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一进门就跑到沈宜面前跪下,不住的嗑头:“奶,俺求您了,求求您放过俺们吧。”

沈宜皱眉。

秦桑站了起来,冷眼看着秦月。

秦雅几个也站在一旁冷着脸,谁也没说话。

沈宜有点生气:“你这是干啥?俺不是都说了吗,你和俺家没一点关系了,往后离俺们远点。”

秦月还在哭,她又拉着秦宝跪下:“俺,俺就是求您放过俺奶吧,五爷爷几个要,要把俺奶从秦家祖方里挪出来,真要挪出来了,俺奶可咋办?俺们不能叫她的尸骨没个安身的地方啊。”

秦桑站在一旁冷眼打量秦月。

秦雅脸色也有些阴沉,不过,她却是没有说话。

倒是秦采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句:“那也是活该,谁叫你们一家没一个好的?你奶敢给俺爷戴绿帽子,凭啥还要葬在俺秦家的祖坟里?”

秦月哭的更厉害:“不管咋说,俺奶都是爷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原配,爷也没和俺奶离婚,咋就不能…再说,俺奶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啥恩啥怨的也应该离结了,要是把俺奶的坟迁出来,让她不能安生,那就是俺们的大罪过了。”

秦宝也跟着秦月哭,一边哭一边给沈宜嗑头:“奶,你养了俺爹,也把俺们养大,不能一点情面都不讲啊,你和俺奶不认识,可和俺们总有几分感情的吧。”

呵呵。

秦桑面无表情,心中却又泛起几分冷意来。

秦月和秦宝是真能装的,在这里威逼利诱,无非就是不想和她家断的干干净净罢了。

要说起来,别说秦月和秦宝了,就是秦振中都没不记得他娘长啥样了,能有啥感情,这会儿无非就是借着这个想让沈宜心软,放他们一把。

不过,既然这俩人提到这件事情,秦桑觉得还能利用一把。

秦桑才要说话,刘建国就起来了。

他一把提起秦宝:“俺奶都说了和你们家断绝关系了,你们还来哭啥?是不是还嫌带的晦气不够?你们要真不想迁坟,就去找村里那些老人哭去,谁要迁你家的坟你给谁跪,跑这来叽歪什么。”

秦宝叫刘建国一脸厉色吓的脸都白了。

不过,他还记得秦月教他的话,他就是哭,哭的死去活来。

沈宜叹了一口气,她看向秦月:“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奶做的不对,你爹也不是秦家的种,你奶不可能再呆在秦家祖坟了,秦家,不可能要这样不要脸的媳妇。”

秦月的脸白了几分。

沈宜继续道:“等你奶的坟迁出来,你们再把她好好安葬就是了。”

秦月的脸更白了:“奶,俺们,俺们没钱,俺爹俺娘都进去了,俺们俩孩子能干啥?”

第四十九章 互相利用

秦桑朝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月。

“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们帮你给你奶迁坟。”

秦月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桑。

秦桑点头,表示秦月听到的没有错。

“姐?”

秦采震惊的拉了秦桑一把。

秦桑拍拍秦采的手,让她稍安勿燥。

沈宜不明白秦桑为什么会答应秦月,不过,她还是不会给秦桑拆台的。

“你说,让我答应你什么事?”

秦月心里一紧,总感觉秦桑让她答应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秦桑笑了一下:“一会儿跟我们去监狱,你如果劝你爹在断绝文书上签了字,回头我们给你奶迁坟。”

秦月眯起眼来。

她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

可秦桑却看到了。

她便说嘛,秦月可是那一家人中除了秦振中之外最有心眼的,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机,还这么难忍,长大了可更不好对付。

不过,秦月再不好对付,也比那些幕后黑手要好对付多了。

秦桑想留着秦月。

她要为自己争取一定的时间,而且,对付熟悉的人,总比对付陌生人要容易吧。

秦桑蹲下来,和秦月对视,她眼中闪过笑意:“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嗯?”

