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东西拿都拿出来了,他也不能拦着孙子不让送,只能忍痛道:“那你送去吧。”

章盼弟安排好了李姐做什么饭就打开电视看的津津有味。

何老看到章盼弟心里就不痛快,索性也不理她,自己钻屋里躺着去了。

章盼弟看电视看的正起劲的时候,薛安贤回来了。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进门,一进屋看到章盼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带着笑:“章姐来了,你可是好长时间没来过了,我和老何原先还说看你去…”

薛安贤话没说完章盼弟就蹿了起来。

也不知道她从哪找的鸡毛掸子,抄起来就往薛安贤身上招呼:“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有脸笑,你怎么不去死,你心咋那么狠啊,怎么就专爱抢别人的东西?搞的我家破人亡啊,你亏不亏心,晚上睡得着觉吗。”

“章姐,你这是干嘛,我怎么着了?”

薛安贤挨了好几下,一边躲一边哭:“我一直特别尊重你,每个月都给你送钱,你…”

“给我送钱怎么了,这是你们当初答应的事情,怎么,还想反悔不成。”

薛安贤一说话章盼弟更生气,鸡毛掸子挥舞的上下纷飞,揍的薛安贤哭爹喊娘。

章盼弟年纪是比薛安贤大好多,看着也比薛安贤老,可她从小就做农活,当初何老不在家的时候,她一个人种着好几亩地,地里家里的活一把抓,力气可不是薛安贤能比的。

不说薛安贤,就是何老都比不上章盼弟力气大。

现在章盼弟收拾薛安贤,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么。

在厨房做饭的李姐听到动静赶紧出来,她正好看到章盼弟拿着鸡毛掸子在敲薛安贤,李姐也吓了一大跳,过来拦住章盼弟就劝:“您看有啥事坐下来好好说,犯不着动家伙,您说都这么大年纪了,万一闪着腰多不好啊。”

薛安贤趁空赶紧往屋里跑。

还没跑过去呢章盼弟推开李姐就又追了过去:“你还想跑?你个不要脸的。”

何老在屋里躺着,听到外边吵吵嚷嚷的,他也躺不下去了,推门就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结果门一开就看到薛安贤满脸的泪水,满屋子乱转。

章盼弟老当益壮的追着满屋子的打。

“这是干啥呢?”

何老脸都拉了下来,几步过去拦住章盼弟:“你这是要干啥?小薛可没怎么着你,你跑来住就住吧,怎么还打人了。”

章盼弟气坏了,何老一拦她,她连何老都打:“打她,我还想杀了她呢,姓何的,当初你和姓薛的你俩跪在我跟前哭,说什么情不自禁,说什么让我成全你们,还说以后会好好对待我的孩子,会给我养老…”

薛安贤哭,章盼弟也会哭啊。

她扔下鸡毛掸子坐在屋里就抹眼泪:“你们当我是见钱眼开的人吗?我那是念着爹娘对我的好,也不愿意让你为难,这才同意和你离婚成全你们的。”

章盼弟一哭,心里更加憋屈。

她就想着既然闹呢,索性就闹的更大一点。

在何老和薛安贤都愣神的时候,章盼弟就从屋里跑出来了。

她也不在院子里哭,跑到院子外边的一条人挺多的路上,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哭:“造孽啊,姓薛的不给人活路啊,要逼死我这个老婆子啊,姓何的丧尽天良,不要他那张狗脸呀,我是造了几辈的的孽,咋就嫁了这么个不是人的玩艺,当初他闹革命一走多少年,我带着孩子养着老人,家里地里一把抓,我给他养大儿子,给他家老人养老送终,我一个女人好几回都差点丧了命啊,我为的是什么,为的是革命胜利,为的是人民翻身做主,为的是以后的幸福生活。”

章盼弟这些年也没白在京城呆,口号是会喊的,她又被秦绿提点过几回,现在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很快何老家门前的路上就聚了很多人。

现在正是下班的时候,好多人都往家赶,回来的路上听到有人哭喊就过来瞧瞧,这一瞧,就发现是何老前边的老婆,看老太太连哭带骂的,就有人劝她:“章姐,你别哭了,万一哭坏了身体可怎么办,你有什么事就说,老何不管你,我们替你做主行不行?”

