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把包子递给卫素芬,进厨房烧了一壶水提出来,她找了一个碗洗干净,把水倒进去晾着。

卫素芬真的饿坏了,拿着包子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因为吃的太快,还噎了好几回。

秦桑看的都给吓着了。

她不住的给卫素芬拍背:“阿姨,您吃慢点,别呛着。”

卫素芬吃了一个大包子速度才慢下来了。

秦桑看那水晾的慢,就拿凉水冰了一会儿,等试过水温不烫了就递给卫素芬:“阿姨,喝口水。”

卫素芬灌进去半碗水好像才活了过来。

她也不吃包子了,紧紧抓着秦桑的手,眼中满满的都是哀求和祈望:“秦同志,这几天我也偷偷的打听过了,我婆婆也生过一个女娃,比,比徐忠华小好几岁呢,我是找着当初给我婆婆接生的那个人悄悄问的,她说生下来还挺好,后来没过几天人就没了。”

说到这里,卫素芬机灵灵打个寒战,似乎是想到什么,脸上变了色:“我,我想我的女儿肯定就是叫她给害死的。”

这时候,卫素芬没有哭,她把痛苦掩藏好,脸上带着浓重的恨意:“我,我想叫她受到制裁,叫别人都知道她是怎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我想人我女儿报仇,可是我很笨,也没什么能力,我只有求你给我想想办法。”

卫素芬说到这里扑通一声跪在秦桑面前:“秦同志,如果你能给我想个办法让我报了仇,我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第一四九章 脉脉温情

秦桑赶紧去扶卫素芬。

“卫阿姨,您有话起来说。”

卫素芬原先不想起,秦桑用了个巧劲把她扶了起来。

“卫阿姨,我还有话问您呢。”

卫素芬擦了眼泪,显的平静了很多:“你有话就问吧,俺知道的一定都说。”

“报仇以后你是怎么想的?你一直说报仇报仇的,可真要是报了仇,您在徐家可也呆不下去了,您是打算一辈子还跟着徐忠华耗呢,还是离婚?”

这一点秦桑得搞搞清楚的,卫素芬的想法,决定了报仇的方式。

如果卫素芬想离婚,那秦桑完全可以放开了搞徐家。

如果卫素芬不想离婚,那她就得斟酌着来了。

说到徐忠华,卫素芬恨的咬牙:“离婚,我是一刻都在徐家呆不下去了,我现在看到徐忠华就犯恶心,我就不信我的女儿是怎么死的他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他一点伤心都没有,还帮他娘瞒着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我头上,这样的男人我要不起。”

卫素芬这个人还挺果决干脆的,这一点叫秦桑挺欣赏的。

日子都过成这样了,卫素芬要是还裹足不前下不了决心,对徐忠华还有所留恋的话,秦桑也不会指责她,但会在揭穿了徐家的丑闻之后就再不会见卫素芬的,更不会叫吕国强再和卫素芬有任何的联系。

而现在卫素芬果敢坚毅,又这样大方利落,秦桑觉得,如果卫素芬真的能离婚的话,撮合一下她和吕国强也不是不可以的。

“好。”秦桑笑着:“卫阿姨,您如果真打算离婚的话,那就什么都不要怕,回去了之后挺直了腰杆子做人,徐家要是敢怎么着你,您就和他们闹腾,他们要是敢打您,您就跑到妇联告他们迫害妇女,徐家要脸面,肯定会收敛一些。”

卫素芬不住的点头:“俺原先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啥都不敢做,现在俺不怕了,还有啥不敢的呢,这一回,俺要闹徐家一个翻天地覆。”

秦桑笑着鼓励卫素芬:“卫阿姨,您能这么想就好。”

她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纸递给卫素芬:“阿姨,您回去先闹着,等闹到不可收拾的时候,您就跑到徐家门口喊叫,最好把村子里的人都吸引过来,当徐家的老太太拽您的时候,您就悄悄把这张纸拍在她身上,到时候就会真相大白,如果真是她杀了您的女儿,您得立刻找人报警…”

说到这里,秦桑又想到一个可能,她皱皱眉头:“到时候恐怕您脱不了身的,报警的事情还是我来做吧。”

她打量卫素芬几眼:“阿姨,您不介意我在您身上种个符吧?”

