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台阶下去,往里边放的全都是黄金以及银元。

古董玉器什么的不懂行看着也就那么回事,可是,这一箱箱的黄金看着是真晃眼,刺激着人心里最为原始的欲望。

秦桑放好了黄金笑了笑:“咱们现在不缺钱,黄金就先放着吧,等以后再说。”

她从地下室上去之后就开始整理一些古董,最终挑选了一共二十八件古董装箱,这是准备捐献出去的,这些都放到了旁边的屋子里去。

整理好了之后,秦桑就带着秦雅几个锁门出去。

她才锁好大门,就接到了章盼弟的电话。

章盼弟打电话过来是告诉秦桑薛安贤今天出去了,让秦桑去何家帮忙瞧瞧的。

秦桑把秦雅几个送回去,就开车去了何家。

她过去的时候,就章盼弟一个人在家。

章盼弟应该是等了一会儿了,她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几分焦急,身前的茶几上放了点心和水果。

看到秦桑进来,章盼弟立刻就站了起来:“小桑来了,赶紧坐下歇会。”

秦桑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她来的急,现在渴了,就端起水杯喝了一杯水。

“就您一人在家吗?”

秦桑没听到屋里有其他动静,就问了章盼弟一声。

“是啊。”章盼弟皱皱眉头:“今天一大早老何病的就更厉害了,何珏也起不来,姓薛的带他们去医院检查去了。”

秦桑起身:“我们去您屋里看看吧。”

章盼弟站起来搓搓手:“那,那这客厅没啥问题吧?”

“没事。”

秦桑径自就进了章盼弟的房间。

章盼弟还挺疑惑的:“小桑,你咋知道这是俺的房间啊?”

秦桑回头一笑:“感觉得出来。”

秦桑一进那间卧室,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大步走到床边,看了片刻之后就对章盼弟道:“找一个长柄的扫帚。”

章盼弟答应一声,赶紧去外边找,等了有一分来钟,她就举着一个长柄的扫帚进来。

秦桑接过来,半跪在床边,拿着扫帚一点点的扫着床下,扫了几下子,就有一颗黑色的珠子从床下滚了出来。

秦桑丢下扫帚把那颗珠子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

章盼弟看的挺好奇的。

“晦珠。”

秦桑拿着珠子走到窗边,举起来借着阳光去看。

章盼弟也凑过去看。

阳光透进来的时候,对着阳光的珠子就显的通透了一些,借着阳光,可以看到珠子里边隐隐流动的黑色雾气。

“这里边的都是晦气以及病气。”

秦桑嘴角带出一丝冷笑来:“我说你的护身符为什么裂的那么厉害,原来是因为这个东西。”

听到晦气和病气时,就算是秦桑不解释,章盼弟也明白这珠子不是好东西。

“那这珠子…是不是能叫人生病,能叫人倒霉?”

秦桑点头:“是,它可以改变你近期的气运,让你时时刻刻的倒霉,还能让你神智不清,做出许多你之前不会做的事情,再之后,就是让你病痛缠身。”

章盼弟还真给吓到了:“这可不是啥好玩意啊,幸好,幸好有护身符,要不然俺这会儿早死了。”

“这东西我拿走了。”

秦桑把晦珠收起来,转头对章盼弟道:“这个珠子应该是薛安贤放到你床底下的,只是,她是从哪弄来的呢?”

“不知道,她最近都没怎么出门。”

章盼弟摆手。

秦桑皱皱眉头:“她既然能找来晦珠,就说明认识一些修士,那镇压您儿子阴魂的事,恐怕也是她做的。”

“这个该死的玩艺。”

章盼弟气的大骂。

她拉着秦桑的手哀求:“小桑,你,你帮帮忙,把小舟他爸的阴魂找出来,让他早早投胎去吧,可别再让他受罪了。”

秦桑应了一声:“这个是肯定的,镇压的阴魂怨气会越来越大,如果不尽早解释,终会有成为厉鬼幽魂,到时候可就会为祸人间的。”

第三六零章 你良心不会痛吗?

“能和我说说当年何叔叔是怎么过世的吗?”

