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秦雅安然的把书合上。

窦柄昆一瞧暗中点头:“开始背吧。”

秦雅坐的端正,一字一句的开始背讼。

她的声音柔柔的,有一种叫人心静的力量,可每一个字却吐的很清晰,这么不紧不慢的逐字逐句的背下来,就是难懂又古板的医书,也叫人听的有些入了神。

窦柄昆先前还不住的点头,后来开始正襟危坐,再后来,脸上就露出了惊喜之色,到最后,惊喜变成了震惊。

当秦雅背完,窦柄昆就再也坐不住了:“你,这是你一个小时背的?你原先没有看过这本书吧?”

秦雅羞愧的低头:“窦爷爷,我…我就这么点能耐,一个小时只能背这么多了。”

这意思就是原先的确没看过这本书,所以现在只能背这些。

秦雅一直还以为她背的太少,或者通不过窦柄昆的考验呢,她心里是挺着急的。

她明白,秦桑为了给她换取这个学习的机会,肯定付出了不少,秦桑说什么用医书来换的,那医书肯定特别珍贵,要不然,窦柄昆这样的人怎么会答应教她这个无名之辈呢?

秦雅不想辜负秦桑的苦心。

还有,她是真的真的很想学医。

现在,她心中忐忑不安,又是焦急非常,她都不敢看窦柄昆的眼睛了。

谁知道,窦柄昆一拍桌子大笑起来:“好,好,没想到我老了老了,还能收这么好的徒弟,好,好啊。”

秦桑跟着笑了。

她拍了拍秦雅的肩膀:“小雅,窦爷爷答应收下你了,赶紧起来嗑头拜师。”

秦雅一阵惊喜,心跳加快,简直就是不敢置信。

她满脸笑意的站起身,跪在窦柄昆跟前,恭恭敬敬的嗑了三个头:“徒儿叩见师父。”

“好。”窦柄昆欢喜无禁的把秦雅扶起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往后你每天放学之后就跟我来学医,只要你好好学,我一定把我的看家本事都教给你。”

秦雅也挺高兴的,不过她笑起来也是安安静静,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嗯,我一定好好学。”

秦桑心中松了一口气。

窦柄昆能够收下秦雅,这对秦家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要知道,窦柄昆一生行医,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现在他因为时局不利而隐居,可早晚有一天,他是要出山的。

而等他出山之后,他救过的那些人可都是人脉啊。

秦雅能够成为窦柄昆的弟子,窦柄昆肯定会看护她,而窦柄昆的人脉,也等于是秦雅的人脉。

这么一来,秦桑就不用再担心秦雅会被人害了。

那一世,那个顶替秦雅的身份上了大学的人,这一次要是再敢伸手,都不用秦桑做什么,窦柄昆都能直接把她的爪子给砍了。

看着窦柄昆迫不及待的就要教导秦雅,秦桑就借口要上班先告辞离开。

她从窦家出来,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可当她走到拐角处,胳膊被人拉住的时候,这笑容就挂不住了。

秦桑看看拽住她胳膊的简西城,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简西城?你…怎么出来了?”

简西城皱眉,面对这样的秦桑,他总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昨天晚上,秦桑说无法面对他,说趁人之危对不起他,是哭着跑走的。

他担心了一晚上,就怕秦桑心里难过,怕她伤心哭泣,可又不敢去找她。

今天他在确定了身上的煞气不会对人有所影响了之后,就立刻来寻秦桑。

可他看到的是什么呢?

他看到的秦桑没有一点伤感,秦桑竟然在笑,还是那么真心的欢喜的笑?

“秦桑。”简西城开口,他努力的压下心里的那丝违和和怀疑,他想要和秦桑解释清楚,他并非不喜欢秦桑,他真的喜欢极了她,喜欢的想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喜欢的心都疼了:“我其实…”

“那个…”

秦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简西城,我上班要迟到了,你有事的话我们改天再说啊,我先去…”

她想说先要上班了,想挥开简西城的手赶紧落跑。

在简西城出现的时候,秦桑心里就暗叫不好,她可不想被简西城给缠上,她从来没有过的努力的开动脑筋,想要寻个方法赶紧脱身。

只是,她根本跑不了。

简西城抓着她的胳膊,抓的死紧。

“你先听我说完。”简西城的声音沉静,秦桑却听出了冰面压制之下快要奔腾而出的火焰:“我是喜欢你的…你不用跟我说抱歉,反而是我…”

秦桑心里大叫不好。

她猛的变了脸,眼中泪水说掉就掉了下来:“我知道你是同情我可怜我,还有,你有责任心是好事,可是,我不能因为…因为你的这份责任心就叫你接受根本不喜欢的我,简西城,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也跟你道过歉了,我想,我们两个…就到此为止吧,从此之后还是互不相见的好。”

简西城的脸上褪去血色,一片苍白。

他眼中掩着深深的痛苦:“为什么?”

