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争已经像狗一样趴地上开始捡了,一边捡一边咳嗽。

“怎么,你不要?”

“要要要,再来点也要,要不我给你学个狗叫你再撒点?我的散财娘子哎。”李力争抬起仿佛常年睡不醒,有着浓重黑眼圈的眼,滴溜溜转着往宓妃脚下爬,宓妃恶心透了。

“拿上钱滚,以后宓园再也不欢迎你们进来,滚。”

穆宏毅提着李力争的领子往外一扔,满眼厌恶,“滚。”

李力争很瘦,敞开的胸膛肋骨都清晰可见,穆宏毅看着他这样不知道怎么的太阳穴就是一跳。

之前在车上被穆丽佳羞辱了一顿,现在又被宓妃羞辱了一顿,穆巧丽眼眶一红,扯着李国华就想走,可李国华却跟他一个样儿,见钱眼开,蹲地上就开始捡钱。

“妈,有钱不捡是傻瓜。”

“你们爷俩还要不要脸啊,我的脸都让你们给我丢尽了,李力争我要跟你离婚。”

“妈,你要敢跟我爸离婚,给我找后爸,我就去吸|毒、玩|女|人、赌|博,我就变坏。”

穆巧丽气个倒仰,抬脚就走,“我不管你们了。”

李力争和李国华父子俩捡完钱就被撵出了宓园。

一家子搅事精走了,用餐时宾客尽欢。

几日后,一个穿着一身旧的中山装,面目苍老的中年老男人找上了珠宝店,那时宓妃正和穆宏毅商量买回宓氏产业的事情。

“是宏毅吧,我是你袁二叔啊。”袁二牛胳膊下夹着个有些破旧的黑皮包,弯着腰和穆宏毅说话。

穆宏毅有些诧异,眼前这个满面忧愁,两鬓斑白的老头是上梨村那个牛气哄哄,和老穆家别苗头的袁二牛?

“袁二叔,您跟我到办公室说话吧。”

“哎,好。”

袁二牛忙点头应和。

办公室里,宓妃见有人来,把放在沙发上的腿放了下来,摆正了坐姿。

“宓妃,袁二叔来了。”

袁二叔?哪个袁二叔。

宓妃一见来人,想起来了。

“这是你媳妇吧,我都不敢认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袁二牛恭维道。

哈,这是袁二牛会说的话?宓妃诧异又觉好笑。

穆宏毅请袁二牛坐在对面沙发上并给他倒了杯水,“袁二叔,您怎么找来的?”

袁二牛捧着水晶杯多瞧了几眼,有些愣神,听了穆宏毅的问话忙回答,“啊,是,咱们村都传开了,说你们老穆家飞黄腾达了,在上沪立住脚跟了,还说你们老穆家不忘本提携同村的人,在你们这挣了钱的年年回家都说你们的好,我、我就打听到了。”

宓妃一听心里已然猜出个大概来了,她不想管,就拿了本杂志坐一边看去了。

袁二牛一看宓妃的态度忙从黑皮包里拿出了几张纸来递给穆宏毅,“你们别误会,我来是…村里不是实行包产到户了吗,这是分给你们家的地,按个手印就行了。”

穆宏毅讶然,“袁二叔,您有什么困难您直接说吧,能帮的我们就帮。”

袁二牛老眼一红就掉下泪来。

穆宏毅忙抽了张纸巾递过去,“袁二叔您慢慢说。”

宓妃禁不住也放下杂志看着袁二牛。

“前年有个服装厂的经理也到咱们村去招工,他脖子上,手腕上都带着大金链子,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一看就是有钱人,不知道怎么的就和我们卫民说到一块去了,又是送钱给卫民又是结拜的,两个人好的穿一条裤子,他让卫民跟着他来上沪闯闯,卫民就来了,可都两年了,卫民一点消息也没往家里捎,还有我们老袁家跟着出去的几个闺女也没有音信了,我们心里越想越不踏实,实在没办法了就来求你们帮忙找找,你们在上沪有人脉,求你们帮帮忙,我家就这一根独苗,可不能出什么事儿啊,我这一出来才知道,路上实在是不太平,宏毅啊,你说是不是在路上被人给…”

袁二牛眼巴巴的瞅着穆宏毅。

“路人是不太平,可袁二叔您也别想的太悲观,改革开放以后多少下海的男人一去深圳、海南那边就两三年没消息,兴许卫民是找着发财的营生了,您就等着享福吧。”

袁二牛摇头,“卫民不像你有本事,我不指望他挣大钱,我就求他能平平安安的回家就行了,宏毅啊,你帮二叔在上沪打听打听行不行?”

