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普似乎是来了兴致,“一个是你家五爷,还有一个是谁啊?“小厮瞅了瞅赵普,不屑地说:“当今世上,轻功能赶上我家五爷的,还有谁?自然是展大侠喽。”

“哦…原来如此。”赵普点头。

小厮似是又得意了几分,道:“这世上最厉害的轻功,就是五爷的如影随形,和展大侠的燕子飞!除非是会这两种轻功,不然谁都别想过独龙沟。”

摸了摸下巴,赵普转脸看身边的公孙,见他皱着眉,急得在原地走来走去:“白玉堂安的什么心?把天天带到那么远的地方!”

赵普笑嘻嘻地凑到公孙跟前,问:“公孙啊,你是不是很想过去?”

公孙抬眼看他,“你能过去?”

赵普嘿嘿一笑,他家公孙对他很有信心呢。

那小厮听了也是一愣,赶忙凑上前来:“这位爷,您会如影随形?”

赵普摇摇头,“不会。”

“那你会燕子飞?”

赵普还是摇摇头:“不会。”

“…唉…爷,我劝你还是别试了!”小厮撇撇嘴,“这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普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低头四周找找,随手捡起了一根枯草,手腕一甩,枯草笔直地向前方射了出去。

一把搂过还在发呆的公孙,赵普纵身跃起,追着那根枯草而去,小厮就见人已远去,可声音却似乎是留在了耳边:“小子,你有没有听过一苇渡江?”

话音落处,赵普已经抱着公孙稳稳地落到了独龙沟的对面,抬手轻轻一弹,那根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手上的枯草,就那么悠悠然地,飘向了地面。

公孙落地后还是一脸的震惊,赵普看看远处高高的山峰,又笑嘻嘻的凑过去问:“公孙,爬山好累的,我抱你上去?保证又快又稳…呀~~”

公孙反应过来就狠狠给了眼前人一个直拳,赵普稍稍后仰,面颊上不痛不痒地挨了一下,还佯装很疼的叫了起来,公孙见他一脸的无赖样,气哼哼地转身就走。

赵普摸摸自己的脸颊,刚刚被公孙的粉拳击中了呢…幸~福~得~不~得~了~!!随后,屁颠屁颠跟上。

白玉堂看着气势汹汹闯进门来的公孙和后面笑得一脸开怀的赵普,就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他怎么把赵普忘了,这人…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公孙直闯这里唯一的一个房间,开门,就看见天天趴在被子里美滋滋地啃着桂花糕。

裹着被子,只穿着雪白的单薄里衣,小脸红扑扑的,脖颈处隐约留有情事的痕迹…

“展景天!!”公孙插着腰大喊一声。

天天叼着桂花糕看着公孙呆了能有十秒钟,“呀~~~~”地惨叫一声后就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公孙反手把门关上,直冲到床前,扒开被子,揪住景天的衣领就问:“说!是不是那姓白的霸王硬上弓?!”

虽然公孙已经关了门,但无奈他过于激动,没有控制好音量,门外的白玉堂和赵普还是听得真真切切。

看眼前赵普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白玉堂伸手揉眉心。

天天红着脸眨眨眼,又要往被子里缩,就听公孙焦急地问:“说啊你!他要是用强的,就让包大人铡了他。”

“咳咳…”门外的赵普就觉后脖子上冒凉气,白玉堂拍拍他肩,唉…前路坎坷啊。

“没…没有。”景天支支吾吾地摇摇头,脸红啊脸红,不过事关小白的性命,害羞也要说呀。

“你…你自愿的?”公孙危险地凑近。

天天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喊救命,这公孙表情咋那恐怖咧?

“上面下面?”

“啥~~~~~??”景天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公孙。

“我问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公孙拽着景天的脖领子晃啊晃。

景天脸热得都要着火了,这公孙怎么这样呀??这什么古人啊??

公孙的面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咬着牙说:“你是下面那个?”

景天当然不会承认,但是他也没有否认啊…

公孙沉默了片刻,突然按住景天死命晃啊晃,义愤填膺地说:“小兔崽子!你不争气!你是开封府的人!开封府的人怎么可以在下面!”