“我不能再看到你了,再看到你的话,我就会想到我做的混帐事,我的心就不能平静。”秦桑努力的找着理由,急的手心都出了汗。

简西城被重重的打击到了。

他猛的后退了一步,深深的看着秦桑。

许久之后,简西城笑了起来。

他笑的无尽苍凉悲痛:“我明白了。”

他把手里提着的一个大大的背包扔给秦桑,转过身,步子有些狼狈的走远。

简西城的声音低沉,可却也清清楚楚的传入了秦桑的耳朵里:“秦桑,我不是傻子,别再找理由骗我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接近我,可我却明白了,这段时间你和我的一切都是在演戏,你…骗的我好苦。”

秦桑手心冰凉,心头也沉甸甸的。

简西城那样的一个人,想要骗他又何尝容易呢?

如果只是演戏,就算是演的再好,简西城也是能察觉的。

秦桑为了骗过简西城,可是把自己给催眠了,就这么幻化出那么一个可爱又真挚,一心喜欢简西城的傻姑娘。

只是,催眠了自己,用着真情实意去演戏,演的久了,或者连自己都骗了吧。

秦桑都搞不明白,她对简西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许,有那么一刻,或者有那么很多刻,她也曾心动过。

可秦桑却也明白,假的终究是假的,她本来不是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演一辈子呢?

简西城喜欢的是那个根本不存在的,是幻想出来的那个假姑娘,却不是她这个心比墨水都黑的坏家伙。

第八十九章 舍不得

秦桑回到窦家,借了电话往拖拉机厂那边挂了个电话请假。

秦雅一听秦桑要请假,还以为秦桑身上哪又不舒服了,立马就开始围着秦桑团团转:“姐,你是不是哪不好了?要不叫我师父给你看看?”

秦桑笑着摇头:“姐没事,就是突然间有点别的事情要办,行了,姐走了,你好好的啊。”

秦雅乖乖的送秦桑出门。

她看着秦桑笑的云淡风轻,可心里怎么都觉得不得劲。

不过后来窦柄昆叫她过去背医书,秦雅就把秦桑的异常给抛到脑后去了。

秦桑从窦家出来,把放在拐角处用阵法掩饰好的背包拿起来。

她拉开拉链看了一眼,发现里边装的满满当当都是衣服。

看衣服的颜色和料子就知道是女装,秦桑知道,这应该是简西城给她准备的衣服。

苦笑一声,秦桑心里更沉。

她背着背包快步去了简西城那里。

她过去的时候,简西城的小院中没人,简西城还没有回来。

秦桑就在门外等着。

她蹲在门口,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看起来比那个背包也大不了多少。

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等到简西城,秦桑就干脆靠着墙坐下。

她背抵在墙上,双手环膝坐下,尖尖的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双眼睛茫然无神的望着远方,看起来脆弱的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折断。

简西城回来就看到这样的秦桑。

他的心仿若被重击了一下,心里盈满了疼意。

明明已经知道秦桑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人狡滑又无情,可看着这样的秦桑,简西城却偏偏又恨不起来。

他竟然还没有出息的想要再抱一抱秦桑,想要再看她那么甜甜的笑上一笑。

简西城在心里唾弃自己,冷下脸走到门口。

秦桑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在看到简西城的那一瞬间,她眼中的茫然消失了,眼中又有星光在闪烁。

“你回来了!”

秦桑站起身,平静的和简西城打声招呼。

就这么轻轻的一句话,又叫简西城险些崩溃。

他努力克制,忍了又忍:“你…来做什么?”

秦桑提着背包:“还你。”

简西城没有伸手去接:“扔了吧。”

呃?

秦桑没有动,手上还提着那个包。

简西城开了门:“有什么话进来说。”

秦桑就跟在简西城身后进了门。

简西城没有进屋,而是在院中的摇椅上坐下。

秦桑就把那个大大的背包放在摇椅旁边。

她挺好直了脊背,看似镇定自若的站在简西城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简西城抬眼,望进秦桑的眼睛里,秦桑的眼睛很美,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眼眸黑白分明,一直有星光闪烁,她的眼睛,仿佛有一整个星空。

以前,简西城能从秦桑的眼睛里看到欢喜,看到甜蜜,还能看到他的倒影。

可今天,秦桑的眼睛很平静,就你是无风无波的水平,平缓的一片死寂。

那里边,也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简西城有一刻心就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那么一瞬间,是真的连呼吸都不能的。

