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饭都被喷着了,赛金花气的捶他,“死孩子,看你把整桌饭菜都祸害的。”

“娘,你说那镶金的镯子值多少钱?”袁卫民一抹嘴赶紧问。

“大几百呢,真不愧是官家孩子,说不准她还有别的好东西呢。”

“搁前几年,镯子什么的都还在打砸抢的范畴呢,这两年好了,打从北京首饰厂又让开起来,生产了首饰送外宾,往国外卖,城里的,乡下的女人又都偷偷美起来了。那几年糟践了多少好东西。”袁二牛可惜的喝了口小酒。

“不光我们女人,你们男的,那城里机关单位的还都买梅花手表戴呢,戴出去那就是面儿,那就是有本事。我琢磨着杜丽红家在上沪得很有几分能耐,当家的我是这么想的,等杜丽红回去前程肯定不会差了,咱要不要趁她还留在咱们村好好处处感情,这样的人脉,不管将来用不用得上,咱都不亏,你说呢?”

袁卫民坐不住了,大口大口扒拉了几下米饭就往外走。

“你上哪儿去?饭都不吃了,专门给你蒸的大白米饭。”

“你们吃吧,我热得慌,下河洗澡。”

“你回来,你洗什么澡,你腿脚好了?”

“你别管。”袁卫民不耐烦的吼了一声,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这死孩子。”赛金花又坐回了饭桌,“当家的你倒是给句话啊。”

袁二牛放下酒盅笑了,“眼下就有个人情能送。”

“什么人情,要我说,还是趁机把穆宏毅那小子弄下来,我就看他不顺眼。”

“你懂什么,今天我去公社找大哥,大哥说穆宏毅那小子根基深着呢,咱能不惹他就不惹。”

“我看也就那样。”赛金花不屑的歪了歪嘴。

第41章 呆毛

圆月高悬,月色下的芦苇荡里传来女孩们欢快的笑闹声。

一根芦苇从这头慢慢往女孩子那头移动,就在这时候岸边忽然爆出一声大吼,“赵狗剩,狗|日的的,我知道你他娘的在这里,马上给我滚上岸,你袁卫民爷爷找你。”

“哗啦”一声水响,女孩子们忽然大叫,有的喊,“大哥,抓流氓!”

有的则喊,“爹,有人偷看。”

哗啦啦,穿着衣裳在河里玩的女孩们纷纷游上岸。

哗啦啦,女孩们的父兄和弟弟都往芦苇荡里游,边游边骂,“哪个不要脸的偷看,逮着揍死拉倒。”

知道小丫就在那边玩,穆宏毅和穆宏远都有了动作,穆宏毅上岸,穆宏远跟着人游向芦苇荡逮人,这是有前科的,但凡不要脸偷看的都藏芦苇荡里。

赵狗剩水性好,知道自己暴露了赶紧潜入水下,从自己弄出来的水下通道里逃之夭夭。

袁卫民就站岸边等着,不一会儿赵狗剩就从另一边,假装洗完澡上了岸。

袁卫民一把揪住赵狗剩的脖子,伸出手,压低声音就要东西,“拿来。”

穆宏江跟着穆宏毅上岸,两人站一边看袁卫民和赵狗剩狗咬狗。

“毅哥,看来这两人有事,闹崩了。”

穆宏毅转过身假装看芦苇荡里的动静,“别打草惊蛇,你偷偷盯着。”

“好。”

赵狗剩一脸懵逼,“哥,拿什么,我穷的浑身上下就剩二两肉,今晚上的晚饭还是你扔给我的,就两张长毛的煎饼,你要是要,我拉出来给你。”

“滚你娘的,别想糊弄你爷爷,姓杜的女青年丢了个镶金的镯子,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我跟你一起干的事儿,你想瞒住我?你赶紧拿出来,咱俩卖了二八分账,你要是敢自己独吞,我弄死你。”

赵狗剩一声“卧槽”,“哥,你讲点理行不行,我连那仨女青年的屋都没进,我从窗户缝里把蛇放进去就赶紧出来了,然后背着你跑的,哥,你忘了?我偷个鸟。”

“路上遇见保卫队的,咱俩分开走的,你知道那时候大队部没人,你肯定又回去翻东西了,你别想糊弄我,拿来。”袁卫民一巴掌扇赵狗剩脸上,“你白吃了我那么多粮食,有好处了就想把我踢一边去?没门!”