那声嗯说出来,让秦月心尖都为之一颤。

秦月咬牙:“好,我答应你,我跟你们去劝我爹。”

秦桑起身,起身的时候有一瞬间眩晕,刘建国想扶她,可秦采比刘建国动作更快。

刘建国看着秦桑苍白的肤色,右手成拳,努力克制。

他回头看了沈宜一眼,似乎想到什么,手背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秦桑微微闭了一会儿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又是波澜不惊:“奶,吃完饭我们就走吧。”

沈宜早就没心思吃饭了,她站起身进了屋,出来的时候穿了一件很旧的衣服,还拿了一个包袱:“走吧。”

秦月亦步亦趋的跟在沈宜身后,秦桑走在最后。

刘建国把牛车赶了过来,三个人坐到车上,刘建国沉默的赶着车子。

“奶,您坐稳当点。”

秦月坐上车就扶了沈宜一把,话语里是满满的关心。

秦桑低头闭目养神,并没有理会秦月。

秦月这会儿就是再巴结沈宜都是无用的。

沈宜不糊涂,谁近谁远分得很清楚,在没有血缘关系的秦月和亲孙女之间如何选择,她比谁都明白。

刘建国在前边赶着车子,听到身后传来秦月带着些娇气的话语,心中却是恨意满满。

都是这个女人,如果不是秦月,他上一世怎么可能和秦桑离婚?

他和秦桑离婚有他花心的原因,可最大的因素在于秦月,秦月一方面勾搭他,一方面又挑唆秦桑,这才叫秦桑真正的冷了心肠。

想到前一世他的糊涂,还有秦月在中间起到的作用,刘建国就更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了。

再想到秦振中一家人如今的下场,刘建国满心的痛快还带着一种隐晦的兴奋。

一路上,几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只有秦月时不时的朝沈宜示好,沈宜却没理会她。

终于到了监狱那边,秦桑去申请了探视。

刘建国留在外边等着,三个女人进监狱去看秦振中。

短短时间没见,秦振中整个人显的又老又瘦,脸上还多了一些伤痕,整个人早已没了先前那种忠厚温和的感觉,身上多的是阴郁的气息。

他坐在那里动都没动。

秦月看到秦振中,眼里的泪瞬间掉下来。

她向前走了几步,不敢触碰秦振中,嘴里干干的喊了一声:“爹,你,你咋样了?”

秦振中抬头看了一眼秦月,张了张嘴,过了好长时间才发出一丝声音来:“爹没事。”

秦月哭的更凶了。

秦桑冷眼看着她:“办正事要紧。”

秦月就压低了声音和秦振中道:“爹,他们说你不是俺爷亲生的,奶说要和你断绝关系…你签字吧。”

秦月拿出断绝书来给秦振中看。

秦桑原本想着秦振中恐怕受不了这番打击,说不定会发疯发狂,她早已预备好了,也时刻准备着阻拦秦振中伤害到沈宜。

可她没想到的是,秦振中只是看了一眼断绝书,然后木木的抬头看着秦月。

父女俩眼神交汇,秦振中接过笔签好了字。

秦月就回头把断绝书交给秦桑。

秦振中手里还握着那支笔,握的死紧。

秦月伸手去拿笔,秦振中还在握着,秦月费了好大的劲才抽出来。

秦振中就双手捂着脸,闷头大哭:“俺错了,俺,俺做错了,俺该死,该死啊…”

沈宜面色微冷,站起身就往外走。

秦桑看了秦月一眼:“走吧。”

秦月有些不舍,看了秦振中一会儿才转身朝外走去。

从监狱出来,已经是半上午了。

几个人坐上牛车又去了公安局。

在公安局门口,秦桑和沈宜下车,她看了看刘建国,笑着说:“建国哥,你和秦月先回村吧,我们办完事之后就回厂里,我在厂里有宿舍,今晚就让奶先住宿舍里了。”

刘建国有些不舍,可还是答应一声。

秦桑看刘建国赶着马车和秦月离开,才扶着沈宜进了公安局。

她和沈宜先找了曹警官。

正好曹警官没出警,看到秦桑和沈宜过来,就赶紧起身让两人坐下。

他又要去倒水,沈宜就赶紧摆手:“我们不渴,我们就是想过来问问王美凤的事情。”

秦桑坐在沈宜身旁,看着曹警官的时候显的有些紧张。

她的眼睛有些红,手握的很紧,声音也有些发颤:“曹警官,王美凤说了我妈被卖到哪儿了吗?”

