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白富美 作者:素昧平生v

文案:

村里那个穷得出不起一分彩礼、不学无术还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居然讨上了一个又俊又有钱的城里媳妇!

又俊又有钱的白富美赵兰香重生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麻溜地去找老公。

上辈子他们相逢于彼此微末的时光,他饱经沧桑,而她伤痕累累,余下的岁月里彼此互相取暖,温馨舔舐。

这辈子她决定要给这个男人一个美好的开头,让他避开明枪暗箭,走上光明大道!

然而……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那稳重儒雅的老公,年轻的时候居然是这样一个又凶又冷漠的刺头混混

糙男人不耐烦地把白富美压在玉米地里,拍了拍她嫩生生的脸蛋,凶狠地说:“知道吗,再惹我你就跑不掉了。

【阅读指南】

1:乡下二流子VS城里白富美

2:这是一篇披着年代文壳子的美食文,全文好吃好吃。吃货了解一下?

3:1v1,甜文。

内容标签: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兰香贺松柏

第001章

赵兰香腮边的泪珠滚滚,眼眶通红。

她握着病床上那只宽厚又温暖的手,泣不成声。

“兰香,你已经不小了,不要跟个孩子似的哭鼻子了。”

床上躺着的男人吃力地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浑身却抽不出一丝力气。

他老了,这几十年来的堆攒在身上的旧伤齐齐袭来,病魔迅速打倒了他。年轻时候遭受的十几年监狱生涯,换来了一个久病沉疴的身体,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

他朦胧的老眼眷恋地再望了眼妻子,她虽然跟他一样变老了,但依旧那么美丽。

那温柔的眉眼笑起来,弯弯的像一道月牙,也是他最爱的模样。

“笑一笑给我看?”

赵兰香抹掉了眼泪,勉强地冲床上的丈夫笑了笑。

贺松柏满意地阖上了眼。

她捂了嘴压抑的哭声越来越大,眼泪溃不成堤。

旁边的何秘书扶了扶金丝眼镜,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他艰难地安慰道:“夫人,请节哀。董事长给你留下的遗产,稍后会有律师来跟您详谈。”

何秘书望了眼床上断了气息的男人,敬畏又惋惜。

这个男人的一生可谓励志而又坎坷,出身贫寒,十九岁就进了监狱,蹲了十年的牢狱,出来后白手打拼十年,愣是从一个毫无背景的穷小子翻身变成商业巨鳄,把一堆经验深厚的老牌商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堪称一段传奇。

……

赵兰香的颊边蓦然地垂下了两行泪,赵母冯莲擦了擦她红彤彤的脸蛋,嘟哝地戳着她的额头道:“发个烧也哭,娇气成这样让你爸见了,又是一顿训。”

赵兰香睁开了眼睛,怔怔愣愣地盯着冯莲半天。

冯莲叹了口气,又说:“这年头嫁谁不是嫁?我跟你爸见的第一次面还是在打结婚证明的时候,那根本就是两眼一抹瞎。日子还不是好好地给过下去了?”

赵兰香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内心沉浸在痛失丈夫的悲恸中,久久不能缓解过来。

只是她做梦,怎么稀里糊涂地……梦见了年轻时候的母亲?

冯莲见女儿不搭理她,还以为她是真的倔下了脾气,心里恨上了她。她又戳了戳女儿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

“毕竟也是打小订下的婚事,说推就推你爸也不好做……人家父母可是你爸的上司哩!”

赵兰香的额头一痛,终于正视起母亲的碎碎叨叨,赶紧爬了起来。

她眼尖地发现了桌上的日历,1976年,4月16日。

赵兰香心里大骇,震惊得久久都不能回过神来。

“妈,你先出去,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

冯莲看着养了十七年、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如今一幅病恹恹的模样,还这样细声软语哀求着她,饶是她也忍不住心软了,硬不下心肠再逼孩子。

赵兰香在震惊中回过了神来,她回到了四十年前!

