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他没了…”秦伟国话一说完,眼圈就红了。

“怎么会?!”天天大惊,这老头别看五十多岁了,但格斗、射击、经验都一级棒,身体心态也超级好,怎么说没就没了。

“是辞职了还是什么…”天天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死了…”秦伟国用手背擦了把眼泪,道,“你这一年没来不知道,出老了事了…害老头的人现在还没抓住呢。”

“什么?!”天天傻眼,“老头是被害死的?”

“最开始大家都说老头是自杀的…”秦伟国话没说完,就被天天打断,“绝对不可能!”

“我们也都这么说!”秦伟国叹了口气,接着道,“后来查了…李队长他们亲自查的。”

天天点头,李磊是警局的刑警队长,很厉害,和赵头是好朋友。

“李队查了…说是被害死的,自杀是伪造的,但是案子就是到现在还破不了!”秦伟国无奈地说,“都半年了快…老头走前还提起你来着,他非说要去看你,你干爹不让见,还差点打起来。”

“我干爹知道这事?”天天惊,“那志翎那小子也知道?”

“哪儿能不知啊。”秦伟国摇摇头,“葬礼那天你干爹差点哭背过气去,志翎小子也哭得惨,他们大概怕你伤心,不敢告诉你把。”

“怎么会查不到的?!”天天不解,“半年没破,是悬案了都,李队怎么搞的?赵头是得罪谁了?”

秦伟国左右看看,凑过去小声对天天说,“据我所知,这老头正在查些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天天不解。

“老头从来不吃甜的东西,你记得吧?”秦伟国小声问天天。

“嗯。”天天点头。

“老头死前那一阵子,总在身上带好几块巧克力。”秦伟国道,“我以为他自己吃呢,那天开他玩笑,他却认真地对我说‘伟国,千万别跟人说,我身上带着巧克力的事情。’那眼神,我从没见他那么认真过。”

“后来那几块巧克力呢?”天天追问。

秦伟国摇摇头,“没了。”

“没了?”天天奇怪。

“对!”秦伟国点头,“我特意查的,哪儿都没有!”

眼看着到吃饭时间,校园里人越来越多,秦伟国拍拍天天的肩膀,“你快回来吧,赵头走了,你也不来,班上这半年都没什么笑声,还有…李队像是已经查出了什么端倪,他叮嘱我们不要插手,不然就捣乱了,让我们教交给他就行。”

天天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那我走了!”秦伟国和天天道别后,转身走了,又回过头叮嘱天天,“老头埋在桂花山四号墓区的13排第37个位子…他那么疼你,你记得去看看他!”

“嗯!”天天用力点头。

秦伟国越走越远,见白玉堂走到天天身前挡住他的视线。

天天仰起脸看他,白玉堂微微皱眉,伸手轻轻地擦掉天天的眼泪,低声问,“是不是搭出租车去桂花山?”

天天点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因为太伤心而错过了白玉堂平生第一个抬手拦车的动作——那个帅啊。

出租车在桂花山的山下停住,白玉堂有些吃惊地仰脸看着满山的墓碑,问:“都葬在一起么?”

天天点头,伸手拉住白玉堂的手,道:“我老爸死后,就是干爹和赵头最疼我了…”

白玉堂伸手把他揽过来,低声安稳,“别伤心,我们把害他的人找出来。”

“嗯!”天天点头,“一定要!”

白玉堂把天天的眼泪擦干,低笑,“哭得跟只花猫似的,怎么去见人?”

天天吸吸鼻子,苦笑,自己老爸死的时候自己都没哭成…这次赵头倒哭得稀里哗啦的?他来学校之前还一直想,好不容易有钱了,可以给赵头找个最好的医院,或者送到国外去治治他的腰痛病呢,再给老人家买些喜欢的东西,自己真的是没这个尽孝的福气么?”

“对了…”天天猛然想到了什么,转脸对白玉堂道:“我爸妈也在这里…要不要一起去拜拜他们?”

白玉堂点头,两人在山下的店里买了两束百合,手拉手往山上走去。

拜过了赵头,就又到了天天爸妈的坟前,看着墓碑上两张并排放在一起的照片,白玉堂发现天天更像他的妈妈。天天的妈妈非常漂亮,爸爸虽然也很不错,但只是普通的清秀,看着感觉倒是很正直。

天天跪下给爸妈拜拜,闭上眼睛默念——老头啊,你好兄弟也不明不白地下去陪你去了…你说要怎么办呢?有灵的话就保佑我查明真相吧!

