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这人把他骂一顿的前提还加了一条厨艺差。

考虑到他后半句是对的,加上本来就是自己的错,顾深远没哔哔下去。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苏轻焰被一伙人看得发毛,“我没醉,真的,这只是红酒。”

她上回,语言也是如此清晰。

“吃完饭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事。”江行宁略显隐忍不动怒。

带着苏轻焰见岳父,结果人头天晚上喝醉了,岳父还不拿他开刀。

但江行宁显然考虑早了。

只见苏轻焰先是万分正常地吃了点下酒菜。

还会蘸醋。

拿筷子的手抖都不抖,看起来和常人没两样。

但下酒菜咽下后,她轻揉两下眼睛,目光凝重深沉地望着身边的男人,“你……?”

江行宁:“不认识老公了?”

她秀眉皱紧,一脸警惕又含糊不清道:“男人你……上次,不是被我日,死了,为什么,还活着?”

“…………”

竟然还有人,第二次醉酒后,还能接着上一回醉酒的意识继续做梦。

第四十七章番外

日死了。。。。

日。。。

姑娘家家什么都说得出口。

苏轻焰双唇被红酒浸过后, 软软的, 不满地撇起看人时, 带有疑惑的小抱怨。

非常认真地在问,而非玩笑。

甚至摁着眉心,在思考这种世纪性问题。

被她那啥死的男人……为什么复活?买了复活甲吗?

“你们夫妻两个日常都玩些什么乱七八糟情趣?”陆与嫌弃地啧啧两声, “学字母吗?那老江是M?看不出来啊。”

M是受虐方。

通常情况,女方才是M。

顾深远以手抵着唇, 轻咳一声:“把这些事拿到饭桌上说, 是不是不太好。”

顾总表面严谨刻板不希望一顿郑重的晚餐因为这个而糊掉。

内心却暗搓搓地觉着按照他和媳妇目前的关系来看, 万一哪天媳妇要是不开心拿他开刀的话……

如果不动粗还好,他体力充足随便玩, 但怕许知意旧账重算。

一想到可能某天醒来会被媳妇五花大绑,面对锋利的剪刀或者其他xx物品,顾深远提前为自己担了个心。

“是不太好。”江行宁拿起苏轻焰刚刚喝过的酒杯,浅浅啜了口, “但得想想是谁的错。”

如果不是顾深远疏忽把酒拿出来,也不至于会这样。

这笔账,江行宁还没想好怎么和他算。

还好苏轻焰没有继续作下去,安静地吃自己眼前的东西, 虽然是半醉状态, 但她的小脑正常,行动正常。

就是话太多。

“那个叫秦绾的, 你想个办法逼她辞职,同时又不予批准, 除非赔偿一大笔违约金。”江行宁看向顾深远,顿了顿,“违约金设个两千万吧,她赔不起的。”

顾深远:“不是……这种坏事为什么让我来做?”

秦绾是苏轻焰招来的,他又不认识,虽然没什么好感但不至于把人逼到这种地步吧?

就算想报复她,用其他方法不就行了,世间办法那么多,江行宁自己并非善类,叫手下人处理一下,不就是磨嘴皮的事。

干嘛还要他出手?

顾深远想来想去,没想到原因,但见江行宁面色凝重,英眉轻拧,以为是什么特殊的原因,让他不好插手,准备提出疑惑。

疑惑提出之前,江行宁轻描淡写:“你觉得这种人值得我动手?”

顾深远:“…那就让我动???老子不比你闲好吗?”

话音刚落,只见半醉状态下的苏轻焰用筷子夹了几张纸巾,蘸醋蘸香料,送到江行宁的碗中,语气温柔娇软:“老公……多吃点,长胖胖壮阳阳,我是为你好,可不是嫌弃你哦~~~”

江行宁看了眼已经递到自己唇边的,媳妇所说的非常美味的纸巾套餐,薄唇紧抿,凌厉的眼神扫向顾深远。

顾深远:“……”行吧,看在他把兄弟祸害得这么可怜的份上,勉强帮个小忙做次坏人吧

不论从谁的角度来看,秦绾都是个小角色,不值得兴师动众。

顾深远要做的也简单,逼秦绾呆不下去,让她主动辞职,但是公司又死活不同意,最终用违约金作为威胁。

而他们之前签的合同,本身就对公司有利,抓住法律上的漏洞,让秦绾赔两千万不在话下。

只不过,这样做太过于小人。

饭后。

三个男人也许可以一起做饭。

但是刷碗是不可能的。

苏轻焰和许知意这两个贵太太,手指不会沾一点油水,更何况去刷碗。

那么,要么把碗扔这边,等第二天钟点工过来处理。

但是,许知意不同意,“为什么要等钟点工呢?你们三个人正好可以趁这机会锻炼下自己,体验妇女们的辛苦。”

顾深远:“我觉得有道理,但是这点小事不需要三个人一起做,我们投票决定吧。”

江行宁:“可以,我先投陆与一票。”

顾深远:“我也投他一票。”

然后被两位商业大佬齐刷刷沉重目光所注视的陆与弟弟:“…………”

我敲拟吗:)

他们说话间,餐桌前的苏轻焰可能还没有脱离酒意,一本正经地端起充满油污的碗盘,往厨房走去。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苏大小姐要去刷碗?