四十年前,她看上了又高又酷的兵哥哥蒋建军,脑子里想着的全都是怎么让蒋建军接受她,自然不肯答应父母给订下的亲事。

也是在这一年,她终于死缠着他结婚了。

可惜蒋建军心底的人不是她,赵兰香接二连三地流掉了两个孩子,最后冷了心,清醒过来跟蒋建军离了婚。

赵兰香看着桌子里盛满的营养品,蒋建军这段时间负伤住院了,这些都是她买来给他补身体的。

赵兰香眼里划过一丝凉意,好在她回来的时间点早,否则再晚个半年,这辈子又搭上了那个渣,她会气得死不瞑目的。

蒋建军是她的前夫,也是离开了他,她才有幸碰见了贺松柏。

但现在不是纠结蒋建军的时机,赵兰香记得,就是在这两年老男人失手把人打死了,被关进了监狱!

她把麦乳精、蜂蜜、奶粉全都收到行李袋里,又装了几件衣服。

她要赶紧去找那个老男人!

……

赵家的父母得知女儿趁着自己不防备,自愿报名了“上山下乡”,已经回天无力了。

既然下了乡,赵兰香跟曾行长家公子的婚事也意味着泡汤了。

赵永庆差点气得吃不下饭,黑沉着一张脸,教训她:

“你是嫌翅膀硬了,我们管不着你了是吗?”

冯莲有点伤心,一边帮女儿收拾着行李,一边碎碎念:“你爸好不容易让你躲过这次征召,你偏还主动去报了。我的妞妞啊,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干得动农活吗?”

赵兰香看着关心她的父母,心里流过一阵暖。

“下乡是件光荣的事啊,家家适龄的青年几乎都下乡去了,偏我呆在家里,爸脸上也没光。”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绝对不给你们丢脸。”

赵永庆看着自个儿一脸坚定的女儿,心里倒是没那么气了,让她去吃吃苦也好。整天被她亲娘惯得都不像样!

在他看来,下乡如果能磨练磨练女儿的意志不失为一件好事。实在不行他也可以疏通一下关系,把女儿分配到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你哭啥哭,抓紧时间给她收拾收拾行李才是正经事。”

赵永庆黑着脸瞪了妻子一眼。

他转而对女儿说:“既然这是你的选择,以后最好不要发电报回来诉苦,我跟你妈手没伸得那么长!”

小虎子蹦蹦哒哒地跑到姐姐的身边,抱着她大腿,眼泪要掉不地掉蓄在眼眶里,抬头望着她抽泣,“大妞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吗?”

赵兰香把弟弟抱了起来,亲了一口,“是啊。”

小虎子埋进了她的脖子里,嗷嗷地哭起鼻子来,那委屈的小模样看得赵兰香有些哭笑不得。眼前的这个奶娃娃,竟然长成了以后人人都怕的黑面神,揍起蒋建军那个渣男来毫不手软,真是不可思议。

她使劲儿地抱了抱小虎子,把自个儿身上的糖果摸出来全给了他。

小虎子的眼泪滴到了她的衣服上,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赵兰香知道弟弟是误会了,抚摸着他软软的头发。解释说:“不是外公外婆的那种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等过年姐姐还是会回来的。”

赵永庆听了女儿的话,从鼻孔里挤出深深的一哼,“你还知道自己回得来?”

赵兰香点头。

她要去的地方是N市,离他们这里并不算远,一天的火车就能抵达。而且她也算过了,再过一年知青返城的时间也就到了,他们这一批去得晚的,还真没有前边几批知青受罪。

退一万步来说,要真吃了苦头……那边不是还有她男人么。

晚上,赵永庆从兜里掏出了一叠钞票,数出一百块钱出来,严肃地教训女儿:“去乡下了认真听指导员、领导的安排,好好跟别人相处,你拿这些钱去买点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

赵兰香接过钱,甜甜地叫了声爸爸。

赵永庆最受不了女儿这样撒娇地叫她,黑脸没绷住,松缓了。

赵兰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加上长得又可爱,粉嫩嫩的跟福娃娃似的怎么看怎么招人疼,赵永庆以前还是银行里普通员工的时候,就把女儿带去上班,用条布袋把她绑在身上,就这样年复一年地把她带大的。

桌上整齐地放着十张大团结,一只大手把它挪到了女儿的面前。

能随便从兜里掏出这百来块,赵永庆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他赶上了六十年代大学生潮的末班车,几年后高校就停止招生了。随之而来的,这一纸文凭也变得值钱了。加上赵永庆人也肯努力,吃苦耐劳,干到现在已经是银行的经理了,一个月领10级的工资,七十三块五毛钱,足够全家人过得滋润滋润的了。