穆宏毅点头,“这个没问题,您还记得是什么服装厂吗,上沪服装厂不少。”

“叫什么翩妮丸服装厂,说是一个有名的外国品牌,咱也不懂。”

宓妃忽然轻笑,“听着怎么像骗你玩。”

一霎气氛就僵住了,袁二牛双手抖的厉害,“不会吧,是个外国名字,外国名字不都是很拗口吗,这个斯那个妮的,宏毅媳妇啊,你不能胡说。”

宓妃笑了一下,“我刚才听差了,回头让宏毅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这个工厂就知道了。”

“哎,一定会有的,一定会有的,是吧,宏毅?”

穆宏毅觉得自己这个头点不下去就含混的转移话题,“袁二叔你吃饭了吗,正好中午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不用不用,我带了豇豆馍馍,垫补垫补就行了。”

“您别客气,咱一个村的,远来是客,我请您吃顿饭没事的。”

穆宏毅起身拿上了自己的西装,宓妃懒怠动弹,“外头热我不去了,你给我带个饭盒回来吧。”

“好。”

第110章 得病

夜晚降临,舞厅像是焕发了生机,喧嚣热闹,灯红酒绿。

描眉画眼的女郎们穿着无袖衫小短裤在跳舞区跟着音乐疯狂扭动,男人们跳着跳着就往女郎们身边挤,身体贴着身体。

昏暗的区域,一些人聚在一张桌子上吸|食着白色的粉末,昏昏然醉生梦死。

杜丽红挤到李力争身边坐下,手不老实的去撩拨,“怎么样,想我了吗?”

李力争眼前有一瞬的眩晕,他咳嗽了两声发出一声猥琐的笑,左右看看低声问,“赵狗剩不在?”

“在包间里和人谈判呢。”杜丽红低声回答,整个身子往李力争怀里靠。

李力争一把搂住杜丽红站起来,踉踉跄跄就往厕所那边走,等进了厕所,厕所里头已经有好几对在干那事了。

李力争把杜丽红往墙上一压就开始脱|裤子,杜丽红老实的趴在冰冷的墙上静静等待着,脸上带着笑,眼神怨毒糜烂。

可她等了一会儿就等到李力争骂了几句脏话。

杜丽红转过身来看着李力争,假装关心,“你怎么了,不舒服啊?”

李力争咳嗽了一声,“可能感冒了,今天就这样吧。”

“我也听见你咳嗽了,你去医院看看吧。”

“看了,我就感个冒那狗屁医生非得让我验血,我明早上得去拿报告,今晚上就这样啊,兴致不高,我走了。”在杜丽红跟前丢了人,李力争胡乱往她胸|衣里塞了点钱就开门出去了。

这时候舞厅里却乱套了,赵狗剩铁青着脸指挥人把小姐们从后门带出去。

李力争一见这架势也赶紧熟门熟路的从后门跑了。

杜丽红叼着烟儿走近赵狗剩,“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这帮死条|子。”

赵狗剩冷冷看了杜丽红一眼。

杜丽红被赵狗剩看的有一瞬的心虚,强笑道:“震天,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又不是我举报的。”

“你要不是豆豆的亲妈,我早弄死你了,滚。”

杜丽红有恃无恐,笑笑,好脾气的道:“震天,你别生气啊,我马上滚回家给豆豆做饭去。”

杜丽红一走,舞厅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一眼看去很良家。

这时候警|察推门进来了,“搜查,扫|黄,都不许动。”

宓园,花园卷棚。

“爷爷,我把袁二牛安排在职工宿舍了,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他找找袁卫民、袁立冬他们的下落。”

穆长胜躺在躺椅上抽烟轻轻“嗯”了一声,“是这样,咱能帮的就帮一点。”

穆宏毅点点头,“爷爷,袁二牛跟我说了袁卫民被骗的经过以后我脑子里先想到的就是,这事妥不了是赵狗剩干的,我就问他,跟着那个招工的经理走的都是谁家的闺女,之前是不是都得罪过赵狗剩,袁二牛当时脸色就变了,问我是不是赵狗剩混出人样来了,我说是,袁二牛的脸色当时就吓白了,还问了我赵狗剩的舞厅在哪里。”

穆长胜叹了口气,“一报还一报啊。”

“爷爷,我一直在怀疑赵狗剩是怎么发家的,现在看来我怀疑的没错,他手上应该是有人命的,安安很有可能是…可惜现在没有证据指证他,而且我不信他的舞厅那么干净,扫了几次都没什么发现。爷爷,我怀疑官商勾结。”

穆宏毅记得,在上一世,贪|污腐|败从包产到户开始,官倒滋生于改革开放,这些人利用职务之便和商人勾结,利用价格差异倒卖商品,后来实在不管不行了,国家才制定了投机倒把罪。