秦桑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章盼弟问。

这些年,章盼弟是挺不愿意提及儿子过世时的事的,只是现在却不能不说。

她坐到一旁,良久回思。

“那个时候小舟还小呢,应该是个冬天吧,小舟妈带着小舟去看我,没过一会儿功夫,老何就叫人来找我们,说是小舟爸去了。”

章盼弟眼中有些湿意:“他是叫人打死的,那个年月四处都乱的很,那些小兵打砸抢什么都做,他出去买东西,和人口角了几句就发生冲突,然后就有人冲出来要批斗他,另一伙人也拿了刀过来,两边打了起来,另一伙人把小舟爸当成了敌对势力,一刀就给砍个半死,他的血流了一地也没人管,硬生生的就这么…”

章盼弟有点说不下去。

她低着头,眼里都是泪水:“我现在都不能想这事,一想起来,这心里就疼的难受。”

秦桑握了握章盼弟的手:“他算是横死,这样的阴魂最容易下禁制。”

“可不就是横死么。”

章盼弟眼里的泪水更多:“俺们过去的时候,他就那么躺着,一地的血啊,小舟妈当时就昏过去了。”

章盼弟握住秦桑的手:“俺儿子是个老实的,向来不和人拌嘴,怎么偏偏那天就和人争吵了呢?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秦桑沉思一会儿:“章奶奶,您的意思是说这事有古怪?”

章盼弟点头:“当时俺疼坏了,根本啥都顾不上,可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奇怪呢。”

秦桑环视一下客厅,观察了一下客厅的摆设:“章奶奶,这客厅是谁布置的?”

“是姓薛的。”

“那您有没有查过砍死何叔叔的人和薛安贤有什么关系吗?”

秦桑再次提问。

这一回,把章盼弟给问住了:“真没查过。”

秦桑拧眉:“当时真该查一下的,过去这么些年了,现在再查也不好弄了。”

章盼弟听出其中的意思来,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你的意思是姓薛的暗算了我儿子?”

“我不能肯定,只是一些猜测,我猜着镇压您儿子的人就是薛安贤请的,她不可能在何叔叔去世之后再去请人,那赶不上趟,她必然在何叔叔活着的时候请了能人,还准备了好些镇压所用的物品,镇压阴魂需要在人离世不超过一个小时才有效,如果何叔叔去后她再请人,根本不可能在一个小时内找到人,顺便准备好物品。”

秦桑说的很详细,章盼弟听的又疼又恨。

“肯定就是她没错了,她提前准备好了东西,还请好了人,那不就是肯定俺儿子活不了吗,那人肯定是她害的。”

章盼弟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里走动:“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害了俺儿,俺也不能饶了她。”

秦桑拉着章盼弟坐下:“您别急,有的是人替您收拾她。”

“你这话啥意思?”

章盼弟愣了一下,随后瞪着眼睛问秦桑。

秦桑把晦珠拿出来抛着玩:“给她晦珠的人啊,这会儿说不定她已经和那个人打起来了,这个人能用晦珠害人,说明心性不怎么样,也是个狠毒的,这恶狗咬恶狗可不就只是一嘴毛的事了。”

章盼弟更不明白。

秦桑就道:“您不用太明白,您这几天多注意就是了,说不定哪天薛安贤就不得好死呢。”

章盼弟重重点头:“俺等着她不得好死呢。”

“等不了多久了。”

秦桑又劝了章盼弟两句才起身告辞。

而就在这个时候,如秦桑预料中的一样,薛安贤真的和段延音掐了起来。

薛安贤做事还真不冒失,她去找段延音之前还找了好几个人跟着。

其中有薛安贤的哥哥还有娘家侄子,另外还有几个她家的亲戚。

薛安贤的哥哥叫薛安良,她侄子叫薛秋俊,这俩和薛安贤长的不像,薛安贤是小巧玲珑的长相,她哥和侄子却是五大三粗的,很能唬人。

她就带着这么些人把段延音给堵了。

段延音才刚从补课班里出来,抱着书才出门就看到薛安贤带着好几个人过来,她当时就有不妙的感觉。

“薛姨。”

段延音脸上带着笑过去。

薛安贤的脸色很难看,望着段延音的时候,一脸的怒火。

“就是她,给我狠狠的打。”

她一指段延音,跟在她身后的薛安良和薛秋俊立刻就把段延音给按住了,另外几个男人对着她一通的拳打脚踢。

段延音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就挨了一通臭揍,早就给气炸了。

“姓薛的,你是几个意思,你…”

薛安贤一摆手,几个男人就退到她身后,而薛秋俊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忿的又踢了段延音两脚。

段延音眼中的怨毒都凝成了实质。

“你拿假药骗我,还骗我那么多钱,我不打你打谁?”