“真的很对不起。”

秦桑弯腰,真诚的跟简西城道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不对,我过来是归还东西,还有,跟你道歉,什么祈求原谅想要补偿的话我是不会说的,我只是来告诉你,是我骗了你,以后,请你忘了我。”

秦桑再直起腰的时候,脸上还是平平静静,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叫她动容一样。

简西城恨死了她这样该死的平静。

“你过来。”

简西城对秦桑招了招手。

秦桑向前迈了几步,她从脖颈上摘下那把黄铜的钥匙放到手心,摊开手心在简西城面前:“还有,这把钥匙还给你。”

简西城伸出手,手指微微颤抖。

他看着那把黄铜的钥匙,觉得钥匙都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冷光。

看着秦桑修长白皙的右手,简西城猛的伸手一拽,一个转身间,秦桑已经靠躺在那把摇椅上。

简西城双手撑着摇椅的扶手,一双眼睛定定的望着秦桑。

两个人离的很近,近到呼吸相闻。

简西城能够清晰的闻到秦桑身上浅淡的香气,这种香气又勾的他想到昨天晚上那一切,瞬间,脸上浮起红霞,他感觉他真的太不正常了,就只是这样,他就有些醉了。

“如果…”

简西城的声音沙哑,望着秦桑的时候,眼中染了情欲:“我想要什么补偿呢?”

秦桑有些愣怔:“什么补偿?如果我能做得到…”

“你能。”简西城笃定道。

“你说。”秦桑的眼光明明灭灭,又有些躲闪,可这一次,简西城却从她的眼中望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伸手,手掌握住秦桑纤细的脖颈:“我要求你,请求你…能够一直那么骗我,既然骗了,何不骗我一生一世。”

秦桑的目光闪躲,这一句话,击在她心上,叫她的心脏有一刻微微的泛着痛意。

“看着我,别躲。”

简西城的手掌收紧,脖颈间带来的不适叫秦桑正视简西城。

“恕难从命。”

秦桑被掐着脖子,声音也变的有些粗哑。

她的声音叫简西城回复了理智,他的手就像被烫到一样,猛的收了回来。

他慢慢蹲下身体,身形高大的他就算是蹲下,也比秦桑矮不了多少。

他显的有点局促,长手长脚明显的无处安放:“恕难从命?”

简西城笑了,笑的悲凉:“当初又为什么要骗我?你当感情就只是你的一场游戏吗?想骗就骗来,想收回就收回?”

秦桑坐正身体,她有些心虚,硬撑着没有别过头。

她直视简西城:“对不起。”

有那么一瞬间,简西城真的很想直接把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给掐死得了。

可他又该死的舍不得。

“我不想再听这一句,你要是再说,我就直接弄死你。”简西城的脸阴的都能滴下水来,他的手又有些蠢蠢欲动,想要爬上秦桑纤细脆弱的脖颈,就只那么轻轻一掐,这个叫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就会消失在这个世间。

可是,他又真的偏偏该死的爱惨了她,舍不得叫她消失。

第九十章 好自为之

秦桑不敢去看简西城。

有这么一瞬间,她也是心虚和狼狈的。

只是,她就被简西城固定在方寸之间,想逃都逃不开。

她咬了咬牙,心说死了就死了吧。

“对…”

对不起三个字没有说出口,简西城的拳头已经重重的击出。

秦桑闭上眼睛等待,只是,疼痛没有来袭。

简西城的拳头击在了摇椅上,摇椅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秦桑被简西城扯着站起,被安放在简西城和院中的那株桃树间。

她背抵着桃树的枝干,被迫抬起头,一双眼睛望着简西城。

“真的不能再继续骗我了吗?”

简西城压低了声音,那么压抑的又问了一句。

秦桑缓缓摇头。

简西城眼里酝酿着风暴,一双眼睛黑沉不见底。

秦桑这一刻有些害怕,她一直以为简西城清清冷冷,和她一样是那种无情的人。

却没想到这个人藏在清冷的外表之下的,是一颗火热滚烫的心。

就像是,就像是北极厚厚的冰层下藏了一座活火山,只要破开冰层,那座火山随时就可能爆发,当滚烫的岩浆流出,杀伤力无比惊人,不是烧死别人,就是烧死他自己。

这样的人,其实是叫秦桑害怕的。

她不由的想起不知道穿越的第几世里,就曾碰到过这样一个人。

那个人君临天下,手掌天下亿万臣民的生死,却偏偏那么偏执到死,认定了什么就是九死都不悔。

那一世,秦桑却要做的就是祸乱天下的活计。

她每天都在演戏,骗着那个人,又骗着自己,那个人为她疯狂,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最后弄的天下大乱,他失了江山社稷,可却还是珍重的想要把秦桑送出去,叫她能够安稳度日。