八十年代,车匪路霸横行,非法组织林立,而上沪,从民国时期就是很有名的帮派集中之地,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赵狗剩。

“这种事情你得跟你岳父说一声,让人盯着赵狗剩的舞厅是你岳父亲自下达的命令吧,可现在却一无所获,要么是赵狗剩真清白,要么是下面的人对你岳父不满。”

穆长胜一语惊醒梦中人,穆宏毅一下站了起来,“爷爷,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找岳父商议。”

“去吧。”

晚上吃过晚饭,翁婿俩就关屋里说话去了,还惹得宓妃怪奇怪的。

两人躺床上时,宓妃趴穆宏毅胸膛上就笑眯眯的问,“你和我爸说什么呢,神秘兮兮的。”

穆宏毅把宓妃垂下来的青丝掖到她的耳后轻笑,“说怎么抓坏人。”

“把安安淹死的凶手找到了?”宓妃忙问。

“目前还只是猜测,需要证据,不能轻举妄动。”

“还是秋淑媛怀疑的杜丽红?”

“嗯。”穆宏毅手开始不老实往宓妃睡裙下头摸。

宓妃拍掉他的手,“别闹,今天不舒服,累得慌。”

宓妃枕着穆宏毅的胳膊躺下,“你说杜丽红怎么变成那样了,上次在舞厅见到她,我真没敢认,脸上不知道涂了多厚的粉,白的跟鬼一样,她一说话我都看见有粉末往下簌簌的落了,还有她那个发型,简直不忍直视,丑死了。”

“如果她在五年前就跟了赵狗剩,变成现在这样我倒是能理解,赵狗剩挣下现在的家业皮壳里头不知道多黑,杜丽红是他的牺牲品也说不定。”穆宏毅想到了不好的地方。

“怎么说?”宓妃追问。

穆宏毅亲了宓妃一下,翻身把她压下,“等抓到了问问就清楚了。”

“讨厌,你轻点。”

第二天早上,医院。

“你得了艾滋病。”

“啥病?”李力争往前倾了倾身体。

医生带着口罩立马往后退了下椅子,椅子发出吱嘎一声刺耳的响动。

李力争一看医生的态度,一张眼圈泛青,蜡黄干瘦的脸渐渐发白,“你往后退干什么,传染啊?”

医生点了下头,“你这是绝症,是一种危害性极大的传染病,目前我们医院也没有专门治疗这种病的药。您请出去吧,下一个。”

“什么玩意,绝症是什么意思?”李力争猛的站了起来,浑身开始颤抖。

医生也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李力争,“你别激动,我们医院能力有限,你要是有钱你去美国治疗吧,这种病最开始被报道出来就在美国,美国比咱们国内的医疗水平高出很多,你还是很有希望的。”

“我草你麻痹!”

李力争惊惧之下,跳起来就想打人,青筋根根在额头上爆起,却忽然昏倒在地。

这天早上淅淅沥沥下了点雨,中午的时候天气凉爽,花园里百花盛开,蝴蝶飞舞,宓妃兴致一起就在水榭里摆了琴案,点了奇楠香,弹琴给穆宏毅听,这还是穆宏毅第一次听宓妃弹琴。

穆宏毅坐在一把玫瑰椅上,看着穿了一件红梅色裹胸长裙,外罩一件薄透的珍珠色广袖长衫的宓妃愣了,那仿佛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仕女真是宓妃吗?

他忽然想起,宓妃跟他说过很多遍的那些话。

“本公主是大楚帝国长乐嫡公主,你爱信不信。”

“我是她又不是,我是长乐公主,是她的前世,她是我的后世。”

“本公主命令你…”

一曲毕,余音袅袅,鸟雀落在四季海棠花上叽叽喳喳的啼叫。

宓妃一抚袖笑着在穆宏毅跟前转了一圈,“你傻了不成?”

穆宏毅握住宓妃的手刚要问些什么,这时候林若玉来了,急匆匆的催促,“赶紧去学校一趟,雷霆兄妹三个和人打架了。”

“哎,怎么又跟人打架了?”

“那肯定不是咱家孩子的错,肯定是有人欺负那俩小的雷霆才和人打的,快去看看。”

“好,我们马上去。”

宓妃也担心孩子害怕,衣服也不换了,跟着穆宏毅就走。

林若玉跟在后面喊,“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换了衣裳再去啊。”

两口子开车一到学校就被直接请去了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左边两把椅子上坐着赵狗剩和杜丽红,右边三把椅子上坐着穆雷霆、穆卿卿和穆曜曜,三个孩子小大人似的端坐着,一点不惧对面胳膊上纹着条黑龙的赵狗剩。

不过曜曜一看见宓妃和穆宏毅来了猛的就从高高的椅子上跳了下来,欢喜的扑上来,“爸爸妈妈。”