第三四二章 炸裂

何老和薛安贤原来并不想理会章盼弟的。

可看着她闹的太不像了,再闹下去可是丢人现眼的,俩人就赶紧跑出来好声好气的劝章盼弟。

“姐,你是我亲姐成不,你别闹了,这丢人现眼的。”

何老看着围过来的越来越多的人,压着满肚子的火和章盼弟说好话。

薛安贤眼中带着泪,一只手捂着胳膊:“章姐,是我不好,你打我我就该让你打,我不该躲的,你…”

章盼弟跳起来啐了薛安贤一口:“呸,你在我跟前装可怜不管用,我不吃你那一套,姓薛的,你长的还像个人,咋就不出人事呢。”

有几个和章盼弟差不多岁数的老太太,她们早年间也是吃过苦受过罪的,也有些和章盼弟的遭遇差不多,说起来是真挺同情章盼弟的。

这几个老太太就护住章盼弟:“这到底咋回事,你也别光哭,给我们老姐妹们好好说说。”

章盼弟抹了一把眼泪,伸手指向薛安贤:“她不是个人,早年间仗着长的好勾三搭四的,破坏别人家庭,我是个没出息的,她一哭一求的,我就让了位,结果呢,我一退让让我儿子丢了命,儿媳妇也搭进去了,孙子也差点叫人害死啊。”

想到何柏舟差点就叫薛安贤给弄死,章盼弟又是一阵痛哭:“他们想要我孙子的命,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要说平常的哭闹也就算了,可章盼弟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薛安贤在害何柏舟,这牵扯到了人命,可就是大事了。

原来想要拐弯回家的人也停下了脚步,还有一些离的远的也跑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人命官司在里边?”

薛安贤身体晃了两晃,两色苍白,一脸的悲痛状:“章姐,你看不惯我就直说,别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我怎么可能…”

“我呸!”章盼弟一口唾沫差点没吐到薛安贤脸上:“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能是什么样的人?你就是个狐狸精,就是个贱货,第三者插足,破坏别人家庭的,你能干出什么人事来。”

薛安贤这一回是真气哭了。

何老脸色更难看,他真发火了:“姓章的,你闹够了吗,你不就是要钱吗,都给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去。”

“我去你妈的。”

章盼弟又抄起了鸡毛掸子,照着何老脸上劈头盖脸的打去:“我要的是钱吗?我要的是公道,姓何的,当年你和我说什么我不识字,不理解你,你和我没感情,和姓薛的才是真感情,当初我为了顾忌你的面子好些话都没说出来,现在我啥也不管了,咱就先把当年的事情捋一捋。”

何老顶着迎头而来的毒打,抓住章盼弟的胳膊想把她拉回去,不想让她越说越离谱。

可章盼弟是豁出去了,拼了命也得把事情闹大,她一狠心,低头狠狠的咬了何老一口。

何老吃痛,惊呼一声撒开了手。

章盼弟跑的离他远远的,抱着树喊:“你和我说没感情,没感情小的时候追在我后头喊姐姐,还说要娶我,说一辈子对我好,没感情你能和我睡觉,咋当初让我在家照顾你爹娘的时候,你不说看不上我,说和我没感情呢?把我当牛当马的使唤,等到没用了就一脚踢开,姓何的,你出的是人事吗?”

章盼弟其实是想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她说的这些话都是秦绿教的。

秦绿把当年的事情都给章盼弟捋清楚了,给章盼弟一条条的分析,让她记在心上,务求先把何老打造成现代的陈世美,把他和薛安贤之间的事情弄成奸情,将两个人钉牢在耻辱柱上。

让所有的人都明白何老怎么对不住章盼弟的,知道章盼弟心里的苦,然后再嚷出何柏舟的事情。

章盼弟这个人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她信任你的时候,那是真信,你说什么她都会听,也会牢记在心头。

现在她就照着秦绿教的去做,这番话一喊出来,顿时引的好多人感同身受。

有一些老太太都开始抹眼泪了:“说的是啊,当初上炕的时候怎么不说没感情,没感情能生下孩子来吗?没感情你和人家睡觉?那不是畜牲是什么啊。”