曹警官摇头:“她也搞不太清楚,她和秦振中把葛红弄出来就交给了人贩子,只知道那个人贩子是从南边来的,别的她也不知道。”

秦桑身体一颤,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悲鸣,她的脸又白了一些,那种没有一点血色的白,本来应该让人显的很惨淡,可她长长的眼尾晕染了一丝丝的红,就叫她整个人带出悲凉的凄美来。

曹警官这样刚正的人看了秦桑如今那脆弱的样子,心都被触动了,他忍不住叹了一声:“你们也…别太伤心了,等捉到人贩子,应该就能问出你妈的下落。”

话是这么说,可曹警官心里清楚,这又谈何容易。

“我,我知道。”

秦桑低头捂了脸,低低的抽泣着:“我就是心里难过,真的…给您添麻烦了。”

“可别这么说。”

曹警官赶紧摆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又看向沈宜:“大娘,我和秦振国都是转业军人,按理说该互相帮助,如今秦振国不在了,您家里有啥为难的事,可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忙。”

沈宜赶紧道了谢。

她的神色也不好,不过她应该是顾忌到秦桑,就算再伤心,也没有哭出来。

秦桑只是哭了一小会儿就抬头擦干净了眼泪。

她扶起沈宜,朝曹警官鞠了个躬:“真的谢谢您了,我妈的事情还请您多关注一些。”

曹警官点头:“放心,如果真查到什么,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

第五十章 谁叫你进来的?

带着沈宜到了拖拉机厂,把她安顿到宿舍之后,秦桑就去找廖厂长销假。

看到秦桑这么快就回来,廖厂长挺吃惊的。

“咋不在家多呆几天?”

秦桑一笑:“东西还没有翻译完,我得抓紧时间,要不然得耽误厂里多少生产任务。”

这话叫廖厂长更高兴。

“你家里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秦桑点头,对廖厂长好一番感谢:“还得谢谢您呢,要不是您帮着报了警,坏人也不会这么快就得到应有的惩罚。”

廖厂长也没有多问,只是摆手:“都是革命同志,谢啥谢啊,你认真工作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了。”

秦桑看廖厂长忙着,就起知告辞。

廖厂长叫她别太拼了,多注意休息,又说过几天厂里会发福利,叫她记得去后勤处领。

秦桑从办公室出来,又去厂办的小卖部买了一些吃的东西,打算等明天沈宜回去的时候让她带回去。

晚上,秦桑从食堂打了饭端回去,她和沈宜吃了饭,就躺在一个床上说话。

沈宜就问出了一直以来十分疑惑的事情:“咱们俩想想办法,未必不能叫秦振中签字,你为什么非得叫秦月去,还,还答应给她奶迁坟?”

在月光下,秦桑原先疏淡的眉眼变的柔和起来。

她从领口处把一直贴身戴着的乾坤镜拿了出来:“奶,我从戴上这个镜子身体就好了很多,而且,隐隐约约的,我还能感觉到这个镜子一直想和我交流。”

“什么?”

沈宜一惊。

她随后想到她离开家的时候母亲和她说的那些话,想起那么久远的事情,沈宜伸手握住镜子喃喃道:“竟然是真的?我还以为都是娘亲骗我的,没想到这是真的。”

“奶,你在说什么?”

沈宜松开镜子:“没什么,你说你能感觉到镜子和你交流,那它告诉你什么了?”

秦桑垂下眼眸:“它在告诉我秦振中背后有人,有人在指使他害咱们,我问它是什么人要害咱家,它也搞不清楚,我就想着秦振中和王美凤都进去了,剩下秦月和秦宝两个,秦宝明显就是那种有勇无谋的,而秦月心机深沉,如果我要是秦振中的话,一定会把一些隐秘的事情告诉秦月。”

沈宜瞬间明白过来:“你是用秦月钓鱼。”

秦桑唇角上扬,语气显的轻快了一些:“是钓鱼,还有一点是想和熟人继续打交道。”

呃?