“呀~~~~~~~~”

房中一团大乱,白玉堂在门外,真想安慰赵普几句,你看他,满头冷汗,脸色铁青,愁云惨淡啊…白玉堂凑过去跟他耳语了几句,赵普一愣,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似乎是有些犹豫:“这样好么?”

白玉堂耸耸肩,“随便你。”

赵普低头想了想,似是打定了主意,脸上恢复了笑容,还有那么点踌躇满志的意思。

白玉堂满意地点点头,心说“公孙啊公孙,平时净你欺负别人,这回就给你个教训!”

混乱的状态很快结束,众人明智地选择坐下来谈案情,公事要紧么。

昨日一天的调查可谓是收获甚微,公孙的验尸,除了证实死者系他杀伪装成自杀外,就没有别的收获了。

“只是…”公孙若有所思,“我总觉得那些尸体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又说不出来。”

白玉堂道:“如果说,真的是被杀,那么凶手的功夫应该很有趣。”

赵普也点头:“的确。”

“什么意思?”景天不解。

“凶手是先勒住死者,然后穿过房梁,把绳子直接系到梁上。”白玉堂指了指房梁,“距离也未免太窄了。”

赵普也赞同:“要飞到那样的高度并不难,但是要穿过去就太困难了。”

“就是说,凶手是个小孩?”景天抬头看看房梁:“那应该是个很小的小孩子咯。”

白玉堂摇摇头:“不太可能…这点身形的小孩应该只有四五岁,不可能打赢昆老三这样的高手。”

“侏儒?”赵普突然说,“江湖上也有这样的人…”

“啊!”景天突然想了起来,“我那天在凤凰画舫上见过一个长得很怪的小孩,现在想想,他不是小孩子,而是一个侏儒。”

“你什么时候见着的?”白玉堂不解地问,他记得那天景天就离开他视线一盏茶的功夫。

“就那天晚上么,他前脚走,你后脚就到了。”景天回忆着。

白玉堂看看赵普,赵普点头:“那就不会错了!”

“什么?”景天和公孙同时问。

“那人是个高手!”白玉堂回答,“起码轻功很高!他应该是察觉到我来,才走的。”

“天天,他跟你说什么没有?”公孙问。

“没有啊,他一直在哭。”

“哭?”众人都是一愣。

景天点头;“现在回想起来,他长相的确是侏儒,只是他的举动,还有哭时候的样子,很像小孩子,所以我当时才会以为他是小孩的。”

“重楼夫人那天好像也说有关于凶手的事情要说…”白玉堂想了想,问公孙,“她还在岛上么?”

公孙摇头:“早回去了!”

“原来她不是来弹琴的,是有案情要说呀?”景天蹦起来,“你一直都在耍我?!”

“咳咳…”白玉堂假意咳嗽了几声,无视景天,接着问,“还有没有其他的疑点?”

公孙和赵普摇头,景天愤愤地道:“我还有一个。”

“说!”三人异口同声。

“凶手是要努力伪造成自杀的样子是吧?”景天问众人,见大家点头,他接着说,“既然这么大费周折地伪造成自杀的样子,为什么又要都用上吊的形式,而且还都要和凤凰琴扯上关系呢?”

“所以我觉得,这几个死了的人之间,可能有很深的关系!”景天总结,“我们接下去最好从两点入手,一是查凤凰画舫,一是查那几个死者的背景。”

另外三人都表示同意,只是,众人也一致认为,景天必须得等病好了之后,才可以出去查案。

公孙到没人的地方,偷偷塞给了景天一个药瓶子,小声告诉他,这药服后,会让人在一个时辰之内四肢无力,任你功力再高也没用。

景天接过药瓶愣了半天,“公孙,你让我给白玉堂吃啊?”

公孙瞥他一眼:“你不要啊?”