不过赵永庆这样大方地掏出一百块给赵兰香,赵兰香还是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冯莲这时也收拾好了女儿的行李,把四季的衣服都带上了,“明天等我下班了,带你去挑点生活用品吧。”

赵兰香乖乖地应了。

……

一心一意想着飞奔下乡挽救自家男人的赵兰香,早就把蒋建军这个渣男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不慌不忙地仔细挑着自己下乡用的物品,什么棉布绒布的确良买了几捆、麦乳精奶粉阿胶买了好几袋,手套卫生纸百雀羚雪花霜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一件都没落下。

那个讨厌的老男人经常在深夜跟她低语,“你要是见到那时候的我,保证连眼风都不带一个甩的。”

“那时我又穷又窘迫,狼狈得连条狗都不如,最大的愿望就是吃上一顿白面馍馍,穿过的最好的衣服还是捡别人的。庆幸遇见你,是在我有能力的时候。”

赵兰香打生下来就没尝过饥寒交迫的滋味,自然是心疼得无以复加,紧紧地搂住老男人,跟他许空头支票:“那时候我家里经济比较宽裕,如果我能遇见你,保证让你顿顿吃饱来,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赵兰香添置下乡用品的时候,脑海里浮现起过多年前的这一幕,多捡了一些给老男人用的东西扔到自己的篮子里。

她哪里想得到有一天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居然可以实现了。

第002章

一周后。

志愿下乡的初高中毕业生们人人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坐在汽车里,含泪挥手告别了家乡。

在一群乌泱泱的黑脑袋中,赵兰香准确地找出了赵永庆和冯莲的所在,冲着他们甜甜地笑了。赵永庆紧绷着严肃的脸,冯莲抱着小虎子,车子发动的那一刻,小虎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两只小手臂举着一直往前抓,像平时要姐姐抱那样。

原本赵兰香并没有离愁别绪的,也被小虎子闹得鼻子一酸,眼泪险些坠下来。城市很快地在她的视野中迅速倒退,最后被满眼的绿水青山代替。

下了汽车后,带队的指导员念着名单,念了十来个人出列,分去N市的青苗公社。蒋丽赫然也在列,看见赵兰香的时候也是一震,旋即脸上排斥的意味浓浓。

赵兰香不由地感叹自己跟蒋家人的缘分。

眼前的这人正是赵兰香上辈子的小姑子,出身高干家庭,眼高于顶的从来没瞧得起赵兰香,挑剔又高傲,时常故意作出一堆烂摊子给她收拾。以前为了家庭的和睦为了蒋建军,她都忍了这个大小姐,如今……

赵兰香权当做没看见,把人当成空气,沉浸在要去见贺松柏的喜悦之中。

汽车、火车、牛车倒腾地着换,赵兰香抵达河子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的事情了。

赵兰香特意在下火车前特意换身衣服,进了村说不定就能见到老男人了。

第一次见面,怎么可以寥寥草草?

她换上了新衣裳后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就焕然一新了,干净整洁,跟满车穿得皱巴巴的知青看起来就是格外地不一样。

蒋丽被长途汽车折腾得一脸菜色,来到河子屯的时候已经变成一只软脚虾,连瞪赵兰香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被分到河子屯的仅仅只有她们两个人了,但是从别的地方来的知青却有三个,凑在一起正好够五人。

几个人坐着牛车翻过了坑坑洼洼的山路,赵兰香把水果糖提前地装在了兜里,脸上带着微笑、昂首挺胸地跟着指导员进了村子。

几个黑黝黝的小萝卜头蹲在村头看着一群知青入村。

赵兰香只是朝着那个方向随意地扫了一眼,眼前骤然地一亮。连旁边病怏怏有气无力的蒋丽,都感染到她身上无法抑制住的愉悦。

赵兰香眼尖地看到了贺松柏的亲妹子,贺松枝。她见过贺松枝七岁的照片,跟眼前这个小萝卜头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

她手搭在口袋里,走过去给这些小孩每人分了一颗糖。

贺松枝这只小萝卜头远远地蹲在角落里,怯生生的也不敢靠近孩子堆,她的脸蛋脏兮兮的跟几天没洗过一样,只拿一双羡慕的眼神看着有糖果分的小孩,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热乎乎地期盼着,又忍住不去看赵兰香,柴瘦的小手继续扒拉着泥土。

