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抽几鞭子,你就是抽她一记耳光,恐怕都难逃一死!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我帮你完成。”唐天昊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雷振豪还没来得及继续喊冤,他身旁的随从阿元却一脸凝重地走到了唐天昊身后,“天哥,有一件事你可能需要知道。”

阿元向来谨慎,他的表情如此认真严肃,唐天昊不敢怠慢,“说。”

“那个女人被豪哥鞭策的过程有录像,而那段录像刚才已经传到了给我们提供情报的神秘人手中,这件事会不会对我们不利?”阿元如实回道。

“你还拍了录像传给别人?而且还是身份不明的神秘人?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整件事都有可能是北堂烈设下的陷阱?”这会儿,唐天昊也觉得雷振豪这种人的确没资格继续活下去。

“我反正活不久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事情发展到如此状况,雷振豪也彻底放弃了求生的希望。

“阿元,想办法查到那个神秘人的身份,这件事不能掉以轻心。”录像已经发出,不可能收回,现在能做的只有尽量想办法补救。

在没有得到大哥的进一步指示之前,唐天昊只能暂时将雷振豪关押起来,他现在的处境也不妙,北堂烈不知道今晚的意外还好,一旦知道,他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还好有大哥在,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控的局面,只能指望大哥出面帮他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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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宇文修已经带着夏静初到了一间设施齐全的私人医院,医生还在进行紧张地治疗,他却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静初身上的伤势到底如何,“医生,她身上除了鞭策留下是伤痕之外,还有没有受别的伤害?”

“别的伤害?你的意思是?”带着一副黑框大眼镜的主治医生被问得一头雾水。

“这位先生应该是想知道他的女朋友有没有受到性侵犯。”还是这位酷酷的女护士心思比较敏锐。

“到底有没有?”宇文修懒得辩解,他只想知道结果。

“没有。”还好,女护士的回答让宇文修心里的担心少了一分。

“她身上的伤痕会不会留疤?”宇文修依然不肯离开急救室,当然,他有这么多担心都是为了静初,她的遭遇已经够可怜,他不希望这段残酷的经历成为她心里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

“虽然有几处伤口出了血,好在不是很深,应该不会留下很深的疤,先生,请你出去等好吗,你在这里会影响到我们的正常工作!”酷酷的女护士终于忍无可忍地把擅闯急救室的‘骚扰者’推了出去。

被赶出急救室的宇文修只能带着急躁的心情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其实,他此刻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他希望静初能快点醒来,好确认她的伤势没有大碍;可另一方面,又担心她醒来之后会追问许多会让他无措和难堪的问题,毕竟是他赶到她被绑架的地方把她救了出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再纠结、再矛盾,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苦等了近一个小时后,夏静初终于被推出了急救室,而且,她已经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眼前站着的人是宇文修时,眼神里的呆滞很快就被诧异的错愕的取代,“为…为什么是你?”

“身上的伤是不是很痛?”这里人多,宇文修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得转移话题。

“我以为…我就要死了…”身体的伤痛早已不能刺激到夏静初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虽然能捡回一条命,她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活下去。

宇文修小心翼翼地和推床保持着近半米的距离,生怕自己的靠近会吓到她,“别说傻话,你身上的只是皮外伤,一定会没事的。”

“你可不可以把电话借我一下?”侧脸看看护士手上戴着的腕表,已经九点多了,按照习惯,这个时候莫彦该回家了,夏静初不想让他担心。

“先回病房再说。”宇文修当然不会拒这个小要求,但这里显然不适合打电话报平安。

很快,夏静初便被送到了这间医院最好的VIP病房,两名护士细心做过检查,确认病人的状况没有太大异常之后,很识趣地准备离开,“有什么需要按下床头上的红色按钮即可,我们会第一时间赶到。”

不愧是是私人医院,虽然收费昂贵,但服务也是一流的。

护士离开后,宇文修第一时间把电话递到了静初手中,他不问她要打给谁,甚至准备好心回避,“你慢慢打,我先出去一下。”

“等一下…”在宇文修转身之前,夏静初及时叫住了他。

“什么事?”宇文修只得停下脚步,揣着忐忑不安的心继续面对她。

“我不知道该怎样跟莫彦说我在医院的事。”看来夏静初并不打算向宇文修隐瞒这通电话是准备打给莫彦的事实。

“莫彦?你不是要打给北堂烈?”难得,会读心术的宇文修也有猜错的时候。

听到北堂烈三个字,夏静初的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我怎么可能打给他,如果可能,我希望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今天发生的这场噩梦。”