穆宏毅摸摸曜曜的头,领着孩子走了过去,穆雷霆跳下椅子就道:“妈妈你坐这里。”

宓妃坐下拉着穆雷霆的手看向站在赵狗剩和杜丽红中间的男孩,见男孩额头上破了油皮就先道:“这是豆豆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我和你爸妈是旧相识了。”宓妃看向消瘦的杜丽红,“我们雷霆是和你们家豆豆打架了,为什么打的?如果错在我们雷霆我绝饶不了他。”

赵狗剩笑笑,“嫂子,是我们豆豆不懂事,我在这里替我们豆豆给你们赔个不是,这事就算完吧,错在我们豆豆,可我们豆豆技不如人反被雷霆打了,你看看豆豆,都破皮了,你们家孩子一点事儿没有。”

赵狗剩又看向穆宏毅,“毅哥,你看行吗?”

“不是我的错,我是替妈妈报仇,他妈欺负我妈妈了。”豆豆理直气壮的大声喊,“我要保护我妈妈不被人欺负。”

“我们怎么欺负你妈妈了?”穆宏毅轻声诱哄。

杜丽红把豆豆拉怀里捂住嘴,嚼着口香糖站起来道:“行了,不就打个架吗,没打死就不算大事。我们还有事儿,走了。”

校长这时候站出来和稀泥,“既然你们两家是认识的,那就好办了,你们两家私了吧。”

穆雷霆黑着脸拉了拉宓妃的手,“妈,他带刀子上学,差一点就戳瞎妹妹的眼睛,不能轻饶了他们。”

宓妃蓦地把卿卿揽到怀里仔细打量,“伤着哪里没有?”

卿卿摇头,眼眶红红的,奶声奶气的喊妈妈。

宓妃恼了,瞪向杜丽红,“你有什么怨什么恨都朝我来,让孩子替你报仇,杜丽红,你怎么那么无耻呢。”

杜丽红把口香糖往地上一吐冷冷道:“我都这样了,我还要廉耻干什么,给谁看啊。是,就是我让豆豆替我报仇的,我就看你不顺眼,我就想恶心你,怎么了?你打我呀。”

“你!”

赵狗剩抬手就给了杜丽红一巴掌,“啪”的一声打的杜丽红捂住了脸,打的办公室的气氛忽的凝滞,只有赵狗剩还笑的出来,“嫂子,你别生气,我回去教训她。回头我就亲自上宓园给你们赔罪啊,我先带孩子回去了。”

前一秒赵狗剩还是笑的,后一秒,拉着豆豆,拽着杜丽红,在和穆宏毅擦肩而过的时候一张脸就阴冷了下来。

第111章 贿赂

“咣”的一声赵狗剩把房间门关上了,杜丽红一点不惧,翘起二郎腿坐在红皮沙发上,打火抽烟,“要打我啊?要打就快打,打完我回屋睡觉去。”

赵狗剩一把揪住杜丽红的前襟把她揪起来,阴冷的看着她,“臭婊|子你给我安分点。”

杜丽红往赵狗剩脸上喷了一口烟,“我原本是个良家女,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样的,震天,你现在又想让我变回去我办不到啊,我怎么变?从你把我送上那些老大的床开始,我就变不回去了。”

“当年要不是你鼓动我,我会一时冲动…杜丽红你这条毒蛇!”赵狗剩“啪啪”给了杜丽红两巴掌,随后嫌恶的将她扔到了沙发上。

杜丽红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才又有了声息,她所幸往沙发上一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赵狗剩,“怨我?当年要不是你自己气盛自负,想和穆宏毅一较高下,找他的茬,你会听我的?好好好,怨我,怨我我就担着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臭婊|子,你做的那些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报复他们我不管,可你要敢把我这些年辛苦打下的基业毁了我就剁碎了你,你可是亲眼见过我剁人的,嗯?”

杜丽红嗤笑,“你的基业?什么基业,空中楼阁而已。把柄还攥在别人手里呢,可怜你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抢而已,什么时候你没用了,你的死期就到了,跟我提基业,可笑。”

赵狗剩被激怒,抬脚对着躺在沙发里的杜丽红就是一阵狠命的狂踹,踹完就甩门而去。

杜丽红趴在沙发上,一呕呕出一大口血来,她五指分开抓了一把自己吐在地上的血,高高扬起,黏稠的液体沿着她骨瘦如柴的手指往下淌,滴落在她涂抹了厚厚粉饼的脸上,白的像干涸的脑浆,红的…是血。

她忽然用黏了血的手一把抓掉头套,露出了她满是白皮疹的头皮。

她忽然大笑,狰狞似鬼。

“我要死了,你们都要给我陪葬,咱们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