薛安贤走到段延音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身狼狈的段延音:“你还真不要脸,小小年纪就会骗人了,也是我鬼迷了心窍,怎么就信了你的鬼话呢。”

这个时候,补习班里好多学生出来,看到段延音明显的吃亏了,就过来想帮她。

可听到薛安贤说段延音骗钱,这些学生就不敢帮段延音说话了。

薛安贤身旁的薛安良一脸的怒气,指着段延音就骂:“你真是狗胆包天了,骗人都骗到我妹妹头上了,还真不怕进去啊,两千块钱啊,可不是小数目,你一通鬼话就骗了。”

薛秋俊则要去揪段延音的头发:“把钱还回来。”

段延音刚才不防备叫人给打了,现在提了神,哪里能再吃亏呢。

她迅速的躲开薛秋俊伸过来的手,后退了几步,满身戒备的看着薛安贤:“我给你的药是真的,怎么可能是假的,你别胡言乱语的。”

“药是真的,怎么我丈夫和儿子病的越来越厉害?”

薛安贤说起这事就来气,声音也越来越大:“你当时说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会好起来,可自打喂了药之后,他们就没起过床,今天早上我丈夫就差点过去了,你还跟我说药不是假的?你…”

薛安良咳了一声,很不屑的看向段管音:“小姑娘,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心这么狠啊,你骗钱是小事,可因为你拿假药骗人,差点就害了两条命啊,你现在良心不会痛吗,你能心安吗?”

第三六一章 报应来了

段延音根本不相信她给出的补气丸是假的。

她就认为薛安贤心疼钱了,特意跑过来闹事的。

“呸。”

段延音特别的理直气壮,指出着薛安贤骂:“你们可别胡搅蛮缠啊,我给的药怎么可能是假的?你们就是看我一个小姑娘孤单单的,故意欺负我,想把钱要回去吧。”

她还冷笑了一声:“要钱也行,把药还给我。”

薛安贤动了真火。

她以前装的斯斯文文的,给人很温柔的印象,现在却完全顾不上了,她撸了撸袖子,上去就要揪段延音的头发:“你个小贱货,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拿着假药骗人,今天你要不给个说法,咱们就没完。”

段延音一掌扇过去,直接就扇在了薛安贤的脸上。

薛安贤更是火大,对跟着她来的亲戚道:“给我打,狠狠的打。”

有几个学生看不下去了,纷纷劝段延音:“不行你把钱还人家吧,犯不上为了点钱挨打。”

还有的学生道:“甭管是什么药,也没有值两千块钱的道理啊,段同学,你这有点胡闹了,把钱还人家吧。”

几乎所有的人都向着薛安贤说话的。

段延音听了这些话,脸色就更加难看。

薛安贤胆气却更壮:“你要是不还钱认错也行,我去你家找你父母说话。”

段延音还真不怕这个。

她笑了笑:“行啊,你们找去吧。”

段延音自觉她现在有空间,空间里的宝贝就是她的底气,真要惹上了什么麻烦,她完全可以借助空间离开这里,她可以去国外,也可以去香江。

反正她有钱有能力,去哪都饿不着,也许还会比留在这里更好一些。

薛安贤给气的不要不要的:“行,那咱们走着瞧。”

“咱现在咋办?”