秦桑思量着卫素芬真把事情闹大了,真引的徐老太太说出杀女儿杀孙女的事情,徐家人肯定会把她关起来,决不容许她跑出去报警的,而且,徐洼村的村民应该也不会帮她报警,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卫素芬也挺危险的。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秦桑还是决定在卫素芬身上种个符,以便于她随时了解卫素芬的情形。

秦桑想的是,在徐老太太说出真相之前就报警,警察去的时候正好徐老太太说出真相,一来证据充足,二来,也便于很好的保护卫素芬。

卫素芬现在是真豁出去了。

她重重点头:“俺到了现在什么都不会怕的,你要种符就赶紧种。”

秦桑就拿出一张纸拍在卫素芬身上:“阿姨,我给您的符七天之内有效,您最好在七天内把事情闹出来,如果过了七天的时间,您得再来找我一遭,我再给您换个符。”

卫素芬笑了一声:“行,俺知道了。”

她起身就要走,秦桑赶紧把剩下的包子递给她:“这是给您买的,您带着路上吃吧。”

卫素芬推辞:“这怎么可以,俺,俺已经够麻烦你了,怎么还能要你的包子呢。”

秦桑就笑:“您就全当我为了我大舅吧。”

说到吕国强,卫素芬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怀念,她低头半晌才问:“你大舅还,还好吧?”

秦桑挑挑眉:“好着呢,我大舅现在进了屠宰厂,小舅在拖拉机厂开车,挣的钱都不少,而且我大舅一直都没娶媳妇呢。”

最后这句话秦桑压低了声音说的。

就这么一句,叫卫素芬心跳加快,她又愣了一会儿才慌张道:“他咋就,咋就不赶紧说个媳妇,都多大的人了,再耽误下去就老了。”

秦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起身送卫素芬出门。

把卫素芬送走,秦桑看一下时间也顾不上回家吃饭了,就骑着车子直接回了厂里。

她下午把工作做完了才回家。

回去的时候还被沈宜埋怨了一通,说她中午既然不回来吃饭,为啥不给家里留个话,弄的别人担心了一场。

秦桑笑着听沈宜埋怨完,又说了一番好话哄的沈宜高兴才起身进屋。

以前她觉得沈宜有时候挺唠叨的,有事没事的就数落她,有的时候也会挺烦。

可现在沈宜念叨她她一点都不觉得烦,相反还会挺高兴的。

这种发自内心的关心式的数落秦桑苦求了不知道多少万年,历经无数世的轮回,受尽了艰难险阻才最终得来,对于她来说是弥足珍贵的。

晚上的时候沈宜又弄了一些好吃的。

正好吕国安回来,他出了趟远门,也捎回来挺多东西的,还特意给几个外甥女买了好多发卡。

当秦桑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堂屋的桌子上放了一堆的小发卡。

这些发卡其实都是有机玻璃的,只是做的挺精巧,在这个时代来说,是很时髦的东西了。

秦雅几个正兴高采烈的挑选。

看到秦桑出来,秦雅就叫秦桑先挑。

秦桑笑道:“你们挑,挑剩下的是我的。”

秦绿和秦依挑了两对杏黄的发卡,秦苹选的是果绿色的,秦采挑的是白底蓝花的,秦雅挑了一对黑色的,她说这样的沉稳。

剩下一对浅蓝的发卡秦桑拿了。

几个孩子笑着跟吕国安道谢。

吕国安站在一旁搓着手:“你们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小舅一个大男人也没啥眼光,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啥样的,你们要是看着好,下回小舅出去还给你们捎。”

看得出来,孩子们喜欢他捎回来的东西叫吕国安特别高兴。

沈宜正好进屋,秦绿就把发卡别在头上问沈宜:“奶,你看好看不?”