何老羞的已经没脸见人了。

他又不能再去拽章盼弟,这时候也不能转头就走,只能听着章盼弟在那里揭他的短。

章盼弟闹腾的动静太大,没多久就传的整个大院都知道了。

简老爷子和简老太太也听到动静,俩人就说要出来看看。

林小溪现在和简老太太挺亲热的,她看老太太要出来走走,也就扶着老太太一块出来。

等三个人走近的时候,就听到章盼弟在那里喊呢:“我要是不理解你,我咋会支持你闹革命,我自已吃苦受罪的,从来没喊过一声苦,这还不叫理解那啥叫理解?跟个狐狸精似的整天打扮的妖精一样,在你跟前哭一声,喊两声累就算理解了?”

简老太太听了这话忍不住点头:“是啊,为了同样的目标一起努力,这可是真正的志同道合。”

“我要是真不理解你,真的不懂你,我就该把你拴在家里跟我养孩子老人,我也不会那么苦,你也不会为了个小狐狸精抛妻弃子。”

章盼弟抱着树,哭喊的越来越大声:“我要早知道有今天,当初我就该打断你两条腿,把你拴在家里,我看你还怎么找小三,怎么和狐狸精瞎搅和。”

薛安贤也臊的脸都红了。

她娇娇弱弱的走过去,扑通一声就给章盼弟跪下来了:“章姐,你别说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是我情不自禁,我和老何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章盼弟怒视薛安贤:“你现在跟我说真爱?我真想拿大耳刮子扇你?真爱了不起啊,为了真爱什么不是人的事都能干吗?那要道德法律干啥?要真是这样,这世道得多乱啊,今天你杀了人,说我是为了真爱,明天他放了火,也说是为了真爱,为了真爱不要老人,抛弃孩子,为了真爱不要国不要家?你说的那不是人,连畜牲都不是。”

简老太太看着章盼弟越骂越不像了,啥揭短的话都能说出来,再说下去的话,何老得羞愤死,就赶紧上前劝了一句:“章姐,咱有啥事就说啊,你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现在怎么还翻起后帐来了?”

章盼弟使劲的瞪着薛安贤:“不是我翻后帐,是有些人要逼死我,我不得不这么做啊。”

她松开一只手,把装在口袋里的检查报告拿出来:“我们家小舟多好的孩子啊,可他们偏偏容不下啊,小舟的妈前脚死,后脚他们就往小舟吃的东西里放激素药,几个月的功夫,就把我好好的孙子催的那么肥,医生都说了,要是再吃那些药,我们小舟活不了多久了。”

章盼弟的这句话就像一颗炸弹扔在人群里,轰的一下全炸开了,炸的所有的人都头晕眼花,炸的所有人心里都只剩下一个字,靠!

第三四三章 揭穿

这是什么神展开?

简老爷子和简老太太早就知道了何家的事情,心里打了底,倒是没给惊着。

可别的人就不一样了。

围观的人群不管老的少的,还是男的女的,都吓着了。

没谁听说过这种事情的。

好好的孩子竟然叫人给喂了药,还是那种催肥的药,这是养猪呢?养猪都没这么养的。

何老也吓着了。

他紧走几步到了章盼弟面前:“你说什么?小舟叫人喂了药?”

章盼弟撇了撇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小舟十天半月的不去我那一回,这几个月我才见了他几次面啊,我都能看出他不正常来,你这个当爷爷的每天见他,竟然都没察觉出不对来,你别跟我说你忙,要是何珏也突然间长肥了,我看你关不关心?你没看出来,那是你从来没把小舟放在心上,你心里就只有何珏。”

这话就跟一把刀似的直接戳到了何老的心上。

他心脏一阵抽痛,连退了好几步:“我,我没想到,我还以为小舟贪吃才会…”

薛安贤赶紧过来扶住何老:“章姐,我们是真没想到,我也一直以为小舟吃的多才会长胖的,我也劝他少吃一点,可他不听啊。”

“呸!”