“你和他…已经断了?”无论是出于好奇,还是有私心,宇文修都想知道静初和北堂烈现在的关系到底是什么状况。

“是,断了,彻底地断了!他现在已经有了更在意的人,为什么那些人还会找上我?难道因为我命贱,就活该受这些折磨?”夏静初的情绪持续激动,懦弱的泪毫无预兆地奔涌而出。

“别这么说自己,人都是父母所生,哪有什么贵贱之分,你身上到处都是伤,不能这么激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泪,宇文修也很无措,谨慎的他始终不敢靠她太近,只能尽可能用言语给她安慰。

“对了,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虽然情绪激动,但夏静初的理智并没有完全丧失,这件事很重要,她必须尽快了解真相。

“你已经安全脱离险境,是怎么离开的,对你来说重要吗?”能让宇文修觉得为难的事并不多,这一回,他是真的被问住了。

“很重要。”夏静初答得斩钉截铁。

“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你,你先给莫彦打电话,以我的判断,莫彦是个明事理也很有分寸的人,你照实跟他说就是了,如果他要追问到底,你可以让他直接来这里,正好,有些事我想跟他谈谈。”这件事很重要,想回避是不可能的,宇文修只能在尽可能最短的时间内想出最周全的对策。

“这里…是哪里?”夏静初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如果不是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她肯定会以为自己身处在高级酒店之中。

“德仁医院。”话音落下,宇文修已经转过身准备朝着门口方向走去,但,他的主动回避依然没有得到允许——

宇文修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人,夏静初难免会对他有些疑心,“你干嘛老是想走?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要和别人讲电话,所以我想回避,难道这也有错吗?”看着静初气鼓鼓的小脸,宇文修心里绷紧的弦反而松了好多,虽然这丫头的经历算得上离奇复杂,但她毕竟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偶尔也会露出一些和她年龄相符的稚气。

“不需要。”夏静初很认真地答了一句,拿起电话拨了一长串号码。

夏静初的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再晚一点,莫彦就要向暗狱门发出全城搜索令了,“你到底在玩什么?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能一个人出门,为什么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夏静初才说了一个‘喂’字,电话那端便传来莫彦狂躁不安的怒吼,是的,他很担心,但在担心之余,多少还是有些生气,如果夏静初把他的话时刻牢记在心,绝对不会出现他找不到她的情况。

“我在医院。”夏静初平静地说出这四个字,电话那端的莫彦也平静了——

“哪里?”

“德仁医院。”夏静初说出这四个字后,电话那端已经彻底沉寂了下来,她想好的解释压根没用上,不用想也知道,莫彦已经挂断了电话,正在往这里赶。

通话结束的如此之快,不仅夏静初没想到,宇文修也颇为诧异,“他什么也没问?”

“他应该正在往这里赶,来了之后一定会问。”夏静初的表情较之刚才又深沉了几分,莫彦最近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地刻意回避她,可他心里还是紧张她、在意她的,这无疑会使得她心里刚平复的愧意再次冒头。

宇文修是个心思敏锐的人,他能感觉到静初和莫彦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但他什么也不会问,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静初发问。

短暂的沉默之后,夏静初的耐心很快就消磨殆尽,“你想好要怎么回答我了吗?”

“绑架的事和我无关,但是策划绑架的人却和我有关系——我的话是不是很矛盾?”话一出口,宇文修脸上便浮出几丝自嘲的笑意。

“知道矛盾你还说?”

“虽然矛盾…但却是事实。”话说到此,也就意味着宇文修已经做好了坦白一切的心理准备。

“无论事实如何,我相信你和整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如果没有你,我恐怕…连活着离开的机会都没有。”这是夏静初的真心话,尽管宇文修和策划绑架的人有关系,却改变不了事实——是他救了她!