“要!要!”景天连忙如获至宝地收了起来。

临下山前,公孙狠狠地瞪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也别有深意地看看他,同时在心里说:“你就得意吧,接下来有你受的。”

只是两人都没注意到,一旁的景天和赵普,笑得满脸奸诈…

第63章 线索

公孙和赵普了离开独龙泉。

一路走下山,公孙还是愤愤不平的,另外,下山的路怎么这么难走,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

扶着路边的树,公孙走几步就滑一下,身边的赵普见他滑倒,立刻伸手接住。只是每次都不是单纯地接人,总要这里摸一下,那里抓一把,公孙铁青着脸,真想狠狠削他一顿。

“公孙啊,刚才白玉堂告诉我,下山往西面走,路比较平坦。”赵普走上去提议。

“是么?”公孙看看他,“那就往那边走吧。”也没有怀疑,就往西面走去。

赵普在后面紧紧跟上,刚才白玉堂告诉他,这山的西面有很多小型的温泉池,隐藏得很好,不小心的话,很容易会掉下去…”

“嘿嘿…”

公孙在前面走着,就听身后的赵普意义不明地笑着,回过头,就见那人一脸的花痴样,不解:“你笑什么?”

“哦…没,景天和白玉堂感情很好呢。”赵普没话找话。

“哼!”公孙也不回话,加快脚步,这里的确是比刚才的路要好走了。

“咦?那里是什么?”赵普突然指着树丛问。

转头望去,公孙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山路陡转直下,脚下一空,“啊…”

公孙立足不稳,掉了下去。

“公孙!!”赵普立刻扑上去抱住,只是在下落的瞬间,公孙觉得赵普不是在往上拉他,而是抱着他一起往下跳…这家伙!!

“噗嗵…”地一声响,水花四溅。公孙和赵普双双坠入了山下的温泉池。

“咳咳…”公孙没有心理准备,喝了一口水,呛得直咳嗽,赵普搂着他浮上水面,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啊…

“幸~福~得~不~得~了~”赵普美滋滋地想,白玉堂太够兄弟了,下回一定要请他喝酒。

公孙咳着,本能地抓住身前赵普的衣襟,怕会沉下去,等搞清楚状况,就发现自己衣衫尽湿,趴在赵普怀里。

“你…你故意的是不是?!”公孙恼羞成怒,抬手就打。

赵普就见公孙全身湿漉漉的,头发也散了,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轻薄的衣服因为湿透而紧贴在身上,隐隐可以看到其下白皙的躯体,好~香~艳~~~看到公孙劈头盖脸甩过来的拳头,赵普赶忙后退,不料…

“啊…”公孙的身体立刻就向下沉,本能地伸手抓住赵普,连打人都顾不上了。

公孙不会游泳??意识到这一点的赵普立刻化身为阴险的恶狼,他特意放开手,公孙无处借力,只得抓住他的衣襟。由于过度挣扎,衣襟散乱,白花花的脖子和肩膀全出来了,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垂在胸前,衣服的下摆和宽大的袖子都浮在了水面上。赵普看得两眼发直,就觉自己怀里温热柔软,鼻子好痒啊好痒…

低头见公孙攀住他,满眼的不甘和愤怒,赵普解释:“我可不知道,是个意外。”

“你去死!”公孙又开始爆发第二轮的踢打,手没法放开,那就用脚踢。

公孙本来就一文弱书生,哪里有什么力气,再加上还在水里,自然是伤不到皮糙肉厚的赵普的,只是…公孙不停地挣动,赵普现在正是箭在弦上,哪里禁得起心上人这么“热情”地挑逗,伸手就把公孙搂了过来,手开始不老实地往下摸。

“呀~~”公孙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忙伸手去抓赵普的手,“你…你不要乱摸…”

赵普笑着低头亲他:“我没动啊,是不是有蛇?”

“你…温泉里怎么会有蛇…唔…”公孙想躲避身后不规矩的手,就只好往前靠,却惊觉赵普那里的火热…

“无耻!下流!混蛋…放开…”公孙吓到了一般拼命想从赵普怀里挣脱出来。

“真的有蛇…我帮你抓…”赵普说着,手就滑入了公孙的衣襟服,好滑呀~~“公孙…”赵普一手揽住公孙的腰,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向里探索。

“啊…”公孙瞪大了眼睛,只是再挣扎也没有用,“你…你敢!”