看到薛安贤章盼弟就来气:“你还有脸说,你每天给小舟吃的是什么啊,大早起的给他吃贪糖量高的蛋糕,中午喝糖水,晚上肥鸡大鸭子的,快睡觉的时候再喂一顿,这是正常的饮食吗?你别跟我说你不懂,你不懂为啥你不吃肥肉,不吃含糖量高的东西,你为啥不叫你儿子吃那些。”

章盼弟这句话无疑是把薛安贤藏起来的险恶用心给揭穿了,把她的脸都给扒了,这一刻,薛安贤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感觉得到别人投注在她身上的那些怀疑的目光,只觉得刺的身上难受极了。

她就好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的绑在大太阳底下惹人围观一样。

“我,我没有。”

薛安贤还想强辩几句。

章盼弟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老娘不听你那一套。”

她又拿出一张化验单来:“除了激素药,你还给小舟吃相克的食物,他身体里现在已经堆积了很多毒素,医生都说了,他的心肺功能已经减弱,现这样下去,他不是早亡就是变成废物。”

章盼弟抖着手给旁边的人看化验单:“你们大伙都看看啊,都来看看老何非得和我离婚,结果娶了一条什么样的毒蛇,这是真毒啊…这些年我从来都是老实本分,啥事都不找,可她还是容不下我啊,想方设法的要害我孙子,今天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叫大伙看看姓薛的是个什么玩艺。”

章盼弟指着薛安贤骂,又指着何老骂:“当年你说什么和她心意相通,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才心意相通,我谢谢你和我没心意相通,我也做不出那种谋财害命的事,你说什么为了理想,我看你就是为了美色,你们俩还真相配啊,都是一肚子男盗女娼,我章盼弟这辈子算是瞎了眼,无怨无悔的跟着你过了那么多年,还把儿孙交给你照顾,结果我儿子早早的就去了,儿媳妇都没等到小舟成人也去了,现在小舟也成了这样,姓何的,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她骂的狠,哭的更狠。

章盼弟是很会哭的,哭起来是真悲痛,用哭的情真意切,看热闹的一些老人忍不住红了眼眶,跟着掉下眼泪来。

“我章盼弟这辈子没杀过人没放过火,活的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结果就落到这种下场,我这老实本分的赔了两条人命,那个狠心恶毒的却过的比谁都好,老天眼咋就不睁开眼看看,看看这些人是怎么作恶的。”

章盼弟一脚踹到薛安贤身上。

薛安贤想躲,可没躲过。

她被踹了一脚,就朝何老倒去。

何老还满心的震惊,还没回过神来呢。

他满脑子都是章盼弟骂他的那些话,满脑子都是何柏舟被人下了药,身体已经垮了的事情,当薛安贤倒在他身上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也没扶住薛安贤,反倒被薛安贤带的倒在地上。

到底年纪大了,何老这一摔,胳膊就疼了起来。

几个老战友扶他起来的时候,何老疼的额头都出了汗。

章盼弟可不管何老受没受伤,不顾他好不好过,嚷的更大声了:“打今儿起我就住这儿了,各位也给我做个见证,要是哪天我没出来一气死了,那就是叫姓何的和姓薛的给害死的。”

薛安贤爬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章姐,你别这么说,我怎么可能害小舟呢,小舟小时候可是我带的,我把他从小养到大,怎么会害他呢?这一定有什么误会,说不定是他在外边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好些人听薛安贤这么一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到底薛安贤很会做人,在外边的名声还算不错,有些人不相信她会这么狠。

“好啊,你说不是是吧。”

章盼弟冷笑一声:“行,那咱就报警。”

“别。”何老疼的厉害,可还得先解决了章盼弟的问题:“这都是家务事,怎么能报警呢,你,你别折腾了,往后你说啥就是啥行不,你这…”

说话的功夫,何老疼的脸都白了。

秦家

何柏舟到了秦家,秦绿就拽他进屋说话。

秦桑和秦采做好了晚饭才叫两个人出来吃饭,吃过饭,秦雅就熬了药看着何柏舟喝。

那药是真苦啊,苦的何柏舟差点没吐出来。

秦绿笑嘻嘻的拿出两块糖递给何柏舟。

何柏舟一气把药喝完,含了一块糖才觉得嘴里不那么苦的难受。

喝过药,又等了一会儿何柏舟就说要回家。

秦桑就跟他说:“你要回家的话就步行回去,散步消食,又能锻炼身体,你现在这体重,想要减肥必须得下狠心。”

何柏舟晚上其实真没吃饱。

秦家晚上的饭菜特别素,晚饭就是小米粥,还有一些凉拌的白菜和萝卜之类的,没有肉没有高热量的东西,何柏舟吃的还不够塞牙缝呢。

他想多吃点,秦绿却坐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何柏舟就不敢吃多了。

现在他肚子饿的慌,可秦桑还要让他步行回家,何柏舟是真发虚了。

第三四四章 教女

秦绿不放心何柏舟。

她拿了一件大衣起身:“我送你回去吧。”

呃?