缓缓睁开眼睛,转脸就吃惊地发现白玉堂和他并排跪着,天天有些傻眼,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白玉堂却伸手过去抓住天天的手,对墓碑上的二老说,“我会好好照顾他。”

沉默了片刻后,刚刚止住眼泪的天天再一次大哭了起来,白玉堂叹了口气,把他搂过来拍拍,“行了,哭完了就回家安心看书吧,你还要考试呢。”

天天抬起头,怒,“不要说这种破坏气氛的话!”说完,搂住接着蹭。

第152章 补习生活

忙碌了一个下午,孔志翎终于把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都拆了下来,桌子上放了满满的一堆摄像头和电线。伸手拿起几根线看了看,志翎脸色不善地把东西都扔了回去,随口骂了一句脏话。

赭影虽然不太明白孔志翎说的是什么,但是从情绪上还是可以看出他非常生气,就问:“怎么了?”

“这些监控都有远程控制。”孔志翎没好气地说。

“什么叫远程控制?”赭影不解。

“…就是有人通过这些线,在很远的地方可以看到室内的情况。”孔志翎没好气地说,“而且房子我们是随机挑的,也就是说所有安装的监控设备都有问题。”

赭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那要怎么样?”

孔志翎拿出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搜索“新世纪信息公司。”很快便找到了那家提供全套高级热感监控设备的公司,一查那家公司的法人是——钱亦凡。

孔志翎想翻找出这个钱亦凡的照片,但没有结果,倒是找出来了信息公司的地址。

用笔抄下了地址,孔志翎拉赭影上车,车子很快就驶到了那家公司的门口,孔志翎刚想下车,就被赭影拍了一下,指了指前面的一辆吉普,道:“不就是刚才遇到的那辆么?”

孔志翎顺着赭影手指的地方望过去,就见前方停着一辆大吉普,就是刚才他们进别墅时,遇到的那个开车出来的,天天的同学。

孔志翎多留了个心眼,没有下车,记下那个车牌号,打开电脑查找起了车主,很快便调出了驾照上面的照片,两人一看就傻眼了,正是天天的那个同学,名字就是钱亦凡。

“真的是天天那个同学。”赭影笑,“那些手脚也是他做的?感觉怪怪的。”

“觉得不像同一个人。”孔志翎盖上笔记本,“待会儿问问天天吧。”说完,也不下车进公司查看了,而是发动车子离开。

只是两人没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的“新世纪信息公司”的大楼上,有一个房间的窗口,正好站着一个人,刚才志翎开车门下来的一刹那,正巧被那人看见。

另一边,天天哭了一通鼻子后,别别扭扭地被白玉堂拉下山,两人拦了辆出租准备回家,就接到了孔修齐的电话,让他们去装修公司挑室内装潢的款式,然后一起去吃饭。两人就按照孔修齐给的地址去了,有趣的是,下车时那个司机瞅了白玉堂好一会儿,突然问,“那个,先生是哪位明星么?给我小女儿签个名成不?”搞得白玉堂一头雾水,天天一想,签名?签上“白玉堂”这个名字那还得了?赶紧拉着白玉堂就跑了。

到了装潢店,不出意外地又引起了一阵骚乱,好不容易坐下来,大家一起挑款式。紫影正在参观店里的摆设,天天看他那样子就难过,好好的一个帅哥,愣是一副什么都没见过,刚从乡下上来的样子,还拉着乌仁杰指着观赏喷泉说:“啊!你看,那个水会自己喷出来…”

随后,志翎他们也来了,大家讨论来讨论去,总算把风格给定了下来,每个人说了自己房间布置的要求,忙完后天也差不多黑了。天天提议说带众人去吃饭,孔修齐和孔志翎都好奇他会带大家去那里,没想到天天抬手就指不远处的一家肯德基。

因为地方不是在市中心,而且时间也比较晚了,所以肯德基里人并不是很多,天天冲到柜台说要送机器猫的那个儿童套餐,却被无情地告知…那款套餐是去年的,今年的已经没有送那个会唱歌的机器猫了…于是天天怨念了。

抱着一堆汉堡和可乐上楼,吃饭的结果是:

紫影——很喜欢。

乌仁杰——饿了什么都能吃

赭影——不喜欢但勉强能吃。

白玉堂——完全无法下咽。

天天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揪生菜叶子,嘴里嘀嘀咕咕:“好啦…你们都是大人,就我是小孩子行了吧…”

孔志翎咬了口汉堡突然问:“天天,你怎么眼睛红红的?”