沈宜眉眼间都是笑:“好看,俺们小绿戴什么都好看。”

正说着话,就听到邮递员的声音传来:“秦桑同志在吗?有你一封信。”

秦桑笑着应了一声,把发卡装到口袋里就出了门。

她从院子里出来,就看到邮递员骑着自行车站在门口张望呢。

“有我的信吗?”秦桑伸手:“真是谢谢了。”

邮递员把信给她:“对了,还有你一个包裹单,你记得去取包裹啊。”

秦桑接过来再次道谢,等邮递员骑车子走后才回家。

“姐,谁给你写的信啊?”

秦依颇有几分八卦的味道,她看秦桑拿着信就凑过来问。

秦桑笑了笑,没说是谁写的。

她拿着信进了自己的屋子,关好房门才拆开来看。

这信是简西城写的。

大约是不想再往拖拉机厂打电话吧,也大约是现在打电话挺不方便的,自从秦桑回来之后简西城就没有再打电话了。

秦桑原来还以为简西城对她已经冷下来了,谁知道这人竟然会写信。

信挺厚的,好几页的纸写的满满当当。

其间写的都是一些小事,不过纸上却流动着脉脉温情,这叫秦桑的心也有些暖意。

她脸上带着笑把信看完,又珍重的折好装到信封里,把信封放到自己衣柜的一个匣子里。

那匣子被她施了隐匿术的,除了她,别人根本发现不了。

第一五零章 大战三百回合1

深山的丛林之中,满头白发的老者盘膝坐在树上。

他看着周围出现的毒蛇,目光凌厉。

一道寒光射出,那第毒蛇的七寸上就钉了一个钉子,毒蛇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老者轻飘飘的从树上跳下来,捏住毒蛇,拔出了钉子。

他拿着毒蛇进了山洞,把毒蛇扔在一边,就从怀里摸出一个镜子来。

老者往镜中注入一道灵气,很快,镜中就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

老者看到镜子中出现的女孩一脸的怒色,咬牙切齿的在骂什么,他皱皱眉头,拿出一道符点然。

很快,老者心中就明了了。

他咬咬牙,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几次暗算不成,反倒被人给破了局,以至于引来反噬,叫他现在灵力损耗不知道多少,身体更是受了严重的伤害,不得不闭关修炼。

在闭关之前,老者也没有办法,就把女儿辛穗兰托人送到了简家。

他原来想着简家的人厚道,会善待辛穗兰,还有简西城现在也回了简家,辛穗兰过去的话和简西城朝夕相处,说不定能借由简西城身上的阳气而医治自身。

老者打的主意特别好,可是,他没有想到简家人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厚道,对于辛穗兰也只是面上过得去而已。

而简西城更加可恶,在辛穗兰过去之后,竟然会躲出去,辛穗兰在简家呆了那么长时间,见简西城面的次数一巴掌都数得过来。

这也就算了,叫老者无法忍受的是,简西城竟然寻到高人把身上的阳煞气给封印了。

还有,简西城还谈了对象。

阳煞气给封印住了,又怎么医治辛穗兰?

简西城的那个对象破了他的元阳,辛穗兰怎么办?

老者之前打了那么多的算盘,可如意算盘越打,离他预想的越是离谱。

再就是吕家的事情叫老者也着实的气闷。

那个阴魂在吕家那么些年,吸收了吕家不知道多少气运,眼看着再吸收掉吕国强和吕国安兄弟俩的浓重气运还有功德之气就大功告成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灭了阴魂,还把气运返回给吕家兄弟。

这叫老者每每想起来就气到吐血。

老者盘膝坐在洞中,只要一想到这些日子的不如意,他们父女俩所经过的坎坷,就气恨非常。

“该死的,如果老夫知道是谁坏了老夫的好事,老夫非得把他抓起来抽筋扒皮。”