何柏舟打量一下秦绿看似瘦弱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宽宽的身板:“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秦雅看了看何柏舟的脸色:“还是让小绿送你吧。”

何柏舟不明所以的看向秦雅。

秦雅正随手整理一些药材,见何柏舟望过来就解释了一句:“我怕你饿晕。”

秦绿哈哈笑了两声,拽了何柏舟就往外走:“赶紧走,磨噌什么呀。”

两个人才走了没几步路,秦桑突然又叫住了何柏舟。

“这个拿着。”

秦桑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特别小巧的玉佩:“挂在脖子上,千万别拿下来,就是洗澡也要带着,另一块给章奶奶,让她也带上,这是救命的东西。”

何柏舟很珍重的把一块玉佩当着秦桑的面挂在了脖子上,另一块小心的放好。

等何柏舟和秦绿走后,秦雅就问秦桑:“姐,你给何柏舟的那是什么呀?”

秦桑笑了笑:“遮住命格血脉的东西,有些人啊,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他就不知道疼。”

秦雅眨了眨眼睛,很不明白这话是啥意思,不过她也没多问,低着头又摆布自己的药材。

段家

段延音坐在屋里的椅子上。

她身前的桌子上摆了一面挺大的镜子。

她脸上缠着纱布,段延音伸手,微微颤抖的把脸上缠的一圈圈的纱布拆开。

当她拆到最后一圈的时候,她还是很紧张,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狠心拆掉。

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光洁白皙的面庞。

这张脸比段延音被狗咬伤前还要好看。

若说以前段延音可以称得上一句清秀的话,那她现在可以说是很美丽的。

镜子里段延音的那张脸白皙细腻,看不出一点被咬过的痕迹,她原先的眉毛淡淡的,现在眉形弯弯,眉毛不疏不淡,色如远山空蒙,一双眼睛也显的大了一些,大大的眼睛湿漉漉的,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看的惹人怜惜。

段延音的鼻头更小巧了一些,嘴唇的颜色也更娇嫩。

人还是那个人,并没有做特别大的改变,但是,却显的更漂亮,就像是高配版和低配版的区别,更像是美颜之后的效果。

段延音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勾唇笑了起来。

不枉她费了那么大的力量治好了脸上的伤,顺便还修改了一下容貌。

伸手摸了摸细滑的脸颊,段延音笑的很开怀。

过了片刻,她的目光又阴狠起来:“秦桑,你放狗咬我的仇我会牢牢记着,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简家

到了晚上,简家客厅里的电视机打开了。

这时候简南坡和高淑秀一家也早就告辞离开,客厅里就剩下简老爷子老两口以及林拴宝一家。

简老爷子和简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林拴宝坐在老爷子身旁,林小溪坐在老太太跟前。