赵狗剩急了,“真不是我偷的,要是我偷的,我死一户口本。”

“滚你,你家就剩一老瞎子,你巴不得她早死早超生。你拿不拿出来?”袁卫民把瘦不拉几的赵狗剩按地上,拳头高高举起,“拿不拿?”

赵狗剩双手抱头趴地上就开哭,“我真没拿,我见都没见过。”

“我让你嘴硬!”袁卫民对赵狗剩一顿拳打脚踢,打的赵狗剩嗷嗷的痛叫。

“该!”穆宏江往地上呸了一口。

那边逮不着人的男子汉们瞧着这边有打架的都爬上岸来看好戏,一看是袁卫民和赵狗剩这俩狼狈为奸的东西内讧都跟着起哄。

“赵狗剩,你还手啊,你起来打他啊。”

“滚,都滚。”袁卫民怕赵狗剩喊出来,他那镯子就昧不下了,忙拽着赵狗剩往别处去。

“跟上去,有什么事儿去我家找我。”

“好嘞,说不定我还能给赵狗剩收尸。”穆宏江一搓手,兴奋不已,悄悄的尾随。

那边小丫换好了干净衣服,扬声喊话,“大哥,走了,家去。”

“来了。”

回村的路上,大喇叭头子响了起来。

“社员们,晚上好。村支书穆金文同志听见了吗,明天大队部开会,还有那个一队长穆宏毅同志,二队长袁从军同志,喂,喂喂,这个喇叭头子总出毛病。”

喇叭尖锐的响了一声之后又恢复正常,袁二牛接着喊话,“今天啊,来咱们村的女青年有人丢了东西,这个,这个事啊,得说道说道,不能让人坏了咱们村纯朴的好风气,我再通知一遍,明天早上八点大队部开会,村支书穆金文,一队长穆宏毅,二队长袁从军,还有知识青年徐诚、杜丽红、宓妃、秋淑媛都请准时到位,啊,就这样。”

此时穆宏毅兄妹也到家了,穆长胜、穆金文、王美凤都坐院子里听喇叭。

“村委开会怎么不叫我这个妇女主任啊,一定是赛金花捣鼓的不让我去。”王美凤生气的抱怨,“宏毅你回来的正好,你快跟你大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穆宏毅想了想,把事情说了一遍加上了自己的猜测,“我已经让宏江去盯了,这事好办。”

“赵狗剩那小子贼眉鼠眼的,八成是他。”王美凤肯定的道。

“这个袁二牛,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坏,你们爷俩明天去开会多留心。”穆长胜抽着烟锅提醒。

“知道了爷爷。”

“都早点睡去吧。”穆长胜在石阶上磕打了几下烟锅,起身,背手在后,弓着腰进屋去了。

穆宏毅看见西厢开着灯就走了进去,屋里宓妃正在灯下擦头发,她上身穿了无袖的棉白小衫,下边穿了条绿色的军短裤,灯光下照着那双细长的腿,白的像牛奶,莹润反光。

他眸色深了几深,情不自禁放轻了脚步。

“你可回来了,快给我擦头发,我怎么擦都不干,累的我胳膊都酸了。”宓妃看着他来像是看到救星,赶紧的把毛巾递给他。

穆宏毅接了,鼻子轻动闻到了似有若无的香气,这香气于他而言既陌生又熟悉,他知道这是她的体香。

穆宏毅走近宓妃,沉着眸给她擦头发,动作尚算温柔,可就闷不吭声。

宓妃觉得,和他闷不吭声相比,她宁愿他犯病。

“你说话呀,闷死了。”宓妃抱怨,“说点好玩的逗本公主高兴,本公主有赏。”