沈宜看着秦桑,感觉这个孙女有一瞬间是那么陌生。

秦桑回身抱了沈宜一下,她的怀抱温暖,就好像无数次的拥抱一样,让沈宜感觉得到,这便是她的孙女无疑,只是,这孩子经历的太多了,所以才会变的这样敏感,才会不得不费尽心机。

“如果秦振中死了,再也没有人和那个幕手指使者联系,那个人为了害咱们,恐怕还会再派人来接近暗算,咱们在明,人家在暗,不好防备,而且,我们现在还太过弱小,就算是防备了,也…胜算不大,所以,我留着秦月,一来是想看看她和什么人联系,二来,有她在,那个人或者还会用她。”

沈宜沉思起来。

秦桑继续道:“秦月年纪也不大,需要成长的时间和空间,这就足够让我们也成长起来。”

沈宜明白了。

她拍拍秦桑的背:“难为你了。”

秦桑绽开一个笑容:“不难为,只要咱们家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沈宜拽了拽被子,借机抹掉眼角的湿意。

她握了握秦桑的肩膀,手心里是一把骨头。

秦桑太瘦了,瘦到身上几乎没几两肉,这让沈宜更加的心酸。

可要叫她说出不让秦桑费心的话,她又说不出来。

背后的那个人不知道有多强大,沈宜自认为没有本事护得家人平安周全,她不得不依靠秦桑,同时,好好的把秦雅几个培养起来。

这一夜,秦桑睡的颇为踏实。

而沈宜翻来覆去的,多半宿都没睡。

第二天早起,沈宜挂着两个大黑眼圈起来打早饭,吃过早饭,她就带了些吃的东西回前弯村。

而秦桑继续留在厂里翻译东西。

今天下午厂里来了两位外国专家,这两位专家来教工人怎么使用机器,秦桑被叫过去充当翻译,忙活了一下午,说话说的口干舌燥,终于等到下班的时间。

那两位专家到了点就走,而工人们还没有搞明白这机器怎么用。

领头的师傅一脸的焦急还有愧疚。

廖厂长一眼看过去就明白过来。

他也有几分心急:“怎么没听明白还是咋的?你说你们…”

白师傅都快急哭了,他抹着汗道:“厂长,那两位专家说的急,而且人家说的全都是啥专业术语,俺们又没啥文化,哪里听得懂?”

廖厂长急的在车间转圈:“要你们有啥用,国家花这么多钱买的机器,你们要是学不会,这不是…你说你们一个个全都是吃干饭的?”

秦桑看着那些工人都快被骂哭了,赶紧走到廖厂长跟前轻声道:“厂长,我听明白了,现在让我上手操作都行,您还是别为难白师傅他们了。”

“啥?”

廖厂长猛的回身,双眼放光的看着秦桑:“你听明白了?”

秦桑重重的点头:“我一直对这个机器什么的都有研究,也看过一些专业类的书籍,其实吧,那两位专家就是故意说的那么复杂,人家是瞧不起咱们国家的人,故意为难咱们的,要真说起来,这些机器也没什么难的,他们要是好好讲,白师傅他们都能学得会。”

廖厂长看了看秦桑,又看看白师傅几个,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那有啥办法,谁让咱们穷,咱们落后呢?落后就得挨打,就得叫人瞧不起啊。”

秦桑看着车间里那些机器,还是颇有几分愤慨的。

这个时期,这个国家确实很落后,也确实穷。

实在是因为经过百年的混战,落后了那些发达国家百多年,就算是穷追猛赶,就算是拼了命的想要缩短距离,可还是千难万难。

就像这些机器,分明就是人家国家淘汰下来的,可对于自己国家的人来说,却还是当宝贝一样。

如果…

秦桑握拳,如果条件允许,她真的很想要给这个国家出一份力,来缩短国家和世界之间的差距。

可惜,还不是时候。

白师傅几个低着头,也很为自己国家的穷弱感到心痛,同时,也为那两位专家对他们的戏弄而愤怒。

秦桑看了他们一眼,走到机器旁边,尽量用最简洁的语言讲明白这些机器要怎么操作,还叫白师傅上手试了试。

白师傅是干了多少年的老师傅,论手上工夫,真的没几个比得上的。

而且,他也不笨,只要搞明白了,真要用起这些机器来,倒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见白师傅能上手操作,廖厂长才轻松了一口气。

他哈哈大笑几声,又赞赏的看着秦桑:“左老真是给咱们厂送来一个宝贝啊,秦同志简直就是万能油,哪里都能用得上。”

白师傅也赞了一句:“是啊,秦同志年纪小,可这本事却不小,你说你这孩子咋啥都会啊?”