薛安良问薛安贤。

薛安贤气道:“报警,立刻报警,就说这里诈骗犯。”

她恶狠狠的瞪了段延音一眼,带着一群人怒气冲冲的离开。

她一走,就有人劝段延音:“段同学,你还是过去和人道歉吧,你打算考大学的,要求真报了警,你恐怕连报名的资格都没了。”

还有的人道:“看那个女人的穿着家里应该错不了,这种人犯不上得罪。”

段延音却丝毫不听劝。

她抱臂冷笑:“那是你们,你们胆小怕事,我可不怕,哼,她要是再敢惹到我头上,我会让她长长记性的。”

段延音带着一身的傲慢离开。

她从补习班这边出来,就立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做法。

她可不会叫薛安贤去报警的。

段延音冷笑着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小木人。

这还是前段时间她特意用槐木雕刻而成的,槐木属阴,容易招邪物,用来做一些邪法是最合适不过的。

小木人的中间部位有一个小小的洞孔,段延音将她上次见薛安贤的时候取来的头发放进去,她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持小木人,右手开始掐着各种繁复的决。

薛安贤带着一群人朝最近的派出所走去。

一路上,她气的立眉瞪眼,不住的怒骂段延音不是东西。

薛安良几个也跟着骂。

正骂的起劲呢,突然间,薛安贤一只脚上穿的鞋鞋跟掉了,她不防备,就这么直接摔倒在地上。

摔倒也就算了,她还在摔倒的时候猛的前扑,蹿出去好大一截,正好有一辆车经过,薛安贤就扑到了车前。

那辆车的司机紧急踩了刹车,可因为离的太近了,还是在朝前滑行的时候将薛安贤又撞出去老远。

薛安良几个吓坏了,赶紧跑过去看薛安贤。

这一看,又吓个半死。

薛安贤被撞的晕死过去,她的头受了伤,流了一地的血,一只胳膊呈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两条腿也被地面蹭的血肉模糊。

最可怕的还是她的一张脸。

薛安贤之所以能够哄住何老,让何老为了她和章盼弟离婚,正是因为她那张脸。

薛安贤自小就长的好看,长大了更是漂亮极了。

再加上这些年薛安贤养尊处优的,没做过活没受过苦,虽然年纪大了,可还是显的很年轻漂亮的。

只是现在她那张很漂亮的脸因为被撞出去的时候脸朝下,叫坑洼不平的路面一噌,那是真不能看了。

就看到脸上满是划痕,还有左半边脸被不知道谁扔在路上的一块碎玻璃片划的从眼角到嘴角一道深深的伤痕,伤口太深了,以至于皮肉都朝外翻着。

她的鼻子也被撞扁了,撞歪了。

一只耳朵去掉半个。

总归,现在的薛安贤惨不忍睹,格外的凄惨,还可怕的很,就连她的亲哥哥都有点不敢看她。

“赶紧的,送医院,送医院。”

薛安良几个吓坏了,现在哪还记得去什么派出所,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把薛安贤送到医院去。

薛安贤进了医院,进的那间医院正好就是何老和何珏住的那家。

章盼弟很快就得到消息了。

这事不可能不告诉章盼弟的,毕竟何家三口人都住了院,肯定是需要人照顾的,而现在和他们一家关系最近的就是章盼弟以及何柏舟了。

薛安贤倒是还有一个闺女的,可她闺女早嫁了人,现在跟着丈夫在外地,根本赶不回来的。

所以,就只能让章盼弟去照顾何老还有何珏了。

至于薛安贤,薛家的人哪敢让章盼弟照顾啊。

他们还怕章盼弟趁人不注意弄死薛安贤呢。

当章盼弟知道薛安贤被车撞住了院之后,她提着东西特意去看望。

当然,看望薛安贤是假,她主要是去看笑话的。

章盼弟进了病房,看到薛安贤被撞后的样子,还真就笑不出来了。

她实在没想到薛安贤被撞成这个样子,不但胳膊腿坏了,还被毁了容。

她心情有点复杂,快意舒爽的同时,还有一丝敬畏。

当然,这丝敬畏是对于秦桑的。

秦桑前脚才跟她说有人会叫薛安贤遭报应的,后脚就应验了,章盼弟那真的是又佩服又有一些惧意的。

当然,她最多的还是有点欢喜的。

她想着秦桑能耐这么大,自家孙子和秦绿是好朋友,往后,有秦桑看顾着,自家孙子肯定是很安全的。

这么一想,她又有几分感激秦桑。

薛安贤这会儿已经醒了。

她看到章盼弟进来,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有一种被人看了笑话的感觉。

再加上她浑身疼的厉害,这让她的脾气特别的火爆,心里的火怎么都压不住。

她随手抄了个东西就朝章盼弟砸过去。

“滚,谁要你过来的,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滚,滚出去,你个老东西…”