天天一愣,所有人都看白玉堂,像是控诉——你又欺负他了不成?!

倒是孔修齐先反应了过来,问:“你去过学校里吧…知道老赵的事了?”

天天点点头。

乌仁杰觉得气氛不对,就小声问紫影:“老赵是谁啊?”紫影瞪了他一眼。

“这事儿你别管。”孔修齐嘱咐天天,“你要补考是吧?”

“嗯。”天天点点头。

“安心在家念书。”孔修齐态度难得的严厉,天天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蹊跷。

“对了。”孔志翎突然拿出了电脑,给天天看那张照片:“天天,你认不认得这个人?”

天天猛地一瞅见照片,就笑:“这不钱峰么?还借我笔记嘞。”

赭影和孔志翎对视了一眼,同时问天天:“他叫什么?”

“钱峰啊!”天天道,想了想又觉得奇怪,问两人:“怎么了?”

“你看他的名字!”孔志翎指着名字给天天看。

“…钱亦凡?”天天吃惊,“谁啊?!”

“就是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个人,也是新世纪信息公司的老板。”孔志翎低声道,“我在那些摄像头里找到了远程监控的设备。”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孔修齐皱眉:“应该不是冲着宝贝来的吧?”

天天黑线,揪孔修齐的袖子,“干爹,在外面不要叫我宝贝吧…”

孔修齐点点头,“好的,宝贝!”

==…

“房子我们是随便挑的吧?那些摄像头是早就配套安装好的。”孔志翎摇头,“应该是随机的。”

“那就奇怪了。”天天盯着那张照片发呆,“怎么那么像呢?莫非是人有相似?双胞胎?”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孔志翎对天天摆摆手,“我跟赭影盯着吧,干爹还是和紫影乌仁杰一起搞定装修的事情,天天你就补习吧。”

天天眨眨眼:“那小白呢?”

众人异口同声:“监视你!”

==…

于是,天天的补习生活,从第二天开始,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帷幕。

课程安排如下:

早晨起来背英语,休息半个小时后跟白玉堂学功夫(传说中的搏击)。

下午学几门主课,配合钱峰给他的笔记本,饭前一个小时练书法。

晚上到靶场练枪一个小时,随后的时间可以自由活动,和白玉堂去逛逛街什么的,这个时间段白玉堂上街也比较安全,不那么容易引起围观。

虽然天天和白玉堂比起来是小白了一点,但是总体来说他还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学生,因为基础比较好,所以英语完全没问题,还很得意地教起了白玉堂。虽然白玉堂很快就在三天内把整本牛津字典都背了出来,并且开始纠正天天的错误,恼羞成怒的天天罢工不干了。

搏击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天天在古代时学的那两招虽然在那时候几乎等于白给,但到现代的话就算是高手了,因此练功时间也就自然而然成了豆腐时间,经常练啊练啊就蹭到一起去了,虽然有时候完全是因为天天自己想吃白玉堂豆腐而被罚。

下午的主课时间也还行,天天整理了一下笔记,又拿着教材看,大都理解得还可以,倒是白玉堂对犯罪心理学和现代刑侦学非常的感兴趣,前两天,天天还给他买了套福尔摩斯,白玉堂看得那叫一个高兴,最近在看金庸,边看边笑。

最惨的是书法课,天天郁闷了,在古代那么多时间为什么不好好练练书法呢?!抓着毛笔在白纸上挥毫泼墨,天天豪迈地写了一大堆字后,给白玉堂看,白玉堂瞄了一眼就撇掉,蹦出两个字——垃圾。

天天暴走。

最后改成临字练习,白玉堂给天天写了几个字,让他垫在下面一笔一画地描,练了好几天,总算是稍微有些样子了。

晚上则是比较快乐的,天天先是和白玉堂一起到靶场去练枪,很丢脸地在白玉堂的指导下,天天的射击技术突飞猛进,很快就能达到枪枪十环的水平了。

练完枪后天天会带白玉堂去逛夜市,两人会去买东西,吃宵夜,有时候就去看通宵电影。天天喜欢看白玉堂看见新鲜事物时的那种眼神,特别的亮,还有看到有趣的东西时会发出由衷的笑,到了现代之后,白玉堂皱眉的表情也少了很多,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下来。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天,天天看书有些看不下去了,有几个案例分析,实在不是很明白,正在抓耳挠腮地研究,手机突然响了。

天天拿起来一看号码不认识,就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天天以为是打错了,正想挂电话,就听有人问:“是展景天么?”