秦桑笑道:“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瞎琢磨。”

廖厂长又夸了秦桑几句,同时下了决心,甭管怎么着,这秦桑是一定要留下的,就算给人家开高工资,就算福利待遇高一些,也要把人留下,这种人才可遇而不可求,谁要松了手,那就是个大傻帽。

秦桑从车间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时分了。

她没在厂里吃饭,而是回宿舍换了一身衣服就出了门。

拖拉机厂边上有一小片绿化带,那里也种了几株桃花,还有一些柳树之类的。

夕阳映照下,桃红柳绿,看起来还挺有几分意境的。

可秦桑却要做那个破坏意境的人。

她走过去攀折了几枝桃花,紧了紧身后的背包,把桃花放进去,就背着一路前行。

很快,她就到了那个小院门前。

小院还是一如即往的很安静。

在这条路上,几乎都没有行人经过,便是风,似乎都吹的很轻一般。

秦桑把梯子靠在墙头,攀着梯子上去。

她爬在墙头看了两眼,见院子里没人,就坐到墙头上,再把梯子抽上来放到内院。

秦桑轻轻巧巧的顺着梯子爬下来,把背包里的桃花拿出来放到地上,再把梯子折叠好装起来。

她走到院中的桃树下曲腿坐下,刚坐下来,就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这个地方的阳煞之气真的好浓厚,而且还争先恐后的往她的身体里钻。

秦桑姿态懒散的坐着,努力的运行心法,尽量吸收这里的阳煞之气来修补自己的身体。

她才刚吸收了一点,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谁叫你进来的?”

第五十一章 巧合

夕阳的余光照进来,让整个院子都铺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青砖瓦房的廊下站着一个穿白衬衣黑色西装裤的青年。

他俊眉修眼,但眉目间却铺满了淡漠。

秦桑站起来,拿着抓在手心的桃花才要往前递,就发现青年眉梢眼角的地方有些泛红,让他多了一丝人气。

青年的眉头跳动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秦桑嘴角上翘,勾起一个甜美的笑。

她的笑甜如蜜糖,美的比那三月的桃花还要艳上几分。

“呐,送给你。”秦桑双手握着一大束桃花递到青年前眼。

青年站着没动,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深了:“出去。”

秦桑皱起眉头,歪着头打量青年:“你生病了吗?”

青年终于动了一下,他伸手,拍掉了秦桑手里的桃花,声音更冷,隐含几分怒意:“出去。”

秦桑低头看看掉落到地上的桃花,再抬头看看一点情面都不留的青年,眼眶红了红。

只是,她眼眶虽然红了,可却没有掉眼泪,也没有生气,瞬间之后,她又笑了起来,笑容还是那样甜美。

“你生病了,发脾气也难免的。”

秦桑在给青年找理由。

青年后退了好几步,神色间尽是不悦。

“你真的很难受吗?发烧了?”

秦桑往前走了几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似乎是倾刻间就挪到了青年身边,还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另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搭到青年的额前:“呀,怎么这么烫?”

“滚。”青年一把推开秦桑,狼狈的躲避。

他推的力气大了些,秦桑没防备,就这么直直的摔倒在地上,廊下的地面是水泥地,有些粗糙,秦桑摔在地上之后,因为用手撑住身体,手心磨破了一块皮,疼的她眉尖微颦。

她抬头,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水意朦胧,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青年心头一震,不知道怎么的,心间多了几分痛意。

他伸了伸手,还是握紧拳头收了回去,转身,快速的进屋,呯的一声,房门关上,随后传出更加清冷的声音:“赶紧离开,不然我会叫人把你赶出去。”

秦桑起身,垂头站在廊下,几滴眼泪掉落到水泥地上,砸起点点灰尘。

“你,你找人给你买点药吧,烧的那么厉害,肯定很难受的。”

秦桑的声音小小的,有些委屈,可还隐含担忧:“我,我走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磨噌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