金虎妞坐的远远的。

她没有别的心思,一心就只想看大彩电。

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电视剧,金虎妞很快就入了迷。

林小溪却没什么心思看电视。

她一直在和简老太太小声的说着话。

林小溪记忆中还有那位林家的奶奶的印象。

那位老太太其实是个有点刻薄的人,而且超级重男轻女,对林小溪很不好。

早年间林小溪想上学,林老太太还不同意,骂她是个赔钱货,上了学又能怎么样,都是给别人家上的。

当时还是一直很老实的林拴宝坚持才让林小溪能够读书。

所以,一直以来,林小溪都认为奶奶多数都和林老太太一样,是不喜欢小姑娘的,而且还会压榨媳妇,会没事找事。

可是简老太太却和她印象中的所有的奶奶都不一样。

简老太太脾气直,可待人真的特别真诚,且从不重男轻女,对女孩子特别好,尤其是乖乖巧巧的女孩子很得她的喜欢。

她对林小溪比对她三个哥哥要好的多。

最重要的是,简老太太支持林小溪读书。

再加上简家的环境这么好,林小溪都觉得她到了天堂。

她很珍惜这一切,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孝顺简老太太的。

这也许有血缘的关系在,但主要也是林小溪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

简老太太一直拉着林小溪的手:“我问过你小叔了,你小婶的两个妹妹都在师大附中读书,他说那里环境很不错,老师也都很负责,另外,你小婶的三妹今年正好读高一,你要是读高一的话,可以和她一个班,让她带带你。”

说到秦采,简老太太显的特别骄傲:“你小婶家姐妹学习都特别好,几个妹妹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等改天奶奶带你去她家坐坐,顺便让她帮你补一下功课。”

“好。”

听着简老太太夸奖秦家姐妹,林小溪并没有任何嫉妒的心理,反而也显的特别骄傲,并且很佩服秦桑:“小婶真厉害,把她的妹妹们都教的那么好。”

林小溪现在也知道一些秦桑的情况。

她知道秦桑父亲去世好几年了,母亲情况又特殊,等于是秦桑一直在养家,林小溪真觉得秦桑特别了不起,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下,还能让所有的妹妹都上学,还把妹妹们教的那么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起码林小溪自己就做不到。

她想着如果她遇到那样的情况,不要说上学了,恐怕早就吓的不知所措,说不定每天就知道哭呢。

“是啊,你小婶这个人是真不错,有能力,品性好,心也宽,往后你和她多处处,多跟她学着点。”

简老太太又夸了秦桑好几句。

林小溪很捧场,不住的点头。

等到简老太太夸完秦桑,林小溪就把一直存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奶奶,刚才咱们在外边看到的那个何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光是听章奶奶说的那些话都觉得害怕,一家人怎么能闹成那个样子,那个薛奶奶是不是真下药害人了?”

林小溪从小在村子里长大,村子里的人有矛盾会打会骂,顶了天的打过架之后谁也不理谁,她从来没见过一言不合背后耍阴招害人性命的,到现在还觉得挺害怕的。

“我看着是真的。”

简老太太可不管薛安贤会怎么样,反正她早就看不惯薛安贤了:“何柏舟那个孩子确实胖的太快了,原先我们谁也没多想,要不是章大姐说出来,都还以为这孩子吃的太多了呢。”

说到这里,简老太太叹了口气:“原先还有人说何柏舟太凉薄了,他妈才死不久,他就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不难过,哪知道是有人故意害他的。”

简老太太叮嘱林小溪:“小溪啊,以后离何家的人远点,薛安贤能这样,她生的儿女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的,你啊,看到何珏的时候可远着点,咱别吃了亏。”

第三四五章 失眠

这天晚上,大院里的好多人家都在叮嘱自家儿孙离何家的人远一点,尤其是薛安贤生的儿女,更要疏远。

大家都不是傻子。

章盼弟说的那些话虽不是全信,可也信了一大部分。

最起码,大家觉得薛安贤给何柏舟下药这事应该是真的。

想到薛安贤这么不是东西,好多人都觉得别扭,薛安贤平常表现的性情温和,知书识礼,谁料到她温和的表象下隐藏着那么狠毒的东西。

就是何家,这天晚上也是鸡飞狗跳的。

何老好说歹说,总算是劝着章盼弟没有报警,也把她劝回家里。

可进了家门,章盼弟也没消停。

她就坐在沙发上对何老说:“小李不能留着了,得换个保姆。”

何老愣住。

章盼弟大声道:“怎么的,还嫌别人害你孙子害的不够,等着别人害你的命啊,你想想,小舟吃那些相克的食物不是一天两天的,每天做饭的是谁啊?是小李,她不可能是无辜的,我原来还打算报警让警察好好查查,你们非说不要,那就得辞退小李。”

何老能说什么。

他说不出啥话来。

章盼弟分析的很有道理的。

薛安贤没有做过饭,一天三顿饭都是小李做的。

所有的食材都过她的手,偏偏在她做饭期间何柏舟中了毒,她说她没做过,谁信?

“好。”

何老倒也干脆,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