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不着痕迹的一点一点的往后退去,身后是断崖。按照穿越黄金定律以及跳崖不死定律,她应该会继续活下去。

“怕吗?”

“不怕。”池秀说,尽管他已经面无血色,但声音依旧坚定,只要在妻主儿的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那跟着我跳吧。”莫清云淡风轻的说,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池秀毫不迟疑的点头,双后牢牢的抱住妻主的腰。

莫清看着他笑了笑,然后抱着他从崖上纵身跳下,她能为那些侍从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是生是死看她们的命了。

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穿越后的一幕幕从脑中闪过,莫清发现自己果然实在很混,毫无建树,只有床单滚的密集了点,哈。如果她真的死了,总也算有骨血留下了,唉,想到她那对儿女,莫清不免有些遗憾。

对了,还有小七肚子里的,如果她当真不幸挂掉,就是一个可怜的遗腹子了。

好像真的有点儿太不负责任了,明知道此行凶险,此计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她还是任性的选择了这个计划的实施,甚至还在半路跟那龙门客栈的风骚老板有了一夜露水姻缘。有点儿最后狂欢的意思,但愿不会害了人家。

崖似乎很高,他们下坠的时间有点久,想到落地可能碰到的危机,莫清艰难的将池秀翻到了身上,他毕竟是不该死的。

痛感,很快传入她的脑中,莫清闭着眼不去想不去看,直到自己陷入黑甜乡,再也没有半点知觉。

雨一点一点的落在面上,冰凉冰凉的,耳畔似乎还有隐隐的哭泣声,莫清游离的思绪一点一点儿聚集,漫天的剧痛袭来,让她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

她——还活着,死了便不会这么痛了。

跳崖不死定律果然很黄金。

只是作者有些无良了些,没让她落入水潭中,不死现在也一准半残(某水:前面你艳福享尽,偶尔受点痛苦就当是福利吧。莫清:这其实是后妈吧。)。

“家主,家主…”池秀惊喜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秀儿。”

“家主,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看着池秀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莫清知道自己一定昏迷很久了,久到他认为自己已经不可能醒过来。

天正下着淅淅沥沥的下雨,只怕若不是这场雨她还要再昏些时候吧。池秀这个傻男人,也不都给两人找个避雨的地方就这么呆呆的守着昏迷的她哭,真让人无语。女尊,其实有时也不尽全是好的啊。

“扶我起来,找个避雨的山洞。”别没被摔死却病死了,划不来。

在池秀的搀扶下,莫清忍着剧痛跟他在漆黑一片的山谷中艰难的行进,终于在她就要撑不住的时候,找到了一个洞穴,勉强可以暂时容身。

莫清在进入洞穴之后,就再也没有半点力气支撑,靠在岩壁上困乏的闭上了眼睛。而池秀则偎依在她身边,汲取她的温暖及力量。

现在,她就是他的一切,为了他,她也要撑下去。

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莫清有些苦笑的想,也不知道她的后福到底是啥。

等莫清再次清醒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甚至出了太阳,而她也终于明白下坠的时候谷中丛生的树木那高大的枝叶减缓了她的下坠之势,所以虽然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处不少,但却没有致命的伤势,甚至没有什么骨头断裂。

不幸中的大幸,其实作者还是倾向于亲妈的。

莫清知道以她现在的状况是无法领着池秀走出这里的,所以她选择暂时住下来。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吃的,而这明显是不能依靠池秀的。

唉,果然女尊的弊端在此时暴露无疑,男人都是柔弱的。尤其是像池秀这样从小就被卖入青楼被培养成倌的男人,他会的只有曲意承欢,在床上取悦别人。

“秀儿,去看看四周可有水源,然后回来扶我过去。”非常时期,她也不能太过怜香惜玉了。

池秀点头,他很清楚妻主儿现在的身体情况。

莫清一个人半靠在小小的洞穴内闭目养神,希望着自己娇弱的妾君能带回好消息。如果可能她也想自己亲自去,可是她的体力没办法做太多无谓的消耗。

不知道过了多久,狼狈不堪的池秀终于回来了。

“秀儿,休息一下吧。”

“秀儿不累。”

“假话。”

池秀靠在她身边休息了一会,然后扶着她往自己发现的水潭方向走去。

只要有水,人存活的机率是提升了无数倍。更何况,在古代,有水的地方大多就会有鱼虾,尤其是深山水潭。

莫清歪歪的倚在一棵大树上,指挥着自己的妾君做简易的钓具。

池秀手中拿着莫清从靴中掏出的匕首努力小心的削着树枝,对自己妻主的敬畏又多了几许。

其实,莫清身上不止带了匕首,还有一叠银票以及一些散碎银两,毕竟她的计划是远离是非。而不管到哪里,钱都是必不可少的。

想到凤玉涵,莫清的心有些疼,他说过不许她抛下他的。可是,她若不抛下他这个最大的麻烦又如何真正的远离是非?没有了她,他们依旧会生活的很好。无论是丞相、将军还是女皇都不会允许他们过的不好的。