“谢谢你信任我。”听静初如此一说,宇文修的心境已经完全坦然,他可以面带微笑地将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她。

知道了事情的大致始末,夏静初对这个神秘的男人总算多了一分了解,“原来你和北堂烈一样,曾经也是叱咤一时的黑道大哥。”

“都是过去的事,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唐正修这个人。”说到自己的过去,宇文修的神情也变得越发深沉,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谜,身后藏着的故事也是无法想象的。

“你为什么会想到把过去的身份彻底放弃?”由黑道转入正行的人很多,但夏静初始终想不通宇文修为什么会把名字和身份都甩掉。

“如果我继续背负着唐正修的名字活着,恐怕…早就疯了。”因为和静初在一起时总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平静,所以宇文修没打算回避她的追问。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勾起藏在你心底的那些伤心回忆。”夏静初有点小后悔,虽然他的表情依然镇定,但她能感觉到他心里的不平静。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你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要活得开心,就必须向前看,不知道你有没有学会?”宇文修一脸淡然,即便静初勾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他也不会过分纠结。

“我很笨,好像…到现在还是没有学会。”夏静初自嘲地笑了笑,不自觉将头偏向另一边。

“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只要你肯努力,总有一天会忘记。”除了好心安慰,宇文修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你刚才说有事要和莫彦谈,是不是和你弟弟有关系?”事到如今,夏静初也不会再逼着自己往牛角尖里钻,这场匪夷所思的绑架可能会带来很多后续反应,她不可能无动于衷地置身事外。

“没错,这件事很严重,如果让北堂烈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天昊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成为北堂烈想要杀之而后快的仇敌,而且…在这件绑架案里,天昊不是直接参与者,他也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所以…”

“我明白,真正该死的是雷振豪那个大恶棍,至于你弟弟,如果他能悬崖勒马主动离开,我会说服莫彦不要为难他。”每个人心里都有牵挂和顾虑,强悍如宇文修也不例外,夏静初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这番期盼之言里隐藏的意思。

“你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会让天昊好好收拾那个禽兽不如的恶棍。”说到雷振豪,宇文修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让他死一万次又如何?身上的鞭痕有朝一日会散去,但…这份屈辱却会是一辈子的痛。”虽然最最可怕的事并没有发生,但对夏静初来说,这一场残酷的鞭策给她带来的伤害也不是一两天能恢复的。

看着静初脸上流淌着的泪,宇文修也没了主意,他们毕竟只见过几次面,算不上很熟,他必须谨慎地和她保持距离,现在他能做的只有静静等待莫彦的到来。

此时,莫彦正在赶往德仁医院的路上,因为无从得知夏静初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住的院,他也不敢冒然把这件事告诉北堂烈,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确认她暂时没有生命安全,只要她还好好地活着,一切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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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他的劫难

已经过了塞车的高峰期,一路上都很顺畅,不到十点,莫彦便赶到了德仁医院,一番询问之后,他已经从值班护士口中问出了夏静初住的病房。

当莫彦看到开门的人是宇文修时,他的表情多少会有些错愕,“怎么会是你?”

“莫彦,是他送我来医院的。”夏静初急忙抹干脸上的泪痕,努力支起身子回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路上,莫彦已经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想过这件事会和宇文修有关。

“我先回避一下,你们慢慢聊。”莫彦来了,宇文修很识趣地主动回避。

的确,现在的状况的确不太适合有第三者在场,夏静初和莫彦自然不会对宇文修的好意有任何疑义,待他离开病房后,莫彦急忙走到床边坐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一个人出门?”

“莫彦,你先别激动,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莫彦并不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见了他的反应,夏静初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那场残酷的噩梦。

“好好的?我刚才已经问过护士,她说你浑身都是鞭痕,到底是谁对你下此毒手?”莫彦会如此激动当然不仅仅只是因为夏静初进了医院。

“你这样…我不敢说。”夏静初真的很怕莫彦会一个冲动要去找雷振豪寻仇,所以才会一直犹豫。

“你当我是傻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种意外,十有八九是雷振豪干的,你马上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我。”莫彦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这件事不仅关乎到夏静初的安全,还关系到东三区和越城两地之间的权势争斗,他没法不紧张。

“宇文修已经把雷振豪关起来了。”夏静初想了想,自作聪明地把她认为的重点说了出来。

“雷振豪只是个傀儡,他背后还有人!”莫彦顺着夏静初的话接了一句,不过,他的思绪很快又回到了神秘的宇文修身上,“你应该没机会向任何求助,这一切宇文修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反正是瞒不住,夏静初索性豁出去,把真相都抖出来,“莫彦,你一定知道唐正修这个人吧?”