发完脾气,老者沉下心来努力修行,他想早点恢复修为进京去看看。

秦桑并不知道她无意中坏了别人的好事。

如果秦桑知道的话,恐怕还会直接和老者斗上一斗。

只是她现在被蒙在鼓里,并不清楚无意间还惹了这么一个敌人。

秦桑这日没有去上班。

她去高中参加毕业考试。

这个时期没有恢复高考,高中毕业如果没有推荐名额,毕业之后只能回农村或者参加一些工厂的招工考试。

秦桑现在在拖拉机厂工作,倒是不用参加招工考试。

她只要参加了毕业考试拿到毕业证书之后就不用再去上学了。

因为不用升学,所以毕业考试的氛围还算挺轻松的。

秦桑去了学校,也没找人说话,更不会呼朋引伴的闹腾。

经过了这么多世,其实她高中的同学有谁,和谁关系好之类的事情秦桑也记不清楚了,为了避免出错,秦桑就尽量的安静,尽量不和人打交道。

她好长时间没来上学,和同学们的关系也生疏了,她不主动说话,也没有人会凑过去找她,倒是叫秦桑清清静静的参加完了毕业考试。

考试一过,秦桑就骑上自行车去上班了。

她到了办公室,一边看采购单子,一边关注卫素芬那边。

说起来,这两天徐家真的特别热闹。

秦桑看戏看的也挺高兴的。

她现在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关注徐家,看着卫素芬和徐家人大战三百回合。

这日下午,徐家又闹了起来。

卫素芬中午睡了一觉,一直睡到快傍晚的时候才起身。

她起来就换了一身新衣服。

说起这身新衣服来也有故事。

卫素芬在徐家过了这么多年,除去嫁人的时候穿了一身新衣服,之后都是穿的打补丁的旧衣。

她原来一直忍耐着,从来没有因为衣服和徐家人闹。

可现在卫素芬什么都豁出去了,为了女儿,她都想拖着徐家人下地狱,自然,怎么让徐家人膈应怎么来。

自从她在秦桑这里得到准话回去之后,就找了一身特别破旧的衣服去了纺织厂。

卫素芬到了纺织厂门口,就被看门的给拦住了。

“同志,你找谁啊?”

卫素芬显的特别胆小,哆哆嗦嗦道:“同志,俺找徐忠华,俺,俺是他爱人。”

“徐忠华啊,他还在车间工作,你有啥事留个话,要不,你到厂卫办先坐会?”

门卫打量卫素芬,看她穿的这么破烂,忍不住在心里骂徐忠华这人不咋滴,也不是没钱,为啥这么亏待自己媳妇呢。

卫素芬摆手:“要是,要是他还在工作的话,俺能不能找你们厂的领导。”

她说到这里就捂了脸哭,大滴大滴的泪水往下掉:“同志,俺真的没办法了,俺嫁给徐忠华十来年,这十年里他的工资没给过俺一分,俺也没想他怎么着,可是,他叫俺吃不饱不要紧,俺忍忍就过去了,他不能不给俺做衣服啊,俺得出门,这衣服破的补都补不起来了,总不能叫俺赤身裸体的出来吧。”

卫素芬越说越伤心,干脆蹲在厂门口放声大哭:“同志,你能给你们领导说一声吗,就说俺先预支徐忠华一个月的工资,俺,俺得做身衣服穿,不然真没法出门的。”

卫素芬显的老实巴交。

再加上她瘦的跟个难民似的,一看就是不知道多少年都没吃过饱饭,那身衣服也实在破的都拿不出手的。

门卫看了都挺替她心酸的。

这门卫是个小年轻,刚接替了他爹的工作,正是愣头青一腔热血的时候,一看卫素芬这情况,就脑子一热:“同志,那你先等一会啊,俺去给你问问领导。”

卫素芬点头:“行,那你帮着问问,谢谢你了啊。”

门卫笑了笑,给卫素芬拿个凳子叫她坐着,转过身就真去找了厂领导。

过了一会儿,门卫就过来叫卫素芬,带着她直接找了后勤处那边的主任。

卫素芬进去,后勤主任就问她:“你说你是徐忠华的爱人,有啥证据没?”