莫清有些欣慰的想。

“再去挖些蚯蚓吧。”

池秀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我们要活下去的,秀儿。”

池秀咬了咬牙,一声不吭的去挖。

后来,莫清靠坐在池秀的怀里,坐在潭边垂钓,竟然也真的让她钓到了两尾鱼。

她身上也有带打火石,所以池秀生火还是没有多费力气的。

只是两个人的厨技都不大好,只能勉强将鱼烤熟了裹腹。

“我们便在这附近找个山洞栖身吧。”

池秀没有议异的同意。

池秀没有议异的同意。

此后数日,他们便靠着莫清不太差劲的钓鱼技术来维持生命,直到莫清的伤痛不再那么无法忍受,这才开始试着探查离开的路。

纵是如此,他们也仍是在谷中消耗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走出了那处人迹罕至的山谷。

他们运气极好的在一处山腰遇到了一户猎户,而莫清也终于得到了粗略的治疗。

后来,他们辗转来到一个小镇,住到一家客栈,请了大夫,莫清的伤势这才渐渐有了起色。

虽然行动尚不能自由,但莫清近来已经可以独自行走几步,不必时时需要池秀的搀扶,这让她颇是欣慰。

“夫人,小心。”

池秀现在已经改口称呼妻主夫人,这个称呼让他感觉甜滋滋的。

“秀儿。”她回头冲他微笑,在他的搀扶下在窗前坐下。

“药我熬好了,夫人趁热喝了吧。”

莫清接过药碗却没有马上喝,而是看着他,“秀儿可愿与我过普通百姓的平淡生活?”

他想都没想就点头,“秀儿愿意。”

“那等我再休养几日,咱们便离开这里吧。”

“夫人的伤。”

“不碍,路上接着养就好。”

“夫人真的不去信通知主君他们吗?”

莫清眼睑微垂,声音依旧淡淡的,“不必,他们会过的很好。”

池秀知道其实家主还是舍不得自己那些夫郎的,可是,却也明白家主虽是不舍却下了决心不再回头了。

若是那日他也随了主君们去进香,怕是现在也被她舍弃了吧。家主的心,其实很硬,却又异常的柔软,矛盾的很。

以往在京城,他也有听闻家主种种荒唐的传闻,可是跟了她后才发现传闻都不可信。纵欲贪欢不过是她以世人的假象,她看似随性却豁达,散漫而内敛。明明什么都看在眼里,却不闻不问。

府里那么多夫郎,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走进家主的心,她什么都给他们,却唯独心紧紧的攥在自己手中。

莫清喝完了药,将药碗放下,“一会儿让店家帮忙租辆马车,找个牢靠的车夫,银子不妨多给点。”

“秀儿知道了。”

“再去药店多抓几副药回来,买些寻常伤药之类的,以防路上有事。”

“嗯。”

“干粮也要多带,最好带馒头肉干之类方便携带的,水也要准备。”

“嗯。”家主知道的好多,就仿佛常年奔走在外的人一样,池秀对妻主的敬畏和爱意越发的浓重了起来。

“那你去准备吧。”

“好。”

莫清一个人坐在窗边眺望着远方,那是京城的方向,不舍也要舍,有舍才有得。眼眶慢慢有些潮湿,她想起那个缠绵的夜晚,在凤玉涵的大床上,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不要抛弃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而她终究失信了,涵儿,原谅我。泪从眼角滑落,在风中干涸。

第33章

像他们这样一对寻常的夫妻雇车远行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所以莫清和池秀并没有遭遇什么麻烦。

只是,随着路上进出的客栈多了,有些消息不可避免的就听进了耳中。

据说,皇上最疼家的七皇子年纪轻轻且大着肚子成了鳏夫,与他一同成为鳏夫还有本朝有名的两大美人。原本一家人幸福的出游,结果最后却是驸马意外身死客乡,剩下几个美艳鳏夫引人垂涎三尺。

听说,几个男人甚至来不及给自己的妻主儿大办丧事,就被一些早有预谋的人关怀备至了起来。

那个莫家主真是可怜人,没准她的死也不是啥意外。

唉,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素有大玄第一美人之称的凤玉涵,也就是莫家主原本的正夫,后来因皇子下嫁不得已成了夫侍的丞相的三公子,在妻主儿的灵堂之上怒剪青丝,放言要为亡妻守节。将军之子沈羽也在灵堂之上做出同样的选择,正夫七皇子却只是默默的跪在灵前烧着纸钱。

无情果然帝王家。

谁知,就在宫里派人来接七皇子回宫时,他却怒而拔剑,说谁要逼他离开驸马府就当场自刎。

原来,情到深处无怨由。

而驸马府周围十丈之内从此禁止异性生物靠近。

池秀想,自己真的看不透妻主儿。

听到那些消息的时候,莫清只是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人,真的不管他们了?”池秀听到传闻的时候不禁为远在京城的兄弟们不平,也有些担忧,在那群豺狼虎豹的环伺中,他们真的能永远坚守下去吗?