赵兰香分完了这群小孩,走过去递上一颗最甜最贵的巧克力糖给贺松枝。

她笑眯眯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剥开了包装纸,投入了小萝卜头的嘴巴里。

一股醇厚甘甜的滋味,蔓延了贺松枝的嘴巴,她的口水吧嗒吧嗒地涌出,包裹住了那甜蜜的源头,不敢开口。

贺松枝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糖,也不知道糖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

贺松枝没跟吭声,赵兰香也没追问,她把剩下的水果糖偷偷地塞到了小萝卜头的兜兜里,笑着说:“回到家再吃,别让人家知道你有这么多的糖。”

赵兰香说完话后,指导员吼了一嗓子,“还不快滚回来!”

蒋丽幸灾乐祸地抿嘴笑了,赵兰香连忙应了声,归队。

一个又高又瘦的身影掠了过来,把贺松枝抄手抱起,小萝卜头咕哝地嚷了几句。

赵兰香转身一看,整个人顿时惊愣在原地。

这是……年轻时候的老男人?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砰砰砰,心热得连带着脸都开始发起热来。

那个男人背对着她,抱着自个儿的妹子。等到赵兰香的耐心快磨光了,正准备直接走过去搭讪几句话时,他侧了一下身来,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眼神交汇。

赵兰香愣住了,这熟悉的轮廓,真的是贺松柏。

她迅速地看了一眼,果然跟老男人形容的有所出入。

没有岁月沉淀下来那种稳重儒雅,但年轻时候的他却有青涩的英气。身上穿的是粗土布,年头有些久了,打了很多补丁。一条烂裤子短到了小腿腹上,露出一截薄薄的肌肉。这样破烂的穿着,减损了他几分俊气,又穷又酸,看起来就让人鄙夷。

然而落在赵兰香的眼里,自己的男人再穷那也是怎么看怎么的顺眼。

赵兰香遇见贺松柏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那时候的贺松柏拥有的更多的是气质,厚实沉稳,不疾不徐,是岁月和苦难洗尽之后的平和与温良。

他收回了视线,单手抄起自家妹子就跟拎包裹似的,一手抱在了腰上。

贺松柏看了妹子嘴巴糊着一圈可疑的痕迹,敲了她一脑袋。

“傻丫,咋饿得连土都吃?观音土吃不了的,会涨肚,快吐出来!”

他的身上充满了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气,看起来凶狠恶煞,但目光触及了自个儿的妹子,坚冰也融成一池清水。

贺松枝嘿嘿地笑,咧开嘴露出里面更多的“黑土”,“甜的,好吃,那个姐姐给的。”

贺松柏看了眼妹子兜里五颜六色的水果糖,看了一眼前方目光触到了赵兰香,沉默地抱着贺松枝走了。

指导员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赵兰香。

赵兰香见过了贺松柏之后,心里流淌过了一股热意,宛如滚烫的熔浆流过。被指导员的批评了,也没有往心里去。

“是!我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一定牢牢铭记组织的纪律,严格要求自己,争取做一名优秀的知青,建设国家广阔的新天地!”

指导员听了这女娃子清脆响亮的声儿,再看一眼她那白皙的脸蛋,也歇了教训的心思。

这种娇滴滴的城里学生娃,还是让生产队长头疼去吧。

指导员把人送到知青点,再召集了新老几届的知青办了个欢迎会,便连夜坐汽车回了城里。

……

晚上。

在贺家的小破屋里,贺松枝把兜里的水果糖都掏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排成一线。

她露出了几颗糯米牙,“阿婆,一共八颗糖都给你。”

常年瘫在床的老人家慢吞吞地坐了起来,这个老太太生于光绪二十四年,年轻的时候是地主婆娘,穿金戴银,临到老了丧父丧子,一有风吹草动就要被拉出来批.斗,晚景凄凉。

她听见糖这个字,睁开了混沌的眼,朝着孙儿张开了嘴。

男人撕开糖纸掏了一颗喂到她的嘴里,老人尝到了一股甜腻的滋味,浑浊的眼睛有一抹动容。

“好吃,柏哥你也吃点。”

贺松柏匀给了妹妹一颗,剩下的六颗全都用一个罐子装起来,放到奶奶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