秦桑还犹记得那个人临终之前一把火把整座宫殿全部焚烧,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眼中的火焰滔天。

秦桑不懂为什么他那样痴狂,人为什么会有那么疯狂到了极点,又无怨无悔的感情。

她真的很害怕。

害怕到,她想着反正任务已经完成,她这个炮灰活着或者死了也没关系,便如飞蛾一般扑向那些火焰。

在她扑过去的时候,她还听到那个人欢喜的狂笑,还似乎听到那个人在说:“得汝相伴,失了这江山又何妨…”

经过那一世,秦桑真的害怕了感情。

在生生世世的磨折中,她渐渐的磨灭了所有的情和欲,眼中只有任务,只有回到最初去…

而这个时候的简西城,不知道为什么,叫她又想到了那个人。

她已经不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可却还记得他眼中的疯狂,那种火焰滔天的疯狂。

她瑟缩了一下,简西城却很快就感觉到了。

他收敛了那些疯狂,轻轻的把秦桑抱在怀里:“别怕,我只是想,叫你能够喜欢我一点点。”

秦桑没有动,依着他站着。

“你能,喜欢我吗?哪怕只是一点点,哪怕只是骗骗我?”

简西城简直就是在哀求,他的声音里是压抑的痛苦。

秦桑轻轻摇头。

简西城松手,推开秦桑一点,定定的望了她很久。

他抬头,闭了闭眼睛,再看秦桑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坚决。

“亲我一下。”

呃?

秦桑惊疑,不明所以。

“亲我一下,就不再纠缠你。”

简西城再次开口,吐出来的话带了几分冷意。

秦桑再次迟疑,半晌之后方动了动。

她踮起脚,一点点的向简西城靠近,粉白的唇也渐次贴近简西城的脸颊。

就在她的唇要挨到简西城的脸颊上时,简西城突然转头,薄唇紧紧贴合住秦桑的唇。

两唇相接的瞬间,简西城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

他把秦桑禁锢在怀里,疯了一般的在她唇上辗转。

秦桑僵着身体,被迫的承受。

她的眼神清冷,睁着眼睛,无波无澜。

很快,简西城就冷了下来。

他推开秦桑,冷笑起来:“秦桑,你是不是没有心。”

秦桑木着一张脸没有回答。

简西城握住秦桑的右手,把她右手中攥着的那把黄铜钥匙夺了过来,他转身,一步一步远离。

步子却很慢,很迟疑:“我情愿,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简西城想说,以后,也不再想看到你。

可这话含在嘴里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不想再也看不到秦桑,他只愿和她长长久久。

他不敢说这么绝情的话,怕一说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

最终,那么多的话,想说的绝情的,祈求的,哀怜的话,全部化作长长的一声叹息:“你…好自为之。”

秦桑走了。

简西城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在他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

只剩院子里挨着摇椅的那个大大的背包。

那个背包,那满背包的各种漂亮的衣服,都像是在嘲笑简西城的自作多情一样。

简西城紧握右手,感觉到手心里咯的慌,摊开手,一个木雕的小人赫然出现。

小人雕的很好,将秦桑的神情活灵活现的显现了出来。

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歪头笑着,笑的一脸纯净美好。

简西城的心里却痛的无法呼吸。

当初收到这个小人的时候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悲凉。

他勾唇,绽出一个冷冷的笑意。

他其实有很多手段叫秦桑不得不留在他身边,逼着她不得不向他靠近。

可是,他又是那么舍不得。

舍不得叫秦桑难过,舍不得她为难。

那么,就只有为难自己了。

秦桑从小院中离开,才出门的时候,她走的很慢。

眼中有不容错过的心虚难堪。

可当她渐渐走的快了起来的时候,又是镇定自若,心如止水的样子。

就好像刚才在小院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已忘了一样,简西城那压抑的苦痛的哀求,还有那么深的灼人的感情,对于她都丝毫没有影响。

春风拂过,就像是吹开了一些什么一般,秦桑的眼睛又是灿然生辉,那么明澈干净。

她脸上的笑容美好纯粹,甜蜜醉人。

今天请了假,秦桑不用去厂里上班。

她拐弯去了供销社,正好供销社那边有新鲜的肉刚送到,秦桑就买了一块肉,又给秦薇买了一小罐麦乳精。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秦采几个已经去上学了。

沈宜正抱着秦薇在院子里走动。

看到秦桑回来,沈宜还愣了一下:“你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