上一世她就嫌他闷,没趣,冷酷。

穆宏毅讽笑道:“是,没你的徐诚哥哥浪漫多情,甜言蜜语,哄的你们为他神魂颠倒。”背弃婚姻,背叛丈夫。

得了,又阴阳怪气起来了。

宓妃故意逗他,“你既然知道自己的缺点就要改正啊,你要向我的‘徐诚哥哥’学…”

穆宏毅一把把宓妃抱起来就往外扔,“滚去找你的‘徐诚哥哥’吧,我早就知道,你这女人狗改不了吃|屎。”

“你骂我?!”宓妃气坏了,咯吱窝夹着穆宏毅的手臂不放,双腿悬空缠上穆宏毅的腿,“我没穿鞋,我刚洗干净的脚,你敢扔我,我、我就咬死你!”

“啊——”宓妃忽的大叫。

穆宏毅猛的捂住宓妃的嘴又给弄回来扔炕上,“要脸吗,喊什么喊,爷爷睡觉了。”

宓妃气呼呼的瞪他,“你才不要脸,仗着力气比我大竟然要扔我,你再扔一个我看看啊,你扔啊,你敢扔我就敢叫爷爷来收拾你。”

“跟我胡搅蛮缠是吧。”穆宏毅俯身盯着宓妃的眼,冷笑,“喇叭里喊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没有,我擦头发都擦不干哪有功夫听那个。”

“明天村委开会要讨论杜丽红丢东西的事情,请你也去,你掂量掂量吧。”

宓妃眨巴了几下眼忽的反应过来,“烦死了,有完没完,早知道这样,在县医院的时候我就该抢过来一把摔碎,狠狠的摔碎。”

穆宏毅脱鞋上炕,“公主殿下,小的要睡觉了,你不走是打算与小的同床共枕?”

“你坏死了,你就在这些事情上卡我,说吧,什么条件你给我撑腰。”宓妃嘟着嘴老大不高兴。

“找你的‘徐诚哥哥’去吧,老子不伺候你了。”穆宏毅把上衣一脱,光了精壮的上半身。

宓妃一下捂住眼,娇嚷起来,“本公主还在呢你这个流氓,快穿上。”

穆宏毅嗤笑,“捂什么捂,你的嘴我都亲过了,最隐秘的地方我也都看过了。”

“可我没看过你的啊,我这是非礼勿视。”宓妃红着脸争辩。

“想看?”

“我看了,你明天给我撑腰?”宓妃露出指缝偷瞄。

“想得美。”

“那你提条件吧。”宓妃哼了一声。

穆宏毅拍了拍枕头躺下,把宓妃用大长腿往一边扒拉,“你自己想想你除了你自己还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吧。”

“不行,没结婚呢,不干。你都要把我挤下去了,明明里面还有那么大的空,你故意找茬是吧。”宓妃气的穿鞋下炕,站地上瞪躺着的穆宏毅,凶巴巴的道:“我给你做好吃的,芙蓉杏仁酥,松子百合酥,枣泥酥饼,行不行?你不答应我真生气了啊,我明天不跟你去登记!”

穆宏毅撑不住笑了,“上来,像我在厨房里那么亲你,你亲我,亲的我满意了,我明天给你撑腰。”

“呸!”宓妃直接唾沫星子喷他脸上,小脸红的玫瑰花似的,头发却乱糟糟如鸟巢,“我找爷爷去。”

穆宏毅拉住她的细胳膊闷笑,“你等等。”

“怕了吧。”宓妃得意的转身,头上的一撮呆毛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逗的穆宏毅眼睛都跟着笑了。

第42章 鸡蛋羹

炎炎夏夜,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老穆家的门被敲响了。

“谁啊。”王美凤从堂屋出来,站在厦檐下喊话。

“是我,秋淑媛,我来找宓妃的。”

王美凤往亮着灯的西厢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意味深长,过来人的贼笑,“宏毅,有人找,赶紧出来。”

宓妃一巴掌糊穆宏毅脸上,从他怀里挣出来捂住嘴就跑出了屋,穆宏毅擦了下嘴下炕,弯腰抱起宓妃的洗澡水跟着出了门。

门口,秋淑媛拿电灯照宓妃的脸,见她嘴巴红艳艳略显肿胀就哼笑起来,“干什么好事了?”