卫素芬低着头怯生生道:“领导,您把徐忠华叫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她把手摸到口袋里,摸出一个证件:“同志,这是俺和徐忠华的结婚证,这是不是证据?”

后勤主任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是徐忠华的结婚证。

他确认了卫素芬的身份之后,倒是也挺痛快的:“本来工资都是职工本人领的,不过你的情况特殊,这个月领工资又早着呢,所以我们也同意你提前预支。”

后勤主任还真把徐忠华一个月的工资三十二块钱拿出来给了卫素芬,又拿了布票给他:“正好这个月厂里要发福利,徐忠华可以领到一些布票,这个你拿着,回头做两身衣服,现在咱们虽然提倡艰苦朴素,可怎么也得让人民群众有饭吃有衣穿不是,你也是厂里的职工家属,厂里还是很关心你的生活情况的。”

卫素芬不想真叫她办成了事。

她一时信心大增,也有了无尽的勇气。

她还挺感激这位领导的,就很诚心实意的鞠了个躬:“谢谢,真的太感谢领导了,俺,俺嘴笨也不会说啥好话,可俺会,会劝徐忠华努力工作报效国家,也会努力种地,为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的。”

后勤主任一听卫素芬这话也挺高兴:“都是革命工作嘛,有啥谢不谢的,行了,你在这儿签个名,要是不会写字按个手印也成。”

卫素芬笑了笑,拿过笔签了名。

她是上过学的,卫素芬上学的时候成绩特别好,只是家里嫌她是个女孩不想供她,才没叫她再往上考,不然指不定她能上大学呢。

卫素芬的字写的也特别好看,她一签名,后勤主任就乐了:“没想到卫同志的字写的真挺不错的啊,比俺们厂宣传处的同志写的都好。”

卫素芬叫夸的脸都红了:“就是瞎写,好些年不写了,现在都生疏了。”

第一五一章 大战三百回合2

卫素芬从纺织厂出来就直奔百货商场。

她手里拿着钱,又有布票,自然要买一身新衣服的。

在百货商场,卫素芬挑了一件的确良衬衣,又挑了的纶的裤子,拿过来在身上比试了看着正好,就直接付钱。

提着衣服,卫素芬又去国营饭店吃饭。

她放开了点,要了一碗肉丝面,又要了两个菜,吃的饱饱的才回徐洼村。

徐洼村那边徐老太太看着家里那么多活没人做,又到处找不到卫素芬的人,一天的功夫不知道发了几回的火,还直说等卫素芬回来要收拾她。

真等到人了,徐老太太一蹿两尺高:“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个作死的懒东西,咋就不死在外头。”

卫素芬也不生气,也不答理徐老太太,拿着东西就回了屋。

她到屋里把新衣服换上才出来。

徐老太太看到卫素芬穿着新衣服,心里的火直往外拱:“天啊,不活了呀,天杀的,你不在家干活跑出去干啥去了?衣服谁给你买的?”

卫素芬一笑:“我自己买的啊,我去纺织厂预支了徐忠华一个月的工资买了衣服,还在外边吃了顿饭,对了,我今天中午吃的饱,晚上就不吃了,你们也别做我的了啊。”

“你还,你还等着别人做饭啊,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做饭?”

徐老太太伸手就要打卫素芬。

卫素芬机灵的躲了过去:“娘,您这话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该做饭似的,我嫁到你们徐家十来年了,家里的饭可一直都是我做的,我做了十年饭,我嫂子弟妹可没搭过一把手,现在我不想做了,让她们轮换着来,一人十年,这样才显的公平。”

本来在屋里躲着的徐家大嫂一听这话就急了。

她从屋里冲出来:“娘,我可做不了饭啊,我屋里孩子多,我得带孩子呢。”

徐家老三的媳妇也嚷着:“娘,我这也没功夫啊,还是让二嫂多受累吧。”

卫素芬拿了把凳子坐到院子里:“都没功夫就都别吃,反正我不饿。”

