了多久的泪,突然之间,耳畔的琴声竟然没有了,而脑海中所浮现的那个看不清面目的神仙男子亦失去了影踪。

  然后,伤悲并没有因此而减。反倒是让原本难受无比的心愈发的变得空空荡荡。

  她睁开了眼睛,片刻之后再次闭了上来,再睁开,再闭上…

  如此反复了好多次,等了好久,却再也没有听到那道琴声。也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一时间,沈悦儿变得更加的失魂起来,拼命的回想着。拼命的回想的,哪怕脑子里头再如何回想也都是那般空空如也。

  就在沈悦儿无法再感觉到琴音,无法再在脑海中清晰的看到那道身影之际,一直入定的江枫,突然睁开了眼。瞬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这一下,铁辰与阿久阿拾都吓了一跳。赶紧着上前将江枫给扶好休息,又连忙打了热水擦净之后,见江枫摆了摆手示意无大碍这才不由得松了口气。

  “主子,怎么样了?”铁辰见这会江枫应该无大碍了,这才连忙询问秘术结果。

  江枫这会神情不怎么好看,但还是没有瞒着铁辰几人,出声说道:“事情比原先设想的还要麻烦。悦儿就在禁地里,我先前已经看到了,不过…她被高人施了封印之术,不但内力全部被封,而且记忆一同被封印了起来。”

  “什么?封印之术?”阿久一听,当下便急了:“那可如何是好!”

  阿久的担心当然不是没有缘故的,原本进入禁地便极为麻烦,需得主子费不少的功力,而且还只能主子一人进去。而现在,若是悦儿小姐被封印了记忆,也就是说这会的悦儿小姐压根就不认识主子了,那么主子进入禁地,哪怕顺利找到了悦儿小姐,却也不见得能够顺利的将人给带回来。

  看来,赵泽霖那浑蛋果然无耻到了极点,为了夺人当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全然不顾悦儿小姐自己的心愿。

  不过阿久这般想也还是良善了一些,若赵泽霖真的顾及沈悦儿的想法的话,当初也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强制不放手了。

  阿拾与铁辰自然也急得不行,他们谁都明白这事情个中的麻烦之处,一时间也想不出法子来,只得一个个眼睁睁的看着主子,等着主子出声。

  江枫沉默了片刻,却是让铁辰去替他将暗阁里头的一个小盒子取了出来。

  铁辰倒是不明所以,很快便将那小盒子给取了过来,而阿久与阿拾则不同,一看到那小盒子,当下脸色都白了。

  阿久与阿拾都是打小跟着江枫从师门出来的,哪里会不明白那盒子里头装的是什么,因此赶紧着将盒子给取了过来,劝道:“主子,您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