宓妃挡住灯光,“别照我,照的眼睛难受。”

秋淑媛移开电灯,把手里端着的碗递给宓妃,“给,鸡蛋羹,吃吧。”

“咦?你这么好?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什么事儿。”宓妃闻了闻味儿,拿勺子舀了一小点放嘴里,“还行,有芝麻香。”

“没事不能来看看你?”秋淑媛白了宓妃一眼,“我警告你啊,你和他没结婚不能干那事,更不能未婚先孕,你可是知识分子,要点脸。”

“滚,我要你提醒。”宓妃把鸡蛋羹往秋淑媛怀里一塞就要回去,秋淑媛忙一把拉住她,“嘿,有了靠山脾气也大了啊,给我回来。喇叭里说明天要你去大队部开会你听见了没有,怎么想的跟我说说。”

“反正我又没偷,开会我也不怕。”宓妃眸光泛着点冷,“别说那本就是我的东西,就算那不是我的,我也不屑偷,什么好东西我没见过,这镯子到底丢没丢还得两说呢。”

“你不就想吃我给你炖的鸡蛋羹吗,我现在给你炖了,还撒了芝麻在上头,很香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吃,你赶紧吃了,吃完我还要把碗拿回去呢,”秋淑媛又把鸡蛋羹塞宓妃手里。

“秋淑媛,我发现你这个人特别特别矛盾。”

“是个人就都矛盾,人本来就有很多面,我就这脾气,咱们从小一块长大你还不了解我?学会跟我生气了是吧。”秋淑媛又白了宓妃一眼,笑呵呵的道:“我来的时候又和杜丽红吵了一架,把她骂哭了。要我说,杜丽红那镯子根本就没丢,你记得不,在此之前她戴着那镯子去过一趟镇上邮局,临走她故意跟咱俩炫耀过,回来后你注意没注意,她那镯子还在不在她手腕上?”

“我才没功夫看她的手腕呢,我怕多看几眼就想夺过来摔了。”宓妃咽下一口鸡蛋羹轻哼了一声。

“我也想给她摔了。你刚洗完头怎么也不梳梳,弄的跟鸡窝似的。”秋淑媛以指带梳给宓妃捋头发。

“疼疼疼,你轻点。”宓妃有点心虚的躲闪,原本是鸟窝来着,被那王八蛋揉搓的成鸡窝了。

“这么大个人了,生活不能自理跟白痴似的,幸好有穆宏毅那傻子把你接收了,我可算把你这累赘摆脱了。”

“你才白痴,你才傻子。”

“呦,这才几天就向着你未婚夫了,他给你灌什么*汤了,连你的徐诚哥哥都忘到脑袋后头去了,我说什么来着,你对徐诚原本就不是男女之爱,听我的话没错吧,我看人还是有点准的,那个穆宏毅看起来虽然冷酷,可还是很疼你的吧,看把你嘴都疼肿了。”

宓妃羞极恼怒,“你才是不要脸,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许说。”

“行行行,我不要脸。头发不干你别睡觉啊。”秋淑媛叮嘱。

“知道了,啰嗦。”宓妃忽然意识到什么,笑嘻嘻的碰秋淑媛一下,“才两天没跟你睡,你不会是想我了吧?”

秋淑媛嘁了一声,“自作多情,我巴不得永远不见你。再说,白天你还跟我吵嘴来着,我想你?说正事,咱俩在农村没根基,出身又不好,你别耍公主脾气,你得哄着点穆宏毅,至少今晚上你得下功夫把他哄好了,他明天无论怎样才会向着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还用你说,要不然我会让他亲?哼。你就会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找我茬。”

“揭过去了揭过去了,咱俩怎么闹那都是小事,偷盗可关乎你的声誉,还有你往后在他们老穆家的地位,因为咱俩出身不好,要是没靠山你信不信那些狗屁村官不分是非对错就往咱俩身上扣帽子。”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秋淑媛冷笑一声,“你觉得杜丽红为什么要弄这一出?”