徐老太太一看卫素芬这副样子,气的巴掌就招呼过去了:“赶紧做饭,你要是再犯懒俺就叫忠华休了你。”

“好呀。”卫素芬一点都不怕:“行,娘你去把徐忠华叫回来,我和他说道说道。”

一句话噎的徐老太太没招了。

她深吸了几口气:“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卫素芬你个不要脸的,你是不是在外边勾搭人了,你…”

卫素芬噌的就站了起来:“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勾搭人有证据吗?谁看到了?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的轻巧,可对我却是要命的事,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就去县里找妇联的领导,让他们给我评评理。”

徐老太太吓了一大跳。

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太太,最怕的事就是见当官的,一听卫素芬说找领导,立刻吓的不敢言语了。

这天,自然卫素芬也没做饭。

之后好几天卫素芬都能躲懒就躲懒,家里的活她不干,饭也不做,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徐老太太骂她她就跟着骂,徐老太太打她她就跑,跑到街里嚷嚷打死人了,弄的徐家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卫素芬换好了衣服,看着新衣服想到这几天闹出来的事情,心里也跟着敞亮了起来。

她现在想想之前过的日子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徐家人欺软怕硬,根本不难对付,可她偏偏就叫这么一家子给欺负了十来年,如今想起来,真是后悔极了。

她要早点挺直了腰杆子和徐老太太说不,也许…也许她的女儿就不会死,她也不会被搓磨十来年,落到这种悲惨的下场。

“卫素芬,你个狗娘养的,你咋不睡死过去。”

徐老太太又在外边骂了。

卫素芬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出了屋。

她站在院子里,故意把瓜子皮扔的到处都是:“娘,我命硬着呢,离死还早的很,什么时候你没了我都不会死。”

“放你娘的屁。”徐老太太气的直蹦:“你个不要脸的,你没有安好心,你这是咒我死呢,大家都来看啊,媳妇不孝顺婆婆啊。”

卫素芬笑了笑,把瓜子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就过去拽徐老太太:“行啊,娘不是要找人看吗,不是要找人评理吗,那咱们出去说。”

“你干嘛?”

徐老太太就往后退。

可她到底不如卫素芬的力气大,叫卫素芬拽着从家里出来了。

卫家嫂子和老三的媳妇躲在屋里不敢吱声。

她们现在的架子很难拿的。

要是帮老太太那是把卫素芬往死里得罪。

真要惹急了卫素芬,说不定她能拼命呢。

可她们也不能帮卫素芬说话,只能躲着做缩头乌龟。

卫素芬和徐老太太从院子里出来,她就扯着嗓子喊了:“走过路过的父老乡亲,大家都来看看啊,都来听听,看看儿媳妇是怎么虐待婆婆的,也听听儿媳妇为啥虐待婆婆。”

卫素芬这一嗓子还真招了不少人过来。

正是傍晚的时候,家家户户才做了晚饭,正闲的无聊呢,听着动静都跑出来看热闹。

秦桑在知道卫素芬要和徐老太太出门闹的时候,就赶紧找了个电话拨了公安局的号码。

赶巧电话是曹警官接的。

秦桑一听声音就乐了:“曹警官吗?”

曹警官点头:“是我,是小秦同志?有啥事吗?”

秦桑咳了一声:“我打电话过来是要报案的,徐洼村徐忠华的母亲多年前生了个女儿,是她亲手杀死的,徐忠华的妻子生下女儿来也是叫徐忠华的母亲亲手杀害的,我想请你们赶紧过去调查,另外,徐忠华的妻子卫同志因为这个正要和徐忠华的母亲闹腾,我怕闹出事来徐家人会害卫同志,还请警察同志早点过去。”

曹警官一听吓了一跳,同时心里也重视起来:“有证据吗?”

秦桑郑重道:“有,你们过去就知道了。”

秦桑说的这样严肃,曹警官就信了,他挂掉电话就找人出警。

而徐洼村这边,卫素芬一看围了好些人过来,就把秦桑给她的真话符趁着人多杂乱的时候悄悄的贴在了徐老太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