“那已经不关我的事了。”

如果真不关你的事,为什么你常常会望着京城的方向出神。当然,池秀是不会说出来的,他知道妻主儿的心里并不好受。

“秀儿,你不懂,”她看着他叹气,“幸福是要大家一齐努力的,如果只有我努力始终都只能是白忙一场。”她努力维系的平衡被人不顾一切的摧毁,最后逼得她不能不选择一走了之,她是个懒人,而懒人是不适合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

她看起来有些伤心,也许是那些人先伤了她吧,池秀有些恍然。

莫清有些疲累的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那里太复杂了。如果她不及时抽身而走,到最后会身不由己的陷进去,因为她的心太软,而他们又总是拿捏着她的软肋。索性便眼不见为净了吧…

好像有点儿不负责任,似乎也带了点儿冲动,莫清不由微微勾了唇线,就让她任性一回好了,总是让着他们也太委屈自己了。她就不信,涵儿那么腹黑的一个人,在找不到尸骨的情况就坚信她死了。

家主儿竟然还笑得出来?此时的神情简直柔和美好的一塌糊涂,其实,家主是个挺好看的人呢。难怪,外面的人一直说家主是小白脸,专吃软饭。

“笑什么呢?”

猛不防被妻主儿逮个正着,池秀不由微微红了脸。

莫清一把将他揽进了怀里,直接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不多时,池秀就情不自禁的拉扯妻主儿的衣裳要想更多,完全忘记他们此时是在行进的马车上。

莫清心里笑了笑,这些日子她有伤在身,确实是让他守了太久空闺,也难怪他如此饥渴。也罢,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荒唐了。

结果,久未行房的夫妻二人犹如干柴烈火般在行进的车厢内尽情燃烧。

后来,动静大到赶车的车夫不得不尴尬的敲打车厢提醒他们节制。

池秀像煮熟的虾子窝在妻主儿的怀里死也不肯出来,他没脸见人了,竟然就跟妻主儿光天化日之下在车上就这般无顾忌的欢爱起来。

反倒莫清像没事人一样,抓过一旁的衣物帮两人穿妥,然后搂着他眯着眼欣赏窗外的景色。

算算日子,小七快要生了呢,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渐渐的怀里的人呼吸渐渐的平顺,低头一看竟是睡熟了。莫清笑了笑,抓过一旁的披风给他盖上,然后继续想着自己的心思。

已经离京城好远好远了,远的马上就要进入另一个国家——云国。

莫清的脚步在边城停下,她无法再继续向前。终究她还是不够狠心,没办法真的不顾一切抛下所有的羁绊潇洒而去。

“我们真的就在这里安家吗?”池秀不确定的问。

“对。”

“这是边城啊。”

“交通四通八达,去哪儿都方便。”当然,还有就是战争时期最先遭殃。

“可是,边城不是很容易打仗的吗?”

“是否安定就要看上位者的能力如何了。”莫清仍旧淡淡的,国强则边城安,国弱,则边城乱。

“我们选择这住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情况不对头,就出国呗,莫清突然很想笑。

于是池秀不再说话,家主这样做总有这样做的道理,他一个夫道人家只要听话就好。

在他们到达边城的第三天,莫清就盘好了一家小客栈。客栈真的不大,统共也就前后两院,外八间厢房。

像前老板那样把后院当成内宅,厨师小二基本还是沿用前任老板的原班人马。反正都是做生意,用生不如用熟。

然而,莫清没有再聘用账房,记帐这点小事她稍带的也就做了,实在没必要浪费银钱。坐吃山空虽不是办法,但无谓的浪费更不好。

客栈在被盘下后第三日便重新开张,并且改了一个新的名字——“有间客栈”。

因着这个独特的店名,客栈很轻易的便被人记住了。

莫清对新的生活很满意,没事在后院乘乘凉,看看书,写写字,或者跟池秀温存温存调调情或者激烈运动一下。每晚临睡前再顺便结一下一天的账,轻松自在又充实的生活。

只可惜,太过平淡的生活始终对于穿越者而言太过奢侈,几乎等同于妄想。

原本平静安祥的边城突然在一夕之间风云变色,兵马调马频繁,百姓禁行。

至此,莫清才明白为何原本的老板急着脱手客栈,并且价钱十分的便宜。她暗自计算了一下,就算自己此时扔了客栈走路也只是损失了几十两银子,并不太多。太平盛世这家客栈还是盈余颇丰的,毕竟边城往来商旅很多。

池秀刚听到风声的时候有些慌乱,在看到自家妻主儿淡定的神情后就什么也不想了。

走,还是不走这是个问题。

不过,现在要走,已是不能。官面上是这样讲,但若肯花些银两,方便之门倒也不是没有,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太普遍了。

为什么向来平安无事的两国关系骤然紧张了起来呢?

莫清很八卦的去打听了一些小道消息,结果她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