“那镯子要真还在她自己手里,那就是怕我嫁给穆宏毅,我向着你给你弄名额呗,其实她真的想多了,我怎么会向着你呢,你那么讨厌。”宓妃闹不懂的咬住勺子,“咱俩之前明明还打过架来着。”

“那你说,你讨厌我多一点还是讨厌她多一点。”

“她。”宓妃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

“这不就结了,而且,我还替你跟赛金花打过一架呢,她比你精。”

宓妃想了想,笑道:“那我知道了,现在事情闹大了,要开会讨论这事,把事情弄的穆宏毅想帮你都没法儿帮了,她有一点就胜过你死命干活千倍百倍,她比你出身干净,圆圆姐,你做好准备吧,你输了。”

秋淑媛冷笑,“我当然知道,她就是因为干不过我才使阴招的,卑鄙。”

“那你怎么办?让徐诚哥跟她一起回城?”

“她想得美,我…”秋淑媛不经意抬头看见有人影过来了,忙拿电灯照,“谁?”

“我。你谁啊,站我毅哥家门口干什么?”穆宏江拽着赵狗剩的领子走近。

这时,半关的门开了,穆宏毅走了出来,把宓妃和秋淑媛都吓了一跳。

“你吓死人了。”宓妃拍着小胸脯瞪他。

“是心虚吧。”穆宏毅淡淡扫了宓妃一眼。

“谁心虚啊,我们又没说你坏话。你才是小人,你偷听我们说话。”宓妃怒。

“呵,我只是刚好出来看看而已,你这么久不回去我还以为你被狼叼走了呢。”

“哪有很久,就说了一会儿而已吧。”宓妃看秋淑媛,秋淑媛退宓妃身后去假笑,“支书,晚上好啊,我就找宓妃说点小事。”

穆宏毅没理她们,看向穆宏江,“都跟我进来。”

宓妃和秋淑媛都有点心虚,他一个“都”字,她俩也灰溜溜的跟了进去。

西厢,赵狗剩跪在地上哭的眼泪鼻涕糊的满脸,“我真没偷,镯子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那你跑什么?”穆宏江转头看着穆宏毅,“毅哥,我看他要跑才把他抓过来的。”

“袁卫民冤枉我,非让我交出金镯子,他爹村主任又在喇叭头子里喊明天开会,我怕袁卫民把我捅出来,我就算没偷,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我不跑才傻。毅哥,我真没偷,你们可以去我家翻,我家穷的连老鼠都不来安家,要不你们问我奶奶也行,我、我是好吃懒做,可我胆子小,除了噌别人点饭吃,我长这么大真没偷过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也就偷村里的鸡鸭打打牙祭,其他的真不敢干。”

“江哥,我求求你,你去我家跟我奶奶说一声我没事,我怕她出来找我,大半夜的再走丢了,毅哥,我求求你们了。”赵狗剩“嘭嘭嘭”给穆宏毅磕了三个响头,涕泗横流。

宓妃见他被揍的鼻青脸肿怪可怜的,“也许真不是他偷的。”

“可蛇是他放的,也不能轻饶了他。”秋淑媛恼怒的道。

“镯子不是他偷的。”穆宏毅沉思了片刻道。

赵狗剩喜的抬起眼,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毅哥你相信我?”

“你今晚跟我睡,明天跟我一起去大队部。宏江,你去赵狗剩家跟他奶奶说一声。”

“好的毅哥,我马上去。”

“今晚上辛苦了。”拍了拍穆宏江的肩膀。

“就这么相信他了?”秋淑媛不敢置信。

“我觉得他还算孝顺,再说他被袁卫民凑成那样都没拿出来,应该就真不是他偷的,虽然他长了一副偷鸡摸狗的脸。你等一下。”宓妃拿着鸡蛋羹的碗去了厨房,不一会儿装了一碗土豆炖鸡递给秋淑媛,“晚饭剩下的,拿去明天当早饭吃吧。”

“算你还有良心,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