陆与揉眼定睛:“她不会把碗打碎吧。”

话音刚落,厨房传来一声哗啦巨响。

好了碗已破碎,不用刷了,陆与内心发出呜呜呜的嚎叫,焰妹对他也太好了吧。

夜深后。

大脑对酒精神奇过敏导致一些反常行为的苏轻焰,在三小时后有所清醒,走路平稳,说话清晰,会自己开门脱衣去洗澡。

洗完澡后,江行宁也抽完了烟,看着她湿漉长发的出水美人模样,没忍住,咬了咬她的唇瓣。

酒味已经消失了。

他哑着嗓子问:“清醒了?”

苏轻焰小手抵在他胸膛上:“嗯。”

“知道自己是谁?老公是谁不?”

“知道。”

“知道就好,下次别喝酒了,红酒果酒都不行,你这体质很特殊,改天带你去医院看看。”

“哦。”

模样乖巧可人。

还想再亲亲。

但这次苏轻焰非常傲娇地看了他一眼,“你想要吗?”

江行宁:“……嗯?”

她冷哼一声,直接往床褥最中心的地方一躺,然后向他招招手。

江行宁:“你这是?”

“你不是想要吗,那就上来吧。”苏轻焰眉头一皱,侧身,捏了捏他的下颚,“身体诚实的臭男人,自己动吧。”

言语中不可避免流露出霸总的几分气场。

江行宁:“…………”

不是醒酒了吗???

…………

第二天,他们去接苏德成。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一路顺风,那边的领导人也是客客气气地招呼。

苏轻焰早上才醒了酒。

醒酒后,想到要去接父亲,开始提心吊胆了。

过去二十年她就没体会过人间太凄苦的苦辣。

好些时间没见到父亲,她的心不由得提起,大脑更是混乱。

攥着男人的腕,嗓音快哭出来了,“你说,我爸有没有可能在里面受虐待了?要是骨瘦如柴我认不出来他怎么办?”

身为中年人,苏德成是发福的代表,看起来和蔼,至少在女儿面前是这样的。

苏轻焰怕他一下子发白如雪,苍老得让她认不出来。

“不会的。”江行宁因为之前见过几次,听了她这话微带笑意,“他在里面没受委屈,都关照过了,再说,他又没罪。”

他所说的话,纯属安慰。

苏轻焰不相信,但也没办法,视线锁在不远处的大门口,等待父亲的到来。

电动门右侧,穿制服的人员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握手。

苏轻焰看着那人的体型,喃喃:“这个人和我爸差不多高,不过比我爸胖一点,看来这里头的伙食还好。”

自言自语的时候,驾驶座的车门已经打开,江行宁接她下来。

苏轻焰一脸疑惑:“干嘛?”

“你父亲来了。”

“谁?在哪?”

江行宁指了指那边的人。

那中年男子正往他们这边走来。

苏轻焰看着他那膀大腰圆的体型。

这是她老爹?

很长时间没见,父女两并没有生疏,苏德成一句“哎哟我闺女又漂亮了”,把时间线拉到出事之前。

苏轻焰摁了摁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醉着,“爸……你怎么长胖了?”

正和江行宁寒暄的苏德成得空“啧”了声,“是吗,太久没健身了,里面的伙食又不错,难免会发福。”

“……伙食不错?”

“是啊,我还花高薪把号子里的厨师请走两个,到咱家给我做饭。”

“…………”

牢饭吃上瘾了吧老爹。

苏轻焰也能理解老爹的心情,就像她经历几个月的生活后对泡面产生浓厚的兴趣。

因为行程低调,没有张扬,江行宁亲自给岳父开的车。

苏轻焰本以为自己坐在后座能陪老爹说说话,但苏德成的话题没离开过苏家,和女婿聊天自如,非常和谐。

两人对话中,有谈到夜阳。

面对这个害自己差点家破人亡的狼心狗肺之人,苏德成倒也坦然,“还好我精明,该保护的人都送走了。”

该保护的人……是自己的妻子吗。

那女儿呢……

苏轻焰:“……爸?那我呢?”

“你有啥事吗?”

“我没有,但是,为什么你不把我和妈妈一起送到国外避难?”

既然能送走一个,再多送一个并不难吧。

这个问题,苏父只是笑笑,“他不会伤害你。”

“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

“你是那小子最后的底线,他不会动你的。”苏德成敛起刚才的谈笑风生,深叹一口气,“你要是走了,他会把苏家毁掉的。”

自始至终,夜阳的目标只有苏轻焰一人罢了。

她一旦离开,他会把苏家瓦解到无法复原的地步。

至于最后的底线……

这五个让开车的江行宁和后方的苏轻焰都没有接话。

半晌,她才冒出一句:“爸你早就知道……”

“那当然啦,本来他是我预定的女婿人选嘛,不过他性子太着急了,狼子野心,要是再等个三两年,苏家和你都是他的掌中物了。”

苏德成顿了顿,又说道:“还好小江先前找过我,和我提过这事。”

江行宁也持有部分苏家股份。

夜阳的小动作没逃过他的眼睛,出事之前,江行宁和苏父沟通过,大概的意思是联姻,或者把手里的持股卖给他,毕竟苏轻焰不是经商的料,不如钱来得实在。

生意场具体的事情,苏轻焰不是很懂。

见父亲把女婿夸上天,她撇撇嘴,似乎有些明白:“哦……之前就谈好了啊,我还以为他想趁机作乱呢。”

苏父这么解释后,苏轻焰意识到自己之前可能对老公有所误会。

真可怜,他白睡沙发了。

但是,让她道歉是不可能的,要是想扯平的话,除非她也去睡两次沙发。

苏轻焰觉得没必要,因为很有可能她往沙发上一躺,半分钟内就被他揪回床上。

既然如此,那她不需要认错。

不需要认错,不就等同于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