“嗯…”天天吃惊,声音有些熟啊,“你哪位?”

“…我是钱峰。”那头回答。

“钱峰?”天天吃惊,在一旁看报纸的白玉堂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抬眼看天天。

“对啊…不记得我了?”钱峰一笑。

“哦…不是,对了,谢谢你的笔记。”天天被搞得有些糊涂,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呢,正想问,就听钱峰道:“你的手机号是你们班老师给我的。”

“哦…”天天心说,乖乖,隔那么远都知道我想什么呢?!

“有不明白的地方么?”钱峰问。

“啊,有几个案例。”天天算是久旱逢甘露了,捧起笔记就开始发问。

钱峰听天天念完题目,沉吟了一会儿,道:“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谈吧。”

“见面?”天天眨眨眼,问:“现在?”

钱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有几个案例是看不明白的,这样吧,我上你家给你补习怎样?”

=口=天天张大了嘴,这位同学好热情啊,难道真的是他平时够人品,今天终于有回报了?赶紧回答:“好啊好啊,谢谢啊谢谢…”

话没说完,就听钱峰道:“那我半个小时后到你家。”说完,便挂了电话,天天想再说话都来不及——那个,他知道地址?

“怎么了?”白玉堂见天天一脸的困惑就问。

“嗯…”天天摸摸头,“钱峰说要来给我补习。”

白玉堂也觉得疑惑:“他知道你家地址,和你的电话?”

天天摇摇头,“还有啊,这里是志翎家啊,不是我家。”

两人百思不解,门铃却在半个小时后响了起来。天天走到房门口,从猫眼往外一看,就见钱峰拿着一几本书站在门外,还是戴着一幅近视眼镜,眼神给人的感觉很淡漠。

天天转脸看看沙发上的白玉堂,白玉堂对他点点头。

天天打开门,却见原本一脸漠然的钱峰突然换了一张热情的笑脸,天天本能地就觉得脊背发寒,这人怎么跟戴着面具似的,说笑就笑,感觉好假。

硬着头皮跟他打招呼:“那个,你来了啊?”

“可以进去么?”钱峰看看门内。

“哦,好啊。”天天开门让他进来。

钱峰走进客厅,就见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白玉堂,有些吃惊地问天天,“你有客人啊?”

天天摆摆手,道:“不是啊,是家人。”

“哦…”钱峰点点头,又看了白玉堂一眼,对他一笑。

白玉堂表示礼貌也轻轻地对他点了点头,随后低头继续看报纸。

天天走到沙发边,钱峰也跟了过来。

“我给你拿杯喝的。”天天让钱峰坐到沙发上,跑去厨房给他拿饮料。

钱峰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视线落到一旁的白玉堂身上,笑问:“你是他哥哥啊?”

白玉堂抬眼看了钱峰一眼,道:“我是他情人。”

“…”钱峰呆愣,白玉堂低头继续看报纸。

天天端着几杯饮料回来,就见钱峰一脸的惊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递了罐饮料过去,“只有旺仔了。”

钱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脸上有些发烧,伸手接过那一罐旺仔,显得很局促。

天天坐下,瞪一旁的白玉堂——你说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白玉堂耸耸肩——我没胡说。

天天狐疑地转回头,就见钱峰相比刚才的大方似乎变得拘谨了起来,就问:“我们可以开始么?”

“啊,可以!”钱峰点头,说话都有些结巴地给天天讲解那几个案例,天天聪明得很,一点头就透,没半个小时就把问题都弄懂了。

钱峰见天天明白了,就赶紧起身说告辞了,跟逃似的。

天天觉得奇怪,送他到门口,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解地看也走过来的白玉堂:“小白,你真的没有对他做什么?”