章盼弟眨了眨眼睛。

她想到当年她知道何老和薛安贤的事情时,也气的不管不顾的怒骂,显的她特别的没修养,而当时薛安贤温温和和的,表现的也是隐忍退让,倒显的她跟个泼妇一样不识抬举,更叫人觉得她配不上何老。

现在,半辈子过去了,章盼弟每回想起都是一阵难堪。

她就想着,她得趁着这个机会,把当年的事情再重演一遍,让薛安贤也享受一下她当年是什么样的心情。

第三六二章 让真爱反目吧

章盼弟的这些心理活动也不过是一瞬间。

因为存了报复回来的心思。

章盼弟就没有彻底的躲开那个扔过来的杯子。

杯子砸在她的肩膀上,章盼弟捂着肩膀,眼里隐隐有些湿意。

她年纪大了,这些日子因为和沈宜在一块呆着,受沈宜的影响,气质什么的也发生了一些改变,显的特别的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一个挺和气心善的老太太,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

而现在这个看着挺好的老太太因为看望病人,而叫病人给砸了,这就很容易招人同情。

正好,章盼弟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

而这个时候又正是医院里最繁忙的时候,好多病人以及陪床的家属都在楼道里散步,听到动静就朝这边望过来。

章盼弟要的就是这个。

她捂了一下脸,把泪意忍下,带着一张笑脸安慰薛安贤:“我知道你现在受伤心情不好,别的我也不说了,你好好养伤吧,老何和小珏我帮你照顾,你自己好好的照顾自己,早点好起来。”

章盼弟这话说的没毛病,显的特别好心。

可她脸上带着笑啊。

这笑容还真刺激到了薛安贤。

薛安贤失控的大吼:“你笑什么?看我受伤你高兴了?谁要你假好心,章盼弟,你怎么不去死,你早该死了…”

章盼弟似乎是吓到了,又似乎是真伤心了。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就这么流出来了:“安贤,我哪点对不住你了,你怎么就…”

她拿着手帕颤颤微微的擦泪:“我自认为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当年你明明知道老何时有妻有儿的,还和他在一起,我念着你们不容易,你又说真心爱老何的,我就退位让贤,和老何离婚让他娶了你,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退让,从来没有让你们为难过,甚至于为了不叫你心里难受,我连自己的儿子孙子都不敢见,我没想到,没想到我的退让就换来这个,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恨不得我死啊。”

章盼弟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看来,是我自己想的太好了,我一直认为咱俩的关系还算可以,却没想到那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今天我来错了,我不该来看你的。”

她又看了薛安贤一眼:“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话,章盼弟一脸的伤心,脚步不稳的离开病房。

章盼弟这一番唱念做打,叫薛安贤更是气不顺,她又扯着嗓子大骂:“谁让你来的,谁跟你关系好?你个乡下土包子,你…”

要是薛安贤只骂章盼弟,也许围观群众只是对她印象不好,传些关于她的八卦,再破坏一下她的名声的。

可现在薛安贤这种人身攻击其实已经攻击到了很多人。

这边住院的那些人,大多数祖上出身都不怎么好,多数都是乡下种地的出身,有几个祖上是贵族或者富裕人家的?

要真是出身好的,早在前些年运动的时候也斗垮了。

能够出现在这种几乎专门给干部看病的医院里的,那出身绝对的是根正苗红,祖上十八辈的贫农的那种。

薛安贤一句乡下的土包子,可就把大多数的人给得罪了。

一个老太太对于章盼弟十分同情。

她最看不过薛安贤这种当小三的了,薛安贤又说了这种话,老太太气不过就开始怼了:“你这个同志,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乡下土包子?你家里往上数几辈子出过皇帝还是出过宰相?你凭啥看不起乡下种地的?”

“是啊。”

一个中年妇女也忍不住出声:“乡镇下种地的怎么了?领导还说了,我们农民最光荣了,咋的,你家出身高贵啊?咋前些年没批斗你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下去,直接就把薛安贤给气昏了过去。

章盼弟其实没走远。

她就躲在角落里看着薛安贤被所有的人指责,看着薛安贤百口莫辩,看着她都快气死了可还是叫人堵的说不出话,心里说不出来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