“当然知道,我和北堂烈没上位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你怎么会突然提到他?”唐正修这个名字虽然如雷贯耳,但毕竟是很遥远的过去时,莫彦一时迟钝也很正常。

“他没死。”夏静初怯懦地答了一句,随即用手指指向门口方向,算是暗示。

“他没死?你是想说…宇文修就是唐正修?”迟钝只是暂时的,在夏静初的暗示之下,莫彦很快就猜中了重点。

“如果他是唐正修,他有本事救我出来就一点也不奇怪了,是不是?”夏静初含蓄地反问道。

虽然这个消息足够意外,但莫彦还是很快将心里的激动平复了下来,“是,一点也不奇怪,如果我没猜错,他和唐天昊应该有很亲密的关系。”

“是,唐天昊是他亲弟弟。”既然莫彦已经猜到了,夏静初更没什么好顾忌的。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告诉北堂烈知道。”事关重大,莫彦可不敢擅自做主。

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夏静初急忙坐起身,用力拽着莫彦的胳膊,“不可以!求你…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这件事很重要,他必须知道!”莫彦轻轻挣脱夏静初的手,准备掏出电话。

“宇文修会说服他弟弟离开这里,我相信他能说到做到,如果北堂烈知道今天晚上的意外,这件事肯定会闹大,到时候他会和宇文修起正面冲突,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夏静初还是不肯放弃,索性直接下床,把莫彦手中的手机抢了过来。

看着夏静初拖着虚弱的身子下床阻止,莫彦只能暂时依了她,“好,我暂时先不告诉北堂烈,你乖乖上床躺好。”

“宇文修刚才说有事要跟你谈,我想他应该是要说关于他弟弟的事,你要不要出去找他问问清楚?”夏静初乖乖听话上床躺好,对帮会争斗的事她是一窍不通,最好的选择是让莫彦和宇文修当面谈。

帮会的事还没有到十万火急的时候,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继续发生,莫彦必须对夏静初不负责任的粗心作一番训斥,“我明白,他想保全自己的亲弟弟,这无可厚非,这件事我会和他谈。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出门?”

“是我疏忽了,这是个陷阱。”从被绑匪强行带上车一直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医院,夏静初的意识都不够清楚,现在仔细回忆整件事的起因,她必须承认,自己也有错。

“继续说下去。”

“下午,我后妈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涵宇病了,一直嚷着要见我,我很担心,只想着赶快回去看他,当时我也有想过找小彤,但是没找到,最后我只能一个人赶过去,没想到,还没到家,就被人劫了去。”人在心急之下特别容易犯错,现在,夏静初深刻地领悟到了这一点,可惜,为时已晚。

“为什么不找我?”已经感觉到了夏静初的悔意,可莫彦还是很生气。

“你…天天躲着我,我不敢找你。”虽然这话很伤人,却是事实。

听了夏静初的回答,莫彦彻底没了脾气,的确,这一切,他也有逃脱不了的责任,如果不是他自找别扭刻意回避,她也不需要如此小心谨慎,“没错,我也需要为这个意外负责任。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躲着你,这样的意外发生一次就够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雷振豪肯定会受到惩罚,妄想和北堂烈抢地盘的人也会主动离开,这样的意外肯定不会再发生。”那一顿鞭策之痛现在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夏静初绝对不希望这样的折磨再来一次。

“你那个后妈还真是个会惹事的人,看来要给她一些适当的警告才行,不能再给她利用你的机会。”说到底,敌人也是掌握了夏静初的弱点才会设下这个陷阱引她过去,不把源头切断,才能永除后患。

“涵宇跟着这样的妈妈,我真的不放心,可涵宇还小,他不能没有母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说到那个嗜赌如命又爱钱的后妈,夏静初心里只有无奈。

夏静初身上的伤需要静养,莫彦也不忍心逼着她再去回忆那段残酷的经历,更何况,现在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好好躺着休息,我去找宇文修谈谈。”

“你不要和他吵架。”明明是两个大男人要谈正经事,夏静初非要用她小孩子的思维瞎操心。

莫彦有点被雷到了,“我没见过两个男人怎么吵架的,真要火了动嘴显然解决不了问题。”

“不动嘴?难不成你们要动手啊?那更不行了,你把他叫进来,要谈什么,就在我面前谈就好了。”夏静初自作聪明地建议道。

“你安心躺着就好,这里是医院,要动手也不会在这里,更何况…我跟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跟他动手?”莫彦一本正经地质疑道。