赵普的手指已经探进了一点,感觉到那份紧致和柔软,全身热血沸腾,只是…见怀里公孙挣扎得厉害,脸上除了痛苦就是不甘,眼里还隐隐泛着泪光…难道,真的要用强?有些犹豫。

“你放手…嗯…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公孙挣扎得脱力,轻喘着靠在了赵普的身上,“你敢乱来,就…一辈子都别想再见我。”

赵普有些心虚了,他家公孙不要理他的话,那他以后怎么活啊?再看看公孙,一副虚弱地被欺负了的样子,终归还是不舍,缩回手,轻轻拖住他的腰,搂过来抱好,柔声安慰:“没关系了,蛇被赶跑了。”

“混蛋…”公孙低头狠狠骂。

赵普笑,低头亲他头发:“别生气了,我以后不敢了。”见公孙低头不语,赵普把他抱起来一些,抬头看公孙低垂的脸,“别生气了,嗯?”

公孙瞪他一眼,转开脸,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骂人,脸颊红红的。

赵普心理一阵欣喜,公孙好像不是对他没有感觉,只是这人太别扭了而已。心满意足地抱公孙上岸,赵普搂着他,用内力烘干衣物。

帮公孙整理好衣服,赵普手又有些不老实地摸公孙的锁骨,公孙一把拍开,怒目瞪过去。赵普嗤笑,捏住他下巴,“好白啊,文人就是和我们这些武将不一样。”

公孙瞥了一眼赵普,愣住,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拉开他微敞的衣襟,就见几条狰狞的伤口,箭伤、刀伤散布在厚实的胸前。

“吓人吗?”赵普拉住公孙的手,贴上自己的心口。

公孙一愣,突然“啊!”了一声。

赵普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想起来哪里不对了!”公孙有些激动地说。

赵普皱眉:“什么不对?”

公孙认真地道:“那些尸体啊!我要去松江府!再验…啊!”

惊叫一声,公孙被赵普压到了草地上:“干吗?”

公孙推他,赵普压在上面,有些危险地看他:“你看着我的时候想尸体??”说完,就低头对着公孙的颈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公孙退后,挣扎着坐起,挥手打人:“你是狗呀!怎么咬人。”说完,转身就想跑,赵普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困在怀里,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知不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公孙有些讶异地看着一脸认真的赵普。

赵普拿起他的一缕头发,摩挲着,“如果我想,别说你一个公孙,就算是十个,也已经在我床上,被治得服服帖帖了,你明不明白!”

公孙微微一颤,不语。

赵普温柔地抚他的后颈,“我只是舍不得粗暴地对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躲过去,明白么?”

公孙推开赵普,有些惊慌地转身就走。

赵普看着他慌乱逃走的背影,呵呵地笑着:“赵普啊赵普,你也有今天…”

于是,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赵普都在后悔今天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放了公孙。

两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松江府的仵作房,公孙跑到尸体边,伸手揭开了尸体的前襟。

就见尸体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尸斑,但是胸前的一片皮肤却是完好如生。取出小刀,小心翼翼地割下胸前的皮肤…就见那几具尸体的胸口都有一块很大的伤疤,像是烫伤,位置正好在在心口处,这个位置!

公孙和赵普对视一眼,这个位置的一块疤痕,大小,和火萤的纹身一样…难道?

“莫非又是火萤?”赵普不解,“这群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总是围着开封府在转?”

“不是围着开封府。”公孙皱眉,“是围着景天。”

独龙泉里,展景天又美美地泡了个温泉澡,擦干,裹着衣服爬上岸来,甩甩脚上的水珠,就被身后的人搂到怀里,被抱回房里。

白玉堂皱眉看着泡得粉嘟嘟的某人:“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床上躺会儿?你病还没好呢。”

景天被扔回床上,躺了一会,又想爬起来。

“躺好!”白玉堂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