“算我多心,你去吧。”仔细一想,夏静初也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莫彦和宇文修两个都是理智稳重型的男人,怎么可能情绪失控到要动手,会使用暴力的只有那个容易冲动的北堂烈…

“你决定暂时不告诉北堂烈是对的,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恐怕真要天下大乱了。”走出病房前,莫彦很严肃地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会遵从夏静初的决定,暂时把这件事瞒着北堂烈。

知道了宇文修的真实身份后,再见到他时,莫彦对这个强悍的男人又多了一分由衷的尊敬,毕竟,唐正修这个名字在十年前可是如雷贯耳的,“没想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唐正修。”

“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世上早就没有唐正修这个人的存在,你不需要摆出晚辈的姿态来面对我。我想静初应该都跟你说了,关于天昊的事,你可以做主吗?”暗欲门可能迟早会是莫彦的,但现在还是北堂烈说了算,宇文修不得不多问一句。

“如果你可以保证他不会再打东三区的主意,我可以把他之前做过的事都忘掉,东三区和越城的和谐依然会保持原状。”夏静初欠了宇文修的人情,也就等于是北堂烈欠的,莫彦必须给他面子。

“你放心,我已经勒令他马上放弃东扩的念头,而且…我相信照现在的情势来看,他也没这个本事。”一晃就是十年,这个世界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宇文修可以在十年前呼风唤雨,但现在,东三区的势力明显更强。

“我相信你能信守承诺,至于雷震豪,他本来就是东三区的人,我希望你能把他交给我处置。”真正伤害夏静初的人是雷震豪,这种禽兽不如的恶棍,莫彦绝对不会放过。

“也好,我已经退隐多年,也不想再沾上一手血腥。”气愤归气愤,宇文修还是觉得把雷震豪交给莫彦更合适,“既然你来了,我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麻烦你跟静初说一声,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她。”

莫彦天性敏感,直觉告诉他,宇文修对夏静初绝对不是普通朋友的关心这么简单,“你还是亲自跟她说吧,不然,等一下她追问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答她。”

既然莫彦这么说了,宇文修也不好不领情,“也对,不辞而别总是不怎么好。”

当宇文修敲门而入时,夏静初正目光呆滞地盯着一处沉思着,见她如此专注,宇文修也不敢靠太近,只能在门口招呼一句,“静初,我准备走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夏静初这才回过神,“你和莫彦都谈好了吗?他…有没有为难你?”

宇文修忍不住轻笑出声,“为难我?你怎么会这么想?”

“没有就好。今晚…谢谢你救了我,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欠了你好多人情,都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还得清。”虽然经历了不少磨难,但夏静初还是很庆幸自己能遇到莫彦和宇文修这两个大好人。

“不用纠结这些,莫彦决定对天昊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也算是替你还了这份人情。”宇文修谨慎回道。

“幸好是莫彦,如果是北堂烈…可能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正因为知道北堂烈的火爆脾气和冲动作风,夏静初才不敢把今晚的意外告诉他。

“没想到你离开北堂烈之后会和莫彦在一起。”静初主动提到了北堂烈,宇文修正好趁此机会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曾经…我是有机会和他在一起,可是…我却做了一件蠢事,把他的心伤了。”面对宇文修,夏静初没有任何顾虑,心事憋在心里久了也会成病,倒不如坦白一点找个人倾诉一番。

既然静初肯坦白她的心事,宇文修也试着离她更近一些,“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关心你。”

“这样才糟糕呢,如果他索性冷落到底、不再管我,我心里还会好受一点。”夏静初无奈一笑,笑意中透着浓浓的苦涩和愧疚。

“你的想法真的很奇怪,有人对你好、真心疼你不好吗?”宇文修虽然已经活了三十几年,但对女人的事却不甚了解,所以,他无法理解静初的怪异想法。

“不好,一点也不好!我根本不值得他为我这么付出。”一想到莫彦又要整晚都留在这里陪着自己,夏静初心里已经彻底被愧疚和不安填满,如果她和莫彦的关系再绕回原点,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是否值得并没有绝对的衡量标准,只要他喜欢就是值得,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处理一些事,你好好休息。”明知道她心里难受,却不能为她排忧解难,宇文修只能无奈离开。

“谢谢你,再见。”虽然心情沉重不安,但夏静初还是尽可能笑着和宇文修道别。

“再见,我明天再来看你。”临走之前,宇文修很自然地把明天的安排也告诉了她。

“如果你忙,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